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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指云笑天道1     隋末阴雄txt下载     隋末阴雄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千零二十三章 洗脑来整(一)

    来整吃惊地睁大了眼睛:“什么,原来刘元进的军师,竟然是这个徐盖?怪不得,怪不得刘元进一介江南土著,并非世家,竟然能折腾出这么大的动静出来,要是有徐盖给他出谋划策,那就好解释了!”

    魏征微微一笑,说道:“事后我们才查到,原来这个刘元进,就是当年大隋平定南陈后,曾经怂恿江南叛军起事的老贼,而徐盖当年也多少参与了其中,他们都是当年的叛军首领顾元进的手下,所以一拍即合,刘元进在江南有人气,而徐盖则诡计多端,二者合流,很快就在江南形成了巨大的声势,若非大帅及时杀到,只怕江南早已经变天了。”

    来整点了点头:“他们父子是有这个本事,江南一向人心不向朝廷,有这等阴谋家来煽动,不乱才奇怪。大帅,你既然已经知道了徐盖父子的身份,为什么没有在江南把他们给消灭呢?若是不能消灭徐盖父子,为何不在全国范围内公开海捕,防其逃脱呢?今天若不是你跟我提及此事,我都不知道徐盖父子居然有这样的背景。”

    王世充哈哈一笑,拍了拍来整的肩膀,说道:“六郎啊,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我的用意吗?我不把徐盖父子的身份公开,是为了你们来家啊。”

    来整突然恍然大悟,叹道:“原来大帅是为了家父考虑啊,是啊,徐盖父子在我右骁卫军中呆了这么久,军中无人不知,要是知道他们是反贼,那同为江南人的家父,可就脱不了嫌疑了。”他越说越怕,脸色都有些发白了,毕竟扯上谋逆之事,那就是灭族之祸!

    王世充叹了口气:“我跟你父帅认识也有几十年了,从当年江南平叛的时候,我们就是同生共死的战友了,虽然那时候我只是个小小的参军,他却已经是开府将军了,但在讨灭江南叛军的时候,我们也算打过交道,这刘元进和徐盖,严格来说是当年从我们手下逃脱的,这么多年来阴差阳错,居然又碰到了一起。”

    “徐盖其人,极有才干,徐世绩的兵法权谋,也是多出自乃父之手,他们既然已经起兵,就一定不会甘于平庸,一定会再次出山作乱的,所以海捕没有必要,那种只能抓一般的江洋盗贼,对于这种绝世老贼,是没用的,反而可能会给贼人利用,故意散布对你父帅不利的言论,那么就算是为了避嫌,你父帅的兵权,也将不保了。”

    来整叹了口气:“其实父帅从东莱回来之后,就给召回了朝廷,由我继续统领他的余部,我原以为这只是正常的人事调动,听大帅这么一说,只怕也是有些徐盖的风声传到圣上的耳朵里了,这么说来,大帅救了我们来家一回,我来整代表我来家上下一百四十七口,感谢您的大恩大德了!”

    来整说到这里,推金山倒玉柱,直接就跪了下来,对着王世充磕起头来,王世充心中大喜,脸上却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扶起了来整,连声道:“贤侄,不必如此,不必如此啊。”

    来整站起身,勾了勾嘴角,说道:“大帅,既然这徐世绩顽固不化,那下回见到他,我也不会再起爱才之心了,一定会尽全力击杀此獠,就算为了保住我们来家的清白,也必须要做这件事!”

    王世充微微一笑,说道:“六郎啊,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今天既然有这样的难得机会,正好可以问上,希望你能如实回答。”

    来整神色严肃,说道:“请王大帅明示。”

    王世充说道:“我大隋起家,是以关陇世家为武将集团,以山东大族为文官来源,或者说再往前一两百年,整个北朝,都是如此,当今圣上有自己的想法,迁都洛阳,重用江南文人,可以说同时得罪了关陇和山东这两大文武集团,就连唐国公李渊这样的关陇首领也反了,可是你们来家,并非开国功臣,却是对大隋如此忠心,剿匪平叛也好,远征高句丽也罢,都可谓是出了死力,这是为何呢?”

    来整的脸上闪过一丝愁容,叹道:“大帅,那你也并非是关陇世家出身,甚至不少人认为你是胡商之子,为何也要为大隋这样出生入死呢?”

    王世充微微一笑,看着来整的脸,平静地说道:“你说对了,我是商人之子,所以从我记事起,学到的一条,就是待价而沽,绝不会把自己吊死在一棵树上,六郎,你是聪明人,明白我的意思吗?”

    来整的脸色一变,说道:“大帅,你,你这话可不能乱说啊,这,这听起来象是谋逆之言哪!”

    王世充摇了摇头:“那你说李渊算是谋逆吗?”

    来整正色道:“当然,他虽然打着拥立代王杨侑的旗号,但是起兵作乱,攻杀官军,这不是典型的谋逆吗?”

    王世充微微一笑:“那当年高祖文皇帝代周而立,又如何定义呢?”

    来整咬了咬牙:“高祖是顺应天命,那个,那个当然不一样。”

    王世充的眼中绿芒一闪:“没有什么不一样,只不过高祖成功了,李渊是走他的老路,成不成功,还很难说,六郎啊,历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哪个改朝换代的开国君主,不是前代的叛臣反贼呢?不管他们口号喊得多好,多诱人,多有大义名份,都改变不了他们是前代叛臣的事实。周武王如此,汉高祖如此,我们的大隋高祖文皇帝,同样如此!”

    来整的双眼中闪过一丝迷茫,这样的话,从没有人跟他说过,但王世充今天是第一次跟他正式谈论,尽管他知道这是大逆之言,但还是不服气地说道:“那是前代的君主无道,已失天命,后面的开国之君为了救民于水火,这才起兵自立的。”

    王世充微微一笑:“是么?请问北周武帝宇文邕留下的江山是个乱世吗?文皇帝代周之前,天下的百姓是水深火热吗?你爹当年从南陈转投北周,又如何定义是忠臣还是反贼呢?!”(未完待续。)

第二千零二十四章 洗脑来整(二)

    来整咬牙切齿地说道:“王大帅,你今天说的这些大逆之言,我就当没听到好了,请不要继续往下说了,我不想听。”

    王世充微微一笑,摇了摇头:“六郎啊,作为人子,你必须要为家族的利益考虑,为你父母,兄弟的利益来考虑,当初你的弟弟来渊,投身杨玄感的叛军部队,差点祸及你来家全家,事后看在你爹的功劳上,杨广总算没有追究,只是斩了来渊。你这样的犹豫和担心,是不是就怕步了你弟弟的后尘?”

    来整闭上了眼睛,一行清泪从他的眼角流下:“我弟弟误信人言,铸成大错,最后他是自尽以保全家族的,王大帅,你现在应该明白为什么我不想听这话了吧。我们来家已经出过了一个反贼,怎么同样的错误可以再犯第二次?!”

    王世充笑道:“原来六郎是担心这个,其实没有必要,此一时,彼一时,当年你弟弟兵败身死,是因为当时的杨玄感力量弱小,而隋朝的军力强大,加上杨玄感妇人之仁,所以最后才会功败垂成,可是现在,情况却完全不一样了,隋朝的天下已经摇摇欲坠,除了江都两淮一带和东都洛阳,整个天下,已经不复所有,连李渊这样的关陇世家都已经抛弃了隋室,举起反旗,这天下大势,你还看不出吗?”

    来整咬了咬牙:“如果王大帅这么认定隋朝必亡,又何必在这里苦心竭力,来保大隋的江山社稷?”

    王世充摇了摇头:“六郎啊,你以为我现在这样费力地和李密作战,是为了大隋的江山?你错厉害了!现在我是为了自己而战,这就是我所谓的待价而沽!”

    来整睁大了眼睛,疑道:“为自己而战?这是什么意思?”

    王世充冷笑道:“乱世已经不可避免,隋朝的灭亡也不可避免,那么我们为了保身,保家族利益,就必须要掌握军队,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我虽然是官军,但是如果打不过李密,那这中原之地,就不再属于我,所以,为了自己的天下,我必须要打着隋朝的旗号,击败李密,只有这样,才能控制中原,居于不败之地!”

    来整沉声道:“原来王大帅已经有了自立的心思,怪不得你前面几次三番地放弃一举击垮李密的机会,居然是这样!”

    王世充微微一笑:“天下的九五之尊,只有有德有能者才可居之,若是先帝在位,是根本不可能弄成这样天下大乱的,杨广无道,隋朝已失其鹿,现在不过是天下群雄共逐罢了,如果绑在隋朝的这条大船上,最后的结果只会是跟着它一起沉没,六郎,你爹是聪明人,当年看出陈朝君昏臣庸,文恬武嬉,必然会灭亡,所以及时转投了隋朝,现在,也该是你作出新的选择的时候了。”

    来整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的神色,声音有些颤抖:“不行,隋朝,隋朝对我们来家恩重如山,我的父兄都在江都,我,我断不可行谋逆之事!”

    王世充摆了摆手:“六郎啊,你怎么还听不明白,我要行的,是曹操之事,挟天子以令诸侯,在我能一统天下之前,只会继续尊奉隋室,无论是杨广还是杨侗,都会成为我手上的大旗。所以,表面上看,你根本不算是谋逆。”

    “再说了,隋朝对你来家有恩,也是你父帅这么多年来靠着战绩换回来的,并不是平白无故的恩赐,你们来家并不亏欠隋朝什么。要说恩情,那李渊是杨广的表弟,他们李家都世受国恩,不也是反了吗?人家是天生反骨吗?非也!不过是知道隋朝必亡,得给自己,给自己的家族早作打算罢了。”

    来整摇了摇头,说道:“形势不至于此,只要能击败李密,打通洛阳与江都的联系,大隋还是可以挺过去的,王大帅,你就这么悲观,认定大隋必亡吗?”

    王世充微微一笑,说道:“六郎啊,一个国家要想维持统治,那就得有自己的统治支柱,我前面说过,大隋的军事是靠关陇集团,政治是靠山东的大世家,这文武两大支柱,缺一不可,现在杨广是两样都缺,几乎整个关陇集团都已经跟着李渊一起反了,就连庞玉的关中部队,现在都已经是人心思走,每天都有上百人逃亡,这些事情,你难道不知道吗?”

    来整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李渊这一反,可真是抽了大隋的筋骨啊,但事情仍未到绝望的地方,大隋的各地都还有忠臣良将在抵抗,陛下的身边仍然有十几万天下无敌的骁果军,只要奋力一击,先破李密,再入关中与李渊决战,并不是不可挽救的!”

    王世充冷笑道:“杨广根本没有亲自上战场,打通通道的勇气,你还没看出来吗?他要是真的有人君的样子,早就应该从江都出动,夹击李密了,可是现在他已经没了这个胆子,不仅不会出动,甚至还可能进一步南逃到江南偏安。到那时候,只怕连骁果军也会不战自溃了,而他的末日,也是数得着啦。”

    来整吃惊地说道:“什么?陛下要去江南?你听谁说的?!”

    王世充哈哈一笑:“这还要听人说吗?六郎啊,你到现在也不了解我们可爱的陛下吗?他为什么连东都洛阳都不呆了,直接一路逃到江都?为什么从雁门回来后,连西京大兴也不去看一下?就是因为他的所有雄心壮志,所有的胆子,都已经在雁门之围里,给突厥人吓得烟消云散了。他几乎把所有的军力都交给了我,让我打败李密,打通江都和洛阳的联系,如果我做不到这点,他是连江都都不会呆的,一定会跑到江南!”

