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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希行     君九龄txt下载     君九龄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一十章 我到京城来

    方家的秘密,也就是圣旨来历的秘密,也就是方家发家的秘密。

    虽然外界流传着诸多的版本,每个人都无比的笃定,但事情的真相就连方家的人都不知道,知道的只有方老太太一人。

    “当初之所以有这个关于秘密的约定,肯定是这个秘密不能见人。”方承宇说道,“祖母,不能见人的秘密,肯定不是什么好秘密,对于有些人来说,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才最能保守秘密。”

    方老太太神情沉沉,垂下眼。

    “祖母,你才是我们家最重要的人。”方承宇半跪在她身前,握住她的手说道,“我们家重要的人从来不是我这个男丁,没有我,还有你和母亲,还有姐姐们,所谓的传承不是我这个男人,是我们姓方的血脉,是我们的不放弃。”

    方老太太抬眼看着他,神情复杂,有心酸有欣慰。

    “不过我是男人有一点好,路途之中受的起颠簸。”方承宇又眉飞色舞说道。

    方玉绣在一旁咳嗽一声。

    “二姐,我现在好了,你不要咳嗽了。”方承宇回头嗔怪说道。

    屋子里的人没忍住都笑起来。

    气氛变的轻松欢悦了几分。

    “再者说,别人不知道咱们方家女人们的厉害,就看到我是个男人,认为我是方家最重要的人,这样我进京去觐见皇帝,也是对皇帝的尊重,显示了我们方家的诚意和感激。”方承宇接着说道。

    方老太太轻叹口气,扶方承宇起来。

    “你长大了。”她说道,“你去京城我们放心。”

    这就是同意了。

    方大太太摇摇头,但没有再说什么。

    方承宇高兴的对方老太太施礼。

    “祖母放心。”他说道,又对方大太太施礼,“母亲放心。”

    接着又对方云绣方玉绣施礼。

    “姐姐们放心。”

    屋子里的人再次都笑起来。

    “好了,圣旨估摸着也快要送来了。”方老太太起身说道,“我们去迎接圣旨。”

    方大太太应声是扶着方老太太走出去,站在院子里的元氏立刻领会,对仆妇吩咐下去。

    外边旋即响起了震耳欲聋的爆竹声,紧接着锣鼓齐鸣,整个阳城都热闹起来。

    方老太太带着人走了出去,方承宇却还站在院子里没动。

    “说了这么多。”方玉绣在一旁似笑非笑说道,“要不是为了蓁蓁,你才懒得去京城吧。”

    “是呀。”方承宇笑嘻嘻的说道,“可是这跟不让祖母去不冲突哦。”

    方玉绣撇撇嘴。

    “方大少爷,方大男人,接圣旨了,快去吧,别跟我们这些女孩子一样躲在家里。”她说道。

    方承宇伸手按住头。

    “不行啊,我有些头晕啊,我身体不好,我得躺一躺去。”他说道。

    旁边几个丫头果真笑嘻嘻的来扶他。

    方承宇也摇摇晃晃的被搀扶着走。

    “马车准备了吗?”

    “礼物要单独装一车。”

    “把黄厨娘带上,九龄最喜欢她做的菜。”

    他一面走一面精神奕奕的吩咐着。

    丫头仆妇们连声应着是。

    方承宇又忽的摇头。

    “那太麻烦了,太慢了,还是什么都不带,就立刻出发进京吧。”

    说罢甩开扶着的婢女,三步两步的向前奔去。

    “我要去京城咯。”

    引得婢女们如花蝶一般在后追随,娇嗔声不断。

    方玉绣和方云绣都笑了。

    “能在明知前途有难不易的时候,还如此这般开心。”方玉绣说道,“也是有意思。”

    方云绣笑了笑。

    “因为万难千险中,总有一件事一个人让人想到见到就开心,有着一点就足矣让日子欢悦。”她说道,“所以这就是为什么人都愿意当人,好死不如赖活着吧。”

    ……………………….

    随着方承宇离开阳城往京城来,京城里的人也都忙碌起来。

    “承宇的住处在这里还是德盛昌那边重新购置宅院?”陈七跑来问道。

    “这里吧。”君小姐头也不抬的说道。

    陈七应声是便忙跑出去了。

    君小姐继续翻看着手里的信。

    有方承宇走到哪里的信,有萧娘子的信,这几日陆云旗没有再上门纠缠,日子看起来很安宁。

    当然这安宁只是相对的,要准备方承宇来京城的事,还有袁宝太监的行踪也一直没有放松,就在昨日也有了消息。

    宫里有太监来兑银票的时候,提到过袁太监的名字。

    “也不知道在哪里混不下去了跑来巴上了陛下。”

    “陛下最仁慈又念旧留下他。”

    “看他如今得意的,连陆大人都靠后了。”

    几个太监坐在等候时,上茶的伙计听到他们的闲谈抱怨。

    “由此可知这个人留在皇宫了。”柳掌柜说道。

    君小姐翻着信的手停顿下,是的,皇帝要对德盛昌动手了,所以袁宝也不用在外窥视暗自动作了。

    从这只言片语中看来,德盛昌的这个秘密肯定跟皇帝有关,而且还是在潜邸的时候,就连陆云旗也不知道,所以袁宝在皇帝面前陆云旗都要退后。

    那时候的齐王能做出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也难说,现在想来,齐王母子的筹划肯定不是一天两天了。

    君小姐叹口气,低下头继续看信。

    方承宇的来很快,路途上也平安无事,十天后人就到了京城。

    站在京城外路边的酒楼上,贤王看着等不及亲自向前迎去的君小姐一行人,又回头看还坐在席前喝酒的朱瓒。

    “你这个当姐夫的也该去接接小舅子。”他说道,一面吃吃的笑,“免得小舅子看你不顺眼给你上眼药,毕竟人家可是说过这是对她很重要的人。”

    朱瓒嗤了声。

    “谢他多上。”他说道。

    “你见过你这个小舅子…”贤王好奇的问道,“什么样?”

    什么样?感觉过去很久的事了,他都要记不清了。

    朱瓒想着那个病歪歪的瘦弱的又鬼头鬼脑的小孩子。

    “不是个正经人。”他说道,将酒杯扔在桌子上。

    贤王咦了声。

    “好精神的小伙子。”他说道,声音里满是惊叹,又忙忙的招手,“朱二朱二,快来看,是不是就是这个人?”

    精神?

    这世上还有比他更精神的小伙子?

    朱瓒哼哼两声,不情不愿的站起来走到窗边,一眼就看到酒楼下的大路上一群人涌涌围住了一人。

    日光下他只觉得眼被晃的一晕。

    嗬,这是抢了金库还是抢了珠宝店了?

    金冠华服,披银挂玉。

    朱瓒瞪大眼才看清这人的脸。

    虽然胖了些,长高了些,那张脸却没有变,正绽开笑颜,这笑颜有欢喜还有委屈。

    “姐姐。”他喊道,跳下来扑向迎来的女子。

    朱瓒啧啧两声。

    “你看看这不正经的样子。”他说道,“简直不忍睹。”(未完待续。)

嘻嘻

好不好玩?爽不爽?姑娘小伙子们叔叔阿姨们,赏一个票票不?(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一章 最是可爱人年少

    “您就是贤王。”

    少年人声音清亮又带着几分甜脆,神情更是如孩童般纯真。

    其实他的年纪也不算太小,十五六岁了,想想自己十五六岁的时候已经偷鸡摸狗…呸已经开始不再玩乐,而是上朝做事了。

    贤王看着面前的少年人,少年人上前一步,深深的施礼。

    “我听九龄姐姐说起过,您当初对她多有照拂。”他说道,再抬起头眼里闪闪发亮,“谢谢殿下。”

    没有什么夸张的感激的话,只这一句谢谢,还有这满眼的真诚,贤王觉得心花怒放。

    “应该的应该的。”他笑眯眯的说道,“你姐姐也常常夸你。”

    方承宇的脸上顿时神采更亮。

    他没有追问也没有谦虚。

    “是九龄更好。”他带着几分羞涩说道。

    贤王眼睛也更亮了,心里唯有啧啧啧声。

    君小姐含笑上前。

    “殿下,那我们就先告退了。”她说道。

    贤王含笑点头。

    “去吧,本该为你设宴接风洗尘,但路途劳累跟本王同席会让你更累,等改日和你姐姐来本王府上再见吧。”他说道。

    方承宇笑着摇头。

    “不会呀。”他说道,认真的看着贤王,“小民觉得殿下平易近人,一点也不拘束。”

    朱瓒在后翻个白眼。

    贤王哈哈笑了。

    “看得出来看得出来。”他笑道,“不过亲者为尊,你们自己家人先聚聚吧,都等着呢。”

    方承宇还要说什么,朱瓒摆摆手。

    “差不多行了。”他皱眉说道,“快回去吧。”

    方承宇对他笑着点点头。

    “是,哥哥。”他说道。

    贤王没忍住噗嗤一声。

    方承宇顿时有些不安。

    “我,我以前喊哥哥,喊习惯了。”他说道,“是,要喊姐夫吗?”

    什么以前喊哥哥喊习惯了,少来这套。

    朱瓒嗤声摆摆手。

    “不用不用,快走快走。”他说道。

    方承宇没有再说话乖巧的退到君小姐身旁,君小姐对贤王再次施礼,带着他走了出去。

    屋子里恢复了安静,楼下则一阵热闹,贤王站在窗边看着君小姐上了车,那方承宇也不再骑马跟着她上车,一众人热热闹闹的向城中而去。

    他啧啧啧几声。

    “真是个软糯又可爱的少年人。”他说道,又转头看朱瓒,皱眉一脸嫌弃,“你看看你糙汉子样!简直被比的不能看了。”

    朱瓒大怒。

    “你瞎了,他哪有我好看!”他说道,“我天生丽质英俊不凡,哪像这小子披金戴银跟个花蝴蝶似的靠着衣衫。”

    贤王做了个干呕的动作。

    “你再试试。”朱瓒怒目瞪他,“你以为我称呼你一声殿下,现在就不敢揍你了?”

    贤王干咳一声。

    “我这是为你好。”他一本正经的说道,揽住朱瓒的肩头,伸手上下比划一下,“你看看你虽然天生丽质英俊不凡,但这女人可不是只靠着好看就能笼住的,长得好看还得能说会道,你看看这小朋友,那说话叫一个厉害,一句话就能让人心花怒放,怪不得君小姐说他是她最重要的人,再这样下去…”

    他看着朱瓒,带着几分怜悯。

    “你这么大年纪的人就要被人甩了。”

    朱瓒反手按住他的肩头。

    贤王哎哎呀的喊起来。

    “疼疼疼。”

    朱瓒丝毫没有收手。

    “托殿下吉言。”他笑眯眯的说道,“小爷我求之不得。”

    …………………

    …………….

