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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月影梧桐     铁十字txt下载     铁十字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九章 以俄制俄(4)

    ps:这一章只有2000,明天补上剩余字数。

    1942年10月11日,比历史整整提早两个半月、让斯大林怒不可遏的《告红军指战员书》由俄罗斯民族委员会在斯摩棱斯克公布,签署人为委员会主席А.А.弗拉索夫中将和秘书В.Ф.马雷什金少将(他曾任第19集团军参谋长)。

    “……布尔什维克系俄罗斯人民最凶恶的敌人……在我国历史上从没有遭受过这样的失败,这场战争中红军必将是死路一条。尽管指战员们有自我牺牲精神,尽管俄罗斯人民英勇顽强,但这场战争注定是一场失败的战争,因为造成这种局面的罪魁祸首就是腐朽的社会制度、斯大林以及他的总参谋部的懦弱无能……在过去20余年里,斯大林一直宣称宣称国家主要的斗争对象是英美等国的资本家们,一再把我们内部的优秀分子打上英美帝国主义分子走狗与帮凶这样的标签后打倒,但实际上他现在正和他所唾弃的、英国和美国的资本家们结成一体,可耻地背叛了俄罗斯人民!”

    宣言最后指出:“我们今天选择与德国人合作,不是因为共同反对俄罗斯人民和他们的祖国,恰恰相反,我们的目标是团结起来共同反对斯大林和布尔什维克的****。德国政府已与俄罗斯民族委员会签署了共同协定,主要内容包括:……在解放被压迫民族的基础上承认俄罗斯国家的主权,类似于波罗的海三国、乌克兰等被恐怖和强权捆绑在一起国家今后将与俄罗斯一起享有自由与独立;在我国内部……经济上我们将消灭集体农庄。分配土地归农民们个人所有,建立保障社会的公平并保护劳动人民不受任何剥削者的压迫;……清理全部政治冤案,消除大清洗影响并释放全部在押******;……我们号召全体俄罗斯人民为了没有布尔什维克和资本家的新俄罗斯而斗争!在新俄罗斯国家里。强迫劳动现象应该被消灭,全体人民的劳动权利和真正的信仰、言论和集会自由都将得到充分保障……”

    “对这份宣言和声明,同志们怎么看?”发完火之后,斯大林逐渐安静下来并要求召开紧急最高统帅部会议,他在会上用一种非常平静的口吻问出了这个问题,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斯大林同志愤怒的另一种表现形式——他越平静、越沉稳,迸发出来的怒火和能量可能会越惊人。

    “这反映了德国人已在战局上走向了没落。他们没法仅仅依靠军事手段来征服我们,只能不择手段地采用其他办法来对付我们——这份宣言和声明很明显是希望吸引我们内部的动摇分子叛变过去,通过分裂我们来达到他们在战场上没法达到的目的。”伏罗希洛夫偷偷看了斯大林一眼。他本来想接着说清查“内部不稳定因素”的,但发现对方到现在还没有通过表明立场,便又迟疑着不说出口,生怕自己的想法与斯大林相抵触。

    莫洛托夫、朱可夫、铁木辛哥、布琼尼等人都是“久经政治考验”的老同志。伏罗希洛夫言语中的潜台词是什么他们第一时间就知道了。所有人都很紧张地看着斯大林,等待他的表态。从他们心底的想法来说,他们是坚决反对在现在这种情况下继续来一次“肃反”的,但所有人都清楚大清洗是斯大林同志的逆鳞,没人敢在这个问题上表示反对或流露抵触情绪。

    “还有人质疑我的话或者那道命令么?”斯大林在1941年8月16日签发的第270号命令指出:红军战士在任何情况下都必须坚持到最后一个人,不作俘虏,指挥官被授权枪毙敢于为避免一死而当俘虏的人。在他心目中根本没有“战俘”这个概念,只有“逃兵、祖国的叛徒和人民的敌人”这样的字眼。虽然很多布尔什维克高层都表示反对但无济于事,从目前弗拉索夫和俄罗斯民族委员会的所作所为来看。似乎斯大林的想法还是对的。

    众人对此只能报以一片沉默,特别是朱可夫等几个与弗拉索夫关系相对密切的将领更不便出声说些什么。

    “目前这批叛徒的下一步动作是什么?”

    “在法西斯匪徒的授意下,原各加盟共和国都有叛变投敌分子在组织所谓的‘独立运动’,特别是波罗的海三国、乌克兰和白俄罗斯几个地区最为明显,叛徒们组建了‘俄罗斯解放军’这样一支伪军部队,目前正在战俘营中搜罗变节者,同时用政治欺骗手段在拉人当兵。”

    “他们的总部在哪里?现在有多少人?”

    “总部设在罗斯托夫,人数和装备情况不详,可能会有8-10万人。”

    “很好。”斯大林的嘴角忽然露出一丝冷笑,“康斯坦丁同志,总参谋部是不是一直为反攻的进攻方向而举棋不定。”

    “是。”朱可夫迟疑地回答,“总参谋部多位同志一直就‘天王星’反攻计划中的主攻方向持有几种不同意见,我们目前正在综合权衡,罗斯托夫是其中之一的目标。”

    “主攻就指向罗斯托夫!那里有祖国最凶恶的敌人——这个理由够了么?”

    朱可夫微微叹了口气,用坚定的口吻回答道:“是,斯大林同志,我们坚决遵照您的指示。”

    “告诉下面的指挥员同志,谁的部队能第一个攻破罗斯托夫或者捉拿到这个叛徒,我给他授列宁勋章和红旗勋章,另外再给他升两级军衔。”斯大林用不容置疑地口吻说道,“我们的目标是干净、坚决、彻底地消灭所有投降者与变节分子。”

    “是!”下面响起了一片整齐而响亮的回答声,所有人都明白绝不可以在这个问题上违逆斯大林同志的意见。

    “进攻日期就选在下一周,我们要用猛烈地、出其不意的进攻打乱敌人的阵脚。”斯大林满意地扫视周围一圈,“我期待着你们的好消息。”(未完待续。)

第二十章 以俄制俄(5)

    ps:本章4000,有1000系补昨日的,本日还有一更,将于凌晨时分发布。

    初冬的气息也降临到了乌克兰首府基辅郊外的红军第289号战俘营。

    289号战俘营的建立已一年多了,它与周围一连串的战俘营一样都是基辅包围圈的杰作——那一场战役结束之后,有足足60多万红军部队被迫放下武器成为战俘。当俘虏们从德国看守口中得知被俘军人数量时,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认为这只是法西斯在造谣,但现实比人强,一批批流水一般、垂头丧气的战友涌进了俘虏营,各支部队、各个番号都有,人们才接受了这样一个现实:自己不仅被打败了,还成了可耻的俘虏。

    最开始所有人都痛不欲生,他们从参军那一天起接受的教育就是苏维埃军人宁可战死也决不当俘虏,可在战场上要死哪有这么简单?被炮弹炸中、被子弹击中而死亡的是最简单也是最没有负担的死法,但如果没在第一时间死亡,负伤特别是重伤后的呻吟与哀嚎却是最痛苦、最煎熬的折磨。没病没伤,只因为没有思想准备或下不了决心自杀的人才会稀里糊涂做了俘虏。真的一心要死也很简单,只要往战俘营周围的电网上一扑或者故意激怒看守,死亡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但绝大多数人没这个勇气,在痛苦、懊悔、不安的心情过后还没有死的人就只有一个念头在支撑着他——无论如何要活下去。

    最开始的时候,战俘们还指望着红军会尽快打过来解救自己。但所有人很快就失望了,一天,两天。一周,两周,一月,两月……当第二个冬天来临时,所有人都清楚红军是反攻不过来了,至少是暂时反攻不过来了。很多人都在猜测德国人现在占领了哪里,有说已经占领莫斯科的。有说已推进到乌拉尔山的,有说已打到西伯利亚的——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斯大林和红军还没有投降,否则德国人老早一片欢腾了。他们对自己的前途绝望了。被俘本身的羞耻感也早已成为了麻木,每天只是行尸走肉一般、机械的活着——时间越长这种情况和感觉就越明显。

    在这些人当中,有一些人在一开始成为俘虏时就没想过要死,这其中就包括原红军第37集团军步兵第160师第二团团长科诺诺夫中校。此刻他正在仔细聆听集中营里再度响起的响亮的高音喇叭声。在没有广播、没有电台、没有报纸甚至没有标语与黑板报的时候。这些遍布营地周围的高音喇叭声是他唯一能获取外界信息的来源。不管德国人怎么宣传,他都能从中分析出一些有价值的东西来,甚至还能依靠有关德军战报推演出双方大致的战线,这种判断和分析能力在他有关德国问题的毕业论文上已清楚地展现出来过——“如果研究一下德国的经济和政治制度,就会得出一个很肯定的结论:在苏联和德国之间,就像在两个毫不妥协的敌人之间一样,战争是不可避免的。”

    所有战俘都对他很恭敬,在他竖起耳朵、仔细聆听高音喇叭时大家都自觉的压低声音。唯恐干扰了他的思考与判断。作为一个在战俘营里厮混了一年多的中级军官,他敏锐地感觉到最近一个多月来的不同寻常。他认为高音喇叭里说起的这些情况会改变未来战俘营的命运与走向。科诺诺夫最初是和自己的警卫部队一起突围失败被打散后才被俘的,换句话说,除了一并被俘的几个贴身警卫外,战俘营里其他没有人能认出他的身份。因为中级以上军官是单独关押的,他不知道德国人会怎么处置红军军官便决心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仅仅以中尉军衔潜伏下来。所幸他历来对自己的警卫们关照、爱护有加,他们不但不肯出卖科诺诺夫反而将他保护得很紧,一年来从未发生意外。他对这种情况很满意,决心继续隐藏下去,这种真实身份直到他亲眼所见德国空军部队顶替野战陆军成为战俘营看守并加发了食物供应后才暴露,迄今为止才过了一个多月。

    一个多月前看管他们的德国看守忽然集体换人了,换上了从未有过的新面孔,科诺诺夫以他的经验判断出这些看守大多数是没上过战场的新兵蛋子,因为他们虽然很努力地想摆出一副严肃、狂热、凶恶的样子,但他们眼里没有杀气,与原来那批作风吊儿郎当但动不动就喜欢开枪杀人的看守们完全不可同日而语。科诺诺夫当初还想过是不是要利用这个机会组织越狱,但没过几天他自行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他发现俘虏们的待遇改善了。虽然这种改善远远称不上合理、友善的地步,但他还是发现了其中的不同,作为一名接受过伏龙芝军事学院系统教育并以优异成绩毕业的红军军官,他知道苏联是没有加入《日内瓦公约》的,自然也谈不上要求德国人按公约要求和战俘待遇对待自己,而且它敢发誓,只要有德国人被俘虏,他们受到的待遇也绝不会比自己好到哪里去。

    在第一天增加粮食供应之后,所有战俘都迫不及待的狼吞虎咽,科诺诺夫知道长期饥饿之人突然间大量进食的危害,他不顾暴露身份的危险使出浑身解数四处劝说俘虏们不要这样,甚至还让自己的警卫员们一同加入劝说队伍。但没有人听他的,所有看到他的人都用警惕的目光盯着他,同时将自己的食物抱得紧紧地,生怕后者会扑上来抢劫一样。

    到傍晚时分,不幸的事件果然发生了:不少俘虏因为身体过于虚弱,吃着吃着就死了——他们是被食物活活撑死的。但其他俘虏们不知道这些,他们以为德国人在食物里下了毒要送自己上路。在领取晚餐时他们鼓噪着,发出如同野兽一般的声音,他看到俘虏营看守们的脸色都变了。一边十余挺mg42机枪已完全架了起来,只要有一个火花这些神经过敏的警卫就会扣动扳机,用不了5-10分钟,在mg42那高得惊人的速度扫射之下,这片足有一千多人的俘虏营地只怕剩下不了什么,而且它还从远处的其他战俘营听到了类似的怒喊声,他就知道这种事情一定也会发生。

    事到如今他不能再袖手旁观——其实也称不上袖手旁观。他自己也挤在俘虏堆里,一旦德国人开枪他是不可能逃脱的。

    兴许是在毕业后很久没说德语了,他冲向看守负责人的德语又快又急。发音也很有些古怪,一连说了三遍,俘虏营的看守才明白眼前这个貌不惊人的俄国俘虏原来是个中校,他不但懂德语而且还表示愿意帮助他们安抚战俘的情绪。

    如果是陆军野战部队的看守。他们一定会对这个隐瞒身份的俄**官大光其火。甚至还可能上来就是一枪托,但现在的看守负责人明显经验不足,他连声表示同意:“好好,中校先生,如果你能安抚他们并让他们平静下来,我们会让你享受与你军衔相称的待遇……”

    科诺诺夫苦笑一声,他才不要什么与军衔相称的待遇——谁知道那是送命还是另加一等的虐待。

    “士兵们,兄弟们。静一静……我是原步兵160师第二团团长科诺诺夫中校。”

    “静一静,静一静。”在他身边陪伴着的几个警卫员发出呐喊声。他们的老大在蛰伏一年多后终于要出声了,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但至少他们要努力维护他的尊严,就像当年在部队里以护短而出名的科诺诺夫一直关照他们那样。

    在黑压压枪口的威慑下,在科诺诺夫和警卫们声嘶力竭的劝说中,人群的骚动减少了,然后大家伸长了脖子都想看看这个不知道是哪里冒出来的大人物,俘虏营看守很聪明,给科诺诺夫送上了一个用铁皮围起来的大话筒,并示意他站在桌子上讲话。

    “德国人没有在食物里下毒。”科诺诺夫首先直截了当的表明了判断,“我们和这些死去的兄弟吃的是同样的东西,如果食物里面有毒,那至少我们也会中毒,最起码我们现在会有难受呕吐的感觉。”

    大家先是一愣,随后又点点头,这倒是对的,除了倒下的这些弟兄大家并没有其他什么不适感。

    “可为什么他们死了呢?”有人大声追问道。

    “因为他们吃的太多了。”科诺诺夫声音低沉,“你们想想看,今天发到食物的时候我就劝你们不要吃太多,免得引起不好的结果,可惜没有多少人肯听我的。”

    俘虏们想了一想,又回忆起这个过程来,便不由自主地信了一多半,但还有人不依不饶地说道,“我们也吃了这么多,为什么我们没事?”

    “因为死去的这批兄弟身体最虚弱。”

    “是不是德国人也知道这一点,故意多发食物来加害我们?”

    这种话不用科诺诺夫反驳,旁边自然有人反驳回去:“你白痴啊……德国人只要不给我们吃的,饿都饿死我们了,还用多发食物这种笨办法?”

    科诺诺夫没理会这种扯皮只说道:“告诉大家一件事,最近看押我们的德国人已换成了空军部队,他们没参加过东线战斗,也不是和我们打生打死的德国陆军,所以只要我们不去触犯战俘营的条例,德国人是不会故意加害我们的。”

    “我不信,高贵的空军老爷会来当俘虏营看守?”

