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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希行     君九龄txt下载     君九龄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三十五章 好心白费

    熟悉的铃声在巷子里不急不缓的响起,小丁忙躲到墙角。

    巷子里的小孩子们看着拿着铃铛背着药箱的女子走过来,哄的跑开了。

    “那个骗人吃药的女花子来了。”

    小孩子们叫喊着让整个巷子都热闹起来。

    犹如恶狗临门。

    小丁心想,虽然君小姐第一次来这个巷子,但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如今城中都知道有个走街串巷的女骗子。

    还好这边的喧闹没有引来大人的喝骂声以及谁家放出的狗咬叫,而是有人喊住了君小姐。

    “这姑娘,姑娘。”

    这是一个老妇人。

    正是宁云钊婶娘的妹妹的儿子的乳母王曹氏。

    这关系绕的。

    小丁咂咂嘴,自己的功夫没白费,昨日找王小哥喝酒吹嘘半日,王小哥听没听进去,王曹氏听进去了。

    少爷考虑的真好,王曹氏这种年纪的妇人最爱传话,而且她又跟福建蒋氏有主仆之宜,说的话也很有说服力,如果君小姐治好了她,那名声肯定就能好转了。

    小丁探头看去,见君小姐站到了王曹氏面前。

    “婆婆您有什么事?”君小姐含笑问道。

    王曹氏打量她几眼,眼中很明显存有疑惑。

    “这么小啊。”她说道,“你真是汝南名医君逢春的孙女?”

    小丁心里叫了一声好,王曹氏这个开场白没说错就太好了,直接提起君小姐祖父。让君小姐心生好感,也不会多疑。

    少爷为这君小姐真是想得太周到了。

    不知道君小姐此时什么神情。一定很开心吧。

    只可惜她背对着自己,看不到她的神情。

    柳儿看得到。

    “小姐。这位婆婆知道老太爷呢。”她高兴的说道,看着君小姐。

    这可是在京城,京城里的一个妇人竟然都知道老太爷,简直太令人激动了。

    但君小姐神情依旧,没有丝毫的惊喜。

    “正是。”她含笑说道。

    “那你快给我看看,我总是夜里睡不好。”王曹氏忙说道。

    这话一出让四周闻声出来看热闹的街坊很惊讶。

    “王老太太,你可别乱问。”有好心的邻居提醒,“你多走几步到街口让黄老大夫瞧瞧。”

    “黄老大夫瞧了过了,药吃了一大堆也没管用。”王曹氏不客气的说道。“我看他是不行的。”

    这一句话就给黄老大夫定了名,用不了半日就会传遍。

    这就是当大夫的不容易,累积名声不易,稍有差池就被人否定。

    王曹氏又看着君小姐。

    “小姑娘,你给我看看呗,我知道你家名气可大了呢。”她说道。

    这又是一句定论,四周的邻居很惊讶。

    难道这个小姑娘真的很厉害?

    那倒要瞧一瞧了。

    围过来的人更多了,小孩子们也不跑了,挤在人群中看热闹。不过他们的视线都落在君小姐的药箱上。

    “里面的糖好吃。”几个小孩子大着胆子说道。

    虽然家里人都叮嘱,但肯听话的小孩子就不是小孩子了,还是有不少小孩子吃过君小姐给的糖,小孩子之间也一传十十传百的传开了。

    听到小孩子们这样说。君小姐立刻打开了药箱拿出一把蜜饯。

    这一次家长们虽然不情愿,但碍于王曹氏的面子谁也没说话,小孩子们便一哄而上抓了塞进嘴里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喊着甜,还有人伸手再给君小姐要。

    小巷子里变得很是热闹。

    小丁忍不住笑容满面。这一次少爷的安排算是圆满了,现在就差君小姐给王曹氏露一手治好她的病。也算是开张了,然后便是有一就有二,一传十十传百,局面算是打开了。

    王曹氏被孩子们闹腾的不耐烦。

    “去去一边玩去。”她挥手说道,再次招呼君小姐,“君小姐,你快给我看看吧。”

    君小姐将药箱盖上,对王曹氏摇摇头。

    “婆婆对不住,你的病我看不了。”她说道。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愣住,小丁都没顾不得被发现探身怔怔的看着君小姐。

    什么意思?

    “你看不了?”王曹氏也不解的问道,旋即想到什么脸色顿时白了,一把抓住君小姐的手,“我我这病是不是很严重?”

    四周的邻居们也回过神,神情复杂。

    这果然是江湖铃医的手段,往往将你的病说的如何严重,坑了一大把钱,扔下一些狗皮膏药就跑了。

    反正是铃医嘛,就是到处跑,一辈子在这里坑一次谁也奈何不了他。

    但是这君小姐不是还有九龄堂开着吗?怎么也玩这种把戏?就不怕被人砸了医馆啊。

    小丁此时也想到这个,松口气。

    还好是自己人,坑了也没事,事后让少爷多给些补偿就是。

    谁让这是君小姐呢,人都说女生外向,这男生外向起来也是不逊色的。

    君小姐拍了拍王曹氏的手。

    “不是的,婆婆,你想多了。”她含笑柔声说道,“你的病没有什么大碍,去街上再找个医馆大夫看看抓些药吃几幅就好了。”

    这话让众人一怔。

    竟然说没什么大碍?那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你给我看看,开服药呗。”王曹氏忙说道。

    君小姐笑了笑,指了指柳儿举着的幡儿。

    “我是专治疑难杂症的。”她说道,看着王曹氏,“你的病不值得我出手。”

    什…

    什…

    神经病吧!

    在场的人看着这君小姐目瞪口呆。

    小丁也张大嘴,什么念头也冒不出来。

    ……………………………………………………..