    夜幕降临的时候,九龄堂里的热闹也散去,柳掌柜带着京中票号的管事们告退,陈七也喝多了酒被丫头们扶回房里。

    方锦绣也告辞离去了。

    “她现在不爱说话。”君小姐说道。

    自从进门,方锦绣对方承宇说的话还没有超过三句,也都是来了辛苦了之类的客套话,并没有半点姐弟相见的亲密欢喜。

    “你的住处是她亲手安排的,被褥都铺了四层。”君小姐笑道。

    方承宇也笑了。

    “她以前在家就不爱说话。”他说道,“如今这样更是理所应当,我没有觉得不好,如果她跟我亲亲热热的说话,我反而不自在呢。”

    君小姐抬手想要摸摸方承宇的头,却突然发现有些够不到了。

    “长得真快。”她笑道。

    方承宇忙屈身半蹲,眨着眼看着她。

    君小姐哈哈笑了,伸手拍了怕他的头。

    “快去歇息吧,来的这样快,路上肯定辛苦。”她说道。

    方承宇摇头。

    “不辛苦,人逢喜事精神爽,怎么会辛苦。”他笑道,“九龄九龄,你信上写的在嶂青山的事,你再给我讲讲呗,那时候都没有细说。”

    君小姐含笑要说话,门外传来重重的咳嗽声。

    “哥哥来了。”方承宇转头看去,高兴的说道。

    朱瓒哦了声,走进来。

    “真没想到如今还能喊哥哥。”方承宇笑道,一面端起桌子上的酒,“还以为一面之缘,却原来后会有期。”

    “小孩子家的喝什么酒。”朱瓒说道,从他手里拿过酒杯,仰头一饮而尽,“快去睡觉吧。”

    方承宇哦了声。

    “是,我听哥哥的。”他说道,看了眼君小姐。

    “你凶什么凶。”君小姐说道。

    朱瓒啧了声。

    “我怎么凶了?我不是一直这样说话吗?”他说道。

    方承宇忙伸手拉了拉君小姐的衣袖。

    “哥哥是为我好的。”他说道,“我是不该喝酒,我一直记得九龄你的叮嘱,只喝水不喝酒,就是方才看到哥哥有点激动。”

    君小姐笑了笑。

    “好,去歇息吧。”她说道。

    “明日我爹和娘请你们过府。”朱瓒又说道。

    方承宇忙点头。

    “九龄也和我说了明日去。”他说道。

    朱瓒嗯了声。

    “我们也歇息吧。”他看着君小姐说道。

    君小姐看着他神情古怪。

    方承宇也微微讶异。

    “虽然亲事是假的,但我住在这里,怎么也得做出个样子。”朱瓒肃容说道,说罢先向后走去。

    为了防备陆云旗,朱瓒这些日子一直也在九龄堂,但当然没有跟她住一起。

    或者是有什么话说吧,君小姐对方承宇点点头。

    “去吧。”她说道。

    方承宇也含笑点点头应声是走了出去,站在廊下看着晃晃悠悠进了君小姐房内的朱瓒,夜色灯下的少年人挑挑眉。

    “这个哥哥,比那个哥哥脸皮厚多了。”他自言自语说道。

    ...........

    ................

    (明天见,宝贝们)(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二章 各取所需可好

    君小姐的房间内发出一声嗷叫。

    那位被方承宇认为脸皮厚的哥哥正抓住了门。

    “你关门想干什么?”他低声戒备的说道。

    关门的君小姐狐疑的看着他。

    “你不是有话跟我说吗?”她问道。

    “我跟你有什么话说?”朱瓒瞪眼。

    “那你进来干什么?”君小姐皱眉。

    朱瓒这才回过神,拍这门站直身子笑了。

    “是不是影响你们姐弟情深了啊?”他挑眉说道,“知道这身份不方便了吧?”

    君小姐这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抬手就给了他脑袋一下。

    “你一天到晚的想不想正经事啊?”她没好气的说道。

    朱瓒再次叫了声跳开,君小姐已经甩手走开了。

    “滚滚滚出去。”她说道。

    怕了吧,急了吧,朱瓒哼了声,大摇大摆的拉开凳子坐下来。

    “铺床。”他说道,“小爷要睡觉了。”

    君小姐在床上坐下来。

    “来啊,你敢来我就敢睡。”她说道。

    真是,真是什么话都敢说,朱瓒瞪眼,呸了声起身大步走了出去。

    “没胆子说什么大话。”

    身后传来君小姐的哼声。

    朱瓒蹭的转过身蹬蹬几步走到床边。

    “睡就睡,我怎么不敢?看谁不敢。”他说道。

    君小姐看着他,伸手做请。

    朱瓒手按住了床边,看着锦绣华被,感受着手下不知道垫了几层软绵绵的褥子,鼻息间萦绕清香。

    这真是个让人躺上去就不想起来的床。

    但对他来说却好似钉板一般,迟迟不敢坐上去,更别提躺。

    “睡不睡啊?”君小姐再次问道。

    朱瓒一拍床站直身子。

    “少给我用这种激将法。”他说道,“我是不会上当的,你休想如愿。”

    说罢转身大步奔了出去,这次没有丝毫的停留,转眼就出了房门不见了。

    君小姐这才笑了,仰身倒在床上摊开手。

    ………..

    ……….

    “哥哥?”

    刚走出屋子的朱瓒被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你们姐弟两个都喜欢吓人是不是?”他看着站在院子里树下黑影里的方承宇,皱眉,“你怎么还不睡?躲在这里干什么?”

    方承宇走出来。

    “吵到哥哥了吗?”他说道,带着歉意,“我身子不好,九龄让我多锻炼,我习惯了晚上活动下身子。”

    真的假的?这小子虽然总是一副无辜纯真少年的模样,心眼比谁都鬼。

    且不说以前在汝南打过交道,就说如今多少事都是他背后做的,天真的小孩子,谁信谁天真。

    朱瓒笑了笑,走过去揽住他的肩头。

    “小朋友,你喜欢你姐姐是不是?”他整容问道。

    “是啊。”方承宇答道。

    没有丝毫的犹豫没有半点羞涩慌张,就好像是多么理所应当又像是时刻等着回答的话。

    真不愧是一家人,就这么的不矜持不正经。

    朱瓒倒被噎了下。

    或许是因为这噎了下,让他有些思虑不周,然后说出了一句话让他以后想起来就无比后悔的话。

    “小朋友,我是不喜欢她的,你既然喜欢就去缠着她,这样你我各自如愿,而她也免得执念受困,这真是你好我好大家都好的事。”他说道,“你觉得怎么样?”

    “好啊。”方承宇认真的点点头。

    …………….

    天色大亮的时候,九龄堂里就热闹起来。

    “这些都要装上吗?”陈七看着满满的一车礼品,咋舌说道。

    “是啊,不知道够不够。”方承宇说道,带着几分不安。

    “少爷,我陈七在京城这几年都没送出去过这么多。”陈七笑道。

    方承宇也笑了。

    “毕竟是去成国公府嘛。”他说道,“九龄她..”

    “你完全不用顾忌这个。”朱瓒打断他说道,“是我们欠她的,你给装一车去,我娘得给你装两车回来。”

    方承宇乖巧的哦了声。

    “好的。”他点点头说道。

    看着朱瓒走过去了,方承宇才又凑到君小姐身边。

    “其实我不是为了这个啊。”他压低声说道,“我是为九龄你壮面子。”

    君小姐抿嘴笑了。

    “炫耀你多有钱吗?”她低声说道。

    方承宇嘻嘻笑。

    “炫耀九龄你多有钱。”他说道。

    君小姐哈哈笑了。

    朱瓒回头,撇撇嘴,看看,这是多么臭味相投的两人啊。

    君小姐一行人来到成国公府,成国公府开了正门相迎,成国公夫妇对方承宇以客相待,而不是当做晚生后辈。

    “今时今日的荣耀,方少爷你是重中之重。”成国公说道,“如果没有你,将士们就是有心杀敌也无力回天,流民们也不可能逃出升天。”

    面对这种夸赞,方承宇没有诚惶诚恐也没有欢喜若狂,只是欢喜中又带着羞涩,恰如其分。

    “是九龄教我的。”他始终站在君小姐身旁,腼腆的说道。

    时时刻刻他都将君小姐摆在最前边,听说这孩子的命也是君小姐保住的,只是能做到如此回报的人也极其少见了。

    成国公温和一笑。

    “教的好,学的好。”他说道。

    “真是个好孩子。”郁夫人也忍不住满眼欢喜的说道,“我就一直想要生一个这样乖巧懂事的。”

    一个君小姐就够了,又来一个,还乖巧懂事,都是表里不一的家伙。

    朱瓒咳嗽一声。

    “娘,我怎么不乖巧懂事了?”他低声说道,“你不能为了夸别人就说瞎话吧,不够真诚啊。”

    郁夫人瞪他一眼。

    “还不去看看宴席准备好了没?杵在这里干什么。”她说道。

    反正在这家里他就是干活伺候人的命,朱瓒摊手嘀咕两句出去了。

    这次比招待萧娘子那次宴席还要欢悦,方承宇虽然含羞乖巧话不多,但每次说话总能让人心花怒放,尤其是郁夫人更是欢喜不已,再三留方承宇在家里住。

    “在哪里住不是要紧。”成国公打断她们说道,放下了手里的碗筷,“现在最重要的事是觐见封赏。”

    “敢做多少事,我们就敢担多少名。”君小姐说道。

    方承宇没有说话,只是跟着点头。

    “觐见封赏是肯定没事,就看觐见封赏之后吧。”朱瓒说道,“欲取之必先予之。”

    “该拿的不能因为怕失去就不拿,还是要拿的。”成国公说道,看着君小姐,“所以我打算为君小姐你也请功。”

    为君小姐请功?

    君小姐现在的身份是成国公的儿媳,一家人自然不说两家功,成国公的功也就是君小姐的,如果要分开说,那也就是不做一家人了。

    朱瓒的眼一亮,蹭的坐直。

    君小姐眉头皱起。

    “这样不好吧。”她说道。

    …………

    ……….

    (写这段的时候想起了乱马,乱马和小茜,你敢不敢亲,亲就亲,然后僵持着,自己把自己吓懵着,闹着亲了无数次,最后也忘了有没有亲到。傻萌傻萌的乱马,是我最喜欢的人物,嘻嘻……是的,虽然不会写言情,但我也有颗少女心呢)(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三章 当还你功劳

    她说的不好,是指成国公此举是过河拆桥吗?

    气氛变的有些不安。

    方承宇更是跟着君小姐连连点头,一副不好的意思。

    “你想什么呢,不要不识好人心。”朱瓒立刻说道,“你以为有这个世子夫人的名号有什么好?那是麻烦,我爹这是为你好,女人就是感情用事。”

    “你想多了,男人。”君小姐看他一眼说道。

    挑衅!朱瓒瞪眼。

    君小姐已经不理会他看向成国公。

    “现在这个时候不适合。”她说道,“对国公爷你没好处的。”

    成国公笑了。

    “做事也不能以有没有好处论啊。”他说道。

    “你这样做,把功劳分一半甚至更多都给了我,国公爷,你应该也知道如今很多人并不愿意看到此时的功劳在身。”君小姐说道。

    “是啊,这样顺水推舟更好办事。”成国公含笑说道。

    就像奉诏进京,他本可以不来,但算定了朝廷这边迫切的要把他哄来,不管什么条件都会答应,所以为了青山军分兵成军,为了夏勇杨景等人的封赏,所以选择了回京。

    现在知道因为怀王的事惹恼了皇帝,皇帝忌讳他的功劳以及民间的声名,巴不得他削功减名声,所以这时候提出给予君小姐功劳,皇帝一定不会拒绝,反而会要多少就给多少。

    “国公爷,这样没必要。”君小姐说道,“我要这功劳不如你有用。”

    方承宇立刻又跟着点头,是啊是啊。

    朱瓒没有说话,握着筷子不知道想什么。

    “是你的就是你的,不管有没有用。”成国公说道,制止了君小姐再说话,“我知道你的意思,你说的这些我都考虑过,但是我始终认为没有千日防贼,防是防不住的,如果为了一些顾忌就不去做想做的事,人生有点无趣。”

    君小姐有些想笑。

    一个武将发出文人墨客般的感慨,但又有些莫名的酸涩和羡慕。

    “所以国公爷你回京城来,是因为你想回来看看,你去怀王府,是因为你想去怀王府看看。”她说道,“所以你想给我正名,是因为想让大家知道我的功劳。”

    成国公温和点点头。

    “好啊。”君小姐笑着点点头,起身施礼,“国公爷您敢让,我就敢接。”

