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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陈八仙     抬棺匠txt下载     抬棺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46.第46章 琐事

    当天晚上,我们几个八仙在李哈子媳妇家吃了一顿晚餐,饭后,为了表示对我们的感谢,李哈子媳妇给我们每人加了一个红包,不过,我们都没要。

    随后,我让郭胖子带陈天男去我家休息一晚,又让其他八仙各自回家,工资的钱,我说过几天再给他们,毕竟每人一千块的工资,暂时没那么多钱,只有拿了那老板的三万块钱,才能给他们发工资。

    八仙们说没事,方便的时候再给,我对他们表示一番歉意,又将郭胖子他们送到村口,郭胖子问我咋不回去,我说,还有点事处理,他说,有啥解决不了的事,让我给他打电话,便带着陈天男去我家了。

    送走他们后,我去了一趟那群假仙家,他们身上的煞泡都消失了,对我又是一番感谢,承诺以后不再跟我们八仙作对,我也没说不让他们抬棺材,就让他们以后遇到抬不了的棺材,别强行抬,不然谁也救不了他们。

    当即,他们立下毒誓说,不再乱抬棺材,我笑了笑,没再说什么,就往李建民家中走去。

    来到李建民家门口,我愣了好长一段时间,犹豫要不要进去,毕竟是我查到清道夫卵子放在房梁上,换一句话来说,是我一手把李建国送进号子里面。

    正在这时候,高郎走了过来,拍了拍我肩膀,说:“进去吧,他们或许有什么话对你说,”

    我点了点头,瞥了他一眼,发现不知何时他已经脱掉便装,穿上一身制服,我就知道,他是来办案的。

    我们敲了敲门,只是几秒钟的时间,门开了,李建民探出一个头,打量我们一眼,将我们请了进去。

    在屋内待了很长时间,也没说啥实际性的内容,大家都有意无意的避开李建国的事,到最后,还是郎高起的头,他说:“李建民,我不想查你们一家三兄弟的关系怎样,只想告诉你,作为人道主义,你跟你大哥应该承担李建国儿女的费用,不要耍嘴皮子,不然,我会将你们兄弟俩关进号子里。”

    一听这话,李建民叹出一口气,说:“我知道你们怀疑我在抽长短上动了手脚,但是,我可以发誓的告诉你们,我李建民穷了一辈子,从来没打过自家兄弟的注意,至于我的侄子侄女,我养他们这是我该做的。”

    听到这番保证,郎高笑了笑,说:“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随后,我们几人聊了一会儿,大致上是聊李建国子女的问题,我和郎高一人拿了一千给李建民让他转交给李建国媳妇,算是歉意吧!

    从李建民家中出来后,已经快子时了,郎高在我身上盯了一会儿,说:“陈八仙,所有事情都处理好了,现在该处理你打人的事了,那人的伤势医院检查过,说是重伤,你有啥想法?只要不是太过份,我都能答应你。”

    我笑了笑,没说什么过份的要求,就说明天早上去派出所自首,今晚让我去跟父母报个平安。

    他犹豫了一会儿,说:“要不你跟那人道个歉?我在中间调解一下,我相信他们不会过多的刁难你,再赔点营养费给他,这事就揭过去了。”

    我罢了罢手,冷笑一声,说:“宁愿蹲十年监狱,也不会跟那种人道歉。”

    “陈八仙!”郎高有些生气,语气高了几分,说:“重伤,按照法律途径来说,需要判一年有期徒刑,考虑到对方挑衅在先,半年牢狱之灾躲不了的,你道个歉,赔点钱就能免去牢狱之灾。”

    我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听我一回劝,跟那人道个歉,是不是担心钱的问题,钱的问题我给你解决,只要你跟那人道个歉就行了。”郎高在一旁劝道。

    我罢了罢手,说了一句谢谢,便径直向家中走去,郎高在后面叫了几声,我没有回头。

    夜间的农村,格外宁静,银白的月光撒在地面,我没有心情理会路边的风景,低着头往前面走去,说句实在话,我害怕蹲号子,但,让我对那种人道歉,显然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回到家里,郭胖子跟陈天男已经睡下,父亲坐在门口,低着头抽闷烟,见我回来后,淡淡地问了一句,“你在李村把人打成重伤了?”

    本来打算找个借口出去半年,现在父亲已经知道了,想必是不可能隐瞒了,我‘嗯’了一声,走到父亲旁边坐了下来,点燃一根烟抽了起来。

    “要判多久?”父亲的语气很淡。

    “郎所长说半年!”我说了一句实话。

    “我跟你母亲在家等你出来!”说着,父亲把烟火掐灭,站起身向屋内走去,走到一半的时候,他停了下来,没有转身,说:“不要责怪小胖子告密,他也是为你好!你已经是成年人,有些事情你自己考虑清楚就行,我不劝你去道歉,只希望你能好好做人,这次就当买个教训。”

    看着父亲的背影,我心里特别不是滋味,这看似平淡的话,里面饱含了父亲的无奈与关心,我有些动摇了,但,想起那人的行为,我的倔脾气又上来了。

    肯定有人会说我傻,然,谁能明白我们这一行?一旦向那人道歉,这就代表着,我们这伙八仙以后必须听从他们的吩咐,用句时髦的话来说,这是我们八仙的潜规则。

    第二天一大清早,父亲做了一桌还算丰盛的早餐便出去了,不知什么原因,陈天男连早餐也没吃,匆匆的跟我告个别就走了。

    看着这一桌早餐,我和郭胖子谁也没有说话,静静地吃完早餐,我让郭胖子在家照看一下母亲,等我父亲回来,郭胖子在我身上打量了很久,一手搭在我肩膀上,笑嘻嘻地说:“九哥,多余的话我不说了,你离开的这段时间,我会照顾好叔叔阿姨。”

    我有些纳闷郭胖子的态度,一脚踹在他屁股上,骂道:“老子要去蹲监狱了,你吖还笑嘻嘻的,真他ma没良心。”

    “九哥,一路走好!”郭胖子正了正神色,说完,对我挤了挤眼。

    我有些醉了,这死胖子真让人哭笑不得,便一个人到大马路上拦了一辆摩托车,直奔镇上的派出所,路过墓碑店的时候,我让司机停了下来,数了七块钱车费。

    因为是一大清早,墓碑店并没有开门,我敲了几下门,里面没人说话,想必是老板还没来,我在地上寻了一块石头,在门口写下‘碑已立’三个字,就向派出所走去。

47.第47章 挨打

    派出所在镇子的最西边,离墓碑店有些距离,我走了大约二十来分钟,才到派出所大门口。

    看着眼前这幢并不高大的建筑,我心里那个滋味真不知用词语来形容,几天时间就进了两次派出所,闷着头走了进去,审讯的过程非常简单,大致上问了几个问题,就让我在上面签字,然后随手一扔,就将我关在一间五六平米的房子,说明天送县里去判罪。

    都说为人莫犯法,犯法不是人,这句话我是深有体会,中餐、两个馒头加咸菜,晚餐,两个馒头加咸菜,据送餐的公安说,这还是郎高招打过招呼,不然生活会更惨。

    晚上,郎高给我带了一些食物,又问我要不要去道歉,我拒绝了,他摇了摇头,陪我在那房子喝了一点酒,说:“陈八仙,明天就要送你去县里判罪,我给那边打了招呼,希望能少判点,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这么多,再做点什么就违反纪律了。”

    我表示理解,我们又聊了一会儿,郎高留下一包烟就走了,这一夜,我不知道怎么过来的,迷迷糊糊的睡了一个多小时。

    翌日,早上九点半,郎高将我叫醒了,说是可以出去了,我以为听错了,又问了一次,“我可以出去了?”

    郎高点了点头,说:“上头打电话来了,你无罪!”

    我一愣,那天我在堂屋将那人打成重伤,周围那么多人看见,怎么现在变成无罪了?我就问郎高:“郎所长,是不是你动用关系了?”

    他说:“我没那能力,应该是你朋友替你找了关系。”

    一听这话,我的第一想法就是郭胖子找关系了,可郭胖子的家境我非常清楚,他父母在银行或许能帮忙,这派出所的事,应该帮不上忙。

    我将所有能记起的朋友都翻了一个遍,最后,把目标定在陈天男身上,估计他可能有这个能力,毕竟他耳坠那颗钻石,不是一般人能挂的起。

    我并不是呆板的人,有人找关系将我弄出去,我没傻到坚持蹲号子,便跟着郎高走出派出所,临别的时候,郎高在我身上打量了一眼,说:“陈八仙,我小看你了。”说完,沉着脸色进了派出所。

    我苦笑一声,这家伙真是个奇怪的人,昨天让我道歉不要蹲号子,甚至愿意替我赔钱,现在,我不需要蹲号子了,他反倒不高兴了。

    走出派出所,外面的空气格外新鲜,虽然在号子里面只是待了一个晚上,对我来说恍如隔世一般,刚向前走了三四步就看到郭胖子提着一份早餐站在那里笑嘻嘻的看着我。

    “九哥,九哥,这里。”他一脸的贱笑,挥舞着自己手上的早餐袋子。

    我笑呵呵的走了过去,问他:“是不是陈天男找关系了?”

    他点了点头,神色有些哀伤地说:“那天带天哥去你家,在路上他问了一些关于你的事,然后就说他回城里给你找关系。”

    “他什么时候回来?我得好好感谢他,不然这次号子是蹲定了,还要让那群八仙看笑话。”我笑了笑,问郭胖子。

    “或许明天、或许明年!”他瞥了我一眼。

    “什么情况?”我有些疑惑。

    “一言难尽,到时候你见到天哥就明白了!”说着,郭胖子一手搭在我肩膀上,笑嘻嘻地问:“九哥,蹲号子的滋味咋样?”

    一看到郭胖子那笑嘻嘻的表情,我就来火,这货明显提前知道这事,竟然瞒着我,让我担心了一个晚上,想到这里,我一脚踹在郭胖子屁股上。

    我们俩一边走着一边聊着,心情还算不错,就在这时,边上过来几个人,领头的是那天堂屋的八仙,他头上裹着一块纱布,边上的几个人没见过面,陌生的很,看身上的打扮,不像好人。

    我一下就急眼了,这是来寻仇的,大吼一声,“郭胖子,跑!”

    郭胖子还没反应过来呢,领头那八仙从身上,赫然之间抽出来一把明晃晃的片刀,片刀在阳光的照射下,有些反光。

    我急了,一把推开郭胖子,片刀落在我背上,画出一道好长的口子,就感觉背后火辣辣的疼。

    郭胖子一见这情况,嘴里怒骂了一句:“我草泥马,敢砍九哥。”转身一把拽着那八仙,就是一拳砸在脸上,几颗门牙掉在地上,接着又是一脚踹向那人的裤裆。

    “打,给我打死这胖子!”那八仙狰狞的吼了一句。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到郭胖子身后又窜出来一个人,举着手中的片刀就砍在郭胖子脑袋上面,鲜血直接从郭胖子额头往下流,紧跟我边上几个人也朝郭胖子走了过去,对他又是一番拳脚。

    “我草!”我有些疯狂了,拼了命的冲了过去,周围的一些民众冷眼看着这一幕,根本不敢上前。

    我冲过去后,将郭胖子的脑袋护在身下,任凭那些拳脚打在我身上,打了差不多三四分钟时间,不知谁喊了一句,公安来了,那些人转身就跑,领头的八仙跑了几步,回过身瞥了我一眼,骂了一句:“抢我生意,这就是下场!”

    我挪开身子,看了看郭胖子,他浑身是血,成了一个血人,我一下子就跪倒在地,“郭胖子,郭胖子!”

