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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陈八仙     抬棺匠txt下载     抬棺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406.第406章 印七(31)

    “一”

    “二”

    我一连数了两个数,感觉手臂有些松了。玛德,看来刘寡妇以一己之力雄霸我们东兴镇也不是没有道理,有些时候不能讲道理,就得耍泼,用句时髦的话来说,我泼我喜欢,你能拿我怎么着?老子就泼了,来打我吖!

    随后,我立马喊了一声‘三’,话音刚落,手臂上那冰冷感就消失了,缩了缩手,那股拉扯感也随之消失。

    玛德,这招果然有用,有些人就得骂,就得威胁,就如这沈军。这倒不是我不尊重死者,而是老王告诉过我,在特殊的时候,就得用特殊招数,不然丧事压根没法进行下去。

    我之所以会骂这番脏话,说白了,就是在赌,在赌那黑色手印是死者拉住我,没想到真的是这样。

    这下,我更加疑惑了,难道这一切真的是死者再作怪。可,我入行这么久,办了不少丧事,从未哪场丧事的死者跟活人一样拉人手臂。

    更为重要的是,死者拉我手臂,一没害我性命,二没表现出啥遗愿,这让我立马想起乔伊丝装鬼吓我的事,难道…不对,刚才压根没看到有东西压在手臂上,就好像空气压着我一样。

    那死者拉我手臂干吗?恶作剧?应该不可能,丧事较为庄严,死者不可能开这个玩笑。

    一时之间,我实在想不明白刚才这一切是怎么回事,滑燃打火机,看了看手臂,那上面有五个淡淡的印记,用手搓了一下,那印记立马就消失了。

    这下,我更加确定死者没有害我的意思在里面,那么,问题来了,死者为什么要拉我手臂?

    玛德,这问题当真是难死我了,我们八仙办丧事就这样,不能像道士那样,随便几个动作就说能把死者魂魄招上来,掐指随便算一算知道死者要什么,就跟电视剧中的神仙一样,牛气的要死。

    可,我们八仙,说好听点是按照死者意志办丧事,说难点,我们没道士那本事,只能根据死者表现出来的异常去猜。猜中了,万事大吉,猜错了,没关系,再猜,总会猜对的,实在猜不中,就向死者赔礼道歉,磕头、作揖、烧香。

    虽说我们八仙这样做,显得我们八仙特没出息,但,这也是无奈之举,我们只是一群农民,学不会哪些高深的道术,就拿我来说,在我们这群八仙内也算厉害了。

    可,我跟青玄子提出学道术的事,他一句话打发我了,他说我资质平庸,这辈子也学不会一个道术。

    而现在的情况,招魂啥的,肯定是扯淡,一则我不会,二则我不太信那些东西,就算真的能将死者的魂魄招到阳间,我还是会选择用我们八仙的方法去解决事情,不为别的,只因为我是八仙,就得按照八仙的规矩来办。

    我先是点燃长生灯,奇怪的是,这次点灯异常顺利,一点就着,而且火焰跳动的特别正常。

    看到这里,我松出一口气,借着那微弱光线,朝棺材走了过去,摸了摸塑料膜,有些凉,但,没有先前长生灯那么凉。

    掀开塑料膜,将棺材盖稍微移了一下,一股淡淡地血腥味袭来,我皱了皱眉头,感觉有些不妙,滑燃打火机,朝里面瞥了一眼,就见到死者的左臂压在胸口的位置。

    我心下一沉,好像有些不对劲,我记得入殓的时候,是将死者双臂自然垂直在身子两侧,怎么放到胸口了?是我记错了,还是?

    想到这里,我立马朝死者另一只手看去,玛德,不对,这只手垂直在身子一侧。按照我们八仙办丧事的习惯来说,不可能一只手垂直,一手放在胸口。

    难道…死者会动?

    这想法一出,我背后冷汗直冒,能清晰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死劲拍了拍胸口,猛地呼出几口粗气,让自己尽量冷静下来,不停地告诫自己,死者不可能会动。

    大概呼了七八口气,我咽了咽口水,伸手朝死者那手臂伸了过去,刚碰到那手臂,特别软,就像侵了水的棉花,我心下一沉,怎么是软的?入殓时是硬的啊,棺材内到底发生过什么?

    有些事情,说起来也巧的很,就在我脑子冒出这想法后,忽然传来‘喵’的一声,这声音奇怪的很,不像我们平常听到的猫叫声,而是格外尖锐,隐约带点哭的味道在里面。

    我愣了愣,哪来的猫?正准备滑燃火机去看,就感觉后背一凉,紧接着就是疼痛,后背划了几道口子,有液体流出来。

    人在遇到疼痛时,都会做同一个动作,用手去捂住疼痛的地方,我也不例外,猛地伸手去捂,就听到‘咯’的一声响,然后就感觉有一只手搭在我肩膀上,那手特别凉。

    这一下,差点没把吓疯,这堂屋内就我一个人,哪来的手臂搭在肩膀上?吓得我连连退了几步,直至退到墙壁的位置方才停了下来。

    我本以为这样能避开那只手臂,哪里晓得,那手一直搭在我肩膀上。

    这下,我真的怕了,正准备开口喊结巴他们,那只手臂莫名其妙地从后背滑了下去,正好靠在脚踝上,凉凉的。

    玛德,活见鬼了,那手怎么回事?我壮起胆子,滑燃火机,低头朝脚下看去,就见到孤零零的一只手臂躺在地面,不停地刺激着我的视觉神经。

    足足愣了一分来钟,我才回过神来,定晴看去,那手臂上有很多伤疤,好像在哪见过。

    弯腰,仔细看了一下,我身子一怔,玛德,这是沈军的手臂,也就是刚才我把沈军的手臂扯断了?太扯了吧!我刚才所使的力度,我心里清楚的很,怎么可能扯断一条手臂。

    我连忙捡起那手臂,拿在手里看了看,由于光线问题,看的不是很清楚,我便找来一张黄纸,卷成筷子形状,点燃,这一看,我愣住了。

    只见那手臂断处,密密麻麻地爬满蛆虫,正源源不断地朝外爬去,隐隐约约能看到雪白的手骨。

407.第407章 印七(32)

    看到这一幕,我头皮一麻,差点就将那手臂丢了出去,好在胆子还算大,愣了一会儿,回过神来,伸手捏了捏那手臂,隐约能感觉到手臂内没肉,而是蠕动的蛆虫。

    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这手臂的皮肤却保存的异常好,丝毫没被破坏。

    我深呼几口气,压下心中的害怕,朝那棺材走了过去,滑燃火机,瞧了一眼棺材内,死者胳膊断处,有暗红色的血液,还有些肉,若隐若现的手骨。

    咋回事?这手臂被蛆掏空了肉,只剩下一副皮囊跟骨头,胳膊的位置却丝毫没被嗜咬,按道理来说,手臂被掏空了空,胳膊应该也被掏空。

    想到这里,我又在死者身上其它位置捏了捏,令我疑惑的是,除了胳膊以外的地方,跟正常尸体一样,都是有血有肉的那种。

    难道这手臂不是死者的?仔细看了看那手臂,我非常确定,这手臂绝对是死者的,我之所以这么确定,是因为替死者抹尸的时候,手肘的位置有颗肉痣,而这手臂正好有颗肉痣。

    玛德,那这手臂是咋回事?

    一时之间,我实在想不明白,这沈军昨天夜里才死,就算按照我的猜测,这沈军死于五月初七,那离现在也才2天,哪怕五月的衡阳,天气有些闷热,但,尸体绝对不会这么快长蛆。

    我在原地愣了三四分钟,也没想明白咋回事,无奈之下,只好先压下心中的疑惑,将那手臂内的蛆抖了出来,我怕抖得不干净,用黄纸在手臂附近烧了一下。

    当然,那黄纸没烧到死者的手臂,只不过是用黄纸燃烧时散出来的热量,将蛆虫从手臂内赶出去。

    做好这一切,原本硕壮的手臂,就剩下皮包骨,我朝棺材烧了一些黄纸、清香,再将手臂放了进去。

    也不知道咋回事,刚将手臂放回去,堂屋内的气氛就变了,变得没有先前那么压抑,相反还有一丝新鲜的气味在里面,更为重要的是,棺材内那股淡淡的血腥味也随之消失。

    直到这时,我才明白先前为什么塑料膜会赫赫作响,也明白死者为什么会拉住我手臂,想必原因就在于死者的手臂被蛆虫掏了空。

    做好这一切,我并没有放下心来,死者的手臂为什么被蛆虫掏空,始终是我心中最大的疑惑。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结巴的声音,他兴奋地喊:“九哥,弄好了没?老王跟小老大回来了,他们说有事找你!”

    一听这话,我心中一喜,小老大明显跟我一起回的堂屋,怎么会跟老王回来,只要问一下小老大就能知道为什么,还有那乞丐的事,也只有小老大知道。

    当即,我将棺材盖挪了挪,恢复到原样,至于棺材内发生的事,我没打算跟任何人说,主要还是怕他们知道,会害怕。

    刚弄好这一切,结巴的声音再次传来,“九哥,到底好了没啊?老王说有急事!”

    我朝棺材作了三个揖,回了结巴一句,“好了,开门吧!”

    话音刚落,大门就被推开,一到强光射了进来,由于我在堂屋内待的时间有些长,不是很适应光线,揉了揉眼睛适应光线,就见到结巴跟高佬一脸紧张地看着我,他们身后站着那群妇女,还有那漂亮女人跟乞丐也在其中。

    令我疑惑的是,在人群中我并没有看到老王跟小老大,就朝结巴喊了一声,“老王跟小老大呢?”

    他们愣了愣,结巴抢先道:“在后面,对了!”

    说着,他疑惑地瞥了我一眼,说:“你脸上是什么东西?乳白的,还在动。”

    我摸了摸脸,眼角下方有个柔柔的东西,摸下来,一看,是蛆虫,应该是刚才弄手臂不小心弄到脸上,一把摔在地面,用脚踩了踩,说了一句谎话,“是米饭!”

    说着,我怕死者手臂抖出来的蛆虫被他们发现,站在原地也没动,就让他们先别进来,脚下踩了踩那些蛆虫,又找了一些黄纸,在那个地方烧了一些,算是毁尸灭迹。

    弄好这一切,我朝堂屋门口走了过去,就问结巴,“小老大跟老王在哪?”

    他面色变了一下,支吾道:“他们情况有些不好!对了,九哥,你刚才在干吗呢?”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就让他领我去找老王跟小老大。他愣了一下,在我肩膀拍了拍,说:“九哥,我跟你也有几个月了,你的性子我太清楚了。”

    听着这话,我感觉莫名其妙,就问他什么意思。他说:“九哥,遇事别急!”

    我愣了一下,实在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也没想什么,就点了点头,再次催他领我去找老王跟小老大。

    他嗯了一下,就朝那群妇女挥了一下手臂,也不晓得咋回事,他这一挥手,那群妇女立马让开一条道。这让着实疑惑的很,要知道遛马村的妇女可不是普通人,一个个泼的要命,哪里会看结巴的动作。

    难道我在堂屋待一个小时,结巴就把那群妇女征服了?这结巴未免太厉害了吧!

    揣着几分疑惑,就跟在结巴身后朝左侧走去,大概走了两三步,我眼前出现一个女人,挡在我身前,那女人漂亮的一塌糊涂,正是先前送乞丐回遛马村的女人。

    我皱了皱眉头,疑惑地问:“姑娘,有事?”

    她在我身上盯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做了一个握手的动作,她的手特别白,五指圆润,指甲有些长,上面涂了一层淡淡的指甲油,说:“我叫温雪!”

