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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希行     君九龄txt下载     君九龄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八十章 怒而暴起

    匾额掉落在地上,四周的嘈杂惊呼也随之消散,现场一片死寂。

    陈七看着地上完好无损的匾额咽了咽口水。

    这匾额做的真结实。

    他心里想到。

    这可真是太吓人了,一点风声都没有锦衣卫竟然就来砸他们的匾额了。

    这是砸店啊。

    他们九龄堂不是官也不是权贵,没有贪墨也没有作奸犯科,怎么劳动的锦衣卫上门了?

    而且还是轻易不露面的陆千户亲自来的。

    这可以说是荣幸吗?

    难道是因为上一次锦衣卫带人来要求诊治的事出问题了?

    这更不可能啊。

    陈七神情难掩忐忑不安,方锦绣则是眼神复杂。

    但随着这匾额落地君小姐的心却也似乎落地了。

    “陆大人。”她看着陆云旗说道,“您这是什么意思?”

    陆云旗居高临下的视线扫向她。

    “你知道。”他说道。

    她知道?她知道什么?

    她什么时候跟陆云旗打过交道了?

    他们之间有什么事是你知道我知道的他们不知道的?

    陈七看着君小姐眼睛几乎冒光。

    君小姐的神情恢复了淡然。

    “上次陆大人说的事,我很抱歉。”她说道,“恕我不能做到。”

    陆云旗再次看向她。

    这女孩子的确胆子不小,但这对他来说没什么值得在意和惊讶的。

    敢京城里开药铺敢说出那种大话又能收复这些大夫的人,当然不是个一般人。

    “做不到,当时为什么不说?”他淡淡说道。

    “当时,不敢。”君小姐说道。

    当时说了她估计都走不出陆宅,这是常识,也很有道理。

    “你收了钱。”陆云旗说道。

    “当时,不敢不收。”君小姐说道,想了想又补充一句,“后来,不敢退还。”

    佩服。

    听到这句话陈七看着君小姐心里竖了大拇指。

    能将不是道理的事说的这么有道理真令人佩服。

    虽然陆云旗的话说的简单的令人发指,但通过这一问一答,周围的人也多少明白事情的大概了。

    看来是陆千户要君小姐做一件事,还给了钱,但君小姐收了钱却没有做。

    民众们看向君小姐神情也满是佩服。

    敢跟陆千户打交道就很厉害了,还敢收了钱不办事,而且收了钱不办事还这么有道理。

    陆云旗看着她一刻,翻身下马。

    “你这不敢那不敢,却敢应而不守信,拿钱不办事。”他慢慢的走过来,一面慢慢的说道,“你很敢啊。”

    他以前看到她的时候,都会以最快的速度走近,从来没有这样慢悠悠的,似乎是要走近又似乎满是厌恶,就像一头戏耍猎物的猛兽。

    他的腰里挂着刀,虽然隔着刀鞘民众们也似乎嗅到了血腥气。

    看着他一步步的走动更是觉得心惊胆战。

    似乎下一刻陆千户就会暴起杀人。

    这并不是没有过的事,陆千户不爱说话,所以能动手的事就动手解决。

    就如同当初在皇宫前直接挥起棍棒打伤那些抗议的官员,就如同对阻拦办差闯门的人家,直接放火烧宅院,对举着圣人像拦路的学子们直接挥刀。

    陆千户在君小姐面前停下,他身材瘦高,挡住日光投下阴影将君小姐罩住。

    “那你要如何?”他说道。

    他说的是问话,但听起来却是陈述,没有丝毫的感情,完全就不在意对方的回答。

    跟当初面对自己的时完全相反。

    换了一副皮囊,换了一个身份来看,换了皮囊的人又何止是她自己。

    君小姐垂目。

    “九龄堂是我君家祖业,我祖父父亲都已经不在,家中只有我一个人,秉承祖父和父亲的遗愿,我必须把九龄堂传下去。”她说道,对着陆云旗屈膝施礼,“还请大人见谅,恕我不能舍弃九龄堂的名字。”

    原来是陆云旗要九龄堂换名字吗?

    在场围观的人都听到了神情惊讶,也响起了低低的议论声。

    就在君小姐屈膝的时候,方锦绣上前举起一张银票低头捧上。

    原来她知道啊,到底是亲姐妹,这种事就只瞒着自己这个外人。

    陈七有些委屈的想着。

    方锦绣站在君小姐身边低头双手捧着银票,陆云旗连看都没看一眼。

    “不行。”他很干脆的说道。

    君小姐还没说话,方锦绣先抬起头。

    “陆大人,这九龄堂是君家的祖业,君大人为国尽忠已经不在了,留下孤女传承家业,您就高抬贵手吧。”她说道。

    君小姐的身份来历,随着她的起起落落坏坏好好的扬名,京城的百姓都知道了,汝南九龄堂君氏,抚宁县令君大人为国尽忠,这是一个济世救民的良家之后。

    更何况现在君小姐更是在京城仁心行善。

    四周的民众有些骚动。

    “为什么不要人家开着啊?”

    “为什么要改名字啊?”

    低低的议论声在四周响起。

    这是在以前锦衣卫面前很少出现的情况,经历了那么多骇人的教训,已经没有民众敢在锦衣卫们面前出声。

    这是民心吗?

    这个九龄堂现在已经得到这样的民心了吗?

    这才短短几个月,就能让这些民众忘记畏惧和害怕敢质问锦衣卫们了?

    陈七攥紧了手,忍着激动。

    民心,民心,就靠民众们了。

    陆云旗面无表情的转头看了眼一旁的民众。

    就这一眼,这边的议论质问声顿消。

    不待陆云旗看另外一边,那边的议论声也顿时没了。

    四周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陈七心里干笑两声。

    这京城民众的民心还真随性。

    “陆大人,陆大人。”柳掌柜的声音从外响起,紧接着人也挤过来了,对着陆云旗连连施礼,“大人大人,君小姐还小,有什么得罪的您多见谅,您和我来说。”

    锦衣卫围住了九龄堂,两个伙计都在堂内没有机会走出去,柳掌柜还是在第一时间赶过来了,可见日常在这边都派人盯着的。

    陈七心里再次松口气,有德盛昌出面应该没事了。

    毕竟德盛昌可是有圣旨的人家。

    陆云旗不在乎民心不在乎高官权贵,那皇权总要在乎吧。

    看着柳掌柜,陆云旗后退几步。

    “没什么可说的。”他说道,说完这句话,又向前迈步,几乎是一眨眼就站到了地上的匾额前。

    他抬起了脚,向匾额重重的踢去。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看到这一幕连惊呼都来不及出口。

    但有人也同时扑了过去。

    “你敢!”

    伴着女孩子拔高的喝声,人影径直撞上陆云旗。

    陆云旗抬手,君小姐的双手推上他的胳膊,随便没有能打出去,但也阻止了陆云旗落脚。

    陆云旗后退一步,抬起的脚落在地上,溅起尘土。

    站的近的人似乎感觉到地面都抖了抖。

    可见这一脚的力度多大,可想而知将匾额踢飞撞在墙上定然要断成两半。

    匾额被砸下来已经让民众惊吓过了,再断裂也没什么可受惊的,此时此刻让他们惊骇的是哪个女孩子竟然敢打陆云旗。

    也不是没人敢打陆云旗,想打陆云旗的人也有过,但那些人的下场可都是很惨的。

    这个女孩子只怕要被当场打死了。

    四周一片凝滞。

    陆云旗却也似乎凝滞了,他看着抓着自己胳膊的这双手,耳边还回荡着那句你敢。

    你敢!

    这声音并不熟悉,但为什么喊的他那一瞬间几乎灵魂出窍,就好像有个人,有个魂灵狠狠的扑过来,扑到他身上。

    那个再也见不到的魂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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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节了,加个更,谢谢大家的包容。(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一章 路见不平一声吼

    为南方的冰一打赏灵兽蛋加更(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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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小姐。”

    柳掌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颤抖。

    这声音让陆云旗回过神,他的视线落在这双手的主人脸上。

    陌生的面容。

    没有半点的相似。

    这种人他看都懒得多看一眼,现在却会因此想到她的魂灵。

    这是玷污。

    这都是这个名字的缘故。

    这个九龄堂他决不允许它再存在。

    看着面前男人的眼神,柳掌柜只觉得脊背一寒。

    不好。

    他心里喊道,人就要扑上去,但还是晚了一步,陆云旗的手已经翻动。

    原本被君小姐抓着的胳膊不知怎么就挣脱了,同时手神向了君小姐的脖子。

    君小姐这细脖子要是被抓住可就一掐就断了。

    到时候就是拿住圣旨也没用了。

    谁会想到陆云旗竟然会这样,不对,陆云旗当然会这样。

    年过半百经历过大大小小风浪的柳掌柜一瞬间脑中一片空白。

    耳边疾风伴着一声响滑过,就见原本握住君小姐脖子的手猛地向旁边一甩。

    陆云旗后退了两步,垂下来的手上有血滴落。

    现场一片安静,旋即骚动。

    谁?

    在场的人四下乱看。

    柳掌柜先回过神立刻扑过去将君小姐护住,与此同时耳边响起了男子的说话声。

    “陆大人,你可真威风啊,当街欺负小姑娘。”

    陆云旗的视线并没有看向说话的方向,而是看着落在地上的一颗石子,石子上还沾着他的血。

    其他人已经看到说话的人了,锦衣卫们也疾步过来围住了陆云旗。

    一条路让开,几个年轻人出现在民众们眼前。

    看到这几人,民众们顿时更如潮水般退开了。

    九龄堂前空出一大片地方。

    “君小姐你没事吧?”张宝塘疾步过来关切的问道。

    君小姐摇摇头对他笑了笑。

    “姓陆的你要不要脸?”张宝塘便看向陆云旗气道。

    “就是,陆大人,你这么大一个人了,怎么欺负小姑娘?”四凤也走过来摇头一脸痛心。

    陆云旗看向他。

    “李三冰,我欺负小姑娘有什么奇怪的吗?”他说道。

    被喊道大名李三冰的四凤一怔,旋即噗嗤笑了。

    “对啊,在你陆大人眼里只有人和犯人之分,没有男女老少之分。”他说道,点点头,“这还真没什么奇怪的。”

    这个笑话并不好笑,现场也没有人笑。

    张宝塘再次上前一步。

    “陆大人,君小姐是开医馆的,是治死了人还是怎么了?你为什么要砸人家的匾额。”他说道。

    陆云旗看着他没有说话,身边的一个锦衣卫冷冷开口。

    “我们做事需要给你理由吗?”他说道。

    张宝塘面色沉沉,四凤叹口气。

    “陆大人,兄弟们也是为你好,你虽然早就不要脸面了,但兄弟们替你心疼啊。”他痛心疾首的说道。

    看似关切的语气说出的却是羞辱的话,气氛更加凝滞。

    “废什么话。”朱瓒说道,一面大步走过来。

    围住陆云旗的锦衣卫们神情几分紧张,握紧了手里的刀。

    朱瓒没有走近陆云旗,所有人的视线都看着他有些不解。

    他走到了台阶下将九龄堂的匾额伸手拿了起来撑住竖在地上,这才看向陆云旗。

    “做事,不需要理由。”他说道,伸手招了招,“来吧,你要砸,我不让你砸,谁厉害谁就如愿,就这么简单。”

    这是要打了?

    四周的民众哄的再次向后退去。

    锦衣卫们拔出刀,张宝塘四凤站着没动,眼神一个交流,各自看向两个方向,而和朱瓒先前站在一起的两个没有跟来的高壮的年轻人早已经眼神锐利的盯住了外围的锦衣卫们。

    他们虽然没有佩带兵器,身形绷起,鼓鼓囊囊的肌肉几乎要撑破衣衫,可见只要一声开打,便是要以命相搏。

    九龄堂前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陆云旗看着朱瓒一眼,嘴角动了动,忽的一句话没说转身上马。

    看到他的动作,锦衣卫们也都收起戒备纷纷上马,剑拔弩张的紧张顿时消散,街上的民众让开路,看着陆云旗一行人催马疾驰而去。

    不知道哪个先开口欢呼一声,虽然这声音很低,但也是很少见,随后也有零散的欢呼声低低的响起,虽然声音都很低,但低低的声音汇集在一起街面上也变得热闹了起来。

    “怂。”四凤对着陆云旗一行人的背影摇头说道,“越来越怂,还不如小时候呢。”

    不管谁怂,这件事暂时解决就好。

    柳掌柜看着还扶着九龄堂匾额的朱瓒,又是感激又是激动。

    要说这京城里能和陆千户这样肆无忌惮对抗且不落下风的也就只有他了。

    君小姐已经走到了朱瓒面前。

    “多谢你了。”她说道。

    朱瓒看了她一眼,毫不掩饰嫌弃。

    “别自作多情啊,我们可不是为了你。”他说道。

    张宝塘也走过来了。

    “我是,我是。”他立刻接口说道,“君小姐给我治病,又是这么好的大夫,被人欺负我们当然不能袖手旁观了。”

    朱瓒瞪了他一眼。

    “那是你不是我。”他说道,将手里的匾额一推。

    君小姐眼明手快的稳稳接住。

    “我就是喜欢让陆小枣不痛快。”朱瓒接着说道,又看了一眼君小姐,“别说这次是你,就是换做另外一个人也是这样,你别多想。”

    君小姐笑了点点头。

    “我没多想啊,我谢的就是世子爷你这种不管是谁都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啊。”她说道,“不管得到相助的是我还是别人,我都要谢啊。”

    张宝塘四凤以及走过来的另外两个年轻人闻言都笑了。

    “这话说的好。”四凤赞道。

    好的屁,明明就是油嘴滑舌。

    朱瓒眉头挑了挑。

    “你还真觉得跟我很熟了,说话越来越多了。”他说道。

    当初在汝南,她的态度也很奇怪,但一来是因为有花灯棋局紫英仙株的纠葛,再加上她的自来熟怎么看都带着几分戒备和试探,也可以理解。

    但自从进了京城一见后,这女孩子对他的态度简直大变,就好像说什么都无所谓,坦诚的吓人。

    他们哪有那么熟!