    他嘴角微微上扬,冲我笑了笑,说:“九哥,我也是八仙,这次没给你丢脸,替你揍了那杀比。”

    他一边说,一边从自己兜里面,摸出一个钱包,“卡,我爸打了一万块钱,你带阿姨去看病!密码是我的生日。”

    他无力地笑了笑,“我死后,你要替我找块好墓碑!比李哈子的墓碑还要好,我会在天上保佑你跟天哥”他手上的鲜血染红了自己的钱包,我身上也挂满鲜血,周围的人都看傻了。

    “胖子,你没事的。”我连忙用手摁住郭胖子头上的刀痕,起码有五六公分长,源源不断的鲜血从里面冒了出来。

    郭胖子笑着摇了摇头,抓住我的手,把钱包塞在我手里,“九哥,自从你走进八仙这个行业,我发现你变得与以前不同了。”

    我吼了起来,一下抓住郭胖子的胳膊,“送医院,都来帮忙啊!”

    四周的人都冷漠的看着,没一个人上前,都躲的老远,我像疯了一样朝他们吼了起来,可边上的人还是选择看着,一个帮忙的人也没有,“我草你们妈,一群畜生!”

    郭胖子这个时候一把抓住我的手,“九。。九。。九哥,咱们。。八仙。不求人。”他的声音变得异常虚弱。

    “啊!!一群畜生!!!”我疯狂的大吼起来,一把扯住郭胖子的身子,可他实在太沉了,我根本扯不动。

    “九…九哥,我…我…好冷。”郭胖子虚弱的举着手在身上摸索着,然后摸到我的手,他紧紧地握住我的手,“九…九哥,你是我一辈子的九哥。”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我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了,流了出来,很快,来了十几名公安,领头的是郎高。

    “陈八仙、郭胖子。”郎高吼了一声,冲过一看,连忙让那十几名公安帮忙将我们送往医院。

    刚到医院,郭胖子被送进急救室,我无力地靠在门外,看了一眼一边的镜子,镜子里面的自己,满脸的鲜血,浑身上下分不清是自己还是郭胖子的血。

    靠了一会儿,我脑袋有些迷糊,紧跟着,我直接倒在地面,什么都不知道了。

48.第48章 刘凯

    我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脑袋有些疼痛,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自己身上的鲜血已经被收拾干净,手背上还打着点滴,我站起身,看了看周围,房内没人,顺势把手背的针头给拔掉,拉开病房的门,门口站着很多人,我一眼就看见老王、郎高以及郭胖子的父母,他们看见我的时候,都愣住了。

    我没有理会他们的目光,走到急救室的边上,看着门头上的急救灯还在闪烁,双腿一软坐在地面,

    这时,老王走了过来将我扶起,说:“九伢子,这事不怪你,是刘凯那王ba太混蛋了,仗着水云真人是他姐夫,这些年把八仙这行搞的乱得死,见人不顺眼就打,有不少八仙受了他的气。”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特别特别委屈,眼泪顺着眼角就滑落下来,脑海中全是郭胖子浑身是血的跟我说,‘九哥,我也是八仙,这次没给你丢脸,替你揍了那杀比。’

    ‘九哥,我会在天上保佑你跟天哥。’

    ‘九哥,咱们八仙不求人。’

    ‘九哥,你是我一辈子的九哥。’

    我心如刀绞,挣脱掉老王的手臂,就往医院外冲去,准备替郭胖子报仇。

    “小九,这事叔叔不怪你,小胖子已经是成年人,他选择跟你一起当八仙,无论遇到什么事,都是他的命。”郭胖子的父亲一手搭在我肩膀上。

    “叔叔!”我跪了下去,哭着说:“都是我害的,是我揍了那八仙,让郭胖子受到连累。”

    “忍着,大老爷们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你这样我怎么放心把小胖子交给你。”郭胖子的父亲将我拉起,使劲的拍了拍我肩头。

    “我们的公安人员已经去缉拿刘凯那伙人,你私自去寻仇就触犯了法律,等待你的将会是牢狱之灾。”郎高在一旁沉着脸对我说,“你身上的伤也不少,好好去养伤吧!”

    “是啊,小九,医生说不是你护着小胖子的头,他现在已经死了,说起来叔叔还要谢谢你。”郭胖子的父亲在一旁安慰道。

    听着他们的话,我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双眼无神的看着门头上的急救灯,在漫长的等待中过去了五六个小时,郭胖子被推了出来,他浑身上下几乎全部用纱布包裹着。

    看到郭胖子这个样子的时候,顿时之间我又忍不住了,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掉,我正准备开口说话,护士对我罢了罢手,说:“病人暂时脱离危险期,不要打扰他休息。”说着,就把郭胖子推倒高护病房,任何人都不能进入。

    听着这话,我们众人都松出一口气,虽然只是暂时脱离危险期,但比刚才那忐忑不安的等待要强上数万倍,没过多久,郭胖子的父亲皱着眉头跟郎高离开,郭胖子的母亲守在病房外面,我被老王扶回房间。

    在房间内,我问了老王一些关于刘凯的事,他告诉我,那刘凯是另一伙八仙的头子,跟老王不对头,以前因为抬棺材的事没少闹矛盾,好在老王长相有点吓人,勉勉强强能镇住他们,但,在他们手头上没少吃亏。

    刘凯敢这么嚣张,唯一的凭仗他那姐夫,水云真人,值得一提的是,水云真人就是那天在堂屋揍我的那道士,据说他在道士圈内人缘不错,我们镇子附近百八十里一旦有丧事,他都会去,这些年捞了不少钱,就养了一伙打手,准备将附近的丧事垄断下来。

    说到这里,老王非常气愤,一掌拍在床头旁边的柜子,怒道:“越来越不像话了,现在各行各业都出现垄断,没想到丧事这一块竟然也会出现垄断这种事,若是我们这伙八仙答应加入他们,以后的丧事要多少钱都是他们说了算,太气人了,一心只想着主家口袋的钞票,一点也不尊重风俗礼仪。”

    听到这里,我才明白事情的缘由,敢情我跟郭胖子这一顿不是白挨,而是触及到他们的利益,我就问老王,“咱们这一伙有多少愿意跟他们对着干?”

    “八仙有六个,中立的有两三个,他们那一伙有十来个,道士只有一个保持中立,但,平常也是偏向刘凯那一伙人,毕竟这社会很现实,什么都是钱说了算。”老王挨着我坐了下来,给我递了一根烟,歉意的说:“我们当初看你会六丁六甲的葬经,就打算推你出来做头子,跟他们争一争,没想到第一桩丧事就闹出这么多事。”

    他停了一会儿,朝我笑了笑,说:“不过,因为这次的丧事,你在咱们坳子村附近名声可是大振,大家都知道我们坳子村出了一个陈八仙,年纪轻轻丧事办的好,棺材抬得好,懂得又多,办事负责,人长的有些小帅,都说以后有啥丧事都找你,现在你都成了咱们坳子村的妇女之友,刘寡妇去你家找你好几次了。”

    忽然,老王大笑起来,“哈哈哈,刘寡妇去你家找你,把你父亲那个起啊,吹胡子瞪眼的,拿着扫帚骂骂咧的赶了出去,想起这个就忍不住笑了,哈哈哈!”

    一想到刘寡妇那尊容,我心里有股想吐的感觉,也没顾及老王在身旁,‘哇’的一声就吐了出来,惹得老王在一旁大笑不已。

    随后,我又问了老王我父母的情况,他说,我父亲听到我不用蹲号子,高兴得很,给老王送了一瓶白酒算是感谢,不过,老王并没有把我挨揍的事情告诉父亲,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

    我们随意的又聊了一会儿,我让老王替我去趟墓碑店找那老板拿三万块钱,欠着八仙的工资,心里总是不舒服,老王点了点头也没说啥,就去了。

    我在病床上躺了一会儿功夫,老王就回来了,他笑眯眯地坐在我旁边,从兜里掏出三万块放在我手里,说:“九伢子啊,没想到啊,你竟然跟那活神仙搭上关系了,以后咱们底气更足了。”

    我跟老王打交道一段时间,知道他很少夸人,对我的评价也只是一句不错,那老板竟然让他夸成活神仙,就问他:“那老板到底是何方神圣?”

    老王神秘的笑了笑,说:“这人来咱们镇子也就一年的时间吧,我在他店子买过墓碑,有幸跟他喝了几杯茶,在他口中我知道他是河北保定曲阳县人士,叫蒋天生,师承黄石公一脉,精通石雕、书法、风水,本来他在咱们镇上也没啥名气,今年刚开春的时候,北京下来一个高官找他打一块墓碑,被拒绝了,从那后,他才被我们大家熟悉,镇子上很多人对他都是毕恭毕敬的,就是水云真人看见他,也要弯着腰喊声蒋爷。”

49.第49章 相遇

    我听着老王的讲叙,心中对那蒋爷也是好奇,京官都能拒绝,无论是身份还是背景肯定不是一般人能比拟的,那么问题就来了,这么牛气冲天的一个人怎么会来我们这种小镇子?我将心中的疑惑对老王讲了出来。

    他兴奋得有些发颤,从兜里掏出一封黄皮信,激动的说:“答案可能在这里面。”

    我大大迷惑,“这是什么东西?”

    “去墓碑店的时候,蒋爷去外地处理一些事情了,他员工将三万块钱跟这封信让我转交给你。”老王将黄皮信递给我。

    我接过黄皮信,上面写着陈八仙亲启,从字迹来看应该是蒋爷亲笔写的,坼开信奉,里面是一张普通信纸,上面的内容很短,恭喜你通过考验,明年开春之际来曲阳找我,遇到解决不了的事,去墓碑店找阿大他们几兄弟,或许他们心情好的时候,会替你解决。

    “怎么样?怎么样?信上怎么说?”老王在一旁激动的问道,声音有些颤抖。

    我明白老王为什么这么激动,他是希望我攀上蒋爷这颗大树,从而制衡刘凯跟水云真人那群道士,可,这信上的内容说的很迷糊,就拿恭喜你通过考验这话来说,给人的第一感觉是师傅要收徒弟,但,又有另外一层意思,恭喜我通过考验,能拿走那三万块钱。

    到底蒋爷指的是哪一层意思,我不能确定,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能拜蒋爷为师,那是万幸之极,但想到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抬棺匠,他是连京官都能拒绝的大人物,两者相差太大,我可没傻到相信什么有缘人,这社会很现实、很残酷,没有足够的利益,不可能拜个牛气冲天的师傅。

    念书的时候,我幻想过拜少林寺得道高僧为师,学得一身绝世武功,从此仗剑走天涯,打抱不平,残酷的是,高僧向我伸了伸手,‘三万学费,没钱出门左拐’。

    我将我分析出来的结果告诉老王,他心情有些低落,叹了一口气,说:“有这层关系,总比没有好!只要我们做的足够好,我相信以后我们的‘生意’肯定会好起来。”

    看着老王这幅表情,我也没说什么,拿出几千块钱让老王替我将八仙的工资付了,又给我父母捎去一万,自己留下一万来块钱防身,毕竟这次医药费肯定不是一笔小数目。

    待老王走后,我去了一趟郭胖子的病房门口,他还在里面静静地躺着,我跟他母亲随便唠了一会儿家常,塞了一千块钱给她,说:“阿姨,这是郭耀祖的第一笔工资。”

    我到现在还记得她的表情,她先是一愣,随后眼泪就出来了,紧紧地拽着一千块钱,生怕会飞走一般,嘴里一直重复着一句话,“我儿子长大了,赚钱了,不再是那个无所事事的小胖子了。”

    这一千块钱对郭胖子的家庭来说,可以说是可有可无,但,对一位母亲来说,却是最重的一份礼物,它不仅仅是钱,而是一位母亲的希望,试问,哪个父母不是望子成龙?