    我愣了愣,这温雪看上去修养特别好,怎么会无缘无故挡住我的路,便跟她象征性的握了一下,手掌有意无意的触碰到她指甲,很凉,不像是正常的指甲,特别是那指甲油,格外冰冷,好似将自身的体温完全隔除一般,疑惑地问:“你这是?”

    她微笑一声,说:“陈先生,我很看好你,只是…这堂屋内的仙体,恐怕不能按照老风俗来办!”

408.第408章 印七(33)

    “仙体?”我听不懂这话的意思,就问那温雪。

    她冲我歉意的笑了笑,说:“抱歉,忘了你不是我的同行,仙体是尸体的意思!”

    说着,她指了指堂屋内那棺材,说:“我在北京火葬场上班,对仙体略有心德,刚才你…”她给我打了一个眼神,意思是,她已经知道棺材内尸体的变化。

    一看她这动作,我不可思议的看着她,这么漂亮的女人居然在火葬场上班,更为重要的是,她一直在堂屋外,并没有进堂屋,怎么知道棺材内尸体有变化?

    难道是踩蛆的动作被她发现了?

    一想到这里,我抬眼瞥了那温雪一眼,好敏锐的观察力,这女人不简单,当下,我脸色沉了下来,说:“我自有分寸,不劳温姑娘操心!”

    说完,我抬步就准备走,她一把拉住我,说:“陈先生,刚才听说过你的一些事,小小年纪能有这番作为,的确不简单。但是,社会一直在进步,一些旧习也在逐渐淘汰,你不能再固步自封,必须学会接受新俗,例如堂屋内的仙体,用旧习肯定不行!”

    一听这话,我脸色阴沉的有些可怕,玛德,这女人的意思是烧了这沈军的尸体,先不说我们衡阳这边还没流行火葬,就说这遛马村的人能让沈军的尸体火化?

    更为重要的是,我一直主张旧习,让死者入土为安,对那所谓的新俗火葬反感的很,这简直就是在践踏我的底线。

    当下,我面色不善地说:“温姑娘,道不同不相为谋,麻烦你让开,陈某有自己的打算。“

    那温雪听着这话,面色变了变,就说:“陈先生,还望你考虑清楚,时代在变化!”

    我瞪了她一眼,没再说话,就朝结巴走了过去。那温雪伸手拉了拉我,正准备说话,我一把打掉她的手,说:“温小姐,男女授受不亲。”

    “你…你这人怎么这样顽固不化,我好心劝你,你…你…”她好像气的不轻。

    我没有理她,走到结巴身后,就让他带路。结巴愣了愣,说:“九哥,你们俩对话咋莫名其妙的,是不是她得罪你了?要不要绑了她?”

    我苦笑一声,这结巴最见不得我被欺负,为此他会不惜违法,也要替我出气,正是他这性子,在08年的时候闯下大祸,那一次,我们俩差点命丧黄泉,现在想起来,仍旧心有余悸。

    我跟结巴一起搭档差不多六七年,经历过三次生死大难,每次都是差点要了命,我是活了下来,只是我的兄弟结巴,却…,这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

    当然,这些是后话,暂且不表,言归正传。

    我听结巴这么一说,罢了罢手,说:“没啥,只是一些理论问题,先看老王跟小老大要紧。”

    他哦了一声,就领着我走了十几步,我们来到堂屋左侧,那地方放着一架收割机,上面坐着两个人,正是老王跟小老大,他俩相互依偎在一起,靠在收割机上,脸色一片惨白,双目空洞,好像看到很恐怖的东西。

    我立马撒开步子朝老王走了过去,伸手探了探他额头,特别凉,翻开他眼皮看了看,一大片白云正在吞噬眼睛。一看这情况,我有些急了,就问结巴咋回事。

    他摇了摇头,吱吱唔唔道:“先前你在堂屋内,老王跟小老大俩人相互搀扶着出现在那个方向!”

    说着,他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池塘西侧,继续道:“也不晓得咋回事,俩人忽然就倒了下去,我跟高佬他们跑过去时,小老大已经昏迷不醒,老王嘴里一直嘀咕一句话!”

    “什么话!”我愣了愣问。

    “快喊九伢子来,出大事喽!”结巴学着老王的语气,声音特别低沉。

    一听这话,我脑子乱得要命,先前让老王留在那标记墓穴的印子,以老王的经验,不可能会出事,问题是老王偏偏出事了,还有小老大,他怎么会跟老王一起出现,这实在说不通。

    想着,我伸手探了探小老大额头,翻了翻他眼皮,跟老王一样,看这情况,俩人是活不了多久。

    想着,我心中的怒火,‘蹭’的一下就冒了出来,发生如此大事,我居然到现在才知道。

    结巴好似发现我内心的狂躁,伸手拉了拉我,说:“九哥,你先别急,慢慢来!”

    听着这话,我再也压制不住那股怒火,站起身,一把摁住他肩膀,十指紧紧地扣住他肩骨,怒道:“你tm让我怎么慢慢来,一个是我的启蒙恩师,一个是我兄弟,你让我怎么慢慢来,说啊!”

    我越说越激动,情绪有些失控,四肢的经脉猛地紧了紧,“说啊,你tm倒是说啊,为什么发生这么大事,你tm站在堂屋外也不吱声,也不喊我啊!说啊!”

    “九哥,九哥,你先别激动,长毛医生说过,你情绪失控就会四肢抽搐,九哥,我求你了,先别激动!九哥!”一见这情况,结巴连忙伸手顺了顺我后背。

    “能不激动吗?”我冲结巴吼了一声,像发疯一样再次发力扣住他肩骨,指甲深深地扣入他肉里,怒吼道:“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什么不支声,说啊!你知不知道,老王跟小老大会死啊,会死啊!这是两条活生生的人命啊!”

    “九哥!我…”结巴一边说着,一边在我后背死劲地拍了几下,“九哥,我…听高佬说,你…你…你一个人在堂屋内,阳气很弱,若…若是忽然发声…会吓到你的生魂,让…让…让你变成白痴!”

    一听这话,我浑身一震,先前在堂屋内点长生灯,倘若结巴忽然发声,说不定我真的会被吓到,导致生魂收到惊吓,有可能会变成白痴。

    但是,那仅仅是有可能,并代表肯定,与老王跟小老大的性命相比,这丝可能是可以忽略,至少对我来说,是完完全全的忽略,因为他们是我最重要的搭档、伙伴。

    当下,我稍微冷静一些,就对结巴说了一声抱歉,正准备想办法救老王跟小老大,就听到他俩莫名其妙的抽搐起来,嘴里发出一道诡异的尖叫声,与沈军死时一模一样。

409.第409章 印七(34)

    听着这声音,我心头害怕极了,生怕老王他们就这样阴阳两隔,一个箭步跑了过去,一把抓住他们的手臂,让结巴他们帮忙摁住老王他们,我则探了探他们的鼻息。

    他俩的气息很微弱,呼出来的气,有些阴冷,这令我着实想不明白,按说老王他们出现这种尖锐的叫声,应该跟先前那乞丐有点像,为什么鼻息却带点阴冷?

    再者说,我们先前脱掉的衣服已经焚烧了,他们经过池塘时不可能被煞气影响到。如此一来,也就是说,他们出现这种情况不是因为煞气,而是?

    想到这里,我猛地将老王的衣袖跟裤腿倦了起来,一看,他四肢的经脉处隐约有些黑色的网状,那些网状一直蔓延到手肘跟膝盖的位置,伸手摸了摸,有丝阴冷感。

    发现这一情况,我面色变了一下,嘀咕道:“果真是这样!”

    “九哥!”结巴叫了我一声,说:“发现什么了?”

    “墓穴有问题!”我直接将心中的猜测说了出来。

    “墓穴有问题?他们昏倒在池塘那边,不是跟我们脱掉的那些衣服有关吗?怎么会扯到墓穴?”结巴疑惑地问。

    我摇了摇头,朝池塘的西侧看了看,那地方的衣服已经焚烧殆尽,偶有几丝青烟飘了出来,最后在空中匿了踪迹。看这情况,那些衣服上的煞气应该是烧尽了,我越发肯定问题是出在墓穴上。

    于是,我跟结巴说:“先前找墓穴的时候,那边出了一些状况,老王应该是在墓穴犯了啥,至于小老大,我有些想不明白,只有先就醒他们再说。”

    结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问:“咋救?”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咋救他们,一则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二则,他们四肢经脉上那些网状,根本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倘若乱弄一通的话,只会加快老王他们的死亡速度,一时之间,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只好对结巴说:“你们先摁住老王跟小老大,在堂屋内烧些黄纸,尽量跟死者说一些好话!”

    “那你呢?”结巴愣了一下,问道。

    “我需要去墓穴看看发生过什么事,只有找到事情的源头,老王他们才有一线生机。”我回了他一句。

    “好!”结巴应了一声。

    见他答应下来,我又跟高佬一众八仙招呼一些事情,便只身一人准备去墓穴。

    这时,那温雪又走了过来,挡在我身前,说:“陈先生,我想去见识一下,方便吗?”

    她语气很好,有几分恳请的意思在里面,若是放在平常,我或许同意,毕竟,男人都喜欢跟美女待在一起,我也不例外。

    现在么,肯定不行,一则老王的事让我有些心乱,二则,我这个人比较记仇,那温雪跟我的理论完全不在一个频道,根本说不到一块去,带她去只会徒增烦恼而已。

    当即,我罢了罢手,说:“不方便!”

    说完,我朝墓穴那方向走了过去,也不晓得那女人咋回事,竟然默不作声地跟在身后,看架势是非去墓穴不可。

    这令我有些恼火,停下脚步,就朝她说了一句,“美女,那墓穴不是好玩的地方,你最好乖乖地回去,出了生命危险,我可不负这个责任。”

    她没有说话,就站在那一动不动,我走一步,她跟一步,真特么曰了狗了,这女人居然跟我卯上了。

    “你特么几个意思?”我心情本来就不好,被那温雪这么一弄,语气自然好不了。

    她还是不说话,就在站那,偶尔冲我眨眨眼皮。

    玛德,对这女人,我是真心不知道说什么,丢下一句,不怕死就跟来,便没再理她,朝墓穴走了过去。

    大概走了十来分钟,路上,我一直在路边寻找蛛丝马迹,始终没有任何发现,无论是道路两旁的树木,还是那些杂草,没一点行走过的痕迹。

    按照我原本的推断,小老大跟我回堂屋,半途中有事或者出于某种目的避开我,道路两旁应该会留下一丝蛛丝马迹。可,事实却让我大大地失望。

    来到墓穴旁,我朝四周看了看,令我疑惑的是,山还是山,河还是那河,没一丝变化,唯一有些变化的是,墓穴那个位置,撒了一圈长方形的石灰,旁边放了一个石灰袋。

    就眼前这场景来看,老王应该是撒完石灰才出事。这下,我更加疑惑了,墓穴四周没一点痕迹,那石灰袋也是规规矩矩放在一旁,老王是怎么出事的?

    我愣了大概一两分钟的样子,脑子一直在想,老王到底是怎么回事的。

    就在这时,我感觉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扭过头一看,是温雪,她伸手指了指不远处一条小河,说:“那…那边好像有点不对劲。”

    一听这话,我愣了愣,心中有些气她跟我来墓穴,就说:“你不是不说话么?怎么又开口了?再者说,那么明显的痕迹我能看不见么?”

    其实,我这话是吹牛逼的,我压根没发现小河有啥异常,被她这么一说,我才发现那小河上好像漂浮了一个白花花的东西,由于距离有些远,我看的不是很清楚。

    那温雪听着我的话,‘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说:“我说陈八仙,你在东兴镇也算小有名气,至于这么小肚鸡肠么?”