    方承宇也露出笑脸再次跟着点头。

    郁夫人笑了。

    “那说好了吧?”她说道。

    “说好了。”成国公说道。

    郁夫人端起酒杯。

    “那就喝一个吧。”她说道。

    除了朱瓒,成国公君小姐方承宇都笑了,大家都举起酒杯,有酒有茶一饮而尽。

    吃过饭成国公夫妇歇息,让朱瓒招待方承宇在府里玩。

    “你先自己玩去。”

    朱瓒对方承宇说道。

    方承宇有些委屈的看着他,又看看君小姐。

    “好的,哥哥。”他低下头说道。

    不带君小姐皱眉说话,朱瓒就先揽住他的肩头。

    “这次不用做戏。”他低声附耳说道,“我们马上两清了,我要跟她说清楚。”

    方承宇脸上绽开笑容。

    “好的。”他笑嘻嘻的看着君小姐说道,“九龄,我先去转转,国公府风景很不错。”

    君小姐点点头,看着方承宇跟着仆妇丫头走开了。

    “你跟他嘀嘀咕咕的说什么?”她说道,“别带坏了承宇,他跟你不一样。”

    朱瓒嗤了声。

    “你放心吧,这小子不用带也是坏的。”他说道。

    君小姐呸了声。

    “说正经话。”她说道。

    “你才说的不正经话呢。”朱瓒说道。

    君小姐翻个白眼转身就走,朱瓒忙跟上。

    “哎。”他在后说道,“你能这样想开,还真让我意外。”

    君小姐嗯了声。

    “什么?”她不解问道。

    “你悬崖勒马,放弃没有结果的感情,认清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朱瓒说道,“不再痴缠与我。”

    君小姐转头看着他。

    “啊呸。”她说道。

    “好啊好啊,我不说了。”朱瓒摊手说道,“我心里明白就行了。”

    君小姐看着他又好气又好笑。

    “你既然心里明白,那怎么补偿我?”她似笑非笑说道。

    朱瓒警惕的看着她后退一步。

    “卖艺不卖身。”他说道。

    君小姐忍着笑。

    这家伙分明是要感谢她对他父亲的关切,却鸭子嘴硬不说正经话。

    她的视线随意的看了眼,忽的微微一怔。

    视线里不远处的院墙就是她曾经翻过的,院墙外的大树郁郁葱葱。

    “你,家里有狗洞吗?”她忽的问道。

    这莫名其妙的话题,朱瓒皱眉看着她。

    “喂,说正经话做正经事,你可别故意折辱我。”他说道,“狗洞我是不会再钻的。”

    再?

    君小姐注意到这个字。

    “这么说你以前钻过?”她笑问道。

    朱瓒看着那边的院墙,原本带着几分的嬉笑不羁的神情有些沉沉。

    “管你什么事。”他说道。

    朱瓒说话很有意思,这些日子君小姐已经了解了,他这人看起来是整天胡说八道没一句正经话,然而又非常古怪的不说假话,宁愿沉默反驳,也不肯说一句没有或者不。

    比如现在,他不想让人知道自己钻过狗洞,却又不想否认,便说出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毫无意义的话来。

    是什么原因他却不想否认,似乎一否认这件事就不存在了,钻狗洞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啊,除非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君小姐看着高墙,似乎看到了一个小女孩子从树上一咬牙跳上来。

    咚的一声。

    声音不大,不会被巡逻的侍卫听到,但声音又不小,惊得墙下跳起一人。

    “有刺客!”公鸡嗓子的男声很是难听。

    一声喊吓的女孩子差点栽下来,她来不及看清墙下埋伏的什么人,就看到四周涌来无数的护卫,她也随之被打下墙头,天旋地转中只看到墙边有人连滚带爬的跳到了涌来的护卫身后,影影绰绰模模糊糊,怎么看也看不清。

    “我发现刺客了!”

    “是我抓住刺客了!”

    耳边有这公鸡嗓子喊着,带着迫切要邀功。

    这声音很快被护卫们的呵斥声掩盖,人也围了上来。

    “我是令九,我是张先生的徒弟…”

    君小姐看着被打下墙头的女孩子跌在地上喊道,她的嘴里也喃喃说道。

    令九。

    她看向朱瓒。

    “原来你真钻过狗洞啊。”她说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四章 听你讲过去的事

    你真钻过狗洞。

    朱瓒没有听到她的喃喃,至于她得出这个结论也没什么反应。

    毕竟他那句管你什么事也就是默认了。

    朱瓒依旧没有回答,转身。

    “不管怎么说,你能这么痛快的不要世子夫人身份,我会谢谢你的。”他说道,“你有什么要求就提吧。”

    君小姐走过去看着他。

    “又是这种眼神。”朱瓒后退一步,皱眉,“说正经事,不许提不正经的。”

    君小姐没有理会他。

    “我要听你钻狗洞的故事。”她说道。

    朱瓒瞪眼看着她。

    “你别浪费啊。”他说道,“就这一个要求的。”

    君小姐认真的点点头。

    “我就想知道这个。”她说道。

    觉得这是糗事所以想看他出丑吧,朱瓒哼了声。

    “也没什么啊。”他说道,一面抬脚向前走去,“就是小时候我做了点事,其实不算错事,只不过那小子太没出息,挨了揍就去告状。”

    “你们打了贤王那次吗?”君小姐问道。

    朱瓒哦了声。

    “不能说是我们打了他,是他自己找打。”他说道,“自己以为自己多厉害,不以身份压人,结果被揍了就去告状。”

    君小姐抿嘴笑。

    人家说不以身份压人你还真敢下手,你也是够可以了。

    “告状装惨谁不会。”朱瓒接着说道,“我就也装喽。”

    君小姐再次笑,她那时自然也听说了,此时再听朱瓒亲口讲来觉得更有意思,或者没想到隔了十多年能有机会听当事人讲述曾经的事。

    “结果真倒霉,偏偏京城里来了个什么神医,也不知道谁给贤王那小子出的主意,让那神医来给我治病。”朱瓒说道。

    神医。

    是啊,那时候师父就是去成国公府上给朱瓒治病的。

    君小姐笑意更浓。

    “那个神医,厉害吧?”她问道。

    “不知道,没见。”朱瓒说道。

    没见?君小姐愣了下。

    “神医跟我爹说话呢,只有神医的随从吧来看我,小爷才懒得理会他。”朱瓒看着天说道,“这个人还挺不要脸的,竟然跟我要钱,说如果我给他钱就让神医不拆穿我装病。”

    君小姐哈哈笑了。

    什么随从,这种事也只有她师父能干出来。

    笑着笑着又有些鼻酸。

    “后来呢?”她问道。

    “小爷我又不是傻子,才懒得理会他。”朱瓒说道,对着天空,似乎也在追忆什么,“后来这人就开始讨我欢心,摆出一个棋局,告诉我怎么玩…”

    “哦!”君小姐伸手指着他。

    朱瓒也哦了声,挑眉看着她。

    “二货。”他龇牙一笑说道。

    说到这个就想到汝南的相遇,又想到了阳城未曾谋面的交道。

    想想也怪有意思的。

    君小姐也笑了。

    这是缘分还是命中注定?

    “喂喂喂,这只是巧合。”朱瓒立刻说道,瞪眼带着几分警告,“你别多想啊,你们女人就爱胡思乱想。”

    “朱瓒,我还没说什么呢。”君小姐气笑。

    “你眼神说了。”朱瓒指着她的眼说道。

    君小姐呸了声。

    “你再说说啊,再说说那个人。”她催促说道。

    “我早就说你们认识,果然都是不正经的人。”朱瓒说道,“不过没了,我才没空陪那家伙逗乐呢,我把打发走了,然后我就准备离开京城去找我娘,府里人多,我去钻狗洞了,结果我刚要钻进去,就被人给搅了….”

    君小姐哈了声。

    原来不是什么有防备的埋伏,而是他要跑,自己要进来,撞到一起,结果都被搅和了。

    这真是….

    君小姐哈哈笑了。

    朱瓒没有笑,回头看了眼,这时他们已经离开院墙了,远远看去风景依旧,但已经物是人非。

    “哎,那个搅了的人就是九龄公主。”

    君小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这一次朱瓒没有沉默或者岔开话题,而是嗯了声,嗯完了又打个机灵回过神。

    “你怎么知道?”他警惕的问道。

    哦,也对,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

    “贤王说的?”朱瓒追问道。

    君小姐抿嘴一笑。

    “不是呀。”她说道,停顿一下,“九龄说的。”

    然而朱瓒并没有意料中的那样追问九龄什么时候说的,甚至没有半点的好奇,他的眼神沉静。

    “君小姐,我不认识你,我认识的只是她,而她和你有什么关系,跟我无关。”他说道,“我不感兴趣,你不用总是在我面前提起她来试探什么。”

    所以他只认她,别的人都无关吗?君小姐怔了怔。

    朱瓒越过她向前大步而去。

    君小姐跟上去。

    “我没试探什么,我就是问问而已。”她含笑说道。

    朱瓒目视前方大步流星。

    “你该问的问完了。”他说道。

    君小姐哦了声,停下脚。

    “那以后我就是你们家的客人了。”她说道。

    客人这个说法还是他那次提及的,朱瓒脚步停顿,微微侧头,眼角的余光看到那女孩子站在身后,夏衫单薄,人也显得单薄。

    “当然客人跟客人也是不一样的。”他说道。

    君小姐笑了,但依旧站在原地未动。

    “怎么不一样啊?”她问道。

    朱瓒吐口气。

    “算了,再满足你一个条件好了。”他说道,转过身,“今天你可以在我的房间内留宿一晚。”

    君小姐瞪眼,旋即喷笑。

    这什么鬼条件?

    还满足?

    说来说去都不忘吹捧他自己。

    她的笑又渐渐柔和,很高兴十多年以后才认识,不过,他说的也对,以后就是客人了,以后就跟过去的九龄公主没关系了,以后他的认识的以及他们的客人是君九龄。

    那就旧人旧事最后一次吧。

    “好啊。”她说道,又一挑眉,“一起吗?”

    朱瓒呸了声,转身大步而去。

    君小姐哈哈笑着跟上去。

    ………………

    …………..

    夜色降临的时候,朱瓒站在屋门口环视一遍。

    “喂。”他看着内里也在好奇的四下看的君小姐,“别乱动我的东西啊。”

    他说着伸手指了指一旁。

    “你睡这里。”

    “今天这里是我的,你管不着。”君小姐说道。

    朱瓒哼了声转身拂袖,脸上又浮现得意的笑。

    傻不傻,这成国公府都是他的,他说再换个住处就是了,有什么损失,所以只有这些女人们才会被一些虚无的事情耽兮迷兮。

    朱瓒的小得意君小姐没有理会,这成国公府她住在哪里也都一样,不过是一个缅怀。

    脚步声在屋子里响起。

    “小姐,可以洗漱了。”一个丫头施礼说道。

    坐在床边的君小姐回过神点点头起身,便随着两个丫头进净房,净房里另有两个粗使丫头拎着木桶低着头避让一旁,君小姐从她们身边走过,忽的又站住脚。

    她。

    “雪儿。”她猛地转头喊道。

    “是。”

    其中一个拎着木桶向外走的丫头下意识的站直身子应声,也转过头来。

    烛灯摇曳,净房安静,君小姐觉得头皮发麻,脑子里轰的一声,一片空白。

    ........

    ........