    说句心里话,我有些后悔将郭胖子带进八仙这看不到前景的行业,我怕伤了一位母亲的心,我怕毁了郭胖子的人生,因为,连我自己都看不到抬棺材有何前途可言。

    安慰她几句,我一个人回到病房,望着白花花的天花板,心中尽是苦涩,我不后悔走进八仙这个行业,我后悔的是看到八仙里面有那么多利欲熏心的小人。

    一时之间,我有些迷茫,不知道将来的路该如何走下去,有些时候,命运往往就是如此捉弄人,就在这时候,我遇到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人。

    我在病床上躺了一会儿,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大黑,病房外传来一阵噪杂的吵闹声,我走出病房一看,很多人围在一起,争先恐后的朝对面病房看去、有医生、道士、和尚、就连乞丐都有,不过引起我注意的却是站在最外面的一对祖孙。

    这对祖孙,年老的是一位年仅八旬的老奶奶,一看身上的穿扮应该是苗族人,满脸褶子,眼神显得格外深邃,背驼的有些离谱,用一首诗来形容最恰当不过,‘口在胸膛耳垂肩,仰面难得观日月,侧身才可见青天,卧似心字缺三点,立如弯弓少一弦,死后装殓省棺廓,笼屉之内即长眠。’

    她旁边站的是一位十**岁的少女,约摸一米六七的身高,肤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红,一双带点浅绿色的眸子,清澈如同一泓碧水令人见而心生怜惜,一双朱唇笑若嫣然,齐腰的长发自然的顺在背后,相比念书时期的校花,这少女要略胜几分。

    我有些愣了,忍不住叹了一句,好漂亮,不知是我声音太大还是怎么回事,那女人好似听见了,她回头瞥了我一眼,淡淡一笑,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但,她的下一句话,让我对她好感直线下降,她说:“草拟大爷,看什么看,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姑娘吗?”骂完,还特么挑衅的瞥了我一眼。

    我勒个擦,这是招惹谁了,我淡淡地回了一句,“眼睛长在我身上,爱看哪是我的自由!”说完,不再搭理她,无论美丑,我觉得心灵美才是最重要的,像她这种女人,一看就是仗着几分姿色,刁蛮撒泼。

    “草,你这流氓,看完姑奶奶,竟然还敢耍横,我乔伊丝不会放过你。”那女人对着我骂骂咧咧。

    真特么白瞎乔伊丝这么好听的名字,我回头瞪了她一眼,向旁边走去,打算找人问问那间病房发生什么事。那女人见我没理她,在后面骂了一会儿,被她旁边那位老人制止住了。

    就在这时,迎面走来一位护士,瞧她胸前的身份牌瞥了一眼,张媛媛,我拦了她一下,问:“请问,那间病房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那么多人围在那?”

    “你不知道?”张媛媛诧异的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好似看白痴一样,我点了点头,说不知道。

50.第50章 蛊师(上)

    “你真不知道?”张媛媛愣了愣,在我身上打量一眼,眼神变得特别怪异。

    “大姐,我真不知道。”我醉了,咋女人都这么不可理喻。

    她正准备开口,看那架势是打算再问,我快哭了,“大姐,我是真的真的不知道。”

    “好吧,看来你是真的不知道。”张媛媛歉意的笑了笑,给我将情况介绍了一番。

    她告诉我,对面病房的‘病人’叫王洁,大一在校学生,跟普普通通的学生没啥两样,可有一点非常奇怪,简直是世间罕见,没有脉搏、没有心跳,却能开口说话,吃东西,就是四肢动不了。

    “我靠,不是吧!没有脉搏没有心跳她是怎么活下来的?”听完后,我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这特么太奇怪了,何止世间罕见,简直是天下少有的奇闻异事。

    她瞪了我一眼,说:“以医院的角度来说,判断一个人是否死亡,往往是以心跳是否跳动为基本,可那女生不但没死,反而活得特别好,我们院里好多医生看过了,都说那女生是死人。”

    “那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间医院?”我问。

    “这是半个月前的事了,那女生在学校上体育课,好像是运动过度,忽然昏迷,然后四肢就动不了,她父母带她在走遍城里大医院走,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说那女生是死人。最后钱花的差不多了就把她接回乡下,但又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在家里死去吧?就把她送到我们医院来了,算是等死吧!”说着,张媛媛朝那间病房看了一眼,说:“一听说我们医院有这样的人,每天不知有多少人慕名而来,最后医院没办法了,就禁止这些人白天进来,只有晚上八点到九点这段时间才能进来。”

    我顺着她的眼光朝那间病房看了看,门口堵得严严实实都想往里面挤,看不到病房内是什么情况,又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8点过7分,难怪先前怎么没有这么多人,我指了指那些和尚、道士,问她:“这些和尚、道士又是怎么回事?”

    “唉!”张媛媛叹了一口气,说:“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她父母见医生没办法治疗,就请了一些道士、和尚来看看,符水喝了不少,法事做了不少,没一点起色,都说那女生没有生命线,应该一出生就死了,也不知道咋回事,活到现在了,若不是看着她父母可怜,医院是不允许这些和尚、道士进来,也不会让很多人趁机混进来把医院吵得像菜市场一样。”

    “是不是鬼上身啊?”我弱弱得问了一句,刚说出口我就后悔了,在医院说鬼,这不是找骂么。

    果然,她脸色一板,皱着眉头,说:“你这人脑子进水了吧!都21世纪了哪来的鬼,少在这里造谣,就算这世间有鬼,镇上最厉害的神棍水云真人都来看过了,说那女生阳气盛,不可能是鬼上身。”

    这就奇怪了,从医学上来说,那女生是死人,从玄学上来说,那女生阳气盛不可能是鬼上身,那现在这种情况又怎么解释?

    “谢谢啊!”我朝她道了一声谢,就往那间病房内挤出,打算见见那女生长长见识,毕竟这种没有生命线、没有心跳、没有脉搏却能活着的人,太少太少了,几乎就是医学、玄学的奇迹。

    都说人倒霉,喝凉水也能塞牙,我特么才挤进去一点点,就跟那泼辣美女乔伊丝挤到一块了,也不知后面哪个缺德鬼,用力推了我一把,我手就那么随意摆了一下,不偏不倚正拍在她屁股上。

    “非礼啦!”乔伊丝尖叫着一声,转身看到我站在那,啥话也没说,抬脚就朝我裤裆踹来。

    “擦,好狠毒的女人!”我猛地朝后退,人太多根本退不动,好在退了那么一点点,她一脚落在我大腿上,特别疼,这女的好像会武功,脚下劲道很大。

    玛德,我好像遇到克星了,她一脚不中,第二脚又来了,这下,我有些慌了,真让她踹中,我这辈子算是废了。

    “丝丝,别闹了,我在旁边看得很清楚,那人不是故意的。”不远处响起一道苍老的声音,对我来说,这声音宛如天籁一般,我发誓,这辈子从来没觉得一个苍老的声音有这么好听。

    我转过身一看,说话之人是先前站在乔伊丝旁边的那位老奶奶,看着她那满脸的褶子,觉得格外亲切。

    “那也不行,他摸了我屁股就要废了他!”乔伊丝面色一沉,从腰间摸出一个拳头大小的竹筒,看成色有些年头,她伸手进去捣鼓一会儿,从里面掏出一个很奇怪的东西,有点像蜈蚣,但,绝对不是蜈蚣,它身体的长度只有2公分左右,前头一对触角特别大,几乎比整个身子还要长一些。

    “天呐,钱串子,这女人是蛊师,大家快逃,她身上有蛊毒。”我旁边一中年道士看见那女人手上的东西,脸色变得煞白,连忙往医院往逃去。

    中国自古以来就是跟风成习,一听那中年道士的话,也不管钱串子是什么东西,跟着逃就是对的。

    只是一会儿功夫,先前还门庭若市的病房门口,就剩下我跟乔伊丝对视着,本来我也想逃的,看到那女人狠毒的眼神,我打消了这个念头,天知道这女人会不会趁我逃跑的时候,将那东西扔在我身上,不逃,或许还有一丝机会,毕竟跟她一起的那位老奶奶的态度还是很‘友善’。

    “自毁双手,还是让钱串子啮你的身体。”她脸色特别沉,声音更是冰冷的没一丝感情在里面,听着这话我浑身打了一个冷颤,这女人不好惹。

    “大姐,我只是想挤进病房看看那女生,没有冒犯你的意思,你可以问问那位老奶奶,她可以替我作证。”我把希望寄托在那老人身上。

    “无论你有意还是无意,摸了我屁股就要付出代价!”她冷冰冰的说,与先前的泼辣相比,现在的她让我有些胆怯,当然,多半的原因还是她手中的钱串子。

51.第51章 蛊师(下)

    作为湖南人,我自然知道我们湖南比较出名的三样东西,一为凤凰古城、二为湘西赶尸、三为巫蛊,所以,对于巫蛊我也略懂得一些。

    乔伊丝手中的钱串子是蛊的一种,又称草鞋底,属于百足虫,跟蜈蚣有些相似,但是,其毒性却比蜈蚣更甚,在巫蛊中能排上号。

    说到这里,有些话真的要说说,其实蛊没有中写的那么神奇,像什么飞天蛊、烙蛊、等等都是杜撰出来的,写的多了,信的人自然也多,以讹传讹,以至于谈蛊色变,真正的巫蛊虽然有些恐怖,但绝对不是中形容的那般。

    还有有些中说,蛊师在苗疆一片地位多么崇高,那完全是忽悠人,真正的蛊师,绝大多数都是女性,其一生的命运只能用一句话来形容,‘活着就是一种悲哀’。

    就拿一个妙龄少女来说,倘若她要出嫁,就必须接受男方的‘查家’,从祖上五代开始查起,但凡有‘蛊师’的影子,这桩婚姻百分之百就是没戏,这女人终生被钉上‘蛊师’的名头。为啥?一个随时可以下蛊的女人,就好比一颗定时炸弹,试问,你会娶一个定时炸弹吗?

    一旦被钉上‘蛊师’的名头,人人避而远之,随之就是风言风语四起,俗话说,‘洗脚水毒人不死,恼人心’,这些风言风语对一名蛊师造成的伤害,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的,最终,这些蛊师为了让蛊遗传下去,都会嫁给一些缺胳膊少腿、或智商有些问题的男人。

    多数蛊师喜欢把自己弄的不人不鬼,为的就是让别人敬畏,从而不敢说一些风言风语,其一生的婚姻、生活、亲情,都是非常悲催,或许,只有女性才能理解这三样东西的重要。

    言归正传,我开始以为她只是拿蛊吓吓我,可是看着她的表情跟声调,一点不像开玩笑,我身子往后慢慢得移了几步。

    “再动,我就出手了!”乔伊丝冷冰冰地说。

    “丝丝,你要闹到什么时候?咱们是来救人的。”那位老奶奶走到旁边,身高大概只到我的腰间,她语气中充满了一股不可抗拒的意思。

    “奶奶,你怎么帮着外人来欺负丝丝啊!”乔伊丝娇羞一声,那表情十足的小女人,看得我一愣一愣的,这变脸也太快了吧。

    那老奶奶皱了皱眉头,走到乔伊丝身旁,低声说了几句什么话,我就看到乔伊丝脸上一片绯红,真特么曰了狗了,那么泼辣的女人竟然会脸红。

    她扭过头,向我招了招手,说:“过来。”,我真不想过去,但,看到她扬了扬手中的钱串子,只好颤颤巍巍得走了过去,问了一句什么事。

    “撅起屁股,让我踹一脚,就不计较你摸我那里的事了。”说到那里的时候,她脸又红了。

    我擦,刚才还口口声声摸屁股的,一下子就变得文明起来,那老奶奶到底对她说了啥?怎么变化会这么大?