    我知道她这话的意思,是说我小心眼,有心跟她理论几句,但,想起老王正奄奄一息等着我去救,也没再跟她说话,便直接朝那小河走了过去。

    那小河离这墓穴不是很远,走几分钟便到了,一看,这河不是很大,约摸一米五宽的河面,河水清澈见底,偶尔能看到几条小鱼游过。

    “陈八仙,那白花花的东西呢?”温雪走到我面前,伸手指了指河面疑惑地问。

    听着这话,我也是疑惑的很,就朝那河面看了看,先前看到那白花花的东西真的不见了,咋回事?难道我们看花眼了?不对,我跟温雪都看到过那东西,不可能不见,难道顺着河水流走了?

410.第410章 印七(35)

    念头至此,我沿着下游走了大概十来步,脚下不由打一个冷颤,往后退了几步。

    只见,那小河左侧有一处水藻,正缠着那白花花的东西,令我不可思议的是,那白花花的东西竟然是一具女性尸体,她头发与水藻交缠在一起,整个身子侧卧着,脸色很白,就像用温水煮过一般,两只眼睛死死瞪着我,嘴唇微张,几条筷子大的鱼苗在嘴唇的位置,无忧无虑地游荡着,好似在啃食尸体,又好似对这尸体无比好奇。

    我在那张脸上盯了约摸一分来钟,只觉得那张脸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见过,正准备上前查看一番,那尸体忽然动了一下,一对眼夺眶而出,顺着河水往下飘了去。

    紧接着,鲜血从眼眶涌了出来,越涌越多,瞬间,河面被染成一片殷红,充斥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我起先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是真的,死劲揉了揉眼睛,定晴看去,是真的,就觉得浑身冷汗直冒,头皮一阵发麻,怎么会这样?

    就在这时,那温雪走了过来,淡淡地瞥了一眼河面,二话没说,倦起裤脚就准备跳下去。

    “喂,你干吗啊!”我有些急了,那尸体明显有些不对,这样跳下去肯定会出事,按照我以往办事的风格,先烧些黄纸,再捞尸体,这是礼。

    她回过头,说了一句胆小鬼,朝河里跳了下去,我正准备喊停她,就听到‘噗通’的落水声,一看,那温雪已经跳了下去。

    令我想不到的是,那河面不是很宽,水却深的要死,那温雪身高大概是165的样子,这一跳下去,河水就盖到她嘴唇。

    “你tm有病啊,这样会惊扰到死者的魂魄!”我朝那温雪骂了一句,朝尸体方向作了三个揖,卷起裤腿就准备跳下去。

    有些事情,说起来当真是巧的很,本以为这温雪只是我人生中的匆匆过客,没想到接下来发生的一件事,让我们有了千丝万缕的牵挂。

    “别跳!”她扭过头看着我,她的脸色很白,几乎跟墙壁上的石灰有得一拼,说话间,她嘴唇颤了几下。

    一见这情况,我暗道一声不好,就问她:“怎么?是不是河水有问题?我…”

    话音还没落地,就见到不可思议的一幕,那温雪‘咕噜’一声,整个身子沉了下去,几个呼吸的时间,那温雪就彻底消失在河面,唯有河面那一丝丝涟漪告诉我,刚才发生的这一切是真实存在。

    我有些慌了,尸体的问题还没解决,这温雪又出问题了,玛德,碎骂一声,一个跃身就跳了下去。

    刚入水,我脸色变了变,河水好凉,还没来得及适合水温,就感觉脚下一紧,好像有什么东西缠在脚上,拉着我身子往下沉。

    紧接着,脚下传来一阵疼痛感,玛德,河里有东西,我双手奋力扑打水面,脚下也不敢停下来,死劲乱蹬,不知是脚下的力度大,还是我命不该绝,蹬了七八下,脚下一松,那东西好像放开了。

    一见那东西松开,我也没时间想是什么东西,就朝水底钻了下去,水下的温度特别低,还伴随着浓烈的血腥味,呛得我连灌几口水。

    在水底下摸索了一会儿,四肢有些疲乏,准备浮到水面缓口气。忽然,一阵涌潮般的声音袭来,哗啦啦、哗啦啦不停地刺激着我耳膜,就觉得脑袋一阵眩晕。

    这下,我彻底慌了,难道要死在这?刚生出这念头,一股巨大的吸力传来,扯着我身子朝左侧飘了过去,玛德,这河里有涵洞。

    发现这一情况,我怔了怔神色,微眯着眼睛朝左侧看去,肉眼在水里看东西非常的模糊,可见度更是低的可怜,朦朦胧胧看到那里有个箩筐大的涵洞。

    那洞口位置抓着一只苍白的手,指甲上泛着绿油油的光,若是没有猜错,应该是温雪的手,直到这时,我才知道她指甲涂的是夜光粉。

    我正准备扭过身子去拉那温雪,哪里晓得,那吸力越来越大,扯着我身子朝涵洞吸了过去,眼瞧一双脚被吸了进去,那些水流拍打在腿上,特别痛。

    好在我水性还算可以,奋力抽了一下脚,由于力度不够,那吸力扯着我就往里面拉,玛德,我朝那涵洞又瞥了一眼,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脚板与脚踝保持一条直线。

    学过物理都知道,面积越大,所承受的水压跟吸力越大,我脚下这么一弄,那些吸力小了很多,当即,朝四周摸了摸,想找个落力点。

    摸了好几个地方都滑的很,我不敢放弃,又摸索的找了一会儿,在离涵洞二十几公分的位置有块石头凸了出来,玛德,想要找个落力点,唯有那石头。

    当下,我浑身一松,顺着那股拉力漂了过去,眼瞧就要漂到那石头的位置,我伸手一抓正好抓在那石头上,双手死死地抓着那石头,整个身子任由那股吸力拉扯着。

    我张嘴喊了一声温雪,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袭了过来,呛的我猛地咳了好几声,努力地睁开眼想看看温雪的情况,就发现她一双手还是先前那样,死死地抓住涵洞口,压根不知道是生是死。

    咋办?再这样下去,那温雪十之**会被涵洞吞了去,就连我估计也会死在这,玛德,早知道就不该这么慌慌张张地跳了下来。

    不对,这河里的涵洞吸力如此之大,为何河面的水流却慢的要死,这根本不符合自然现场,那么问题来了,这河里的涵洞是怎么回事?河水又是怎么回事?那尸体怎么会浮在水面?这一切是否跟沈军有关?又或者说,这涵洞的尽头是哪?会不会影响到那墓穴的风水?

    一连串问题压在心头,令我着实想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是咋回事?只是一场丧事怎么会扯出这么多东西。

    忽然,我脑袋有些昏昏沉沉,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睁眼看去,就见到四周被殷红色的血水弥满,手头上的力气也小了不少,一个很严峻的问题出现在我面前,缺氧了。

411.第411章 印七(36)

    人在面临死亡的时候,内心充斥着恐惧与不安,那种情绪当真能让人变得疯狂,一想到缺氧,我内心自然也充斥着那负面情绪,差点没让我奔溃。

    强烈的求胜**,让我稍微清醒了一些,缓缓地松开一只手,在脑袋上重重地拍了几下,刚才在水中大约待了2分钟的样子,我的极限是2分半钟,也就说,在这30秒内,再得不到氧气,估计明年的今日就是我的祭日。

    有时候不得不说一句,好人有好报,一个人好事做多了,总会得到回报,就如我,抬了那么多死者入土为安,在这关键时候,我眼前出现一样根本不可能出现的东西,芦苇杆。

    按照力量学来说,芦苇杆根本不可能沉到水下。可,事情就是这么诡异,没有任何证明能解释这一切。

    哪怕时至今日,我仍旧想不明白那芦苇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只好自我安慰的想,或许是我命不该绝,假如当初,我死在这涵洞里,也不会有这后续的故事,更不会出现这本。

    那芦苇杆约摸两米来长,颜色有些泛绿,中间是空心,正是我目前最需要的东西,可以利用它连通水面,提供新鲜空气。

    一见那芦苇杆,我面色一喜,有救了。当下,连忙伸手朝那芦苇杆抓了过去,那芦苇杆诡异的很,就好似知道我需要它一般,竟然朝我这个方向飘了过来。

    一把抓住芦苇杆,我怕那涵洞对这芦苇杆会产生吸力,不敢让芦苇杆靠的太近,只好用二指压住那芦苇杆,由于水下的重力特别大,若是随意把芦苇杆往水面递去,只会让它折断,绝了我的生机。

    于是,我只好硬着头皮,缓慢地摆动芦苇杆,一步一步地往水面递去。不得不说,我是幸运的,大概用了二十来秒钟,我感觉芦苇杆没了阻力,应该是戳到水面。

    没有任何犹豫,我张开嘴就含着那芦苇杆,一股水流袭了下来,是芦苇杆内的水,呛的我猛地咳了几声,那些水顺着喉咙灌了下去。

    也不晓得咋回事,随着那水流下肚,我就感觉左耳嗡嗡直响,紧接着,左耳内好像东西流了出来,周遭的声音也静了不少。

    一感觉到异样,我咬着芦苇,伸手摸了摸左耳,有些黏黏的感觉,又捂了捂耳朵,水流声还是那么大,并没有因为捂住耳朵就变小,再捂住另一只耳朵,我恐惧的发现,四周完全没了声音,左耳聋了。

    我先是愣了愣,咋回事?水流怎么会让耳朵失聪,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但,眼下的情况,根本没时间让我想那么多,因为涵洞口还有着一个人,温雪。

    先前她沉下去之前,对我说过一句,‘别跳’,于我来说就是有恩,绝不能让她尸体就这样被涵洞吞了去,落个死无葬身之地。

    当下,我努力吸了几口气,朝着她喊了一声,温雪抓住我脚,勾你上来。

    一说完这话,我就后悔了,这温雪比我先沉下来,我堂堂一个男人都差点因为缺氧死了,她一个娇小的女子怎么可能还活着。

    于是,我脑中开始思索怎样把她的尸体捞过来。

    就在这时,我脚下一沉,好像被什么东西抓住,微微睁开眼看去,就见到那温雪不知什么时候抓住我脚踝,没死,她居然没死。

    玛德,这样都没死,这女人也真是命硬,我心里嘀咕一句。当然,这不是诅咒她应该死,而是着实高兴的很。

    我再次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又说了一句,抓紧,脚下猛地发力想把她拉扯上来。哪里晓得,那吸力实在太大,别说拉她上来,就连我自己手头上都有些吃不消。

    玛德,咋办?那温雪估计坚持不了多久,再这样下来,她必死无疑。

    说实话,倘若她沉下去之前没说那句‘别跳’,我绝对不会这么卖力救她,顶多是能救则救,不能救也听从天意,我不是大慈大悲的菩萨,不可能为了救一个跟自己相处不到半天的女人,搭上自己的小命,哪怕那女人漂亮的一塌糊涂。

    可,她说了那句‘别跳’,我若不救她的话,就是忘恩负义,这种事情,我陈九做不来。当即,我心头定了一个念头,无论如何也要拉她上来,哪怕她已经死了,也要拉上来。

    我艰难地抓住那石头,两只脚夹紧她手臂,再次发力,奇怪的是,这次吸力好似少了很多,就连河水也有种逐渐减少的感觉。

    我微微一愣,也没想是什么原因造成吸力变小,猛力将她往上拉,幸运的是,那温雪好像有意识,一双手抓住我脚就往上爬。

    我不知道这样弄了多久,当她爬到我胸前时,她脸色异常苍白,嘴唇没一丝血色,一双眼睛更是失去先前的神采。我腾出一只手搂住她脖子,猛地一扯,将她身子拽到与我保持一个高度,把那芦苇杆往她嘴里塞了进去。

    令我失落的是,她始终紧闭着嘴,任我如何使力,那芦苇杆愣是塞不进去。玛德,咋办?再不呼吸氧气,她估计真的会死。

    我忽然想起念书那会,好像有个急救措施叫人工呼吸,当下,也顾不上男女授受不亲,便朝嘴唇碰了上去,她的嘴很凉,我几乎感觉不到她呼出的热气。

    猛地朝她嘴里吹了几口气,伸手探了探她鼻息很微弱,又探了探她胸口的位置,‘咚、咚’心跳异常的缓慢,若是计时的话,一分钟应该不会跳过十下。

    在水下,除了给她做人工呼吸,压根没有其它急救措施,倘若替她压胸,激活心跳的话,我抓住石头那支手必定要松开,如此一来,我们俩都会被涵洞吸了进去。

    一时之间,我只能尽量让她呼吸保持顺畅,大概在她嘴唇碰了二十来次,涵洞那股吸力变得越来越小,惚恍间能看到水面透进一丝光线。

    我心头一喜,难道是上天怜悯我棺材抬得多?让这河里断水了?