    来整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不住地摇头:“怎么能去江南呢?只怕这命令一下,骁果军就要哗变啊,不行,我一定要告诉父帅,让他千万要进谏啊!”

    王世充冷笑道:“你觉得现在,杨广还会听得进你爹的忠言吗?要是他信任你爹,现在怎么会是你,而不是你爹在这里呢?”(未完待续。)

第二千零二十五章 洗脑来整(三)

    来整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额头上开始沁出豆大的汗珠,而王世充那冰冷的言语仍然在他的耳边回荡着:“你父帅几次抗旨,杨玄感起兵的时候,就谎称你爹谋反,要讨伐你爹,这才骗到了起兵的借口,而你爹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连高句丽都不打了,直接在没有圣命的情况下回师反击杨玄感,虽然最后杨广没有跟你爹计较此事,但对你爹不信任的种子,就此种下,此其一也!”

    “你的七弟来渊,直接参与了杨玄感的谋反,你爹这么着急地率军去攻打杨玄感,难道就没有内应的嫌疑吗?你恐怕还不知道吧,当时宇文述就跟杨广说过,要千万当心你爹和杨玄感合流,他之所以没有直接率大军来平叛,而是让陈棱打先锋,就是想要观望你爹的行为,看看是不是有反意,若是你爹有半点跟杨玄感叛军配合的趋势,直接就会连着一起消灭!所以杨玄感兵败之后,你爹根本不敢给来渊求情,害得你弟弟只能自尽,但即使这样,也没打消杨广的顾虑,此其二也!”

    “到了三征高句丽的时候,你爹的军中就多了崔君肃这个长史,名为长史,实为监军,若不是他已经不再信任你爹,怎么会这样?可是这次杨广召集各路军马,想要百道进击高句丽,但已经没有多少人前来了,十停中连一停来涿郡的都没有,只能作罢,但你爹的兴致倒是很高,想要独力讨伐高句丽,在杨广下令罢兵之后仍然进攻不止。若不是崔君肃恐吓诸将,逼他们退兵,只怕你爹这会儿还在高句丽奋战呢。此其三也!”

    “对于杨广这种疑心极重的君王,你爹作为一个南陈叛将,连着三次违反他的命令,或者说是没有他的命令前提下自行其事,儿子又加入过叛军,还会再信任你父帅吗?从高句丽一回来,你爹就给夺了兵权,调回朝中,能让你继续掌兵在山东平叛,已经够给面子了。六郎,你说,我刚才说的这些,是不是事实?有没有道理?”

    来整长叹一声:“王大帅啊,这些事都给你说中了,我还能再说什么呢?你既然知道我们来家的处境,知道我父亲和兄弟都在江都给扣着,就不应该跟我说这些话,李渊起兵,连累着各地没有跑掉的李氏一族,全给诛杀,难道我也得把我一家送上断头台,你才满意吗?就是王大帅你自己的家人,不也是在江都当人质吗?你若是起了异心想自立,他们尽成刀下之鬼,这样就算得到天下,又有什么好高兴的呢?”

    王世充与魏征相视一笑,魏征摇了摇头,说道:“来将军,刚才大帅已经说得清楚了,他可不是要起兵自立啊,这不,我们现在不是以大隋忠臣良将的身份,在和叛贼李密苦战嘛。”

    来整的眼中闪过一丝迷芒:“那你们是忠于大隋的了?既然如此,刚才跟我说的这些,又是什么意思?”

    王世充的眼中碧芒一闪,正色道:“意思就是,观察时机,待时而动,隋朝若是能维系,就继续为其讨贼,若是天下有变,则趁机掌握兵权,挟杨侗以令诸侯!”

    来整的脸色一变:“天下有变?什么意思?你是说,圣上会有危险?”

    王世充点了点头:“这是明摆着的事,我们从江都出来的时候,就知道当地的骁果军因为多年没有回关中老家,怨声载道,时不时地还有逃亡之事,现在又过去了近半年的时间,我听说江都那里的骁果军逃亡,已经不可禁止了,即使是严刑斩杀,仍然无法阻止,杨广甚至下诏允许江都当地的寡妇与民女婚配给骁果军将士,由国库来承担他们婚配的费用。六郎,此事你怎么看?”

    来整叹了口气:“此事我也在家人的来信上看到过,父帅对此极为担忧,说这是军心已散的表现,不可收拾,允许骁果军在当地强娶民女,是饮鸠止渴的办法,只会加重他们对关中家人的思念,放任下去,怕是要生变啊。”

    王世充笑道:“前面雁门之围的时候,若不是靠骁果军的出力死战,只怕杨广和百官已经落入突厥人手中的,事后杨广不兑现承诺,将士早已经离心,再加上在江都停留一年多,将士们离家万里,思乡之情不说,现在知道了李渊率兵入关,他们的妻儿老小,房产田地尽入叛军之手,还有何战心可言?”

    来整的神色凝重:“父帅一再地劝说圣上,让他早点摆驾回东都,回大兴,如此才可安定人心,可是,唉。。。。”

    王世充哈哈一笑:“我刚才不就说过了么,杨广是没有胆量自己杀回来的,所以你不用指望了,不是我不想帮他打通这条通道,只是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天下人都能看出隋室将亡,各地的郡守都纷纷加入叛军,这中原之地,除了东都外,也就是荥阳的杨庆和梁郡的杨汪没有投降李密了,现在东都的军力虽然尚可自保,但粮食已成大问题,再打下去,只怕情况会进一步地恶化。”

    来整咬了咬牙:“既然王大帅想要自立,或者是按你说的挟杨侗以令天下,那你起码也得打败了当前的李密再说,同时还要等到江都的骁果军兵变,害了圣上,这两个条件,缺一不可,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吧。:”

    王世充的眉头微微一挑:“怎么不可能呢,骁果之变,就近在眼前,一旦骁果作乱,杨广身死,那隋室就无主了,到时候李渊在关中一定会抢立杨侑,而我这个大隋最后的忠臣良将,就只有扶立在东都的赵王杨侗了,到了那个时候,就是我跟李密决战,决定中原归属的时候了,六郎,你明白了吗?”

    来整沉声道:“我且不说我们在江都的家人会是如何的下场,只问一句,王大帅你真的有把握,能在正面击败李密吗?”

    (未完待续。)

第二千零二十六章 六郎的效忠

    王世充哈哈一笑:“当然可以,六郎你看着吧,李密和翟让即将有一场大火并,他们一内讧,我们就全线出击,一举打垮瓦岗!”

    来整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摇着头:“火并?他们现在不是刚刚大胜了吗,怎么会火并?”

    王世充笑道:“你觉得今天是瓦岗胜了吗?错,胜的只是李密,翟让是输得一败涂地!”

    来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是啊,今天是翟让以本部精锐列阵与我军死战,损失过半,反倒是李密在回洛仓城里设下了火焰陷阱的埋伏,最后大获全胜,还有,翟让在最后瓦岗全军反击的时候,居然没有行动,这着实奇怪,本来我今天来找大帅,也是想要请教这事的,听你这样一说,我就明白了,怕是翟让的那帮绿林山贼,跟李密手下的那些官军降兵,一向就有矛盾吧。”

    王世充笑着点了点头:“六郎果然眼光独到,观察犀利,不错,就是如你所说的这样,李密毕竟是贵族出身,本质上是看不起这些出身草根的山贼土匪的,上瓦岗,也不过是在两手空空时的权宜之计,现在他已经借鸡下蛋,成功地取代了翟让的大寨主之位,可翟让却是不知进退,事事以寨主自居,他的部下经常欺负李密手下的降兵,即使现在也是如此,前不久,翟让还亲自杀了李密放走的江都郡丞冯慈明,两边的矛盾,已经是公开化了。”

    “这回回洛仓城的埋伏,绝不是翟让这种莽夫所能想到的,必然是李密的手笔,但李密为了让我们上当,不惜把翟让顶在前面送死,这就可以解释战场上的各种奇怪现象,想必李密事先也是给了翟让某些承诺,比如会率军来援,但打到最后,翟让却发现自己是在孤军奋战,几乎连命都没了。六郎,换了你是翟让的话,你会怎么想,怎么做?!”

    来整哈哈一笑:“这换了谁也不能忍啊。要我是翟让,估计直接就会找李密拼命了,起码也要讨个说法,这个大概就是主公所说的火并吧。”

    王世充微微一笑:“所以说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给他们的这把火,添上最后的一把柴,六郎啊,这就需要我们的雄信出手了。”

    来整的双眼一亮:“对啊,单雄信在战场上几乎死掉,任谁看了都不会怀疑他,徐世绩冒着生命危险从回洛仓城来救,只怕徐世绩是知道回洛仓城里的布置的,以他们的关系,一定会告诉单雄信,到时候,单雄信也会告诉翟让,两边的矛盾就公开化了!”

    王世充笑着对魏征说道:“玄成啊,六郎说的很好,咱们就让雄信这就动起来吧!”

    说到这里,王世充看着来整,笑道:“六郎,今天咱们也算是交了心,你有你的顾虑,我不勉强你现在就加入我,但是我很看好你,我这里的大门,也永远向你敞开。”

    来整的神色变得坚毅起来,说道:“今天多蒙王大帅教诲,小侄我获益匪浅,这些年来也一直蒙您的关照,无以为报,只是现在我还不能马上答应大帅,不过大帅可以放心,不管您做什么,六郎起码不会妨碍您的事。我这人不轻易许诺,但说到一定做到,请您放心。”

    王世充笑着拍了拍来整的肩头:“我相信我不会看错人的,六郎可以静观时局变化,我想,属于我们的时代,就快要来临了。”

    来整叹了口气,神色变得黯淡起来:“只是,只是家父和兄弟们现在都在江都,万一真的骁果军生变,那恐怕,那恐怕。。。。”他说到这里,声音开始哽咽,都无法继续再说下去了。

    王世充也长叹一声:“六郎啊,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虽然我刚才分析的时候装的若无其事,但我王世充的家人,老小也都在江都啊,万一那里生变,我的家人一样遭殃。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叫我们作为隋将,领兵在外,家人就必须留在杨广身边,作为人质呢。这种事情没法多想,现在我们跟江都的通信也已经中断,就是想通知家人,也不可能了,只能在这里祈求上苍,保佑他们一切平安吧。”

    来整咬了咬牙,沉声道:“王大帅,你放心,要是真的到了江都出事,我来家上下出跟着倒霉的时候,那我对隋朝,再也没有任何需要效忠的地方了,到时候四海之内,我只认您王大帅!”

    王世充点了点头:“那就这样吧,六郎,今天的夜谈,切切要守口如瓶,泄露了半个字,你我两家都是抄家灭族之祸,不可不慎啊。”

    来整的眼中光芒闪闪:“大帅视为我腹心,我亦报大帅以性命,放心吧。”

    看着来整的身形消失在了夜色之中,魏征轻轻地叹了口气:“主公,这时候就跟来整交底,这样真的好吗?他毕竟还年轻,隋朝对他来家也有厚恩,要让他现在就跟我们走,恐怕不容易啊。”

    王世充冷冷地说道:“早说晚说,早晚得说,我这次既然特意点将让来整过来,就是想收为已用,而且你听到没有,让来整保持对隋朝忠诚的,不是什么身受国恩,而是因为他的父兄都在杨广的手上,作为人质罢了。这样的忠诚,是不值钱的,随时都会产生变化。”

    魏征勾了勾嘴角:“不过万一真的江都生变,那主公的家人怎么办?你也得面临跟来整同样的问题啊。”

    王世充微微一笑:“怕什么,有杨玄感和韩世谔打扮成家丁部曲在暗中保护呢。以他们的本事,兵荒马乱中,带着我一家杀出重围,并不是难事。”

    魏征叹了口气:“主公,其实这么久以来,我一直想说,您这样留着杨玄感和韩世谔,却不在军中使用,是不是屈才了点?”