    “王曹氏在街上骂了一天了。”

    “少爷,你也知道王曹氏这个人,这仇她能记一辈子。”

    “现在整个西城都知道君小姐是个没有仁心,一心要骗钱的。”

    “用不了半日,满京城都知道,九龄堂可就真开不下去了。”

    小丁的声音在屋子里不断的响起,宁云钊将手里的书卷放在桌子上,啪嗒一声,打断了小丁的声音。

    “少爷…是我没办好差事。”小丁忙主动说道偷看着宁云钊的神情。

    “不是你没办好,是我没办好。”宁云钊说道,扔下这句话走出去了。

    小丁吐吐舌头。

    少爷这是要找君小姐了,看来气的不轻。

    本来就是,任谁好心被当成驴肝肺都要生气的,更何况宁云钊这还是小心翼翼的沉甸甸的竭力不让她察觉的好心。

    然后就这样被干脆利索的扔在地上。

    除了生气,更多的是伤心啊。

    ***************************

    感谢南方的冰一打赏和氏璧(*^__^*)

    周末愉快。(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六章 心中自有定数

    两个伙计小心翼翼的看着从后院走出来的柳儿。

    柳儿将手里的幡儿晃了晃。

    “柳儿姐姐,君小姐还要出去吗?”一个伙计大着胆子问道。

    柳儿看他们一眼,一脸的不解。

    “当然要去啊。”她说道,“为什么不去?”

    为什么不去?都被骂成那样了,还敢出去啊?这脸皮得多厚啊。

    “骂什么了?他们骂他们的,管我家小姐什么事,他们就是不够资格让我家小姐治病,该羞耻的是他们自己。”柳儿哼声说道。

    明白脸皮有多厚了,两个小伙计想到,也终于明白当初传言的这位君小姐在阳城招摇可笑过市的名头是怎么来的。

    有人从门外走进来。

    “君小姐在吗?”伴着问话声。

    因为这里许久没有人进来,陡然进来一个人,还是开口找君小姐,倒将屋子里的两个伙计吓了一跳。

    不会是来上门打骂的吧?

    转头看去是一个年轻的公子。

    “宁公子?”柳儿说道,看着他,“有些日子不见了啊。”

    刚来的时候天天来小姐这里献殷勤,听说小姐开了医馆当了铃医后就不见了,是不是嫌弃啊?

    宁云钊自然听出柳儿的意思。

    那么她也会有这样的念头吗?

    他是因为觉得自己对她太过于关注怕她多想才不来的。

    但却忘了突然冷落和突然殷勤其实是一样会让人多想的。

    她是误会了吧。

    应该不会。

    不过,有没有那么一点点的误会呢?

    所以,不接受他的好意?

    念头思忖间。君小姐从后边背着药箱走出来了,看到他。神情如同以往含笑。

    “宁公子,你来了。”她说道。“有事吗?”

    宁云钊看着她平和的神情,他是个有什么就说什么的人。

    “是不是因为我,所以才拒绝诊病?”他开门见山问道。

    虽然他自认为做的精巧,安排的周全,但她毕竟是她,那般的玲珑心窍,突然有人跑出来请她治病,尽管说着汝南的旧事,她也会想到同样知道汝南旧事的自己吧。

    当然他也正是因为要印证这个。才找了宁家的姻亲,自己知道汝南旧事,宁家的人自然也会知道,日常闲谈家人传开也是很正常的,所以并不能就此认为是自己的安排。

    但不管怎么周全又回避,她还是会猜到自己的。

    这一点他不自欺欺人。

    君小姐被问的怔了下。

    “那个王曹氏啊。”她似是恍然,笑了,摇摇头,“当然不是。宁公子,你想多了。”

    宁云钊看着她的神情。

    “你知道王曹氏是什么人?”他问道,眼中几分疑惑。

    君小姐笑了。

    “宁…”她说道,她脱口要说出宁炎。话到嘴边才收住,“..你表兄的乳娘。”

    她认得王曹氏?并不是仅仅因为王曹氏突然跳出主动找她诊病而起的疑心。

    她怎么认得王曹氏?

    王曹氏不过是一个下人,就算他的叔父名满京城。但姻亲家的一个乳母并不会因此而名满京城啊。

    宁云钊看着君小姐几分惊讶,视线又落在堂中两个伙计身上。

    德盛昌。

    君小姐虽然是个初来乍到的女流之辈。但德盛昌可是盘踞京城多年了,京中那些错综复杂盘根错节的人物关系他们清楚的很。

    君小姐听他这样说。又看着他的神情,顿时恍然。

    “原来如此啊。”她说道,“原来王曹氏是宁公子你帮我介绍的。”

    宁云钊自嘲的笑了笑。

    “惭愧了。”他说道。

    “不,不。”君小姐摇头一笑,“我知道她是什么人,但并不知道这件事跟你有关系。”

    说到这里神情诚恳。

    “宁公子,你想多了。”

    想多了?

    宁云钊看着她,女孩子的神情坦然,眼神清亮,让人的心神不由宁静下来。

    “我又想多了吗?”他想了想问道。

    君小姐笑着点头。

    她认得王曹氏并不是因为宁云钊,而是她本就知道。

    当然她没有见过王曹氏,她只是知道有这么一个人住在这个巷子里,这个人是宁炎姻亲家的下人。

    像宁炎这般高官重臣的亲友等等关系人等甚至下人仆从,住在哪里做什么的,陆云旗手里可是掌握的清清楚楚。

    她倒真没有想到王曹氏是宁云钊安排的。

    想到这里忍不住再次笑了。

    看到她的笑,宁云钊神情有些不自在,但又有些想笑。

    于是他就笑了。

    “那这么说,你也不是因为不想受我的人情才拒绝诊病的。”他笑道。

    君小姐抿嘴笑,这次没有回答。

    这种问题不需要回答。

    宁云钊也笑了。

    屋子里的两个伙计看着这对笑的一男一女,对视一眼,均看到对方眼里的复杂古怪神情。

    “那你的意思是需要找能真正帮到你的人来治病?”宁云钊收了笑整容说道。

    摒弃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再一想这件事他就理顺了。

    所以那句关心则乱的古话是对的。

    君小姐点点头。

    “我理解你的意思。”宁云钊说道,眉头微微皱起,“但要找这样的人是不是不容易?”