    事实证明我多想了,因为我听到结巴跟高佬的传来,他们在岸边喊,“快看,是九哥,九哥在那!”

    这声音刚落地,那河面的水位更低了下来,正好在我嘴唇的位置,我正想吼一嗓子老子没死,就眼尖的看到,头上有一具尸体,正摇摇欲坠的挂在岸边,被一些水藻跟树木的残枝支撑着,眼瞧就要掉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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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2.第412章 印七(37)

    一见这情况,我猛地朝结巴喊了一声,“快,找东西接住那尸体!”

    说着,我一手抱紧温雪,将她护住,另一只手压根不敢松开石头,因为脚下那股吸力虽小了一些,但,还是足以将我们俩人吸了进去。

    无奈之下,我只好将头尽量偏移那尸体,再微微弯腰,将整个身子卷缩起来。这样以来,整个身子重了不少,再加上那温雪在我怀里,我整条手臂差点就断了。

    但,目前这种情况,唯有这样才能避过,一则可以接住那尸体,让其不会被涵洞吸了去,二则不至于对我造成致命伤害。

    那结巴一听我的话,二话没说,猛地朝我这个方向跳了过去,他是习武之人,在体力方面比我强多了,只是那么轻轻一跃就来到我面前,一手抓在河沿,另一支麒麟臂就朝那尸体顶了上去。

    有些事情好像是冥冥之中早已注定,即使我们准备的很充分。可,那尸体落下的方向却出乎我们所有人的意料,它以一个奇怪的弧形从上空掉了下来,就好像有人推了尸体一下,从我旁边擦身而过。

    那尸体在坠落过程中,不知道咋回事,她的头忽然朝我这个方向动了一下,一双空洞的眼眶看着我,就是这一下,我看清了那尸体的脸,心中大震,那张脸竟然跟遛马村的女乞丐有点像。

    咋回事,那乞丐不是在遛马村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就在我愣神这会,那尸体‘噗通’一声,顺着涵洞的水流飘了下去。紧接着,那河水形成漩涡状,紧随那尸体追了过去,不到十秒的时间,原本到嘴唇的河水,只剩下不到一尺的水深,涓涓流着。

    这一幕看的我一愣一愣,这tm是怎么回事,正准备问结巴,手上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感,一松,整个身子朝河里砸了下去。

    我离河里的距离大概只有三十公分的样子,但,两个人的体重加在一起,砸在河里还是挺痛,只觉得浑身骨头都快散了架,特别是那温雪,我怕她经不起这么一砸,将她的身子压在我身上。

    好在河里还剩一些河水,不然,这一下非得要我半条命不可。

    “九哥,你没事吧?”结巴纵身一跃,跳了下来,将那温雪从我身子上移了开。

    “没事!”我罢了罢手,朝那温雪探了探鼻息,很弱,二话没说,对着她嘴吹了几口气,双手在她胸口的位置猛地压了几下。

    大概这样弄了十几次,那温雪忽然咳嗽一声,双眼微微睁开。

    我心头一松,这女人真tm命硬,正准备将手从她胸口缩回来,就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痛,睁眼看去,玛德,那女人竟然煽了我一耳光。

    操,从小到大,还没被女人煽过耳光,今天,居…居然被这女人煽了一掌,还特么是在我救了她的情况下煽的。

    真特么日了狗了,我的火气一下蹭了出来,一把抓住她的手,怒道:“你tm神经病啊!”

    “谁让你趁我昏迷,摸…摸…我…”她猛地咳嗽一声,虚弱道,不过,她的眼神异常尖锐,看的我一阵心慌。

    玛德,算我倒霉,我没打算再理她,她先前那句‘别跳’的恩情,我已经还了,接下来她是死是活跟我也没了关系。

    当下,我站起身,揉了揉脸颊,走到涵洞口,朝里面瞥了一眼,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到,隐约能听到哗啦啦的水流声。

    “结巴!”我朝结巴喊了一声,一连问了三个问题,“河水怎么没了?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村里是不是发生啥事了?”

    他告诉我,先前村里的棺材动了一下,他跟高佬便来墓穴寻我,见我没在墓穴,循着我脚步印找了下来,一见我鞋子脱在地面,就估算我掉河里。

    他本来打算跳下河找我,好在高佬见多识广,就说去小河的水源处,水库,将水库放水的地方堵了,这才造成河里的水位,极速下降。

    听完他的话,我愣了一下,难怪先前水位莫名其妙的就低了,涵洞的吸力也少了,捣鼓老半天,是高佬他们将水源处给堵了。

    “棺材现在怎样?”我问结巴。

    他摇了摇头,苦笑一声,说:“是我们多疑了,是一只黑猫蹲在棺材下,摇了一下凳子。”

    说完,他摸了摸头,继续道:“九哥,那尸体被涵洞吸了进去,现在咋办?找不找?”

    “必须找,绝不能让死者的尸体浸在水里面!”我立马接话。

    “可…可…可那尸体已经吸了进去,这涵洞深不见底,下方的积水肯定多,咋找?”结巴楞了愣,说。

    我想了一下,结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这涵洞深得很,它的尽头在哪,我心里也没个底,万一直接通向地下的阴河,别说进寻找尸体,恐怕,我们下去也回不来了。

    一时之间,我也没不知道怎么办,可,亲眼见到尸体吸进涵洞,若说就这样任其在涵洞内腐蚀,良心过不去。更加别说我们八仙的第一准则是让死者走的安安心心。

    “九哥,咋办呐?”结巴见我没说话,推了我一下。

    “你们先将那女人抬回去,守好老王跟小老大,我再想想办法!”说着,我指了指温雪。

    话音刚落,那温雪‘腾’的一下,从地面爬了起来,虚弱道:“作为火葬场的工作人员,我有职责找回尸体!”

    说着,她迈开步子走到我身边,先朝我抛了一个歉意的眼神,又说了一声对不起,就站在旁边。

    我知道她这句对不起的意思,只要她不是傻子,就知道刚才是在救她。

    按照正常男人来说,有美女跟自己道歉,肯定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然,我生性记仇,所以这所谓的美好的事情,对我来说,并不显得那么美好,相反还有一丝担忧。

    我朝她罢了罢手,说:“不需要说对不起,你跟结巴他们回村就是最好的歉意。”

    她面色一变,怒道:“陈八仙,你这话几个意思?我温雪岂是那种贪生怕死之人?别忘了我的职业,我与你们一样,也同样尊重死者。”

413.第413章 印七(38)

    一听这话,我笑了,真的笑了,一个专门烧尸体的职业,竟然跟我说起尊重死者,这特么不是龙虾扯鸡蛋么。

    那温雪好似看出我对她的些不屑,怒视着我,说:“陈八仙,别以为世间只有你们八仙尊重死者,我们火葬场也同样尊重死者。”

    “呵呵!尊重。”我冷笑一声,说:“恐怕是因为死者能给你们带去利益吧!听说你们火葬场烧一具尸体一两万,拿着烧尸的钱,你们心安吗?在花钱的时候,有没有听到死者在你耳边喊‘还我**?’。”

    那温雪愣了愣,咬牙切齿,恨不得将我活撕,一对凤目更是瞪得斗大如牛,说:“陈八仙…你…你…你知不知尸体腐烂会衍生多少细菌,你知不知道那些细菌对人体的伤害?你又知不知道城里一寸土地一寸金,那么多死者哪有那么多空地下葬?难道几十个死者共一处墓穴?任由那些细菌在地头繁殖?导致整座城市的水源被污染?”

    听着这话,我愣了愣,但,也仅仅是愣了一下,立马反驳道:“呵呵,说白了,还是不舍得那些所谓的土地,既然活人有地方安身,为何死者就不能安身?难道后人发达了,就该让先人的遗体烧成尘埃?”

    最后这话,我是吼出来的。

    “你…你…你就是榆木脑袋。”她说。

    我冷笑一声,没有理她,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那温雪的理论与我一直崇信的理论偏差太大,跟这种人待在一起久了,我怕自己会受到影响,当下,就让结巴跟高佬他们把这女人抬走。

    哪里晓得,那女人好似看出我的意思,一把抓住我手臂,说:“陈八仙,咱们打个赌怎样?”

    “什么赌?”我愣了一下,疑惑问。

    “你不是说我们火葬场的工作人员不尊重死者吗?那咱们就打个赌,谁先找到那尸体,谁就赢了!”她说。

    “我为什么要跟你赌?”我说。

    “你怕输?”她讥笑一声,说。

    玛德,我瞥了那温雪一眼,我好歹走进社会有段时间了,这简单的激将法,我自然不会上当,就说:“没兴趣!”

    说着,我朝结巴跟高佬打了一个眼神,示意他们动手。那温雪有些急了,连忙开口道:“你赢了,我嫁给你!”

    一听这话,我特么整个人都懵了,这女人有毛病吧?竟然拿终生大事打赌,就说:“我很爱我女友,对你没兴趣!”

    “她有我漂亮么?”说着,她朝我抛了一个媚眼,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伸手托了托胸前那啥,那模样倒有几分诱人。

    “漂亮能当饭吃?”我瞥了她一眼,收回目光,不想再与这女人纠缠,有一句名言说的很好,女人是世界上最难缠的雌性动物,便朝下游走了过去。

    “喂,陈八仙,你是不是不敢赌,还是你压根不尊重死者,不然,那尸体怎么可能被涵洞吸了去。倘若我刚才清醒的话,绝不会让尸体在我眼前吸走,哪怕豁出去我这条命,也绝不。”那温雪好像知道美人计没用,就说了这么一番话。

    我停下脚步,不得不说,这女人很聪明,知道我尊重死者,也知道我对刚才那是耿耿于怀。

    “怎样?赌不赌,你赢了,我就是你老婆!”她见我没说话,又说了一句。

    “赌了!”按照我以往的性格,肯定不会跟这女人打什么狗屁赌。但是,她刚才那番话戳到我弱点,至于对她这个人,压根没啥兴趣,因为我心里一直牵挂着西藏的程小程,我的心不大,装下程小程,再也容不了别人。

    她嘿嘿一笑,一副jian计得逞的模样,说:“就知道你会同意!”

    我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哪能不清楚她打的主意,无非是弄个未婚夫出来,让我跟她所谓的‘未婚夫’理论,到头来,就算我赢了,也只是赢一句话,倒不如来点实在的东西。

    于是,我就跟她说:“赌也行,赌注改一改,你输了,关掉你所在的火葬场。”

    “什么?”她惊呼一声,不可思议地看着我,说:“在你眼里,我抵不过一个火葬场?”

    我没时间跟她废话,老王跟小老大还在遛马村等着我去救命,那尸体被涵洞吸了去,天知道会不会遇到清道夫之类的鱼,要尽快找到尸体,就说:“赌不赌,不赌立马回遛马村去,别在这碍手碍手!”