    “额……”科诺诺夫一时语塞,只好转过头去问看守负责人,“上尉先生,您是德国空军那一部分的?我不是问番号,我是说……”

    “噢,你还认得出我们属于空军?”对面的上尉乐了,点头说道,“告诉你也无妨,我们是空军第7野战师,你们都归我管,以后给我老实点。”

    “空军野战师?这真是个怪异的名字。”科诺诺夫只在心底念叨着这些但并不说出来,下面的战俘看德国人和科诺诺夫轻松对话的样子,认为他说的不是假话,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

    “德国人已承认他们是空军部队了,你们也可以看看他们胸前、袖口的空军标志。”他最后用沉痛的语气说道,“把这些兄弟拉出去安葬了吧,大家稍微注意一点,别吃太多,德国人给我们的伙食可能会一直保持在这个水平。”

    食物事件圆满解决后,科诺诺夫不但在战俘营里的威望有了很大的提高,连德国人也认为这个军官能控制住场面,又懂德语,干脆便任命他为俘虏队长,还给他改善了待遇,几个警卫也被允许和他一起呆在一个单独的营房里。

    在空军接管俘虏营看守后,除了加发伙食之后,科诺诺夫注意到其他事情也陆续在发生变化。

    首先是无孔不入的党卫队和盖世太保们开始撤退了,最开始的时候他们不分青红皂白就把被俘部队里的政治委员,不管是师一级还是营一级直接就拖出去枪毙,那连绵不断的枪声吓得俘虏们胆战心惊,这也是当初科诺诺夫隐瞒身份的一个导火索,现在看来德国人已放弃了这条命令。

    再次是俘虏们的数量开始发生变化,俘虏的数量一直处于有增有减的过程中,但敏锐的科诺诺夫发现最近的数量变化是以民族为标识的,确切地说,俄罗斯民族的俘虏比重增加了,而少数民族的俘虏比重则在急剧减少。他一直注视着这个过程,他发现先是立陶宛、爱沙尼亚、拉脱维亚三个原加盟共和国民族的士兵陆续被释放了,然后是乌克兰、白俄罗斯、哥萨克、卡尔梅克等民族的俘虏陆续被释放了。

    作为一个有决断力和判断能力的中级军官,他一直在猜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一直不得要领。直到营地有关宣传喇叭响起时,他才恍然大悟——他们已经与德国人合作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章 以俄制俄(6)

    虽然科诺诺夫对这些国家和民族的态度变化有心里准备,他曾经不止一次地听那些少数民族被俘士兵说在边境战役开始后,德国人被这些地区人民视为解放者而受到欢迎的情况,他原以为这只是迫不得已的举动,现在看来这些新并入苏维埃联盟的国家或种族早已心生背叛之意。

    本来他还幻想这这仅是一小部分少数民族的选择,但今天高音喇叭里播送的信息却给了他重重一击——他听到了弗拉索夫中将的名字,对这个名字他毫不陌生,因为他曾在对方的领导下对抗过德国人。在有限的几次接触中他对这位曾经的37集团军司令评价很高,认为他既有勇气与智慧,又不乏坚持到底的韧劲。他原以为中将摆脱了可怕的基辅包围圈后前途会一片光明,没想到对方的归宿居然还是战俘营,而现在这种立场的转变更让他猝不及防。

    就在他愣神的时刻,刚才还围在旁边的人群忽然开始散开,一个突兀的声音响了起来:“中校,请到这里来,你的好运来了。”

    不用抬头就知道是那个德国上尉的声音,他慢吞吞地走过去,露出疑惑的表情问道:“您是说?”

    “弗拉索夫中将已公开发表了声明并组建了俄罗斯解放军,现在他正在四处招募部队,这支部队只需要纯粹俄罗斯族裔官兵,目前最紧缺的是合格军官,我认为你符合条件并将你的名字报了上去。”上尉用似笑非笑的态度说道。“中将对你很重视,特意派来了他的联络官和参谋部代表,或许你们可以好好谈谈。”

    说罢他用手指了指后面两个军官。这两人均身着原先红军军服,但有关红军标识已被去掉了,反而代之以早先帝俄时期的标志,右手臂上还围着一块“俄罗斯解放军”字样的袖章,看上去多少有点不伦不类。

    两人一齐上前敬礼,有一个军官开口说道:“中校阁下,我叫m.Ф.济科夫。曾是一名少校,现在俄罗斯解放军司令部工作,中将对您很器重。特意要求我们前来拜见您。”

    他点了点头,把人迎进了自己单独的营房,并平静地对德国上尉说:“您需要在一边旁听么?”

    “不不,这是你们的事。你们好好聊聊就可以了。”上尉用坦率而又真诚的口气说道。“中校,我不管你过去有多少故事,但从这一个多月接触的情况来看,你应该是一位优秀的军人,你的前途绝不止于此,这是你目前摆脱俘虏身份的好机会,希望你能抓住。”

    科诺诺夫漠然地点点头表示感谢。

    “中校,看来您和德国人合作得不错。”两个代表打量着科诺诺夫的单独营房和相对齐全的设施。由衷地感叹道。

    “你们才‘合作’得不错。”科诺诺夫特意在合作两个字眼上加重了口气,用嘲讽的口气说道。

    “阁下。我们是来求同存异的,不是和您来吵架的。我们希望您能仔细听我们讲一讲,有些信息您在里面接触不到容易造成误判。”

    “好吧,你们说。”

    “关于高音广播里的宣传您都听明白了吧?”

    “是。”

    “现在有一个机会等着您,您愿意按里面的宣传和要求去做么?换句话说,您愿意调转枪口与斯大林和布尔什维克作斗争么?”

    眼看科诺诺夫直截了当地要拒绝,另一个开口了:“中校。您别着急拒绝,您需要好好想想这一切,不仅为自己,也要为您的手下和兄弟们好好想想,如果您不介意,我们把自己与德国人合作的理由和您交流一下。”

    “好哇,我可以先听听你们的高见。”

    “首先,我们获悉您是在基辅战役中被俘的,您或许不知道斯大林在去年8月16日签发了第270号命令,该命令指出……”

    听完对方的陈述,科诺诺夫脸色变得铁青:“这是真的?宁可无谓战死也决不允许投降?斯大林这是把士兵们往绝路上逼。”

    “还不局限于此。被俘官兵的家属会被视为通敌分子而流放到西伯利亚。我们接到过一份报告,有军官越狱成功逃出了战俘营还费劲千辛万苦找到了友军部队,没想到一听说他有过被俘经历,其他军官差点要枪毙他,被逼无奈之下他又逃回了战俘营。”

    科诺诺夫微微摇头,对方看他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便劝道:“您不用怀疑,这人现在司令部工作,您届时可以亲自问他。”

    “好吧,这算是一个理由,请继续说下去。”

    “第二,不要把与德国人合作看作是多少难堪的行为,事实上这种做法不是我们的独创,我们也是学习过来的。”

    “你是说?”

    “相信您一定看过《列宁在1917》这部电影,1917年列宁从哪里归来的?是谁护送他回来又给予枪支弹药乃至金钱资助的?布尔什维克们是合法选举上台的么?先生,斯大林没您想得那么好,德国人也没您想得那么坏。”

    科诺诺夫却坚决地摇头:“我在伏龙芝军事学院就学过程中就系统比较了苏德两国的异同点和彼此关系,对你所说的有更深的理解与认识,你说的第二点算是理由,但打动不了我。”

    “第三点,作为加入俄罗斯解放军并与布尔什维克作斗争的优待,我们绝不会让将士们白白牺牲,恰恰相反,我们有一系列条款向众人宣布,他们包括:

    第一,加入俄罗斯解放军的战俘立即摆脱战俘身份,视为德国盟军部队,接受统一指挥,享受同样补给;

    第二,加入俄罗斯解放军并为之作战的官兵能够依据自己的贡献分得一片土地,在战争结束后生效,今后的新俄罗斯将没有强迫劳动与集体农场,也不会有恐怖的内卫部队;如果他不幸战死,其家属所获得的土地将翻一倍以示抚恤;

    第三,部队按条例进行正常的晋升与授勋,你们将来可以依据自己的军衔、职位和功勋获得额外奖励,奖励将会由两部分组成,一部分是土地,还有一部分是国有工厂的资本。”济科夫少校的嘴角抽动了一下,“既然阁下对俄国问题有深入研究,那一定能明白第三点理由对社会经济与民众自由的意义,也会真正理解与懂得布尔什维克有关主张与民众根本福祉之间的矛盾。”

    科诺诺夫皱着眉头问道:“这是中将想出来的?”

    “确切地说,是德国人提醒了我们,具体策略则是我提出来的。”济科夫惨然一笑,“实话告诉你您也无妨,我是h.n.布哈林同志的追随者,曾与他一起在《消息报》工作过。为这件事我坐过牢,在战争爆发前才刚被释放出来,紧接着又被德国人俘获了——您觉得我需要效忠一个因为我赞同某种经济思想而坐牢的政权?更何况布哈林同志的抉择明显更有利于国家和人民——如果您是一个真正爱国者的话!”

    科诺诺夫沉默不语,因为他知道其间的是非曲直,而再往下说就要扯到大清洗、大肃反的事情了。

    果然,济科夫说了第四点理由:“与斯大林和布尔什维克作斗争很重要的原因在于那种人吃人、人与人相互倾轧的政治制度,您是军事院校毕业生,我问您最初5个元帅当中的其他3个呢?您真的相信他们是德国或者别的国家的间谍?我再问您,有那么多被打倒的政治-局委员,联共(布)中央委员和军队高级将领,您真的相信他们都背叛了祖国而不是仅仅因为与斯大林的想法和路线不完全一致?”

    科诺诺夫陷入了更大、更深的沉默,他无法欺骗自己——一直以来他都对这段历程深表怀疑,他只是埋在心底不说,济科夫的话勾起了他最惨痛的回忆。

    “关于外国间谍或叛国分子的认定甚至都不需要有真凭实据,只要斯大林怀疑你是,你就完蛋了。”济科夫几乎是怒吼着发泄,“您看到过完善而充分的调查取证过程么?您看到过有正当审判和辩护流程么?我所见过的就是今天有人下一个判断,夜里蓝帽子们(指内务部队)就找上门来了,当你被枪毙的时候你都不知道在哪里触怒了当权者。”

    “好吧,先说说你们打算让我做什么?”

    “俄罗斯解放军第一期将由三个师组成,您将担任第一师的副师长。”

    科诺诺夫苦笑一声,自己原来是团长,现在变成了副师长,似乎也没多大差别,副师长的实权说不定还不如团长。

    “不要觉得您的官职小,中校,俄罗斯解放军的编制和红军编制是不一样的,我们采用与德国人类似的大师制,红军一个师只有5000-6000人,而我们一个师却有1.5万多人。3个师只是我们最初的编制,只要我们在战场上证明了自己的能力,部队将会迅速得到扩充,副师长这种任命显而易见就是下一批师组建时的师长。”

    “你们的要求我都可以考虑,但我有一个条件。”

    “您说。”

    “我需要给他们一个自由选择的机会,如果这个战俘营里的大多数人愿意赞同并拥护这种转变,我就赞同你们的意见,否则我绝不赞同,死我也和他们死在一起。”

    “那,好吧。”(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章 以俄制俄(7)

    几个人走后,一直在旁边担任警戒工作的几个警卫立即涌了进来。

    “长官,这是真的?您准备答应德国人?”显然他们刚才听到了全过程。

    “如果我回答是的话,你们是不是准备这样?”科诺诺夫用手比划了一个砍头的手势。

    “当然不会……您是我们的长官,您到哪里我们就到哪里,再说,连中将都能和德国人合作,我们为什么不能?”

    “长官,那狗屁的270号命令不是他们故意捏造出来哄骗我们上钩的吧?”

    科诺诺夫摇摇头,缓缓说道:“这是真的!他们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在包围圈里就收到过这份电报。你们知道为什么我选择和师长他们分散突围么?”

    “为什么?”

    “因为他收到电报后还傻头傻脑地想执行这条命令。”科诺诺夫冷笑道,“他也不看看形势,仗都打到这份上了士兵们为自己找条出路不行吗?非要拉着他们一起殉葬?还执行命令?到时候被谁打了黑枪都不知道……当然,还可能是他在我们面前装腔作势唱高调,那样的话我就不得不承认他是位好演员。”

    “长官……怎么说呢……额……我觉得您高估了师长,他没有那样的智慧。”

    “妈的……这混蛋的270号命令。”科诺诺夫说着说着就怒发冲冠,“难道打了败仗是我们的责任?对这场战争我们已完全尽力了,基辅包围圈总共有60多万部队被俘。这难道是其中一支或两支部队作战不得力造成的问题么?上面的人没有哪怕一丁点责任?他们自己指挥失误却要我们一个个扑上去送死……”

    几个警卫默默点头——这才是他们认识的团长,如果他也傻乎乎地只知道机械般地执行上头的命令,到战俘营第一天他们就不会再继续服从他。

    “所以您决定答应他们?”

    “我很难下决心。真的,我脑子现在很乱……”科诺诺夫断断续续地说道,“你们是知道我的,虽然我一直不太得志,但好歹也是中校还做了团长,我也受党教育多年,我对党有感情。我对红军有感情,这种感情不是一下子说断就能断的……上头是有点傻也有点不近人情,可仅仅因为这样就背叛他们是不对的。”

    “长官。您还对那个狗屁的党和军队恋恋不舍?”警卫显然是知道科诺诺夫经历的,“要不是原来的集团军副政委给您说了几句好话,就冲您一直宣扬苏德必有一战的论调,内务部早就想抓您去坐牢了——说您是英美特务。受帝国主义唆使来破坏苏德关系的证据都是现成的。现在好了。我们和德国人真的打了起来,他们现在又有话可说了——那些学习德国技术与理论、主张苏德合作的全是德国特务,横竖都是他们有理,这样的地方有什么好留恋的,换了我是您,到了战俘营第一天我就站出来了。”

    “可是,可是……”科诺诺夫显然下定不了决心。

    另一个警卫劝道:“长官,您也说了会征求大多数人意见。如果大家都赞同,您不必耿耿于怀。如果大家都反对,那我们就当这事情从没发生过好了。”

    “大家不会反对的。”科诺诺夫忽然蹦出一句。

    “为什么?”

    “听到德国人的条件了么?”科诺诺夫转过身对一个警卫说道,“彼得罗夫,我问你,你当兵之前是干什么的?”

    “我还能干什么,不就是个种地的农民么。”

    “我也是。”“我也是。”其他几个人不约而同地说道。

    “你家里有地么?你呢?你呢?”

    所有人都摇头,谁家能有地啊,革命前不用说,大家都是贫农,革命后也没有地——地都在集体农场呢。

    “嗯,都没有地……如果将来德国人给块地,你干不干?

    “啥?给土地?”彼得罗夫激动起来了。

    “给多少?给多久?在哪里?”

    “上面种的东西都归我?不不不,我的意思是交完税后都归我?”

    科诺诺夫忽然笑了:“你们看……”

    几个人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笑了:“长官,您是军官出身,不知道农民的苦……”

    “我生下来就是军官?我祖上不是农民?我小时候没干过农活?”科诺诺夫反问道,“先别说那条愚蠢的270号命令,光一条分土地就足以让人发疯,你们知道乌克兰人为什么愿意跟德国人走么?因为德国人支持他们独立,还答应他们解散集体农场,土地按家庭或人头分配,愿意参军打斯大林的先分配。”

    “德国人不要他们的土地?”

    “要土地干什么?德国人管乌克兰人收税不就行了?”

    “宁可收税也好过搞集体农场啊。”

    “难怪上头总说乌克兰人不可靠,原来他们一直想分田单干。”

    “谁不是呢……换我是乌克兰人我也这么想。”

    科诺诺夫举起手制止了手下七嘴八舌的议论:“是去是留还是征求大家意见吧,说不定会有不一样的想法冒出来呢。”

    战俘们很快围拢了起来,战俘营里没啥秘密可以保留,他们也对刚才那一幕感到十分奇怪,一听科诺诺夫说了这条出路,刚才还叽叽喳喳喧闹个不停的战俘营忽然变得死一般的沉寂,总算科诺诺夫平时威望足够高,还没有人要上来和他拼命,大家都在默默地思考,好半天才有人开口:“长官,这是不是意味我们脱身的机会到了?”

    “你想怎么样?”

    “我们可以先假装答应德国人,等真到了交手时我们就放下武器投降红军——那不就可以回部队了?如果逮住机会我们可以调转枪口打德国人,说不定还能立下功劳。”

    “你想这样?”科诺诺夫摇摇头,“这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很多人疑惑不解。

    “先别说能不能瞒过德国人。就冲这条270号命令,你们就不可能回去,现在连俘虏都不可原谅,更别说加入俄罗斯解放军反过去又投降的人——除非你想下半辈子一直呆在内务部的监狱里……”

    几个士兵失声痛哭起来:“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我们也不想当俘虏啊,我们也不想的啊!”

    一个老兵说到激动处,“呼啦”一下子拉开自己的衣服,露出前面肚子上两个触目惊心的伤口:“您看,一个伤口是前年打芬兰人留下的,这个新一点的是去年留下的……我的伤口都在前面的,我不是逃兵啊!我是负伤了才被敌人俘虏的,我没有对不起党,更没有对不起斯大林同志啊……”

    看着他嚎啕大哭的样子,所有人都难受起来。

    “那……”很多人迟疑着,有人插嘴道,“算了,还是拒绝德国人吧,总不能调转枪口去打红军弟兄,上面的混蛋不是人,可下面还是和我们一样的大头兵啊,我下不了手。”

    “长官,您说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办,我们听您的。”

    “对,科诺诺夫是个好长官,主意也多,我们听他的,他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科诺诺夫没多说什么,只用低沉的口气补充道:“德国人让我们给他们卖命,答应战后给我们分土地……”

    “德国人有多的土地分给我们?”