    君小姐想了想。

    “虽然不太容易,但也不是做不到。”她说道。

    宁云钊点点头。

    “那你需要帮忙的话,给我说一声。”他说道,“别..”

    别让我很担心。

    这话说出来是有些让人多想。

    他及时的收住。

    “别.客气。”他说道。

    君小姐点头。

    “我从来不是个客气的人。”她说道,看着宁云钊一笑,“宁公子应该最知道。”

    不管是让宁家五千两买了婚约,还是让林瑾儿身败名裂,她做事从来都不客气。

    说起来这都是跟他有关的事,应该让人尴尬,但为什么他的嘴角忍不住笑意呢?

    她说,他应该最知道。

    她说,他最知道她。

    小丁看着从堂内走出来,脚步轻扬,嘴角飞扬的年轻人,目瞪口呆。

    这才进去没多一会儿,原本拉着脸皱着眉的少爷就这样脱胎换骨了。

    这也太好哄了吧?

    将来如果成亲了,铁定的夫纲不振。

    小丁摇头跟上去。

    …………………………………………

    “宁十公子是这么说的?”

    听了伙计的汇报,柳掌柜问道。

    伙计点点头,同时有些眼神闪烁。

    “掌柜的,看来君小姐和宁公子这关系还不错啊。”他忍不住低声说道,“不是说两家都成仇了?”

    可是就这些日子看来,这宁公子对君小姐可是关切的很啊,二人还一起吃了好几顿饭,还晚上去喝酒,这简直就跟至交好友一般。

    如果都是男的可以这样说,如果是一男一女的话……

    柳掌柜瞪了挤眉弄眼的伙计一眼。

    “这都什么时候了,就盯着这些无关紧要的事。”他说道,“你三姑六婆啊。”

    伙计讪讪低头退后。

    “要找到真正能帮她的人才肯治病。”柳掌柜自言自语,捻须皱眉,“那也就是要一举成名,这样的话就定然要找别人治不好的疑难重病,而且估计不仅仅是病,还要看病人的身份,可是她这样满城乱转能找到吗?”

    有身份的病人都已经遍请名医,且藏在高门大户中,她这一个铃医谁会请?更何况如今还背负了一个贪财挑拣病人,没有仁心的骂名。

    这事看起来根本就不可能啊,但偏偏看着君小姐又胸有成竹。

    有意思。

    柳掌柜站起身来。

    “不行,我得亲眼看看去。”他说道,“看看这奇女子又在下什么玲珑局。”(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七章 浅巷又相逢

    柳掌柜跟过来时,君小姐已经带着柳儿转了好一会儿了。

    王曹氏的威力很明显,所到之处已经不是先前戒备的视线,而是嘲笑和不满。

    “就是这个人说不给没钱的穷人看病。”

    “说不是谁都能请她的。”

    “竟然这么说?这么个小姑娘,她有什么本事啊?”

    铃医之所以是铃医,一是为那些住的偏远看大夫不方便的人看病,二就是走给那些看不起病的百姓看病的,拿这些便宜的药,收几文钱的诊金,自己积少成多糊口,别人则买个熬日子的希望。

    但现在君小姐不仅不听建议去京城外的乡下行医,反而面对求医的人拒诊,这名声算是彻底的砸了。

    “倒要看看什么人值得她看病。”

    “小小年纪怎么这么这般心肠呢。”

    “怎么说出那句话的,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大夫。”

    听到四周的议论,感受着愤恨的视线,饶是迎来送往半辈子经过各种白眼冷落的柳掌柜都有些不舒服,但看前边的两个女孩子没有丝毫的不适。

    君小姐心无旁骛,周围的人怎么看她浑不在意,而君小姐不在意,柳儿自然也不会在意,甚至以为傲。

    你们这些人没资格被我家小姐看病,活该羡慕嫉妒。

    从这一点上来说柳掌柜很佩服君小姐主仆。

    君小姐主仆很快穿过了一条巷子,手里的铃铛并没有停,一直有节奏的摇晃着。明明很单调,但听起来却并不让人觉得烦躁。

    进了另一条巷子。从一家门内走出七八个年轻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发出粗狂的笑声。

    当着笑声响起的时候。柳掌柜看到前方悠闲而行的君小姐猛地站住了脚。

    是要回避这几个人吧。

    这条巷子不大,这七八个年轻人身材高大魁梧,涌出来将巷子都撑满了一般。

    这些人背对着这边,柳掌柜认不出是什么人,但单看背影也都气势不凡,他也站住脚,但就在他刚站住脚的时候,君小姐忽的抬脚冲那些人追去。

    “朱瓒。”她喊道。

    朱瓒?