    王世充的眼中碧芒一闪:“不是不用,是不能对付李密时使用,他们都是重义之人,对李密下不了死手的。”说到这里,王世充的嘴角勾了勾,“不过,要是对付李渊嘛,嘿嘿。”(未完待续。)

第二千零二十七章 单雄信的愤怒

    魏征长舒了一口气,笑道:“原来主公一早就打好了计划,准备对付李唐的时候再用这个天下无敌的霸王了。不过,杨玄感毕竟也已经年近四十,上次又受了如此重伤,只怕,难复当年之勇了吧。”

    王世充摇了摇头:“他的体力虽然可能不比当年,但是招式的精妙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更重要的是,他的那一颗复仇之心,把他的内心之火燃烧得无比旺盛,日夜习武不辍,我曾经让杨公卿和刘黑闼与他交手过,这二人联手,都不是他的对手呢,所以玄成不必担心,这个世上,能与杨玄感相提并论的,即使是现在,也不会超过三个。”

    魏征微微一笑:“宇文成都肯定是一个吧。”

    王世充点了点头:“当然,他现在正值盛年,气力,速度,反应都是最佳时期,可以与当年的杨玄感相提并论,即使是现在的杨玄感,也未必能胜他。”

    魏征沉吟了一下,继续说道:“第二个人,可是那李世民?”

    王世充叹了口气:“这小子太厉害,虽然正面跟杨玄感,宇文成都这样的猛将肉搏,力量上会吃亏,但是他弓强马快,来去无踪,让他在千军万马中奔起来,是极难捕捉到的,如果说天下有第二个人能和杨玄感大战,肯定非李世民莫属。”

    魏征点了点头,看向了站在岗下的沈光,喃喃地说道:“主公说的第三个人,应该就是这个忠诚的沈护卫了吧。”

    王世充的眉头深锁:“沈光象极了当年的杨玄感,无论是力量还是武艺,都不在当年二十多岁的杨玄感之下,他也是我现在最头疼的问题。”

    魏征笑道:“是不是因为沈光极为忠于杨广,不可能象拉拢来整那样,对其晓以利害,教他谋身之道呢?”

    王世充叹道:“是啊,其实当年我第一眼看到沈光,就喜欢上了这个武艺高强的小子,只可惜让杨广抢先了一步,收为侍卫,而且杨广对别的将士非常小气,对这沈光,却是难以置信地恩宠,甚至吃到好吃的东西都舍不得全吃,要分沈光一份,我看他对自己的儿子,对自己的女人都没这么好过。也难怪沈光对杨广死心踏地了。”

    魏征眉头微皱,说道:“既然沈光不可能为主公所用,那就得考虑除掉他了,不然早晚必为祸事,会影响大局的。”

    王世充摇了摇头,说道:“只要让杨广死了,沈光自然就会是我们的人,当然,不能让他知道我们的策划,这几次与李密的大战,多亏了沈光的铁血护卫,我们才能安然无恙,全身而退,玄成,这样的虎将,不可多得,不要轻言铲除。”

    魏征叹了口气:“主公,其实我担心的不是沈光会对您如何不利,他并不知道我们的谋划,也不可能向杨广告发。但是若杨广真的死了,您觉得取杨广性命的,会是骁果军士呢,还会是杨玄感?”

    王世充的脸色一变,说不出话了,魏征叹道:“主公智者千虑,也有一失啊,杨玄感跟杨广现在如此的血海深仇,如果真的江都有变,那他第一件要做的事情,恐怕不是护卫主公的家人,而是直接进宫去宰了杨广,到那个时候,沈光和杨玄感就会是不死不休的仇家,您可能被迫要做个选择了!”

    王世充默然无语,半晌,才喃喃地说道:“这点还真的是我疏忽了,罢了,先不想这么多,你我以后在沈光面前说话要多注意一些,等杨广死后,我们再想办法收服此人!对了,马上派密使去联系单雄信,让他务必要把李密设计害翟让的事情,让翟让知道,还有,想办法确保翟让的安全,不能让李密先下手直接把翟让及其党羽诛杀,我要的是他们的大军火并,而不是上层私斗。”

    魏征微微一笑:“属下这就去安排,您可宽心,明天这时候,翟让就会知道李密是怎么害他的了。”

    瓦岗军大营,单雄信的将帐之中。

    帐外的几名亲卫站得远远的,大风呼啸,混合着营中的欢呼声与行酒令,让他们身后几十步外的将帐之内传出的声音,都细如蚊蚋,听不清楚,即使是单雄信大声地向徐世绩劝酒的声音,他们也是置若罔闻。

    单雄信的满脸通红,几乎快要赶上他的那一头火焰般的红发,他的手里拿着一个大酒囊,对着对面的徐世绩说道:“来,贤弟,咱们再干了,干了这一囊!”

    他说完,也不等徐世绩点头同意,直接用这大酒囊碰了一下徐世绩面前的一个大海碗,就开始咕嘟嘟地往嘴里灌起酒了,酒香四溢,飘得满帐都是,徐世绩叹了口气,平静地说道:“大哥喝得太多了,这样对你的伤势可不好,还是少饮为佳!”

    单雄信突然跳了起来,把手中的酒囊重重地往地上一砸,连带着把徐世绩的面前酒碗都砸翻在地,酒水撒得满地毡都是,他的嘴里喷着粗重的酒气,双眼血红,指着自己右大腿上的那道已经给纱布裹起的伤口,吼道:“兄弟,你说,这伤,这伤是怎么来的,是为谁受的?”

    徐世绩面不改色,缓缓地说道:“大哥这伤,是为了全瓦岗的兄弟们受的,光荣,壮烈。”

    单雄信重重地往地上啐了一口:“我呸,兄弟,为什么,为什么你对大哥也说这种冠冕堂皇的漂亮话了?我单雄信不是傻瓜,这一仗我们输得如此之惨,不是因为我们不中用,而是因为有人使坏!”

    徐世绩淡然道:“我们这仗明明大胜,斩杀三万多隋军,把他们赶回了河西,而他们想抢的粮食也是一无所获,怎么能叫输呢?”

    单雄信咬牙切齿地说道:“胜的只是魏公而已,我们这些翟司徒的部队,输得可是连老本都光了,跟着我一起来投的三百多个兄弟,今天一仗就折了一百多人,几乎占到一半,兄弟,你能体会我的心情吗?!”

    徐世绩叹了口气:“战场无情,今天大哥顶在一线,压力是大了点,小弟理解,不是你们的艰苦奋战,也不会有我军后面的大胜。”

    单雄信怒道:“兄弟,你要是还拿我当大哥的话,就给我说句实话,今天回洛仓城里的埋伏,究竟是怎么回事!”(未完待续。)

第二千零二十八章 单雄信的怨气(一)

    徐世绩平静地看着单雄信,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大哥,这有什么怎么回事的?你们在前面力战,我们在后面接应,就是这么简单啊,这都是魏公的布置,我们也只是依布置而行。”

    单雄信咬牙切齿地说道:“就是魏公的布置才有问题,我问你,原先军议的时候,是让你守仓城对吧,可是为什么你要冲到战场上来救我?”

    徐世绩勾了勾嘴角:“你是我的结义大哥,我不能看着你出事,守仓城是我的职责所在,但救大哥是我必须要完成的义务,所以我只带了几百部曲骑兵冲阵救人,而仓城的防守,还是交给了部下。”

    单雄信冷笑道:“我知道你徐兄弟最讲义气,好,这事暂且不说,今天你救我了一命,按说我应该向你感恩的,但是今天这仗打着着实怪异,那仓城里能腾起这样的猛火,引发大爆炸,不可能是临时撤退时放火烧粮,肯定是早有布置,留下了硫黄,桐油,硝石这些厉害的引火之物,对不对!”

    徐世绩点了点头,面不改色:“是的,确实如此,我接到的命令就不是守仓城,而是把这些引火之物堆到仓窖的最底层,一开始我也奇怪,为什么要在这么多存粮下面放这些东西,但是魏公却是严令我不得过问,依计行事即可,在救你之前,我刚刚做完这些工作,这才可以撤离。”

    单雄信咬牙切齿地说道:“为什么这些布置,在事先军议的时候不说,不在众家头领面前说清楚?”

    徐世绩摇了摇头:“这大概是魏公有自己的考虑吧,如果翟司徒和大哥你们知道了后方会有变化,只怕不会尽力死战,作为主帅,作出决定是很艰难的,有时候就得用各种办法来激起部下的斗志与战意,若是翟司徒知道此战必败,就是要引隋军进回洛仓城,他打得也不会这么卖力,这么逼真了。”

    单雄信的双眼圆睁,厉声道:“弄了半天,我们就是前线用来诱敌,用来送死的肉盾,炮灰,是不是?”

    徐世绩微微一笑,给单雄信端过去一碗酒,说道:“也不能这样说,大哥啊,战场的情况是瞬间万变的,如果是作为主帅,是需要留下后手,以备不时之需的,如果翟司徒能取胜,那自然不用引爆回洛仓城,但是魏公还是得留下这样的布置,以策周全。”

    单雄信咬了咬牙:“可是军议的时候说得清楚,是我们在前面顶住,他的本部人马是要在关键时候出手相助的,可是直到我们奋战到支持不住,被迫撤退的时候,他的援军还是不见踪影,兄弟,魏公这是想要借刀杀人!”

    徐世绩的脸色一变:“这话言重了吧,怎么会借刀杀人呢?最多是魏公用兵比较狠,把翟司徒和大哥往死里逼罢了,不至于说借刀杀人。”

    单雄信恨恨地把徐世绩手中的酒碗一把抢过,往嘴里灌了一大口烈酒,他的脸色通红,鼻子里喷着粗重的酒气,一字一顿地说道:“兄弟,你不知道,魏公的心里,根本看不上翟司徒和我们这些草莽英雄,他是官家子弟出身,是大贵族,一时落难,无处栖身,这才上的瓦岗,他嘴上是一切以翟司徒为领袖,对他看起来处处退让,但实际上,从他上山到现在,还不是用各种手段,慢慢夺权,架空了翟司徒吗?此人的心机深沉,绝不是什么好人!”

    徐世绩的神色严峻,沉声道:“大哥,你喝多了,我去给你打点冷水,醒醒酒。”他说着,站起身准备出帐。

    单雄信突然一把拉住了徐世绩,低声道:“兄弟,我今天不是发酒疯,现在我的脑子清楚的很,平时里这些话我都放在心里不说,可是今天,我这心里堵得慌,必须要跟你说这些事。其实不光是我们,你们父子,也是李密要针对和清洗的对象。”

    徐世绩的脸色一变,点了点头,站起身起到帐外,对着站在十几步外,抱着长枪,来回踱步的几个护卫,扔过去两个酒囊,说道:“兄弟们辛苦了,去喝酒吧,这里我和大哥要一醉方休,不用你们守着了。”

    那几个得了酒的军士连声感谢,然后一起走向了边上的火堆,徐世绩绕着营帐仔细看了一番,确认无认后,才转回了帐内,在单雄信面前坐下,神色严肃:“大哥,今天我只当你发酒疯,你有什么话都说出来吧,兄弟这里听着便是。”

    单雄信又自顾自地灌了一大口酒,恨恨地说道:“魏公其实一上山的时候就打定了主意,他要的是招安,不是造反到底,所以他才会这样对待官府的降兵,给这些人高官厚禄,这些投降的官军,反而地位和实力,装备都反超了瓦岗的老弟兄,这如何能让人心服?!”