    “你…你…,好,今天就让你输的心服口服,倘若我赢了,一定要让你跪在我面前,喊几声女王大人!”她恶狠狠地盯着我。

    我没有再理她,就打算寻找尸体之前,先将死者的眼珠找回来,我忽然想起那尸体有点像乞丐,就让结巴回村后,找一找那乞丐。

    结巴点了点了头,对我说了一句,小心点,便领着高佬他们回村。

    待他们走后,那温雪拉了我一下,说:“陈八仙,为什么不让他们留下来帮忙找尸体?”

    我瞪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他们身上染过煞气,若是离开堂屋太久,死者怪罪下来,他们会有危险。”

    “你身上不是也染过煞气么?”她疑惑地问。

    我摇了摇头,说:“我染得没他们那么严重,问题不是很大。”

    说完,我径直朝下游走了过去,先前在河岸看到死者的一对眼珠是顺着水流往下流,而我刚才在河里待的时间约摸半个小时不到,按道理说,那眼珠应该流的不远。

    当即,我顺手捞过一根木棍,在河里开始翻找起来,由于上游的水源被堵,除了几处坑洼较深的地方有些积水,其它地方均是没啥水,一眼就能看个透彻。

    在河里找了一会儿,往下游也走了大约400来米的距离。这期间,那温雪像话痨一样,叽叽喳喳个没完,先是说我寻找的方法的不对,后是说我找东西的姿态有点娘。

    玛德,听着这话,我一直忍着,若不是急着找死者的眼睛,真特么想抓把泥堵住她嘴,话太tm多了,压根就是来捣乱的。

    “哎呀,陈八仙,找东西你不在行,让我来,我们火葬场东西不见了,都是我找着的,这次也不例外。”我正弯着腰在一堆水藻翻找死者的眼珠,那温雪忽然开口道:“别动,那眼珠在你脚下。”

414.第414章 印七(39)

    一听这话,我微微一愣,朝脚底下瞥去,就见到脚下踩着两颗眼球般大小的石头,哪里有什么眼睛。玛德,这死女人竟然骗我,我特么真是日了狗了,怒视着她,说:“你tm有毛病吧?这种事也拿来开玩笑?”

    “你…你…一点幽默细胞也没!”那温雪支吾一句,没再说话,双眼朝四周瞄了瞄。

    我在她身上足足盯了一分钟之久。说实话,我想打她,这种感觉特别强烈,玛德,这是开玩笑的地方么?

    压下心中的怒火,正准备收回目光,就见到她左脚旁有颗圆圆的东西,有点像眼珠,上面沾了不少淤泥,定晴看去,的确是眼珠。

    “不要动!”我朝她喊了一句。

    “什么?”她回过头,疑惑地瞥了我一眼,脚下习惯性地挪了挪,不偏不倚正好踩在那眼珠上。

    我没有说话,心中贼啦后悔,这女人果真是个负担,走上前,猛地推了她一下,将那眼珠捡了起来。令我疑惑的是,我刚才看到的并不是一颗眼珠,而是两颗眼珠黏在一起,呈上下之姿。

    伸手掰了掰眼珠,不知道咋回事,那两颗眼珠死死地黏在一起,压根掰不开,反倒分泌出来一种奇怪的液体,那种液体呈淡黄se,黏糊糊的,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就像老年人的痰一般。

    “怎么会有这种东西?”我嘀咕一句,伸手擦了擦眼珠,那些淤泥好像被液体同化,任我如何死劲,死死地黏在上面,压根擦拭不了。

    我愣了愣,难道是被踩的原因?想到这里,我将眼珠装进裤袋,打算回去烧点黄纸,跟死者说些好话,再擦拭眼珠,目前最主要任务是找到那尸体。

    就在这时,那温雪忽然尖叫一声,恐慌地叫道:“陈八仙,我动不了。”

    一听这话,我朝那温雪看去,她坐在地面,双手插在两旁,左脚微微往上抬,我连忙问道:“咋回事?”

    “动不了!”她面色有些苍白,额头冒出细微的汗水,看这架势是被吓着了。

    我朝她走了过去,伸手捏了捏她胳膊,特别僵硬,捏了捏她大腿,也是这般,就好像四肢被什么东西黏住一般。

    玛德,这死女人。

    我暗骂一句,在她后颈位置捶了几下,问她四肢松点没。她说,没有。

    随后,我又在她四肢轻轻地捶了几下,本以为这样能缓解她四肢的僵硬。哪里晓得,她尖叫连连,说是四肢越缩越紧。

    一听这话,我特么也是醉了,估计是那尸体在作怪,这也怪不得那尸体,谁让这温雪踩人家眼睛,不出怪事才怪。

    无奈之下,我只好将她抱了起来,说了几句安慰她的话,便朝村子走了过去。

    一路上,那温雪也不知道咋回事,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我,一言不发。我被她那眼神盯得有些受不了,脚下不由加快几分。

    大概走了二十来分钟,我们回到村子,没有任何停留,我将那温雪交给花嫂她们,让她们照顾一番,便打算再次去河边,我总觉得那老王跟小老大出事,或许跟那涵洞有关。

    就在这时,结巴走了过来,说:“九哥,刚才我问了所有人,你们在河里看到的尸体,恐…恐怕就是女乞丐!”

    听着这话,我心里没多大的感触,因为我心里已经猜到那尸体可能是女乞丐,结巴的话不过是证实我心中的想法。

    我哦了一句,心中就在想,沈军一死,怪事连连,先是他女儿死了,现在又是他原配夫人死了,这中间是不是有啥联系?更为重要的是,在沈军尸体旁边作得那个梦,它会不会变成真实?

    想到这里,我朝小老大瞥了一眼,他跟老王躺在一起,四周插了不少清香跟蜡烛,他们的脸色很苍白,倘若再找不到他们出事的原因,恐怕,他们真的会死。

    我心情有些沮丧,一连串事情摆在我面前,令我情绪差点奔溃,办这么多丧事,从未遇到过这么难办的事,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结巴见我没有说话,推了我一下,说:“九哥,没事吧?实在不行,我们早些将死者抬上山,回家吧!”

    我瞥了他一眼,摇了摇头,也没说话,便直接朝河边那个方向走了去。结巴好似了解我的性格,叹了一口气,也没拦我。

    刚迈开步伐,那温雪叫了我一声,我皱了皱眉头,问:“有事?”

    “小心点!”她语气之中带有几分关切。

    我微微一愣,有些不适应她的变化,罢了罢手,就说:“我自有分寸!”

    说完,我没有在村内停留,朝涵洞那个方向走去。由于天边逐渐暗了下来,我找花嫂要了一个电筒,一根绳子,只身一人走到涵洞。

    或许是因为天色的原因,那涵洞显得有几分诡异,特别是涵洞口位置,宛如一张血盆大口。

    我愣了一下,深呼几口气,伸手摸了摸涵洞边缘,入手的感觉有些滑,提着电筒朝里面照了去,特别黑,光线也短的可怜,只能照到两米多一点距离。

    如此一来,想要找到尸体,只有进到涵洞内才行。

    刚生出这个念头,我忽然想起先前在河里,有个东西缠在脚上,倘若没有猜错,那东西应该在涵洞内。想到那东西,我有些害怕,这一下去,如果遇到那东西,恐怕会将自己交代在里面。

    可,如果不下去,那尸体咋办?老王跟小老大又怎么办?难道眼睁睁看着他们去死?

    我在涵洞口徘徊了很久,摆在眼前的问题,很简单,无论是老王、小老大、还有那女乞丐应该跟这涵洞有关。下还不是不下?一连抽了五六根烟,心中也没个决定,最终一咬牙,我决定下涵洞。

    说实话,我不是一个聪明人,相反,很多时候,我认为自己就是一个傻子,一个性格执着的傻子。

    聪明人懂得怎样趋利避害,懂得保护自己,懂得牺牲别人成全自己,更不会做对自己不利的事情。而我,却傻的有些天真,宁愿自己浑身是伤,宁愿自己背负一切,也不愿为了自保亦利益,做那些违背自己性格的事。

    有时候,我就在想,假如我不是这种性格,假如我稍微有些自保意识,也绝不会下那个涵洞,导致我左耳彻彻底底失聪,更不会让我在未来2年的时间内一直噩梦连连,足足两年时间,每个晚上都在煎熬中度过,那种生活真不是人过的,直到08年,程小程找到我,才结束那段非人的生活,而这一切的源头,正是那涵洞。

    ps:今天状态不好,明天补上。

415.第415章 印七(40)

    决定下涵洞后,我在河岸旁边找了一颗歪脖子树,将绳子紧紧地绑在上面,花嫂给的这根绳子不是很长,约摸十二三米的样子,好几个地方打了结,应该是把几根绳子扎在一起,才会这么长。

    弄好绳子,我用力拉了拉,还算结实,应该能承受我的体重。

    站在涵洞边上,我徘徊了一会儿,也抽了很多烟,直到烟盒空了,我深呼几口气,扔掉手中的烟蒂,朝涵洞作了几个揖,说了一句,‘祖宗保佑我’,便摸索着下了涵洞。

    那涵洞内黑的要命,由于长年被水流冲洗,洞壁也是滑的很,别说找个使力点,就连身子最基本的稳定性都没有,刚下涵洞,整个身子就直接掉了下去。

    这一幕吓得我惊慌失色,差点没尖叫出来,当真是壮士未酬身先死,我不敢大意,一手死死地抓住电筒,这电筒是我在涵洞内唯一的凭仗,只有电筒散出来的一些光线,才能让我找到一丝安全感。

    在下坠的过程,我眼睛一直盯着那涵洞,发现,那涵洞内除了石块还是石块,没有任何痕迹,那洞口的光线也是离我越来越远,直到彻底消失在我眼内。

    我不知道到底掉下来多少米,就知道腰上一痛,绳子到了尽头,睁眼看去,这涵洞内赫然开朗起来,变成一个十分巨大的天然岩洞,我身子所在的位置正好的涵洞内的出口。

    我一手抓紧绳子,尽量让绳子减少晃动,但,人力显得有些渺茫,别说减少晃动,反倒让绳子晃动的更厉害,拖着我身子在洞壁上撞了好几次,痛的要命,差点没让我嗝屁了。

    那绳子晃了七八分钟,待绳子稍微稳定一些,我不敢乱动,提着电筒开始打量那岩洞,这洞特别大,四周全是那种奇形怪状的石块。令我疑惑的是,那些石块上有些泛绿,恍惚间能看到那些绿幽幽的东西会动。

    我愣了愣,难道是萤火虫?就在我脑中生出这个念头时,‘哗啦啦’地水流声袭来,好像是从下方传来,低头一看,我整个人都懵了,背后冷汗直冒。

    只见下方七八米的位置,是无边无际的水面,那水面绿幽幽一片,宛如万家灯火一般。由于距离有些远,我只能看到那些绿油油的东西在水面游动,跟那些石块一样,压根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至于那‘哗啦啦’的水流声,我根本搞不清楚具体来至哪个方位,只好压下心中的疑惑,开始思索目前的处境。

    说实话,我有些后悔慌慌忙忙地下了涵洞,若是给我足够的时间,可以到镇上买一些水下用品。可,小老大跟老王的情况,根本不给我那个时间。

    想了一会儿,就这样吊在半空中肯定不成,必须要到下面。可,我离水面大概七八米的距离,以我的体质,跳下去肯定不成问题,怕就怕下面的水很浅,一下砸在石块上,没有任何疑问,绝对要找阎王报道。

    咋办?现在还有机会爬上去,一旦离开这绳子,就算彻底困在这涵洞内,先不说这高度,单论这无边无际的水面,我没有信心能游过去,只要跳下去,就会是必死之局。

    玛德,这问题把我难死了,伸手在身上摸了摸,除了那两颗眼球,压根没任何东西,也就是说,我现在身上唯有一个电筒跟一个打火机。

    一时之间,我有些慌神了,说实话,我怕死,甚至比任何人都珍惜自己的生命,可,有些事情,明知是死,也必须为之,或许我就是这么一个傻子吧!