    这个名字在哪里听过,柳掌柜心里想到。然后就看到前边的年轻人们停下脚回过头来。

    但有一个人没有回头,依旧大步晃晃悠悠的前行。

    “朱瓒!”君小姐再次喊道,几步就追到这些人跟前。

    那年轻人依旧不回头,反而加快了脚步。

    停下脚的年轻人们看看这小姑娘,又看看前边的年轻人,神情各异,有的笑起来。

    君小姐并没有对他们的审视畏惧,径直从他们中间穿过,抓住了向前走的年轻人的胳膊。

    “喂!”年轻人如同沾了水的猫跳起来。甩开她的胳膊,也终于回过头。

    柳掌柜看到了这年轻人的面容,英俊的面容在夏日里格外的明朗,也让柳掌柜瞬时身心都一凉。散了闷热。

    虽然这个年轻人很少出现在京城,但每一次出现都能让京城掀起一阵热闹,不管是十二岁还是二十二岁。

    所以柳掌柜认得他。

    成国公世子。朱瓒。

    但这身心一凉,并不是因为在这里看到成国公世子。

    成国公世子被三堂会审。皇帝最后的定论还没批下,按理说此时世子应该被关在大理寺或者锦衣卫的大牢里。但那只是按理,任何人见到他在街上乱晃也不会惊讶。

    有什么惊讶的,他是成国公世子啊,做出什么事也不奇怪。

    让他身心一凉的是,君小姐竟然和成国公世子相识。

    没错,并不仅仅是君小姐认得成国公世子,就如同自己,如同京城里的很多人那样,大家都认得他,但他并不认得大家。

    他们是相识,君小姐认得成国公世子,成国公世子也认得君小姐。

    虽然成国公世子大步前进没有理会君小姐,但这在柳掌柜这种上年纪的人眼里看根本就不算什么,反而更证明了二人是认得的,要不然成国公世子也不用故意装出没听到的样子。

    你看,君小姐,抓住了成国公世子的胳膊!

    这种动作可不是随便一个女孩子就敢对成国公世子做出的!

    柳掌柜瞪大眼了。

    看,成国公世子甩开了君小姐的手,但是并没有恼怒。

    “你干什么!不要对人动手动脚。”朱瓒瞪眼喝道,又压低声音,“这里又不是汝南。”

    君小姐哈哈笑了。

    “你怎么在这里?”她笑问道。

    他们说话,其他的年轻人也走过来,带着几分好奇打量君小姐,有个面皮白净细眉长眼年轻人搭上朱瓒的肩头,冲君小姐一笑。

    “谁呀这是?”他笑道,“介绍下。”

    朱瓒肩头一错甩开他。

    “不认识。”他说道。

    “不认识人叫出你的名字。”年轻人笑道。

    朱瓒嗤声。

    “没办法,小爷就是这么引人注目。”他说道。

    年轻人们都笑起来。

    虽然笑着,视线也注意着君小姐,见她脸上没有丝毫的惶恐不安,连一点羞涩也没有,甚至还跟着他们一起笑了。

    这熟人啊。

    而且这女孩子有性格啊。

    要不然怎么能在朱瓒面前做到这般坦然自在。

    “小姐。”柳儿抱着幡儿跟过来,喊道。

    年轻人们的视线自然落在柳儿举着的花哨的幡儿上。

    “专治疑难杂症,药到病除,妙手回春。”面皮白净的年轻人念道,神情惊讶的再次看向君小姐,看到她背着的药箱,以及手里拿着的铃铛,“你,大夫?”

    君小姐应声是。

    “铃医。”她含笑说道,屈膝施礼。

    铃医?

    这些年轻人们当然知道铃医是什么,神情更加惊讶。

    “小姐你真是大夫啊。”

    “你会看什么病?”

    他们七嘴八舌的问道。

    柳掌柜此时心里吐口气,有些明白又有些惊讶。

    这么说,君小姐要找的能帮助她扬名的人是成国公世子啊。

    这么多天转来转去,就是为了见到他啊。

    柳掌柜忍不住点头。

    跟成国公世子一比,王曹氏的病的确不值一提。

    不过,成国公世子会像宁十公子那般主动帮忙吗?

    听到年轻人们的询问,君小姐含笑一一的回答。

    “我是大夫啊。”

    “我会看很多病。”

    年轻人们面色怀疑的打量她。

    “你多大了?当大夫的不都年纪大才能会看很多病吗?”面皮白净的年轻人笑眯眯问道。

    君小姐一笑。

    “我虽然年纪小,但我天资聪慧啊。”她说道。

    面皮白净的年轻人没忍住噗嗤一声自己呛笑,其他的年轻人们则神情古怪的也笑了。

    “怪不得跟朱二认得。”咳嗽两声的年轻人拍着朱瓒的肩头笑道,“原来都是聪明人啊。”

    这话听起来似乎不是什么好话。

    站在不远处的柳掌柜心里想道,但又不太明白,聪明人为啥不是好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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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个更(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八章 装神弄鬼

    为无终点打赏仙葩缘加更(4.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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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瓒一脸的不耐烦。

    “走走,在这里废什么话。”他说道。

    但年轻人们却没动,饶有兴趣的看着君小姐。

    “你真会啊。”一个面色古铜色的年轻人说道,想了想,“我最近总是肩膀疼,你看看怎么回事?”

    君小姐还没说话,朱瓒呸了声。

    “能怎么回事,一个过肩摔就摔的你还装病了。”他没好气的说道。

    年轻人们都笑起来。

    君小姐也笑了笑。

    “是右肩头疼吧?”她说道,“跟针扎的,白天不疼,晚上疼。”

    她的话音落,那年轻人咦了声瞪大眼。

    “对!”他说道,“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是大夫啊。”君小姐含笑说道,一面低头打开药箱,“我来给你扎两针,再给你一副药。”

    果然是要看病了。

    那么今日这里的偶遇,是成国公世子和君小姐事先约定好的?

    不可能啊。

    虽然听从少爷的命令不干涉君小姐的事,但他时刻让人关注着,并没有看到君小姐与成国公世子有来往,更别提约定。

    应该是偶遇,君小姐这样到处乱转就是为了遇到成国公世子,现在终于遇到了。

    既然二人认得,也看到君小姐说是铃医。身边的同伴也说不舒服,且不管真假。让君小姐看病做做样子的事是没问题了。

    成国公世子因为成国公的缘故,在京中交游广泛。军中更是对他推崇。

    有了成国公世子的宣传,君小姐这个九龄堂立刻就要出名了。

    谁让成国公世子本身就是个名人呢。

    柳掌柜松口气,果然君小姐自有安排。

    听到君小姐这样说,说肩膀疼的年轻人跃跃欲试。

    “好啊。”他说道,刚要走出来,朱瓒长臂一声将他按住捞回来。

    “好什么好。”朱瓒没好气的说道,瞪了君小姐一眼,“装神弄鬼。”

    说罢转身就走。

    “走了。”

    在场的年轻人都愣了下。

    这是真的走还是假的走?