    作为一个男人,大庭广众之下被一个女人踹屁股,可能吗?这显然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我就跟她说:“咱们到病房里去踹行不?”

    三分钟后,我一手叉着腰,一手揉着被踹红的屁股,弯着腰走出自己的病房,心中将那女人从祖上十八代骂到玄孙那一辈,特么的,太狠毒了。

    “有意见?”她在我身后,得意的笑了笑。

    我脑袋像拨浪鼓一样的摇了摇头,连忙说:“没意见,没意见!”说完这话,我特么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耳光,太没出息了。

    随后,那老奶奶告诉我,她们来自湘西凤凰古城,是巫蛊世家的传人,她是当代巫蛊的顺位人,说通俗点就是类似一个宗教的掌门,乔伊丝是她孙女,在巫蛊界人称凤凰公主,而那老奶奶在巫蛊界是赫赫有名,外号叫乔婆婆。

    她们路过我们镇子,听说一个没有生命线、心跳、脉搏的人活了下来,她们觉得跟蛊有关,便打算来瞧瞧,顺便治人。

    听完这话,我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乔婆婆,只听说巫蛊害人,很少听到巫蛊还能治人,我就把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乔婆婆笑了笑,说:“你会如此想,一点也不奇怪,我们蛊师一直对外人误解,早已习以为常了。”

    她没有过多的解释,我也没有深问下去,毕竟,每一行或多或少有些不能对外人说的。

    随后,我们一行三人向对面那间病房走去,进去一看,一张简单的病床上躺着一名女生,相貌清清秀秀的,脸色有些苍白,表情呆滞,双眼无神的看着天花板,见到我们也没有任何表情,好似已经将生死看淡。

    她旁边坐着一名中年妇女,皮肤黝黑,想必是长年的农活将皮肤晒黑。

    见我们进去以后,中年妇女在我们身上打量了一眼,微微一愣,“你们是来救治我女儿的?”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乔伊丝抢先说:“对啊,我跟奶奶是来救治那位姐姐,我旁边这人是进来吃闲饭的。”

    一听这话,我也懒得跟她计较,这倒不是我心眼大,而是我觉得她说的挺对,我进来就是想看看那女生咋活下来的,跟吃闲饭的没啥差别。

    那中年妇女在我身上瞧了一眼,尴尬的笑了笑,也没说什么,就把乔婆婆她们请了进去,对着乔婆婆说,“您老人家帮我看看,我闺女还有得治吗?”

    乔婆婆朝床上瞥了一眼,伸手在床上那女生的鼻子探了探,然后把手放在那女生胸口的位置,放了一会儿后,又拿起那女生的脉搏号了号,眉头紧锁,轻声说:“怪哉,怪哉,老身一辈子也没见过这种人。”

    “有呼吸没?”我在一旁问了一句。

    乔婆婆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就让乔伊丝帮忙将那女生的身子翻了过去,她伸手压在女生的脖子,手掌慢慢往下移,一直到臀部的时候,方才停了下来。

    “奶奶,是不是中蛊了?”乔伊丝将女生的扶正,整个过程小心翼翼,生怕弄疼那女生。

    乔婆婆摇了摇头,面色沉重地说:“刚才探了她整条脊椎骨,并无蛊的气息,我们走吧!”

52.第52章 夜半惊魂

    “奶奶,她好可怜,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您再另外想想办法嘛!”乔伊丝撒娇道。

    “这女生不是中蛊,我没得办法。”乔婆婆瞪了乔伊丝一眼,有些生气,拉着她的手就往门外走,“我们走!”

    “我不走,我要留下来救她!”乔伊丝双眼有些忧伤的看着床上那女生,语气中有股叫坚毅的东西。

    “她是个活死人,你留下也救不了她,反倒会连累你自己,赶紧跟我走。”

    祖孙俩在病房内争吵了几句,火药味越来越重,看的我一愣一愣,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就变脸了,我就轻声问那乔婆婆,“您老怎么?”

    “年轻人,这女生是个不祥之人,老身奉劝你早点离开!”乔婆婆拉着乔伊丝往门外走去,转过身对我说了这么一句话。

    “不祥之人?”我愣了一下,再次抬头就发现乔婆婆她们已经走了,门外传来乔伊丝‘我不走、我不走’的声音。

    那中年妇女见乔婆婆她们走后,神色有些疲惫,没有理会我,走到那女生身旁,坐了下去,拿起女生的手往自己脸上蹭去,嘴里喃喃地说:“闺女啊,如果你死了,为娘一个人也不会独活。”

    “妈…,我…我…不会死,我…我…我,要陪你到老。”床上那女生的声音特别虚弱,说完这句话,好似使尽了全身的气力,她想起身,但,四肢好似被钉在床上,根本动不了,额头上豆大的汗滴冒了出来。

    看着眼前这对母女,我动了恻隐之心,走上前,轻声说:“伯母,如果不嫌弃小子年轻,我可以替你这位王洁姐姐看看。”

    “你?”她疑惑的看向我,“这么年轻不好好念书,跑医院来干吗?”

    我指了指对面的病房,说:“我住在您对面,学了一点点偏门的东西,或许能看出来一二。”

    “算了吧!看你身上有些伤,还是回你的病房休息吧!不劳你操心了。”中年妇人淡淡地说。

    虽然看不出来那女生有啥问题,但是,我心里有股奇怪的感觉,总觉得这事我说不定能解决,要说为什么,我不清楚,或许是眼缘吧!

    不过,既然对方不肯让我看,我也没办法,只好就此罢手,瞧床上的女生看了一眼,她对我眨了眨眼,好似在说谢谢,我摇了摇头,向郭胖子病房走去。

    来到郭胖子病房前,就发现郭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他妈正在喂药,场面很温馨,我不忍打破这场面,就回到自己病房。

    回到病房,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脑中总在想那女生没有心跳是怎么活下来,想着,想着,就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我感觉浑身有点凉,扯了扯被子准备盖在身上,一下、被子扯不动,两下、还是不动,一连扯了七八下,那被子好似被另一股力量拉住一般。

    我有些火了,用力一扯,总算将被子扯了过来,裹在身上,闻着医院的消毒水的气味再次睡了下去。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推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到好像有什么对着我的脸吹热气,痒痒的,很舒服,又有点不舒服。于是我醒了,睁着眼睛看了看四周,屋内显得很黑暗,从枕头下摸出手机,按了一下解锁键,凌晨三点半,我借着手机发出的微弱光线,我朝房内看了看,什么都没有。

    奇怪了,我很清楚的记得刚才的感觉,是有人对着我脸吹气,怎么现在什么都没有?

    难道刚才在做梦?可为什么这感觉会如此清晰?就在我迷迷糊糊又要睡着之际,耳边传来一道非常轻微的女声,隐隐约约能听清话的意思,‘我死的好惨,我要找你报仇’。

    这声音异常冷冰、阴森、凄凉,我被吓得浑身打了一个激灵,玛德,见鬼了,这医院不会有啥不干净的东西吧!

    我嗖的一下坐了起来,拿出手机再次朝房内看去,还是什么都没有,倘若说刚才那个吹热气是梦,这道女声绝对不是,哪有做梦的会如此清晰。

    摸索着下了床,想去拉开灯,忽然,房门‘吱’的一声就开了,我本能的朝房门看去,隐隐约约见到一道白色的影子从我房内跑了出去。

    我只觉得浑身一凉,寒毛都竖了起来,想也没想立马将灯拉亮,就看到地板砖上有些脚印,好似是女人的脚印,旁边有些黄纸烧剩下的纸灰。

    我弯腰用手指撵了撵纸灰,有些潮湿,难道刚进来鬼了?想到这里,我头皮有些发麻,猛地朝门口跑去,探出头往外面瞧了一眼,医院夜间的灯将走廊内照的特别明亮,地面也有一些纸灰,分成了两排,第一排是往我这个方向走来的脚印,第二排是往外走去的脚印,值得一提的是,那脚印在对面病房的门口停了一下,然后再转到我这个病房。

    看着走廊上的脚印,我的好奇心被提了起来,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顺着脚印,就往外面走去,走了大约四十来米的样子,就到了医院门口,脚步印也随之消失了。

    抬眼看去,就见到医院门口站着一个女人站在那,圆圆的脸蛋有点婴儿肥,一双大大的眼睛正在四处张望着,好似在寻找什么东西。

    我松出一口气,这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先前遇到的小护士,张媛媛,玛德,跟她无冤无仇干吗装鬼吓人,我有些生气的走了过去,说:“小护士,我跟你什么仇什么怨,你要装鬼吓我?”

    “你脑子有问题吧?谁半夜不睡觉装鬼来吓你?”张媛媛一愣,用湖北话冲我骂了一句,“有毛病!”

    这人吓人能吓死人的,要是我心脏不好,指不定在病房就被她吓出个好歹来了,我指着地面的脚印,语气不善地说:“这些脚印到你这就没了,不是你装鬼还能有谁?”

    她顺着我手指的地方看去,眉头一皱,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说:“你脑膜炎啊,地面哪有什么脚印!”

    一听这话,我不可思议的看着她,惊慌道:“你看不见脚印?”说完,也不管她什么反应,一把抱住她的脚,往上提了提,朝鞋底一看,没有纸灰。

    我整个人快懵了,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不寒而栗,连大气都不敢出,心怦怦直跳,仿佛整个世间在这刻静了下来。

53.第53章 恶作剧

    站在原地,我愣了很久,脑子想过很多东西,差点就崩溃了,总觉得这一幕太过惊秫了,双腿一软,坐在地面大口喘气。

    人一旦遇到诡异的事,经过短暂的调整后,不但不会害怕反而会变得冷静起来,我在地面坐了一会儿有种被恶作剧的感觉,‘鬼’这种东西,只要在乡下生活过的人都知道,它是冰冷,阴森的。

    可,在床上我感受到的却是热气,对,就是热气,试问,鬼怎么可能会吹热气?还有地上的脚印,纸灰明显是用水搅拌过,并不是那种天然的湿气,我现在敢百分之百肯定,这是恶作剧。

    我将怀疑的眼光看向张媛媛,问:“好玩吗?”

    “你乱说什么啊,又不是我!”她表情有些惊慌失措,在地面跺了一脚就走了,“不跟你说话了!”

    一听这话,我特么抓狂了,果真是恶作剧,看这表情,恶作剧的应该是不是她,但是,她绝对知道,我就叫住她,问:“不是你,那是谁?”

    “我答应过那人,不能说!”她一边急急忙忙向医院走去,一边说着。

    恶作剧的人是谁?我脑子正在想这个问题,身后就传来一道阴森的声音,“是我!”