    当下,我解下绑在腰间的绳子,由于整个身子的重量在绳子上,再加上我先前怕活结不牢固,将绳子扎了一个死结。所以,解绳子花了不少时间。

    待绳子快解开时,我怕忽然掉下去,将电筒含在嘴里,一手抓紧绳子,另一只手解那绳子,费了一番功夫将绳结解开,提着电筒朝下面照了过去。

    由于距离有些远,看的不是很清楚,只能隐约看到那水面在晃动,按照我的猜测,那水应该很深,不然水面不会荡起波纹。

    想到这里,我深呼几口气,将心中那股恐惧感压了下去,眼睛一闭,心中不停地祈祷,手头缓缓一松,整个身子砸在水面,发出‘噗通’一声巨响。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身子就极速朝水底坠去。玛德,那些都是骗人的,说什么跳进大海还能活命,暂不说水性如何,单独这水压都能让人奔溃,我感觉身子都快被这水压给压扁了,只好任其下坠。

    我不知道身子下坠了多久,直到速度慢了下来,四肢方能稍微动一下,我没有任何犹豫,四肢猛地乱窜,奋力向上游去。

    一个人的体力极度有限,大概在水里滑了三十几下,四肢酸的要命,一阵无力感传来,只觉得四肢好像不是自己的一般。

    但,我不敢停下来,一旦停下来,估计就葬身在不知名的水域,哪里顾得上四肢酸不酸,只想着早点浮到水面,憋住一口气,四肢并用。

    大概弄了一两分钟的样子,我浮了上来,也不知道咋回事,这水有些奇怪,好像浮力比普通的水要好些,因为我四肢已经酸的要命,压根划不动了,可,身子依旧浮了起来。

    游泳的人都知道,假如把人与水的之间产生的浮力比作1,绝大部分人的体重比是超过1,唯有极小数的人,体重比是小于1,能浮在水面。

    而我属于那大部分人中的其中一个,可我的身子还是浮了起来,这只能说明水有问题。

    我愣了愣,能浮起来是好事,也没想那么多,摁了摁电筒,还真别说,这电子产品质量真心好,在水里泡了这么久,依旧能亮起来,比现在那些所谓的高端电子产品好多了。

    提着电筒朝四周看了看,四周昏暗无光,一片死寂,先前那些绿幽幽的东西也不知道跑哪去了,这让我有些疑惑。

416.第416章 印七(41)

    刚才在上面明显看到那些绿幽幽的光点在水面晃动,咋一下没了影?难道是刚才的水声将那些东西吓跑了?

    我提着电筒又朝两侧那些奇形怪状的石块照去,绿幽幽的光点也不见了,什么情况?

    我揉了揉眼睛,定晴看去,没错,四周黑暗的要命,并没有那些绿幽幽的光点。值得庆幸的是,电筒光线照的很远,十米内的东西能大致上看个轮廓出来。

    在水面浮了一会儿,趁这功夫,我开始打量四周的环境,奇怪的是,先前看到的水面是无边无际,而现在看到的水面只有二十米宽的样子,咋回事?

    按说,人站在高处看东西,只会将东西看小,可,我却将这水面看宽了,这根本不合适自然界现象。

    愣了一会儿神,我想起阴宅秘笈中的一句话,盖闻天开地辟,山峙川流,天为日,卦为干卦,为阴,性刚强,为山。地为月,卦为坤卦,为阴,性温柔,为川,混沌未开,无山川之别,混沌初开,风与气相摩,水土土相激、高者为地峙立为山,柔者流人而渐去为水,形成山水之分。

    水分二水,一者为山间流窜之水,二者为地下平淌之水,一者为山水无情也,二者为****有情也。

    有情则吉,无情则凶,来水有情,温柔而偎依,任凭使唤,去者无情,欲去还留,疑恋回顾,或聚于明堂前,使主家发福。

    想起这话,我浑身猛地一怔,倘若没有猜测错,我身下这些水应该是有情水,难道…

    我扭头朝身后看去,我记得先前从涵洞掉下来时,整个身子是倾斜而下。玛德,如果真是这样,也就是说,那沈军的墓穴就在这有情水之上,按照分水来说,百丈为气,那墓穴是充满灵气。

    如此以来,也难怪沈军会同意那个墓穴,捣鼓老半天,那墓穴表面上的风水不咋好,地下却隐藏着如此巨大的有情水。

    可,我心中又生出另一个念头,既然墓穴下方是有情水,那么问题来了,沈军的女儿以及他的原配老婆为什么会死,老王跟小老大为何又会变成这样?

    依照风水而言,有情水度人,温柔而偎依,滋润大地,根本不会造成人命伤亡。但,还是两死两伤,这是怎么回事?

    我在水面滑了两下,这水有些温,与涵洞口的水完全是两种温度。这下,我更疑惑了,按说,这里面的水,应该是那些涵洞流下来的,属于山水,称无情水,为什么到了这里却演变成有情水?

    肯定有人会问,你凭什么确定这里面的水是有情水?葬经跟阴宅秘笈同时记载着一句话,去水无情直奔行,来水有情载而行。

    我整个身子浮在水面,属于载而行,真好对应那句诗,不是有情水又是什么?

    确定这个想法后,我松下一口气,既然在地下遇到这有情水,命应该保下来了。

    人嘛!在紧张的时候松下一口气,脑子会变得格外空明,我也不例外,抬头朝水流的另一头看去,很远,一眼看不到尽头,按照我原本的打算是爬上岸边沿着水流朝那尽头走去。

    可,想起身下淌的有情水,恐怕上了岸才危险,只有浮在这水面才是最安全的。毕竟,有情水的名头不是一两天了,就连老秀才也跟我提过有情水,据他说,有情水极难形成,具体咋形成的他也不是很清楚,就说与中国十八条龙脉有关的****才能称之为有情人。

    当然,这是老秀才的说法,就如民间传言一般,也没得到证实过。

    顺着水流飘了一会儿,我来到一处特别奇怪的地方,常言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而我眼前的景象彻底颠覆了我对自然界的认知。

    只见,距我七八米的地方有一处往上的斜坡,那水奇怪很,竟然朝那斜坡流了过去,形成了水往高处流的异相。

    怎么会这样?看着那异相,我愣了很久,始终想不明白,怎么会出现这种异相,这根本就脱离了万有引力定律。

    压下心头的疑惑,定晴看去,恍惚间能见到那些斜坡四处有些绿幽幽的光点,正是先前吊在空中看到的那些光点,玛德,怎么会出现这里?

    扭头朝身后看去,那水面变得无边无际,十米开外的地方,泛起一道道奇异的涟漪,好像有个黑色的影子正在缓慢地朝我这个方向漂浮过来,伴随着,低沉、幽怨、诡异的怪叫声,令人毛骨悚然。

    玛德,这一切是咋回事?先前看到水面只有二十米左右宽,咋一下又变成无边无际,只是在水面飘了一会儿,为何两者差别这么大。

    就在这时,两岸那些奇形怪状的石头开始坠落,下起了石头雨,正砸在那道黑影上,沉闷的撞击声在水面悠悠阔散,像是某种奇怪的鬼语一样。

    我特么被这一幕整懵圈了,压根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哪里还顾得上身下是有情水,把电筒往嘴里一塞,奋力朝岸边游了过去。

    也不晓得咋回事,那些落石好似在躲着我,每次快砸中时,都会以奇怪的弧形改变方向,这让我疑惑的要死,难道祖上显灵了?

    费了一番气力,总算游到岸边,我正准备抖抖身上的水珠,就见到我离那处斜坡只有两米不到的位置,整个身子能感受道一阵阵阴冷的微风。

    我一愣,这里属于地下,哪来的风?扭头朝四周看了看,我彻底懵了,哪有什么石头雨,哪有什么黑色的影子,眼前的景象正如我先前的一模一样,四周一片死寂。

    我死劲揉了揉眼睛,刚才那一切是怎么回事?幻觉?我掐了掐大腿,剧烈的痛疼告诉我,压根不是幻觉,可,我刚才明明看到了。

    我隐隐约约感觉这里有些不正常,正准备跳下河逆着斜坡爬上去,就觉得四周有无双眼睛看着我,提着电筒看去,我吓了一大跳,头皮有些发麻。

    只见,我四周密密麻麻布满了蛇,那种蛇小拇指大,浑身泛着绿幽幽的碧光,正朝我吐着信子。

417.第417章 印七(42)

    一看那些青蛇,我恍然大悟过来,若是没有猜错的话,先前吊在半空中看到的并不是所谓的萤火虫,而是这些浑身泛着碧光的青蛇。

    如此以来,刚在水中的那一幕难道是脑电波受到某种磁场影响,产生一种似真非真的幻觉?

    想到这里,我猛地在脑门敲了两下,没错,眼前的景象还是先前那般,密密麻麻的青蛇正围着我,吐信子。

    咋办?我心头微微一愣,朝身后退了两步,那些青蛇随着脚步跟了上来。这下,我真心有些怕了,这密密麻麻的青蛇,少说也有上千条,多说点估计数以万计,一旦被它们扑了上来,只有死路一条。

    咋办,咋办,我心下有些急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唯有眼睁睁地看着那些青蛇缓慢地朝我这个方向游来。

    不对,先前在水里压根没看到这些青蛇,它们怎么会忽然冒出来,难道说?

    念头至此,我提着电筒朝四周看了看,按照我的推测,这些青蛇将我围住应该是受到某些东西的控制,随着这电筒光一照,我浑身吓出一阵冷汗。

    只见,那有情水中居然盘踞一条巨大的白蟒,那白蟒的头有碗口那么大,身子有成人手臂那么,宛如擎天柱一般,耸立在水面,一对眼睛死死地盯着我。

    ‘嘶’、‘嘶’,那白蟒张开血盆大嘴,吐了吐信子,一道似有似无的诡异声在水面回荡,那诡异声像拥有生命一般向我这个方向蔓延。

    只是一瞬间,那诡异声充斥着整个空间,是邪恶?是怨恨?是狂躁?还是血腥?

    也不知道咋回事,那诡异声在我听来有些熟悉,有点像沈军临死时发出来的声音,难道这一切事情的源头是这白蟒?