    柳掌柜的也怔住了,欲拒还迎?

    “你们走不走?不走。以后别找老子玩。”

    朱瓒的声音从前边扔来。

    年轻人们神情复杂的看了君小姐一眼。

    “小姑娘看来你真把朱二得罪的不轻。”面皮白净的年轻人冲君小姐挤挤眼说道,一面做个口型,“对不住啊,我们可不敢得罪他。”

    说罢笑着大步追过去。

    其他的年轻人也都看了君小姐一眼,疾步跟了过去。

    虽然这些人看的不是自己,但柳掌柜尴尬的浑身僵硬。

    怎么会这样……

    原来是一厢情愿吗?

    那也怪不得,成国公世子从来是不给人留面子的人,不管什么人,皇亲国戚男女老幼。他从来肆意而为。

    太尴尬。

    这么尴尬的场景自己还是快回避吧,免得小姑娘更难受。

    柳掌柜低着头就要转身,却听到君小姐的声音传来。

    “朱瓒,我开了医馆了。就在街上,还是老名字。”

    她的声音轻柔又带着几分欢快,别说哭意了。半点尴尬都没有。

    柳掌柜抬起头,走开的年轻人们也转过头来。

    那女孩子站在原地神情含笑。就好像相谈甚欢后的告别。

    “这小姑娘有意思。”面皮白净的年轻人再次拉住朱瓒说道,“怎么认识的?什么人啊?干什么不理人家?”

    朱瓒依旧头也没回大步向前。

    “认识我的人多了。我为什么要理会。”他说道。

    面皮白净的年轻人搭着他的肩头,回头看还站在那里的女孩子,又看朱瓒。

    “二哥,你是不是在人家手里吃过亏啊。”他笑道。

    朱瓒干笑两声,甩开他的手加快了脚步。

    众人笑着跟上去没有再回头看君小姐。

    君小姐便也收回了视线,脸上的笑意还没散去。

    “小姐,这是谁啊?”柳儿好奇的问道。

    柳儿没有见过朱瓒,汝南以及京城的时候她都没在身边。

    君小姐对柳儿简单的将朱瓒的事讲了一些,当然只说了怎么认识的进京城又恰好遇到了,细节没有说,这也足让柳儿听得又惊又喜又不悦。

    “这个人对小姐一点都不好。”她说道,“小姐以后不要理他。”

    就算成国公世子身份高贵,但对小姐不好,柳儿也不想给他好脸色。

    君小姐笑了。

    他对君小姐是不好,言辞不客气,也没有丝毫结交亲近的意思,完全就是要当做一个路人。

    但他对九龄公主还不错,至少跋涉而来在坟前献的那一朵花。

    她活着的时候,要给她送花的人很多。

    死了以后,还能记得给她送花的人就弥足珍贵了。

    对一个活人信守承诺有时候不算什么,人人都愿意做,毕竟名声能展示人前,对一个死人信守承诺则如同锦衣夜行,没有什么意义。

    一件没有意义的事还要去做,这个人也可以说是个君子,虽然朱瓒的行径哪里都跟君子不挨边。

    “他挺好的。”她感叹说道。

    柳掌柜走过来正听到这一句话,有些滋味复杂,又有些理解。

    成国公世子虽然来京城不多,但威名远扬,这家世这性格再加上容貌俊美,是京城很多年轻女子们追捧的人物之一,在北地那些泼辣的女子们更是厉害,听说有人还为了成国公世子上吊自尽。

    对于这些女孩子来说,根本就不在乎这人做什么,他就是极好的。

    女人从来就是这样不讲道理。

    虽然如此,但有些话他还是要提醒一下。

    “君小姐,你是要请成国公世子帮忙吗?”柳掌柜开门见山问道。

    “帮什么忙?”君小姐反而有些不解也问道。

    “君小姐,我知道你打算一鸣惊人,但成国公世子这边只怕行不通。”柳掌柜说道。

    原本以为交情足够,但看朱瓒这态度根本就是避之不及。

    女孩子家不知轻重,以为仗着长得好就可以心想事成手到擒来可就大错特错了。

    朱瓒这种人可不会给好脸色,也不会让她占到便宜,说不定这九龄堂在京城就要关门。

    君小姐闻言明白了,也笑了。

    “我可没想让他帮忙。”她说道,又摇摇头,“这种事他能帮上什么忙。”

    这意思怎么听得还是瞧不起成国公世子?

    柳掌柜眉头凝起更为不解才要说话,就见君小姐神情一肃。

    “我等的人来了。”她说道。

    她真的在等人?

    柳掌柜一怔顺着君小姐的视线看去,见巷子口走来几个妇人。

    那是一个三十左右的美妇,身边两个丫头一个老仆妇相拥,拎着大包小包,似是刚从外边采买回来,脸上还带着笑意,很显然心情很好。

    这是什么人?

    君小姐是在等她?难道是个大人物?但不对啊,大人物没有他不认得的。

    而且这妇人也不像是身子不适的样子。

    柳掌柜一脸的不解,君小姐已经带着柳儿慢悠悠的迎着那妇人过去了。

    手里的铃铛在巷子里发出清脆的但又不嘈杂而是几分抚人心境的声音。

    这动静自然吸引了这妇人一行人的注意,她们也抬头看过来,君小姐已经走到她们面前,似乎要擦肩而过,但视线一扫又停下脚,后退一步,站在这妇人面前。

    “这位夫人。”君小姐柔声说道,“我看你有凶兆。”

    我去!