    女人们就是这样,给个笑脸她就能编造出惊天地泣鬼神的大戏来。

    就不能对她们有好脸色。

    不待君小姐再说话,朱瓒就一步越过她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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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凌小七、南方的冰一、扒皮豆、?最后一枪?、md12打赏和氏璧。

    感谢vampirequeen打赏金猪。

    爱你们,特别的特别的爱(づ ̄3 ̄)づ╭?~

    明天见。(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二章 不害怕不后退

    相比朱瓒冷漠嫌弃,张宝塘很是诚恳热情。

    “君小姐你别怕,有事就让人来找我,我家在城东,你找张家一问就知。”他说道。

    临川张家嘛,君小姐当然知道。

    世代将门,虽然重文轻武,但比起宁氏这种文官氏族,张家的家族也不容小觑。

    毕竟好些文官的传家靠科举,而武将则靠军功,军功得到相对来说要比科举容易一些,家世也传的更稳妥厚重,不像诗书之家两代没有进士家门就要败落。

    君小姐对他笑着点点头再次施礼道谢。

    “走了走了。”四凤笑道,催促张宝塘,二人跟上已经走出去一段的朱瓒。

    随着朱瓒一行人的离开,街道上变得更热闹,大家都涌上来或者好奇或者关切的询问。

    这种情况下九龄堂的人不便再在外边,柳掌柜让伙计挡住涌来的民众,护着君小姐要进去。

    君小姐手里还扶着九龄堂的匾额却没有动,而是低头看着匾额。

    因为适才从门头上被敲打落下,沾染了灰尘。

    她拿出帕子弯身仔细的擦拭。

    “还是进去擦…”柳掌柜低声说道。

    陈七却眼睛一亮打断他。

    “就在这里擦。”他低声说道。

    这种受了欺负的女孩子含泪忍羞辱一点点的擦拭着自己家传的匾额,才更显得悲壮,也更能惹人同情。

    柳掌柜也想到了,但他皱了皱眉头。

    在别的地方或许会效果很好,但在京城,面对的又是锦衣卫,民心对于锦衣卫来说可是什么都不算的。

    不过有总比没有好,更何况以前那些遭难的官员们对于民众来说,到底还是高高在上,并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最多旁观感叹可怜。

    但君小姐不是高官权贵,而是治病救人的大夫,这可是关系到每一个民众自身的利益,毕竟没有人敢保证自己一辈子都不得病。

    而且君小姐的医术这么的高超,又有医百医医天下人的仁心大善,这民心得到的话也许真能维护她。

    柳掌柜向后站了几步,避开挡住民众的视线,让大家可以看到君小姐的动作。

    君小姐并没有注意到陈七和柳掌柜的心思动作,她只是看到匾额上沾染了灰尘,想到陆云旗几乎要踢烂她的匾额,她好容易重新得来的名字,她什么都没想,就想将它擦干净。

    “小姐。”柳儿扑过来,也拿出手帕,一边抹泪一边也跟着擦,“这是老爷的,这是老太爷的,这是我们家的。”

    别的人倒罢了,她可是跟小姐一家人,她是君家的人,君家的匾额差点被人砸了,真是太可怕了。

    “老爷不在了,老爷白死了。”

    柳儿越想越伤心,干脆放声大哭起来。

    看到这场面围观的民众再没人好意思上前询问,又是同情又是难过,尤其是听到柳儿那句老爷白死了,一些妇人也忍不住跟着掉泪。

    君小姐倒没想到让柳儿这般伤心,擦过几下匾额心情也恢复了平静,忙揽过她安抚。

    “小姐,这个怎么办?”柳掌柜在一旁低声问道。

    君小姐看着他指着自己手里的匾额。

    “挂起来。”她说道。

    要挂起来吗?

    陈七迟疑一下。

    “挂起来。”柳掌柜说道,吩咐两个伙计,“这匾额可是成国公世子护下来的。”

    成国公世子为他们护住了匾额,他们却不敢挂,岂不是表示他们怕了,这让成国公世子的脸面往哪里搁。

    虽然是个生意人,但柳掌柜从来不信奉八面玲珑,要么黑要么白,要么捧这个要么打这个的脸,从来没有两头便宜都能沾的事。

    为了一个匾额,陆千户都亲自出面了,这梁子肯定就结下不好解开了,既然如此,那就干脆不要解了。

    靠住成国公世子,然后还有家里的圣旨,再加上君小姐已经做了这么多,就不信在这京城就真的居不易了。

    柳掌柜也发了狠,吩咐完干脆自己亲自来搬起匾额,两个伙计已经抬来了梯子,接过匾额挂了上去。

    柳掌柜对围观的民众一拱手带着君小姐等人才进去了,围观的民众没有散去看着重新挂上的匾额神情复杂的低低议论着。

    柳掌柜原本要安抚一下君小姐,但君小姐已经自己安抚了自己。

    “柳掌柜不用担心。”她还安抚柳掌柜。

    柳掌柜心里叹口气,就知道又是这样,这个女孩子什么时候都是个自有主意的。

    “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他只得问道。

    君小姐笑了笑。

    “只是因为名字。”她说道。

    只是,因为名字?

    这有什么好笑的?这很值得高兴吗?

    她适才可是差点被陆云旗掐死。

    这当然值得高兴,因为没有人知道她今天已经受了多大的惊吓,冰儿姐姐的失踪,甚至身份被揭穿的可怕,在听到陆云旗来到九龄堂前时,她真的害怕了。

    那种无助的害怕。

    所以当听到陆云旗要摘匾额的那一刻,她的心就落地了。

    原来不是为了她的身份,而只是为了九龄这个名字。

    虽然这件事也很让人生气,但倒也不至于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所以这也是不幸中的幸事。

    也算是值得高兴的事。

    柳掌柜难以理解,不过经过这半年多他已经习惯了这位君小姐的行事,正如方少爷次次都会叮嘱的那样,随她去任她行。

    柳掌柜也告辞了离开九龄堂,站在门外围观的民众还没散尽,他抬头看了看匾额,心里再次一阵后怕。

    万幸有成国公世子今日来,要不然事情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这也真是巧。

    他捻了捻胡子,怎么成国公世子恰好就出现了呢?难道他和自己一样都在这边安置了人手看着君小姐?

    所以君小姐跟成国公世子肯定是认识的,而且关系肯定匪浅。

    “柳掌柜。”一个伙计从堂内出来小心翼翼的靠近他低声说道。

    柳掌柜被打断思绪看了伙计一眼。

    “这个成国公世子就是那天清晨从九龄堂被君小姐送出来的男人。”伙计压低声音说道。

    柳掌柜嘶的一声,揪下几根胡子。

    这关系还真是匪浅!(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三章 不过是因为名字

    而与此同时四凤也正思考一个问题,不时的看走在身侧的朱瓒一眼。

    “看什么看,有话快放。”朱瓒说道。

    四凤笑嘻嘻上前。

    “没想到这君小姐还挺厉害的,几个月扬名京城不说,还竟然惹到了陆云旗。”他说道,“我以为惹到你就够厉害了。”

    朱瓒嗤声。

    “惹到陆云旗,你可真抬举她了。”他说道。

    张宝塘听到了也跟上来一步。

    “二哥,那是为什么?”他说道,说到这里神情有些怒意,“是不是陆云旗这狗崽子对君小姐起了心思?这小子现在简直不是人,天天抢女人往私宅里拖,他的私宅简直比教坊司的女人还多….”

    “他这狗崽子还真以为自己上了天了…”其他的年轻人立刻说道。

    朱瓒摆摆手。

    “你们能不能想点正经事?”他说道,“扯哪里去了。”

    “这可不怪我们,谁让姓陆的不干正经事。”四凤说道。

    “二哥,那到底是为什么?”张宝塘问道。

    朱瓒看着前方笑了笑。

    “没什么,只是因为名字。”他说道。

    只是,因为名字?

    四凤恍然。

    “九龄堂,九龄…”他说道。

    九龄公主。

    其他的年轻人也都明白了,神情有些古怪。

    “他有病啊。”张宝塘更是喊道,“天底下叫九龄的多了,他,他..”

    他结巴了半日也找不到合适的词最终啐了口。

    “真是有病。”

    “二哥,真是因为这个?这也太可笑了。”另一个年轻人说道,“陆云旗他疯了吗?是不是还有别的原因啊?我听说陆云旗的女人找君小姐看病了,会不会因为这个惹到他了?“

    “她会看不好吗?她能让人在病的事上抓住她的把柄吗?”朱瓒说道,“没有别的原因,就是这个。”

    他停顿下。

    “这也并不可笑。”

    因为他之所以关注九龄堂,之所以护着那块匾额,不也是因为这个名字吗?

    这是病吗?

    如果是病的话,能不能治好?

    …………………………………….

    “云旗。”

    “云旗。”

    看着陆云旗走进来,院子里四面八方涌来的女人将他围住。

    陆云旗含笑一一看着她们,伸出手迎接女人们的投怀送抱。

    忽的一个女人惊叫一声。

    “云旗你的手怎么了?”她喊道。

    女人们看过去,这才看到陆云旗伸出的右手背上血迹一片,皮肉翻开一块。

    女人们发出此起彼伏的尖叫。

    “怎么回事啊?”

    “快来人啊。”

    “快叫大夫来。”

    陆云旗含笑冲她们嘘声。

    “不要大喊大叫。”他说道。

    他虽然含笑说这句话,女人们都立刻安静下来。

    “云旗,怎么回事啊?”有人梨花带雨的哭着问道。

    陆云旗只是笑没有说话。

    “云旗,疼不疼啊?”一个女声问道。

    陆云旗看向说话的人。

    这个女子被挤在外边,正眼巴巴的看着他。

    陆云旗推开面前怀里的女人,伸出手向她走去。

    这女子因为惊喜不已一时都忘了动作,直到被陆云旗抱住。

    陆云旗的头埋在她的肩头。

    “疼。”他认真的说道。

    其他的女人都醒过神再次涌过来。

    “云旗,我来给你包扎下。”

    “云旗,还有药,快去拿药来。”

    女子们七嘴八舌的说着,陆云旗只是枕在拥住的女子的肩头一动不动,任凭她们说着摆弄着自己的手。

    ………………………………………………….

    九龄堂的这一场事因为涉及陆云旗和朱瓒很快就传遍了全城。

    在国子监闭门读书的宁云钊也不例外,他甚至有些愤怒的打断了小丁的话。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他说道。

    小丁委屈又害怕的看着他。

    公子一向文雅,很少动怒,更不会对下人恶言。

    “公子,你说过不要打扰你,要专心读书。”他小心的说道。

    他是说过,他也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既然君小姐已经明确说不合适不想,他自然不会再去缠着她,当然也不会让小丁再去打探她的消息。

    但是…

    不缠着她,不打探她的消息,跟现在这种事不同。

    这是她遇到危险了。

    太危险了,陆云旗这个人太危险了。

    “这种事能不说吗?”宁云钊说道。

    这种事为什么不能不说?小丁不理解,但作为下人也不需要理解。

    “是是。”他连声应道,“我错了。”

    宁云钊没有再质问,离开几案来回走了几步。

    “有人说是君小姐没有给陆大人的女人治好病。”小丁小心翼翼的接着说道。

    “胡说八道。”宁云钊说道。

    “也有人说,是陆大人看上了君小姐,成国公世子也看上了君小姐,所以…”小丁又小心翼翼的说道。

    这一次的话没说完就被宁云钊打断了。

    “荒唐可笑。”他说道,“这天下的人果然都是如此,但凡看到一个女人跟一个男人起了争执,就只会想到这种事。”

    小丁讪讪。

    “这不是不知道原因大家乱猜的。”他说道,“要不去问问君小姐?”

    宁云钊摇摇头。

    “这还用问吗?这不是明摆着的。”他说道,“只是因为名字。”

    名字?

    小丁不解的看向宁云钊。

    因为九龄堂啊,这件事他一开始就跟她说过,现在果然还是应验了。

    陆云旗就是这样一个丧心病狂不可以常理琢磨的人。

    还好这次有成国公世子经过解围。

    “那成国公世子又是为了什么?”小丁小心翼翼问道。

    宁云钊笑了笑。

    “为了,陆云旗吧。”他说道。

    这是什么意思?小丁一脸不解。

    “意思就是没有理由,就是因为陆云旗,但凡能让陆云旗不舒服的事,他都会去做。”宁云钊说道,带着几分意兴阑珊,“不要理会他们了。”

    小丁似懂非懂的哦了声。

    “那君小姐那里,公子去看看吗?”他问道。

    宁云钊看着窗外在风中盘旋跌落的树叶。

    “她不需要。”他说道,“也不用。”

    他收回视线走回几案前,又停顿下,眉头皱起。

    “这次陆云旗没有一鼓作气做成这件事,如果方家肯的话就可以不再给他机会。”

    前提是,方家肯的话。

    ……………………………………………..

    方家的后院里,虽然深秋天凉,但方老太太和方大太太还是兴致勃勃的坐在凉亭里,看着戏台上正热闹的大戏。

    这是太原府刚来的有名的戏班子,是方承宇特意请来孝敬的。

    大约是主持生意太久了,方家的女人们反而不爱文戏,就爱看武戏,此时锣鼓齐鸣台上刀枪来往翻滚煞是热闹,引得很多的丫头仆妇都挤在这这里看。

    方老太太并不介意,以前因为家里冷清,故意让人多做出热闹的样子,但实际上看了心里很烦,现在则不一样了,看到这些热闹心里是很舒服。

    台上的丑角被踢到在地,做出稀奇古怪的动作,引得大家笑声一片,元氏更是笑的扶着方老太太的肩头。

    方老太太以前最烦这些小女人的动作,此时也并没有在意。

    正笑着戏台上的人忽的停下来,随着一旁管事的示意纷纷的退下。

    方老太太不解的看去,见方承宇走进来。

    而跟进来的管事娘子也对四周的丫头仆妇摆手,这边的人立刻如水般散去,转眼只剩下方老太太方大太太和元氏三人。

    “怎么了?”方大太太忙问道。

    方承宇撩衣对方老太太跪下。

    “祖母。”他说道,抬眼看着方老太太,“请把圣旨送到京城九龄堂吧。”

    圣旨送到京城九龄堂?