    (没了,去睡吧,余下的放早晨老时间见,嘻嘻,嘻嘻,哈哈哈哈哈哈)(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五章 我是楚九龄

    这个人就是雪儿。

    十一岁入宫,被分到太子身边洒扫的宫女。

    雪儿冰儿是两姐妹,雪儿大一些,所以太子去世后,就随着一批宫女放出了宫外。

    她跟她们算不上多熟悉,毕竟常年不在家,而她们两个又是太子身边不起眼的宫女,没想到却是对太子的死知悉详情的人。

    虽然并没有亲眼看到太子被谋害,但她们却知道太子绝不是死于疾病,而且还间接的告诉她另外一个重要的人证,那个被君小姐治好的男人还活着。

    那个男人活着,她的父亲也应该活着,这就是太子被害的铁证。

    她死了,万幸又活了,只是冰儿死了,雪儿也失踪了,原以为无望了,没想到在这安静的夜色,深深的成国公府,成国公世子的房间里出现了。

    君小姐有些慌,有些懵。

    这不是一直想找的人突然出现在眼前该有的反应。

    她应该欢喜惊喜若狂。

    然而此时此刻,她不知所措。

    而不知所措受惊的显然还有雪儿,当那句是出口,她的脸色也微微一变。

    “小姐,您说什么?”她说道,做出惊讶的神情,“您要找谁?”

    在宫里呆过的宫女,就算再不起眼,也不是遇到事就战战兢兢的。

    她在隐瞒身份,掩饰适才的应声。

    君小姐立刻就明白了。

    事情有些太突然,突然的她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想。

    “小姐要找谁?”其他的丫头也回过神跟着问道。

    君小姐看着她们,她们的神情也惊讶不解,但这种惊讶不解不是故作的。

    看来这些丫头并不知道雪儿的身份。

    “找世子爷来。”君小姐说道,指着其中一个丫头。

    那丫头应声是没有犹豫就转身出去了。

    雪儿神情稍微松口气,跟另外一个拎木桶的丫头对视一眼,垂头就要退出去。

    “稍等下。”君小姐叫住她们。

    雪儿身子明显的一僵。

    “你们把这里再擦拭一遍。”君小姐指着净房。

    这里已经擦拭过了,有丫头想要说这句话,但却被另外的丫头制止了。

    “是。”她说道,对雪儿和另外一个拎着木桶的丫头使个眼色。

    二人拎着木桶走回来。

    君小姐则若无其事的走了出去。

    君小姐坐下来想要倒杯茶,发抖的手让茶杯发出轻轻的磕碰声,在安静的屋子里格外的响亮。

    她稳住心神,将热茶喝下去,趁着朱瓒还没来将事情想一想。

    当初冰儿说雪儿住在关庙。

    她来京城第一次去看,并没有见到,却在关庙遇到了朱瓒。

    后来她再去关庙,问的雪儿的邻居,证明雪儿的确一直在这里,离开是最近的事。

    原本在某个地方住的好好的人突然离开一定是出现了意外。

    她没有也没办法再追查。

    雪儿这个人太重要了,稍有不慎就跟冰儿死的,不明不白的死了。

    她想过雪儿是被人抓走了,想过冰儿死了雪儿还在关庙住着可能是做诱饵,可是做梦也没想到雪儿竟然在成国公府里。

    难道是那次在关庙遇到朱瓒并不是巧合?

    君小姐握紧茶杯坐直了身子。

    难道朱瓒也是为了雪儿?

    而且从邻居的话可以得知,那时候雪儿还住在家里。

    原来是朱瓒把雪儿带走了?

    他怎么知道雪儿的?他还知道些什么?

    “干什么?”

    门外传来朱瓒不耐烦的声音,同时门被推开了。

    君小姐抬起头看着他。

    “大半夜的叫我来干什么?”朱瓒再次问道。

    君小姐指了指自己面前。

    “你坐啊。”她说道。

    朱瓒看着她后退一步。

    “你想干什么?你的脸色怎么这么怪?”他问道,神情戒备,“你是不是要给下药?”

    饶是心里乱如麻,君小姐还是被这句话逗笑了。

    “我没那功夫。”她说道,“我的药都很贵的。”

    朱瓒狐疑的看着她。

    君小姐刚要再说话,几个丫头从净房走出来。

    “小姐,擦好了。”她们说道。

    朱瓒嗤了声。

    “擦什么擦,我不嫌弃你就不错了。”他说道,“你叫我来就是看这个的?”

    他说着对丫头们摆手。

    “滚滚滚。”

    丫头们忙低头向外走。

    “雪儿你等一下。”君小姐放下茶杯说道。

    她的声音轻柔如常,茶杯放在桌子上半点声息也无,但屋子里的气氛陡然一变,似乎一瞬间凝滞。

    凝滞的只是两个人,一个朱瓒,一个雪儿,其他的丫头们则神情不解。

    谁叫雪儿?

    雪儿低着头紧紧握着木桶。

    “素绢留下,其他人退下。”朱瓒说道。

    他的声音也平和如常。

    雪儿应声是,其他的丫头们忍不住看她一眼,低着头急匆匆的退了出去。

    “怎么回事?”

    “小姐认得素绢?”

    “素绢莫非跟世子…”

    “你不要胡说..”

    远去的丫头们低语几句也停下,议论主家的事是做下人的大忌。

    外边陷入安静,室内也一片安静。

    君小姐没有说话,她是想着该怎么说。

    脚步声响起,朱瓒在屋子里走了两步。

    “原来你叫我来是为了这个啊。”他摊手说道。

    君小姐看向他,刚要开口,就见朱瓒身形陡然挺直,人带着寒气直扑过来。

    这只是一眼的功夫,她念头闪过人已经被朱瓒掐住了脖子,从椅子上直接被拎起。

    雪儿发出一声惊叫,旋即用手捂住嘴,在一旁瑟瑟。

    君小姐几乎窒息,恍惚又回到了汝南那一幕。

    那时候自己叫出了朱瓒的名字,他就如同这般下了杀手。

    朱瓒的眼神阴沉,气息拂过她近在咫尺的脸。

    而君小姐的双手被他一只手按住背在身后,双脚也同时被抵住不能动弹。

    防备着她身上无处不在的毒药暗器。

    “你最好能说出不让我杀了你了理由。”他低声一字一顿说道,“对我父母救命之恩的事就罢了,那也不过是在你的算计中。”

    君小姐脖子里稍微空隙,她急促的吸了几口气,让自己缓过来。

    “我认得她的理由吗?就如同我认出你的原因一样。”她看着朱瓒,眼神平静,“因为,我是九龄公主。”

    不待朱瓒有反应动作,她猛地贴近,盯着他的眼。

    “朱瓒,你看我,你看得到。”

    “我是,楚九龄。”

    那双眼幽深如深潭,她的声音暗哑如同地狱中而来,贴近的气息温热,但却让朱瓒一瞬间汗毛倒数头皮发麻。

    楚九龄。

    ........

    ........

    (骗你们哒嘎嘎,不过这次真没了,去睡吧睡吧,么么哒)(未完待续。)

嘿嘿

    上个月18号晚上犯了腰椎间盘突出,病情重一直卧床,更新变成了一更,对不住了。

    稍微好一点后开始码字积攒,因为速度慢,基本上是写五百字就立刻去躺一个小时,所以不敢保证二更,更担心病还不好的话影响日更,也一直没有二更。

    嗯,这两天晚上爆更的这些就是这段日子五百字五百字敲出来的存稿。

    今天还完了,做到了我当初说的一更变成了二千字,那我的日常一更就是二更,三更才是加更的许诺。

    开这个单章唠叨,主要是告诉大家晚上不要等更了,我们恢复正常早晨七点更新了,暂时想也恢复二更,可能偶尔会有一更,想要休息一下什么的,再者接下来的情节也有点不好写,写得慢,请大家多多包涵了。

    最后感谢爆更这期间的打赏和投票。

    谢谢老z第2、?最后一枪?打赏灵兽蛋。

    谢谢南方的冰一、md12的仙葩缘。

    谢谢无名一生123、木某2004、浅笑菲菲、乐三爷、囡囡竹、源小钦、max石头、秋至風露繁、碧岚清云、婧三少、0233333333、竹子的木瓜、janeuwoo、书友161119013835922、青菜书虫子、狼筱筱、楚芸哟的和氏璧。

    谢谢诸君,鞠躬,周末愉快,我爬起来码字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六章 这是复杂又简单的事

    楚九龄这个名字,屋子里的两人并不陌生。

    她是楚九龄?

    可是楚九龄已经是个死人。

    在这夜色人静中,一个活人突然说自己是一个死人。

    朱瓒的面色发白,雪儿满面惊恐。

    室内一片死静。

    她并不是第一次这样说。

    朱瓒想着,而且在很久以前,他曾经也这样掐住她。

    因为在陌生的从未来过的城镇,面对的是陌生的萍水相逢的即将再也不见的女孩子,突然叫出了他的名字。

    “你是谁?”他问她。

    为什么会认的他?

    那时候这个女孩子气都不喘眼都不眨一下的说出家门。

    家门无懈可击,但她的话半点不真。

    时隔两年,她终于回答他的问题了。

    我是楚九龄。

    你是楚九龄?

    你怎么能是楚九龄?

    朱瓒看着眼前的女子,眼前的女子也看着他。

    她的眼里有氤氲弥散,似乎幽深又似乎清明。

    “令九?”

    “你为什么叫令九?”

    原来之所以疑问,是因为她也叫令九吗?

    “你父亲身子还好吧?冬日的咳嗽痊愈了吧?”

    因为她认得父亲,所以才会问出这些外人都不知道隐疾。

    所以当怀王病了,她拼死也要去治病。

    所以陆云旗会缠上她,因为只有她才能更像楚九龄。

    所以她会站在成国公府外的院墙边看,因为她曾经来过这里。

    所以她会救助他的母亲。

    所以她会保家卫国,因为那是她父亲的江山。

    所以她会涉险奔入金人之境,救回父亲。

    所以在他说管她什么事时,似笑非笑的说出一句话。

    “我是九龄公主。”

    那莫名其妙的熟悉,那莫名其妙的亲近不疑不防备,那莫名其妙的相助。

    原来…

    朱瓒身子发抖,只觉得一口气喘不上来,他猛地松开她,蹬蹬后退,眼神满是惊恐不可置信。

    不,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你很奇怪,你对我,对我们一家,都很奇怪。”

    “是,我对你们家,是有不一样。”

    “原因。”

    眼前的女子想了想,摇摇头。

    “我不能说。”她说道。

    不能说,原来是指说了没人信吗?这的确没人信,太荒唐了,这怎么可能?

    朱瓒大口大口的喘气,看着君小姐。

    君小姐站稳了身子,伸手整理了下被扭乱的衣襟,在这夜色中娴雅安静的令人心惊肉跳。

    “雪儿。”她看向在一旁掩着嘴瑟瑟发抖的婢女,“冰儿告诉我的事,是不是真的?”

    雪儿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人再也支撑不住瘫坐在地上。

    君小姐慢慢的走向她,雪儿想要向后躲避,但又没有力气,看着这女子站定在面前。

    “蒋艳宝,真的没有死是不是?她问道。

    蒋艳宝。

    雪儿似乎看到了那个男人,他拘束又惊恐的站在屋子里,面前坐着的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

    “你叫什么名字?”太子温和的问道。

    “我叫蒋艳宝。”他颤声怯怯的答道。

    雪儿发出一声哭声,俯身叩头。

    “公主…公主..”她只是哭道,整个人说不出话来。

    “先别喊。”朱瓒的声音响起。

    君小姐看向他。

    见她看过来,朱瓒下意识的后退一步,神情戒备,这种戒备不是以前那种嬉笑夸张。

    “你,你怎么证明。”他沉声说道。

    君小姐笑了笑,摇摇头。

    “我没有办法证明。”她说道,“朱瓒,你跟我不熟。”

    她又看了看雪儿。

    “雪儿跟我也不熟,我常年不在家。”

    她抬起头带着几分怅然。

    “你们不认识我,我的事说了你们也不知道,而且我也不认识你,跟你们也不熟,你们的事我也说不上来。”

    室内再次沉寂一刻。

    “所以你那次去关庙,不是意外?”朱瓒问道。

    君小姐知道他说的哪次。

    “你也不是?”她问道。

    朱瓒眼神晦暗没有说话。

    “你怎么知道的?”君小姐接着问道,“冰儿说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难道我死了后冰儿被发现了吗?”