    我扭过头一看,活生生的被吓了一跳,妈呀,只见医院门口站着一个人,不对,这不是人,分明是从地府里爬出来的恶鬼,头戴一顶判官帽、青面獠牙,等着一双大大的死鱼眼看着我,身上穿着一袭白色长袍。

    “啊!鬼啊!”我尖叫一声,那东西好像忽然就出现在我身后,根本没有发出脚步声,扭头就朝医院内跑去,只想离那鬼远点。

    “哈哈哈,胆小鬼,看你以后还敢不敢非礼我!”身后传来摇铃般的笑声,很是好听,这声音好像有些熟悉,我停下脚步,缓缓扭过头,就看到那‘鬼’把脸上的面具扯了下来,露出一张面孔,定晴瞧去,玛德,是乔伊丝。

    “草!你tm个疯娘们,要吓死人啊!”我爆了一句粗话,朝着她骂道。

    “我以为你胆子很大,就跟你开个小玩笑。”她好像知道错了一般,语气软了下来。

    一听这话,我火气更大了,这叫小玩笑吗?我差点就被吓破胆了,还叫小玩笑?真想上去抽她两个大耳光,太气人了。想起她脚下惊人的腿力,我放弃了这个念头,没办法,打起来肯定是我吃亏。

    “人家知道错了,你就原谅人家嘛!”她将面具仍在一旁,向我走了过来,语气很是真诚。

    “你不是跟乔婆婆走了?怎么又回来了?”我没好气的问她,一边说着,一边朝她脚下看去,鞋子旁边果然有纸灰。

    “嘿嘿!”她嘿嘿一笑,说:“我趁奶奶睡着了,偷偷摸摸地跑出来了,一是想来吓吓你,二是想看看那位姐姐,我觉得她太可怜了,想帮帮她。”

    对这乔伊丝我真的是无语了,就问她,那小护士又是怎么回事,她说,刚进医院的门口就看到那张媛媛,俩人商量一番,就演了这么一曲。

    明白事情的真相后,我在她身上打量了一眼,还真别说,这女人脱掉那身苗服,穿上一袭白色长袍,有仙子般脱俗的气质,特别是那对眼眸,非常清澈。

    都说眼睛是人的心灵窗口,看着她眼睛,我心中的气也消了不少,让她赶紧回去,就一个人匆忙往回走,打算睡个回笼觉。哪知她还黏上我了,我走一步,她走一步,紧追不舍。

    “我说大半夜的,你一个女孩子这样跟着一个男人,不怕别人说闲话吗?”我停下脚步。

    “我身上没钱,又没地方住!这镇子就认识你!不跟着你,跟着谁?”她说的很直白。

    “好吧,我给你一百块钱!”我掏出一张毛爷爷,伸手指着医院不远处,说:“那里有家旅社,这一百块钱够你住一晚。”

    “奶奶住在那,我不回去,再说,我一个人也不敢走夜路,怕鬼。”她犹豫了一会儿,没接钱,弱弱的说了这么一句话,也不知咋回事,说完,竟然脸红了。

    我真的想抽她,大半夜的装鬼吓人,现在跟我说怕走夜路,我脸色不善的说:“刚才不怕?”

    “刚才只顾着吓你,没想那么多!”她瞥了我一眼,将头埋得很低。

    这倒是一句大实话,我也没跟她再说什么,送她去旅社吧,这显然不可能,经过刚才那一幕,整的我心里渗得荒不敢走夜路,就带着她往医院走去。回到病房,乔伊丝占据病床,我在走廊的长椅子眯了一夜。

    天刚蒙蒙亮,乔婆婆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问我看到乔伊丝没,我想都没想就说,在房间里。

    奇怪的是,我们进去的时候,床上居然没人,无奈之下,乔婆婆就跟我说,“年轻人,倘若看乔伊丝就告诉她,老身明年开春之前都会在曲阳,让她玩腻了,就来寻我!”

    听着这话,我心中有些纳闷,卖墓碑的蒋爷让我明年开春去曲阳他,现在乔婆婆也说曲阳,而且时间居然也是开春,难道曲阳有啥大事不成?正准备问她,就看到乔婆婆已经走了。

    看这情况,只有明年开春去趟曲阳才知道,我又在屋内打量了一会,乔伊丝真的不在,真tm活见鬼了,活生生的一个人莫名其妙的就消失了,也没想那么多,就坐在床上。

    “哈罗!”床底下探出一颗人头,朝我眨了眨眼。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我吓了一大跳,提脚就要朝那颗人头踹去,仔细一看,特么的,竟然是乔伊丝,我快疯了,真的快疯了,跟这女人待一起,我感觉自己肯定要少十年阳寿,每次出现都是这么一惊一乍的,太让人揪心了。

    “嘿嘿,肚子饿了,带我去吃早餐!”她从床底下爬了出来,整了整有些凌乱的头发,朝我笑了笑。

    我没有说话,对这女人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让她坐在房内别乱走,就从外面买了一些早餐,给郭胖子送了一些过去,又问了一番他的身体情况,他说,没事,休息十天半个月就好了,我们俩聊了一会儿,随后,回到病房,打算吃完早餐,去办理出院手续,毕竟我身上的伤不是特别重,住下去也是浪费钱。

54.第54章 活葬(一)

    匆匆地跟乔伊丝吃了一顿早餐,我准备去办理退院手术,她拉着我就往对面病房走去,一边走,一边说:“喂,你叫什么名字?”

    我说了一句很霸气的话,“别人都喊我九爷。”说完这话,我感觉脸上烫的很,都是臊的,一抬棺匠也敢妄称爷,让别人听到,十之**会笑掉大牙。

    让我没想到的是,她竟然认真的点了点头,喊了一声‘九爷’,说:“你能不能治好那位姐姐?”

    我微微一愣,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她这个问题。

    说话间,我们已经走了进去,母女俩正在艰难的对话,看到我进来后,还是先前那副态度,爱理不理,倒是床上那女生,朝我眨了眨眼,算是打过招呼了。

    “阿姨,让我来看看吧!我们凤凰古城有种蛊对人体四肢有活血通脉的效果。”乔伊丝走到那女生旁边,朝中年妇女说道。

    一听到凤凰古城这四个字,那中年妇女浑身一怔,在乔伊丝身上瞥了一眼,神色又萎缩下去了,估计心里在想,昨天你奶奶都说没得医,你这么小,更加没得办法了。

    “阿姨,让我试试吧!也许真的有效呢?”乔伊丝站在一旁,坚持不懈的劝道。

    那中年妇女摇了摇头,说:“这半个月以来,我们镇子稍微有点名气的道士、和尚都来看过了,都说没得治,你们俩个小娃娃就别来打扰我们了,我怕我闺女一次一次的失望,会失去活下去的信心。”

    她说的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我能理解她,走到乔伊丝旁边,轻轻地拍了她肩膀一下,赌气地说:“不要为难阿姨了,她的话也有道理,咱们太年轻,道行跟见识方面都差别人好多。”

    “可是,姐姐好可怜,跟我小时候一样,躺在床上不能动,这种滋味真的不好受,我想帮她,九爷,求你想想办法好不好!”说着,她眼泪哗啦啦地流了下来。

    听着这话,我才明白过来,难怪她这么热衷救治那女生,原来有过类似的经历,但是,我也没啥办法可以救治那女生,就对她说:“每个人的命运不同,既然违抗不了命运,不如试着去接受,或许会发现不一样的人生。”

    这番话,既是对乔伊丝说的,也是对床上那女生说的,更是对自己说的,人的命运的确如此,各有各的不同,活好自己即可。

    对于病床上的那女生,我先前动过恻隐之心,想去救她,但,她母亲拒绝了,我就没了救她的心思,我不是圣人,也没有悲天悯人的情操,我只是一个活在社会最下层的抬棺匠,郭胖子被人揍后,周围那些冷漠的人心,让我知道了这社会的残酷。

    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不是坐着等待别人的施舍,而是靠自己去努力,我已经问过一次,对我来说,问心无愧,她拒绝,那是她的自由。人无论多可怜,都不能期盼别人施舍,人,要么靠自己,要么学会接受,不要怨天尤人。

    “走吧!她们不需要我们!”我声音有些冷漠,拉着乔伊丝就往门外走去,一而再的拒绝,让我心里有些生气,更主要的是,我看那女生没有求生的意念。

    “九…九…九…爷,替…我看看!”我刚走到门口,病床上那女生虚弱的声音传来。

    我停下脚步,扭过头,看着那中年妇女,问:“您怎么说?”

    她点了点头。

    多年后,偶遇到一个人,她问我,假如当年那女生没有开口挽留,你会不会留下来,我淡淡地回了一句,不会,她问我原因,我说,一个人没有求生的意念,大罗神仙也救不了。

    见那中年妇女点头,我们走了进去,我就问她要了那女生的生辰八字,又问了她小时候的一些事。

    她告诉我,王洁是86年6月6日的,小时候身体不好,一直都是体弱多病,每天药不离口,无论春夏秋冬浑身都是冰冷的。

    她还告诉我,王洁刚出生的时候,手掌是有生命线的,在六岁那年得了一场大病,生命线就慢慢地淡了下去,一直到这次,生命线才彻底消失。

    听完她的讲述,我拿起王洁的右手看了看,她手心的掌纹很乱,纵横交叉,唯独生命线的位置,是一片空白,周围那些掌纹,一到生命线的位置就断了。

    我见过不少人的掌纹,从未见过这么奇怪的掌纹,这种掌纹根本就不像世间拥有。

    随后,我又伸手在她胸口探了探,平静如一潭死水,没有任何跳动,就连呼吸的时候,胸口都没有一点点动静,好生奇怪。

    “王洁,我想看看你的四肢,可以吗?”我皱着眉头,瞥了一眼床上的那女生。

    “好!”她非常虚弱的说,也不知是想起了什么,煞白的脸庞露出一丝绯红。

    掀开被子,王洁身上穿的一套蓝白条的病服,我让乔伊丝帮忙把她的衣袖、裤腿卷起来,我们吓了一大跳,这是什么样的四肢,苍老的皮肤上面爬满了青筋,一条一条的,特别恶心。

    根本不像年轻女生拥有的四肢,而是年仅八旬老人的四肢,青筋四周的皮肤黯淡无光,没一点亮泽。

    “怎么会这样?昨天还好好的!”中年妇女在一旁惊呼一声,紧接着,就哭了出来。

    “别哭,哭就能救活你女儿了?”我朝中年妇女吼了一句,拿起王洁的王洁的手臂,轻轻的碰了一下,皮肤特别冷、特别糙。

    “怎么样,有得救吗?”乔伊丝在一旁轻声问道。

    “只有一个办法,或许能让她的情况好转,能不能好,还要看天意。”我淡淡地回了一句,刚才碰到王洁的手臂,让我想起葬经上记载的一个典故,那个典故说的是,一个男人三十来岁,四肢动不了,肤如老人,心跳微弱,脉搏微弱,用了那个办法后,虽然没有彻底治好他的四肢,但,能依着拐杖行走。

    而王洁这种情况,远远超出葬经上记载的那男人,她是心跳、生命、脉搏都没有,我没有一点信心,只能抱着试试的态度,也就是死马当成活马医。

    “什么办法?”乔伊丝跟那中年妇人急促的问道。

    我在她们身上打量了一眼,面无表情地吐出两个字,“活葬”。

55.第55章 活葬(二)

    “活葬?”乔伊丝她们一听这话,面色都变了,好像不敢相信我的话,不确定地问。

    我点了点头,说:“只有活葬,她才能有一线机会!”

    活葬一词,最早出现在西汉时期,以前叫活祭、活奠,一些大富大贵之人,都会用随身的丫鬟的活祭,说通俗点就是陪葬,这词的出现,主要来自一个传说。

    这传说说的韩信,韩信出身寒门,没发迹前是一个砍柴为生的樵夫。他整天打柴,与瞎子老母相依为命。韩信对门邻居是一个年老落魄、无子无女、无依无靠的“地仙”(风水先生)。韩信力气大,心地也不错,他每天用砍柴换来的米去周济老地仙,老地仙感激不已。

    一天,老地仙对韩信说:“后生仔,多谢你多年的照顾,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后山上有一处龙脉是风水宝地。如果我死在你老母前面,你就把我葬在那龙口里,你今生一定大发,尽享荣华富贵;如果你老母死在我前面,你就将老母葬在那龙口里,你今生定会出将入相,位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一定要记住啊!”