    方大太太勃然变色站起来。

    “承宇,你疯了吗?”她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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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最后一枪?、南方的冰一、annabellquan、md12打赏和氏璧。

    又要上班了,虽然恨不得天天醉生梦死,但人活着还得努力学习和工作呀,大家加油。(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四章 色迷心窍否

    圣旨是方家最珍贵的东西,也是最大的秘密。

    方承宇如果说自己要拿走放在身边倒也没什么,他毕竟是方家的家主。

    但他竟然要把圣旨送到九龄堂。

    送到京城德盛昌倒也可以理解,送到九龄堂是什么意思。

    方大太太都要以为自己听错了,但她又很清楚自己没有听错。

    方承宇的确会这么做也敢这么做。

    “你,你色迷心窍了是不是?”方大太太气的伸手戳方承宇额头最终说出一句。

    方老太太制止她。

    “起来说。”她看着方承宇说道。

    虽然方承宇已经好了,但大家还是舍不得也不敢让他坐这种下跪的事。

    方承宇依言起身并没有说什么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的话。

    方大太太心里哼了声,却又更生闷气。

    这个儿子聪明的太聪明了,但这聪明劲用在这种儿女私情冲动上真是让人恼火。

    看到方承宇起身并挨着自己坐下来,方老太太的面色缓和几分。

    “她在京城出什么事了?”她问道。

    自从方承宇接手家里的生意后,她就不怎么出面,方承宇定期给她说生意的事,君蓁蓁在京城的开九龄堂自然也告诉了。

    这对于方老太太婆媳来说没什么可担心的,她们都知道君蓁蓁的医术了得,再退一步说,也本就没把君蓁蓁开医馆当回事,就是不赚钱,养着一个医馆对德盛昌也不算什么大事,也并没有当做一回事,方承宇也没有再详细说。

    此时听到问,方承宇将君小姐在京城怎么做铃医被民众猜忌到被民众追捧,又到宣称千金问诊只治不治之症引发嫉恨到指点京城大夫技艺而受尊崇详细讲来。

    听得方老太太方大太太一惊一乍一喜,觉得匪夷所思又觉得理所当然。

    “这孩子走到哪里都这样。”方老太太感叹道。

    走到哪里闹到哪里,每次都让人心惊胆战又柳暗花明。

    “那这不都是好了吗?”方大太太用帕子擦擦细汗,端起茶杯润润嗓子,“不需要圣旨名头也坐稳了,你还送去圣旨做什么?”

    方承宇笑了笑。

    “因为锦衣卫陆千户要砸了九龄堂的牌子。”他说道,“而陆千户这个人,我想唯有圣旨摆在九龄堂才能镇住他。”

    他说的轻描淡写,比起先前讲述的抑扬顿挫,就好像现在说的是今天的戏看的怎么样。

    锦衣卫,陆千户,砸了九龄堂。

    这内容和这语气形成鲜明的对比。

    方老太太和方大太太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锦衣卫,陆千户,砸了九龄堂。

    方大太太猛地站起来。

    “她,她怎么惹到陆千户了?”她喊道,才擦去的细汗又冒了出来。

    这可不是缙云楼里坑林主薄的女儿,那是京城,那是人人闻之色变的陆阎王。

    这才多少日子,她都干了什么啊。

    方大太太脑子都乱了。

    “母亲,别急,没有什么事的。”方承宇说道,起身挽住她的胳膊安抚。

    “又是小孩子的口角吗?”方老太太说道,神情有些复杂。

    从让左艳芝卖了金钗,到让宁云燕哑口无言,再到让林瑾儿身败名裂,一次又一次的这些事在她口中都是小孩子口角。

    方承宇适才讲的她在京城的那些事,从他口中说来很是让人心惊胆战,但方老太太知道如果换做是君小姐来说,肯定就只有一句话打发了。

    “没事,不过是口角而已。”

    方老太太苦笑一下,是,这些事也的确可以归到口角官司上,但她现在已经不是小孩子了,马上又要过一年都是十六岁的大姑娘了。

    更何况有些断头灭家的事论起来也都是起与口角。

    她到底在想什么?到底要做什么?是天生的容易招惹麻烦,还是她故意的?

    方老太太也觉得脑子有些乱。

    方承宇依旧神情含笑,又走过来挽住方老太太的胳膊。

    “祖母,不是的。”他说道,“连口角都没有,真的没有过节。”

    简直是胡说八道,没有过节陆千户会去摘她的匾额啊?

    “真是没有。”方承宇再次笑道,“只是因为名字。”

    名字?

    方老太太和方大太太一怔。

    “九龄堂…九龄…”方老太太最先回过神说道,“九龄公主?”

    方大太太这才明白,又有些不可置信。

    “就因为九龄堂的名字跟九龄公主一样?”她说道,又有些失笑,“这是什么道理?”

    陆千户对亡妻情深?连别人用这个名字都不允许?

    可是那不过是个公主,又不是皇帝,别人犯讳要回避,且不说天底下,就是说京城叫九龄的肯定不少,满朝文武中肯定也有。

    难道他陆千户还能逼的这些人都改名字吗?

    哪能做这种事,这不是有病吗?

    方承宇却没有笑,而是认真的点头。

    “虽然很可笑,但就是这个道理。”他说道,“天下叫这个的多得是,但九龄堂被他看到了。”

    是啊,九龄堂在京城这此起彼伏的一串动作,名声大扬。

    扬名就是这样有利有弊,也难怪陆云旗会要把它当做眼中钉拔了。

    有了这个事例,其他九龄这个名字的人和物都自然会有自知之明。

    方大太太和方老太太沉默一刻,神情复杂。

    “这叫什么事!”方大太太说道。

    “所以这事也不算什么事,九龄她…”方承宇含笑说道。

    他的话没说完方大太太就拍桌子打断了。

    “还九龄九龄的喊,她叫蓁蓁,胡乱改什么名字啊。”她没好气的说道。

    屋子里气氛一滞。

    “母亲。”方承宇声音诚恳又带着几分平静,“她改名字,也只是因为这个名字,这个名字是君家的祖业传承,是她要表明一力担起的决心,这是铭志,这不是胡乱的玩闹。母亲,她从来没有胡乱的玩闹过,她一直都是努力的在做事,为了这个名字在做事。”

    方大太太喊出这句气话时也有些后悔了,她也知道这件事不是君蓁蓁改名字的错,只不过心里憋着气总要找个由头。

    方承宇说的道理她自然也知道,但道理归道理……她看向方承宇。

    自从病好了之后,方承宇长得很快,短短半年的功夫个头窜高了一头,身子虽然还有些瘦,但脸上已经肉色饱满,精神奕奕,正是到了少年人最光彩夺目的时候。

    如今对于阳城的女儿家来说,宁十公子因为长久不在已经成了遥远的天上星,而方承宇则因为近在咫尺成了大家最追捧和喜欢的。

    方家原本人人退避视为不详的子女,现在则成了阳城乃至山西最热门的联姻门户,以前是因为各种劣等说亲而不堪其扰,现在则因为说亲的人家多且富贵也不堪其扰。

    方承宇的亲事更是成了最抢手的。

    “总之这次陆千户为了名字,蓁蓁为了名字,谁都不肯退步,这过节就这样结了是不是?”方大太太说道。

    方承宇点点头。

    “是。”他说道,“九龄绝不能放弃这个名字。”

    九龄绝不放弃这个名字,他也就绝不放弃对不对?方大太太看着他。

    讲这么多道理,还不是因为她是他喜欢的人。

    “她需要什么你就给她什么?这次是圣旨,下次要是是我们全家的性命呢?”方大太太问道。

    “那当然也给。”方承宇没有丝毫犹豫的答道。

    方大太太再次大怒。

    “你色迷心窍了是不是?”她说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五章 唯真心不空付

    色迷心窍。

    为了她什么都可以不要。

    连不要全家人性命的话都说的出来。

    这就跟昨日唱的拿出烽火戏诸侯的戏上不是一样了吗?

    为了一个女人连江山社稷都不顾了。

    “我们方家多不容易,走到今天多不容易,你,你怎么能这样?”方大太太说道,说不上是愤怒还是失望。

    满心满眼的是她,少年多情也可以理解,花钱什么的也可以,但是不能失去理智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吧?

    方承宇看着方大太太,没有惊慌也没有失措。

    “母亲,不是这样想的。”他说道,带着几分认真,“我们家的性命不都是因为她才存在的吗?她不在了,我们是不是也就没有了,所以是共生共存,并不是为了她而舍弃。”

    方大太太看着他。

    这样算吗?

    事情是要这样算吗?

    她救了他们一命,他们就要无休无止的偿还吗?

    “这不能说是偿还和亏欠,我觉得她是我们家的福星,你看自从她来了,我的病好了,仇人伏诛了,母亲,她与我们是福祸相依的,我们要竭尽全力的去保住她的命,因为那样也是在竭尽全力的保住我们自己的命。”方承宇接着说道,神情诚恳。

    方大太太看着他一刻。

    “你别用这些大道理来糊弄我,你敢说你不是因为她,你不是喜欢她?”她说道。

    方承宇点点头。

    “我当然是喜欢她,母亲。”他说道,带着几分羞涩又几分坦然。

    方大太太语结。

    “那你为什么还要主动说你和她是假成亲?”她说道。

    “因为那就是假成亲啊。”方承宇说道,神情真挚,“我因为是真的喜欢她,所以让大家都知道先前是假成亲,然后等有一天我就跟她真成亲。”

    他原来是这样想的。

    方大太太看着方承宇一时五味杂陈。

    “你..”她说道。

    一直沉默不语的方老太太打断了她的话。

    “好了,我知道了。”她说道。

    方大太太和方承宇都看向她。

    “把圣旨给她送去。”方老太太站起来说道。

    方承宇浮现笑容,方大太太则几分焦虑。

    “母亲。”她说道,带着不赞同。

    “如果是你,你会放弃这个九龄堂这个名字吗?”方老太太看着她问道。

    方大太太怔了怔。

    “就像我们这么多年这么苦这么难,你想过放弃吗?”方老太太问道。

    方大太太伸手按着心口,带着几分怅然。

    “想过。”她说道。

    那时候不止一次的想干脆和承宇一起吃了毒药死了算了,就不用这么累这么痛苦。

    “但你没有放弃。”方老太太说道,“因为什么呢?”

    方大太太按着心口,慢慢的笑了笑。

    “因为不甘心。”她说道。

    “没错,不甘心。”方老太太说道,“凭什么我们要退让,凭什么都是因为名字而已,我们就要放弃。”

    她冲方承宇一摆手。

    “去吧,拿着圣旨,供在九龄堂,天不欺人,人休想欺人。”

    方承宇眼中绽开笑容,对着方老太太一笑,转身欢快的如同小孩子一般跑开了。

    这难道不是小孩子们一般胡闹吗?

    方大太太神情复杂。

    “正如承宇所说,先前并没有过节,但因为这个名字,过节便结下了,这时候没有别的办法了。”方老太太说道,拍了拍方大太太的手,“不管九龄堂叫什么名字,君蓁蓁她都跟我们是一家人,她出事,我们也难逃,救人就是救己,不要想那些小情小爱了。”

    方大太太有些无奈。

    “可是承宇他这样会不会心思空付?”她说道。

    方老太太笑了,拍了拍手。

    外边的仆妇听到了领会,立刻示意戏班子重新上场,也招呼仆妇丫头们重新聚过来。

    “心思怎么能算空付呢。”方老太太笑道,“只要付了它就是存在的,就是令人开心的,就是值得的,而心思只是心思付都未付的才是可悲的,我们承宇才不是那种会耽于小情小爱的孩子。”

    这是说自己太耽于小情小爱了,方大太太苦笑,好吧,那就随他去吧。

    “母亲,还接着演这场吗?”她问道,看着台上等着示下的戏班子。

    “不了。”方老太太说道,在椅子上坐下来,“换独木关。”

    仆妇们忙应声是,对着台上将点的戏说了。

    戏台上一阵锣鼓响。

    “…….在月下惊碎了英雄虎胆,思家乡回故土千难万难……”

    “…….我与那尉元帅无仇无怨,平白地要拿我所为哪般?”