    脑中闪过这念头,也没时间再细想,只想逃离这地方。可,四周的路已经被青蛇堵死,而那有情水离我大概有两米的样子,以我的弹跳力,一米三是极限,想要超常发挥直接跳进有情水,除非神仙附体,否则我根本做不到,只会跳到那些青蛇身上,再任由那些青蛇撕咬我的身子。

    玛德,我愣了几秒钟,压根不知道怎么办?只好将身上的打火机掏出来,滑了几下,打算用火将那些青蛇吓走,由于打火机进了水,压根滑不着。

    这下,我是彻底慌了神。

    咋办?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双眼朝后面瞥了过去,离我三米的位置,有一块空地,正是先前那斜坡的左侧,也不晓得那块地方有什么不同,就知道那块地方好像没蛇,有情水正朝那高处流了过去。

    现在摆在我面前有两条路,其一,跳进有情水,赌有情水中不会死人,其二,跑到那处斜坡附近,避开那些青蛇。

    可,这两条路离我有些距离,而我只有一次机会,一旦没达到那地方,估计真要到阎王那去报道。

    说实话,我这人很实在,心里比较倾向第二条路,因为有情水不会死人,只是民间传说,是真是假,我不敢试,万一是假的,小命就会交待在这。

    所以,我选择第二路,只有那斜坡附近才是实在,毕竟,那处地方没有任何青蛇。

    如此一来,问题来了,那斜坡离我有三米远,想要跳过去,那是完全不可能,唯一的办法就是缓慢地移过去。

    打定这个主意,我脚下缓慢地移了一下,也不晓得咋回事,这次,那些青蛇并没有动,就连有情水中的那白蟒好似也没动,而是双眼紧紧地盯着我,一动不动。

    看到这里,我脑中闪过一丝念头,据民间传说,蛇分三类七剂,一类信、二类毒、三类伤,白蛇被分在信一类,也就是我们八仙所说的吉,而这白蟒应该是由蛇演变而来,按照民间传说来讲,这白蟒身子如此巨大,应该会通灵性,就如家养狗一样,在很大程度上,是可以听懂人言。

    想到这里,我怔了怔身子,也不敢大意,就朝那白蟒弯了弯腰,作了三个揖,说:“小子陈九,下涵洞寻找尸体,无意闯进这地下有情水,还望您海涵。”

    说着,我又朝那白蟒作了三个揖,微微抬头朝那白蟒看了过去,令我不可思议的是,那白蟒竟然人性化的点了点头,吐了吐信子。

    我听不懂它说的是什么,不过,看它态度应该是表示友爱。

    当下,我连忙弯了弯腰,将进涵洞的事情跟它大致上说了一番,又把遛马村的丧事说了一通。

    它听后,大概愣了七八秒钟。陡然,张开血盆大口尖叫几声,那声音特别刺耳,吓得我连忙捂住耳朵,就朝它作揖。

    有些事情,说来也怪,它那吼声一出,四周的青蛇竟然有些胆怯地朝后退了十来公分,这让我疑惑的很,难道说,这白蟒的意思是放过我?

    紧接着,那白蟒又连续吼了好几嗓子,声如巨雷,差点没将这空间给撕碎,我能清楚感觉到那巨声震得左耳有东西流出来,伸手一摸,是鲜血。

    玛德,先前左耳还能听到细微的声音,这下是彻底失聪了,我根本没时间去在乎左耳传来的疼痛感,咬了咬牙,猛地朝斜坡那个方向窜了过去。

    我运气还算不错,那些青蛇好似被白蟒的巨声给震摄到,愣在那一动不动,憋住气,一连跑好几步,总算来到那斜坡的位置。

    哪里晓得,刚到那位置,我脚下一滑,好像踩到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是一条青蛇,这青蛇与其它青蛇有些不同,身子大一号,蛇头有一对鸡冠。

    这鸡冠代表什么,我心里清楚的很,唯有那些蛇王头上才会长鸡冠,也就是说,先前并不是这地方特殊,而是因为蛇王待在这个地方,那些青蛇不敢靠近。

    玛德,不会这么倒霉吧!我暗骂一句,正准备撒腿跑,那些青蛇像不要命般朝我这个方向涌了过来,而那蛇王死死地缠在我脚上。

    就在我愣神这会,那些青蛇悉数涌了过来,一条一条地从我脚下往上爬,由于没穿衣服,我能感受到那些青蛇滑过身子的感觉。

    我几乎要抓狂了,伸手抓一把蛇就朝边上撒了过去,抓一把就朝边上撒了过去。

418.第418章 印七(43)

    短短片刻,我整个身子爬满了那青蛇,数以百计、千记、万记的冰凉感顺着皮肤的毛孔朝里面渗透,那股子冰凉差点让我心理防线奔溃。

    好在那些青蛇并未咬我,只是在我身上游来游去,但,即使是这样,我整个人都频临在奔溃的边缘,四肢不敢停下来,死劲抖动着身子。

    哪里晓得,我这一抖,不知是惹恼那些青蛇还是怎么回事,脚下一痛。紧接着,尖锐的刺痛瞬间弥漫全身,我差点失声惨叫。可,只要一张嘴,那些青蛇就会爬进我嘴里,穿过喉咙,直赴肠胃。

    窒息感越来越强,我意识开始朦胧模糊,身体更是沉重的宛如灌入上百斤铅,绝望的情绪不由自主地缠绕在心灵深处,一点点地刺激我心理最后一丝防线。

    难道真要死在这里?

    我想动,可,那些青蛇死死地缠缠着四肢,令我压根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青蛇在我身上游走,这种感觉搁在一般人身上,早已奔溃。

    说实话,我以为自己会死在这空间,任由那些青蛇撕咬身子,最后变成一摞摞无人问津的白骨。然,每个人的命运好似在出生那会已被注定。

    就在这时,那白蟒不知是不是被眼前血腥的一幕刺激到,陡然大怒,倦起那约摸一两丈的尾巴朝我这个方向掀了过来,一尾下来,正好砸在我身上,砸死不少青蛇,倦起我就朝有情水扔了下来。

    刚落水,我感觉浑身一轻,那些青蛇好似很惧怕这有情水,唰唰几下,就朝岸边游了过去。

    见到这一幕,我只觉得太不思议了,感激的朝那白蟒看了几眼,那白蟒也不晓得咋回事,砸死不少青蛇后,整个神色竟然萎缩下去了,一双蛇眼也没先前那般犀利,而那些青蛇则在一旁干瞪眼,也不敢下水。

    看到这里,我想起民间传言,像白蟒这么巨大的动物,不能肆意残害生灵,否则会招来老天爷惩罚,降下旱天雷。

    玛德,刚才那白蟒一尾巴下去,不知砸死多少青蛇,应该是犯了杀忌,如此一来,也就是说,这白蟒会得老天爷的惩罚。

    想到这里,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我艰难的挪了挪身子,由于身子实在是伤的太重,压根无法做过大的动作,只好双手合十,嘴里一直替白蟒说好话,“东兴镇,坳子村,陈九祈求老天睁眼看分明,切勿怪罪眼前这白蟒,一切罪过由我一个人承担。”

    我这番话是在向老天说明事情缘由。当然,这种方法有没有用,我也不知道,就知道,一般遇到旱灾,百姓都会设坛向老天求雨。

    一连说了七八次那番话,身子一阵虚弱感传来,我虚脱般趴在水面剧烈咳嗽,艰难地喘息,整个人好像要奔溃,浑身没有半点力气,渐渐地我眼皮越来越重,嘴里一直呢喃着那番话。

    就在眼睛快要闭上的时候,我眼尖的看到那斜坡位置,有一具白花花的尸体,那尸体被卡在斜坡右侧,旁边有不少草藻,若是没有猜错,应该是女乞丐。

    有人说,人在频临死亡时,会爆发前所未有的潜能,我觉得这话真的很对,因为我明显感觉浑身已经没有一丝气力。可,看到那尸体,我愣是动了动,朝那尸体爬了过去。

    由于我身子极度疲乏,速度特别慢,爬了老长一段时间,只爬了短短了一米的样子,这还是因为有情水的浮力好以及水流的速度。

    就在这时,我感觉身子一轻,艰难地扭过头,就见到那白蟒的头正挨在我脚上,将我身子向前推去,它能看懂我的意思?

    我心头一喜,正准备表示感谢,就感觉身子好像碰到什么东西,微微抬头,原来我已经来到那处斜坡,脑袋正好撞在那尸体上,一看,正是那女乞丐。

    没有任何犹豫,我举了举手,一把抱住那尸体,就在举手那一刹那,我看到斜坡的底端,竟然有源源不绝的水冒出,玛德,这斜坡下面藏着一个喷泉,也就是说,这有情水下面还有水?

    水下有水?

    闪过这个念头,我朝底下看去,就见到下方一个簸箕大的水柱耸立在那,四周一片亮堂堂。玛德什么鬼玩意,这下面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当真是世间之大,无奇不有。

    若不是身子实在太疲乏,我真的想跳下去查看一番,奈何天意弄人,眼前的情况,别说跳下去,就连自保都成问题,一只手紧紧地抓住尸体,任由那有情水载我而行。

    本以为这辈子会错过那地下的世界,没想到,2012年的时候,一次机缘巧合之下,我跟温雪、结巴来到那个地下世界,才知道,民间传说的地方竟然就在遛马村下方。

    我不知道在水面漂了多久,就知道身子一直朝斜上方漂了过去,令我郁闷的是,本来可以享受一下水往高处走是什么感觉。可,身子实在太疲乏,不知不觉便没了知觉,我压根分不清是昏了过去,还是睡了过去。

    当我醒过来时,身上包满白纱布,神情有些恍惚,睁开眼见到的第一个人竟然是温雪,她一脸关心地看着我,见我睁开眼,她先是一愣,紧接着状若疯癫,语无伦次地说:“老公,老公,我老公真的醒了过来。”

    说着,她哭了,一只手紧紧地抓住我胳膊,眼泪哗啦啦地掉在我脸上。

    一听这话,我愣了愣好久,我什么时候成她老公了?张了张嘴,发现嘴巴被那白纱布给绑了,只好朝她抛了一个疑惑地眼神。

    她只顾在一旁哭泣,好像并未发现我的眼神,就在那一直嘀咕,我老公醒了,我老公真的醒了。

    这下,我更加纳闷了,这女人咋回事?努力咳嗽一声才令她回过神来,她微微一笑,很美,伸手在我脸上摸了一下,说:“老公,你能醒过来,真好,真的真好!”说着,她眼泪又出来了。

    见她这么一说,我没有理她,真是莫名其妙的女人。抬眼朝四周看去,我居然躺在堂屋,一盏忽明忽暗的电灯吊在堂屋中间,结巴跟高佬一众八仙睡在我旁边,遛马村那些妇人睡我对面。

    咋回事?我怎么回到堂屋了?

419.第419章 印七(44)

    半晌过后,我一直在努力回忆涵洞之下的事,也不知道咋回事,只记得抱着女乞丐的尸体,顺着水流朝斜坡上漂。之后的事情,压根一点不记得。

    那温雪见我没有理她,双手捧着我脸,说:“老公,你感觉怎样?饿不饿?渴不渴?有没有异样感?”

    我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也没理她,就猛地咳嗽起来,打算把结巴叫醒。

    还真别说,我跟结巴在一起时间挺长,刚咳嗽几声,结巴就醒了,他一见我,足足两分钟没有说话,紧接着就朝我跪了下来,说:“九哥,我答应郭胖子照顾好你,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不该让你一个人去河边,不该让你一个人去河边。”

    说着,结巴双脚跪在地面朝我行了过来,一把抱住我,说:“九哥,我对不起你!”

    他这一抱,我浑身宛如被万针同时刺扎一般,痛的要命,动了动身子,朝他打了一个眼神,意思是将我嘴上的纱布解开。

    他会意过来,解开纱布,就说:“九哥,你别开口说话,医生说你身子受伤太重,不适宜过多说话,否则会影响声带。”

    一听这话,我哪里顾得上他的话,开口就问:“尸体呢,乞丐的尸体在哪?”

    结巴愣了愣,伸手朝棺材旁边指了指,抽泣道:“九哥,九哥,你别急,尸体在那,没丢!”

    听他这么一说,我松出一口气,正准备开口,一旁的温雪抬手摁在我嘴上,说:“老公,医生说了,你不能开口说话,会影响声带。”

    我皱了皱眉头,就朝结巴打了一个眼神,意思是让他拉开温雪,哪里晓得结巴无奈的耸了耸肩,说:“九哥,我觉得温小姐说的话在理,你现在不能开口说话。”

    说着,他好似看出我的想法,继续说:“九哥,我知道你有很多话要问我,可,你全身敷了中药,不能激动,不能说话,等天亮以后,药效完全侵入你体内,我再给你讲明一切。”

    “好了,结巴,你别说了!”那温雪瞪了一眼结巴,将我嘴上那纱布绑了起来,说:“老公,你好好休息,等你办完这场丧事就跟我回北京结婚。”

    玛德,被他们这么一弄,我满脑子疑问,我怎么会出现在堂屋?温雪为什么会叫我老公?老王跟小老大好了没?现在是几月几号?沈军的丧事怎么办?