    徐世绩叹了口气:“大哥啊,这是人之常情,这些官军,象裴柱国他们,都是征战多年的精兵,老兵,战斗力很强,比瓦岗的弟兄们更好用,几乎不用训练,就可以直接投入战斗,魏公用他们很正常。山寨的兄弟讲的是义气,不怎么能拉得下脸,严格训练,甚至是杀人立威,所以魏公上网的时候手上没兵,只能把这些降兵弄到手下,这并不叫有异心吧。”

    “每次战胜后,不管是谁立的功大,魏公总是让翟司徒和大哥你的部下先挑战利品,他的人马和裴柱国他们的兵都是最后挑,两边的兄弟有了矛盾,他也是一直压着自己人,迁就你们,这难道也是有异心,要架空翟司徒吗?”

    单雄信冷笑道:“这正是魏公的厉害之处,表面上看,所有的事情都做得漂漂亮亮,让人无话可说,挑不出半点毛病,可实际上呢,他让老瓦岗兄弟占点小便宜,就能死心踏地地任由他摆布,要当诱饵当诱饵,要带头冲锋就得带头冲锋,每次战役下来,都是他的实力越来越强,瓦岗的老弟兄们却是死一个少一个!”(未完待续。)

第二千零二十九章 单雄信的怨气(二)

    徐世绩摇了摇头,正色道:“大哥所言差矣!魏公的部队不是没有去打硬仗,恶仗过,就是前几天的黑石月城之战,不就是他亲率内马军和裴柱国的铁骑军,跟王老邪硬碰硬了吗?那战连魏公本人都差点战死,精兵良将折损近两万,可总是事实吧。”

    单雄信冷笑道:“所有的精兵铁骑都在他手里,月城之战是要长途奔袭,他总不可能让瓦岗的步兵去月城吧,而且那战他不停地说损失惨重,但以此为借口,又从各部各寨抽调了大批的骑兵补充内马军和裴仁基的部队,今天的大战,你看他突击的时候,有半点兵力不足的样子吗?”

    徐世绩皱了皱眉头:“打仗有损失后都会优先补充损失大的部队,就是翟司徒和大哥你的部下,不也是前几次优先得到了人员和装备的补充吗,你说魏公是越打越强,越打越多,可你们也是如此吧。主要是瓦岗现在势力越来越大,四方英雄和饥民百姓来投,最不缺的就是人,只要打了胜仗,有了装备,就可以武装更多的军队,这并不是魏公只发展自己的人马吧。”

    单雄信咬牙切齿地说道:“是,确实是不停地在补充,但我说的是,损失的是瓦岗的老弟兄,老骨血,也就是最早上瓦岗的那些兄弟,这些人是忠于翟司徒的,这一两年下来,死的死,伤的伤,现在翟司徒手下,又有多少老人了?就算是补充进来的兄弟,也多半是只认魏公,不认翟司徒吧。”

    徐世绩长叹一声:“大哥,你这话说的有点过了吧,瓦岗军在魏公来之前是个什么样的情况,我们都清楚,全寨的弟兄不过四五万人,还是拖家带口的,真正可战之兵不过三万左右,这点实力连张须陀的那万把人都打不过,不是魏公设计袭杀张须陀,让瓦岗名震中原,怎么会有这么多路山寨来投?我们的实力又怎么可能这样扩大?现在我们是百万之众了,又怎么可能都是原来的老弟兄?”

    单雄信冷笑道:“理是这个理,但是魏公大肆地招收官军,这些人跟咱们绿林好汉根本不是一路,现在的瓦岗,还是以前的那个带着大家劫富济贫,替天行道的瓦岗寨吗?”

    徐世绩摇了摇头:“大哥啊,我觉得你的一些观念要转变一下了,以前的瓦岗确实是讲江湖义气,但这样的模式,是不可能做大的,充其量是一个实力比较大的山寨而已,根本不能与官军主力对抗,如果不是魏公来,只怕瓦岗已经给张须陀消灭了。”

    单雄信的嘴角勾了勾:“现在跟给消灭了又有什么区别?真给张须陀招安了,不也是穿一身官军的皮,然后吃皇粮吗,现在在我眼里,魏公就是官军,而我们瓦岗兄弟,也就是给他招安了!”

    徐世绩笑着摆了摆手:“大哥真的是喝多了,连这种话都要说,魏公起兵,是为了除暴安良,消灭杨广这个无道昏君,还天下百姓一个清平盛世,这怎么能叫给招安了呢?是反过来他让官军中的良善之辈弃暗投明罢了。不可混为一谈。”

    单雄信咬了咬牙:“打跑一个杨皇帝,再来一个李皇帝,是这意思吗?”

    徐世绩点了点头:“天下总归是要有皇帝的,杨广无道,魏公来接这个位置,有什么问题呢?”

    单雄信哈哈一笑:“果然,这就是他的本意,连兄弟你都看出来了。自古无情最是帝王家,哪个登上皇位的开国皇帝,最后不是对起事的老兄弟,老部下们下手的?只不过李密还没得天下,就开始对我们瓦岗老弟兄们下手了!”

    徐世绩的眉头一皱:“大哥,别这么说,你对魏公有误会,他怎么会对老瓦岗弟兄下手呢?也就是今天出于战术需要,没有及时通知翟司徒罢了。慈不将兵,这个道理你应该懂,如果在隋军进攻河滩的时候他就出动兵马反击,只怕非但无法击败隋军,还会把自己给搭进去。只有这样用仓城为诱饵,火攻隋军,才能一举破敌,这个兵法,大哥应该知道啊!”

    单雄信冷笑道:“兄弟啊,你就是看不穿李密的真面目,他今天根本不是临机应变,而是早早就打好了主意,借刀杀人,先让王老邪来消灭掉翟司徒和老瓦岗兄弟,然后他再用回洛仓城的陷阱,把得胜之后的王老邪给一并除掉,这样的盘算,难道你就看不出来?”

    徐世绩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摇了摇头:“大哥,这种事情可千万不能信口开河啊,你没有证据,不能这样随便猜测魏公,再说了,魏公根本没有打算打这一仗,是翟司徒自己请愿要当先锋迎敌的,你不记得了吗?”

    单雄信不屑地勾了勾嘴角:“这就是他的激将法,明知翟司徒和各位头领不肯把这胜利的果实,也就是回洛仓城拱手相让,一定会主动请战的,这样他就不用落一个派他们送死的恶名了。如果魏公真的是以翟司徒他们为重,又怎么会在回洛仓城里精心布置这样的圈套?甚至一早就在仓城底下挖了地道来引燃这些桐油与硝石?兄弟,你信不信如果必要的话,他这回连你也一起炸了?”

    徐世绩的额头开始沁出汗珠,喃喃地说道:“不是这样的,大哥你想多了,这只是,这只是魏公的一个应急布置罢了,不是他的计划!”

    单雄信哈哈一笑:“应急布置?如果是应急布置,为什么看着翟司徒和我几乎送命,也不来救?今天若不是兄弟你来救我,这会儿我的脑袋早就挂在来整的槊尖上了,还有翟司徒,一路狂奔十余里,没有一兵一卒过来护卫,如此行陉,不是用冷血,或者是谋略能解释得了的,只能说,他是要借刀杀人,巴不得看到我们全死在战场上,这样他就能独霸瓦岗,走招安之路了!”(未完待续。)

第二千零三十章 煽动分裂

    徐世绩的眉头紧锁,摇着头,说道:“不至于这样,大哥,你有点太误会魏公了,今天他在仓城内的布置,也只是应急之举,绝不是事先准备好的,我们也只是在昨天搬运米粮时,才在底层布了一层火油罢了,如果今天打胜了,我们是不会纵火的。”

    单雄信冷冷地说道:“兄弟啊,你不要给魏公的花言巧语给骗了,我问你,如果只是底部放了火油,硝石,那又是如何把这些给引燃呢?你总不会把人埋在米山下面,看隋军来了后再点火吧。”

    徐世绩的嘴角勾了勾,说道:“其实,其实我也不知道如何点火的,点火的事情是由魏公的手下来安排,我的任务就是在仓城中做做样子,隋军攻过来时我们略一抵挡就要撤离的。”

    单雄信叹了口气:“我说的吧,李密一直是在利用我们,他自己的亲信王伯当,罗士信这些人,是不会放在仓城里的,而你我都是一直跟着翟司徒的,就给他扔在仓城里和洛水边当诱饵,甚至是故意让我们送死,只为了把戏演得逼真一点,兄弟,你信不信,若是你撤得慢一点,或者是王老邪亲自带兵攻进仓城,与你巷战的话,李密一定会把那地道给提前引燃,让你和王老邪同归于尽的!”

    徐世绩的面色阴沉,不再说话,单雄信勾了勾嘴角,说道:“反正是经过了这一战,我也心寒了,原本我虽然看魏公有诸多不爽,但觉得他起码还应该顾念着上山结义之情,感激翟司徒收留他的恩情,不至于害了我们,但现在看来,在他的眼里,没有人是不可以舍弃的,只有王伯当,还有死去的柴孝和是他真正信任的,其次就是裴仁基,秦琼,罗士信这些官军降将,我们这些山寨兄弟,是他一开始就没打算重用,也没当成兄弟的。”

    徐世绩咬了咬牙:“可是大哥你也是从官军过来的,为什么魏公对你也如此?没有对罗士信和秦琼,甚至程咬金那样,礼遇有加呢?”

    单雄信摇了摇头,说道:“大概是因为我以前跟的是王世充吧,是他最恨的人,他曾经也找过我几次,向我打听王世充的一些习惯,尤其是用兵的套路,但我在王世充手下原来不过一个家丁部曲,向来是王老邪吩咐我什么,我就照做,从不多问的,结果李密就没说什么话,我能感觉得到,他信不过我,觉得我还在维护着王老邪,所以对我一直提防着。”

    “哼,我单雄信来瓦岗的时候,李密还没上山呢,我这人没啥别的优点,就一条,那就是讲义气,谁对我好,我就对谁好。以前王世充在江都的时候,为了讨好杨广,强征民女,我劝了他几次,非但不听,反而对我用了军法,痛打一顿,我伤了心,这才离开了王世充,想我们在瓦岗寨的时候,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大称分金银,那是何等的爽快啊,自从李密上山,这种逍遥快活的日子,就再也没有了,兄弟,你说现在这样,你高兴得起来吗?”