    高亢的声音回荡在戏台园子里,远处不断有嬉笑的丫头们跑来。

    深秋的方家大宅里不见半点萧索,热闹而欢悦。

    而北留镇的宁家亦是秋末喜庆。

    今年的收成不错,家里的铺子生意也不错,京城里宁炎也传来能更进一步的确切消息,以及距离明年大考越来越近,这也意味着距离宁云钊金榜题名也越来越近。

    这真是一个喜庆又令人愉悦的季节。

    年轻的女孩子们都挤在里间围坐吃烤豆子,宁家的妯娌们则围桌玩牌,丫头仆妇们伺候着茶水点心穿梭,屋子里不时的爆发出笑声。

    “…哎还有更好笑的,你们听说了吗那个君蓁蓁在京城的事。”一个妇人忽的说道。

    如果是前一段这个名字在宁大夫人这里是不允许提及的,但这一次她开口并没有受到暗示阻止。

    “她又什么事了?”宁三夫人将手里的一张牌打出去,似笑非笑的问道。

    “她呀在京城引得锦衣卫陆千户和成国公世子为她大出打手。”那妇人压低声音说道。

    宁四夫人噗嗤笑了,捏着手里的牌。

    “瞧说的,她是什么人啊,这么厉害。”她笑道。

    “四夫人别觉得这小姑娘长的一般,有些女子长得一般,但就是能吸引人。”那妇人忙说道,一面啧啧两声,“这本事可真不小,竟然能吸引这两个人物。”

    “这叫什么本事。”宁三夫人不屑的说道,“丢人现眼,她父亲的清名算是被她败光了。”

    “这不算什么本事,那两人…..。”宁四夫人似笑非笑说道,“也就是所谓的臭味相投了。”

    虽然她没有明说,但在座的都知道她的意思。

    虽然对于民众来说,成国公保家卫国是大英雄,朱世子就也是大英雄。

    但对于官宦之家来说,他们的看法自然出发点不同。

    成国公未免弄权自重,朱世子也嚣张无法无天。

    虽然性质不同,但跟陆云旗这种鹰爪走狗相比,也不算什么好的。

    宁三夫人笑了点头赞同。

    “可不是。”她说道,“要不然那般缠着咱们云钊,云钊可也没多看她一眼。”

    宁大夫人轻咳一声,放下手里的牌。

    “孩子们都在里面呢,别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她说道。

    这妇人忙陪笑应声是。

    “咱们家十公子什么人物,当然不能跟那些人相提并论,等过了年咱们就等着接喜报了。”她说道。

    宁大夫人含笑不语,将手里的牌放下一张。

    “哎呀大夫人胡了。”那妇人探头看笑道,“******。”

    宁三夫人宁四夫人都放下牌。

    “哎呀大嫂怎么又赢了。”

    “大嫂的手气真是越来越好。“

    “不行,我要跟大嫂换换位置。”

    大家纷纷说笑着,屋子里气氛越发的欢悦。

    宁大夫人依旧一派和气的笑,她也觉得自己的运气越来越好,大概就是从那君蓁蓁离开阳城之后吧。

    闹吧,在京城败坏了名声,这以后大家再提起她就不会再牵连自己的儿子了。

    她的儿子,是最最好的,不该受半点玷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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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小麦sh、南方的冰一、?最后一枪?、md12打赏和氏璧。

    还真是打赏固定班底了哈哈哈爱你们谢谢。

    同时也谢谢越来越多的订阅投票固定班底。合手,不胜荣幸和感激,鞠躬。(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六章 安稳待初冬

    今年的冬天比往年都冷一些,刚进十一月就下了一场雪让天地之间瞬时寒意森森。

    街上的行人裹着袄子缩头走过,路过一个店铺时,有人从内走出来,掀起厚帘子,温热的气息从内冲出来,让路过的人不由打个寒战。

    将屋子里烧的这么暖和的店铺可是财大气粗的。

    路人抬头看到匾额,九龄堂。

    这可不仅仅是财大气粗,路人再次缩缩肩头,这个店里可是摆着先帝圣旨的。

    虽然大家都没有亲眼看过圣旨什么样,但已经传的有鼻子有眼。

    “这德盛昌方家可不一般,当初是救过先帝爷的。”

    “那圣旨写的是如朕亲临。”

    “当初在阳城,这君小姐因为采药一夜未归,方家急着找人就把圣旨拿出来了,将阳城翻了个底朝天。”

    “那怪不得,采个药没回家方家都能用圣旨,这陆千户差点砸了九龄堂的牌子,方家岂能甘休。”

    随着来京城的阳城人,有关方家德盛昌的故事已经渐渐传开,阳城发生的这些故事对于见多识广的京城人来说原本也没什么太过在意,但因为上个月锦衣卫陆千户突然要摘九龄堂的匾额,而成国公世子朱瓒相护闹出的风波后,大家原本以为这件事不会就此了结,准备接着迎接更大热闹时,事情却不了了之了。

    这实在不符合陆千户的性子啊。

    虽然成国公世子很厉害不怕跟锦衣卫,但锦衣卫要想恶心一下成国公世子也不是没办法。

    但九龄堂的匾额就这样稳稳的挂在了门头上,先前的事就好像没有发生过,这才让京城的民众再次打听起来,圣旨的事也就此传开了。

    陈七袖手站在堂中,看着方锦绣摆弄算筹。

    “我把房子租好了。”他说道,带着几分眉飞色舞,“过了年就把我娘接来。”

    距离过年也就一个多月了,陈七是要回去过年的,方锦绣和君小姐一样都打算不回阳城了。

    “那三月三你岂不是还要再回去一趟?”方锦绣说道。

    陈七拍着腰笑了。

    “这种事让别人替我收就是了,缙云楼的信誉还是不错的。”他说道。

    更何况如今都知道他在方家做事,怎么也要看三分薄面。

    “过年你们打算怎么过?这京城过年肯定很热闹吧?”陈七又兴致勃勃的说道,“要不干脆我带着我娘也赶来京城过年..”

    正说笑着有一男子掀帘子进来了,陈七忙肃正神情。

    “今日不问诊。”他和气的说道。

    来人忙点头。

    “我想抓服药。”他亦是客气的说道,一面递上来一个药方,“这是保和堂孙大夫开的药方。”

    医馆的大夫开药方让病人去别的医馆抓药,在京城也就九龄堂独一份了。

    陈七神情淡然的接过,不待他去拿药,来人已经恭敬的将银票捧过来。

    方锦绣接过,陈七将一小瓶子的药递给来人,来人欢天喜地的离开了。

    “这药可不多了。”陈七说道,借着那来人掀起的帘子看向外边,“不在家做药,她又带着柳儿哪里玩去了?这天快要下雪了。”

    “不是玩,每个月她都要去做一次铃医。”方锦绣头也没抬的说道。

    “去了也不接诊,其实也就是逛街玩了。”陈七嘀咕一句,继续查看药柜,算着该做哪一种药,要采买多少药材。

    ……………………………………………………

    “小姐,快要下雪了。”柳儿抬头看看天色说道。

    君小姐停下脚看了看前方。

    “我们从这里穿过去。”她说道,伸手指了指前方。

    柳儿看过去见有一条巷子,她本不记路,小姐走哪里她跟哪里就是了,当下便点头应声是,抱着幡儿先行。

    这条巷子是夹道就算听到铃声也没人出来围观,主仆二人很快就穿过去,站到巷子口柳儿咿了声。

    “小姐这不是…”她说道,“那个公主成亲的地方吗?”

    是啊,就是这里,她来京城快要半年了,上一次借着公主大婚的掩护来到这里,现在则借着已经被民众熟知的铃医旗号。

    君小姐心里深吸一口气,要抬脚迈步却又忍不住冒出一个念头。

    这次应该不会有事吧?

    比如冰儿的姐姐那样,自己第一次尝试去见没走到,第二次去了冰儿姐姐就不见了。

    念头闪过,她又讪笑,冰儿的姐姐离奇搬走的事已经确信跟自己无关,更不会是自己的身份引起猜忌,应该是冰儿的姐姐本身就被猜忌。

    在京城她是应该谨慎,但也不能太过于谨慎,杯弓蛇影束手束脚,反而会自己露出马脚。

    “是啊,走吧。”君小姐对柳儿笑了笑说道,“从这里过去右边的街上有一家店,煮的羊腿锅子很是好吃。”

    在这即将下雪的天气吃这个最合适了,柳儿高兴的点头。

    主仆二人迈步前行。

    这边的街上本就没有人经过,此时天冷将雪更显得冷静寂寥,随着走动铃声回荡格外清晰。

    这声音虽然传不进这深深的内宅,但大门后的门房还是听得清楚。

    “这是什么声音?”一个门房说道,起身从门缝里向外看了眼,神情更加惊讶,“那是铃医吗?是那个铃医吗?”

    这话让其他人立刻也围上来。

    那个铃医,对如今的陆宅的人来说,只有一个。

    “这就是让大人大动肝火的那个铃医啊?”

    “还是个小姑娘呢。”

    大家一面看着一面低声议论。

    “因为她治坏了那边的女人,所以大人才如此动怒…”更有人忽的冒出一句。

    但他的话没说完就被其他人连声打断。

    “不要胡说八道。”

    “你皮痒了,什么这边那边的。”

    大家连声呵斥,虽然陆云旗在外边养了很多女人的事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但在陆宅里是不能提的事。

    上次有个丫头跑去九黎公主面前邀功提及此事,第二天这丫头就消失了。

    大门后的人们安静一刻。

    “不过这小姑娘竟然当铃医来到咱们门前了。”一人又说道,打破了安静也转开了话题,“她这是故意的挑衅吧?”

    可不是嘛,这条街虽然长但却只有两家住户,一家陆宅一家怀王府,而这两家的大门是几乎不会打开的,更不会找什么铃医了,这是满京城人都知道的事。

    这位君小姐也不可能不知道,但现在却是跑来这里摇铃铛,不就是摆明不了挑衅。

    你陆云旗不是要砸我的牌子吗?你砸啊。

    “有圣旨在手又有什么办法。”

    “其实有圣旨也没事,当时的事情当时了,后来有圣旨也没用,要不是朱世子插手,现在她也没机会来咱们门前挑衅了。”

    “有意思,这君小姐还挺嚣张的。”

    别的人遇到这事就算不怕也该低调一些,她倒好,反而在门前招摇。

    “倒跟那朱世子差不多。”

    “说不定她跟朱世子还真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呢。”

    门后的人们议论纷纷话题越来越偏,门外的铃声也渐渐远去。

    而君小姐最牵挂的地方则越来越近。

    虽然阴云密布,怀王府的匾额在她的视线里很是清晰,君小姐的视线又落在门上。

    装饰豪华的王府大门似乎有人天天擦拭干净如新。

    那又怎么样,这么新的大门却是一座墓门,要把其内的人关死。

    她真想冲过去把这个门推开。

    君小姐攥紧了手,铃铛声一顿。

    而大门就在这时打开了。

    门开了。

    君小姐身子一僵。

    怎么……门开了?

    雪粒子就在此时悉悉索索的洒下来,洒在了走出门的男子身上。

    他的年纪三十左右,穿着简单的石青色棉袍,竹簪挽发,形容文雅双目沉稳,他关上门看向天空。

    “下雪了啊。”他自言自语说道,然后收回视线看向街上。

    隔着越下越急的雪粒子,有两个女孩子正看着他。(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七章 风雪立旧人

    他不认得她们。

    她认得他。

    他是顾先生。

    父亲和母亲去世时,九褣不满四岁,还不到启蒙的时候,所以并没有安排读书。

    她们来到怀王府之后,由姐姐负责九褣的启蒙。

    皇帝也记挂着怀王的启蒙,吩咐给怀王挑选老师,但挑来选去始终没有合适的人选。

    为什么没有合适的她们姐妹也是明白的,怀王府这种地方谁愿意沾染上。

    后来她和陆云旗成亲,陆云旗给九褣找了一个先生。

    这个先生叫顾清,湖州人,是一个没有考中进士的贡生,陆云旗说学问还不错。

    她和姐姐也都看了,觉得很满意,其实就算不满意也没办法。

    对于她们来说,没有任何选择权,只有接受。

    顾先生就来到了怀王府开始教授九褣,虽然那时候她已经离开怀王府,但过年见到九褣的时候,九褣很开心,说话间也常常提到顾先生怎么样怎么样,看起来很是喜欢顾先生。

    九黎也说很好很不错。

    反正在九黎口中就没有不好的事,她还是不放心,再次亲自见了见顾先生,顾先生说话温和风趣,进退有礼。

    其实问也问不出什么,就算他是皇帝安排的要教坏九褣,她们又能阻止吗?

    阻止了这一个,还有第二个。

    九龄有些沮丧。

    大概是看到她的沮丧,原本要告退的顾先生又停下来。

    “公主的老师是张先生吗?”他问道。

    九龄公主跟随张青山学医的事,对外是保密的,毕竟一个郡主怎么能跟人跑出去学医,父亲和母亲对皇祖父和大家的解释是,为了给太子祈福,所以将九龄郡主寄养在皇家寺院了。

    对于一个郡主的去向关心的人并不多,尤其这个动作还被大家视为九龄郡主不受宠。

    九龄公主本来就不受宠,跟九黎公主相比,远不如九黎公主在人前名气响亮。

    不过顾先生说出这个,她也没什么惊讶的。

    如果是陆云旗找来的人,知道这些很正常。

    虽然自己学医的事别人不知道,陆云旗应该查的到。

    “张先生大才啊。”顾先生说道,“能跟着张先生行走一些时日,实在是人生幸事。”

    她当时不知道这有什么可幸的,自己确切来说应该是很不幸的。

    “看山看水看世间万物,知情知趣尝人间百味,这可不是谁都能有的。”顾先生笑道,“人生而为人,要活的像个人,这就是人生的大幸。”

    这就是人生的幸事吗?那这幸事也太简单吧。

    “简单?但有很多人做不到,越简单的事越难。”顾先生笑道,“所以我希望王爷成为一个大幸的人,过简单的日子,做一个真正的人。”

    说白了也就是让九褣别再想皇位的事,就老老实实做个王爷就行了。

    这种事她们姐妹早就这样想了,倒是没想到有人还能将这种事说的这样的愉快和幸福。

    不管怎么说,顾先生这种态度也算是坦然且诚恳了,至少九褣很开心。

    姐姐说得对,九褣开心就好。

    顾先生就在怀王府,如同怀王和姐姐一样也不再出门,至少她活着的那两年顾先生一次门都没有出过,如同姐姐和弟弟一样与怀王府融为一体。

    他今日怎么出门了?

    他也是一直伪装?

    现在自己死了,姐姐嫁了,他就不用再做样子了?

    隔着雪粒子,仗着这张新的面孔和药箱,君小姐毫不回避的看着他。

    顾先生却没有再看她,因为这张陌生的面孔和药箱。

    他不认识她们,他认得她们是铃医。

    他的视线一扫而过收回迈下台阶疾步向东而去。

    君小姐的视线追随着他,他去的方向是陆宅?

    “小姐。”柳儿将幡儿展开举起在君小姐的头上,“那个人有凶兆吗?”

    君小姐看了看被关上的怀王府大门,九褣……好想冲进去啊,这么近。

    她深吸几口气再次看向顾先生。

    顾先生果然站到了陆宅的门前。

    “我们回去吧。”君小姐说道。

    不待柳儿反应过来,人就原路返回也向陆宅走去。

    回去?柳儿一怔,她来不及多想忙举着幡儿追过去。

    而陆宅这边的门房也被吓了一跳。

    很少见不是锦衣卫的人来喊陆宅的门。

    “你什么人啊?”门房在内问道。

    “我是怀王府的。”顾先生在外说道。

    怀王府?