    柳掌柜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搞什么啊!招牌拿错了吧?

    他看向柳儿举着的幡儿上,没错啊,写的是专治疑难杂症药到病除妙手回春,并不是铁口直断测吉算凶解灾消难啊。

    怎么凶兆都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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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末继续愉快,明天见,(づ ̄3 ̄)づ╭?~(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九章 她有病

    柳掌柜的吓了一跳,这个妇人也吓了一跳。

    君小姐这打扮她们适才也看到了,也知道是做什么的,虽然一个小姑娘做铃医有些奇怪,但也可以接受。

    就算这小姑娘拦住了她们也能接受。

    铃医嘛,说白了就跟讨饭似的,总要张口揽生意。

    但是怎么也没想到这女孩子张口说的不是问医卖药,而是你有凶兆。

    凶兆。

    如今当铃医的已经和算卦的通用一个开场白了?

    妇人猝不及防有些怔怔,但反应过来后带着几分恼怒对地上啐了口。

    “呸呸。”她说道,“晦气。”

    丫头仆妇也反应过来,忙一脸恼怒的来推君小姐。

    “快走开快走开。”她们呵斥道。

    柳儿扛着幡儿就挡住了。

    “干什么!我家小姐说你有凶兆就有凶兆!”她竖眉喝道。

    还没见过这么凶的丫头,这几人被吓了一跳一时没动。

    趁着机会,君小姐含笑再次施礼,一面将柳儿拉到身后。

    “夫人,我是九龄堂的大夫,我看夫人面色郁结,印堂发黑,脚步虚浮,想必这些日子夜不能寐,且易惊魂落魄。”她柔声说道,“这样下去夫人的身子可熬不住,此乃大凶之兆。”

    丫头仆妇听她说完也回过神了,神情更加羞恼。

    “你胡说八道什么。”她们呵斥道。

    柳掌柜也摇头,说起来算命跟铃医也差不多,医生需要望闻问切。算命的也是需要望闻问切,这望闻问切就是看对方是不是自己要宰的冤大头。望他的气色旁敲侧击的问他的隐忧,闻风而动。切准心中所念,这才能得一个铁口直断的称谓。

    眼前这位妇人,明显神采奕奕,神情愉悦,君小姐你怎么这么没眼色,非说人家面色郁结,印堂发黑。

    妇人果然也笑了,摇摇头。

    “好了好了,我不跟你这孩子一般见识。”她说道。对仆妇摆摆手,“给这孩子两个钱,让她走吧。”

    仆妇果然拿出几个钱塞给抱着幡儿的柳儿怀里。

    “下次讨钱说些吉利话。”她愤愤说道。

    柳儿立刻又要骂,君小姐按住她摇摇头。

    那妇人不再理会她径直向前走去。

    “夫人,你不想治这病也罢了,只是如果想要晚上清净些过几天好日子的话,就在门边撒上一把松针,这样它就不敢进来了。”君小姐说道。

    这大白天的柳掌柜听了这话不由打个寒战。

    这是恐吓还是诅咒?

    吓死人了。

    那边的丫头仆妇亦是更为恼怒.

    “你说什么呢!”她们纷纷呵斥道。

    君小姐却没有再理会她们,略一施礼转身款步走开了。继续摇着手里的铃铛。

    柳儿也冲这些人纵了纵鼻头,晃着幡儿跟着走了。

    柳掌柜摇摇头微微侧脸从这几个人跟前走过去,丫头仆妇还在愤愤的指着君小姐的背影骂。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莫名其妙。”

    “真是晦气。”

    “如今天子脚下,连小孩子都出来行骗了。”

    “她说是什么九龄堂。九龄堂是什么?”

    柳掌柜侧着脸疾步从她们身边走过,唯恐被认出来受到牵连。

    “好了。”倒是那妇人说了声,“回去吧。”

    一众人这才愤愤的继续走。清脆的铃铛声在巷子里远去,柳掌柜回头看了眼。见那妇人也正回头看过来,神情若有所思。

    这下好了。肯定是在想九龄堂是怎么回事,一定又要被人找上门来了。

    柳掌柜摇摇头加快脚步走了出去。

    ............................................

    “君小姐,适才那位妇人是怎么回事?”

    还好从这里离开后,君小姐没有再逛,直接回了九龄堂。

    柳掌柜也没有再躲藏径直也跟着来了,开门见山就问道。

    “很明显啊,她就是我要找的病人。”君小姐说道。

    “这么说你在京城转了这么多天,就是为了她?”柳掌柜问道。

    君小姐又摇摇头。

    “确切的说,是为了她这一种的病人。”她说道。

    她这一种?

    柳掌柜吐口气。

    “君小姐,恕我直言。”他说道,“你这是打算骗还是撞?”

    这话什么意思?

    站在一旁的柳儿顿时瞪眼。

    君小姐先笑了,将茶杯放下。

    “柳掌柜,这怎么能是骗呢?”她说道。

    “这不是骗是什么?连吉利不吉利,鬼鬼神神都出来了。”柳掌柜说道。

    “心生鬼,意生神。”君小姐说道,“病来乱心意,气弱邪祟入,这可不是什么鬼鬼神神,要不为什么百姓总说一个身子弱的人容易招邪呢?其实是他身子弱,精气散,意念容易恍惚。”

    柳掌柜听得一愣一愣的。

    “那你的意思是那妇人真有病?”他问道。

    “当然是真的。”君小姐说道。

    柳掌柜左思右想,回想那妇人的形容举止。

    “我怎么看不出来她有病?”他忍不住说道。

    “因为我是大夫,你不是啊。”君小姐含笑说道。

    这话说的好有道理,让人无法反驳。

    柳掌柜无语。

    “我自然是看到她与常人不同,要不然我为什么转了这多天,见了那么多人,单单拦住她呢?”君小姐接着说道。

    是啊,这样听起来的确是很有道理。

    “但是,你说她有病就有病,怎么说大凶兆呢?”柳掌柜说道,“这有点太不严肃了吧?”