    徐世绩长叹一声:“唉,大哥,你别老是这样想,其实我们父子上山时,觉得瓦岗最大的问题就是你说的这样,安于现状,不思进取,若是太平年间,这样混个几十年,甚至一辈子,都是可以的,但乱世之中,无论是官军还是有远大志向的叛军,义军,都不会容许不服从于自己的山寨存在了,要么夺取天下,要么为人所吞并,没有第三条路可选。看看现在那些望风来投的山寨,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单雄信点了点头:“你说的道理,我懂,瓦岗要坐大坐强,我也没意见,你们父子来了以后,就给翟大哥献策,要他打劫来往于大运河,通济渠上的运马船和运粮船,使得我们瓦岗的实力迅速地扩张,这是好事。但你们起码没有说鸠占鹊巢,更没有说跟昔日的兄弟离心离德吧。”

    徐世绩勾了勾嘴角:“大哥,这话重了啊,魏公有他自己的考虑不假,这不叫离心离德吧。”

    单雄信冷笑道:“这不叫离心离德,还有什么才叫?他李密只看重官军降将,只想走招安的路子,迟早要把我们这些山寨弟兄一脚踢开,现在翟司徒已经让出了大寨主之位,居于他之下,他还不放过翟司徒,今天是眼看着隋军要杀了翟司徒,那才是他的目的,若不是王老邪直奔仓城,没去追杀,只怕翟司徒这会儿已经给害了!”

    徐世绩本想开口反驳,却发现没有办法解释李密今天的行为,只能长叹一声,苦笑着摇了摇头:“大哥啊,今天这些话,你对我说说就行了,到外面可不能乱说啊,魏公在军中遍布耳目的,当心他治你个动摇军心之罪!”

    单雄信哈哈一笑,往嘴里一下子灌了几大口烈酒,慨然道:“兄弟,你怕李密,老子可不怕,反正这些事情我不说,别人也知道,你当翟司徒是傻瓜么?翟弘和王儒信他们早就对李密各种不爽了,今天你来之前,他们就已经跟我倒过苦水啦,翟弘还说,这寨主之位怎么能说让就让,早知道不如让给他翟弘来当寨主了。王儒信也说,李密这回实在是太不象话,跟他继续这样混下去,没好结果,他们准备拉上我,一起劝说翟大哥拉上老兄弟回瓦岗寨,李密想要夺天下,想要招安,就靠他的那些个官府降军好了,咱们老弟兄,不陪他玩了!”

    徐世绩的脸色一变,一下子站起身,失声道:“大哥,此事万万不可啊!”

    单雄信冷笑道:“有什么不可的?今天没给李密害死,以后他会再二,再三地用这种办法,让我们去送死的,与其矛盾越积越多,弄出火并之事,不如现在就好聚好散,他去攻他的东都,我们回我们的瓦岗,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不是最好的结果吗?”(未完待续。)

第二千零三十一章 翟让来访

    徐世绩叹了口气,正色道:“大哥,万万不可以这样想,现在我们瓦岗军虽然看起来势大,对王老邪的东都部队也占了上风,但是我们的绝大多数军队,并没有战斗力可言,真正能打的,无非也就是翟司徒的老兄弟,还有魏公的人马,其他各寨的头领,只是见我们势大才来附和,若是我军一战不利,只怕他们会星散而走,就象柴孝和那次进关中的悲剧,多半会重演啊。”

    单雄信冷冷地说道:“光是魏公现在的部队,就有八万之众,除去八千内马军和裴仁基的三万铁骑之外,还有大量的各寨精锐都给他编入了自己的部下,我们瓦岗的老部队本来有五六万之众,今天一战损失近半,剩下两三万人,已经不能构成太大的帮助了,留下来又有何用呢?”

    徐世绩摇了摇头,正色道:“大哥,话不能这么说,即使是这两三万人在战场上发挥不了多大作用,但是魏公和翟司徒精诚团结,联手合作,是给其他人作出的良好表率,翟司徒主动让贤,而魏公对翟司徒知恩图报,这才让各寨的首领看到希望,不担心自己在瓦岗的前途,若是翟司徒率众离去,那只怕会引起很恶劣的连锁反应啊。现在强敌在前,王老邪虽然今天一战失利,但未伤其筋骨,若是我们就这么起内哄,王老邪再趁机来攻,甚至江都的杨广发兵袭击我军侧后的话,大势危矣!”

    单雄信勾了勾嘴角,正待再开口,翟让的声音却冷冷地在帐外响起:“杨广要是能动的话早就会动了,哪里会等到现在?”

    二人的脸色同时一变,急忙站起了身,只见翟让和徐盖二人推帘而入,翟让的面沉似水,徐世绩和单雄信正要行礼,翟让却是摆了摆手让二人坐下,他的目光落在了徐世绩的大腿伤处,眉头紧锁:“这一下看起来伤得很重啊,雄信,还能行动吧。”

    单雄信笑道:“幸亏有大哥给的宝甲护体,来整这一枪没有扎进骨头或者是截断血管,只是一些皮外伤罢了,现在已无大碍!不然的话,我又是怎么走过来的呢?”

    徐盖的眉头拧在了一起,叹道:“单将军,你受了重伤,不应该这样饮酒,加速血流的,世绩,你是怎么搞的,你这样给单将军喝酒,不是害了他吗?”

    徐世绩低声道:“孩儿一时考虑不周,还请司徒和父亲责罚。”

    翟让摆了摆手,说道:“好了,长话短说,大家坐下来吧。”说着,他在这张小胡床前盘膝而坐,其他三人也都跟着坐下,翟让看着徐世绩,淡淡地说道,“今天听了翟弘和王儒信的一些话,心里堵得慌,刚跟你爹聊了一会儿,听说你和雄信在这里喝酒,所以我们想来听听你们的意见,不要怪外面的卫兵没有通知你们,是我让他们不要声张的,刚才你们说的话,我大半都听到了。”

    徐盖的眉头深锁,向着翟让拱手道:“犬子年少轻狂,胡言乱语,还请翟司徒不要放在心上,至于单将军所说的,老夫还是那句话,他今天受了重伤,心中有怨气,对魏公的判断有失偏颇,翟司徒一定不要受这影响啊。”

    单雄信的脸色一变,沉声道:“徐先生,既然你刚才都听清楚了,那我再说一遍,这些话不是什么怨气,气话,而是我单雄信一直以来的想法,今天的战况已经非常明显了,李密是故意把我们放在前面送死,来实现他的计划,我仍然坚持我的观点,那就是李密是想要让王老邪先灭了我们,然后再出手干掉王老邪,如此一举两得,既全面控制了瓦岗,又能消灭王老邪!”

    徐盖摇了摇头:“单将军,你这些不过是负气之话,魏公的部队是在十几里外,今天一战,你的右翼最先给突破,几乎是一触而溃,魏公就是想要救援,也来不及啊。你不能说他是故意要害你的!”

    单雄信冷笑道:“他能看得清清楚楚隋军的动向,还可以遥控回洛仓城地道里的手下点火,就不能来救我们吗?就连世绩在几里外的仓城里,都能带部曲来救,他可是在那密林里一动不动,坐视翟大哥战败逃亡啊。徐先生,我知道你一向是以大局为重,不想瓦岗分裂,但这不能让我们单方面地让步,这只会让李密得寸进尺的!”

    单雄信说到这里,嘴角勾了勾:“而且,我听到一个传言,最近魏公有几次深夜带着少数亲信离营而去,不知所踪,直到天明才回来,之后就发生了很奇怪的我军运粮船给截的事情,翟大哥,不要怪我胡思乱想,先是王世充有了军粮肯主动出战,然后东都又一下子解决了粮荒,再加上这次的大战,您不觉得这中间有问题吗?”

    翟让的脸色一变,沉声道:“雄信,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难道你是怀疑魏公跟王老邪,跟东都还有联系?”

    单雄信叹了口气:“只怕翟司徒还有所不知吧,那李密和王世充本就是同门师兄弟,同时师从于大儒徐文远,徐文远就在氓山中的枫叶谷居住,以前他们几次密谋商议的时候,都是在那里碰头,就是上次杨玄感起兵的时候,王世充还和李密在那地方秘密见面呢,此事是我亲眼所见,绝不会有错!”

    翟让吃惊地睁大了眼睛:“什么?杨玄感起兵的时候,他们就在那里见面?这怎么可能呢!当时我在东都,王老邪是东都的实际防守者,而魏公则是杨玄感义军的军师,是你死我活的仇家,他们怎么可能见面?!”

    徐盖叹了口气:“翟司徒,你有所不知,王老邪一向野心勃勃,想要制造天下大乱,自己从中混水摸鱼,君临天下,所以多年来,他一直跟各路的英雄豪杰有联系,象杨玄感,因为跟杨广有杀父之仇,所以早早地就和王世充暗中结盟,而我徐盖,在更早的时候,就和王世充成了朋友,还接受了他的长期资助呢。”(未完待续。)

第二千零三十二章 徐盖的转变

    翟让的脸皮在微微地跳动着,声音也有些发抖:“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王世充不是隋朝的高官大将吗,杨广又是这样看重他,他怎么可能反呢?再说了,要是他真的和杨玄感长期合作的话,上次他守东都,杨玄感十万大军攻城,只要他打开城门,隋朝就亡了啊!”

    徐盖微微一笑:“那样得到天下的就是杨玄感,而不是他王世充了,他在隋朝已经是高官重臣,手握重兵,难道辛苦这么多年,冒着灭族的风险行此谋逆之事,就是为了他人作嫁衣吗?不瞒翟司徒,当年王世充是以盟主的身份来招纳各路的英雄豪杰,给每个人划分了各自的势力范围,比如齐鲁之地给我,河北给窦建德,关中给杨玄感,荆州给萧铣,陇右给薛举,甘凉给李轨,杨玄感不守约定,直接进攻王世充给自己留的东都,所以王世充才会和他翻脸,全力守城!”

    翟让咬了咬牙:“原来是这样,可是杨玄感既然兵败,为什么不揭露王老邪呢,就是魏公到现在也没有公开他的身份啊!”

    徐盖叹了口气:“大概是杨玄感为人正直,觉得自己违约在先,还希望王世充给他报仇,所以一直没有公开他和王世充的关系,至于魏公,大概是因为他自己是朝廷重犯,从他嘴里说谁谋反,杨广多半不会相信,所以干脆不张扬,私下里跟王世充还可以有交易呢。”

    翟让叹了口气:“你这样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当年我在东郡犯事,给关进了大牢,结果牢头黄君汉放了我,事后我一直不知道黄君汉为何要放我,但前一阵黄君汉也落草来投,他跟我说,是王世充秘密命令他放的人,我原以为这是王世充顾念我们的旧情,放了我一马,现在听你们这么一说,他是有意地要搞乱天下啊。”

    徐盖点了点头,正色道:“是的,就是如此,翟司徒,王世充确实和魏公以前有过联系,所以如果单将军说他们现在还私下有接触,我不敢完全说不可能,但我认为,魏公是以为我们瓦岗的利益为先,断不至于出卖我们的。单将军的担忧,未免有些多余了。”

    单雄信冷冷地说道:“徐先生,正是因为李密有可能想要独霸瓦岗,所以才会跟王世充合作,要不然现在我们明显占了优势,他又何必去找王世充这个最危险的敌人呢?”

    徐盖勾了勾嘴角,说道:“你真的觉得我们现在明显占了优势?”

    单雄信笑道:“我军有百万之众,最近连败隋军,势力越来越大,这强弱之分,已经很明显了,难道不是优势吗?”

    徐盖摇了摇头,正色道:“数量不能说明问题,我们父子在江南起事的时候,就有雄兵二十多万,可是王老邪只带了三四万人,就把我们各个击破,全部消灭,连我都差点没逃出来,王世充用兵的本事,远远不是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些,只有第一次洛水之战,还有黑石月城之战,才象是他的手笔。”

    翟让奇道:“这话是什么意思?徐先生,难道王老邪还故意输给我们不成?”