    朱瓒看她一眼,移开了视线。

    “你说的冰儿是那个得了病患死去的宫女吧。”他说道。

    君小姐皱眉。

    “你不用皱眉。”朱瓒说道,看她一眼再次移开视线,“她可能被发现了,但是发现的人肯定不多,最多也就陆云旗和陛下知道。”

    “那雪儿..”君小姐皱眉问道。

    “雪儿我不太清楚。”朱瓒接过话说道,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宫女,“陆云旗肯定知道,因为关庙那边一直有锦衣卫的人监视着,但我把人带走,皇帝陛下好像完全不知道,并没有大规模的找人,只有锦衣卫个别的人在私下寻找。”

    这样啊,是有点古怪。

    君小姐沉吟不语。

    “雪儿什么都没有说。”朱瓒接着说道,“你方才说的事,我不知道。”

    啊?他不知道?君小姐看向他,那他怎么注意到雪儿的?

    朱瓒没有看她。

    “就是猜的。”他说道。

    猜的?这还能猜?君小姐更不解了。

    “你突然死了,我就觉得肯定有问题。”朱瓒扭着头看着墙说道,“然后就看有什么异常,查来查去,就查到有个宫女死了,就查她是什么身份,查到了原先在先太子跟前服侍过,再查就查到她姐姐住在关庙,然后就发现锦衣卫的人监视着她,锦衣卫这些人无利不起早,既然监视了肯定就有问题,管它什么问题,我就先把人弄到手再说。”

    他说到这里又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宫女。

    “我问她怎么回事,她说她不知道,甚至不知道有人监视她,既然这样,我也就没再问。”

    “就这样。”

    听起来是很简单,就这样。

    但做起来…

    君小姐看着他。

    一个落魄的公主死了,也就死了,还有人关注着,而且还要查询她的死因。

    她的死因皇帝一定是竭力的隐瞒,要想从中查出蛛丝马迹,还能从这蛛丝马迹中找到至关重要的又毫不起眼的一个宫女,哪有说的这么简单。

    他从北地千里跋涉而来,原来不仅仅是在她坟前送一朵花。

    “你怎么想要做这些的?”她问道。

    “也没什么啊。”朱瓒有些结巴的说道,始终没看她一眼,似乎畏惧这个不知是人是鬼的怪物,“我父亲说了,可能死的有古怪,我正好进京,就查了查,顺手的事嘛。”

    顺手的事吗?这顺手冒的可是抄家灭族的险。

    君小姐轻叹一口气。

    “谢谢你和成国公。”她说道,“你们对我们很好,很惦记,谢谢。”

    “谢什么,不都是相互的。”朱瓒扭着头闷声说道,“你不也是帮了我爹那么多。”

    室内沉默一刻。

    君小姐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那这么说,你相信我的话了?”她问道,“你相信我是楚九龄了?”

    朱瓒依旧看着一边。

    “好像除了相信,也没有别的办法解释这件事了。”他说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七章 似真似假似梦境

    夜色沉沉,偏僻的院落里灯火明亮,却没有多少人伺候,还有隐隐的护卫将这边围起来隔绝。

    屋子里君小姐已经坐下来,朱瓒还站着,雪儿正颤抖着跪在地上抬起头。

    “您,您真是九龄公主?”她颤声问道。

    君小姐看着她笑了笑。

    “当初茶坊里的烧火棍,是我拿走的。”她说道,“害的你们被周嬷嬷骂,真是抱歉。”

    这发生在茶坊里的小事,太子宫里的人都没多少知道,除非是当事人。

    雪儿抬手擦泪。

    她不知道该信还是不该信,但喊出她的名字,说出冰儿的事,又说出蒋艳宝,她现在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公主,您太调皮了。”她说道,说罢伏地大哭,一面连连叩,“是奴婢害了你,是奴婢害了你,奴婢不该告诉冰儿,奴婢不该多嘴告诉冰儿,要不然您就能好好的活着。”

    君小姐笑了。

    “我现在也好好活着啊。”她说道,“而且活的更好。”

    雪儿只是痛哭。

    “你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吧。”君小姐看向朱瓒,“当初我为父亲祈福离开皇宫你知道吧?”

    朱瓒哦了声继续扭头看着一边。

    “听说了。”他闷声说道。

    “其实我也不是去祈福居住在皇家寺庙。”君小姐说道,“我是跟着张神医学医去了,你在家里见到的那个教你下棋的人,他并不是张神医的随从,他就是张神医。”

    朱瓒哦了声看她一眼。

    “原来如此。”他说道。

    当初棋局破解以及汝南见到他的失态都明白了。

    君小姐将自己学医的事简单的讲了。

    “所以我父亲的病是治好了,他不会因病死了,知道这件事的就只有冰儿雪儿。”她说道,看着还俯在地上哭的雪儿,“后来我在宫里遇到了冰儿。”

    说到这里她笑了笑。

    “后来的事你们都知道了,我因病死了,冰儿也因病了,都死了。”

    雪儿的哭声更大,终于跪行上前抓住君小姐的裙角连连叩头。

    “殿下殿下都是奴婢们的错。”她哭道。

    君小姐身后抚了抚她的头。

    “我们都没错,错的不是我们。”她说道,“不要哭了。”

    ............

    ..............

    “那您怎么,怎么成了?”

    被安抚一刻,雪儿颤声问道,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女子。

    这个陌生的女子。

    “我也不知道。”君小姐说道,也看了自己一眼,“我以为自己死了,醒来就成了君蓁蓁了,这是老天有眼,要还我公道。”

    雪儿连连叩头。

    “是,是,殿下。”她再次哭道,“殿下,我愿意去作证,我会作证的。”

    “别傻了,现在做什么证。”朱瓒闷声说道。

    君小姐也笑了笑。

    “你会作证的,但不是现在。”她说道,“你就平平安安的等着吧。”

    雪儿连连点头应声是。

    室内沉寂一刻。

    君小姐看朱瓒,朱瓒正偷偷看她,视线相撞忙移开。

    吓到他了吧?

    君小姐笑了。

    “还有什么想问的,你可以问我。”她说道,又想到什么,“萧娘子和青山军,你大概已经猜出来了,他们是我师父,也就是张神医的家人。”

    朱瓒哦了声,视线乱飘。

    “说起我师父,就有更多的故事了。”君小姐说道,要开口又停下,“不过这些与你更无关了,就不提了。”

    朱瓒再次哦了声。

    看着再不复往日机敏话多的朱瓒,君小姐笑了。

    “你要是没有别的问题,就先去歇息吧。”她说道。

    朱瓒哦了声,转身就走了。

    这般的干净利索,君小姐有些没反应过来,她看着还跪坐在地上的雪儿。

    “雪儿你也去吧,跟以前一样,该做什么还做什么,就当今日的事没有发生。”她说道。

    雪儿大着胆子抬头看她。

    “我知道今晚我说的事太过于诡异。”君小姐看着她,“但我相信雪儿你能做到一如既往,冰儿已经死了,我们都不能死,我们都要好好的活着。”

    雪儿用力的点点头,原本惶惶的眼神渐渐坚定。

    人都离开了,屋子里只剩下君小姐一人,她坐在椅子上未动,许久才长长的吐口气,抬手熄灭了屋子里的灯。

    夜色沉沉,灯火昏昏。

    有脚步声响起,夜巡的护卫立刻警惕的看过去,尚未看清就听得一声痛呼。

    朱瓒嘶嘶吸着凉气,伸手按着额,只觉得头晕目眩不由弯下身。

    “世子爷?您没事吧?”护卫们围上来关切的问道。

    怎么好好的往树上撞?

    世子爷吃醉了?

    就算吃醉了,世子爷也不是那种看不清路撞树上的人啊。

    朱瓒低着头摆摆手。

    “没事没事,我在找东西。”他闷声说道,“你们走吧走吧。”

    原来是找东西啊?

    护卫们举着灯向树下照去,这里有什么东西吗?

    不过朱瓒不主动说,他们也不会主动问。

    “世子爷,需要灯吗?”一个护卫问道。

    朱瓒摆手。

    “不用不用。”他说道,依旧弯着身子似乎在寻找什么,“你们走吧。”

    护卫们不再迟疑施礼走开了。

    直到这些人走开,朱瓒才抬起身,伸手再次按着额头,碰触到撞伤的地方嘶嘶两声。

    不知道该说什么,他骂了句脏话,站在原地有些怔怔。

    这是哪里啊?

    他皱眉嘀咕。

    真是丢人,怎么就迷迷瞪瞪的了?

    额头上的疼痛让他渐渐清醒,想到方才发生事,他不由用力的吸气吐气。

    楚,九,龄。

    她是,楚九龄。

    扑棱一声,朱瓒吓得打个哆嗦,一声怪叫一只夜鸟从头顶滑过。

    “娘的。”朱瓒再次骂了声,擦了擦鼻尖上冒出的汗。

    他觉得自己应该想点什么,但又不知道该想什么,站在大树下呆呆,夜色将他的身形淹没。

    鸟鸣在头顶上叽叽喳喳传来,摇动的枝叶上露水滴落在朱瓒的脸上,他一个激灵醒过来,视线里晨光蒙蒙,已然天亮。

    竟然在这里坐着睡着了。

    还以为一晚无眠呢,竟然睡的沉沉连梦都没有做一个。

    朱瓒挠挠头,想到昨夜的事,那个不会是做梦吧?

    怎么会做这么荒唐的梦呢?

    他呆呆坐了一刻起身走动,远远的听到校场有声响,父亲常年保持练武。

    朱瓒加快了脚步,刚走到校场就见有两人在射箭。

    一个是父亲成国公,一个则是方承宇。

    “世子爷来了。”有女声传来。

    朱瓒扭头看去,才看到君小姐也走过来,视线相对,她微微一笑。

    怎么办?怎么办?

    朱瓒脑子里乱乱,转身掉头跑了。

    “世子爷怎么了?”方承宇不解的问道。

    君小姐笑了笑。

    “可能饿了吧。”她说道,看向成国公,转开了话题,“国公爷,承宇的箭术还可以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八章 反复忐忑不安

    方承宇的箭术得到了成国公的夸赞,直到饭桌上都还不绝口。

    “耽搁了那么多年,如果是自小练起的话更好。”他说道,想了想做了个对比,“能比上汗青。”

    因为杨景带着一部分青山军的人护送萧娘子,赵汉青便丢在军中协助夏勇,此时还没见过方承宇。

    不过方承宇对这个名字不陌生,也不因为跟一个女子做比而不悦。

    “我可以吗?”他高高兴兴的说道,“那我以后更努力练。”

    说着又看向君小姐。

    “九龄,国公爷说我可以跟汗青一样厉害。”

    就像一个得到夸张而炫耀的孩子。

    君小姐笑着点点头。

    “当然可以。”她说道,“你们都比我厉害。”

    饭桌上其乐融融笑语晏晏,只有朱瓒如同置身事外,低着头不停的吃。

    “瓒儿。”

    耳边接连喊了几声,朱瓒一个激灵抬起头。

    “什么?”他看着成国公,有些茫然,显然没有听到说的话。

    “你爹让你吃过饭带承宇去找个射箭的师傅。”郁夫人说道,皱眉,“你干什么呢?昨晚没让你吃饭啊?”