    想到这里,我死劲的晃了晃脑袋,奈何那温雪跟结巴压根不理我,就让我好好休息。

    晃了一会儿后,我有些累,眼皮变得特别重,不知不觉又昏了过去。

    翌日,我睁开眼,天已经大亮,好多人围在我身边,就连老王跟小老大也在其中,一看到这俩人,我心头一松,他们应该没事了,就朝结巴打了眼神。

    这次结巴没有拒绝我,一把解开我嘴上的纱布,说:“九哥,委屈你了。”

    说完,遛马村那些妇人集体朝我弯了弯腰,说了一句感谢,我有些莫名其妙,就说:“你们这是干吗呢?”

    “谢谢你!”那些妇人又弯了弯腰,齐声说。

    这下,我更加疑惑了,就问结巴:“咋回事,现在可以跟我说说?”

    他一愣,点了点头,指了指嘴巴,意思是他说话不连贯,就让高佬开始讲叙事情的原委。

    那高佬点了点头,他告诉我,那天下午,我离开遛马村后,他们在堂屋等了三四个小时也没见我回去,结巴便去河边寻我,就见到歪脖子树上挂了一根绳子,结巴拉了拉绳子,发现那绳子的竟然是空的。

    结巴本来想顺着那绳子跳下涵洞找我,高佬说,我不是短命之相,好说歹说才将结巴劝回村。

    回村后,结巴找了很多绳子,扎成一条长绳,正准备下涵洞找我,就发现我跟乞丐的尸体在遛马村的池塘浮了出来。

    随着我跟乞丐的尸体浮了出来,老王、小老大、温雪三人莫名其妙的就好了。

    他们便手忙脚乱的将我捞了上去,一探,有气,就在堂屋门口架了一口龙头锅,将我放在龙头锅上,哪里晓得,我死死地抱住乞丐的尸体,压根分不开。(龙头锅:红白喜事用的大祸,图个吉利才叫龙头锅,实则跟普通锅子差不多,只是比普通锅子要大很多。)

    这把他们一众人给难死了,最后没办法,他们找来清香、黄纸,就烧给那乞丐。

    说来也巧,大概烧了十来斤黄纸,那乞丐的尸体不知是水分干了还是怎么回事,身子居然小了一号,这才将我的手掰开。

    随后,他们在龙头锅倒了小半锅清水,又将我身子趴在那锅子上,烧稻草。

    说到这种方法,我知道,在我们农村,一般小孩掉进水里捞上来,都会放在龙头锅煮一下,据说是用火烧掉水鬼带来的厄运,也有一种说法是,人一旦被水鬼缠上,这次没死,三年内会死于水灾,用火这么一烧,能烧掉水鬼的魂魄。

    他们将我架在龙头锅上煮了三四分钟,请医生的去请医生,帮忙的帮忙,结巴说把我移到沈军房子去,高佬没同意说是染过煞气,离棺材太久会招煞。

    于是,他们在堂屋给我搭了一个简单的床,又因为堂屋内有棺材,若是搭建床,有睡棺材的意思在里面,他们便在地面铺了一些被子,将我放了上去。

    再接下来的事情,高佬叹了一口气,没再说话,反倒是老王走了过来,在我肩膀拍了一下,说:“九伢子,我见你一直昏迷不醒,就给青玄子道长打了一个电话。”

    “青玄子来了?”我眼前一亮,连忙问道。

    老王点了点头,说:“来了,这会正在那河里设坛,说是替你祈福。”

    我愣了愣,那青玄子是习道之人,对于民间的一些传说比我更了解,更为重要的,青玄子懂玄学,会道术,我本来打算这场丧事过后,请青玄子替那白蟒祈福一次,算是报答那白蟒的救命之恩,没想到青玄子居然现在来了。

    当下,我连忙朝结巴,说:“结巴,替我去找青玄子,告诉他,涵洞之下住着一条白蟒,我能活下来,全靠那白蟒,那白蟒犯了杀忌,让他想想办法,替白蟒挡灾。”

    “好!”结巴点了点头,二话没说,直奔河边那个方向跑了过去。

    待结巴走后,我在那些妇人身上瞥了一眼,又在温雪瞥了一眼,疑惑地问老王:“她们这是?”

420.第420章 印七(45)

    老王愣了愣,说:“九伢子啊,你已经昏睡一天一夜,这其中发生过很多事情,这些妇人之所以感谢你是因为青玄子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我问。

    “南来大路正冲门,速避直行过路人,急取大石易改命,免叫后人哭声顿。东西有道直冲怀,定主风病疾伤灾,从来多用医不可,儿孙难免随主去。”他学着青玄子的语气说了这么一番话。

    一听这话,我想了一下,青玄子这话说的是风水,前四句说的遛马村的风水,后四句说的沈军家的风水。

    不过,他这话却与我看的风水有些不同,就我而言,这遛马村的风水还算可以,怎么到了青玄子嘴里成了凶?至于那沈军家的风水,说实话,我一心想着丧事,也没特意去看。

    现在听了这话,我让老王扶起我,朝沈军家看了看,还真别说,这一看,我差点吓着我了,那沈军房子在遛马村西侧,两旁房屋两头有条过道,那过道也不知道是谁弄得,竟然在过道上盖了琉璃瓦。

    玛德,问题就出在那两旁的过道上,正好应了那句东西有道直冲怀,按照风水来说,这样的房子是犯了路煞,会影响到主家的运势。

    难道这一切是受风水影响?

    这个理由令我有些难以信服,我始终觉得这一切并非风水那么简单。

    “九伢子,看出什么没?”老王见我没说话,问了一句。

    我摇了摇头,就问他,“对了,青玄子为什么会说遛马村的风水不好?”

    “他说,门口一池塘,塘下掩龙脉,脉边留龙气,气散人难安。”老王点了点头,说。

    听着这话,我有些明白青玄子的意思,刚进村那会,我把前面那口池塘当成普通池塘来看,觉得山环水抱,呈峦头之势,生气聚而不散,行而有止。

    然,我从涵洞内直接漂到这池塘,也就是那池塘跟地下涵洞是连同,甚至可以说,池塘的水就是来自地下的有情水,而那有情水自古就与龙脉有关,这直接导致整个遛马村所使用的是有情水。

    可,遛马村只是普通老百姓,哪有资格跟龙气沾边,这就会出现龙脉压生人,再加上青玄子先前那四句话,这才导致整个遛马村与其它村子有些不同。

    我忽然想起那河与遛马村大概隔了半座山的样子,也就是说,这池塘直接通向那河里。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遛马村的人,受风水影响更重。

    想到这里,我浑身冷汗直冒,连忙问那花嫂,“这门口的池塘从未死过人对不对?”

    她点了点头,说:“没有!”

    “你们村子的男性是不是命都不长?”我又问。

    她想了一下,说:“好像是的,最长寿的是村长他爹,活了59岁,其他人大致寿命是,38到55岁之间。”

    “女性呢?”我问。

    “很长寿,村里有个老人都一百零一岁了,身子骨还硬朗的很。”说着,她伸手指了指村东头,意思是那老人住在那。

    听完她的话,我整个人都懵了,难怪进村这么久,见到的都是妇女,妇女,捣鼓老半天,这村子的男人不长寿,而年轻男子又有几个会留在村里?

    “九伢子,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一旁的老王开口问道。

    我点了点头,说:“青玄子是不是让她们将涵洞口堵死了?”

    他点了点头,说:“青玄子听说你是从池塘浮出来,便立马命人将那涵洞口封死了,说是封住气xue,能暂时拯救遛马村的风水。”

    我能理解青玄子的这番动作,葬经有云:盖,生者气之聚,凝,结苟龙之气,气而窜升,则精华为祸,水流土外,谓之外气,气藏土中,谓之内气,故,必得外气形横,以盖为上之意。

    青玄子命人堵住那涵洞,便阻止让外界的气流入地下涵洞,让地下有情水源源不绝灌入池塘,如此一来,能将外界的气排除在外,以有情水抗龙气,二者相融,阴阳平衡,能保证遛马村短时间内不会出现阴盛阳衰的局面。

    想到这里,我脑子还是疑惑的很,这事都是青玄子的功劳跟我有啥关系?

    老王好似看出我的疑惑,拍了拍我肩膀,说:“青玄子道长说,那地下古怪的很,若不是你进去打乱原本的风水,不出三年,整个遛马村将没一个男丁。”

    听着这话,我才明白过来,那些妇人之所以感谢我,估计就是这话了。

    我摸了摸脑袋有些不好意思,当时在涵洞内压根不知道打乱什么风水,就知道找到尸体,另外那些事算是意外收获。

    “九伢子,别谦虚了,青玄子道长说了,他来过遛马村几次,从未发现这村子有啥问题,这全是你的功能!”老王走到我面前,说:“老秀才泉下有知,一定很欣慰。”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心里却在想,这次算是因祸得福吧?不过,我心中还有一个疑惑,那天在涵洞内,明显很多蛇咬我,怎么睡了一天一夜,身子居然不痛了?

    想到这里,我立马撕开身上的纱布,一看,浑身上下布满牙签大的小洞,上面结了一层黑色茧,伸手碰了碰,那黑茧特别硬,但,不痛,没一丝感觉。

    咋回事?难道现在的医术已经高超到一夜能让伤口迅速结茧?

    老王正准备解释,一旁的温雪开口了,她先是叫了一声老公,然后说:“这是那道长的功劳,说是用了他师门的至宝,本来这东西要送给结巴,看你快不行了,便用那东西敷在你身上,不过,用这东西的时候,青玄子提了一个要求,结巴同意了!”

    “什么要求?”我疑惑地问。

    “丧事过后,结巴随青玄子去见他师傅,学道。”那温雪在我身上瞥了一眼,淡淡地说:“时间定为三年,也就是说,这三年时间内,结巴不能跟在你身边!”

    说着,她伸手挽住我胳膊,继续说:“老公,这三年我会一直陪着你!”

    一听这话,我脸色沉了下来,先前我一直在纳闷身子怎么会好的这么快?没想到竟然是结巴用三年自由跟青玄子换了那什么狗屁至宝。

    当下,我暗骂一句,就准备找青玄子理论一番,这倒不是我忘恩负义,而是结巴学道势必会招来五弊三缺的命理,我不能拿结巴一生的幸福去赌,再者说,我跟杨言说好了,过段时间带结巴去长沙治手臂。

    刚迈开步子,一阵钻心的痛传来,那温雪没好气地拉了我一下,说:“老公,你身子还未彻底恢复,不能有剧烈动作,赶紧好好休息!”

    “滚!”我心情差到极点,这几天事情太多,沈军的丧事还没办完,一连死了两个人,现在结巴又因为我的事,要跟青玄子师傅学道,对那温雪自然没好语气,就说:“温姑娘,下涵洞之前,我已经跟你说过,你关掉火葬场就行,凭您的相貌与才智,没必委身于我,再者说,我这里装了人。”

    说着,我指了指心脏的位置。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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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棺匠介绍:
十年时间,我抬了三百多口棺材,其中有阴棺、阳棺、悬棺、二次棺以及钝棺等等,经历了一些离奇怪异的事情,到最后却发现……谨以此书告诉那些看不起抬棺匠的人,请不要用异样的眼光看待我们这个行业,我们也是人,也有自己的尊严。抬棺匠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抬棺匠,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抬棺匠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