    门后一阵沉静。

    天地之间一瞬间只听到雪粒子沙沙的响。

    “我只是要见陆大人。”顾先生接着说道。

    内里还是一阵沉默。

    看着这个站在雪中被挡在门外的男子背影,君小姐站住脚。

    如同她们一样,他也不能随便见人吗?而别人也不随便见他吗?陆云旗也不见吗?

    里面没有再回应,顾先生也没有再说话,就在门边站着。

    雪粒子渐渐变成雪花,北风也吹起来,将雪花吹的天地之间舞动。

    身上的雪瞬时就披了一层。

    虽然她们穿的厚,脚底已经开始有些发冷。

    君小姐慢慢的走过去,眼角的余光看到门前站着的顾先生跺了跺脚。

    他穿的有些单薄,看样子是急匆匆出门,连斗篷都没有穿,脚下不会穿的还是家宅里穿的鞋子吧?

    出什么事了?

    君小姐慢慢的走到那条小巷子里站住,虽然这里能避开顾先生的视线,但是她知道这里避不开锦衣卫的视线。

    可是她就是不想走,仗着这张脸这个药箱以及当下的过节再冒险一次吧。

    这个人一定有大凶兆,柳儿想到,用力的将不大的幡子展开挡在君小姐的头上,虽然这根本就挡不住什么。

    但并没有等多久,急促的马蹄声就在街上响起,风雪里陆云旗疾驰而来,原本一向围在前后左右的锦衣卫们都被甩在了后边。

    不待马挺稳他就跳下来,身上头上亦是披了一层雪,同顾先生一样,他也没有穿戴斗篷帽子,似乎也是急匆匆从家宅中冲出来。

    家宅。

    他的家宅本该是这里,但却从外边而来,那自然是在另外一个家宅。

    君小姐一动不动,虽然明知随着陆云旗的到来这里的眼线更是遍布。

    顾先生在听到马蹄声的时候就从门前疾步迎来。

    君小姐看着他们站在一起,顾先生说了句什么,陆云旗没有再问翻身上马向前,顾先生立刻跟着疾步。

    锦衣卫们也随之跟上。

    一队人马几乎是未停就向前而去。

    方向是怀王府。

    君小姐看着风雪里的人马。

    虽然听不到顾先生说了什么,但她认出了顾先生的两个口型。

    怀王。

    九褣。

    不会这么倒霉吧,难道九褣也出事了?

    她猛地转过身沿着巷子而去,柳儿又是没反应过来,甩着酸疼的胳膊忙跟上去。

    风雪里盯着君小姐的阴冷视线收回。

    “为什么不能去打断她的腿?”

    “是啊,打断她的腿怎么样?她的圣旨总不会随身带着吧。”

    “万一随身呢。”

    “竟然这样来大人门前挑衅,简直不可忍。”

    “算了,暂时不管她,大人有更重要的事做。”

    低低的声音散去,几个人影也再次隐没风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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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个度。

    感谢书友160208005419343、木某2004、梓择、?最后一枪?、秀玉葬花、南方的冰一、md12打赏和氏璧。

    感谢腾讯书友沈蓝打赏和氏璧。(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八章 怀王病了

    雪只下了一日,但雪后的天寒却让京城的人们在家躲了好几日。

    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啊。

    定远侯府的后宅里暖香袭人,屋子里满是珠环翠绕的女子们。

    定远侯夫人穿着大红折枝花丝袄,正在镜台前轻匀薄粉,身后几个丫头捧着一盘盘的珠宝等待梳头妈妈的择选。

    “君小姐来了。”

    门外传来丫头们的声音,紧接着门帘就被掀起了。

    不待定远侯夫人允许就进来,这也是定远侯夫人早就吩咐过的,表明了对君小姐的看重。

    这个待遇赶上普宁师太了,不过那可是普宁师太尽心诚心结交三四年才得到的,君小姐则只用了三天。

    定远侯夫人从镜子里看着走进来的君小姐微微一笑。

    “外边冷不冷?”她问道。

    君小姐施礼。

    “有点冷。”她说道。

    定远侯夫人笑着,待梳头娘子将一只赤金菊花钗插在发鬓上转过身来。

    “我听说北边的人都怕冷。”她笑道。

    大概是吧,但她一直在南边,所以还好。

    君小姐笑了笑没有再多说话,将药箱放下。

    “夫人气色很好。”她说道,一面拿出脉枕。

    定远侯夫人抬手按了按脸颊,笑意满眼。

    “都这样说,吃了君小姐你的丸药,我的气色真是越来越好。”她说道,一面自然的伸出手放在脉诊上,“大家都要求你的药丸吃呢。”

    “药可不能乱吃。”君小姐说道,抬手搭脉,“而且也不是我的丸药的原因,是夫人病好了,身心愉悦寝食俱安,自然气色就好了。”

    定远侯夫人笑意更浓,没有再说话看着君小姐诊脉。

    屋子里安静片刻,君小姐收回手。

    “夫人的身子没有问题了。”她说道,收起脉诊起身,“药以后不用吃了,安神香也不要用了。”

    说罢施礼告退。

    定远侯夫人有些想笑,别的人进了侯府巴不得多说话多攀扯,君小姐倒好,看完就走,除了说病症的事一概不多言。

    “君小姐你先别急着走,老夫人说最近不太舒服,你正好来了给她看看。”她说道。

    能给定远侯老夫人问诊多少人都求之不得,君小姐却站着没动。

    “别的大夫看过了吗?”她问道。

    定远侯夫人就笑了。

    “君小姐,你放心吧,老夫人就是求你一句话安心,不会缠着你坏了你的规矩的。”她笑道,亲自伸手拉住她,“来来跟我来。”

    君小姐只得随定远侯夫人来到定远侯老夫人这里。

    冬闲无事,老人家又爱热闹,屋子里聚集了很多妇人打牌说笑。

    定远侯老夫人并没有打牌,而是看几个小丫头串珠子,见到君小姐来了很高兴,又指着给几个夫人介绍。

    “这是神医,不是谁都能有好运气被她诊治的。”她说道,带着几分炫耀。

    妇人们显然都知道君小姐的名头,含笑看着她。

    君小姐也给定远侯老夫人诊了脉起身。

    “老夫人身子略有不适,但并无大碍,找个太医开几服药就好。”她说道。

    定远侯老妇人瞪了君小姐一眼。

    “你这孩子一点也不留情面,我才说了大话,你就打我的脸。”她不悦的说道。

    虽然神态声音不悦,但眼里却是笑意。

    屋子里的人便都笑起来。

    君小姐也笑了笑没有接话,低头收拾药箱。

    那边牌桌上还在继续,随着出牌夹杂着闲谈。

    “…说到神医,我看太医院这次遇上麻烦了…”

    “…是怀王病了的事吗?”

    君小姐的药箱微微一顿,旁边殷勤的要帮忙的丫头不解的看着她。

    “君小姐..”她问道。

    君小姐已经将拿出来的手又伸进药箱里,拿出一个小瓷瓶。

    “老夫人有头疼的老毛病吧。”她说道。

    丫头点点头,定远侯老夫人也听到了很是高兴,伸手要过瓷瓶。

    “我的老毛病还能治?”她说道。

    君小姐一一回答她的话,又对一旁的丫头仆妇叮嘱怎么用药,耳朵却一直竖着听着旁边的牌桌上的说笑。

    “……说是风寒,并不多重…”

    “……风寒,他可是个小孩子,又没有爹娘照顾…”

    “……你说什么呢,快出你的牌…”

    话题到这里立刻就打住转开,几个妇人开始说一些谁家妇人穿了什么样衣服,做了什么鞋子,宴席上摆了什么新鲜花样之类的内宅闲谈。

    君小姐将话说完,背起药箱施礼告退了。

    大家也都知道她的习惯,没有再挽留自有仆妇送出去。

    待到打牌的人也散了,定远侯夫人亲自服侍老夫人歇午。

    “母亲,君小姐的医术我不敢说是最好的,我看对待妇人孩子,她很有些本事,怀王的病……”她想到什么忽的说道。

    话没说完就被定远侯老夫人瞪了眼。

    “这话是咱们能说的吗?”她说道。

    定远侯夫人显然也知道,垂下视线。

    “我只是觉得,这么小的孩子,怪可怜的。”她低声说道。

    “这世上可怜的人多了,又能怎么样?”定远侯老夫人说道,“太医们都不肯踏着浑水,何苦拉别人。”

    定远侯夫人听到这句话心跳了两跳。

    这么说…

    定远侯老夫人却闭上眼不再说话了,定远侯夫人也不敢再询问,将被子盖好,吩咐丫头们守好自己退了出去。

    帐子里定远侯老夫人又睁开眼,眼神黯然。

    “可怜,可怜,活着也是可怜,还不如早点解脱,下辈子别再托生这帝王家了。”她喃喃几句再次闭上眼。

    ……………………………………………

    她就知道,肯定是出事了。

    君小姐在街上疾步而行,丝毫感觉不到阴冷。

    她谢绝了定远侯家的马车相送,她能稳步的走出定远侯府已经是不容易了,现在她必须走一走,让冷风吹一吹,要不然她坐在马车上一定会疯。

    自从那日离开陆宅的胡同,她一直想办法打听,但怀王府在京城是个被遗忘的禁忌,怀王府的事更是半点传不出来,根本就无从下手。

    还好有这些已经熟悉的高门权贵的内宅,她借着回访复诊接连走了几家,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定远侯府听到只言片语了。

    就算是只言片语,也足够确定九褣是出事了。

    病了?

    那些妇人说病了?

    是真病了,还是只是个由头?

    紧闭的怀王府的大门,怀王的身份隔绝了一切消息,别说她的身份没办法打听,就算去打听,也没有人会告诉她。

    君小姐看着前方怀王府所在的街道站住脚,按着身侧背着的药箱。

    如果自己现在去怀王府门口摇铃铛说有凶兆,被请进去的机会有多大?(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九章 千里之外有尽心

    以现在九龄堂和陆云旗的过节,被当场砍死在怀王府外的机会倒是很大。

    君小姐握紧了药箱站了一刻转过身离开了。

    看到她进来,柳儿忙将热腾腾的药茶捧来。

    这个冬天格外的冷,很多人都伤风发寒,君小姐便配了一味药茶让大家煮来喝,自己更是不忘喝,尤其是从外边回来后。

    她务必不能让自己病了。

    谁都可以病,她不能。

    “这么冷,还每天都出去,出去也就罢了,怎么不让马车送回来。”方锦绣皱眉说道,“你要是病了,可没人让你看病。”

    柳儿听了立刻不高兴了。

    “干吗咒我家小姐生病?”她说道。

    “生病可不是别人咒的,都是自己的事。”方锦绣亦是不客气的说道。

    听着两人拌嘴,君小姐将一大碗药茶一口气喝完了,额头上冒出汗,脸颊变得红扑扑的。

    “好,我知道,我有分寸。”她看着方锦绣说道。

    方锦绣抿了抿嘴没有再说话,伸手接过药茶碗要进去,有人带着一身寒意闯进来。

    “君小姐,少爷的信。”来人没有客套急急说道,将手里的信捧过来。

    他穿着厚实,风尘仆仆,脸上手上都有冻伤,说话口音浓浓,很明显不是京城德盛昌的伙计,而是从阳城赶来的。

    以往来往的信件都是票号传递过来的,怎么这次竟然让家里人直接递来了?

    看样子还很急。

    “小莫。”方锦绣认出来人,这是原来票号的伙计,被方承宇选为近身使唤人,很受器重。

    看到他竟然来了,方锦绣的面色不由紧张。

    “承宇还好吧?”她脱口问道。

    “少爷很好。”小莫对她憨憨一笑。

    君小姐已经接过信打开,只看了一眼面色就微变,转身疾步向内。

    方锦绣和柳儿都没反应过来,君小姐走到门口又停下脚。

    “柳儿给小莫煮茶,给他擦伤冻伤膏,安排他歇息。”她回头说道。

    柳儿应声是,小莫忙道谢,君小姐已经进去了。

    落下的门脸挡住了视线,方锦绣神情复杂。

    君小姐坐到屋子里看着手里的信,神情也很是复杂,这封信按理说应该迫不及待的打开看,因为适才她一眼扫过其中提到了怀王,但也正因为如此,她有些不敢打开。

    远在阳城的方承宇怎么会提到怀王?

    还是在这么巧的时候?

    君小姐深吸一口气,事情已经这样了,不看就不存在了吗?她打开信认真的看去。

    方承宇的确是说怀王的事。

    而且开头便点明,怀王病了,且很棘手。

    至于他是怎么知道的,是通过看账册。

    京城的账册因为君小姐的到来,被要求十天提供一次,当君小姐开了医馆后,方承宇的要求又多了两条,一个是京城大夫们在票号的动态,一个是药商们的动态,都要详细的注意标记。

    就在十天前方承宇如常接到了京城的账册的,看到了几笔入账出账。

    这是几个太医局大夫的银票,数额很大,就好像把全部家产都入账,管事跟其中一个太医很熟,虽然他们行规不过问客人任何事,但这个太医主动感叹京城可能待不下去了,因为接诊了一个比较棘手的病人,管事的旁敲侧击几句,就得知了病的极可能是怀王。

    怀王,的确是一个很棘手的存在。

    而更棘手的是,君小姐提到过怀王。

    “九龄,我记得你提过怀王府。”

    看到方承宇信上这句话,君小姐微微皱眉。

    他记得吗?可是她可从来没有跟他说过,重生以来她只提过一次怀王府这个名字……

    “…你不在家,我闲闲无事,便喜欢听大家说你曾经的旧事…..”

    “….你曾经问高管事京城事,还提到了怀王,当时把祖母和母亲吓了坏了…..”