    朱瓒哦了一声,看了眼方承宇挤出一丝笑。

    “好的,我带你去。”他说道。

    他这样痛快的答应了,郁夫人倒有些意外。

    昨天还对方承宇爱答不理的,以为他会找借口推辞呢,看着朱瓒答完话立刻又低下头扒拉饭,一副不说话不多看桌上人一眼的样子,乖巧的她都不认得这是自己儿子了。

    昨晚出什么事了?虽然不过问儿子的事,但郁夫人也知道那边因为一个丫头闹起来了。

    不过要是两儿子或者女儿儿子,她拎过来训一训打一顿就是了,儿子和儿媳的事,她就不方便过问了。

    儿子儿媳四个字闪过,郁夫人又咳了声。

    “君小姐的事你打算什么时候说?”她看向成国公问道。

    “就这几天。”成国公说道,“争取跟承宇一同觐见受赏。”

    说着看着君小姐一笑。

    “国公爷你还可以再考虑考虑,过一段时间再说也好。”君小姐说道。

    刚出了怀王的事,皇帝正在气头,借到机会肯定要一鼓作气对付成国公,不如等事情缓一缓更好。

    成国公明白的她的意思。

    “事情都是各有利弊。”他温声说道,“既然如此,也没必要瞻前顾后了,我这几日就会写奏折呈交。”

    君小姐心里叹口气,知道成国公的性格,便不再相劝。

    “恭敬不如从命。”她含笑说道。

    就算是感谢别人,她也带着几分高傲,这一点朱瓒早就发现了,当初她还坦然受母亲的施礼,曾经觉得的古怪,现在也都明白了。

    原来是从小养成的习惯。

    毕竟是公主啊。

    朱瓒咬着筷子几乎将头埋进碗里,耳边响起郁夫人的声音。

    “以后你就不是我儿媳妇了。”

    儿媳妇...朱瓒的牙一顿。

    “我可以认你做义母啊。”君小姐含笑说道。

    郁夫人才要说话,啪嗒一声,朱瓒的筷子掉在桌子上。

    大家的视线都看过来,朱瓒涨红了脸跳起来。

    “我想起来了。”他说道,“张宝塘有个师傅射箭很厉害,很适合方少爷这样的。”

    说罢不待众人反应转身就大步跑了出去。

    “我这就去找他。”

    看着朱瓒跑了出去,方承宇笑了。

    “哥哥对我真好。”他说道。

    ...................

    .................

    君小姐和方承宇离开了成国公府,因为看不到朱瓒,成国公亲自安排护卫送他们,看着君小姐离去便走向书房,准备召见幕僚商议写奏章。

    “爹,爹。”

    还没走到书房,就听得路边小声的招呼。

    成国公有些惊讶的看过去,见朱瓒站在一棵树后冲他招手。

    “你在家?”成国公说道,又笑了,“你闯什么祸了躲在这里?”

    朱瓒摆摆手,又左右看了看。

    “君小姐他们走了吧?”他压低声问道。

    “走了。”成国公没有叫他出来,而是自己走过去,温声问道,“怎么了?”

    朱瓒抠了抠树皮。

    “爹,我觉得她说的也有道理。”他说道,“现在不太合适上奏章说假成亲的事。”

    成国公哦了声。

    “对咱们来说是不太合适。”他说道,“不过瓒儿,人不能只考虑自己。”

    朱瓒忙点头。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他说道,“我是觉得,对她也不好。”

    成国公神情温和的看着他等候解释。

    朱瓒抠着树皮。

    “我觉得这就把她推到风头浪尖上,载誉这么大,容易成为众矢之的。”他说道。

    成国公笑了。

    “我相信君小姐不怕乘风破浪。”他说道。

    “我知道她当然不怕。”朱瓒抠着树说道,“我就是觉得能安全点就安全点呗。”

    成国公看了眼地上散落的树皮。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一向英勇的儿子会变得如同受惊的兔子一般,但作为一个父亲,他并不要求儿子时刻都英勇无惧。

    只要是人,都会也都可以害怕,他不会苛刻也不会要求立刻打起精神来。

    “别怕。”他含笑拍了拍朱瓒的肩头,“我会做的的周全些。”

    朱瓒哦了声点点头,看着成国公走开了,又在树下站了一刻,想到什么又掉头向外奔去。

    “二哥,二哥。”

    巷子口张宝塘的声音让朱瓒停下脚。

    “你让我带的人我带来了。”他高兴的说道,指了指身后的一个中年护卫。

    护卫对朱瓒施礼。

    “什么人?”朱瓒愣了下问道。

    张宝塘瞪眼。

    “你不是让人来说要找我那个射箭师傅吗?”他说道。

    朱瓒擦了下鼻头,嘀咕一句什么,抬起头笑了。

    “是啊是啊。”他说道,“不是我用的,我都没记住。”

    “是君小姐要的吗?”张宝塘问道。

    朱瓒嗯了声。

    “去九龄堂给她送去。”他说道,刚要迈步又被张宝塘拉住。

    “君小姐没在九龄堂。”张宝塘说道,“我方才遇到了,君小姐跟宁小官人去老彭家茶楼了。”

    啊?朱瓒愣了下。

    ..............

    “你看。”

    站在老彭家茶楼外,张宝塘指着内里一个位子说道。

    朱瓒从墙角探头看去,果然见其内那女子和宁云钊相对而坐,不知道说了什么,正抬手掩嘴笑。

    “这还没说是假成亲呢,就跑出来跟别的男人...”他忍不住嘀咕一声。

    “二哥你说什么?”张宝塘没听清忙问道。

    朱瓒摆摆手。

    “没什么。”他说道。

    “宁小官人怎么只约见君小姐?按理说也该你一起来啊。”张宝塘也看着内里皱眉说道,“我刚才还以为你也来呢,等了一会儿没看到,正奇怪呢。”

    朱瓒瞪他一眼。

    “有什么奇怪的?她是大夫,出来见人看病很正常。”他说道,“你没看那小子一脸病态吗?”

    张宝塘看向茶楼里,年轻的男子笑容和煦举手投足洒脱风流。

    “没看出来。”他老老实实的答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九章 就想缠着你

    有些粗糙的茶壶被修长精致的手拎起,倒出褐色的汤茶,香气四溢,热气微蒸。

    宁云钊放下茶壶,看着双手捧起茶碗喝茶的女子眉眼在热气中似远似近。

    “说给德胜昌赏赐,好事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他接着说道。

    君小姐捧着茶碗抬眼。

    “为什么?”她问道。

    宁云钊看到她眼里的笑,自己便也笑了。

    “因为是坏人提出的。”他微微倾身压低声音说道。

    君小姐捧着茶碗哈哈笑起来。

    ..........

    ...........

    “有什么好笑的,这姓宁的如今是有名的马屁精,简直丢尽了读书人的脸。”朱瓒嘀咕一声,看着茶楼里,忽的见君小姐的视线向这边看来,他忙缩身退回巷子里。

    张宝塘吓了一跳差点被撞倒。

    “二哥,你不进去吗?”他说道,“在这里干看着有什么意思。”

    “我进去干吗?又不管我的事。”朱瓒说道,“我跟着她只是防着锦衣卫别来闹事,你明不明白。”

    张宝塘哦了声抓了抓头,觉得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

    朱瓒继续探身向外准备看去,刚探身眼前陡然冒出一人。

    “哥哥。”

    伴着一声清亮的喊声。

    朱瓒吓了一跳,扶住墙才免得将拳头打出去。

    “你干什么?”他没好气的喝道,看着眼前锦衣华服的少年人。

    方承宇神情有些忐忑不安,眨了眨眼。

    “我不是故意的,我看到你在这里,就过来打个招呼啊。”他说道,视线又看向张宝塘,“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看着这少年人受惊的样子,张宝塘忙摆手。

    “没有没有。”他说道。

    朱瓒嗤了声。

    “行了,别装了,她又不在跟前。”他说道,“我还不知道你就是故意的。”

    方承宇嘻嘻一笑也不争辩,收整了神情。

    “哥哥你给我找了射箭师傅吗?”他问道。

    “找了找了。”朱瓒说道,手向后一摆,“这个就是。”

    原来是给这少年找的射箭师傅啊,张宝塘要说话,却见方承宇只是站在朱瓒面前。

    “这么快啊。”他说道,“京城的能人真多,哥哥你也好厉害。”

    朱瓒站直身子看着他。

    “不如我们去你家,让师傅看看我的身手,好决定怎么教我。”方承宇看着他认真的说道,“也不负国公爷的心意。”

    这样做不错不错,张宝塘连连点头,这少年人很懂事。

    朱瓒笑了,伸手搭住方承宇的肩头,带着他向外走了几步。

    “小朋友,我让你缠着她,不是缠着我。”他说道,对着茶楼那边茶楼抬了抬下巴,“你看到没,现在她身边的是姓宁的,你跑来缠着我干什么?你是不是傻?”

    方承宇笑了。

    “九龄在做正事,怎么能打扰。”他说道。

    “我就做不正经事了?”朱瓒竖眉,环视一下四周,“你知道这四周多少眼线盯着吗?你知道那边几个路人,几个商贩,随时都能化作猛虎恶犬吗?”

    方承宇哦了声。

    “京城果然居不易啊。”他说道,诚恳的点头,“多谢世子爷照顾九龄。”

    这小子滑不溜丢的,朱瓒看着他,神情微微古怪。

    他知不知道...

    还有,他总是喊九龄,而不是表姐。

    “你方才喊我君九龄,你能不能再喊我一次,只喊名字。”

    九龄。

    九龄。

    朱瓒的耳边响起那女子曾经说过的话。

    那星空之下的吵闹嬉闹,却原来藏着深沉的寂寞,藏着不能言明的孤独和怀念,只是想要被叫一声九龄。

    朱瓒抬手狠狠的攥拳挥了一下,咬牙骂了句什么。

    还不如这鬼机灵的小子。

    “哥哥,你怎么了?”方承宇问道。

    朱瓒刚要说话,就见不知什么时候那女子已经站在了眼前,他吓的失声低呼,人也后退一步。

    “九龄。”方承宇高高兴兴的站过去喊道。

    君小姐看他又看朱瓒。

    “你们在说什么?”她问道,“怎么不进来?”

    “我不进去了,哥哥给我找了射箭的师傅。”方承宇说道。

    张宝塘带着护卫走过来打招呼。

    “我现在可以跟师傅去试试吗?”方承宇高兴又带着几分迫切说道。

    君小姐笑着点头,看向张宝塘。

    “可以可以。”张宝塘忙也点头。

    “哥哥,我们去吧。”方承宇说道,看向朱瓒。

    朱瓒似乎这时才被发现一般,感觉到君小姐看来的视线,他忙看向四周。

    “我还有点事。”他说道,说罢掉头就走了。

    动作快又突然,在场的人不由都愣了下。

    昨晚知道那么惊悚的事,此时还能不大喊大叫看起来正常人一般,君小姐已经很佩服了,不敢跟自己或者不知道该怎么跟自己相对,这种反应很正常。

    “去吧。”她对方承宇点点头说道。

    方承宇和张宝塘一起离开,走了几步回头看君小姐已经再次进了茶楼,街上虽然也看不到朱瓒的身影,但是方承宇知道他一定还在附近。

    方承宇收回视线,带着几分歉意轻叹一口气。

    “哥哥啊,我只能缠着你啊,因为九龄不喜欢宁小官人啊。”他低声喃喃。

    ..........

    ............