    “当然不是,用的是俄罗斯的土地。”

    “俄罗斯哪有多余土地?”

    “你傻啊……”

    “你是说?那些集体农场的土地?”

    科诺诺夫只开了口头,下面已经你一句我一句地争论开了。

    “你们猜的基本都是对的。”科诺诺夫叹了口气,“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发现,战俘营里那些非俄罗斯族的兄弟去哪里了?”

    “去哪里了?”经过科诺诺夫的提醒,众人才回味过来,是啊,战俘营以前很多其他族的,现在只剩下俄罗斯人了。

    “他们回国当兵分田去了……”

    “回国?分田?”

    “德国人支持他们搞独立,还答应他们解散集体农场,土地按家庭或人头分配,愿意参军打斯大林的先分配——这不是宣传,这是事实。”科诺诺夫叹了口气,“先是立陶宛、拉脱维亚、爱沙尼亚,接下来是白俄罗斯、乌克兰、哥萨克……最后是轮到我们了。唯一有区别的是,他们的地盘已经由德国人占领了,所以分田什么的立竿见影,我们的地盘还在斯大林和红军手里呢。”

    “他们能干,我们为什么不能干?长官,我们也可以搞革命……嗯……革命,革斯大林和布尔什维克的命。”

    “长官,我们也建个党吧,就叫俄罗斯革命党怎么样?您有文化,又是军官,可以做党中央主席,我们就是您手下的兵,将来也不要您给我们封官,给我们每人一块土地就行……”

    “是啊,是啊……”众人鼓噪起来,情绪十分高涨。

    “党主席有人了,是弗拉索夫中将,今天来的是他的手下。”

    “啊!”大家目瞪口呆,有人终于想起这个名字来了,“那……那是原来的集团军司令员。”

    “干了!中将都干了,我们有啥舍不得的?不就是一条命么,斯大林要我们的命,我们也要他的命!”(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章 新欧洲(上)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在科诺诺夫挣扎许久并最终决定站出来之后,他目前所在的第289号战俘营很快也全部站了出来,而得知他站出来的消息后,除去少数人,被关押在其他俘虏营、科诺诺夫原先所在的160师人马也纷纷站了起来,两者总人数加起来接近3000.

    济科夫对此很满意,连弗拉索夫的德国联络官施文因格尔少校也惊叹于这个中校的影响力和号召力,鉴于他的价值和能量,弗拉索夫不但亲自接见了这个过去的部下,还给他晋升了一级军衔,科诺诺夫从中校变成了上校,并得到了如果组建第4个步兵师他将担任师长的许诺。类似势头如星火燎原一般在俘虏营扩散,拥有3个师编制的俄罗斯解放军基干就很快就建立起来。其中第1师由原苏军第389坦克师师长谢尔盖-布尼亚琴科上校任师长(副师长系科诺诺夫),辖有18000人,包括一个炮兵团、一个反坦克炮兵营、一个工兵营。第2师师长是原红军旅级政委兹韦列夫上校,第3师师长是原苏军少将、步兵军军长米哈伊尔-沙波瓦洛夫。

    除上述兵力外,俄罗斯解放军还编列了一个预备旅、一个反坦克旅、一所军官学校和自己的空军大队——德国人把80多名驾机投诚的苏联飞行员组成了一个由原空军上校维克托-马尔采夫指挥的战斗群,该战斗群主要由原苏军大尉、曾经的苏联英雄贝奇科夫指挥的战斗机中队和由原苏军上尉、曾经的苏联英雄安基列夫斯基指挥的夜间轰炸机中队。

    组建俄罗斯解放军并不是孤立事件。在所有德占区范围内类似这种行动均在扩散:

    按照历史的轨迹波罗的海三国原本是只组建党卫军师的,但现在霍夫曼既然承诺给他们独立地位,这三个国家的国防军部队也组建完成了。包括立陶宛第1师,爱沙尼亚第1师,拉脱维亚与德国关系最为密切,早在利沃尼亚骑士团时期就列入日耳曼势力范围,因此成立了2个师,即拉脱维亚第1和第2师,而蔡茨勒介绍给曼施坦因的骑兵将军冯?潘维茨则成功地将各个哥萨克团捏在一起组建了哥萨克第1师。

    整个行动的**在于乌克兰。巴巴罗萨开始后,以斯捷潘-班杰拉为首的乌克兰民族主义者就在利沃夫建立了独立政权,但仅仅过了几天就被党卫军勒令解散。希姆莱希望扶持以安德烈-梅里尼克为首的另一个乌克兰民族主义组织取代班杰拉的地位,因为他认为前者更听话也更容易掌握,但问题是他们在乌克兰人中没什么威信,受到欺骗的班杰拉人马反过来组建了乌克兰游击队。这支游击队不仅同德国人作战。而且还同苏联游击队作战。

    霍夫曼的做法比希特勒激进得多,让乌克兰自治乃至独立都是他能够接受的,因此班杰拉得到了重新出山的机会,霍夫曼还让人找到了与乌克兰两派民族主义组织都有密切关系的帕维尔-尚德鲁克出面组建乌克兰解放委员会并签署了共同协定:双方商定支持乌克兰独立、组建乌克兰国防军并解散集体农场,按人口进行土地分配,作为代价,乌克兰将来需要在西部边境划出10-15万平方公里的土地用于安置德裔俄国人(在德国控制波兰后已直接与乌克兰接壤,乌克兰失去的土地从未来俄罗斯那里找回来)。同时在战争期间每年为德国提供300万吨谷物。很快乌克兰国防军第1、2师组建了起来,按照乌克兰人的想法。至少要组建5个师才够用。

    “元首,您真的认为这样的政治安排和这些军队有用?”在柏林的元首办公室里,霍夫曼正在听取凯特尔元帅有关东线情况的汇报,在汇报的尾声,对方忽然提出了这样的问题。

    “当然有用。”霍夫曼笑道,“别的不说,光乌克兰一个国家只要经过一年丰收,就可以为我们提供充沛的农产品——如果你占领乌克兰,你能让乌克兰农民有动力为你耕种?”

    “可我听到了下面太多抱怨声,说您对俄国人过于宽大,我们辛辛苦苦和布尔什维克打生打死,结果什么都没捞到,反而是这些国家借着德国人的庇佑独立了出来,又是土地分配,又是组建军队,连武器都是从我们缴获的部分中划拨的……另外……”凯特尔吞吞吐吐地说,“党卫队方面也有怨言,说您对这些劣等民族给予了太多的同情。”

    霍夫曼扑哧一下笑出声来:“凯特尔,这不会是你的真实想法吧?如果是的话可就太可笑了。”

    凯特尔顿时涨红了脸,他很想说不是,可他的表情做不了伪,上面明明白白写着他也赞同至少是部分赞同这种观点。

    “没错,我是让他们都独立了,但这不说明任何问题。他们的地位是脆弱而不可靠的,全有赖于我们的扶持。”霍夫曼在办公室里来回踱着步子,忽然转过头问凯特尔,“你认为光凭我们一家能干倒斯大林么?”

    “当然可以。”

    “能干倒丘吉尔和斯大林的联手么?”

    “应该也行。”

    “那能干倒罗斯福、丘吉尔和斯大林的共同联手么?”

    “这个……”凯特尔陷入了迟疑,半天后才吞吞吐吐地回答,“我认为也可以。”

    “你没说实话……最起码,你眼底流露出来的神情告诉我你没说实话。”霍夫曼调侃道,“如果你去演戏,你不会是一个好演员,更成不了一个高明的骗子——因为你说谎话的时候连自己都骗不过。”

    “元首。”凯特尔不服气地辩驳道,“在过去几年执行各种各样的方案时,绝大多数人包括总参谋部的那些人都认为办不到,可结果不都是成功了?我相信在您的领导之下,我们一定……”

    霍夫曼摆摆手制止了凯特尔的继续发言:“亲爱的元帅阁下,你能这么想我很欣慰,这说明你对过去几年我们的成功经验是认真思考且做过总结的。你刚才说的这些话我也认为是因为你考虑了我的领导因素。但领导能力不是万能的,他可以弥补一些实力上的差距但不能永久地代替实力本身。你或许听说过这么一句话,一头雄狮率领的羊群能够战胜一头绵羊率领的狮群,可你有没有想过,雄狮率领的羊群能战胜同样是雄狮率领的狮群么?罗斯福、丘吉尔和斯大林这三个人,无论外界对他们的评价如何,在我心目中他们都称得上是雄狮,是完全可与我相提并论的人物。他们比张伯伦、贝当或者别的政治人物都要强得多,而美国的国力不用我说你也应该会很清楚。”

    凯特尔机械地点点头。

    “基于战争已完全全球化的现实,我们要拼命扩充自身的力量——无论这种力量是军事的、经济的还是政治的。”霍夫曼举例道,“让这些国家组建军队与俄国人斗个你死我活不好么?让弗拉索夫组建反布尔什维克力量与斯大林斗个你死我活不好么?关在战俘营里我们要花力气看着他们,花粮食养活他们——为什么不让他们干点有益的事情。”

    凯特尔继续若有所思地点头。

    “和美国争夺全球霸权的机会有的是——但那是下次战争的任务,这次大战我们的目标就是统一德意志民族,组建在德国领导下的、用一个声音说话的新欧洲。我们的事业很庞大、很雄伟,他绝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的。从对波兰的战争开始我们已打了三年多的仗,而美国的战争动员还不到一年。假如我们在大战开战之前就已拥有目前的势力范围并经过20-30年的发展,我们的力量会膨胀到何种程度?”霍夫曼提点道,“不要为这些小国家伤脑筋,只要我们保持目前的地位与实力,他们不敢生出二心来。另外我这些举措也是做给西欧一些国家看的——如果我们连已占领的俄国土地都能让他们重新恢复独立并走向共同协调,他们有什么理由怀疑我组建欧洲联盟的动机呢?有什么理由害怕德国会吞并他们的领土呢?”

    凯特尔申辩道:“可这样我们的牺牲就太大了,大家感情上转不过弯来。”

    “这是投资,不是无偿的。”霍夫曼笑道,“这些国家会参与对俄作战,现在不是已组建了那么多师级部队了么?为捍卫自己的主权与自由,他们必然会选择与布尔什维克和斯大林斗争到底。我们在经济上也会有额外收益,我们给他们的支持和武器他们都会用农产品和各种资源回报我们——请记住,让他们为自己作战比为作战要强得多。我可以和你打个赌,同样是原苏军的这些部队,经过改造后他们的战斗力会让你大吃一惊。”

    “但愿如此吧。”凯特尔喃喃自语道。(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章 新欧洲(下)

    “至于劣等民族……”霍夫曼斟酌着用词,“关于雅利安人最优秀、最高贵的观点我从未动摇过。但这并不意味着其他民族就不应该存活在这个世界上。时代变了,你们的观念也要跟着转变。占领、控制一个国家的领土目前是最愚蠢的作法,那意味着你不得不与充满敌意、永远没法和你一条心的民族打交道。就像俄罗斯领土虽大,地域虽广,但很多民族的力量却不能为他所用——乌克兰并入俄罗斯多少年了?到目前为止他们还想着独立,硬要把不属于本民族的领土强行捏合在一起只能是分崩离析的下场。还记得奥匈帝国么?哈布斯堡控制了如此多的民族和领土,他们战败后却再也没能像我们一样恢复过来。除非我们有能力把那里的人口杀戮一空,否则直接吞并绝不是高明的办法。很可惜啊,像美国人这样肆无忌惮灭绝印第安人的机会已永远地没有了……”

    “劣等民族”说法云云的国防军其实是不太赞同的,虽然军官团对霍夫曼在目前东线推行的政策很不理解,但撤**卫队、减少乃至根绝种族清洗的做法他们是举双手赞同的。凯特尔点点头算是认可了霍夫曼的想法,但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他依然在努力消化这些信息。

    “我下一步的做法可能会让你们更难理解,我已让外交部对贝当元帅发出照会:提前遣返15-20万法国俘虏,法国政府可以此为基础恢复一些军事力量。如果他们需要我们还可以将部分缴获的法国武器返还给他们;目前我们所占领的军事分界线将再往回缩一点,包括巴黎在内的一些领土可提前归还给法国政府,法国人可以将首都从维希搬迁回巴黎;我们将戴高乐组织定义为法国叛乱组织。其行为不视为法国官方行为,我们可以协助法国政府抓捕该组织成员;我们将以公平合理的价格在法国开展军事和民用产品订购,帮助法国增强经济实力;我们还可以承诺在战争结束后保证法兰西领土与主权完整(阿尔萨斯和洛林本就是传统德国区),如果法国政府愿意对英美作战,我们还可以承诺帮助他们恢复被英美夺取的殖民地。”

    凯特尔心里一惊:“元首,您这是……”

    “我要换取法国人的三大承诺:第一,在这场战争中允许我们在法国及法国控制的领土范围内自由调度军事力量。但我们承诺不干涉法国内部事务;第二,法国要付出一些经济和军事上的代价;第三,法国人要首先响应并加入新的欧洲联盟。”霍夫曼说道。“经济上的代价还在细谈,军事上我主要想获取法兰西舰队部分舰艇的控制权。”

    “元首,我个人认为哪怕我们不让步,贝当元帅也不敢拒绝我们的要求。”

    “他是不会拒绝。但如果我们那样做的话。贝当元帅的威信就完蛋了。”霍夫曼解释道,“维希政府目前是能够被法国人普遍接受而且愿意对我们友好的法国政府,对这样一个政权我们应给与合理、充分且有效的尊重。法国确实被我们打败了,可法兰西的人文传承、他的民族特性、骄傲的历史功绩以及庞大的人口数量注定他不会永远在我们脚下匍匐——这可是出过太阳王和拿破仑的国家,你能暂时打败他,但不能永远征服他。”

    “可是,元首。”凯特尔迷惑不解,“这些事情战后着手做也来得及。为什么您现在这么着急?”

    “不是我急,而是快来不及了。刚才这些照会是前期我们的谈判代表与法国总理赖伐尔私下接触后才初步达成的——美国人已准备在北非登陆了,你难道希望看到那里的法国人调转枪口打我们?”

    “达尔朗海军上将会选择这样做么?他不是还准备承接贝当元帅的衣钵?”

    “没有外力入侵达尔朗或许会保持中立,但你以为他能经受住美国人的压力和诱惑——特别是后者,如果美国人说只要达尔朗加入盟军他们就支持他为将来的法国首脑,你认为他会不会动心?”

    “他们不是扶持戴高乐么?”

    “所以我一直说,高级将领特别是上将以上的将领一定要加强政治学习。”霍夫曼用恨铁不成钢的口气说道,“戴高乐是丘吉尔的应声虫,美国人不会喜欢他,他们也需要挑一个代表他们在法国利益的人物,在美国人眼里达尔朗远比戴高乐更有价值也更听话。”

    “这消息可靠么?”凯特尔急了,“美国人来多少?什么时候来?我一直都不知道确切消息。”

    “约德尔清楚,预案他应该已完成了。美国人登陆初期可能会有3-5个师,快的话下个月就来。”霍夫曼嘴角露出微笑,“腿长在美国人身上,我没法阻止他们来,但我可以想办法让美国人付出代价。”

    凯特尔忽然想到一件事:“这么说来,前次您答应意大利领袖那些滑稽得有些无耻的条件也基于这种理由?”

    “基于同样的出发点。”霍夫曼解释说,“拉拢法国人是为了对付北非战役和营造新欧洲氛围,整合我们和意大利的工业能力与资源是为了长久作战,协调东线各国家独立与军队是为了增强对苏作战力量——这些情况最高统帅部要传达下去,你们自己首先要努力领会,然后再灌输给中高级军官,你们应当了解更多的信息但又不能造成思维混乱。”

    “是,元首,但愿意大利人能看清楚这一点。”

    霍夫曼自言自语地说:“也不知道维希和罗马方面考虑得如何了?”