    人不会无缘无故的说一件事。

    方承宇坐在几案前,看着窗外的夜色,屋子里温暖如春,他坐的地方就是当初君小姐的书房,现在被他当做书房。

    当然只是暂时,等她回来,他就还给她。

    如果她还会回来的话。

    方承宇抚了抚案头摆放的盛开的金盏玉台,这是名贵的漳州品种,在冬日的室内盛开花气清香。

    他想起有那么一次,在浴室里她猛地转过身。

    承宇,我想起一件事。

    她说道,但后来她又咽了回去,她没有再说。

    因为不能说或者说了也没用吧。

    她要去京城,一直都想要去。

    一直想去的地方一定是因为有牵挂的人或者事。

    她开了医馆,她不为苍生治病,她宁愿传授技艺给其他大夫,也不为民众治病,一心只专精贵,一心只往那精贵的地方去。

    方承宇提起笔。

    “……太医说怀王的病很棘手,他们都变了家产为银票,以方便提取转走……”

    他写到这里又停下来。

    他想写你不要插手,但又觉得这样说很不合理,九龄堂再有名,怀王的病情也是太医院负责的,太医院可不会来找一个民间大夫,还是一个名头有些哗众取宠的女孩子大夫。

    但是,如果她想要插手呢?

    方承宇轻叹一口气,落笔。

    “……按照太医的描述,怀王是病,原本非重病,但反复过多成为沉疾…”

    笔到这句停顿下,但片刻之后带着几分决然又落下。

    “……九龄,治病容易,治命难,你且小心…”

    君小姐看完最后一行,只觉得心里五味杂陈。

    这世上怎么会有机敏近妖的孩子?又或者说,自己一直以为的稳妥其实在有心人眼里是漏洞疑问杂多吗?

    她拿起信投入火盆里,看着其慢慢的化为灰烬。

    惹到陆云旗多可怕,人人都知道,但他给她送来了方家保命的圣旨。

    去接近怀王府多危险,人人都知道,但他给她打听了病情,只说了一句小心。

    这是因你而生,所以也因你而死也不惧吗?

    这个冬天很冷,但又很暖。

    ………………………………………………

    冬日的皇宫里更显得肃穆。

    哗啦一声脆响。

    让站在屋外廊下的太监们再次将头低了低。

    陆云旗神情无波听着其内传出皇帝愤怒的呵斥。

    “…怎么就不太好治了?不就是个风寒吗?你们这群废物连个风寒都治不好了吗?顶着太医这个名头羞不羞啊?”

    皇帝一向温文尔雅,礼贤下士,此时说出这样的话可见是多么的生气和着急了。

    “陛下。”江友树的声音从内传来,带着几分疲惫,“王爷如今已经不单单是风寒了,病情反复过久,如今着实难医。”

    “反复,反复怨谁啊?还不是怨你们,一开始给他好好治,又怎么会成了沉疾。”皇帝气道。

    “皇帝,也不能全怪大夫们。”一个苍老的女声响起。

    这是太后。

    陆云旗依旧目视前方,听着太后的声音继续。

    “…小孩子本就容易得病,病了又跟大人一样,不好吃药,稍微好点就乱蹦乱跳,不懂事,今年冬天也冷,犯病的人多得很,咱们宫里好几个。”

    “这些怀王府的下人们都是废物,怎么照顾怀王的?都问罪。”皇帝又说道。

    “先别说问罪的事了,还是好好的治病吧。”太后说道,“发脾气有什么用,哪个大夫不想治好病人,可是有时候这病可不由人啊,皇帝你这样就苛刻了。”

    也就是说治不好不能怪罪太医。

    屋子里响起呼啦啦跪地的声音。

    “臣有罪。”太医们的声音齐齐响起。

    皇帝仁孝,对于太后的话自然不会辩驳,屋子里沉默一刻,响起一声长叹。

    “你们,要记着,怀王,是先太子唯一的骨血了,你们,要尽心啊,若不然,朕有愧于先皇和太子啊。”

    不知道是不是陆云旗自己的幻觉,当这句话落后,天地之间似乎静谧一刻,旋即一切又恢复如常。

    耳边响起叩头声。

    “臣等必当竭心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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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个更。(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章 这是不治之症

    为南方的冰一打赏灵兽蛋加更(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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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云旗回来的时候,天已经蒙蒙黑了,内宅里灯火通明,但因为太过于安静而显得冷清。

    他站在院门前的时候微微停顿一刻才迈进去。

    屋檐下的红灯笼照着静立的九黎公主,裹着斗篷,很显然在外站了很久。

    看着陆云旗走过来,她并没有失魂落魄,也没有愤怒焦急,只是上前一步。

    “他怎么样了?”她问道,声音平静柔和。

    陆云旗看着她。

    “不太好。”他说道。

    九黎公主哦了声。

    “不太好啊。”她说道,像是感叹又像是怅然。

    没有悲伤也没有愤怒,什么都没有。

    但见惯了听惯了痛苦愤怒哀伤的陆云旗却觉得这一声感叹难以忍受。

    “公主,你可以去看看王爷。”他说道。

    九黎公主柔和的脸上一瞬间亮起来,她看着他再次上前一步。

    “可以吗?”她问道,声音里终于有一丝激动。

    陆云旗看着她点点头。

    “可以。”他声音微微沙哑的说道。

    九黎公主笑了。

    “那太好了。”她说道,“真是多谢你了,不管怎么样,人最终都是要去一个归宿的,只是临别前能有亲人在身边相伴,总归是很幸福的。”

    只要临死前能见到亲人,就是幸福的吗?

    那去年的这个时候,那个人,是多么的不幸。

    陆云旗转过身大步向外走去。

    …………………………………………….

    天色蒙蒙亮的时候,方锦绣没有听到惯常的击打木桩的声音,她起身出来看到君小姐站在木桩前。

    君小姐背对而立不动,看上去像是发呆又像是冻僵了。

    穿的那么少,还一大早站着不动,方锦绣的眉头皱了皱。

    “累了就别打了。”她说道。

    君小姐回过头对她笑了笑,抬手击打在木桩上。

    如常的击打声在院子里响起。

    方锦绣在院子里走动转圈,待君小姐停下她也停下,活动了下身子。

    “今天还要出去吗?”她问道。

    君小姐抬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摇摇头。

    “不顺利吗?”方锦绣又问道。

    不是不顺利,而是不可能。

    这几日走的这些人家,虽然可以谈论几句怀王的病情,但是也仅仅是谈论几句就丢开了。

    没有人会想到要推荐她给怀王治病。

    不,应该是很多人都想到了,但她们不会也不敢这么做。

    怀王是个禁忌,谁肯去碰。

    君小姐嗯了声。

    “所以我今天不出去了。”她看着方锦绣说道。

    这回答不仅是回答那句今天出不出去,还回答了不顺利,也承认了她这样连日出门是有原因的。

    方锦绣想要问最终也觉得没什么可问的。

    “别急,再想想别的办法。”她说道。

    君小姐含点点头。

    “我想到办法了。”她说道。

    想到了?

    方锦绣看着她。

    ……………………………………………….

    虽然天刚亮,但太医院内来回走动的人并不少,有一行人从外边走进来,带着几分疲惫。

    为首的是江友树,面色沉沉,显然心情不是很好。

    几个学徒弟子忙上前伺候。

    屋子里众人用热毛巾擦了手脸,喝了热茶舒缓了几分疲惫。

    “真是没想到怀王这病这么棘手。”一个太医说道。

    “该想的办法都用了,这药就是不起效,又有什么办法。”另一个太医说道,他的脸上几分不安,“我看,就这几天了。”

    此话一出在屋子里的弟子们忙都退了出去,在门外守好。

    江友树将手里的茶杯放下。

    “大家再研究下再想想,因为一个小小的风寒就治不好丧了命说出去我们也没面子。”他说道。

    几个太医对视一眼。

    “因为风寒丧命的也多的是。”一个太医说道。

    “但这个人是怀王。”江友树看着他说道。

    别人死了就死了,除了自己的家人谁会理会,但怀王活着没人理会,死了全天下人都看得到。

    没个合情合理的理由,不知道又要引起多少胡言乱语。

    虽然太后已经开口维护太医们,但这是皇帝母子唱红白脸,他们的命运说白了还是不稳妥。

    到时候说不定他们就要做替罪羊。

    如果不想做替罪羊,那就必须让怀王的病合情合理,而不能是简单的风寒,风寒的确有很多种,风寒也的确能致命,但这对民众们来说还是太难解释,也很难接受。

    一个太医捻着胡须的手放下来。

    “我觉得这不是风寒。”他说道。

    ………………………………………………..

    怀王府里,比起以前,怀王府里的人明显多了很多,寝宫里宫女太监端着热水汤药进进出出。

    屋子里满是浓浓的药味。

    九黎公主从宫女捧着的水盆里拧了拧手巾,小心的放在九褣的额头。

    相比于出嫁前,九褣整个人都瘦了一圈,面色青白,双目紧闭,呼吸急促。

    “公主。”一个宫女捧了药碗过来。

    九黎起身到床头,将九褣抱起来在怀里,一面拿起汤勺喂药。

    九褣并不张口,药顺着口角流下,宫女忙擦拭。

    “公主,不行的,用壶灌药吧。”她说道。

    就在昨日喂药还能吞咽,今日就不行了,九黎看着怀里九褣青白的脸,伸手抚摸一下。

    “好。”她柔声说道。

    不管九褣的病看起来多严重,自从来了后,九黎公主没有哭也没有慌乱,更没有责问太医们,她只是守在九褣身边,喂药擦拭更衣日夜不离。

    太医们就在隔壁,宫女忙去取灌药用的鹤嘴壶,九黎公主将九褣揽在怀里,轻柔的抚着他的脸。

    片刻之后门外响起杂乱的脚步声,几个宫女神情慌张的跑进来。

    “公主公主不好了。”她们说道,“太医们说王爷是的了痘疮了。”

    痘疮?

    九黎公主的手微微一顿,看着怀里的九褣。

    九褣的脸虽然瘦了一圈,但面皮白净,不止面皮,身上也是如此。

    痘疮。

    九黎公主的嘴角浮现一丝笑,继续抚摸着九褣的脸额头。

    “不怕,不怕,姐姐在呢。”她柔声说道。

    怀王府里无数用白巾蒙着口鼻的太监们拎着药桶到处泼洒药水,另有不少太监宫女被驱散,哭声喊声不断,嘈杂而混乱。

    “快告诉宫里..”

    “皇子公主郡主们都不要再来探望..”

    “那些探访过的人都要说道,快些用药…”

    陆云旗站在大门外,看着不断从内涌出的人从身边穿过,肃立一动不动。

    ……………………………………………

    “竟然是痘疮。”

    “怪不得风寒怎么治也治不好,高热不退,原来是痘疮。”

    “这可完了完了,那可治不了。”

    太医院里也得知了最新的消息,几个门吏在门前低声议论,忽的有清脆的铃铛声传来,几个门吏原本不在意,专心的谈论这最新的消息,但这铃声越来越近,他们不由抬起头寻声看去,见街的一边有两人正慢慢的走来,然后停在了太医院门前。

    门吏们看向她,扫过她背着的药箱,手里的铃铛,以及旁边小丫头举着的幡儿,顿时恍然。

    这就是九龄堂那个铃医。

    虽然满城的民众和大夫都对她推崇,但太医院这边可没有。

    “你来这里干什么?”门吏们沉脸带着几分倨傲说道,一面不耐烦的摆手,“快走快走,这里可没人求你看凶兆。”

    “我不是来看凶兆的。”君小姐说道,“我是来找江太医的。”

    门吏愣了下。

    “你找江大人干什么?”一个门吏忍不住问道。

    君小姐微微一笑。

    “江太医曾与我有约,他治不好的人我来治。”她说道,“现在我来应赌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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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南方的冰一打赏仙芭缘

    感谢vampirequeen、?最后一枪?、朝镜、md12打赏和氏璧。

    感谢感谢。(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一章 希望你能治好

    江太医曾与我有约,他治不好的人我来治,现在我来应赌约了。

    这叫什么意思?

    这叫挑衅!

    听到门吏来报,太医们神情愕然旋即愤怒。

    “真是太过分了。”

    “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

    “将她打走打走。”

    大家纷纷说道,江友树却抬手制止。

    “她说来应约了?”他看着门吏问道,“她知道我在治什么病什么人吗?”

    应该是知道,门吏点头。

    原先可能不知道,但现在怀王得了痘疮的消息散开了,满京城的人都要知道了,君小姐肯定也会知道。

    “她知道啊。”江友树重复一遍,意味深长。

    她知道现在得病的事怀王,那她可知道怀王是什么人吗?

    她莫非以为王爷身份高贵,就可以借机扬名了吗?

    真是太年轻太天真了。

    “既然如此,那就请她...”江友树说道。

    话没说完屋子里的太医们就站起来。

    “大人不可啊。”

    “大人怎么能让她诊治怀王。”

    反应这么大?这是生气呢还是畏惧不敢接受挑战?

    门吏心里有些惊讶。

    “怀王如此尊贵,怎么让人这个黄口小儿接诊。”一个太医察觉失态,轻咳一声,神情肃穆说道。

    那倒也是,痘疮这种病可是不治之症,门吏低头退了出去。

    看到门吏离开,屋子里的太医们立刻站过来几步。

    “大人,这可不能开玩笑。”一个太医说道,“可不能让这君小姐接诊,毕竟...”

    毕竟怀王得的不是痘疮。

    他们用些药可以让怀王显出痘疮的症状,骗过其他人,甚至其他的大夫,但君小姐可不敢保证。

    毕竟不管厌恶还是不服气,这些日子看下来不得不承认的君小姐的医术的确不错,有没有她吹的那么神暂不论,肯定有几分真本事。

    怀王的真实病情可不能让外人知道。

    这一点他当然也知道,江友树想道,不过这是一个机会。

    他端起茶杯慢慢的转动。

    “首先,怀王的病的确很严重,就算不是痘疮,也是如同痘疮般足以致命的。”他看着太医们说道,“我们之所以说是痘疮,只是为了让民众们明白怀王这次病的严重凶猛。”

    意思就是说不怕被君小姐指出不是痘疮?