    徐盖叹了口气:“一开始我也没有往这里想,但是听了单将军刚才的猜测后,我有些明白了,东都的各路隋军人马,虽然名义上归王老邪指挥,但是都是各地的将领统兵,并不是王老邪自己的淮南兵那样完全属于他,王老邪的目的不是打败我们瓦岗,而是要夺取天下,所以,他必须想办法掌握朝廷的兵权才行。”

    “于是他就不停地让自己的部队打胜仗,然后让各路援军的将领们打败仗,这样打的多了,他就可以慢慢地收回这些军队的指挥权,一旦东都的兵马都真正地落到他的手里,那他就可以行篡逆之事了,也许到了那个时候,才是王世充与我们瓦岗军真正决战的时候。”

    翟让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徐先生,那按你的意思,我们该怎么办,是不是应该等王世充还没有掌握全部兵权时,主动出击?”

    徐盖的眼中光芒闪闪:“按常理说,应该如此,但单将军刚才的话也提醒了我,要是魏公真的和王世充有什么不告诉我们的私下交易,那我们的处境,就会变得非常危险了。”

    翟让的脸色一变:“你是说,魏公可能会把我们卖给王世充?”

    徐盖叹了口气:“我不想往这方面想,但是现在越来越多的证据指向了这一点,尤其是单将军说,魏公会在深夜失踪,不知去向,要是这事是真的话,那问题就严重了,魏公能给王世充的,除了米粮,还要有足够交差的军功,这回王世充居然敢主动渡河攻击,这不符合他用兵谨慎的一贯风格,若不是认定了我们是孤军奋战,魏公不会出手支援的话,断不至于如此!”

    翟让咬牙切齿地说道:“李密这个王八蛋,竟然这样黑我们,娘的,他也不想想当初是谁给了他一人容身之所!不行,徐先生,此事太过关键,我们不能匆忙地下结论,一定要查个清楚才行!”

    徐盖摇了摇头,正色道:“翟司徒,魏公做事一向谨慎,刚才单将军说过,他只带了少数亲信出门,没有人知道他的去向,也不可能有人透露他的行踪,我们是查不出来的,再说了,您现在已经不是大寨主了,要是调查魏公,只怕会激化矛盾啊!”

    翟让咬了咬牙:“那这可如何是好?李密如果真的和王世充有勾结,那我们可就危险了,他害了我们一次,一定会害第二次,我看,不如按雄信说的,分兵回瓦岗,这样也不至于彻底撕破脸去!”

    徐盖皱了皱眉头,说道:“现在看来,这几乎是唯一的办法了,大寨主,邴元真是您一直放在李密那里的眼线,我们可以暗中通过他,来掌握李密的一举一动,还可以查明李密前几天的动向,在此之前,您可以以回瓦岗督运粮草,或者是征补新兵为借口,率部先行脱离,我想,李密也不可能阻止你吧。”(未完待续。)

第二千零三十三章 同床异梦

    翟让微微一笑:“徐先生,这还得多感谢你当初的提议,让我把邴元真放到了李密的身边,此人是官吏出身。也符合李密一向的用人标准,他虽然极为贪婪,但是理财能力却很出色,老实说,当初你让我放他去李密那里时,我还真有点舍不得呢。“

    徐盖微微一笑:“邴元真是没有什么忠诚可言的,他的眼里只有钱,若不是妻儿在大寨主的手上,只怕也没这么听话,不过李密也应该知道,这个邴元真是大寨主派去监视他的,所以他表面上对邴元真客客气气,可实际上却是有所防范,核心机密的事情,是不会让邴元真接触的。”

    翟让叹了口气,喃喃地说道:“我最郁闷的也正是这一点,邴元真一直无法传回李密的真实情报,所以我对李密那里,几乎一无所知,不然的话,刚才你们所猜测的事情,我倒是可以让邴元真求证一下。”

    单雄信正色道:“大寨主,没有用的,邴元真打听不到这样的消息,不过李密要是真的对我们起了坏心,他那里倒是可以查到些蛛丝马迹,但在这之前,我们还是按刚才所商量的,尽量脱离和李密的接触为好。”

    翟让的眼中冷芒一闪:“那就这么说定了,徐先生,你去跟魏公说一下,就说最近仓城的粮食紧张,而连番大战,我军的损失也不小,尤其是今天,老瓦岗兄弟损失近半,我要回瓦岗一趟,督运粮草,补充军士,这洛水前线的事情,就麻烦他多费心了,这个理由的话,李密想必也找不到借口反驳。”

    徐盖点了点头,正色道:“好的,这消息我一定带到!”

    翟让看了一眼单雄信和徐世绩,缓缓地说道:“这回多亏你们两位了,放心,我翟让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兄弟,回瓦岗之后,咱们就要多留个心眼,多拉人马,到时候李密在中原和王世充对峙,咱们可以趁机去攻打江都,直接擒了皇帝老儿,到了那时候,嘿嘿,天下都会知道,谁才是真正的英雄!”

    单雄信和徐世绩对视一眼,同时拱手道:“我等愿誓死追随大寨主!”

    瓦岗军大营,魏公大营,李密的眉头深锁,托着下巴,王伯当站在他的面前,帐中只有他们主仆二人,灯光把他们长长的身影映在了帐蓬之上,诡异地摇晃着。

    王伯当叹了口气:“魏公,这消息可是千真万确的,白天徐盖也来过了,说是翟让要回瓦岗一趟,召集人马,正好映证了蔡建听到的事,翟让已经对我们起了疑心,看起来是想要分家了。”

    李密咬了咬牙,沉声道:“这回在战场上没有让王老邪杀了他,他也不是个傻子,肯定也看出了我们的用心,现在大家已经貌合神离,我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火并了翟让,才是解决办法!”

    王伯当瞪大了眼睛,讶道:“真的要走这条路了吗?主公,这回不用借刀杀人之法的话,天下人只怕都会说你忘恩负义啊,而且,而且翟让既然打定了主意要分家,恐怕也会有所防范,没这么容易下手吧。”

    李密的眼中冷芒一闪,说道:“三郎,你觉得我这么让翟让走了,会有什么结果?翟让这一回瓦岗,一定会打着招兵买马的旗号,到处拉人,他现在手上有大量的存粮,又不用跟王世充直接对战,只怕那些来投的各路山寨,都会离开我,转而去投奔他,不出两个月,我这里的百万之众就会散个精光,连十万人都不一定会有了,到时候,别说王世充,就连段达之流,我都难以对付啦。”

    王伯当叹了口气:“事实虽然如此,但不管怎么说,翟让没有主动拉走人马的情况下,我们直接出手,是我们不义在先啊。毕竟,当初是他收留的你。”

    李密摇了摇头,说道:“我就是料到会有这一天,所以这几年来,我一直放任翟让的手下到处欺负我的部下,那些官军降军,本来都是精锐的正规军,骄横惯了,结果到了这里,却成天给一帮山贼土匪骑在头上,早就心怀怨恨了,如果我一声令下,要他们攻打翟让大营,他们是不会有意见的,相反,只怕会人人奋勇争先呢!”

    王伯当点了点头:“我们这里的人自然不是问题,但天下人怎么看?那些四处来投的义军怎么看?主公,你以前一直劝杨元帅,要他以人心为重,可是现在换了你自己,就想这样失掉人心吗?”

    李密哈哈一笑,浑身都在发抖:“人心?人心是什么?可以当饭吃吗?我大哥当年起兵,不得人心吗?中原一带的百姓,从者如云,他为了保护这些百姓,保护所谓的人心,不惜浪费大好的战机,最后把命都给赔上了,这样的人心,要来何用?三郎,你记住,在这个乱世中,能让我们走到最后,笑到最后的,绝不是什么人心,而是力量!自古以来,从来不是得人心者得天下,而是得天下者得人心!”

    王伯当勾了勾嘴角:“主公,你这是霸道啊,如果有足够碾压的实力,自然不在话下,可是,可是现在我们并没有这个能力啊,看看李渊吧,他一入关中,队伍就象滚雪球一样地扩大,从晋阳起兵时连蒙带骗,也不过三万来人,可现在在长安城下,听说已经有二十多万军队了,这难道不正好说明人心的可贵吗?”

    李密冷笑道:“三郎,你只知其表,不知其里啊,李渊入关中后迅速得到了关陇世家的支持,连那些各地盗匪都纷纷来投,不是因为李渊是什么关陇首领,要是这样的话,为什么他在并州的时候没有这样的声势呢?难道只有关中人才认他,并州的武将世家们,就不认他这个关陇首领了?”

    王伯当奇道:“那是为何?请主公明示!”

    李密的眼中冷芒一闪:“李渊得人心的不是什么唐国公的名望,而是他手中永丰仓的粮食,这就跟我得中原百姓人心,不是靠什么蒲山郡公的身份,而是回洛仓城的存粮!明白了吗?”(未完待续。)

第二千零三十四章 火并计划

    王伯当勾了勾嘴角,喃喃地说道:“完全就是兵马钱粮的原因吗?”

    李密正色道:“不错,乱世之中,一切都是虚的,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事,但是兵连祸结,各地的生产完全破坏了,没人种地,没人收粮,那吃啥喝啥呢?就只有这些战前各个大仓城的存粮了。瓦岗寨以前还是山寨规模,靠着四处攻掠县城,抢掠这些县城的存粮,就能维持山寨几万人的生存。”

    “可是当瓦岗寨的规模扩大,有十几万人,几十万人,百万人之后,那些存粮就不够了,只有占据回洛仓,黎阳仓这样的巨型仓城,才能得以生存,现在反倒是东都的隋军无粮,就连王世充那边,每天也有几百人跑来投奔我们,三郎啊,这才是乱世中真正的人心!”

    王伯当的眉头深锁:“可是那些小山寨并不需要这么多存粮啊,他们也就小者几千人,多者万把人,如果回自己的山寨,靠着以前的积蓄和这几个月来分得的粮草,也足以支持了吧。到时候他们看到翟让被杀,人人自危,可能会离开呢,主公,这样的人心,你考虑过吗?”

    李密冷笑道:“所以我们得把他们的粮草都控制起来,不能让他们有太多的自主之权,不然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搞得我们这里是大通铺么!”

    王伯当倒吸一口冷气:“主公,你要剥夺这些山寨的自主之权吗?”

    李密的眼中冷芒一闪:“这是迟早的事,起事之初,为了迅速地扩大队伍,拉拢人心,一些事情上只能让步,为了吸引各路山寨头领来投奔,我给了他们太多的权力,打仗时让他们在后面助威,分战利品时却是优先给他们,还给他们足够的米粮,保持其独立性,自翟让以下,莫不如此,所以瓦岗寨可谓一盘散沙,徒有其表,却是各怀心思,一旦有一次大败,那就会作鸟兽散!”

    王伯当叹了口气:“虽然事实如此,但是这些年来都是这样做了,若是一下子收回他们的权限,会不会太仓促了点?而且这样会不会让他们反而站到翟让一边呢?”

    李密冷笑道:“他们之所以这样,不就是因为翟让的原因吗,一个二把手,却能保持自己的兵马,那些各寨头领们甚至是可以架着翟让,让他领头来反对我的军令,不把这个领头跟我作对的家伙给除掉,以后我还怎么号令三军,跟王老邪作殊死决战呢?”