    就在霍夫曼和凯特尔面授机宜的当口,齐亚诺伯爵也在听取墨索里尼有关指示。

    面对霍夫曼开列的条件,墨索里尼的回应是四条:一、将苏丹南部划给意大利,保证意大利所属的东非领土(包括厄立特里亚与埃塞俄比亚)与利-比亚直接接壤;二、除突-尼斯外,增加意大利在法属摩洛哥的特殊利益;三、德国占领中东后保证对意大利农产品和石油的供应;四、增强意大利防空能力,纳入德国防空体系统一管理,抵御英美轰炸。

    “您真的准备答应德国人的那些要求?”齐亚诺不解地问道,“这可是事关意大利切身利益的东西,内阁和民众会对您有意见的。”

    墨索里尼叹了口气:“不答应又能怎么样?德国人不会死心的……”

    “或者我们委婉地予以拒绝?”齐亚诺劝说道,“北非方面我不相信德国人会真的撒手不管,大不了我们少占一些地盘。”

    “算了,答应德国人吧。”

    “可是……”

    “你把条件回复给他们听吧。阿道夫如果答应,我愿意把海空军和工业生产让渡给他们管理。”墨索里尼脸上的表情很复杂,齐亚诺还是第一次从中品味出彷徨、苦恼与无助的混合体——他本以为首相是不会有这种表现的。

    “为什么?”他感到奇怪,这不像是墨索里尼的作风。

    “想通了其实很简单,工业能力是资本家的产业,德国人又搬不走,他们改造提升完成后相当于增强了我们的生产和技术实力,战后意大利经济会有一个质的飞跃;空军和海军指挥权,德国人不说难道他们就不指手画脚了么?除非意大利不想再打这场战争,否则必须统一指挥,连丘吉尔都能心甘情愿的将英**队指挥权让给美国人,我有什么不情愿的?何况,不给德国人指挥权他们也不见得完全听我的话。”

    这句话涉及到工业与军队体制,齐亚诺没法接,更不能出言辩解,他只能宽慰墨索里尼情况还不至于如此,全意大利上下都是全心全意拥护领袖的——虽然他自己都觉得这句话好假。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这是欧洲命运大决战的时刻,打赢了都好说,我们在北非会有一片大大的领地,我对意大利人民可以交代了,将来的欧洲联盟除了德国人,我们意大利人也会有一席之地——这些都可以对历史交代;可如果打输了呢?”墨索里尼忽然瞪大眼睛盯着齐亚诺,用一种令后者感到害怕与心悸的口吻说道,“别的意大利人无所谓,日子照过,生活照常,不会感受到太多痛苦,只是你我恐怕都要上绞刑架吧?”

    齐亚诺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他到今天才第一次意识到一再狂妄自大、一直虚荣心爆棚的领袖兼岳父在心底居然潜伏着如此深刻的害怕与不安。

    这一刻他懂了,他理解了独裁者的悲哀与不易,他轻轻地点了点头:“我会尽快按您的吩咐将意见转达给柏林方面。”

    墨索里尼没有多说什么,只含糊不清地嘀咕了一句:“大战还没有进入**呢,但我感觉这一天快来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章 天王星(200张月票加更)

    “我要把他们全部吊死……”咆哮的声音从克里姆林宫里阵阵传出,让所有听到的人都不寒而栗。

    斯大林同志最近这几天的脾气坏到了极点,根据各方面信息汇总,苏军最高统帅部惊恐地发现对面德国人一下子就将由战俘构成的联合部队组建起来了,总共包括11个师(波罗的海三国4个,俄罗斯解放军3个,乌克兰2个,哥萨克1个,白俄罗斯1个),里面不但有斯大林同志一贯不太放心的少数民族,还有红军在政治上的敌对分子——俄罗斯解放军。据说德国人招募伪军的力度还在进一步加大,俄罗斯解放军第二批动员部队3个师,乌克兰第二批动员部队3个师,白俄罗斯、哥萨克乃至波罗的海国家都在组建第二批军队,到明年春天红军说不定会遇到20个师以上、由红军战俘组成的伪军部队。这些部队全部按德国大师制建立起来的,1个师相当于红军3个师,而且还是红军中那些老兵构成的,战斗力水平肯定会超越现在60个红军师。一想到将来有60个“前红军师”扑过来,所有人都感觉头皮发麻。

    更让人生气的是内务部从前线传来的密报:下面有不少部队和军官认为造成这种情况的根源在于上面的瞎指挥与混蛋命令,这怎能不让斯大林同志暴跳如雷呢?

    “康斯坦丁同志,我们的反击什么时候才能够发起,我记得我已给你们推迟两次了。”

    “斯大林同志。恐怕还要再等几天,很多部队还没有整顿好,而且德国人在前线多处地段发起牵制性进攻。他们凭借装甲部队的优势快速出击,寻找我方防线上的薄弱之处进行突击,一旦我们调集后备力量进行堵漏时,他们的攻击矛头又转向别的方向,前线指挥官应付起来很吃力,迫使统帅部不断抽调刚刚整顿好的部队前去支援,这也迟缓了我们的行动。”

    “天王星”战役原定是本周要付诸实施的。但朱可夫以部队未准备好一再请求延期,第一次延了4天,第二次又延了3天。好不容易筹集起来的进攻部队又被抽过去给其他防线堵漏,搞得他很是狼狈。

    “我们很困难,但敌人的困难也不比我们小。”斯大林用手指敲击着桌面,严肃地说道。“他们扶持这么多伪军就是为了补充前线野战兵力不足的局面。有其他渠道的同志和我反映,意大利、罗马尼亚和匈牙利三国因为在我们打击之下损失严重而将他们的部队撤了回去,敌人前线兵力减少了很多,现在伪军也处于整顿阶段,这是我们进攻的好时机——如果让他们形成了气候,将领困难会更大。”

    “可德国人抽调了本国部队加强前线,再加上战线后退的因素,法西斯仆从军减少后敌人一线实力其实是增强的。我们的部队在进攻中也没法再选择比较容易得手的仆从军部队下手,只能与德国人硬碰硬。这阻碍了我们行动计划的开展……”

    朱可夫耐着性子解释了一堆理由,但斯大林显然听不进去了,他提高了嗓门:“你们不能仅仅用军事观点来看待整个战争,还必须有政治眼光,进攻已势在必行了……”

    俄罗斯解放军和俄罗斯民族解放委员会成立后一时还没法投入战斗,颇有想法的弗拉索夫便先加大了对当面苏军的宣传力度以瓦解红军士气,这一点朱可夫也看到了相关情况通报:

    三天前,前线453一个整团在副团长带领下,借口部队调防叛逃到敌人防线中;两天前,为敌人宣传所欺骗再加上平时积累的矛盾总爆发,一个少校坦克营长唆使部下打死旅长、旅政委后带领23辆坦克叛逃;这几天以来,因为敌人鼓吹民族自由、解散集体农场并分配土地的消息不断传出,前线军心动荡,贫苦出身,特别是那些少数民族族裔的官兵更是军心浮动;谣传(其实是真的)德国人允许家住德占区的俄罗斯、白俄罗斯、乌克兰逃兵回家,部队零星逃兵不断涌现;除陆军外,由于连续两位空军功勋飞行员、苏联英雄出现在伪军阵营中,空军也人心思变,最近几天不断有飞机飞着飞着就叛逃到德国人的阵地上。

    这场景恨得斯大林都想执行从中国传入的法宝——《革命军人连坐法》,只是在朱可夫、铁木辛哥和莫洛托夫等人的苦劝下才没有付诸行动,但即便这样,杀气腾腾的内务部队还是对军队进行了一轮不大不小的清洗,那些平时发过牢骚、对上级有埋怨的军官被预防性地停了职务,如果这个人还是少数民族那嫌疑就更大;至于有关作战方针研讨中提出不同意见,显得稍微保守一些的做法都可能被扣上投降主义、动摇主义的帽子。幸亏现在是战争时期,斯大林的脑子还没有完全坏掉,只要求内务部加强对部队的筛查和逮捕,除普通士兵外不准当场枪毙军官,任何枪毙少校以上军官的命令必须斯大林本人签发才能下达。即便这样还是发生了不少事件,2个上校,7个少、中校和十多个尉官在逮捕过程中要么武力拒捕,要么当场自杀,要么索性潜逃,引得士气和舆论大哗。

    这也是朱可夫为什么一再推迟进攻发起的原因,他原以为斯大林不清楚具体情况,想了想才知道自己太天真了,这些情况内务部盯得死死地,稍有风吹草动就会上报,斯大林同志怎么可能不清楚呢?

    “必须将敌人这种嚣张气焰打下去!”斯大林拍着桌子吼道,“康斯坦丁同志,我不管你有什么困难,也不管你准备得究竟如何了,两天以后,也就是10月22日,前线大规模进攻必须发起,而且首要目标就是要夺取罗斯托夫这个叛军基地。”

    朱可夫沉默不语。

    “另外,美国人最近减少了对我们的补给和物资供应,一开始我以为是他们将供应力量转向了,可深入了解后才知道:因为这一个半月我们没有与德国人进行大规模交战,英美两国特别是罗斯福总统对我们深表疑惑,认为我们继续战斗的意志存在问题而暂缓供应,而且……”斯大林沉默了好一阵子才接着说道,“鲍里斯三世转达的媾和消息与日本大使转达的希望苏德媾和的消息不知道怎么让美国人也知道了,美国大使十分紧张,已连续三次来逼问有关确切情况,莫洛托夫同志很被动,外交工作很被动,我们要求美援的声音也响不起来。”

    朱可夫心想:有条件媾和的想法您是赞同的,既想拿英美的好处,又想体面地和德国人和谈,还想不被底下人知道,哪里来那么多好事?

    当然,过去十年的政治经验教育朱可夫明白了一个道理:对钢铁领袖的命令是不能硬顶的。他想了想后答复道:“尊敬的斯大林同志,能不能再宽限三天,因为天气预报说期间南线会经历一次大规模寒流,地面会更加牢固,有利于发挥坦克机动力,我们冬季作战的优势也能开始发挥。10月25****保证发起大规模进攻,如果再拖延,您可以要我的脑袋。”

    一听朱可夫这么说,斯大林的脸色便和缓下来了,摆摆手宽慰这个得力手下道:“亲爱的康斯坦丁同志,事态没你想得这么严重,你说25日就25日吧,这么多天都等了也不差多等几天。美国人那边你不要担心,只要我们打起来,他们是不会袖手旁观的,该给的物资和补给不会少给我们,真把我逼急了他们讨不到便宜……”

    “还有一件事情我想听听你的想法。”斯大林忽然话锋一转,说到另一件事上,“驻美大使告诉我,在美国流亡的原沙皇将军邓尼金通过秘密渠道和我们的外交人员接触了一次,他表示愿意为苏维埃效力,鼓动全体民众与德国人斗争到底。如果他愿意出来为我们工作,红军指战员会不会有意见?”

    “邓尼金?”朱可夫回味着这个尘封已久的名字,心里一惊,“他想入党?”

    “具体什么想法还不得而知,入党是不可能的,参加苏维埃政权或许也有一点困难,但给他一个爱国将军的名头却没什么问题。你知道的,我也不指望他真来这里指挥部队打仗,主要是利用他在白俄和美国侨民当中的影响力,一方面要求他们拒绝理会弗拉索夫那个叛徒的拉拢,另一方面想办法给我们在国外拉点援助也是好的。”

    “这样说来倒不是不行。”朱可夫缓缓答复说,“至少国内战争过去那么久了,经历过那场战争的老兵早就退役了,还在服役的军官起码也是个中级军官,应该能有足够的政治觉悟来理解这件事情。”

    “你同意就好,后续事情我会安排的,你只要负责把‘天王星’战役打好就行了——党和人民都注视着你呢!”(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章 联合舰队司令长官(上)

    在寒流到来前夕,次席副官、德国特使科尔又坐上了前往日本的飞机。这次出发的飞机共有两架,除科尔本人外还有最高统帅部派出的两个参谋,海军司令部水面舰艇部队的两位少将,另外又加了两名通讯技术军官,一名是负责科尔在日本期间的电报收发工作,而另一名则主要承担德日通讯设备交流工作。

    考虑到乘客数量较多和安全性,飞机也变成了两架,除科尔本人外其余人员都分成两组各自乘坐,机组人员包括飞行员在内也在补充人手后分成了两组,前两次飞过航线的两名飞行员分别担任此次两架飞机的主飞行员,而他们的搭档则换成了全新的德国飞行员。科尔还是更加信任穆斯塔克利中校的技术,选择了一号机乘坐。

    两架飞机还带上了一批物资,主要包括50台经过改良的最新型号恩尼格码密码机(比原来多加4个转子),但科尔知道“最新型”三字明显是哄骗日本人的,因为德国自己在最高机密等级通讯领域已装备了恩尼格码二代(利用三部恩尼格码组合后进行三次连续编译,体积相当于一代机两倍),破译难度不像单纯加转子那样是数学级别累计增加,而是呈几何指数增加。这次他赴日本期间也带了一台,用于同最高统帅部和元首办公室直接联络,当然这种设备连德国自己也很少,只用于最高机密等级。

    当然,现在布莱切利庄园刚刚被天雷行动炸掉。英国人短期内是恢复不起来密码破译机关的,美国人的密码破译能力还能差,别说改进后的新型号。就是老型号他们也没那么快速度破译了,但科尔知道元首对它还是很不放心,已要求科学家们开展更新一代密码机的研究——整体设计思路与运作理念必须跳出恩尼格码的窠臼。除此以外,还将一套铁拳2号和机载明石雷达的实物拿去供日本人参考。

    就军事技术层面而言,和日本交流一下还是很有必要的,上次拿回来的氧气鱼雷技术参数让军工部门眼睛都直了,无论是潜艇上使用的95式还是水面舰艇上使用的93式氧气鱼雷指标都大大亮瞎了德国人的双眼。在事实面前。一直以为自己鱼雷技术属于世界第一、坚持氧气鱼雷不可能被制造出来的军工部门彻底哑了火。潜艇部队司令邓尼茨直接发了话,要求立即进行大规模生产和改进,他想在德国海军内部推广使用。当然氧气鱼雷的危险性他也是清楚的,准备先在水面舰艇上采用,如果可靠再转入潜艇部队。

    另一个意外是零式舰载战斗机,日本方面上次让科尔带回来的是零战32型舰载战斗机的全套图纸(这是日本在本年夏天才定型的改进型号)。虽然这种飞机有结构强度不足和被击中后容易起火的毛病。但德国航空技术部门发现他们利用图纸先行制造出来的荣21式14缸风冷发动机居然能有1215匹马力(日本原版才1130匹马力)的动力,如果再用上高等级燃油可达到1275匹马力,足足比日本原版多了145匹马力。考虑到实验室产品性能较工业化成品制造性能更优越一些,航空专家们也乐观地认为如果换由德国生产并用上c3以上程度的燃油,1250匹以上稳定马力输出不成问题。为此承担仿制和技术验证工作的宝马公司正式要求获得授权进行仿制生产(宝马生产的bmw801风冷发动机用于fw-190,具有风冷发动机生产经验),因为他们认为如果用这种发动机改造bf-109可能会收到良好效果。虽然日本人已给了全套图纸,但考虑到技术互换的可持续问题(双方约定互不收取授权费用)。军备部还是要求各公司尊重知识产权,起码仿制日本装备的德国公司应该付钱给向日本输出技术的德国公司。

    海军航空兵司令部得知这个消息后大喜过望。他们原认为零式舰载机因为采用岚金属这种特殊的铝镁合金并打孔减重的做法导致生存率过于孱弱(配方也同步到手了),但如果发动机马力能够有效增强的话,以此为前提对零式进行结构加强、增加自闭油箱、加装防弹装甲后所导致的重量增加不会给飞机性能带来多大削弱,反而由于零战比齐柏林号航母上拟采用的me-155航程远,实战中很具有吸引力,而两种飞机体积与重量都相仿,对飞行员来说适应起来不至于造成很大困扰。

    在这个层面上不得不感慨日德两国对飞机航程的理解完全不一致:日本用惯了原先零战21型动辄2000公里以上的航程,对零战32型仅仅1100公里左右的航程大为不满(均不考虑副油箱),而德国一直在忍受bf-109那不到700公里航程的短腿病(fw-190暂时无法舰载化,me-155经过海军化处理后航程还不到650公里),乍一听到有其他技术指标接近、但航程高达1100公里(通过加挂副油箱可提升到2000公里)的舰载战斗机可用大喜过望。

    消息素来灵通且与空军关系匪浅的梅塞施密特公司听到这个消息再结合其他信息判断后,死缠烂打也非要把仿制零战的授权搞到手,甚至不等航空部门明确答复就不声不响地按照德国技术要求在试生产德版零战32型用于技术验证了,这对素来眼高于顶的德国飞机制造业而言也称得上是一个大新闻。不过海军航空兵司令里希特霍芬大将倒是知道原委,意大利方面已初步同意由德国统一指挥他们的海空军了,而意大利海军那艘接近完工的鹰号航空母舰现在还缺乏可用的舰载战斗机——梅塞施密特公司有的是聪明人啊。

    不过科尔眼下没心情理会这些事情,他还是在努力思考如何完成霍夫曼交代的任务。

    第三次飞远东航线的飞行员们终于积累了足够经验,他们在下午时分起飞,等天色完全暗下来之后就深入到苏军控制领土上飞行,俄国人的雷达近乎等于没有,更缺乏夜间战斗机,夜间飞行相对而言还是安全的,等天亮之后飞机早就在中亚地区了,那里基本看不到苏联飞机,安全就更有保障。

    经过20小时的长途跋涉,再次降落在东京机场的科尔发现这次前来接机的居然是新任参谋次长石原莞尔本人。

    “阁下怎么亲自来了?”