    “方少爷能来比方老太太来更合适。”茶楼里,宁云钊从走远的方承宇身上收回视线,含笑说道,“年轻人比年长的人少些牵绊,容易割舍。”

    “年长的人多牵绊也是没办法。”君小姐说道。

    宁云钊点点头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你方才说你又要被解除婚约了。”他说道,“这次好。”

    说着又笑。

    “上上次也好,都是有情有义建功立业,只有我那次不好。”

    和宁云钊那次解除婚约的理由是双方长辈不合。

    君小姐笑了。

    “那只有你最委屈了。”她说道,“倒是我该向你说声抱歉。”

    力总是相互的,和方承宇的婚约理由也好,和成国公世子的理由也好,都是大仁大义,属于她的大仁大义,方家和成国公家也同样被人称赞。

    宁云钊握着茶杯。

    “那是不是该补偿我?”他含笑问道。

    “好啊。”君小姐毫不犹豫的答道,“你想要什么?”

    宁云钊凝神认真的想了想。

    “我还真什么都不缺,一时想不出来。”他说道。

    君小姐哈哈笑了。

    “不急,慢慢想。”她说道。

    “什么时候都作数?”宁云钊问道。

    君小姐点点头。

    宁云钊没有说话举起茶杯,君小姐明白他的意思,笑着举杯跟他轻轻一碰。

    他唯一缺的,想要也要不到啊。

    宁云钊一笑,仰头一饮而尽。(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章 习惯不习惯

    宁云钊并没有再多停留。

    其实就算这次也没必要来。

    聪慧如她怎么看不出犒赏德胜昌背后暗藏险恶用心。

    只不过知道是一回事,怎么做又是一回事,人这理智和情感必将争斗终生。

    “世子爷过来了,我就不送了。”他说道。

    君小姐看去果然见朱瓒不知道从哪里晃过来。

    “是,多谢你了。”她含笑说道,“你别有麻烦才好。”

    此时此刻见她,也就是跟成国公打交道,并不是什么好的事情。

    “虽然没有什么钱,武也不能安邦,但我也还可以。”宁云钊想了想说道。

    虽然他比不得方承宇和朱瓒这般助她多多,但也不是怕麻烦的人。

    君小姐掩嘴笑了,点点头。

    “岂止是可以,是很可以。”她说道,“如果不是你,有钱有人有功,皇城还是进不去。”

    夸人也是天生的吗?据说太子不是这样的啊,朱瓒脚尖在地上拧了拧,太浮夸了吧。

    宁云钊的笑声传来。

    朱瓒再次拧着脚尖,脚下青石的裂痕都更大了几分。

    傻不傻,说说而已,有什么好乐的。

    “世子爷。”

    宁云钊的声音传来。

    朱瓒抬起头,看着他笑了笑。

    “多谢了。”宁云钊施礼。

    朱瓒略一还礼,宁云钊没有再说话迈步离开了。

    朱瓒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走吗?”君小姐问道。

    朱瓒哦了声,转身迈步,君小姐慢悠悠的跟在身后,就如同以往一样在人群中不远不近的穿行。

    怎么能一样,完全不一样。

    待走到一条僻静的巷子里,自有护卫前后警惕戒备着,朱瓒停下脚转身。

    “我觉得你说得对。”他说道。

    “对啊,我说的自然都是对的。”君小姐笑眯眯说道。

    朱瓒没有再像以前那样呸一声嘲讽,神情不自在的转开了视线。

    “我是说,你建议我父亲现在最好不要说假婚约的事。”他说道,“我是觉得太危险了。”

    君小姐哦了声。

    就算低着头朱瓒也似乎看到她似笑非笑的样子。

    先急吼吼的催着人家快点表明假婚约,现在突然就不同意了,这反应的确是不太好。

    “我不是说原先不危险,我的意思是..是,你心里不一样...”他说道,越说越糊涂,自己也不知道说什么。

    “是你心里不一样吧?”君小姐看着他说道,眨了眨眼,“不怕君九龄危险,楚九龄就怕咯。”

    朱瓒的脸腾的红了,额头上冒出一层汗。

    “不,不是这个意思。”他结结巴巴说道。

    “那是什么意思?”君小姐看着他认真的问道。

    朱瓒看着她张张口。

    “你。”他说道,说出这一个字,一口气又咽了回去,“什么意思都没有。”

    说罢掉头向前疾步而行。

    恼了。

    君小姐笑了忙追上去。

    “我知道,我知道什么意思。”她笑道,伸手拉住朱瓒的衣袖。

    朱瓒身子一僵,但没有像以前那样夸张的叫以及甩开。

    “你的意思是以前不知道我为什么做这些事,我的心思你不知道,自然也就不知道我会做到哪一步,面临的危险又是什么,现在你知道我是谁,所以也知道我要的是什么,所以也就知道我面临的又是何其的危险。”君小姐说道,“并不是厚此薄彼。”

    这话听起来挺正经的,朱瓒低着头,又有些微微的混乱,或者根本就没有,只是,只是物是人非,他的感觉想法也就变了。

    这是好,还是不好?

    “我现在的感觉很不好。”他转过身,抬头很干脆的说道。

    君小姐点点头。

    “我能明白。”她说道,“毕竟这件事太突然了。”

    朱瓒深吸一口气。

    “我甚至说不清我为什么感觉不好。”他又将气长长的吐出来,“总之...”

    “总之我没有变,我一直是我。”君小姐接过话说道,“朱瓒,你也不用变的。”

    朱瓒看她一眼移开视线。

    “那怎么能一样。”他说道。

    “怎么不一样啊。”君小姐笑道,伸手指了指自己,“一直都是我啊,楚九龄就是这么不正经的。”

    朱瓒的脸再次腾的红了。

    “我那样说,其实,就是随便一说。”他结结巴巴的说道。

    “不随便啊。”君小姐笑道,“你以前不认识我,跟我也不熟,所以其实我就是这样的。”

    朱瓒看她一眼。

    君小姐看着他一笑。

    “对了,你以前不认识我吧?”她问道。

    朱瓒哦了声,视线看向一旁。

    “见过。”他说道。

    “除了翻墙头被你吓得掉下来那次,城门那次也是你吗?”君小姐好奇的问道,“我上次听你们说城门打陆云旗。”

    朱瓒哦了声。

    “是。”他说道,依旧看着墙。

    “我记不起来了。”君小姐笑道,带着几分追忆,“我没什么印象,那时候急着回家,再说你们又罩着头。”

    说到这里又停顿下。

    “他,也是那个时候认识我的?”

    这个他说的谁,朱瓒立刻就知道了,他再次嗯了声。

    “大概是吧。”他说道。

    君小姐哦了声,没有再说话向前走去,朱瓒收回视线吐口气,停顿一下跟了上去,走出巷子,二人之间又如同先前,不紧不慢不远不近的一前一后而行。

    看着他们进来,陈七热情的打声招呼。

    君小姐笑了笑便进去了,朱瓒对陈七笑了笑跟了进去。

    陈七神情古怪的看着他的背影。

    “吃错药了?”他说道。

    “什么?”方锦绣问道。

    “你看世子爷,看起来古古怪怪的。”陈七说道,一面再次向内探头看。

    “他本来就古古怪怪的。”方锦绣说道,低下头不再理会。

    是吗?可是今天格外的古怪。陈七看了眼内里,见二人已经进了屋子。

    “你。”

    站在屋子里,朱瓒忽的说道。

    君小姐回头看他。

    朱瓒却又停下,似乎不知道怎么说。

    君小姐笑了。

    “朱瓒,你不用紧张,习惯了就好。”她说道,“我当初醒来发现这样,也很紧张。”

    朱瓒看她一眼。

    “九黎公主和怀王知道吗?”他问道。

    君小姐摇摇头。

    “我怎么敢说,要不是这次雪儿的事太突然,我也不会告诉你的。”她说道,笑了笑,“你这么胆子大的人都吓成这样,他们...”

    胆子大吗?

    朱瓒哦了声,揉了揉鼻头。

    “也不是胆子大小的事。”他说道,“虽然荒唐,但都有印证,也没什么不可信的。”

    “他们知道,也没什么好的。”君小姐说道。

    “那倒是,陆云旗还在呢。”朱瓒说道,说到这里又看了君小姐一眼,“他,是察觉了什么吧?”

    君小姐点点头。

    “那次你不是问过我。”她说道,“问我怎么招惹陆云旗了,要不然他不会发疯。”

    朱瓒哦了声,想着当时的事,忍不住揉了下脸。

    陆云旗都发现了,自己怎么这么.......

    “你说什么?”君小姐问道,听到他似乎嘀咕一句什么。

    朱瓒摇摇头。

    “没什么。”他说道,低头握了握手,脚也在地上蹭了蹭,似乎要转开又不想转开,“你..”

    他又抬起头看着君小姐。

    “那几年过的苦吗?”

    那几年?

    君小姐微微怔了怔,那几年是指的父亲母亲去世后吧。

    她摇了摇头。

    “那时候不知道真相,不苦。”她说道,笑了笑,“知道真相,我就死了,也不苦。”

    朱瓒看着她,紧紧的抿住了嘴,薄唇微紫。

    “一定,很疼吧。”他说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一章 难依旧也依旧

    很疼。

    她是被刀砍死的,当然很疼。

    君小姐看着他。

    “你知道我是怎么死的?”她问道。

    总之不会是外界说的病死的。

    朱瓒看着她。

    “我,查过。”他说道,说着移开视线,吐口气。

    查这个很难,也并不是很愉快的事,就如同亲眼看着她死在眼前,在眼前死一遍又一遍。

    不管是刀砍剑刺毒酒白绫,死总是很疼的。

    这个问题问的真是无聊。

    他问这个干吗?

    “我,我下去了。”朱瓒扭着头说道,就要转身。

    “挺疼的。”君小姐说道,“尤其是第二刀的时候,第一刀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然后接下来密集的也反应不过来疼了,后来....”

    “好了不要说了。”朱瓒再忍不住打断她。

    君小姐停下,笑了笑。

    “吓到你了吧?”她说道。

    “我怕什么啊,有什么好吓到的。”朱瓒气道,“我只是心疼你。”

    话一出口他差点咬断舌头。

    说的什么鬼话!

    他说了什么鬼话!

    娘啊!

    要死了!

    他伸手捂住嘴,转身就向外疾步,不知道是太急还是太慌差点被门槛绊倒,踉跄的跳了出去。

    君小姐愕然又失笑,越笑越想笑,干脆笑出声。

    听到这笑声,已经冲到自己住的屋子门口的朱瓒再次身后按住额头,嘶嘶的咬牙。

    竟然还笑的出来。

    哪个女的听到这话还能笑得出来啊。

    念头闪过,自己也失笑。

    哪个女的,能哪个啊,君九龄呗。

    朱瓒伸手拍了下门板,吐口气。

    君九龄就是楚九龄,她一直是她。

    她一直是个不正经的....

    朱瓒又有些恍惚,转头看向君小姐的屋子。

    她真的回来了?

    真的没有死?

    应该是她,当初在汝南她喊出自己的名字,也只有她才会有那样的眼神看着他。

    故人重逢的惊喜。

    故人。

    那她原来也是认得他,记得他的啊。

    朱瓒抠着门板觉得浑身毛毛躁躁的,一扭腰跺脚推开门跑进去。

    “我的娘啊。”站在廊下的陈七用阳城话说道,“我瞎了,我竟然看到世子爷跟个娘们似的扭扭。”

    ...................

    .............

    成国公并不知道儿子此时心里波浪汹涌,他一如既往的平静,在和幕僚商议一晚上之后,为君小姐请封赏的奏章就写好了。

    “你想好了?”

    郁夫人一面给成国公穿上朝服,一面问道。

    “这要是递上去,估计你的兵权就保不住了。”

    成国公笑了笑。

    “就算我不递上这个奏章,我的兵权也保不住了。”他说道,“还不如趁着能捞好处的时候多捞点。”

    郁夫人哈哈笑了,伸手一拍成国公的后背。

    “我知道国公爷是个不吃亏的。”她笑道,“那君小姐也是如此。”

    成国公看她一眼。

    “你想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吗?”他温和笑道,“出了门不是一家人怪可惜?”