    韩信自小胸怀高远,自然希望自己出将入相呀。一日,老地仙生病,病势很重,眼看活不长久了。韩信急坏了,他思虑再三,最后咬咬牙,在一个风雨欲来的黄昏,谎骗背母亲去医眼睛,背到那个石洞构成的龙脉口中,把老母活生生地放在洞内。韩信走出“龙口”,对着石洞连叩三个响头,只听得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龙口”巨石轰然塌下。

    就这样,韩信的老母就被她的儿子活葬在“龙口”中!地仙忽闻后山巨响,知道韩信已在“龙口”活葬其母,就赶紧拖着重病之体来到龙脉地。

    此时风雨大作,天昏地暗,地仙见到楞立于风雨之中的韩信,一声长叹:“天地昭昭,活葬亲母;得天理即不能得地理,得地理即天理难容!”

    韩信把母葬在龙口之后,得龙气之贯注,从军打仗,威镇疆场,战功赫赫,助刘邦打出汉室江山,最后出将入相,被刘邦封赐“齐王”。

    当时天下甫定,刘邦还相当器重韩信。韩信自然记得老地仙的话,就对高祖刘邦说:“皇上啊,我尽管为大汉天下立下汗马功劳,只怕日后会死无葬身之地啊。”韩信就将自己少时活葬亲母的事说给高祖。刘邦为了保全韩信不应天理之劫,就向全国发出一道圣旨,在全国任何刀枪器械上,哪怕是柴刀、菜刀、箭支上都刻上这么一句:“此刀不斩韩信。见天不杀韩信,见地不杀韩信。”

    这么一来,韩信想必不会有任何劫难了吧。可是,后来高祖病危,皇后吕氏掌权,有人陷害韩信有谋反之心。于是,吕后设计将韩信骗至三层绣花楼上(下不见地),绣花楼上窗户严封(上不见天),然后将韩信以酒灌醉,用绳索将其勒死。无论韩信如何用心防范,最终也难逃活埋亲母的天理严惩。

    因为这事,活葬一词出现在史记中,当然,我说的活葬跟这韩信是有些不同,他那是为了风水宝地,我这‘活葬’是一种仪式,有瞒天过海的意思在里面。

    我刚把活葬的来源告诉她们,乔伊丝有些生气,就跟我说,“把人活埋了,还瞒天过海个屁。”

    我不想跟她解释,以她蛊师的身份,接触的东西都是跟蛊有关,像活葬这么高深的仪式,她自然不会知道,倒是一旁的中年妇女,性子有些急,就说:“这位姑娘说的对,都活埋了哪有恢复的机会?”

    我有些醉了,中国丧事文化千奇百怪,有些地方也有活葬这么一种说法,只是那种活葬跟韩信有些类似,是将病危的人活生生埋了,以图先人能保佑自己。

    可我说的活葬只是一种仪式,并不是真的把人埋了,仅仅只是一种仪式。

    至于为什么要用活葬,一是因为葬经上有类似的典故,二是因为,我发现那女生真的就是一个活死人,说白点就是她的寿元已经到了尽头,不知什么原因,她的身体却活了下来,我想大部分原因是她祖先的保佑,又或者有人给她续命了,只有将她活葬,以此瞒过地府,剩下的事情就要看天意。

    我的这番判断,来源三魂七魄之说,在葬经上,三魂即指,胎光、爽灵、幽精,七魄即指,尸狗、伏矢、雀阴、吞贼、非毒、除秽、臭肺。

    胎光就是太清阳和之气,爽灵就是阴气之变,幽精就是阴气之杂,这个杂就是大家耳熟能详的命魂,那女生之所以会变成这样,多半就是缺了幽精。

    要想恢复,只有用活葬的仪式将其下葬,能不能向地府讨回这幽精,我没有把握,但,我只有这么一个办法,其它办法是真的没有了,毕竟,我只是一个抬棺匠,懂得也只是丧事。

    当然,世间万物都是公平的,有利就有弊,活葬也伴随着一些风险,例如棺材内的氧气够不够?有没有脏东西会寻上来,一旦寻上来,救不了那女生不说,反倒会让她一命呜呼。

    听完我的分析后,房间内安静了下来,谁也没有说话,那中年妇女在我身上打量了一眼,眉头紧锁,好像在考虑我值不值得她信任。

    反倒是乔伊丝目不转睛地盯着我,好奇的说,“看你年龄跟我差不多大,怎么懂得那么多?”

    我苦笑一声,没有理会她,静静地等待着那中年妇女的回答,她说行,我就试试,她说不行,我立马转身就走,不想再浪费时间。

    就在这时,走廊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我探出头瞧了瞧,领头的是一位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一头飘逸的长发,中分,浓眉大眼,脸上挂着一丝与年龄不符的沧桑,一身白色的医生大褂,脚下一双皮鞋擦得油蜡发亮,他身后跟着一大群医生跟护士,看这阵势,年轻人的身份应该不是普通的医生。

56.第56章 活葬(三)

    “你好,我是杨言,省城人民医院神经科医生。”那医生进来后,跟我握了握手,说:“听说你闺女没有心跳却活了下来,我连夜赶了下来,就为见识一番!不知您意下如何?”

    听着这话,我特么额头闪现几条黑线,我才十八岁有那么大的闺女吗?这人脑子没问题吧?就跟他说:“杨医生,那位是她母亲,我跟你一样只是来看看的”

    他别过头,看了那中年妇女一样,啥也没问,就对身后那群医生、护士说,“你们先离开,我要好好看看这女生。”

    说完,也不管别人反应,大步来到床边,一把掀开被子,伸手就朝王洁胸口摸去,那动作、那神态,不让人起疑心都难。

    “草,色狼,你竟然敢当着我的面非礼王洁姐姐。”说话这人是乔伊丝,她站在我旁边,离那杨言只有几尺的距离,抬腿就是一脚踹了过去。

    “砰!”的一声,杨言毫无征兆的摔倒在地,让我不可思议的是,这家伙竟然没有发火,而是从地面爬了起来,再次朝那女生身上摸去。

    “草,死色狼还敢来!”乔伊丝又是一脚踹了下去,比先前那一脚的力度明显要重上几分,那杨言再次摔倒在地。

    周而复始的踢了几脚,那家伙丝毫没有生气,反倒是神色越来越激动,手舞足蹈的喊叫,“真的,这是真的,人体的神经竟然会如此神奇。”

    这下,我们总算明白这家伙不是想非礼王洁,而是查看她的身体,这也不能怪我们,哪有医生一上来就掀被子,伸手就朝女生胸口摸去,不让人怀疑都难。

    我朝乔伊丝罢了罢手,制止她脚下的动作,扭过头对着杨言说,“那个…杨医生啊,咱们有话慢慢说,先不要激动!”

    他瞪了我一眼,说:“你懂个p,像这种尸体是千年难得一遇,我能不激动吗?”

    这话一出,中年妇女就不高兴了,怒道:“哪来的野医生,滚出去我闺女的病房。”

    “一万块,把你闺女的尸体借给我看一个小时。”他从口袋掏出一万块钱仍在那中年妇女身上。

    他这一口一口的尸体叫着,让我都有些生气了,更加别提那中年妇女了,她搬起身旁的一条的凳子就朝那杨言砸了下去,怒骂道:“你给我滚出去!”

    杨言好似发现自己的语病,也没怪那中年妇人,连忙道歉,说:“大婶,我这是太激动了,您是不知道,您闺女可以称得上是医学上的奇迹,我一下太激动了,没来及跟您说明,我或许有办法治好她。”

    “你有办法?”我们几人齐声问道。

    他点了点头,说:“心跳、脉搏我没有办法让它恢复跳动,但是,她四肢的那些青筋跟皮肤,我有40%的把握让它恢复到以前。”

    “阿姨,别相信他,他就是想非礼王洁姐姐。”乔伊丝在一旁插话。

    说句心里话,我内心还是比较认同乔伊丝的话,这家伙给我的印象并不是很好,光凭那头长发就知道这家伙不是什么善茬子,正常人谁会留个长发?

    但,有一个人她不会这么想,那就是中年妇人,她沉默了一会儿,说:“能让她四肢动起来吗?”

    “如果他四肢的神经没出问题的话,按照医学来说,应该可以!”杨言面色略显沉重。

    “好,我相信你!”那中年妇人爽快的答应下来。

    “阿姨,那九爷说的活葬怎么办?”乔伊丝在一旁急道。

    那中年妇人在我身上瞥了一眼,摇了摇头,淡淡地说:“我相信医生,活葬风险太大。”

    我能理解她的想法,正常人谁会信一个活葬仪式就能治好一个没有心跳、脉动的人,若不是在葬经上看到过,恐怕连我自己也不相信!

    我没什么心思再留下来,就问乔伊丝,“你是留在这里,还是跟我走?”

    她在我跟王洁身上打量了一会儿,眉头紧锁,说:“我留下来照顾王洁姐姐!”

    我没有再说什么,就给她掏了几百块钱做生活费,又把电话号码给她留下,告诉她有事就联系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她看着手中的钱跟电话号码,‘哇’的一声就哭了,说:“九爷,你真好。”

    我罢了罢手,说:“你一个姑娘家,人生地不熟的,能为一个从未谋面的陌生人留下来,让我看到了人性的光辉,这点东西不算什么。”

    这话,看似说给乔伊丝听的,实则是告诉那中年妇女,这小姑娘跟你家无亲无故,愿意留下来照顾你女儿,你要好好看着她,别伤着她的心了。

    说句实在话,我不太愿意让乔伊丝留下来,为啥?因为无论是蛊、道,在那些医生眼中就是邪魔外道,只有医生才是名门正派。

    我随意的安慰了几句话,抬步走出病房,直奔医院的前台办理退院手术,又给郭胖子的病房放了一万的押金,然后在病房陪他聊了一会儿,这货休息一晚上,整个人的神色看上去不错,偶尔还能不改本色的讲几句黄(色)笑话。

    一直待到中午的时候,郎高跟郭胖子的父亲走了进来,他们面色较凝重,我问他们怎么了,郎高气愤的说,“早上把刘凯抓了进去,中午上头就打电话把我臭骂一顿,说啥,没死人,抓个屁。”

    我平平静静地听完这话,也没什么心情说话,在房间内又待了一会儿,一个人默默地走了出去,临出门的时候,郭胖子叫住我,“九哥,你的性子我知道,为那种搭人上人生不值得。”

    我点了点头,走出医院大门,直奔墓碑店,蒋爷说过,有事可以找阿大他们帮忙,无论他们答应与否,我都要去试试能不能请动他们。

    走到墓碑的时候,店内就一个人,正是几天前送墓碑的那大块头,想必他应该就是蒋爷信中提到的阿大,我没说多余的话,就问了一句话,“我有个仇人,警察拿他没办法,你替我打断他四肢,我以后就是蒋爷的人。”

57.第57章 活葬(四)

    “我为什么要帮你?”阿大抬起头瞥了我一眼,淡淡地说。

    我掏出蒋爷的信,朝他扬了扬,说:“这是蒋爷吩咐下来的事,干不干,随便你!蒋爷怪罪下来,别说我没提醒你!”