    “迅速交割货物并安排住宿,然后好好休息,今天傍晚时分我带你去拜访山本大将。”

    “他肯见我?”

    “山本大将一直很忙,我替你约了好几次才约到,所以你不要错过机会。”

    “这个……”科尔为难地说,“初次登门,空着手去不太好吧?听说山本大将是个很有品位的人物,送点什么好呢?”

    有过第一次经验,这次科尔学乖了,香烟、洋酒、巧克力等等日常消费品带了一堆,全部留给交际时使用。

    “本来可以送香烟的,可现在估计不行。算了,巧克力吧,他们家孩子比较多,他又常年不在家,对家庭照顾不到。”石原莞尔还是了解一些山本戒烟的典故:山本五十六没有喝酒的嗜好,但却非常喜欢喝咖啡和抽烟,尤其对抽烟十分讲究。但他在公开场合宣布“中国事变不结束就不再吸烟”之后便将自己在英国时买的上等雪茄香烟全送了人。当1936年回国的驻英大使松平恒雄(与山本同为新渴县人,又同为1934年伦敦谈判代表)想送给他一些英国的名牌雪茄时,山本也不为所动,反倒说:“请替我保管吧,这次事变过去后我一定抽。”

    傍晚时分,在石原莞尔的引荐之下,科尔终于见到了久闻大名的山本五**将。

    “特使先生来了哈,请坐请坐,这次给我们带来了什么好东西?”

    科尔知道对方问的是随机而来的装备,在简要述说了一下后恭敬地表示:“一直很想拜访山本大将,到今天终于如愿以偿,感到莫大的荣幸……”

    “说句实话,我向来是反对三国同盟的,如果几年前有德国特使来拜访我,我一定理都不理就赶他出去,不过现在嘛……哈哈哈。”

    一旁的石原莞尔也笑道:“我不也是三国同盟的反对者?现在不也一样和德国特使言谈甚欢?话说在海军眼里,也只有我这样的陆军马鹿支持不扩大战争了吧?”

    “所以呢,石原君是海军的好朋友,嗯,陆相和首相人也不错,这次组阁我很满意。”山本忽然转过头来对科尔说,“当然,还应该感谢特使先生,如果不是你给我解了围,说不定我山本从此就声名狼藉了,虽然我现在名声也很臭。”

    科尔这才反应过来山本在说中途岛电文泄密的事情,连忙说道:“不敢不敢,其实元首一直对您评价很高,谓您是日本海军乃至日本国内仅有的少数几个战略家之一。”(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章 联合舰队司令长官(下)

    “哦,你倒说说,贵国元首心目中的日本战略家有几个?是谁呢?”

    “两个半,一个是您,一个是石原次长,还有半个是目前在北中国任职的冈村宁次将军。”

    听到这里,山本忽然收敛了一直嘻嘻哈哈的脸色,用严肃地口吻说道:“虽然很难完全苟同,但没想到贵国元首居然对我国-军届认识如此之深,真是受教了。”

    “难道您没觉得这小子是变着戏法在拍我们马屁吗?”石原莞尔调侃道,“可别给他三言两语的好话给蒙蔽了,我听他说元首还有几句不太动听评价,要不要让他说说看?”

    山本五十六露出很感兴趣的神色:“很有意思,很有意思,请特使先生说说看。”

    “这个……”科尔为难地说,“元首的话确实不太动听,我感觉非常抱歉。”

    “请特使直言无妨。”

    “元首说,山本大将喜欢赌博,珍珠港赌赢了,中途岛战役赌输了——不管有什么理由,输了就是输了。不过日本还有再赌一次的本钱,如果不想赌就会错过机会,只能等着被美国人慢慢蚕食掉目前为数不多的优势,山本大将也将彻底退出历史舞台,而且这个窗口期很短,长则一年,短则只有4-6个月。”

    这话一出口,连素来胆大的石原莞尔脸色也变了,他看了看科尔,又看了看山本五十六,很担心后者突然发飙。

    在一阵难堪的沉默之后。山本五十六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特使先生还真是敬业,风尘未洗就在为推动印度洋战略而大肆游说了……来来来,喝茶。喝茶。”

    “敝国对推动这个战略是真心的,元首接到贵国有关答复后,不但会同统帅部主要将领和参谋精心研究了作战方案,还派出了海军联络官和得力的参谋军官,同时还带来了可供日本方面使用的密码机,他们将全权负责联络与沟通事宜。”科尔说道,“敝国对贵国提出的有关资源和装备支援、技术交流也持肯定态度。我们对这次战略和联合作战确实是真心实意的。”

    “可惜啊,就算是我想赌一把,恐怕也未必有机会了。”

    “阁下何出此言?”

    “第一。联合舰队司令长官人选迟迟没有着落,没有他就没人率领舰队执行战略;第二,我能不能继续担任海军大臣也在两可之间……”

    “什么?”这下轮到科尔诧异了。

    经过石原莞尔的小声解释他才明白原委,各方本来共识是山本五十六出任海军大臣后由他推荐联合舰队司令长官后续人选。但等到他真的推荐一个人选之后。各方面又吵翻了天,迟迟难以决断,现在联合舰队是参谋长宇垣缠在维持日常局面。

    “山本君不必气馁,其实事情还是有转圜余地的,冢原二四三将军的任命不就通过了么?”石原莞尔劝道,“联合舰队司令长官的位置何等重要,各方面多酝酿一下也是正常的。”

    南云忠一辞职之后,负责指挥机动舰队的司令官位置也空了出来。各方面对这个位置也很瞩目,原本小泽治三郎中将接任的呼声最高。由于山本五十六出任海军大臣,他对这个人事变动拥有决定权。结果他的决定出人意料,他没有选择小泽,而是提名断了一条手臂、一直被判断为不适宜舰上指挥的冢原二四三中将为机动舰队司令官——冢原是海兵36期的,小泽只是37期,从资历上无望超越,但冢原的残疾是个硬伤,面对各方面的诘难,山本五十六一力推动冢原的任命,坚持认为无妨。

    “我们倒是可以听听特使先生的高见,他对于本国政局具有惊人的洞察力和推动力。”山本五十六似笑非笑地对石原莞尔说。显然日本海军也是有能人和特殊渠道的,科尔这些瓦解政局的炮弹最后变成东条倒阁的诱导因素当初可能还看不清楚,现在过这么多天如果再看不清楚,那可就太麻木了。

    “我很好奇为什么您推荐的人选会引起这么大的争议,以您的阅历和见识,能让您郑重推选出来的人物肯定是不同凡响的。”

    山本好像没听见科尔怎么说,只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这人是我的同学,海军中将军衔,毕业时还是同期首席,后来出任过海军次官和第1战队司令官,出任海军次官比我还要早——你要知道我的排名才不过是12名。”

    科尔现在已对日本海军内部这套根据海兵学校毕业时的吊床号和期数进行论资排辈的制度摸得门清了,他大吃一惊地说道:“您是说他是海兵32期首期?还担任过海军次官?

    山本点点头:“没错。”

    “这样的话,从资历说起来他和您几乎是同级的,担任联合舰队长官完全没问题啊。”科尔忽然想到了什么,“他犯过什么重大错误么?”

    石原莞尔苦笑着摇摇头。

    山本五十六倒是一本正经地说:“犯过,他公开反对大规模建造战列舰,认为他们都是无用的东西,只要求建造航空母舰和轻型战舰,然后因为这个主张被主流意见批评——那时候他已是中将军衔了。”

    “可这不是已被时间证明是正确的观点么?”科尔迷惑起来,“哪怕海军高层当初没看出来,现在总应该明白了吧?再说的难听一点,在经过塔兰托、珍珠港和中途岛三次典型战役之后,现在还不明白航空母舰在现代海战中主导性作用的海军将领全部是白痴……”

    石原莞尔连连翻白眼,一脸尴尬,山本五十六却拍着手嚷道:“说得好,说得好啊……”

    “那不用这位将军当联合舰队司令长官总该给他安排一个其他职位吧?比如航母舰队指挥官什么——虽然有点儿屈才。”

    场面更尴尬了,石原莞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山本五十六过了半晌才回答:“他被转入预备役8年了,现在他是一家军工企业的取缔役,也就是贵国所说的董事长。”

    “什么?”科尔再次震惊了,差点从地上跳起来,结结巴巴地说道,“贵国……贵国……怎么可以这样用人?”

    “敝国就是这么任性。”

    “他身体和其他方面都没有问题吧?”

    “都很好,还不满60岁,正是壮心不已的时候……”

    “我来之前,元首特意交代因敝国缺乏航母指挥作战经验,急需从贵国引进相关人才,包括舰长、航母编队指挥官乃至于航空指挥官都是急需,如果这位将军愿意的话,我希望可以引进这位将军去德国任职,嗯……德国海军总顾问怎么样?我可以代表元首答应给他享受不低于海军上将的待遇。”

    “特使这么说我就明白了。”山本缓缓说道,“他的名字叫堀悌吉。”

    从山本家里出来后石原莞尔问道:“你刚才总顾问说法是临时编出来激将的吧?”

    “没想用激将法,我倒真想为敝国引进这个人才,因为山本长官看中的人物一定有其过人之处。”科尔笑道,“而且这位堀悌吉将军在大战前脱离一线的情况要分开来说:短处当然是明显的,可优点也显而易见,没有敌人知道他的具体情况,更不了解他的作战风格,而且它不会为这几年的陈旧思想所束缚,至于航母编队,难道您认为让一位传统水雷战出身的将军去指挥航空母舰真的好吗?——就像南云将军那样。”

    这伤疤揭得有点疼了,石原莞尔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假装听不到。

    第二天科尔被传令觐见裕仁,他本以为有什么大事情,没想到居然是几位重臣在讨论联合舰队司令长官的任命,他脑子迷糊了——日本人选定海军司令还要征求一个外国人的意见?

    反对和赞同的两派显然已将意见都陈述完了,最后都把目光投射到裕仁和科尔身上,有人小声地告诉科尔,山本五**将今天以自己为威胁要求必须任命堀悌吉为联合舰队司令长官,否则他就辞职。

    “不知特使阁下有什么高见?”

    “从目前来看,堀悌吉将军的资历是够的,对军事和航空作战也有充分经验,反对的理由我猜主要是他最近几年在经营商业,脱离了一线。”科尔斟酌着用词,慢慢说道,“人物能力水平具体我不敢评价,我只说一点:在西方国家看起来做生意和战争其实很多时候是类似的,都要精确计算自己的本钱、市场的行情与竞争对手的实力,以最小的投入换取最大收益——一位优秀的商人对大局的敏锐感不会下降,恰恰相反,判断力还会更加精准。至于日常指挥与管理,我相信贵国海兵学校32期首席的地位绝不是浪得虚名!”

    许久后,内大臣木户孝一拖长了声音宣布:“陛下有令,根据统帅权独立原则批准海军大臣山本五十六所奏(帷幄上奏权)。”

    于是,冢原二四三中将担任机动舰队司令官、堀悌吉中将担任联合舰队司令长官的任命就这样彻底确定了下来。(未完待续。)

第二十八章 走投无路的日本(1)

    ps:昨天夜里过于疲劳睡着了,今天的更新只能推后一点,本日还有一更,让各位久等了,非常抱歉。

    联合舰队司令长官的任命虽然最后下来了,但科尔也从周边众人大相径庭的反应中感觉到日本政局的暗流涌动与压抑气氛,在讲述了本次传递的技术情况(主要包括me-163火箭截击机和新式潜艇图纸)与装备供应,表明了德国执行印度洋战略并派遣联络军官和海军观察员后又用老生常谈的口吻表达了日德进一步加强合作的愿望,然后匆匆忙忙地结束了本次觐见。

    按他原本的想法是希望与山本海相和石原次长再交流一次,结果等了很久也不见山本五十六与石原莞尔出来,他只能先行放弃回赤坂离宫了。在宾馆的床上他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不断浮现出山本五十六与石原莞尔在得知堀悌吉任命通过后没有丝毫愉悦反而心事重重的样子,他自言自语地说道:“这一定还有其他别的原因。”

    当天傍晚,实在难以安坐的科尔借口送礼又跑去拜访石原莞尔,在两人一起喝酒时,他明显感觉到对方情绪中充满了惆怅。

    “今天的觐见让我很吃惊,我从没想到会有这种经历……”借着几分假装的醉意,科尔率先挑起了话头,“您要知道,元首在进行人事调整的时候通常不会征求我们这些副官和幕僚意见的,更不必说向一个外国人请教。”

    “那不是你的能量。陛下心中其实已有了计较,无非借你的口说出来而已。”石原莞尔叹了口气,“这种事情对山本大将、对堀悌吉司令官、对敝国政局都未必是一件好事。”

    “那……是我说错了?”

    “当然也不是。”石原莞尔一脸苦笑。“无论你说什么,陛下都有办法截取到他所需要的内容,你以为他是因为你的发言才最后决定的么?错了!他是山本长官要辞职才迫不得已答应的。”

    “这样山本大将会成为众矢之的?”

    “他已用过两次类似的办法了,再坚持下去,我都不知道他将来怎么收场。”石原莞尔举起酒瓶给科尔满上后意兴阑珊地说道,“算了,想那么多干嘛?喝酒……喝酒……”

    “看阁下心事重重的样子。似乎还有很多不太愉快的事情?”