    “病,害命,当然就是凶兆了。”君小姐认真的说道。

    这才是一本正经说瞎话,柳掌柜算是明白了。

    这么不正经的做派,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君老大夫是大夫,世代行医,这种世家出身的大夫,最讲究严谨,而君应文又是官员,圣人弟子,不语怪力乱神。

    怎么君小姐说话偏偏这样,看起来很柔和郑重,仔细想吧又纯粹是瞎说。

    既然瞎说,就是不想告诉他真正的原因。

    柳掌柜不是小孩子,知道什么能问什么不能问,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

    “不过君小姐。”他整容说道,“你跟我说这些道理我是懂了,但对方不懂啊,你这样说,对方根本就不会信你的话,更不会让你治病的。”

    君小姐哦了声。

    “她会的。”她说道。

    这么笃定?

    “为什么?”柳掌柜忍不住问道。

    “因为她有病。”君小姐说道。

    我也有病,柳掌柜心里说道,我就不该问。(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章 心药医

    看着柳掌柜神情复杂的离开,君小姐并没有在意。

    她当然知道他心里的想法。

    但也没什么可跟他再说的,因为这个妇人的确是有病。

    “心病。”

    那个男人站在墙角后探头向外看。

    “这个女人是心病。”

    她也跟着向外看,手里还举着一串糖葫芦,刚看了一眼,就被大手按住头塞了回去。

    “窥探人的时候要做到无声无息,你的脑瓜子都要戳到人家眼里了。”

    有那么夸张吗?

    师父不也是把头探出去了。

    她狠狠的咬着糖葫芦。

    因为在山里被老虎吃了马匹,说来城里赚钱,都来了半天了还没办正事呢。

    “什么叫没办正事,不要总想着撸袖子就办事,磨刀不误砍柴工。”他说道。

    站在阴影里,看着这个瘦高的男子在日光里模糊的面容。

    “适才买糖葫芦的时候,你听到这些人议论了这个女人了吧?”

    她才不想吃什么糖葫芦好不好,她都多大了!

    是他非要让她装孩子,拉着她到市集上乱钻一通,踩了她的脚一下害的她大叫,他就污蔑她是孩子闹腾,给她买了糖葫芦。

    她一肚子闷气,哪有闲情听这些三姑六婆讲什么。

    “你不要小瞧了这些三姑六婆,她们都是顺风耳千里眼。”

    是吗?

    她咬着糖葫芦看着这男人拿出一个幡儿,拿出一个铃铛。

    “这个女人天天吃药,病情从来不见好。集市上有人说她自从婆婆去世后就这样了。”

    “他们还谈到了她婆婆在世时对她不好。”

    “按理说她婆婆死了她高兴的不得了。”

    这叫什么理,是你的歪理吧。

    师父将她手里的糖葫芦夺走。将幡儿塞到她手里。

    “什么叫歪理,碰了疼。痛了哭,挨打了恨,高兴了笑,这才是正理。”

    “别人打你一巴掌,你心里都是恨得,就算做出笑脸说的再无所谓,也都是装的样子。”

    “大肚能容容天下事,那是佛爷才能做到的,而且容的事也跟他没关系。当然能容。”

    清脆的铃铛声在街上响起,她跟上师父,抱着幡儿不情不愿的走着。

    她抬头看着幡儿上的字。

    专治疑难杂症药到病除妙手回春。

    她就搞不懂,明明把张神医的名头一亮,多少人蜂拥而上,他为什么偏偏总是揣着这个幡儿,要当铃医受着戒备和白眼给人治病挣钱。

    “因为那是名换来的钱,容易是容易,但是累啊。”

    “还是这样省事。有钱有名,还不用在乎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也搞不懂都是些什么道理。

    反正他总是有道理。

    她看着落日余晖中的摇晃着铃铛的男人,站在了一个妇人面前。

    “这位大姐,我看你有凶兆。”他神情肃重的说道。

    凶兆?

    看病还能看出凶兆?

    “大姐你不要不信我。你已经被厉鬼缠身多年,所以才如此久病不治。”

    什么?

    她惊愕的看着模糊不清的男人。

    这是当铃医吗?这不是骗吗?

    “有些病,必须骗才能治好。”他转过头看着她肃正的说道。“你记住了。”

    她记住这干什么。

    她又没想去骗人,她只不过要治好父亲的病而已。

    想到这里君小姐轻叹一口气。

    没想到她到底是这样做了。

    说起来。父亲虽然不在了,但她这也算是在替父亲治病了吧。

    只不过这病。不是身体的病,而是不公冤屈的病。

    那就继续治病吧。

    “小姐小姐后来呢?”

    柳儿的声音打断了她的遐思。

    “那妇人真的是被鬼缠住了吗?”

    夜长无事,君小姐也乐意和柳儿将今日自己做的事的缘由来历讲来,当然化作书上看来的,说之所以今日对那妇人如此,是因为书上提过一旧病例。

    “当然不是。”君小姐说道,斜倚在床上,轻轻的摇着扇子,“她的确是心病,自从她婆婆去世后,她晚上就总梦到她婆婆半夜从门外走进来。”

    柳儿吓的打个哆嗦,从地上跳上床,畏惧的看了眼开着窗户,从这里望去,夜晚的京城灯火璀璨。

    君小姐笑着将扇子拍了怕她。

    “那是因为她婆婆死之前跟她吵架,她憋屈了很多年,终于忍不住回骂了一句,还在屋子里偷偷的咒骂婆婆去死,结果没想到那么巧,她婆婆去打水失脚跌倒井里淹死了。”她说道。

    柳儿恍然。

    “哦,所以她就以为是她把婆婆咒死的。”她说道。

    “是啊,她被婆婆压制了一辈子,就算婆婆死了,心里也害怕,又觉得心亏,所以才心疑生鬼,神魂不宁,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所以就自己吓自己了。”君小姐说道。

    柳儿点点头。

    “那后来呢?”她接过扇子给君小姐打着,急切的问道,“心病要怎么治?”