    说完,我转身离开墓碑店,我在赌,赌阿大没看过蒋爷的信,赌蒋爷没跟他提过我的事。至于让阿大修理谁,我相信他们肯定知道,若是这点事情都干不好,估计蒋爷也不会留他们在身边,毕竟蒋爷的身份摆在那。

    随后,我在附近的店子买了两对还算可以的白酒,租了一辆摩托车回到坳子村,父亲见到我,心情格外高兴,看我脸上有些伤,问我怎么回事,我就说摔了一跤,父亲在我脸上看了一会儿,说:“以后脾气不要躁。”

    听父亲这语气,是知道打架的事了,我也没说破,在家里匆匆地吃了一顿饭,给老王送去一对白酒表示感谢,又给老秀才送了一对白酒,向他请教了一些关于活葬的事,可惜老秀才说,他对那方面的知识没有涉及。

    在坳子村一连待了三天都是风平浪静的,直到第四天快天黑的时候,老王敲开我的房门,兴奋的说:“九伢子,刘凯被人打断了四肢,现在送到县里的医院去了,真不知道是哪路大神替八仙们报了这个大仇。”

    我笑了笑,说:“坏事做多了,肯定会得到报应,这次估计就是他的报应。”

    “也是,他这些年得罪过不少人,挨揍也是早晚的事,只是不知道这次谁那么狠心,活生生地将他四肢全部打断了,没个半年时间,恐怖是下不了地!”老王慢吞吞地说。

    “怎么?你还同情他?”我问老王,他说:“我就是担心他受了这么重的伤,等伤好了以后,那些人估计要倒霉了,水云真人可不是吃醋的。”

    “对了,九伢子,不会是你找人打的吧?”老王担心的看了我一眼。

    “你觉得我有那个本事?”我双手一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老王在我身上打量了半天时间,摇了摇头,说:“你没那个本事,打人的那些人,一看就是社会上的黑份子,你一个抬棺匠没那本事,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了。”

    说完,老王摇了摇头就走了,我也没有说什么,躺在床上,百般无聊的拿出手机,以前念书的时候,我申请过一个qq,碰巧这破手机居然能上qq,我输入qq号码,便登了上去,想看看以前的那些同学过的可好。

    刚登陆上去,手机就传来‘嘀嘀嘀’的声音,我连忙点开看了看,看到那上面的昵称,我愣了,cunese(念旧),这是前女友的昵称,她的消息只有两条,第一条是,在吗?第二条是,我失恋了,想自杀。

    无论一个男人多么成功,他心中都有一份美好的回忆,而这份回忆,多数是初恋,虽然我只是一个抬棺匠,但,心中也有一份回忆,我的回忆就是cunese,程小程。

    我们是高一相恋,那时候的她在学校并不是特别出众,成绩平平、相貌中等偏上,而我在学校,除了家境这一条过不了关,其它方面还算过的去,我们俩半斤八两就对上眼了,从相识、相知、相恋,大约花了一个半月的时间。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我沉迷在六丁六甲,各方面开始下滑,而她,真正诠释了女大十八变这个词,从高一的相貌平平演变成高二的校花,只用了一年的时间。

    用现在的话来说,我们的关系就是**丝与女神,现实不是,爱情也没有中那么牢不可破,她跟着我们学校的一个高富帅跑了,郭胖子知道这事后,找那高富帅pk,结果是我们俩被高富帅叫社会上的人揍了一顿。

    就算到了现在,我还清晰的记得,那次,程小程站在一旁看着我跟郭胖子被人揍,一边鼓掌,一边骂道:“陈九,你就是个没出息的男人,看看我旁边的朱开元,17岁就能自主创业了,你呢?整天都在幻想那些莫须有的东西,还活着干吗?干脆死了算。”

    她无情,我不能无义,盯着手机屏幕很久,最终,轻轻地按了几下按钮,回了一句,在。

    等了大约半小时,qq头像没有闪动,我有些急了,她平常唯一的爱好就是聊qq,按道理来说,qq一般都会在线,我又回了一句,你在吗?

    又是半小时过去了,qq头像依旧没有闪动,我再也坐不住了,连续发了好几条消息,你在干吗?

    “怎么不回消息?”

    “你不要想不开啊,你那么年轻漂亮,就算失恋也还有很多好男人在前方等你。”

    “喂,你倒是说话啊,不要吓我好不好。”

    ..。

    一连七八消息发过去,如石沉大海,没得到任何回音,我连忙给郭胖子打了一个电话,他说,程小程高三念了一周就缀学了。

    他这句话,宛如给我淋了一盆冷水,透心底的凉,我拿起手机看了一下消息的时间,四天前,完蛋了,肯定已经自杀了,她的性子我非常清楚,是那种说做就做的人,她说自杀十之**是真的。

    就在这时候,我电话响了,一看号码,是陌生号码,想也没想就接了,电话传来一道急促的声音,是乔伊丝的声音,“是九爷吗?王洁姐姐要死了,你快过来看看。”

    “杨医生不是说能治好吗?”我一愣,连续三天都平平安安没事,怎么忽然就出事了。

    “手脚治好了,是经脉都塞,昨天都能下地走路了,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瘫痪了,连话也不能说了!呼吸也是越来越弱了,就快要死了。”说着,电话那头的乔伊丝,竟然低声抽泣起来。

    “好,我马上就过来!”我匆匆挂断电话,穿好衣服,跟父亲打了一声招呼,就朝大马路跑去,一边跑着,一边又给郭胖子打电话,让他替我打探程小程的消息。

    我们坳子村比较偏,很少有摩托车经过,在大马路边等了二十来分钟,来看到一辆摩托车,我拦了下来,连价钱都没时间讲,就说:“镇上的医院。”

58.第58章 活葬(五)

    半个小时后,我来到医院,直奔王洁所在的病房,外面围了好多人,想挤进去是不可能了,我在医院内打量了一会,就看到不远处摆着一架热水器,专门供病人喝热水的,它旁边放了一个暖壶。

    我走了过去,提起暖壶装上一壶热水,朝那间病房火急火燎的走了过去,一边走着,一边吆喝,“送开水勒,没得盖子,烫着不负责噶。”

    还别说,这效果是立竿见影,他们一见我来了,立马就给我让开一条路,就是镇长来了,估计都没得这待遇。

    进入病房,杨言愣在一旁,他那头漂移的长发,此时也没了光泽,嘴里不停的嘀咕的着,“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乔伊丝站在一旁,低声抽泣着,那中年妇女坐在床头,紧握王洁的手,嘴里哀嚎着,“我滴个闺女啊,你不能死啊!”

    见我进去以后,他们明显的愣了一下,那中年妇女立马从凳子上站起来朝我这边跑了过来,由于走得过急,滑了一下,摔了一个狗吃屎的姿势。

    我连忙扶起她,哪知她一把跪在我面前,死活不起来,说:“九爷,我求求您了,一定要救救我闺女,先前是我有眼无珠,我该死,我该死。”说着,那中年妇女抬手就朝自己脸上抽去。

    她这一声九爷,让我臊的很,情急关头,我也不想在这话语争吵什么,就让乔伊丝照顾她一下,来到王洁床边,我愣了好几秒钟,怎么会怎样。

    只见王洁虚弱的躺在床上,目光呆滞,面色煞白,四肢不停的抽搐,嘴里不停地往外喷一些秽物,按照她身子的情况,平常只能喝些稀饭之类的食物,可吐出来的东西,却是一些黑色的东西,里面还掺杂了一些鼻涕,看上去特别恶心。

    更为奇特的是,她嘴里发出来的声音,‘咯咯咯’,这声音好生奇怪,就像老年人嘴里卡着一口痰,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根本不是年轻女子能发出来的声音。

    “怎么回事?”我抬头看向杨言,声音有些冷。

    他尴尬的笑了笑,说:“那天你走后,我用x光看了一下她经脉内的情况,发现里面全是黑色血块堵在那,就给她造影了,情况也没好转,我就给她来了一次血管大清洗,将里面的东西全部弄了出来,第二天,她就能下床简单的行动了,哪知。。现在,莫名其妙就变成这样了,我将所有医学知识用在她身上,一点效果也没有,反而情况越来越差了。”

    我瞪了他一眼,问:“清洗出来的东西,刚开始是黑色的,落地后就变成泥巴色,对不对?”

    他惊呼一声,说:“你怎么知道?”

    玛德,果真是这样,这狗屁神经科医生,什么都不懂,居然把那东西清了出去,真tm害死人,我越想越气,举着拳头就砸在他脸上,怒吼道:“你tm什么都不懂,就不要自信满满的说你会治,你tm把她体内的浊气清了出去,这是加快她的死亡速度。”

    “我是站在医学的角度去治疗,哪里晓得那是什么浊气,有东西堵在血管就要清理。”他揉了揉脸颊。

    “玛德,人的三魂,胎光、爽灵、幽精,她前两者俱在,四肢动不了,就是缺少幽精,你tm知道什么幽精吗?那就是你们医学上的心跳啊,没了幽精就会死亡,知道她为什么没死吗?那是因为她祖上有能人,在她体内滋生一股浊气,为的就是拖慢她的死亡时间,你tm竟然将这东西清了出去。”

    我越说越气,也顾不上对方是什么人了,抬手又是两拳砸了下去。

    “你这是弘扬封建迷信,人病了就应该去医院治疗,哪能靠祖上庇佑,倘若都是这样,中国的医院都倒闭了,我研究过的尸体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怎么一个鬼都没看到,你居然到我面前来弘扬你的迷信说法。”他显然不怎么服气,越说越激烈,“我堂堂一个省城神经科的主任,会比不上一个毛头小子?”

    我不想再理会他,跟医生永远说不清楚这个道理,就问那中年妇女,“信不信我?”

    那中年妇女脑袋像敲鼓一样,猛地点了几下,说:“信,信,你说什么我都信。”

    “那好,马上办理出院,送回你老家,我们马上举办活葬,希望来得及救下她。”说完,我绕过杨言,来到乔伊丝身边,问她,“你说的那种蛊,能不能稳住人的气。”

    “那种蛊不能,用我的本命蛊或许有机会保住她的生气不外泄,但是,本命蛊离体的时间不能太长,最多半天,时间一长,我的本命蛊就会死亡,我也会跟着死亡。”乔伊丝看着床上的王洁,语气中有股忧伤。

    她说的本命蛊我知道,这东西是每位蛊师的命根子,不是亲儿亲女,很少有蛊师拿出来救人,这乔伊丝竟然这么轻易就对陌生人拿出来,是该说她傻,还是单纯?

    “你确定要拿出你的本命蛊?”我在她身上盯了一会儿,问道。

    “我不想看到王洁姐姐死去,什么时候落蛊,你跟我说一声就好!”乔伊丝往前走了几步,站在王洁床边,行动证明她的决定。

    “那个杨言,你tm愣着干吗啊?赶紧给她打镇定剂啊,再吐下去,连肝都得吐了出来。”我朝愣在一旁的杨言吼了一嗓子,玛德,就这德性还是省城的主任医生,肯定是政fu有人,走关系的。

    “哦!”他失魂落魄的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就回来了,给王洁打上一针镇定剂,停了呕吐,只是四肢还是不停的抽搐,呼吸也是变得越来越弱。

    顾不了那么,只能先拉回乡下活葬,我趁那中年妇人去办理出院手术的时间,到大街上去租小面包车,跟司机把大致上的情况说了一下。

    一听拉快要死的人,没一个人愿意拉,都说晦气会惹霉运的,在镇子上转了好一会儿时间,竟然没一个人愿意拉,这人心,真tm冷漠。

59.第59章 活葬(六)

    无奈之下,我回到医院,正碰到杨言走了出来,他见我愁眉苦脸的,就问怎么了,我说小镇子没救护车,一些小面包车又不肯拉人,不知道怎样将王洁拉回去。

    他考虑了一下,说:“这事我有责任,我送你们去乡下吧!”