    “是有不少,简单地说陆军内部对于从中国撤军持强烈的反对意见,特别是在一线厮杀的中下级军官更甚。”石原莞尔已明显有几分醉意。“你是知道日本有所谓下克上行为的……说句实话,这个坏榜样是我在满洲带的头,可问题是后面这批马鹿画虎不成反类犬——我在满洲执行行动时是事先经过精心计算与策划的,对面蒋政权即便知道了全部情况也不敢和我们掀桌子。只管忍气吞声地接受。哪怕满洲国成立后也不敢有大动作,最多去国联那里闹一闹,英美也就是个口头支持,不会为蒋政权背书的。事后事态演变也验证了我的观点,从1932到1937年间中日关系从恶化到稳定,维持了斗而不破的局面,别的不说,中国在日本先后订购了宁海、平海巡洋舰。我们不也毫无阻碍地放行了么……坏就坏在中国事变后来扩大化了。”

    科尔当然不知道山本五十六和石原莞尔两人沮丧的原因,更不明白最为关键的会议是在联合舰队司令长官人选确定后的开的御前秘密会议——就是他一直等不到两人出来的那段时间。因为有绝密外交消息从莫斯科方向传来而且结果很不理想。之所以石原莞尔借着醉意说堀悌吉的任命是早已决定了的也在于此——外交消息先到,然后讨论任命,最后再讨论对策。至于让科尔御前亮相的原因,石原莞尔是猜测宫城有意向臣下暗示还有德国这条出路。所以,科尔这次奇怪的觐见其实扮演了道具的角色。

    莫斯科大使通过绝密电报传递了美国人针对日本议和提议所提出的六条反意见:

    第一,东南亚局面,恢复到1941年12月7日以前状态,日本原本所占太平洋诸岛(系一战后从德国手中获取)进行无武装化,法属印度支那、荷属印度尼西亚由英美进行战时占领,暹罗政权由英美协调解决,日本不予干涉;

    第二,中国局面,恢复到1937年7月以前状态,日本扶持的汪精卫傀儡政权由中国内部协商解决;

    第三,日本象征性惩办擅自发动战争的分子(主要指中国事变与珍珠港偷袭,但不涉及高层),负责赔偿各盟国民间损失(英、美、荷、中放弃国家索赔);

    第四,日本声明退出三国同盟,美国解除贸易与相关经济制裁;

    第五,日本为俄国提供其所需作战物资,所有费用由盟国支付;

    第六,大战完全结束后日本参与和平体系,美国视日本为准盟国,承诺给予主要大国地位,认可日本在亚洲地区的主导意义。

    在第六条之外,美国人又提了一条附加意见:如日本愿意派遣陆海军前往北非与欧洲参战(陆军出动50万以上兵力,海军承担大西洋护航任务),美国愿给予日本额外补偿,除承担全部作战经费与物资外,可另给予日本50亿美元无息贷款恢复经济,同时要求中国方面在华北地区给予日本特殊经济利益(主权依然属中国)。

    电报特意声明,根据相互接触和外交人员沟通,私下判断美国还有一点退让余地:即如果日本答应加入盟国作战,法属印度支那北部(以北纬17度线为界)和中国琼州(海南岛)可由日本占领。

    如果霍夫曼看到这个答复或者有日本高层自1945年穿越而来,一定会认为这是对日本非常理想的价码,起码日本捞到了可观的实惠,借着为俄国提供作战物资也能好好发一次财,可惜日本没有这样的人物。

    上述消息传出后震惊了朝野,各要员原以为和美国人打生打死干了一年,占了大量的地盘,起码能有略微像样一点的地位和条件,结果发现对方依然不将自己放在眼里。这局面连最主和的海军次官井上成美也目瞪口呆,原本在海军心目中最坏的结果大不了是中国本土方面全撤退,东南亚部分撤退(交还全部美国属地),但至少中国琼州、战前英、法、荷所属东南亚殖民地应该是能稳稳拿到手的(即便不是直接占领也应该是在日本扶持下宣告独立),另外满蒙生命线、华北非武装化和特殊权益、南京汪精卫政权也会有妥善解决的办法,结果之恶劣套用陆相多田骏的原话说是“敌人开了一个我们这最想投降的人都没法接受的条件”。

    而在谈判和秘密条款中英美对日本海军也没啥想法,反而认为凭借他们的海军足够控制场面了,日本海军能干的就是护航而已,要紧的反而是陆军,英美生怕自己在北非或欧洲战场人员折损过大,一口气要了50万陆军部队支援,这也让海军感到了深深的侮辱。

    就在石原莞尔与科尔在一起喝闷酒的时候,陆军省和海军省的几个要员也聚在一起喝酒。这一届新内阁的气氛很诡异,由于光杆首相和皇族军令的缘故,原本互相看不顺眼的陆海军忽然走到一起来了,大有陆海军一起把控朝政、架空首相的态势。

    “山本君,诸事不可为了啊……”陆相多田骏轻轻抿了一口清酒,叹息着说道。

    “我现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海相山本五十六苦涩地说,“难道真像那个德国特使说的那样,凭借着还有点本钱再赌一次?”

    井上成美怒气冲冲地说道:“英美这是什么态度?以为他们已经打赢了?巴嘎!”

    “山本长官的老同学有什么想法?”新任陆军次官、原陆大校长下村定(他捡了便宜,本来要出任13军司令的)问道。

    “今天任命出来后他已紧急去特鲁克赴任了,临走前我去送了他,你们猜他怎么说?”山本五十六没喝酒,而是用了茶水,“他说‘我绝不会超越自身能力去做什么,但要我在不战而降的条约上签字,请先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有战死的联合舰队司令长官,没有屈膝投降的联合舰队司令长官!’”

    井上成美皱着眉头反问道:“陆军到底怎么想?能不能支持印度洋作战?”

    “鉴于远东苏军已大量西调的现实,陆军现在是两种主张,第一,北上夹攻苏联;第二,执行印度洋作战;关于兵力……”多田骏想了一下,“关东军大概可以抽调5个师团,其中包括3个坦克师团;中国战场同样抽调5个师团,再从本土抽调2个师团,总共12个师团,大约25万人,应该可以支持一场印度攻略了,当然夹攻苏联是不够的,北上的话关东军得全部动起来。”

    下村定补充道:“陆军要求放弃部分南洋岛屿而节约兵力,另外从中国全面撤军是不现实的,阻力太大,但可以部分撤军以缩短战线——如果确实要准备从另外方向进攻的话。”(未完待续。)

第二十九章 走投无路的日本(2)

    “我本人不赞同夹攻苏联,因为联合舰队没法上岸。”山本五十六说道,“陆军和苏联已经打了两次了,哪次不是灰头土脸?对苏作战最要紧的就是战车和火炮数量,前两天你们也听了德国特使的介绍,论战车生产量帝国一年产量差不多和美国一个月生产量齐平,这差距比海军还大,火炮明显也拼不过苏联。”

    “所以陆军有一种意见说暂停海军造舰,把资源集中到机甲力量上来。”多田骏似笑非笑地说,“一艘主力舰够造1000辆战车了。”

    “别开玩笑了,你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山本五十六也笑了起来,“就算我同意海军也不会同意,退一万步说,哪怕海军咬紧牙关同意了又有什么用呢?打苏联压根就打击不到美国,你们北上打得欢,美国人还是照打我们不误。”

    在座的都是聪明人,当然明白夹攻苏联对日本好处有限,这么做不见得一定能和德国联手灭掉苏联,就算是德国灭了苏联又如何——万一到时候美国和德国一停战,日本照样被碾压。国家与国家的关系是建立在利益之上的,虚无缥缈的保证、承诺、协约根本就是用来撕毁的,只有那些没见过世面的中下级军官中的狂热之徒才会相信政治家的保证。

    “陆军认为打印度25万人马够了?”井上成美奇怪地问道,“虽然印度人性格偏弱,也没什么现代政府。工业能力也一团糟,到处都是殖民统治,可这毕竟也是一个4亿人口的大国。25万军队进去只怕和一滴水掉进池塘差不多,中国也是4亿人口,这都打了多少年了?陆军难道不怕重蹈覆辙?”

    “25万当然不够,不从中国和南洋撤军部队永远都不够用,但至少要先打起来。”多田骏狡黠地笑着,“如果大家都认为印度是块比中国更肥的肉,我想没有人非要在中国啃骨头而不去捏印度这个软柿子吧?25万只是前期人马。只要我们在印度打开局面、捞到好处,那些满世界嚷嚷不能从中国撤军的马鹿马上会偃旗息鼓。再说凭海军的运输能力,短期内能不能运送25万我都表示怀疑。”

    “打印度这个三面环海的半岛倒是能发挥海军的价值。不过必须等联合舰队打通中东与印度洋联系后才能着手推进,至少要干掉逗留在印度的英国舰队,否则对我们威胁太大,至于陆军要求从南洋群岛部分撤军的建议……”山本五十六想了一想后点头道。“倒是可以。不过陆军想撤哪些地方呢?先后顺序又是什么?撤退的陆军兵力打算安排用在哪里呢?”

    “海军赞同印度洋攻略?”下村定抓住机会问道。

    “谈赞同为时过早,不过肯定排在北上进攻苏联之前。”

    多田骏对不能从山本五十六处得到明确答复也不着急,更不急于说从南洋那些岛屿撤军,反而问了一个其他问题:“海相,有一点我表示奇怪,前几天你亲口对我说在你离开特鲁克前已部署了从瓜达卡纳尔岛撤退的任务并表示会配合陆军行动,还专门责成宇垣参谋长执行,可我收到的情报是。第二舰队司令官近藤信竹中将和宇垣缠参谋长仍在鼓动陆军发起反攻,还承诺如果陆军进攻的话他们给予火力支援。这下好了。本来百武晴吉的17军就因为一木支队和川口支队先后失败而耿耿于怀,被海军鼓动后更是上上下下憋了一口气要复仇,现在一点儿都约束不住,石原次长和我抱怨两回了,再停不下来整个第二师团都要搭进去……”

    井上成美不高兴了,反唇相讥道:“上月底百武将军向海军求援,参谋本部派了辻政信大佐飞到特鲁克当说客,讽刺山本长官住的是大和旅馆,说瓜岛上的陆军特别是川口支队是人间地狱,直到长官答应支援才罢休。这个月上旬内阁倒台,要求海军配合陆军撤退,山本长官倒是按东京的要求布置了,谁知道陆军一个个跳起来骂海军胆小鬼,百武晴吉中将更讽刺我们说话不算数,那话别提多难听,事实上是陆军首先想打而不是我们怂恿陆军打。既然陆军这么想打,海军也只能奉陪,14-15日联合舰队倾巢而出,由近藤中将指挥4艘战列舰、5艘航母、10艘巡洋舰和29艘驱逐舰的强大兵力封锁了所罗门群岛所有入口,以鸟海、衣笠、妙高、摩耶等4艘重巡洋舰为主力的编队在夜间炮击瓜岛,作战很成功,敌飞机场陷入一片火海,但陆军的总攻击却可耻地失败了……”

    “井上次官的说法不准确,陆军的总攻击只不过是推迟了,哪里谈得上失败?”下村定不满地说,“百武晴吉将军制定的总攻击计划中规定由丸山中将率第2师团主力主攻,由须摩吉少将指挥大约两个大队兵力从侧翼助攻,只因为第2师团主力所走的道路要穿过茂密的丛林,比较难行,所以22日未能到达指定地点,只得将进攻时间推迟到24日……”

    “那侧翼进攻的部队呢?”井上成美似笑非笑地看着下村定,“他们推迟了么?另外,现在已是25日傍晚了,总攻击得手了么?”

    下村定语塞了:由于通讯联系中断,须摩吉少将指挥的另一路没接到推迟进攻的命令便按时发动了进攻,结果被美军打得惨败,两个大队折损过半,丧失了进攻能力,这情况他今天已完全清楚了。而第2师团主力进攻的结果还没传来,只有17军发了一个含糊不清的“我军正在奋勇作战”的电报——按陆军正常的作战逻辑,凡是没有第一时间发回战报的,结果多半不会很理想。

    下村定的猜测很有道理:今天黎明时分丸山就被迫放弃了进攻并向百武晴吉发出了占领机场尚有困难的电文,百武没将这个信息向东京报告,反而要求他继续再进攻一次。原本在历史上这种欺上瞒下的行为是可以得逞的,海军哪怕知道消息也不会向陆军中枢捅出去,只是现在形势变了,陆海军大佬偏偏坐在一起喝酒,下面那点小勾当就瞒不住了。

    果然,井上成美皮包里掏出一张战报:“这是今天下午我接到军令部转来的瓜岛前线战况通报:……今日天亮时分,敌优势陆基航空队和航母舰载机对我川口舰队实施攻击,由良号巡洋舰战沉,秋月、五月雨号驱逐舰中破,鉴于陆军第二师团总攻已失败,机场仍在美军之手,我舰队被迫返航……”

    这两句话一说,多田骏和下村定的脸色就很难看——百武晴吉迟迟没有好消息传来,说明海军的战报多半是可信的。

    “怎么样?陆军还打么?”山本五十六似笑非笑地说,“想打的话海军还可以再来一次。”

    “没法打了,美国人已经往上面增兵两次了,无论飞机还是战车都比我们多……可怎么才能让前线这批马鹿停下来?”多田骏烦躁地站起身来,苦恼地抓着头上为数不多的头发,“照理这是参谋本部的工作,轮不到我来操心,可我总觉得这样下去要坏事。”

    “现在你知道我的痛苦了吧?我临走前是安排了撤退不假,可有些人不死心呢?我当了海军大臣就不能直接插手军令,联合舰队又是群龙无首……”山本五十六用手指指上面,暗示抵制他的命令并鼓动陆军继续进攻的人另有其人,最大的嫌疑就是军令部总长伏见宫博恭王和次长丰田副武进行了干预。当然近藤信竹指挥联合舰队也符合指挥逻辑,做为资格最老的舰队司令,联合舰队司令长官出缺时他是内定排名第一的副手,宇垣缠远排在他之后,更别说宇垣缠本来就对山本的命令有些不太服气。

    多田骏心烦意乱的想着:难道真像石原莞尔说的那样,百武晴吉如果再不换脑子就换人?换人倒是陆军省的权利,可临阵撤换一个中将军长完全就突破了常规,他还要好好斟酌一下,起码他一个人下不了这么大的决心。

    想到这里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转换了话题问道:“听说你那位参谋长号称黄金假面,对任何人都不加以辞色,现在首相又姓了宇垣,你那位当了8年商人的老同学去任职不会受他的气吧?”

    宇垣缠是海兵学校40期排行第9的毕业生(同期144人),同时也是陆军大将宇垣一成(现任首相)、海军中将宇垣完尔的亲戚,各种傲娇,对能力低的人物一向看不上眼,故有黄金假面的绰号。

    本来只是句玩笑话,没想到山本五十六叹了口气:“老同学的决心比我大啊。”

    “怎么?”看着对方眼神不对,多田骏疑惑起来了,这里面还有什么变故?

    山本五十六说了一番话,听得其他三人全部变了颜色。(未完待续。)

第三十章 走投无路的日本(3)

    “今天我和他交代了联合舰队的一些事情和人事,希望他能尽快融入,结果他比我想得还要刚烈,说他不想要擅自更改兵棋推演结果的参谋长,要求我将宇垣缠转入预备役并提出让草鹿任一任联合舰队参谋长……”

    宇垣缠是是舰队派的中坚人物,身为条约派大旗的山本五十六一直故意冷落他,在珍珠港、中途岛作战几乎不过问他的意见,而宇垣缠最出名的故事就是在中途岛作战前的图上兵棋推演中擅自变更演习结果,把四艘航母被击沉变成一艘击沉,三艘受伤,结果真的传来4艘航母被击沉的消息时,他是司令部里最镇定的——因为他早就从图上知道了嘛!可即便这样,山本也没有动宇垣缠的想法。现在堀悌吉刚一上台,压根不考虑首相宇垣一成是宇垣缠叔叔的因素,也不管舰队派的势力,就杀气腾腾地就要求将其转为预备役。

    “什么?”多田骏和下村定大吃一惊,“您答应了?”

    “答应了一半,让他和草鹿任一的位置互换。”山本叹了口气,“所以我说他决心比我大,眼下国势艰难,我不能让宇垣缠就这样转入预备役,那样对某些人冲击太大,还是换个位置吧,对他来说也算是个升迁,只委屈了草鹿任一,他才刚刚就任没多久又要换位置了。”

    草鹿任一是海兵37期,和小泽治三郎是同学,10月初刚刚接替冢原二四三(36期)出任第11航空舰队司令官(主要是海军基地航空兵。除了几条驱逐舰几乎没军舰),宇垣缠才是40期,表面上看两个职位是相等的。但如果考虑资历因素,山本才会认为宇垣缠是升迁而草鹿任一是委屈了。

    “军令部那边?”

    “他以前不是成天抱怨海军省干涉军令么?如果他现在跳出来指手画脚,我非扣他一个干涉军政的帽子不可。”山本五十六傲然说道,“岛田的事情才过去多久?他真没有半点责任?这人到底谁推荐的?”