    太医们看着江友树,神情不解。

    “她指出我们误诊,这并不是什么丢脸的事,只要她能治好。”江友树说道,“我们是大夫,只要病人能治好,怎么都行。”

    几个太医对视一眼,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

    “她要是治不好呢?”一个太医脱口问道。

    江友树端起茶杯到嘴边。

    “那我们就没办法了。”他说道,“就不能怪罪我们了。”

    说罢吸溜了一大口茶水。

    那就不能怪罪我们了。

    太医们对视一眼,原来如此啊。

    怀王的病肯定是治不好了,而怀王的身份到底是特殊,虽然现在将病情改换成不治之症,但出了事肯定还是少不得一番议论。

    有人非要出来当替罪羊,他们何乐而不为。

    ..........................................

    君小姐和柳儿在门外站了好一会儿了,太医院连大门都关上了。

    “小姐,他会不会怕了根本就不敢应承?”柳儿撇撇嘴带着一脸不屑的说道。

    君小姐看着紧闭的大门笑了笑。

    “不会。”她说道,“他不会怕,他会很高兴。”

    她的弟弟病了,很多人都高兴,对于很多人来说这都是一个机会。

    对她来说,也是一个机会。

    踩着刀尖能前行,纵然痛也是很高兴。

    ............................................

    看着太医们领会意思去见那君小姐,江友树将茶杯放下来,神情比之先前更复杂几分。

    太医们是因为想到治不好有人出来当替罪羊很高兴。

    他则想的更多一些,他甚至想到她能治好。

    江友树拿出几案上夹在一本医案里的册子,这是锦衣卫送来的有关九龄堂的记录,这几个月他还添加了一些。

    这个女孩子医术不凡,他虽然不太愿意,但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而且这个女孩子也不傻,虽然有沽名钓誉之心,行事看起来荒唐嚣张,但却粗中有细步步精巧。

    这个病,她既然站出来了,就极有可能是能治好的。

    不过,他并不担心也不害怕她能治好,因为这也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江友树将册子合上,因为这个得病的人是怀王啊。

    皇帝因为怀王的病发脾气,太后则护着太医们,看起来是让他们尽心不要有后顾之忧的治病,但实际上也是说明了这病治不好也不怪他们。

    治不好不怪他们,那治好了呢?是不是要怪他们?

    江友树端起茶杯再次喝了一大口,茶香萦绕令人愉悦。

    有些名声可以要,有些名声可是断头的刀。

    年轻人,还是还年轻太天真了。

    ........................................

    看到几个太医走过来,门吏们忙几分探问。

    是要把人赶走还是抓起来?

    “开门,请她进来。”为首的一个太医说道。

    竟然是要请进来?难道真的同意了?门吏们心里想着忙打开了门,但开了门却愣住了。

    门外一个人影都没有。

    “人呢?”太医们也站出来,神情愕然的说道。

    “大人,真的刚才在外边的。”门吏们忙说道。

    并不是他们故意逗大人们玩的。

    他们忙忙的向两边看,冬日的六部衙门街上安静无人。

    方才难道是眼花了吗?是做梦吗?那也不能是大家都一起做梦嘛。

    “大概是自己说了又害怕了,就跑了吧?”一个门吏说道。

    跑了?

    什么玩意!

    “现在想跑,晚了!”一个太医面色铁青的说道,“去九龄堂。”

    君小姐并没有跑,她只是突然被人抓住拖到了一旁的巷子里。

    一击晕倒的柳儿被扔在墙边,君小姐被按在墙上。

    “朱瓒,你找我有事啊?”她不惊不恼,神情平静的问道。

    就好像他们是在大街上遇到点头打招呼。

    朱瓒松开抓着她的手,人并没有退开,依旧就当她挡在墙边。

    “你来这里做什么?”他问道。

    “没什么,我来跟江太医履行赌约。”君小姐说道。

    她面对他从来都没有害怕,也似乎总是很坦然。

    朱瓒皱了皱眉头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你知道怀王是什么人吗?”他问道。

    君小姐笑了笑,所以他是要阻止吗?

    所有人都盼望着怀王去死吗?

    她要说什么,朱瓒又先开口了。

    “我跟你做笔交易。”他说道,看着君小姐,“你治好他,我保你性命,你治不好他,我保方家性命。”

    他....说……什么。

    君小姐看着他怔住,莫名的眼睛一涩,一瞬间似乎什么都看不清了。

    ************************************************************************************

    过的都不知道周几了..多少一天班好似多上一星期。(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二章 成交

    她没有想到他会说这话。

    他说的话听起来有些古怪。

    治好了怀王,他说他保她性命,治好了怀王她难道会性命有忧吗?她治好了皇亲国戚,不是会名声大振,神医之名更显赫吗?哪里需要他来保住她的性命。

    而治不好怀王,他说要保方家,治不好怀王可能被迁怒有危险的是她,他却丝毫不理会,只说保方家,反而不管她的生死。

    这个交易听起来实在让人不喜欢。

    君小姐也没觉得欢喜,她只有些想哭。

    你知道怀王是什么人吗?

    怀王是一个不该存在,应该早点去死的人,而不是活着碍皇帝的眼。

    他死了皆大欢喜,他不死没有几个人高兴,尤其是皇帝更不会高兴。

    让皇帝不高兴,她这个治好怀王的人自然会有些危险。

    而治不好怀王,那就更不用说了,皇帝一定会很高兴的让她承担一切后果,而且还会牵连。

    她进了怀王府就出不来,如果皇帝要她死,那就死定了,没有必要再耗费心神去救她,最重要的是保住她在乎家人。

    她在护她,她若不在则护她在乎的人,这世上还有比这个更令人心动的交易吗?

    而且更令她的心动的是,这个交易的目的,是为了怀王,为了让她竭心尽力的去救治怀王。

    救治她的弟弟。

    是她的弟弟,不是他的弟弟。

    而且是跟他毫无关系的人,一个人人都避之的人。

    他问她你知道怀王是什么人吗?她还想问他知不知道怀王是什么人。

    君小姐看着他。

    “为什么?”她问道。

    这个为什么可以理解为许多的为什么,但朱瓒想都没想。

    “我愿意,关你什么事。”他简单利索的答道。

    他愿意。

    愿意践诺孩童的随口戏言,愿意让怀王活着。

    她一直以为只有她一个人,没想到除了她除了姐姐,还有人惦记着她们。

    君小姐看着他动了动嘴没有再说话。

    朱瓒神情几分不耐烦。

    “你会不会做生意?做生意知道自己付出什么得到什么不就得了,别人为什么有什么重要的....”他说道。

    是的,没有什么重要的,只因为他愿意。

    君小姐伸出手扑过去抱住。

    朱瓒正说着话,陡然被这女孩子抱住,嗷的叫了声。

    “你干什么!”他喊道。

    身子发力要将这女孩子推开,但才运力想到自己所求的事,他又硬生生的收住,伸出手捏住这女孩子的肩头向外拽去。

    “我说你别太过分啊....生意是生意...我已经给了价码...你同意就同意,不同意就拉倒..别得寸进尺...”他咬牙说道,“这种便宜我是不会让你占的...”

    君小姐闻言笑了,先是闷声笑,继而大笑,一面伸手拍朱瓒的宽阔结实的后背。

    朱瓒整个人绷住。

    “别动手动脚乱摸!”他咬牙喊道。

    君小姐笑着松开了他。

    朱瓒立刻站开几步,神情嫌弃戒备。

    他是为了让自己答应所以没有一拳将自己打开,也算是忍辱负重了。

    君小姐看着他再次大笑,笑着笑着又有眼泪流出来。

    又发神经了。

    朱瓒伸手点了点她,再次后退几步,转身就要走,君小姐已经收起笑。

    “好,成交。”她说道。

    朱瓒转过头看她,女孩子站直了身子,收起了笑容,用袖子擦去泪水,没有再看他,俯身在柳儿身边按揉。

    柳儿很快就醒来,有些不知身在何处,伸手揉了揉肩头。

    “小姐,我怎么睡着了?”她不解的问道。

    巷子里已经没有了朱瓒的身影。

    “没有,可能太累了,你晕倒了。”君小姐柔声说道,将柳儿扶起来,“我们先回去吧。”

    柳儿一脸的不安。

    “我累晕了吗?我没什么事啊,怎么就累了。”她说道,“我是不是耽误小姐你的事了?”

    君小姐笑着抚了抚她的头。

    “没有,我的事已经办成了。”她说道,“我们回去等着吧。”

    柳儿这才点点头跟着君小姐走出巷子,刚走出来,就看到几个太医气势汹汹的在街上走来。

    太医们也看到君小姐主仆,停下脚步。

    没跑啊。

    双方对视一刻。

    “你能治?”为首的太医开门见山问道。

    “我能。”君小姐亦是干脆利索的答道。

    为首的太医看着她。

    “你愿意治?”他又问道。

    “济世救人,大医之道,我当然愿意。”君小姐说道。

    这时候说济世救人了,你救人不就是挑着拣着吗?那好这次你自己挑选的,你别后悔。

    “君小姐,我们大人会禀明陛下,请稍等。”为首的太医冲皇宫的方向拱手说道。

    “好,我等。”君小姐说道。

    她相信江太医一定会尽心竭力的做到的。

    .............................................

    “你说什么?一个女大夫?还是刚来京城的?”

    皇宫里听了江太医的话,皇上竖眉说道。

    “江友树,你在开玩笑吗?”

    “陛下,下官不敢。”江友树说道,“这位君大夫乃是汝南名义君逢春之后,也是先抚宁县令君应文之女。”

    皇帝微微怔了下,一个县令他自然记不住,但既然是官宦之后,态度便要好一些。

    “她祖父是名医,不一定她就是。”他说道,“这医者跟别的不一样,可不是能胡来。”

    “臣并不敢。”江友树诚恳说道,“这君小姐的确是医术高明,在汝南在阳城在京城皆有名,臣在阳城还与她切磋过。”

    切磋过吗?皇帝带着几分惊讶。

    “真的会治病?”他问道。

    江友树笑了。

    “陛下,何止会治病,她的医术很好。”他说道,“臣遇到的病症治不好,她治好了。”

    皇帝神情将信将疑。

    “臣不打诳语,她不仅医术高超,而且还谦虚有礼,心怀阔朗。”江友树说道,神情满是敬佩和欣慰,“在汝南例行仁善行医,免费问诊赠药,在京城之后,对于同行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摒除门派师从之偏见,一心治病救人。”

    皇帝哦了声。

    “竟然如此盛名吗?”他说道,敲了敲几案若有所思,“好,你且下去吧。”

    江友树没有再说话应声是,他退出殿内,就见到陆云旗走过来。

    江友树对陆云旗施礼。

    陆云旗停下脚。

    “你真的治不了?”他问道。

    江友树有些惊讶,没有想到陆云旗会在这种场合这种时候跟自己说话。

    很显然皇帝就要找他核对自己方才说的事的真假,这时候他与自己不是该避嫌吗?

    不仅不避嫌,反而问他病情的事。

    这与自己想象的不同,难道他想让皇帝生疑,拒绝这个君小姐给怀王看病吗?

    不应该啊,他不是也想对付这个九龄堂吗?

    难道是忌讳九龄堂身后的德盛昌方家?

    江友树神情变幻一刻。

    “我真的治不了。”他说道。

    陆云旗看了他一眼,江友树身子一寒,怪不得都说这陆云旗阴冷如鬼,果然...

    不过他可没有什么做鬼的,怀王这个病他是真的治不好。

    江友树挺直了脊背要说什么,陆云旗已经越过他走开了。

    这个阴晴不定难以捉摸的家伙,江友树皱皱眉走开了。

    .................................

    殿内皇帝神情和煦的看着陆云旗。

    “这个君小姐的医术果然精妙吗?”他问道。

    陆云旗垂目。

    “这个君小姐是阳城德盛昌方氏的外孙女。”他没有回答皇帝的问题,而是说道,“先帝的圣旨,现在就在她的医馆里。”

    殿内安静一刻,龙椅上的皇帝神情依旧和煦,但两边站立的内侍却觉得莫名的压抑,他们不由把头低的更低。

    似乎过了很久,又似乎只是一眨眼,皇帝的声音再次响起。

    “既然这位汝南君小姐如此盛名,那就让她试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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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马大剑师、木某2004、?最后一枪?、南方的冰一、秀玉葬花、婧三少、md12打赏和氏璧。

    合手,感谢感谢。(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三章 痘疮之难

    “好消息,好消息。”

    一个伙计急急的跑进来,柳掌柜眉头皱了皱。

    “注意点,大惊小怪的。”他不悦的说道。

    小伙计忙讪讪的站好。

    “君小姐那边不用你们一惊一乍的,男人来拿药也好,来问诊也好,都把心思放正些。”柳掌柜一通教训,拎起茶壶斟茶才问,“什么事?”

    “掌柜的,太医院请君小姐给怀王治病了。”小伙计忙说道。

    柳掌柜手一抖,茶壶里热腾腾的水就顿时洒了出去,溅了他一身。

    “掌柜的。”小伙计忙上前帮忙。

    还好冬天穿的厚,不至于烫伤,只是有些狼狈,不过现在柳掌柜顾不得这些。

    “你说什么?”他急急问道,“给谁看病?”