    郁夫人笑了。

    “不可惜,这媳妇是我请来的,才不让这小子享福占便宜。”她说道,“不是靠自己得来的都不珍惜,你看看他那样子,等他将来后悔,自己想办法去吧。”

    成国公笑了。

    “君小姐是挺好的。”他说道,又沉吟一刻,“只是瓒儿并不一定认为好。”

    郁夫人也皱了皱眉头,似乎想到了什么上愁的事,张口欲言又止。

    “算了,婚姻大事是一辈子的事,不合心意一辈子可就难过了,随他去吧。”她说道。

    成国公点点头。

    “是啊,不是谁都像我这么幸运,能找到情投意合的人过一辈子。”他说道。

    郁夫人哈哈笑了,抬手捶了下成国公的肩头。

    “确实是。”她说道。

    门外传来一声咳嗽,二人看去见朱瓒走过来。

    “怎么这么早回来了?”郁夫人问道。

    朱瓒哦了声。

    “爹今天不是上朝吗?我回来看看。”他说道,又看向成国公,“爹,你写了奏折了?”

    “这有什么假的。”成国公说道。

    “不再考虑考虑斟酌斟酌?”朱瓒问道。

    “男儿做事一言既出落地有声。”成国公说道,“不要瞻前顾后。”

    说罢抬脚向外走去。

    朱瓒哦了声没有再说什么。

    “这不正合你心意?”郁夫人似笑非笑说道,又审视着朱瓒,“怎么看起来你并不开心?”

    “这种名声的事是小事,有什么开心不开心的。”朱瓒肃容说道,“我关心的是父亲,和君小姐的安危。”

    郁夫人一副见鬼的神情看着他。

    “你吃错药了?”她问道。

    “娘。”朱瓒喊道。

    成国公笑了,制止了二人的话。

    “好了,你也不要逗他了。”他说道,又看朱瓒,“不要担心,这是早晚的事,与其等人动手不如自己先迎上。”

    朱瓒嗯了声点点头,和郁夫人一起送成国公出门。

    门外护卫们已经列队,成国公接过缰绳翻身上马,伴着天边的晨光而去。

    “娘,那我去了。”朱瓒说道。

    “去哪?”郁夫人问道,有些奇怪。

    “当然是九龄堂了。”朱瓒答道,也有些奇怪,“这还用问?”

    “你不是避之不及吗?不情不愿?”郁夫人审视他,“你今天怎么了?”

    朱瓒肃容皱眉。

    “我怎么了我,娘,我是那种轻重不分的人吗?现在这个时候有很多要紧的事。”他说道。

    郁夫人呸了声。

    “拉倒吧。”她说道,“我还不知道你。”

    说着看着朱瓒恍然。

    “你今天怎么这么高兴?”

    朱瓒眨眨眼。

    “我有高兴吗?”他说道。

    “你笑的嘴都合不拢了。”郁夫人皱眉看着他,“我说怎么看起来古古怪怪的。”

    朱瓒伸手摸脸。

    “哪有,娘,你别乱说。”他说道,“这时候有什么可高兴的。”

    说罢不待郁夫人说话就施礼。

    “我先忙去了。”

    郁夫人哎哎两声看着朱瓒三步两步的走远了。

    笑的合不拢嘴吗?

    哪有?

    朱瓒伸手揉了揉嘴角,笑意散开,嘴角扬起,他忙轻咳一声合上,但下一刻还是忍不住又翘起来,最后干脆露出一口白牙在街上大步而行。

    ............

    ..............

    看着献上奏折的成国公,皇帝的心情也很好。

    奏折的内容成国公已经当众宣读了,大殿里此时满是嗡嗡的议论声,满朝官员们神情各异。

    “这么说,一切都是权宜之计。”皇帝抬手示意大家安静,温和的说道,“这北地解救护送流民其实都是君小姐的意思,只是为了方便行事才假借你的名头?”

    成国公躬身。

    “正是如此。”他说道,“前来金人之境解救臣之围困,也是她所为,并不是臣事先安排的。”

    “那要这么说,这北地的功劳岂不是都是君小姐的?陛下夸错了人?”一个官员似笑非笑说道。

    成国公转头看向他。

    “当然不是。”他说道,“如果没有我镇守北地练出强兵悍将,也没有君小姐的机会。”

    在场的很多官员愕然。

    夸自己竟然夸的如此干脆利索坦然。

    真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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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霓出新书了《覆手繁华》,已经入v,更新多多,喜欢的可以去看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二章 陛下圣明

    大殿里一阵嗡嗡声。

    当然也不只是成国公自己夸自己,几个官员也站出来。

    “孙大人话怎么能这么说,一人孤掌难鸣。”那官员说道。

    “是啊,再说了,也正是因为成国公英勇在先,君小姐等民众才尊崇相随,也才能一呼百应。”另一个官员说道。

    大殿里响起七嘴八舌的声音,全部都是夸赞成国公在北地积威多年,练的兵强马壮,全民皆兵,又奋勇不退,敢去金人之境袭击金人皇子,这才让君小姐等人誓死追随。

    总之都是成国公英武,才成就了君小姐等人的行径,也成就了此次的大功。

    夸吧,夸吧,黄诚在队列中握手垂头,嘴角带着浅笑,让皇帝看看成国公在朝中党羽有多少,看看他声明有多煊赫,功高震主可不是看出来的,而是说出来的。

    “....你们说错了,这分明是陛下的功劳!”

    在这一片争论夸赞中忽的冒出一个清亮的声音。

    又是这不要脸的小子,黄诚的脸一拉。

    “明明是陛下英明神武,才让成国公在北地能积下如此功劳民心。”宁云钊举着笏板说道,“如果没有陛下信任倚重,成国公怎能走到今日,御史台弹劾的奏章都堆积如山了,砸也能砸死成国公。”

    “没错,这是陛下的功劳。”

    在他身后一群年轻官员们忙跟着站出来。

    “这是陛下千金买马骨。”

    “这是陛下宽厚仁慈得百姓拥戴。”

    大殿里顿时变得更加嘈杂,不止黄诚愣了,其他的官员也愣了,正在争论的双方官员也愣了,旋即又有些恼怒。

    什么时候轮到他们这些年轻官员插话了!

    而且还这么**裸的歌功颂德!

    真是不像话!

    不管是成国公这边的人还是黄诚这边的人都同时在心里骂道。

    这一届的新晋官员们真是不行!

    也不看看现在是说什么正事呢,出来瞎拍什么马屁。

    几个官员立刻竖眉要理论,御座上一直沉默不语的皇帝忽的笑了。

    “好了好了,不要吵了。”他说道,抬手示意,“朕听明白了。”

    殿内的官员们躬身聆听。

    “原来君小姐做了这么多事,有功,是当然的。”皇帝感慨的说道,又看着成国公,“当然,成国公你也是有功,就如大家所说,这是相辅相成,不是一个人就能办到的。”

    “陛下圣明!”宁云钊说道。

    喊什么喊,还没说完呢,你抢什么抢!其他的官员低头侧目恼怒。

    “陛下圣明。”他们七嘴八舌的跟着说道。

    皇帝笑着抬抬手示意大家安静。

    “不是圣明,这是理所当然的事。”他神态越发和蔼,还有些许的自责,“倒是委屈君小姐了,做下如此大功缺不为人知。”

    “陛下,好事不怕晚啊。”

    这一次黄诚没敢再慢一步,忙站出来说道。

    “虽然当初没能夸功游街让大家知道君小姐,现在也不晚啊,陛下正要犒赏德胜昌,可以同时宣告赐荣与君小姐。”

    “是啊,陛下,此时也未晚。”几个官员立刻符合。

    另有几个官员看了成国公一眼,也俯身应声。

    这满朝文武尤其是成国公和黄诚一众人难得意见统一的时候,他们的意思皇帝心里很清楚。

    成国公敢这么做,自然是又要捞心胸宽广无私大度的声望,且有恃无恐自己一定不敢不答应。

    而黄诚这些人呢,自然是希望削弱成国公的功劳,甚至趁机给成国公按上一个贪功的污名。

    一个个的都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皇帝的视线视线扫过,忽的一顿,落在宁云钊身上。

    年轻的绿袍官员并没有像大多数官员那样俯身进言,而是身子挺拔神情坚定的看着他。

    不管别人怎么想怎么做,他要做的就是听陛下怎么决定。

    皇帝忍不住笑着摇摇头,年轻人啊。

    年轻人也不错,尤其这个年轻人是宁氏子弟要才学有才学,要能力有能力,且背后还有个老人是宁炎。

    宁炎政事能力是毋庸置疑,只是这脾气实在是不让人舒服,但宁云钊不一样啊。

    这以后遇到政事宁炎可以背后指点,且宁云钊又能更机敏的跟他表达交流遵从,这真是一举两得的事。

    皇帝眼中的笑意更浓,但又微微皱眉,看着宁云钊的绿色官袍。

    官职太低,大朝会的时候可以来,其他的时候就轮不到他来议政了,看来得给他找个机会动动地方了。

    这也好办,皇帝坐直了身子,正好可以借着对宁炎的抚慰来做这件事,对他来说也是宽宥厚待大臣的好名声。

    大殿里官员们的声音已经七嘴八舌的说完静下来,御座上的皇帝缺无声无息了。

    黄诚有些不解的抬起头,看到皇帝竟然似乎在出神,不时的皱眉,似乎在思索什么。

    思索什么?

    这件事还用思索吗?

    只要落实了这件事,豢养私兵,削减军功、让民众们知道成国公也不是那么无所不能,他所为的军功其实是别人做的,那在民众的威望必然大减,这都是顺手拈来的事了。

    本来君小姐和成国公世子夫妻身份真真假假的,别人也没办法理论,现在他们自己说了,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不接着岂不是暴殄天物?

    至于成国公为什么这么做,大约一是那君小姐想抢功,这个女人自从进了京城,每一次的动作都是要名不要利,北地流民这么大的名望,她怎么可能拱手让人?而成国公想要笼络住这个君小姐,自然不会反对,对于他们来说,这是你好我好大家都好的好事。

    黄诚的嘴角一丝冷笑,可是这天下的好事不能都被你们占了吧?

    “陛下。”他上前一步,微微拔高声音喊道。

    皇帝回过神看向他。

    “陛下,赏罚分明是为明君,君小姐此次大功不能就此被埋没啊。”黄诚神情诚恳的说道,又看了眼成国公一眼,毫不掩饰针对,“是谁的功劳就是谁的,民众们应该知道,免得被人蛊惑盲信。”

    这话说的够明白了吧,皇帝应该领会他的意思了。

    黄诚准备再说几句,皇帝开口了。

    “好,你们说的对。”他说道,抬手示意,“赏罚分明,当赏必然要赏,不能寒了有功之人的心。”

    他看向黄诚。

    “你们商议一下吧,照着最大的规格来。”

    这么简单啊,看来皇帝真是想明白了,也下定了要除掉成国公的心。

    黄诚想道,这微微一顿耳边便已经响起一个声音。

    “陛下圣明!”宁云钊俯身高声说道。

    不要脸。

    黄诚心里骂了句,跟着俯身。

    “陛下圣明。”

    这一次满朝文武齐齐俯身应声。

    有什么圣明不圣明的,对于一个将要被除掉的人,哪用在乎这么多,就算多给她们些功劳又如何,还不是最后他要拿回来。

    皇帝淡淡的笑了笑,用不着费什么心思,你们想要就给你们。(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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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九龄介绍:
太康三年冬,阳城北留镇宁家来了一个上门认亲的女孩子 被拒婚之后,女孩子决定吊死在宁氏家门前以明志 当死了的女孩子再次睁开眼 很多人的命运就此翻天覆地君九龄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君九龄,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君九龄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