    王伯当叹道:“原来主公早就存了除翟让之心了呀,也不止是因为最近翟让开始拉人的原因呀。”

    李密摇了摇头,正色道:“三郎,今天我也不妨跟你说实话吧,除翟让之心,是我上瓦岗前就已经有了的,只不过翟让的行为,让我这个计划被迫提前而已。”

    王伯当双眼圆睁,讶道:“什么,主公,你,你居然一早就想除掉他?”

    李密点了点头,说道:“不错,理由很简单,我是要夺取天下,而他只想在山寨里称王,我是要建立一个王朝,重新恢复秩序,他却只想打家劫舍,不事生产,我是未来的帝王,他是永远的土匪,这是根本不可能调和的矛盾,也只会随着我们的队伍越来越壮大,而变得越来越尖锐。”

    王伯当勾了勾嘴角,说道:“那就不可以给他一个官职,爵位,让他能贻养天年吗,他也不是一定要当土匪吧。”

    李密冷笑道:“一日为匪,终身是贼,这种例子在历朝历代屡见不鲜,王莽末年,绿林,赤眉,铜马这些草寇反贼,就算攻进长安,杀死王莽,也没有建立自己的王朝,为什么?就是因为这些人目光短浅,全无大志,只想着带着饥民流寇,四处转战,到处打劫,他们不事生产,也不考虑这天下的粮草从何而来,以为那些州郡官仓,可以自己长出源源不断的粮食,供他们予取予求!”

    “所以这些义军暴民,就是一群武装抢劫的贼寇,祸害的是整个天下,如绿林,如赤眉,基本上是走一路打一路,最后他们得罪的不止是皇帝和朝廷,而是天下所有的地主,贵族,士人,因为他们赖以生存的田园,家园,都给这些流寇破坏,所以他们最后总要找出一个领头的人,来消灭这些流贼的,如果这事我不做的话,那李渊,王世充就会做这事,所以想要夺取天下,瓦岗的翟让,不可不用,不可不除!”

    王伯当叹了口气:“主公所言极是,但是,但是这个除掉他的事情,真的要由您来做吗?这样会不会让人觉得您过于冷血了呢。就算您可以压服那些山寨头领,可也只是以力服之,不是得其真心,万一压制不住,只怕他们会反水啊。”

    李密摆了摆手:“不用担心,我不是说过了么,只要控制他们的军粮供应,就不怕他们反了天,不过,我得先干掉翟让才行,他这回不是辞行想回瓦岗吗?那很好,三郎,通知邴元真,回访翟让,就说我李密要为他践行,请他,还有所有的山寨头目们来我魏公营里一趟,我要大摆宴席,一为庆祝此次大胜,二来送翟司徒上路!”

    王伯当的眉头微皱:“这个时候请翟让来,他会来吗?主公,他对你已经起了疑心,万一推脱的话,怎么办?”

    李密微微一笑:“不会的,翟让还是心高气傲,认定了我不敢直接对他下手,这次我不仅宴请他,也要宴请各寨的头领们,若是他这回不敢来,那以后在这些绿林好汉们面前,也抬不起头了。所以他是一定会来的,但这回我还是要把前戏给做足,宴会那天,营寨里不安排军队,也不要过多的侍卫,留一两个护卫就行了。”

    王伯当惊道:“魏公,只留一两个人,能行吗,能动手杀得了翟让吗?”

    李密笑道:“不是有罗士信,裴仁基,裴行俨,程咬金,秦琼他们嘛。这回把他们也作为头领邀请前来,这些人不用我们提前透露,到时候你和蔡建动手,他们自然知道该站在哪一边!”(未完待续。)

第二千零三十五章 邀请赴宴

    翟让军帐之中,翟让眉头深锁,一手托着下巴,看着面前的邴元真,这是一个四十上下,尖嘴鼠须,小眼瘦脸的文人,一看就透着精明,与其说是个文人,更不如说是个商贾,他的身上穿着上好的蓝色绸缎,扎头的绸巾上镶着金线,与这帐内一众五大三粗,全副武装的军汉们,显得是那么地格格不入。

    翟弘双眼圆睁,对着邴元真嚷道:“老邴,魏公这是什么意思,要请我们吃饭吗?走都要走了,还吃什么饭呀。”

    邴元真小心地赔着笑脸,说道:“魏公说了,来瓦岗这么久,承蒙司徒的关照,才有了今天,这回洛水大战,我军虽然大胜,但司徒所部损失不小,所以这一去瓦岗招兵,可能很久都不会再见了,上次的大胜,我军还没来得及大摆一次庆功宴,这次正好有个由头,一并办了。”

    翟让的目光看向了徐盖,徐盖也同样的眉头深锁,沉吟不语,一边的单雄信却是冷笑道:“邴长史,你可记得自己是站在哪边的吗?”

    邴元真的脸色微微一变,连忙说道:“当然,我一直都记得清楚,我是翟司徒的人,到魏公那里,也是要起一个监管的作用的,魏公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才让我这次过来给翟司徒传信啊。”

    单雄信的眉毛一挑,厉声道:“这时候请吃什么饭?这不是鸿门宴又是什么?邴长史,你真的知道自己是站在哪边的吗?”

    邴元真连忙说道:“单将军言重了啊,魏公和翟司徒怎么就水火不容了,怎么就鸿门宴了?我从魏公大营里出来,那里的戒备很松散啊,大营上下都在忙着办宴会的事情,甚至连内马军都派出去采购酒食了,魏公有言,要三军同乐,大宴一天,完全没有一点杀气啊。”

    徐世绩笑道:“大哥,你确实有些多虑了吧,魏公虽然和司徒有些小的矛盾,但还不至于真的下死手吧。”

    单雄信冷笑道:“这饭早不吃晚不吃,偏偏翟司徒要回瓦岗的时候,他倒想起来请客吃饭了,兄弟,你真觉得这里面没有问题吗?”

    邴元真笑道:“单将军,这回魏公可不止是请翟司徒一个人啊,包括各寨的头目,各军的将领,他都要请的,所以规模才搞得这么大,魏公也说了,这次是显示我们瓦岗团结和力量的大会,一定要办好,这样才能招揽更多的英雄豪杰来投啊,再说,部队打了这么大一个胜仗,不大宴一下,也说不过去呀。”

    单雄信咬了咬牙:“那魏公为什么不来我们营里赴宴,非要我们去他营里?”

    邴元真勾了勾嘴角,面色一沉:“单将军,这种事情有必要多计较吗?魏公毕竟是瓦岗的首领,这种事关瓦岗全军全寨的大宴会,不在主营里办,而是放到司徒的分寨里办,是不是有点不太好呢?”

    说到这里,邴元真看向了翟让,说道:“不过这回属下来之前,魏公还特别交代了一句,说是如果翟司徒愿意的话,他可以先行来您的营里赴个私宴,以谢这些年来您对他的关照,然后您再抽空回访一下魏公营,参加那个大宴会即可。魏公还说,很多山寨首领是看着您翟大哥的面子才来聚义的,要是您回了瓦岗,还想让那些首领们继续跟他在这里打东都,也需要您配合他一下呢。”

    翟让的双眼一亮,抬起头,说道:“魏公真的说了这话?”

    邴元真笑道:“是啊,魏公说了,他是两手空空,身边无一人跟随地上了瓦岗,是您让他有了今天,这次两边分兵,他也需要您去山东河北一带经略,继续扩大我们瓦岗的地盘,所以只怕几年内不会再碰头,无论如何,也要当面感谢您一下,这些中原的各寨寨主,只认您翟大哥,希望您在临走之前,能跟他结拜兄弟,这样才能收服这些人的心啊。”

    翟让哈哈大笑起来:“魏公想跟我结拜兄弟?哎呀,这可太折煞我翟让了,他可是出身高贵的贵族子弟啊,哪会看得上我这个泥腿子呢!”

    邴元真的嘴角勾了勾,笑道:“司徒言重了!魏公说过,得天下的英雄豪杰,有谁是看重出身的呢,刘邦也好,石勒也罢,这些建立了帝国的开国雄主,哪个出身又有多高贵呢?夺取天下后,您自然就是大贵人了,不比那些个世家子弟还显赫嘛。以前他忙于打仗,忽视了这一点,这回正好借这机会,跟您正式结拜兄弟,也算了了一桩心事啊。”

    翟让心花怒放,环视左右,笑道:“大家都听到没有,魏公是要跟我结拜兄弟的,哈哈哈哈,好,很好,邴长史,你回去跟魏公说,我一定会准时赴宴的。”

    单雄信的脸色一变,急道:“大哥,不要啊。”

    翟让的脸色一沉,冷冷地说道:“雄信,你不要太疑神疑鬼了,我看这回,魏公也是意识到了前一段跟我有些失和,想借这次的机会来缓解一下我们的矛盾,毕竟离了我翟让,他也很难成事的,如果他真的可以纾尊降贵,跟我结拜兄弟,那我也没有分兵离开的必要了,到时候派部下去瓦岗招兵即可。”

    单雄信咬了咬牙,沉声道:“大哥啊,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去李密的大营里,万一他起了歹心,那可怎么办?”

    翟让冷笑道:“怕什么,这回不是说了么,各个寨的头领都要去,大家哪个不带上几十上百的亲兵护卫啊,加到一起都比魏公营里的亲军要多了,再说了,邴长史不是说了吗,连内马军都出去采办酒食了,魏公的大营,也是我们瓦岗的军营,你还真怕他火并吗?”

    单雄信咬了咬牙:“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万一真的动手,那司徒怎么办?”

    翟让摇了摇头,说道:“慌什么,魏公没有整军勒兵,就不会对我有异心,吃个饭而已,搞得这么兴师动众,还让人看扁了我翟让,到时候你们都带人跟我去,万一有事,大家一起冲出来便是,雄信,世绩,你们有这个本事吗?”(未完待续。)

第二千零三十六章 赴宴

    单雄信还没来得及开口,徐世绩便抢道:“没有问题,不管出现什么样的情况,我徐世绩一定会护翟司徒的安全的。”

    单雄信也只好跟着说道:“既然大哥已经决定了要参加这个宴会,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到时候我也一定会跟在您左右,用生命来护卫大哥的周全!”

    翟让哈哈一笑:“二位的武艺,冠绝我瓦岗寨,如果你们二位跟我一起去,我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呢。再说了,魏公是不可能对我下手的,他没这么傻,公开动我,只会让他失尽人心的,依我看,这次的事,也就是魏公想要给我一个面子,让我能重新支持他,嘿嘿,若是他能打心底里尊重我们这些绿林兄弟,我们又有什么放不下的呢,徐先生,你说是吧。”

    徐盖沉吟了一下,说道:“大寨主说的有道理,我也觉得魏公不至于这样冒天下之大不韪,只不过人心难测,大寨主还是作好万全的准备,除了带各位头领前去赴宴之外,最好在寨内也作好准备,万一出事,也能第一时间作出反应。”

    翟让的眉头皱了皱:“有这个必要吗?这样会不会给魏公不好的印象,觉得反倒是我们想要有所动作呢?”