    多田骏无话可说,只能竖起大拇指对山本五十六这手表示钦佩:现在海军省从上到下再加联合舰队主官都是条约派了,而在联合舰队的关键岗位上,如联合舰队参谋长草鹿任一、机动舰队司令官冢原二四三、机动舰队参谋长草鹿龙之介也全是这派人马。指挥作战当然还是军令部的权利,可负责指挥的一线将领全是和海军省穿一条裤子的高级军官(不是山本五十六的同学就是他的心腹),很难想象军令部还能有所作为。这局面正好和南云忠一出任机动舰队司令官的时候反过来了——那时虽然山本五十六对他有指挥权,可更多时候南云直接听命于军令部总长永野修身,兼之自身胆子又小,很多指挥细节山本五十六都对他不满意。

    井上成美不满地插嘴:“怎么?就许舰队派清洗我们。就不许我们报复?这是哪门子道理?”

    这话多田骏和下村定没法接。因为说起来又扯到10年前的恩怨——当时海军内部对海军军备条约存在两种截然不同的看法,一部分人认为不应该废除条约而被称为“条约派”,主要成员有山梨胜之进、堀悌吉、左近司政三和寺岛健等海军省要员,与之相对的则是舰队派。经过权利斗争,到1934年以海军大臣大角岑生为首的舰队派对条约派高级军官进行了大规模的清洗,大部分被解除军职并编入预备役,身为条约派的山本在大佬们掩护下躲过一劫,同年12月29日。日本退出《华盛顿海军条约》和《伦敦海军条约》。没想到风水轮流转,十年后居然是条约派占了上风。控制了要害部门。

    “井上君,报复什么的太过于浅薄了,现在是舰队派还是条约派已无所谓了,但是……”山本五十六加重了语气,用杀气腾腾的口吻说道,“现在我干涉不了军令与作战,但只要我当海军大臣,指挥作战的主导力量就只能有一派——那就是航空派,现在还鼓吹战列舰第一的马鹿统统给我滚去预备役。”

    “是,长官。”井上成美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看来人事调整还是有好处的,就不知道陆军这里会不会也有新气象。”

    “陆军也准备调整?”

    “调了……佐藤贤了转入预备役,武藤章从近卫师团长任上回任陆军省军务局长;田中新一被打发去近卫师团接武藤章的班,由河边虎四郎任参谋本部作战部部长。”

    佐藤贤了是东条英机的死忠,他转入预备役毫不奇怪;田中新一素来是对华强硬和扩大派骨干,被放逐出去也理所当然,河边虎四郎一贯是石原莞尔的骨干,现在到参谋本部作战部部长的位置也恰如其分,井上成美唯一没想通的是为什么武藤章这个扩大派又回来了?还担任了军务局局长的要职,多田骏陆相难道喜欢给自己添堵?

    多田骏仿佛看穿了井上成美的心思,问道:“想不通武藤章的任命?”

    后者点点头:“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当初是武藤章和田中新一这两个扩大派联手把石原莞尔赶出陆军中枢的,怎么?”

    “人是会变的,换个位置就可能想法完全不一样……看看下村君就知道了。”

    下村定当年在参谋本部拟定作战计划时是喊打喊杀的扩大派,在陆军炮工学校、陆军大学陆续当了几年校长后,再次回到陆军中枢却变成了谨慎派——多田骏说这话的时候,下村定自己的老脸也红了。

    多田骏仿佛没看到下村定脸上的精彩变化,只管自顾自说下去:“武藤章当初赶走石原君时可是意气风发,摩拳擦掌说要做出一番事业来,结果在陆军省蹉跎了半天,后来又在中国战场受了教训,转辗两年一无所获,奉调回国时居然说出了‘要重新认识中国人’这样以前想都不敢想的话——他已从狂热派变成冷静派了,最近在苏门答腊岛呆了半年又感觉进步不小,连连发电报告诉我说南洋局势危险,还把他整理的有关南洋作战态势想法也发给了我,我拿给石原次长看过一眼,他对此基本表示赞同,也认可武藤章回任,所以就有了现在这个局面。”

    “真羡慕石原君啊……”井上成美由衷感慨,现在石原莞尔日子最好过了:他的上司是东久迩宫稔彦王这个皇族,本就是他的后台,参谋本部各部门主官全换成了石原的心腹嫡系,等于他能在参谋本部一手遮天,陆军大臣多田骏是他的密友兼同党,陆军次官下村定最近的调门也很低,石原莞尔在陆军中的地位用呼风唤雨来形容都毫不为过。而且现在陆军省与参谋本部已明显联手起来,对内人事处理异常果断,东条英机的心腹大多被扫入了预备役,尤其是石原莞尔最恨之入骨的东京宪兵队长四方谅二少将被他一纸调令塞去缅甸战场送死,而对外则努力用一个调门说话,不像海军还存在着海军省与军令部的隐约对立——一想到后者,井上成美就没来由地感到异常烦躁。

    “南洋方面具体撤退的岛屿名单我想画个圈。”

    “画圈?”大家没理解多田骏的想法。

    多田骏没具体解释怎么画圈,反而说道:“石原次长告诉我一件事:德国特使听说我们的飞机是从1000多公里以外的拉包尔起飞去攻击瓜岛美军的消息后惊呆了,连连说这简直是疯子的行为,因为这个距离相当于从华沙起飞去莫斯科前线支援作战,在德国要有参谋提出这种作战方案估计明天就会被勒令退役——无论bf-109还是fw-190都没法这么远。然后石原次长说日本飞机可以,你们猜德国人怎么回答?”

    “怎么回答?”几个人好奇心被提了起来。

    “1000多公里就意味着飞过去2个多小时,飞回来又是2个多小时,中途只能在瓜岛上空停留15分钟作战——飞机可以飞5个小时不出故障,人飞5个小时还行么?就算一天可以,天天行么?”

    现场一片沉默,如果是无脑少、中佐在场,一定会大声嚷嚷:“5小时算什么,有大和魂支撑的日本军人别说5小时,50小时也行。”可在座的都是大、中将,当然明白在这种超远距离攻击之下飞行员的生命几乎就是用天来计算的,损失飞机还没啥,精英飞行员日本还损失得起么?因为不是精英飞行员根本就没法做超远距离攻击。

    眼看现场的气氛有些沉闷,多田骏慢慢地从皮包中掏出一份文件:“我带了武藤章的电报过来,今天请两位出来喝酒本是为了讨论这件事的。”

    井上成美粗粗瞄了上面的文字,不看还好,一看之下他的手都忍不住颤抖起来,口里只说:“这……这……”

    他本想递给山本五十六看,后者却慢慢地推了回来:“麻烦井上君给我读一下,今天灯光昏暗,我眼神有些不太好使呢……”(未完待续。)

第三十一章 走投无路的日本(4)

    井上成美用颤抖的声音读道:“……南洋局势危如累卵,逐岛争夺迫在眉睫,敌已不计较军舰、飞机损失,专以优势陆军、航空兵力向我突击,进行消耗作战,若以瓜岛战事举例,敌损失后补充易,我损失后补充难,敌损失就近可从澳洲补充,我损失需从6000公里外本土运来,综合各方面因素,我之判断如下:

    三个月内失守:瓜达卡纳尔岛

    六个月内失守:所罗门群岛、阿留申群岛

    一年到一年半内失守:新几内亚诸岛、马绍尔群岛、吉尔伯特群岛

    三年内失守:马里亚纳群岛、加罗林群岛、爪哇与苏门达腊各岛(印度尼西亚中东部)、马来亚诸岛(主要指婆罗洲)”

    如果让霍夫曼来看这份分析,就知道上述判断大体还是符合历史实际情况的,只是先后顺序会有点差异——因为美国在进攻中推行了蛙跳战术,而日本认为美国的反攻会是一层层推进的。

    “这么说起来菲律宾、小笠原群岛还能守到三年后。”山本五十六笑道,“陆军对海军信心还是很充足的嘛……比我想得还要乐观一点,我以为那时候敌人都要打上本土来了。”

    而井上成美和下村定都快要哭出来了,“长官……”

    “石原君的说法很明确,从瓜岛战役就可以看出岛屿作战中无制海权则地面无后勤与补给,作战必败。而无制空权则无制海权,全部问题的关键在于航空作战——可偏偏我们无论飞行员还是飞机都不是美国对手,经不空作战的持续消耗。所以类似于瓜岛这种超远距离的航空作战决不能再继续了,必须收缩战线。”多田骏说道,“根据他的想法与建议,东南海域我决定以拉包尔为中心画一个圈,半径按飞机飞一小时航程计算,也就是大约500-600公里,超越这个距离的岛屿一律放弃……”

    现场虽然没有地图。不过都是经验丰富的将领,用脑子大致一想就明白了,井上成美试探着问道:“陆军的意思是放弃布干维尔岛以东的全部所罗门岛再加莱城、萨拉摩阿地区以南的新几内亚各岛?”

    “差不多。陆军打算固守以拉包尔为中心,布干维尔岛与莱城和萨拉摩阿地区为两翼的三角地带,其余岛屿全部放弃。”

    “守多久?用多少兵力?”山本五十六沉吟片刻后问道。

    “全面撤军完成后再坚持6-8个月,坚持等到联合舰队完成印度洋攻略后再行反攻。至于兵力……”多田骏盘点了一下。“原拟定成立第八方面军负责东南海域统一辖制第17、18军,主要陆军兵力包括第2、20、38、41、51五个师团、独立混成第38、39、40、65四个旅团、南海第4守备队另外还有4个飞行师团。如果执行收缩计划的话,飞行师团数量不够,陆军兵力倒有多余,可以抽调出来一些——打算再增加2个飞行师团并抽回2个陆军师团。”

    “第11航空舰队的主要兵力倒都在拉包尔为中心的几个岛上,是否可以给宇垣缠中将增援一些,也显得海军中枢对他调任职务的关心。舰队方面如果将来主力抽走,三川军一的第8舰队可以在补强舰艇实力后留在拉包尔附近与美军周旋——只是那样一来就丧失了进攻与反击能力。陆军确信要这么做?”

    “进攻?反击?”多田骏摇摇头,“我没想过。石原次长也不是这个策略,陆军的想法很简单,一旦我们下定决心执行印度洋攻略,南洋各地区就是全面转入守势,东南方向的防御方针就是固守以拉包尔为核心的周边岛屿,利用各种方式给美军以杀伤,他们不是要和我们打消耗战么,我们就和他们拼人命——拉包尔经过多年经营,物资充足、地形有利,完全可以维持长期作战。我之所以抽调2个师团兵力回驻菲律宾,就是因为这两个师团是成立不久的治安师团,实力不强,消耗物资与老牌师团倒一样,完全是浪费。”

    多田骏一边说一边用手指蘸水在桌子上画了起来:“你们看,拉包尔、布干维尔和新几内亚正好构成了一个边长500-600公里的三角形,在布干维尔岛上面我们准备部署1个师团和1个旅团的兵力,莱城和萨拉摩阿地区同样部署1个师团又1个旅团的兵力,拉包尔区域只要2个旅团加守备队就可以了。敌人在攻破布干维尔及莱城和萨拉摩阿地区之前不会直接向拉包尔进攻,否则他们会受到两翼夹击,一旦两翼经过持久作战后被美军击破,剩余兵力能够很方便地撤向拉包尔进行持久作战,拉包尔的兵力初期看上去薄弱,实际上在后期接受其他两处撤退的兵力后拥有相似的兵力密度。综上,陆军打算在这个三角地带部署9-10万兵力,再加上600-800架飞机。当然,这是石原次长和我个人商议的想法,还没形成作战计划下发。”

    下村定问道:“如果海军未来执行印度洋攻略要抽走航母和舰队主力,我们也不反对,只是能否将基地航空队兵力多派一些?”

    山本五十六和井上成美相互交换了一下意见后说道:“我们也可以将海军飞机增加到600-800架这个程度,但油料问题需要陆军协助解决,海军燃油要保证远洋作战。”

    本来日本陆海军资源都是各管一摊的,陆军捞到手的绝不给海军用,反之亦然,但现在陆海军气氛前所未有地融洽,大佬又坐在一起喝酒,油料的问题自然好商量——再说山本五十六也没有狮子大开口,和联合舰队那些烧油的巨无霸比起来,几百架飞机的油料确实不算啥。

    正在说话间,多田骏的副官忽然匆匆忙忙走进来递上一份电报,然后又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多田骏扫了一眼后脸色变得很难看。

    “怎么样?”下村定显得有些紧张,看多田骏的样子就知道肯定不是好消息。

    “百武晴吉刚刚打了电报给大本营,说敌人势大,到今天傍晚为止两次进攻都不理想,要求再度增加兵力,把第38师团给他,他本人现在岛上,另外还表示补给严重不足,请求大本营协调海军加大供应力度。”

    “他还不死心啊……海军补给已没法再加强了,我们扔十铁桶物资下去,他们能拿到三个就不错了,再加强就把拉包尔附近各舰队的驱逐舰全抽光了,航空母舰和战列舰靠谁来护卫?”井上成美嘀咕了一句,忽然脸色也变了,“还要求再增加1个师团?第2师团打光了?可依靠添油战术就能打赢美国人么?一个师团的物资供应已十分困难,再加一个师团的话还要加派多少物资才够?”

    所有人都知道瓜岛目前是美国飞机的天下,日本运输补给只能依靠夜间通过驱逐舰执行老鼠快运的方式(东京特快)维系,而驱逐舰根本靠不了岛,只能趁着夜幕接近后将装有后勤补给物资的铁桶扔下去,靠潮汐力量自动飘到岸边供陆军使用,能有30%的抵达率已算是不错了。

    “混蛋……”多田骏再也忍不住了,低声吼了一句,转过头对下村定说,“和石原次长通气一下,增援决不允许。取消成立第八方面军的安排,直接撤销17军建制,将17军所属部队划给安达二十三中将的18军管理,18军直属大本营序列,到时候先把第18军中第41、51两个完整师团给我撤回来,第2师团估计也打残了,一并撤回菲律宾整理,百武晴吉这么想打我将来安排他去印度打英国人。”

    “这个……”下村定为难地说,“下这道命令简单,石原次长估计也是这个意思,可能保证百武晴吉不折不扣执行命令么?他要顶着不办,咱们能拿远在6000公里外的他怎么办?”

    多田骏咬牙切齿地说:“让辻政信大佐前去传达命令,他不是很能充当说客么?前次说动了山本大将,这次想必也能说动百武中将,就让他去传达,完不成任务回来我撤他的职。石原次长和百武中将是同学,另外再让石原次长想办法和东久迩宫稔彦王通个气,让他们二人拍私人电报去劝说——告诉他再这样下去侍从长的脸都被他丢光了……”

    百武晴吉的三哥百武三郎从1936年开始一直担任裕仁天皇的侍从长,和皇族关系十分密切,如果东久迩宫稔彦王这个皇族下达命令百武晴吉还不听,那就等于**裸是在打皇室的脸。

    “好,我立即去办。”下村定转身先走了。

    “让你看笑话了。”多田骏拿起酒杯一饮而尽,“本来我不想作这么激烈的调整,实在是形势逼人,没办法了。”

    山本五十六叹了口气,“这就是你我面临的困境啊,陆相,咱们都是任重而道远啊……”

    “那从瓜岛撤军的任务?”