    “掌柜的你还记得不?当初太医院江太医曾和君小姐说过,他治不好的病让君小姐来治,现在他果然…”小伙计眉飞色舞的说道。

    他的话没说完,柳掌柜没好气的一把推开他。

    “去去,半天说不清个事。”他喊道,不待那小伙计再说话,人已经疾步冲出去了。

    “太大惊小怪了吧,我还没说什么了。”小伙计没回过神一脸不解的喃喃说道。

    柳掌柜赶到九龄堂的时候,店里正忙着收拾君小姐要带的东西。

    “小姐我真的不能跟你去吗?”柳儿一脸遗憾的说道。

    “柳儿那是痘疮,可是会被传上的。”陈七在一旁说道。

    “我家小姐不怕,我当然也不怕。”柳儿瞪了他一眼。

    “你家小姐厉害嘛。”陈七嘿嘿笑道,又看着君小姐,“这一去再回来就更厉害了。”

    还更厉害,先说去了还能回来吧。

    “君小姐,那是痘疮啊。”柳掌柜说道,“这种病可不好治啊。”

    君小姐嗯了声。

    “但我会治。”她说道。

    那是痘疮啊,怎么就这么有把握?柳掌柜不知道该说什么。

    “君小姐,你知不知道那是怀王…”他只得说道。

    他的话没说完被君小姐打断了。

    “我知道。”她说道,“这不是得病的人是谁的问题,太医院治不好了,我说过他们治不好的我能治,我们现在针对的是这个病症,不是这个人。”

    真是孩子话,柳掌柜苦笑一下。

    这个人如果治不好的话,就有人要针对你这个人了。

    虽然怀王得病是巧合,但太医院举荐君小姐去治病肯定是故意的,所以老话说的饭不要吃撑话不要说满是对的。

    谁想到冒出这么一个凶险之症,而得病的人又是这么凶险的一个人。

    “小姐,太医院的车来了。”店伙计说道。

    君小姐点点头伸手拎起药箱,柳儿依依不舍,方锦绣几分担忧。

    “别担心,没事的。”君小姐笑道。

    那是她的弟弟,她来京城就是为了保他平安的。

    看着君小姐坐着马车离开,柳掌柜再次长吁短叹。

    “柳掌柜你就别担心了,治好了可是好事。”陈七说道。

    “治不好呢?”柳掌柜没好气的说道。

    陈七嘿嘿一笑。

    “那可是痘疮,治不好又有什么奇怪的。”他说道,“这是赌嘛,治好了得大名利,输了也没什么,痘疮治不好也没什么丢人的。”

    柳掌柜哼了声。

    “赌赢了得名利,输了可不是仅仅输脸面这么简单。”他说道。

    陈七依旧笑。

    “但对我们来说就是这样简单,因为还有圣旨嘛。”他说道。

    柳掌柜神情稍微缓和,是啊,还有圣旨,有圣旨在,如果真有宫里的哪位贵人要哭闹不讲道理时就能拿出来用。

    但这圣旨大概就要被收回了,想到这里他又几分心疼。

    这赌还真是筹码不小。

    “别看了,我们现在别的帮不上了,就造势吧。”陈七说道。

    柳掌柜看他一眼,造什么势?

    “痘疮,有多可怕。”陈七说道,“有多不好治。”

    …………………………………………..

    “发疮头面及身,须臾周匝,状如火疮,皆戴白浆,随决随生,剧者多死。”

    宁云钊念道,放下手里的书一声叹息。

    “这下太医们为难了。”

    穿着家常道袍的宁炎皱眉。

    “痘疮本就不好治,也不能为难太医们。”他说道,看着宁云钊堆在几案上的卷轴书册。

    这些都是宁云钊一下午的功夫从他的书房里翻找出来的有关痘疮的记载。

    宁云钊又拿起一卷看。

    “永徽四年,此疮从西流东,遍及海中,无药可医。”他念道。

    宁炎点点头。

    “无药可医又传染之病,就是瘟疫啊。”他说道,“如今京城已经有些人心惶惶,还好怀王不曾外出,病情尚可控制在怀王府内。”

    他说着又看一旁坐着的宁十一。

    “五城兵马司已经开始全城泼洒白灰了吧?”

    宁十一点点头。

    “已经开始了。”他说道,也抽出一册书卷看了看,“十哥,你怎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了?你不是闭门读书过年前不出来了吗?”

    宁炎也看过来。

    宁云钊放下手里的书卷。

    “我只是,有些感叹。”他说道,“怀王他多舛。”

    宁炎神情几分怅然,宁十一则轻咳一声。

    “十哥你不是吧。”他说道,“圣人弟子怎么能做这种感叹?”

    “时也命也,这不能说是命途多舛。”宁炎说道,“天下失去父母的孩童多不可数,天下得病难医治的到处都是,你怎么能因为他是怀王的身份,就伤怀感叹?”

    宁云钊起身肃立聆听,一面躬身应声是。

    宁十一也跟着站起来垂手聆听。

    “病这种事,就是病,怎么能做命感叹。”宁炎说道,“有病治病,大夫们尽心竭力的救治,这天下多少人得了病连大夫都看不起,有什么可感叹的。”

    宁云钊和宁十一再次应声是。

    宁炎看了他们一眼。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利国利民的事多得是,不要做这些小儿女之状。”他说道。

    宁云钊和宁十一应声是,施礼退了出去。

    走出来宁十一吐口气,抬手打了宁云钊一拳。

    “都怪你。”他说道,“闲着没事瞎感叹什么,害的我也挨骂。”

    宁云钊笑着摆摆手。

    “读书读的闷了,随便想想嘛。”他说道。

    宁十一抬脚踢他。

    “闷了就唱歌弹琴喝酒去。”他说道。

    二人说笑着离开了,宁二夫人端着茶汤来到书房,看着在收拾书卷的宁炎。

    “好好的又训他们两个做什么。”她嗔怪道。

    宁炎摇摇头。

    “因为一个痘疮,就悲春伤秋的,学那无知妇人状。”他说道。

    宁二夫人笑了。

    “怀王到底是个孩子,得了这种病,大家难免可怜,太医们又说治不好。”她说道,说到这里又笑了,“不过,又新换了一个大夫,大概能治好。”

    宁炎听说她的欲言又止,抬头看着她。

    “就是那个君家小姐。”宁二夫人说道。

    宁炎皱眉。

    “荒唐。”他说道。

    “荒唐什么啊,明显是被太医们坑了。”宁二夫人掩嘴笑道,“等着她治不好了,皇帝治罪她。”

    宁炎将书卷放回几案上。

    “痘疮这种病,大夫们治不好,为什么要治罪?”他说道,“皇帝难道成了他们倾轧的工具了吗?真是不像话,我决不允许这种败坏陛下声誉的事。”

    他说到这里停顿下。

    怎么….

    “怎么了?”宁二夫人问道。

    云钊这小子是感怀怀王呢,还是感怀这位君小姐?宁炎皱了皱眉头,或许是他多想了。

    “没事。”宁炎说道,接过茶汤喝了口。

    ……………………………………

    走出宁家的宁云钊轻吐一口气,看向怀王府的方向片刻,收回视线沿街慢行。

    而此时君小姐的马车停在了怀王府前。

    怀王府的大门紧闭,口鼻之间是浓浓的药味,这条街上更是人迹罕见,一片死静。

    一个太医将口巾遮住口鼻上前敲门,早已经得到消息的门房打开了门。

    “君小姐请吧。”那太医并没有进,而是站在门外说道,“要不要给你…”

    口巾还没说出来,君小姐已经越过他进去了。

    她看着笔直的白玉甬路,缓步而行。

    九褣,我来了,我回来了。

    ******************************************************

    周五周五周五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四章 看的破不说破

    其实对于怀王府她也并不是多熟悉。

    她在这里生活了一年不到,就出嫁离开了。

    君小姐走在怀王府的甬路上,跟随着太监越过前殿来到后宫。

    怀王府里装饰的豪华,但此时空无一人,犹如陵墓。

    这里本就是陵墓。

    “君小姐,这边就是了,你稍等咱家去禀告。”太监说道。

    君小姐颔首应声是,站在殿外,略扫了四周一眼,九褣住的地方跟以前没什么变化,不过现在她也没心情在乎这个,她看向殿门,太监正将门推开。

    “公主殿下,太医院介绍的大夫到了。”他对内说道。

    姐姐!

    姐姐也在!

    君小姐不由上前一步。

    “请进来吧。”

    女声从内传来。

    太监回过头冲她示意,君小姐已经疾步过来了,迈过门槛有人闯进了视线。

    君小姐的脚步一顿,看着眼前站着的人。

    殿内门窗紧闭光线昏暗,陆云旗站在其中更显的阴冷。

    君小姐垂目略一施礼,低头越过他向内走去。

    屋子里弥散着药味,但她还是能从这药味中闻到若有若无的香气。

    那是姐姐惯用的香。

    她低着头看着自己脚下的大青石,一步一步的走过去,虽然不抬头她也似乎能看到前方坐在床榻上的女子。

    “公主…”她俯身跪下来。

    “不要多礼。”

    柔和的女声从头顶传来。

    君小姐还是俯身叩头,冰凉的地面地面可以让她滚烫的身子冷却,免得她无法控制扑过去抱住姐姐大哭。

    屋子里一双阴寒的视线始终落在她的背上,似乎能看透她的魂灵。

    两个宫女卷起了帘帐,君小姐起身抬起头看到面前的人。

    九黎公主穿着一身素衣干干净净,发鬓整整齐齐,妆容清淡,没有丝毫面临亲人病不治将死的悲痛绝望和慌乱。

    她正用手巾擦拭床上男孩子的脸,神情恬静,就如同看着的不是病人,而是熟睡的孩子。

    还是和以前一样,就算再兵荒马乱的时候,姐姐也能把它过的云卷云舒般闲适。

    君小姐上前看着床上的九褣。

    “要诊脉吗?”九黎公主转过头看向她。

    两人的视线相对,君小姐不由身子微颤,一时移不开视线。

    这么近啊,她又站到姐姐面前了。

    “君小姐,要诊脉吗?”九黎公主再次问道,声音轻柔,神情和煦,并没有被直视的不悦,也没有惊讶不解,更没有激动。

    君小姐垂目应声是。

    九黎公主起身让开,没有丝毫的质疑,更没有询问她的来历,这是信任吗?

    并不是,只是不在乎而已。

    给什么不能拒绝,那就接受,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这不能抗拒的日子过的从容。

    不争不吵不闹不悲不伤。

    君小姐上前垂目,俯身审视着九褣。

    一年多没见,长大了许多呢,她伸出手抚上九褣的额头,这是探探体热,她的手抚上九褣的眼,这是看看眼瞳眼白,抚过他的鼻梁,探呼吸,抚上他的脸颊,捏了捏他的耳垂,最终手落在九褣的脉上。

    这一刻提了一年多的心落定了。

    ……………………………………………….

    江友树也走进了怀王府的门,几个太医疾步跟随。

    “大人,城里都散开了,到处都在说痘疮多严重。”一个太医说道,“这肯定是九龄堂搞得鬼。”

    “没错,他们就是想要大家知道痘疮多厉害,到时候治不好了也不管她的事。”另一个太医说道。

    “竟然敢在京城宣扬这种事,让五城兵马司把他们抓起来。”还有一个太医说道,“这是扰乱民心。”

    “怎么抓的住,他们又不傻,这种小道散播,法不责众。”有太医摇头说道,“因为这个乱抓人,反而才让京城更混乱。”

    大家议论着,江友树神情沉静。

    “这有什么。”他说道,“不许在意,他们想怎么宣扬就怎么宣扬。”

    他说着笑了笑。

    “万一这病不是痘疮呢。”

    哪里有万一,而是肯定,太医们回过神,对啊,这不是痘疮啊,君小姐这么医术高超怎么会发现不了。

    大家回过神来。

    “她能发现我们误诊的,这可是大功劳又是大脸面。”一个太医笑道。

    “到时候外边就是把痘疮多可怕传破天又怎么样,白说了。”另一个太医笑道。

    “虽然误诊让我们很没面子。”一个太医捻须说道,神情诚恳,“但只要能治好怀王的病,这面子又有什么干系。”

    江友树自从说了那一句话后就没有再说,只是听着太医们议论,很快就来到了怀王的寝宫。

    因为江友树一行人进来,原本沉闷的寝宫里变得热闹一些。

    看着床边收起脉诊的君小姐,一个太医上前。

    “君小姐。”他神情沉沉的说道,“你觉得怀王殿下这病如何?”

    君小姐收起脉诊。

    “怀王病的不轻。”她说道。

    “是啊,我们真是束手无策了,想到君小姐医术高超。”太医叹气说道,又看向君小姐眼中微微一闪,“…对痘疮这种病或许有破解之法。”

    他已经把脸伸出来了,接下来这位君小姐就可以开心的打了。

    快说吧,摆出洋洋得意的神情,说这不是痘疮,说我们这些太医都瞎了眼吧。

    君小姐将脉诊放进药箱里,又拿出金针,听到这里露出笑脸。

    笑了。

    在怀王病的这样的时候,在九黎公主还有陆云旗都在场的时候,她还能笑出来。

    抓住了别的大夫的错处,得到了自己扬名的机会,就无视病患的痛苦如此的开心。

    你笑吧,你现在笑的越开心,将来哭的就越痛。

    太医们看着眼前的女孩子神情隐忍。

    眼前的女孩子也看着他们笑意未减。

    “是的,我对痘疮有些研究。”她说道点点头,拔出一根金针,“有破解之法。”

    屋子里一阵安静。

    她说什么?

    太医们愣了下,有些没反应过来。

    “你说这是痘疮?”江友树开口说道,他已经想到什么了,但还有些不敢相信。

    君小姐看着他点点头,神情似乎有些奇怪。

    “当然是啊,这不是大家都诊断出来的,江太医你还有什么疑问吗?”她说道。

    我的疑问是你瞎了吗?你哪里看出这是痘疮了?

    江友树面色铁青的看着君小姐。

    这个不要脸的家伙。

    *******************************************

    感谢秀玉葬花、婧三少、?最后一枪?、妮诺亚方舟、叶三墨ricardo、南方的冰一、md12打赏和氏璧。

    感谢,终于周末了哈哈哈,但我周日要值班~~~~(>_<)~~~~(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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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九龄介绍:
太康三年冬,阳城北留镇宁家来了一个上门认亲的女孩子 被拒婚之后,女孩子决定吊死在宁氏家门前以明志 当死了的女孩子再次睁开眼 很多人的命运就此翻天覆地君九龄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君九龄,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君九龄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