    徐盖笑道:“没事的,本来也就是要撤回瓦岗,到时候我们就说让兄弟们收拾好行装装备上路,暗中吩咐亲兵护卫们作好准备就是,此事也只是防备万一,并不是说真的要针对魏公的。”

    翟让勾了勾嘴角,说道:“好吧,既然徐先生这样说了,那还是留条后路的好,我和世绩,雄信去赴宴的时候,就劳烦你在这里主持大局了,万一那边真的出事,你就率领亲军护卫杀出,接应我们撤离。”

    徐盖正色道:“多谢大寨主,此事包在我的身上。”

    翟让微微一笑,对翟弘和翟摩候,王儒信说道:“你们也都是将领和寨主的身份,到时候跟我一起去赴宴,带些亲兵护卫就是,我们的人带的越多,就越显示出我们老瓦岗的地位和排场,也让各路首领们看看,这瓦岗,是我翟让亲手建立的,就算魏公,也不能太无视我们老瓦岗弟兄们。”

    所有人齐声道:“遵命!”

    一天之后,魏公大营,秋高气爽,阳光明媚,鼓乐齐鸣,烤牛肉和烤全羊的香味,弥漫在整个营地之中,到处都是穿着便衣,来回奔波的厨子和杂役们,除了岗哨之上稀稀拉拉一些卫兵外,整个方圆十余里的大寨之中,到处张灯结彩,却是没有半分杀气,与这布置警戒严密的营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李密今天穿了一身淡蓝色的绸缎儒服,青巾包头,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衣服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檀香气味,手里执着一个鹿尾拂尘,正是魏晋名士清谈时的标准打扮,他的黑瘦的脸上挂着微笑,站在大寨门口,不停地对进入寨中的各路山寨首领们拱手点头致意,在他的身后,王伯当和一个五大三粗的蛮汉,名叫蔡建的,分立左右,虽然穿着皮甲,但是并没有带武器,也随着李密不停地对着各路来营寨的首领们拱手致意。

    一个军士在高声地唱诺着:“齐郡孟让孟大当家到!”

    “平原黑熊寨郝孝德郝大当家到!”

    “济阴二龙山房献伯房大当家到!”

    “上谷飞虎原王君廓王大当家到!”

    “雍丘二郎山李公逸李大当家到!”

    “魏郡流沙河李文相李大当家到!”

    随着报到的名字,一个个全副武装,带着几十名到上百名不等的武装护卫的各路山寨首领们,纷纷前来,他们的手下一个个赶着牛羊,挑着鸡鸭,人数着实不少,可是身上都带着刀剑,就是那些挑着鸡鸭的矛槊,虽然去了槊头,但熟悉军事的人都知道,要想重新把枪头槊尖安上去,对于这些训练有素的精锐来说,也就是举手之劳的事!

    李密的神色却是异常地轻松,他这会儿正拉着孟让的手,跟他寒喧着:“哎呀,孟头领啊,这回你可真是太客气了,带着这么多的牛羊过来,这让我怎么好意思呢,今天是我请客宴请各寨头领,不应该让你们再破费啊。”

    孟让哈哈一笑:“魏公,是你太客气啦,咱们在一起建义,就是同生共死的兄弟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回大胜隋狗,打得王老邪缩营不出,这样的大胜,应该是大家一起庆贺才对,这次打仗我孟让没帮上什么忙,全是靠魏公和翟司徒的部队在苦战,惭愧得很啊,可战后你们却分了我寨子里这么多战利品,受之有愧哪,出点牛羊来****,那是应该的。”

    李密笑着摆了摆手:“孟大当家言重了,李某不才,给各位推到这个位置上,就应该做这些事情的,今天也是借这个机会,当个召集人,把各位首领聚到一起,喝酒吃肉之余,也想共商一下未来的计划。”

    孟让的脸色微微一变,奇道:“共商大事?哎呀,魏公怎么事先没有跟我们说呢,再说了,今天不是庆功宴嘛,在庆功宴上商量军机大事,只怕不太合适吧。”

    李密叹了口气:“兄弟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这次翟司徒说要回瓦岗召集新兵,押运粮草,只怕如果我下令议事,他可能就不会来了,这瓦岗是翟司徒一手建立的,深得人心,这么说吧,瓦岗没我李密可以,没有翟司徒,可不行哪!所以今天这个宴会,我说是为翟大哥践行,实际上,我是真舍不得他走啊。”

    说到这里,李密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不住地摇头叹气,孟让的眉毛一挑,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哈哈一笑:“原来魏公担心的是这事啊,没关系,酒宴之上,江湖汉子间没有化不开的矛盾,过不去的坎,到时候我老孟一定帮魏公说话,请翟大当家留下来,大家永远不分开!”(未完待续。)

第二千零三十七章 翟让的排场

    李密哈哈一笑,正待开口,只听到一阵爽朗的笑声响起:“魏公,别来无恙啊!”

    李密的脸上闪过一道喜色,对着孟让低声道:“孟大当家,失陪。”他的脸上转而变得笑容灿烂,扭过了头,对着大寨口的方向说道:“哎呀,翟大司徒前来,有失远迎啊,密之罪也!”他说着,连忙上前几步,迎向了带着一大帮人,黑压压一片前来的翟让。

    今天的翟让,威风凛凛,头戴金盔,身着一身漂亮的明光大铠,肩头吞云兽,胸前两块明镜之间是一只狮子头,腰系万钉犀皮带,足蹬摩云金翅靴,正是最早在山寨的时候见李密的那一身行头,今天他也是刻意地穿了这套行头前来,相形之下,一身儒生打扮的李密,倒是显得象个军师,而非主帅。

    李密身后的王伯当和蔡建相视一眼,面露不忿之色,就是跟在翟让身后的徐世绩,也是眉头微微一皱,心中暗道翟让今天与李密对比如此鲜明,上下易位,实在是不太妥当。

    翟让的身后,则跟着一大批手下和山寨头目,由于李密今天是邀请了瓦岗所有的将领与山寨头目前来,每个人还可以带自己的护卫部曲,所以翟让,翟弘,翟摩候,王儒信,单雄信,徐世绩等人悉数到场,加上各自的护卫,足有两千多人,一个个盔明甲亮,军容严整,旌旗招展,看样子不象来赴宴的,倒象是来阅兵的。

    翟让也有点意识到不太对劲,抱歉地笑了笑,对李密说道:“魏公,这两天我就要启程去瓦岗了,今天来赴宴,顺便也就把部曲和兄弟们带了过来,大家都是要准备上路的,所以都带了家伙,抄了兵器,要是您这里不太方便的话,我叫他们现在就把兵刃放下,解散回营吧。”

    李密笑着摆了摆手:“翟司徒,今天是大家摆庆功宴的日子,打王老邪的这一战,你部出力最多,死伤也最惨重,今天这一宴,就是为你翟司徒摆的,为你们瓦岗的老兄弟们摆的,我还恨不得能把所有的老瓦岗弟兄们都请过来的,你看,今天我已经把这魏公大营给搬空了,内马军都移到了别处,就是希望你把我这里当成自己家,带尽可能多的兄弟过来呢。”

    翟让讶道:“这怎么使得呢,你是瓦岗首领,这回打败王老邪,也是靠了你魏公的兵马作最后的突击,你才是首功啊。”

    李密笑道:“好了,翟司徒,你我是什么关系啊,就不必在这里客套了,今天既然兄弟们来了,就喝个痛快,吃个痛快,来,咱们当家的进大帐里喝酒,其他的兄弟们,就在这寨中喝个痛快吧,今天酒肉管够,要多少有多少。”

    说到这里,他转过头,对着身后的裴仁基说道:“裴柱国,有请少柱国(裴行俨)辛苦一趟,带着那三百坛上好的菊花酿,去一趟瓦岗老营,再怎么说,不能让老营的弟兄们没酒喝啊。”

    裴仁基的眼中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点了点头,说道:“我亲自去送酒!”

    他一摆手,跟在他身后的裴行俨就带着几十名亲卫走向了库房,很快就不见了踪影,翟让的眉头微皱,低声道:“魏公,裴柱国可是大功臣啊,今天这宴会,没有他,恐怕不太合适吧。”

    李密微微一笑,也压低了声音:“我知道,山寨的兄弟们看着这些官军过来的降将不太顺眼,要是今天在一起喝酒吃肉,大家都是直爽汉子,万一酿出些冲突,可就不太好了,今天这宴会嘛,庆功在其次,主要是这一年多来,我光顾着扩充新势力,对瓦岗的老兄弟有些冷落了,今天借这个机会,我李密要跟老营的弟兄们重新联络下感情,翟司徒啊,今天你我结拜兄弟,以后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那些官军朝廷方面过来的,只不过是我们打天下时要用的力量,可跟你我的关系,不能相提并论啊!”

    翟让又惊又喜,笑道:“魏公当真是这样想的吗?”

    李密笑道:“军中无戏言,怎么会有假呢,这回我已经想好了,这招募新兵,押运粮草的事情,以后就交给新收编的官军降兵来干吧,打天下还是要靠我们这些老兄弟才行,这些人降过一次,就可能降第二次,顺境的时候也许好使唤,真要是我军战况不利,就不能指望了,上次黑石月城之战,最后这些人不就是望风而逃吗,要不是你翟司徒来救,我李密的这条命,只怕就交代掉了。”

    翟让激动地热泪盈眶,紧紧地握着李密的手,说道:“兄弟啊,啥也别说了,哥哥我耳朵根子软,这阵子听到了些屁话,风凉话,一时糊涂,才要拉队伍回瓦岗,既然你把我翟让当大哥,那我怎么能拆兄弟你的台呢,你放心,今天喝过酒,拜过把子之后,你我就是真正的兄弟了,你让我老翟上刀山下火海,我都不会皱半下眉头啦!”

    李密笑道:“我李密不会忘了,我今天的这一切是怎么来的,好了,不多说了,翟司徒,里面请!”

    翟让点了点头,向后看了一眼,突然想起了什么,笑道:“哎呀,你看我这脑子,这么重要的事情差点忘了,来来来,魏公,我给你介绍一个人。”

    李密微微一愣,奇道:“怎么,翟大当家今天又要介绍新朋友了吗?”

    翟让哈哈一笑:“也算是熟人了,只不过中间出了点状况,暂时离开了一阵子,这人魏公一定认识,王兄弟,还不快来见过魏公?”

    一个四十多岁的红脸大汉走出了人群,对着李密就是单膝下跪,大声道:“魏公在上,俺王德仁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您和柴兄弟,今天特来向您请罪了。”他说着,一抬头,看了一眼李密的身后,奇道:“咦,房彦藻房兄弟哪里去了?”

    此人正是林虑山的贼首,曾在陕郡投奔过柴孝和,后来又作鸟兽散的王德仁,李密面不改色,微微一笑,上前扶起了王德仁:“王大当家,请起,我这里来去自由,你不需要请罪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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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1045/ 第一时间欣赏隋末阴雄最新章节! 作者:指云笑天道1所写的《隋末阴雄》为转载作品,隋末阴雄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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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末阴雄介绍:
一个隋末的商人之子,进货跑断了腿,卖东西喊破了嘴,做生意碰到了官匪,赌输了钱给打得后悔,正路闯过,邪路走过,既然条条路都不通,那就戴上面具,天下无敌吧。 从此他心机深沉,内心阴暗,腹黑权谋,杀伐果断,是为阴雄。 他逢场作戏,巧言令色,洞悉人心,一世奸雄,是为影帝。 猫鬼案,废杨勇,罢高熲,扶杨广,平突厥,弑文帝,害杨素。一系列的诡异事件背后,是他那张阴沉的脸。 烽烟起,金鼓急,大争之世,多少英杰,他能脱颖而出吗? 且看王华强的帝王之路。隋末阴雄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隋末阴雄,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隋末阴雄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