    “我知道了,我会和联合舰队打招呼的——现在我也只能用私人电报了。”山本五十六苦笑着把茶杯里的水一饮而尽。(未完待续。)

第三十二章 走投无路的日本(5)

    入夜时分,拒绝了石原莞尔派卫兵相送的科尔喷着酒气、摇摇晃晃从对方住所步行回赤坂离宫下榻处,这晚上的一顿酒从6点喝到10点,期间既要聊天、又要打探消息,还要半真半假地和石原莞尔扯淡,可真是死了无数脑细胞,他都不知道自己灌下去多少清酒,用杯子数那是早就数不清了,500克?600克?抑或更多?喝到后来也实在麻木了。亏得清酒度数不算高,这要是换成了俄国人的伏特加估计此刻连路都走不了。

    夜间东京街头是有宪兵和警察在维持宵禁秩序的,本来看到醉鬼是会勃然大怒的,但等到一看清楚是科尔这张德国脸,马上就换成了十二万分殷勤之色上来搀扶,并关切地问要不要用摩托车(边三轮)送他回去,脚步踉跄的科尔也怕自己出丑太多,一挥手就同意了。能在东京宪兵队或者警察局当差的那都是有眼力界的,德国特使本来就惹不起,现在他的老朋友石原次长更是一手遮天,没看见原首相东条都被灰溜溜赶去当宪兵司令了么?原来的首相心腹,一贯眼高于顶、骄横跋扈的东京宪兵队队长四方谅二少将也被调去了缅甸战场,虽然将军级别的人物去了前线未必有多大危险,可比起安逸舒适的东京那待遇可就天差地别了。如果让他们知道了东条内阁倒阁就是这个酒气冲天的德国特使在背后捣鬼,还不知道会惊呆成什么模样。

    “长官。您终于回来了?”闻讯赶来的秘书一边上前接住被宪兵从车上搀扶下来的科尔,一边悄悄递过去一包香烟表示感谢,喜得两个宪兵连连鞠躬。一直目送德国人的身影消失在大堂里才满意地掉头回去——这包烟足够他们吹上半个月牛了。

    “傍晚时分外务省打来电话,说明天您的行程有两项,上午是去海军秘密试验场观看火箭发射试验,下午是沟通有关印度独立运动事宜……考虑到您本来没有其他安排,我就自作主张答应了下来。”秘书看着醉醺醺的科尔,不好意思地说道,“您身体不要紧吧?要不要帮您将上午的行程推掉——外务省说试验场路比较远。他们清晨6点就会派车来接您。”

    科尔本来是倚坐在沙发上半睡半醒的,听到“印度独立运动”这几个字,脑子立即就反应过来。眼睛也放出了光芒:“不用推掉,我能行,哎,下次再也不和石原次长喝这么多酒了。到现在还晕呼呼的。不过这酒喝得还算是有价值——我看到他签发了从瓜岛前线撤退的命令,还半真半假地告诉我说陆军准备从南洋诸岛收缩兵力了。”

    “咦,这决策不是老早就确定了么?怎么还要准备?”秘书一脸诧异,“就不怕耽误军情?”

    “你对日本的了解得还不够深入,日本人下决心哪有这么容易与透彻的,很多时候上面说话都用‘腹语’,真实含义需要靠你自己去揣摩。”

    “如果误会就麻烦了,还不如我们干脆直接的命令。”

    “误会当然有。但不会很严重,能当上将军的哪个会是糊涂蛋?如果非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上面不会明着指责你什么,但距离预备役就不远了,至于我们……”科尔翻了翻白眼,“我们也不见得令行禁止啊,去年台风战役前元首要打基辅,哈尔德他们要打莫斯科,大家扯来扯去,古德里安将军夹在中间左右为难,最好的6星期就这样在扯皮中过去了——不然俄国人何至于在莫斯科给我们当头一棒?”

    秘书也被惊到了,这内幕他还是第一次听说,他失色地说道:“难道哈尔德?……”

    科尔点点头:“政治是很复杂的东西,远没你看到的那么简单。先别管这些了,我们来研究一下日本人的动向——印度独立?可见日本立场已半明朗化了……”

    “可这先后顺序是不是弄反了?”秘书疑惑不解地问道,“难道不应该先确定印度洋和中东战略,然后打通两国之间的联系,再进攻印度,确立军事上的优势,最后才是推动印度独立——这军事战略还没有半点动静,已考虑起战后政治安排来了?”

    “这是日本特色,你好好学吧。”科尔挥挥手道,“先给我弄点洗脸水清醒清醒,另外把你最近收集的资料信息也拿来和我汇报一次……”

    科尔上次回国时秘书并没有跟着回去,反而奉命留在当地收集信息——刺探情报当然是不可能的,科尔也没想这么做,他教给秘书的办法很简单,去买杂志和报纸,通过公开信息来分析日本情况并掌握第一手资料。本来这些事情完全可以交代给驻日大使去做,可大使因为信任、举荐佐尔格这个间谍已被国内停职了,新的大使还没来,大使馆一片人心惶惶,科尔自己也是外交系统出身,知道日本大使馆就没传递过什么有价值的信息,现在指望他们肯定也靠不住,干脆还是自己来算了。

    秘书抱来了一大摞资料,看起来成果还是很丰硕的:“……这是本年2月号《妇人俱乐部》上刊载的消息,政府鼓励‘利用空地、栽培药草’——满篇都是写制造阿片的办法,还告诉民众可以从府和县的卫生科领到免费种子,这消息并不是孤立的,我在10月份出版的第243号《写真周报》里看到了厚生省和桦太厅指导阿片收割的收获照片,上面写着‘……要在果子还不成熟的时候用小刀在果皮上划一个口子,将流出来的汁用刮铲刮到碗里,然后将其晒干后碾碎储藏在罐子里,这样阿片就成形了,一亩步(日本面积单位)大约能出200-250克阿片’,然后还在别的报纸上看到了收购信息与指导价格……综上所述,种植阿片是日本重要的经济来源。”

    “另外是《主妇之友》杂志系列上面刊载了大量军需副业的加工信息,比如《给钢盔的帽子上缝带子》、《缝补海军服》、《编制兴亚购物袋》、《加工制作飞机零件每天60钱》等报道,显然日本还没有成系统地组织妇女进入工厂或其他经济组织,但已在家庭手工作坊中活跃起来了……”

    “这是大藏省指示法政学会编写的《让每个人读懂国家总动员法指南》,日本政府除‘支那事变特别税’外还增加了‘大东亚圣战特别税’,主要以间接税方式对各种生活物资与必需品加税,比如上个月火柴就加了税,每1000根火柴加5钱,我看了一下《收税指南》,其他征税对象多如牛毛,末了还来一句‘增税不知道要执行到什么时候,国民必须站在应对战争长期化的思想高度做好充分准备’……”

    “这是《学生》、《学习与考试》杂志,主要发行给初高中学生阅读的,除一如既往地鼓动学生报告陆军和海军军校外,还用特别夸张的语气报告了航空兵扩招的消息:‘……值此天赐良机,诸君欲圆翱翔蓝天、搏击海空之梦已不是什么遥不可及的事情了’——显而易见,在中途岛战役后日本加大了飞行员的培训力度。”

    “日本当局对出版、新闻的管制力度明显有所加强……”秘书指着《家之光》杂志封面上一个留着仁丹胡、典型日本样貌的头像说道,“长官,这个人是情报局负责审查与统制报纸用纸的官员铃木库三,前不久他写了一篇《建设新生活:浪费是人类的敌人》的文章,几乎各主要杂志和报纸都转载了,很多杂志还用他当封面人物,阿谀之色令人作呕——如果不是他掌握了对报刊杂志生杀予夺的大权,这些报社和出版社绝不会如此讨好。更好奇的是我还听到有人议论说这家伙是为了拍东条首相的马屁才写的这篇文章,因为那位首相最痛恨浪费,半夜里没事还会去翻垃圾桶……”

    科尔一本正经地点点头:“你听到的都是真的,东条首相确实有这个习惯——我不止一次地听人议论了。”

    “这真是……真是……”秘书强忍着才没让自己笑出来,“另外我还去市场、菜场、商场进行了购物调查,发现普通物资价格明显上涨而且要凭票证才能供应,所有人都在抱怨,但只要有钱还是能从其他地方买得到东西,我也尝试性买了一些,最后结算时发现钱没带够,老板看我是德国人就说下次来付款也可以。后来我想到您的吩咐,灵机一动掏出了半包香烟抵价,结果他两眼放光,除结清欠款外还送了我一盒紫菜寿司。”

    “日本民众对三国结盟的事情比较了解,对我也比较友好,我去买东西从来不排队,所有人都客客气气地让我先买,回来路上还有警察自告奋勇地说要不要帮我提袋子——这比我们国内强多了,我本以为日本人分不清德国人和意大利人的区别呢……”

    “你的观察很仔细,就依据这些资料写一份完整的日本情况综述报告,写完后先给我过目再发回国内去,你能不能顺利晋升就指望他了……”(未完待续。)

第三十三章 走投无路的日本(6)

    第二天清晨科尔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早出发,因为试验场地在距离东京有300多公里的佐渡岛海军秘密基地,他先是坐汽车到了海军码头,然后又换乘二式大艇前往,这次德国海军派来的两位将军已跟随新任联合舰队司令长官堀悌吉去特鲁克担任舰队观察员了,只有最高统帅部的两名上校参谋陪同他一起去。这两人在来之前接到明确命令,虽然他们军衔比科尔要高,但科尔挂着特使名头,他们在日常行动中必须无条件予以服从,他们对此毫无抵触之心——别看科尔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中校,但挂着次席副官的身份地位立马就不一样,将来还不知道会飞黄腾达到什么程度呢?别的不说,看看施佩尔就知道了,他原来只不过是一个建筑师,仅仅因为元首欣赏就把他推上了部长的位置。

    除此之外同机前往的还有井上成美和丰田副武,科尔和两人都没有深交,原本想借机套个近乎,没想到两人都是一副眉头紧锁、心事重重的样子,不太情愿搭话,科尔也只好在位置上闭目养神起来,好在外务省派来的联络员善解人意,时不时陪几个人聊聊天,才不至于让气氛过于沉闷。

    到试验现场一看,海军航空本部技术局方面已将所有设施都准备好了,他看到一个挂着少将军衔的日本军官正慷慨激昂地给一群人训话,便悄声问对方是谁,后来才知道这是海军方面最近在组织特攻队的大西泷治郎。目前担任海军航空本部总务部长。对方具体说了什么科尔没听清,只听到他最后一句响亮的号召:“以七生报国的无畏精神执行特攻任务!”,他忽然联想起昨天秘书给他看的、鼓励学生们报考航空兵的那段动员词来——“……值此天赐良机。诸君欲圆翱翔蓝天、搏击海空之梦已不是什么遥不可及的事情了”,一想到这句再联系到大西泷治郎刚才的训话,他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这些学生当中的某些人,不会在将来变成“七生报国”中的人物吧?

    他偷偷看了看丰田副武与井上成美的脸色,发现他们也是眉头紧锁的模样。

    试验早已就绪,只等着大人物们到场了就可以宣布开始,随着红旗挥动。试验指令正式下达。统帅部的两个参谋很兴奋,他们压根不知道也没见过这种武器,个个伸长了脖子观看。唯恐错过最要紧的细节,而科尔已见识并领教过了,没他们那么激动,但也对有人操纵的火箭感到好奇。

    正在观看间。冷不防井上成美走近前来。用明显压低了的声音说道:“特使先生,贵国这么干,难道不怕将来战争结束后敝**民对贵国报以极大的仇视么?”

    科尔心里一惊,他没想到海军省主要官员井上成美居然会这么说,他涨红了脸,努力理顺被海风吹乱的头发,想了想后说道:“将来的事情谁能说的好呢?井上次官,您就不怕将来战争打败。贵国民众对军方上下的仇视么?”

    井上成美愕然,他不知道科尔为什么这么说。便反驳道:“军人自然以战死沙场为己任,我等尽力而为、问心无愧,民众对我们有什么好仇视的?”

    “战争时期一切行为都是为了保障打赢,为打赢什么手段都可以使出来,贵国民众已为战争胜利牺牲了太多的东西,鲜血、生命、包括他们的家庭、生活与一切必需品,没有什么是不能牺牲的,当然其中也包括火箭武器。难道阁下非要争论死在哪种武器下更有价值、更人道么?”科尔反驳道,“至于问心无愧,这句话日本军方特别是日本海军最没资格说这句话——别的不说,海军两艘大和级战列舰占用了多少资源与经费?这些资源如果不是用来建造军舰而是平均分配给国民的话,只怕每个家庭都能免去一个月伙食费吧?我听说你们普通的农家子弟只有在参加了陆海军之后才能第一次吃饱白米饭,日本用仅有美国百分之一的国民收入建造了相当于美国60%以上的海军军备,如果将来打输了,面对节衣缩食、流血流汗、全力奉献的国民,贵**方何地自容?”

    “难道德国就不存在这个问题?”

    “德国情况与日本不一样,我们是上次大战的失败国:在《凡尔赛条约》的桎梏之下,国家四分五裂、民族被压迫至深,日本民众现在经历的一切我们早在20年前就已完全领教过了,甚至是更加痛苦的领教,所以人民才选择了元首带领德意志民族起来反抗,我们对这种反抗需要付出的代价有心里预期。日本有什么好反抗的?日本是上次大战的战胜国,东亚唯一的现代化国家,旁边一圈弱小之国,别说他们构不成对日本的威胁,日本不去打他们或者多隔几年去打他们一次他们都要谢天谢地了,至于美国,如果不是日本对东南亚伸手,美国是不会拿日本怎么样的……”科尔现在也不客气了,论军衔他只是中校,不是海军中将的对手,但说到辩论,外交人员出身的他会逊色于谁呢?

    井上成美默然无语,他知道日本实力不足,一贯反对与美国开战,但他从来没想过日本的海军力量其实在亚洲完全是打遍天下无敌手了,所谓威胁完全是自我臆造出来的虚幻,他的脸色缓和了下来:“那为什么德国不采用这种武器?”

    “因为德国没有这个宗教传统与文化氛围,所以募集不到志愿者——但这不等于说德国人怕死,难道驾驶潜艇、驾驶坦克就不危险么?”科尔指了指刚才做鼓舞动员大西泷治郎,“贵国不一样,没有我们提供的火箭,这位将军大概也会用飞机、鱼雷或者别的什么武器去完成这种使命,既然这样,为什么我们不制造更好、更有破坏力的武器呢?说不定还能少死一些人。”

    井上成美被说服了,他的脸色完全松弛了下来,不复刚才剑拔弩张的样子:“特使雄辩的功夫令鄙人深表佩服……阁下的见识正如山本长官所言,完全是德国第一等的青年才俊。”

    “谢谢阁下夸奖,其实阁下和山本海相忧国忧民的情怀我也十分钦佩,如果从更长远、更高的战略角度来说,反对与美国开战更有利于日本,但既然已经打了,又不想无原则投降,我们就别无退路,只能咬紧牙关打到底……”

    “砰”地一声,试验已取得了成功,人群全部喝起彩来:海军试验员操纵着火箭从80多公里外的地方起飞,一直在高空飞翔,直到发现海上目标后俯冲下来,快接近海面时改平然后一直以25米的高度掠海飞行,直到最后准确地击中用一条低干舷货轮模拟起来的战舰,当然今天这艘战舰上面部分全是用木架子与纸板搭建起来的,火箭也没有安装爆炸引信,只是把架子冲塌后又飞了出去。

    大西满脸喜色地跑过来:“感谢特使,感谢德国发明的武器,试验很成功,速度很快,火力也很猛,今天已是我们第四次试验了,是从80多公里外的小岛上起飞过来,很容易就找到了这个大型目标进行一击必杀。”

    “试验过拦截么?”

    “采用无人驾驶状态时用飞机试过拦截,但很难……火箭速度很快,飞机如果平飞还追不上,只能利用俯冲进行攻击,可目标体积这么小,很难在俯冲状态下精确击中,再说火箭也能俯冲,俯冲时的速度还快过飞机。更要紧的是,在火箭采用低高度姿态掠海攻击时,俯冲的截击飞机一不小心就会栽入海中。”大西泷治郎得意洋洋地说,“无人驾驶已很难击中了,如果有人驾驶就更难,操作队员一旦发现截击,只要轻轻一动就能避开对方俯冲而让其扑空……”

    “对头截击呢?”

    “这个还没试过。”大西狠狠一拍脑门,“还是阁下想得周到,我们明天继续组织试验。”

    旁边的井上成美却摆摆手说:“不用试验了。”

    “为什么?”

    “对头飞就意味着彼此相对速度超过1000公里每小时,前来拦截的敌军飞机要么拦截不到,拦截到了在如此近距离上也改不出,只能一头撞上来。”

    “那就只能击中一架敌机了。”

    科尔问道:“我很好奇,你们用这玩意平时怎么训练的?他又不像飞机可以降落。”

    “训练简单。给火箭外接一个大型浮筒,要停止时只要队员先把高度降下来,然后再把油门开关一关,失去动力的火箭自然就掉下去了,然后稳稳地就能浮在水面上。当然外接浮筒的话飞行速度没这么快,但操作过程是一样的。如果不安装浮筒也不考虑回收火箭,只要高度掉下来并改平,队员可以从驾驶舱里爬出来跳海。”大西指了指刚才那枚承担试验任务的火箭,“你们看,队员已爬出来准备跳海了。”(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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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德国军事学家穿越到了1942年的二战,开始挽救帝国狂澜于既倒的历程……铁十字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铁十字,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铁十字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