    我点了点头,也没再多问什么,就让他跟我一起去病房将王洁移到车上,我们进去的时候,那中年妇人已经办好出院手术,我们几个人在医院找了一个担架,把王洁送到车上。

    来到车前一看,车挺不错,我们农村人也不认识那是啥牌子,就知道上面有个四个圈圈,车内挺豪华,比那些小面包车舒服多了。

    王洁情况较为特殊,就让她平躺在后座,中年妇女陪伴她,我跟乔伊丝挤一挤坐在副驾驶位置,农村没有交警,没有红绿灯,别说副驾驶坐两个人,车顶绑一个也没人管。

    车子徐徐启动,没有杂音,果真是好车,在路上的时候,我给老王打了一个电话,让他找几名八仙今晚去王庄抬棺,又给上次帮忙的道士打了个电话,那人说,不敢进我们镇子做道事,因为水云真人发话了,别的道士敢来我们镇子做道事,就打算他的腿。

    我特么真想发火,现在的野道士越来越嚣张了,照这情况下去,我们镇子的丧事,水云真人那一伙人是真的能垄断下去,最后,一咬牙,我就打算亲自上阵,反正那些仪式我也会。

    打完电话后,我拿着手机不停的登qq,让我失望的是,程小程的qq头像一直是灰色,我心下有些担心,但,又没有她的其它方式,只好耐着性子坐在车内,乔伊丝好像看出我有心事,用手臂捅了我一下,问:“九爷,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说:“没事!”颠颠簸簸的走了大概四十来分钟,我们一行人来到王洁所在的村子,王庄,当时的时间是晚上9点。

    王庄是小村,也就是三户人家,但,一些房屋建得比我们村子好很多,光看外面,这村子比我们村子富裕多了。

    车灯将整个王庄照得通亮,村口站着一个人,正是王洁的父亲,他见到我们下车后,一番感恩戴德,我们没有多余的时间聊天,五个人就把王洁抬到堂屋的门口,在地面铺上两床棉被,把她放了下去。

    我伸手探了探她的呼吸,特别微弱,眼瞧就要挂了,就让乔伊丝落蛊,保住她的生气。

    落蛊这种事,一般是不会让外人看到,我也没时间看,就让乔伊丝自己搞定,有啥情况叫一声就行了。

    活葬不同一般的丧事,需要做的准备特别多,老王他们一下子赶不过来,我一个人忙里忙外,肯定有些忙不过来,就让杨言过来打下手,这长毛医生一听给我打下手,十分不愿意,说啥,哪有主任给小屁孩当下手的。

    最后,没办法,我就跟他打了一个赌,我说:“我把她救活,你当我三年小弟,怎么样?”

    他想都没想就同意了,自信满满的说,“别赌三年,赌十年,你要能救活她,我给你当十年小弟,你要是输了,给我一块钱就行。”

    我懂他话里的意思,这货是激将法,倘若王洁真的死了,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没有说破,就接下这个赌注。

    做我们这一行,只要人到了,首先就要跟主家谈好价钱,这不是我贪财,而是规矩,只有谈好价钱,才能给别人开工资,尽量做到不得罪人,这样才能让事情办得顺顺利利,不然因为工资方面的事情吵吵闹闹,容易得罪神明。

    主家因为治疗女儿花了不少钱,家里存粮不多,跟我谈好的价钱是三千,东西他们全部自备,按正常的丧事价钱来说,这价钱有些低,更何况这次是活葬,但是,考虑到主家的经济,我也没打算赚什么钱,只要让老王他们满意就行,剩下算我的。

    因为事先给主家打过电话,他在外面买了一口大黑棺回来,放在房屋中间,我看了一眼大黑棺,跟普通棺材一样,外面是黑漆,里面是红漆。

    按照葬经上的说法,活葬不能见红,没办法,我只能找来一些黑漆,将棺材内的红漆盖住,用吹风机将漆吹干,然后又在棺材的顶部,用小刀刻了‘卐’字,这个卐,是用来镇邪的。

    做好这一切,就需要给死者上妆,我让主家宰了一条黑狗,把狗血留下来,再用墨汁搅拌,直到狗血变黑。

    他问我这样做有什么用,我说:“活葬,就是让地府的鬼差看,需要将死者妆扮的很难看,让鬼差嫌弃,不愿过多的搭理,这样才能瞒天过海,至于黑狗血,就是用来辟邪的,防止一些孤魂野鬼来占据王洁的身体。”

    主家听完后,连忙就宰狗,不到一会儿时间,端来一盆热气腾腾的狗血,里面倒了不少墨汁,我就让主家跟杨言先去整些竹条,准备搭建灵堂。

    我端着黑狗血走到堂屋门口,乔伊丝虚弱的靠在堂屋大门上,面色煞白,大口大口的喘气,显然是她的本命蛊已经移到王洁身上。

    我把黑狗血放在王洁旁边,走到乔伊丝身旁,轻声的问道:“你没事吧?”

    对这乔伊丝的性子,我有些摸不透,刚见面的时候,那泼辣的脾气,让人真的受不了,可相处下来,发现这人也有温柔的一面,至少她对王洁是这样。

    “我没事,九爷,你一定救活她。”乔伊丝打起几分精神,将身子努力的向我这边移了移。

    “嗯,只要你的本命蛊能保住她的生气,应该能救活!”我能看出来她对王洁的关心是发自内心的,没有一丝虚假在里面,所以,我没把话说死,怕到时候出现意外伤了她的心。

    “嗯,谢谢!”她语气很真诚。

    她这句谢谢,让我愣了,我不知道怎样去回答,毕竟她帮助王洁是无偿的,而我却是收费的,或许是两个人所处的角度不一样,我轻轻地擦掉她额头上的虚汗,说:“放心吧,我会尽力而为。”

60.第60章 活葬(七)

    安慰好乔伊丝,我来到王洁身边,因为本命蛊的原因,她面色有了一丝红润,比先前好看多了,呼吸也逐渐平缓下来,我找来一支毛笔,沾上一些黑狗血,开始在她脸上涂抹。

    我从小对画画没啥天赋,就连最基本的直线都画不直,画工是可以想象的,在她脸上一顿胡涂乱画,总算大功告成,定晴瞧去,黑麻麻的一张脸,很丑,特别丑,别说是人看到,恐怕就是鬼看到这张脸,都会吓一跳。

    收起毛笔,我让那中年妇女将王洁身上的衣服褪去,然后用狗血从头淋到脚,再替她穿上早已备好的寿衣。

    寿衣是临时买来的并不是很合身,穿上去有些偏大,我用黑绳将衣袖、裤脚的位置绑了起来,腰上给她系上一条麻绳,麻绳打成一个蝴蝶结。

    刚准备好这一切,老王领着七名八仙就来了,都是一些熟人,高佬也在其中,他们看到我就问,“又有城里人要埋在乡下?”

    我摇了摇头,伸手指向放在一旁的王洁,说:“这次咱们埋的是活人,有信心没?”

    “什么?你疯了啊,埋活人!”老王尖叫一声,顺着我手指的方向就望了过去,这一看不要紧,老王连退好几步,颤音道:“这是么子鬼东西。”

    “活人,还有一口气,咱们这次要弄的就是活葬,也算是救人吧!”我将王洁的情况,大致上跟老王他们说了一下。

    他们听完我简单的讲述,没有二话就答应下来了,倒是高佬有些担忧,他说,“陈八仙,这活葬可不是开玩笑的,礼仪不周就被鬼差抓了去,那咱们这些八仙可就成了凶手,那就罪孽深重了。”

    我罢了罢手,说:“这事我有分寸,绝对不会坑害你们。”

    这几名八仙跟我特别熟,对我的人品或多或少都有些了解,听我这么一说,他们没再说什么,就去主家的房屋将棺材抬到堂屋来,准备把王洁放入棺材。

    活葬不能让棺材落地,我找来两条长型木凳放在堂屋中间,再让老王他们几名八仙将棺材放在上面,随后搬来一张八仙桌,放在棺材的尾部,上面摆上王洁的照片以及三牲。(八仙桌,正方形,长宽高一米二。)

    弄好这一切,我按照正常的入殓仪式把一些东西放入棺材,唯一不同的是放进去的东西都经过黑狗血洗礼,每样东西都是黑漆漆的。

    倘若不是灯光的原因,从远处看去,这东西不像一口棺材,而是一块黑漆漆的实心大木头,,由此可见,棺材里面到底有多黑了。

    “堂屋不要留人,你们跟我出来,我有话要说!”我朝堂屋的八仙们喊了一声。

    “搞么子?棺材盖还没弄好呢!”走出堂屋,老王嘀咕一声。

    我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朝堂屋内的棺材打量了一眼,说:“活葬忌生人的声音,一旦发出声,让鬼差发现我们弄虚作假,我们几个人都会被勾了魂去,等会入殓后,堂屋内谁也不准说话,否则后果自负。”

    千万别小看这堂屋内不准说话,真正做起来却是特难,毕竟待在堂屋不是几分钟,而是好几个时辰,期间要弄很多东西,一下没注意,就会开口说话。

    说完,我看到他们脸色变了变,哪能不知道他们的担心,就说:“这次跟主家谈好的价钱是三千,你们八个人分了去,我一分钱不要,就当做一场善事,你们也不需要推脱,这是你们该赚的。”

    三千块钱,他们八个人平均下来也有三百多块钱的收入,一个晚上赚三百多,是一笔不错的收入。

    他们愣了愣,老王开口说:“九伢子,除了这些,还有什么别的忌讳没?”

    我想了想,葬经上说活葬跟丧事大同小异,只是几个环节稍有不同,还有一些忌讳的事情比较多罢了,毕竟,勾魂鬼差也不是神仙,不可能每场丧事都会认真的勘察,大致上过得就行,就跟老王说,“应该没有了,只要我们把丧事办得像,就能瞒过鬼差,那女生就有得救。”

    “这么容易就能救活那女生?”老王质疑的问。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像这种活葬也是因人而异,每个人祖上所积的阴德不一致,其效果就大不同了,这王洁祖上在阴间应该积了不少阴德,不然王洁四肢不会滋生出浊气。

    我现在需要的就是,将王洁的身体按照正规的程序走一遍,让鬼差相信她死了,然后将她埋入地底一个时辰,让坟场周围的生气灌入她体内,从而激活她的生机。

    这种事情解释起来,就会没完没了,我只好点了点头,说:“按照道理来说,应该能救活。”

    老王没再说什么,他们几人相互交换一个眼神后,集体点了点头,算是彻底接下这活了。

    我松出一口气,真心怕他们知道活葬的忌讳后,会离场而去,到时候这棺材就真的没人抬了。

    随后,我让老王去通知王洁的家人,将相关的一些事宜告诉他们,并让他们招呼村里另外两户人家不要出门,倘若出了什么差错,概不负责。

    老王走后,我朝高佬他们问道:“你们还有什么地方不懂?”

    他们摇了摇头,说没有了,我点了点头,转身来到王洁旁边,也不知道她是否能听到我的话,但,总要试试,就跟她说,“看见黑暗不要害怕,睡一觉就过去,等你醒过的时候,就能说话,能走路了。”

    说完,我让高佬几名八仙帮忙将王洁抬起放入棺材,怕等会铜锣的第一声响会惊到她的生魂,我找来一把杀猪刀,上面涂满黑狗血,放在王洁的胸口。

    放入棺材后,她的样子很安详,四肢也渐渐地停止抽搐,想必这一切都是乔伊丝本命蛊的效果吧,我用一张黑纸盖在她脸上,然后将棺材盖放在上面,没有完全盖死,露出拳头大小的空间,供她呼吸。

    做好这一切,我点燃一盏长生灯、一对蜡烛、三柱清香,分别放在棺材下面,棺材头部以及八仙桌上,随后,又点燃一些黄纸,朝着棺材拜了三拜,将黄纸烧在棺材的前、后、左、右以及堂屋东南西北四个方位。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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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棺匠介绍:
十年时间,我抬了三百多口棺材,其中有阴棺、阳棺、悬棺、二次棺以及钝棺等等,经历了一些离奇怪异的事情,到最后却发现……谨以此书告诉那些看不起抬棺匠的人,请不要用异样的眼光看待我们这个行业,我们也是人,也有自己的尊严。抬棺匠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抬棺匠,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抬棺匠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