    君小姐笑了,又有些酸涩。

    师父啊,他念了一段经,还指使她趁着念经的时候将那妇人婆婆的牌位摔碎,妇人借机大哭一场,对着街坊四邻自责罪过,痛诉自己对婆婆的不孝,生前没有照顾好婆婆,死后还让婆婆的牌位受损,将那些积攒的不敢对人说的话趁机全说出来。

    那老婆婆死了那么久了,况且大家都知道她对着这媳妇不好,所以就算这妇人说了一些不敬的念头,大家也不以为意,纷纷劝解妇人,妇人的丈夫也原谅了妇人。

    妇人哭了一场心结解开,师父又随便给她兑了一些香灰水,收了一百两银子,在众人世外高人的敬佩中很快就挣足了让他们师徒随意吃喝玩乐的钱。

    当时她觉得真是好不要脸。

    “怎么就不要脸了?偷了还是抢了?”师父很不满的质问。

    没偷也没抢,但是骗了啊。

    “骗什么了?我没治好她们的病吗?”那个男人骑在马上悠闲自得,“这世上有各种各样的人,也就有各种各样的病,那么治病的法子也自然是各种各样。”

    君小姐看着床头的小花灯,视线里师父的身影渐渐远去。

    如果师父还在的话,是不是会很好,会不会帮自己?

    想到这里她又笑了。

    师父啊,连给父亲治病都怕惹上麻烦的跑了,如果此时还活着,肯定跑得更快,绝不让自己找到他。

    “小姐,那哪个妇人也是这种情况吗?那她明天会不会来找我们啊?”柳儿好奇的问道。

    君小姐笑了笑。

    “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她说道,人躺下来,“我困了。”

    柳儿忙下床,将薄纱帐子放下来,看着君小姐面向里躺着已经不动了。

    小姐真是累了呢。

    柳儿蹑手蹑脚的熄灭了灯退出去了屋子。

    屋子里一片漆黑,透过窗户看去的京城如同落入凡间的星辰闪闪发亮。

    君小姐面向内躺着一动不动,眼睛却睁着,有眼泪慢慢的滑落。

    那又怎么样,师父不帮自己,不理自己,断了师徒名义都无所谓。

    只要他还能活着,该有多好。

    直到他不在了,直到她也不在了,她才知道他教给她的一切多珍贵。

    夜色渐渐沉寂。

    在京城的另一边一处宅子里,有人从沉睡中惊醒一般一跃而起,屋子里的动静惊动了外边值夜的侍女。

    她举着灯进来时,看到床边****上身的年轻人已经站在衣架前。

    “世子爷?”侍女忙说道,将灯放下,“您要什么?”

    朱瓒将夏袍随意的穿上,遮住精壮又带着几道伤疤的胸膛。

    “我要出去一趟。”他说道。

    这么晚了?都已经睡下了,怎么又要出去了?

    侍女还想要问,朱瓒已经风一般出门消失在夜色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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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南方的冰一打赏灵兽蛋((づ ̄3 ̄)づ

    感谢96斤等我打赏和氏璧

    今天周一,大家努力上班上学哦,但我今天不上班哈哈哈哈~~~(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一章 夜半的疑心

    禁卫苑的值房里半夜也亮起了灯,传来喧闹,在这皇城外的喧闹引来大批的禁卫,但很快就被安抚了,不知道说了什么这些禁卫便散开了。

    灯火逐渐熄灭,除了一间房内,亮着灯火还有不少人站着。

    “世子爷,我没事啊。”

    一个面色古铜年轻人说道,看着面前站着朱瓒。

    他显然是被从睡梦中叫醒的,只穿着短裤,****上身,一脸的不解。

    朱瓒没理会他,而是对身后的人说话。

    “你,给他看看。”他说道。

    在他身后站着两个只穿着里衣的男人,一个中年,一个年长一些,一个个神情很不高兴,显然也是被从睡梦中叫醒的。

    他们手里都拎着药箱,闻言上前。

    “公子哪里不舒服?”他们一面查看一面问道。

    年轻人无奈的笑。

    “我哪里都没事啊。”他说道。

    “张宝塘,你不是说你肩膀疼吗?”朱瓒说道。

    被唤作张宝塘的年轻人一怔,旋即笑了。

    “世子爷,你竟然记着呢。”他说道。

    今天白天他就那么一说,没想到世子爷这大半夜的竟然带着大夫跑来了,他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

    “世子爷你对我真好。”他诚恳的说道。

    朱瓒一脸嫌弃,又带几分不自在。

    “我不是怕是我摔得你吗?”他说道,“最后罪名按我头上,我现在还是待罪之人呢。”

    张宝塘憨厚的笑了。

    那两个大夫闻言便径直看他的胳膊。一顿揉按的张宝塘咧嘴。

    “就是这里有点疼。”他说道。

    大夫们揉按一刻,又问了从什么时候起。是怎么开始疼的,当得知是跟朱瓒比武是被摔的。大夫们便没好气的站开了。

    “就是跌打扭伤。”他们说道,“实在怕疼,就用些活血化瘀的药,不用也没事。”

    怕疼这二字显然带着几分抱怨故意说的。

    哪个男子汉大丈夫怕疼,张宝塘忙摇头。

    “没事不疼了。”他说道。

    “你们好好看看。”朱瓒却说道,神情不悦的盯那两个大夫,一脸的不信任,“你们确信没事?”

    难道他们还确认不了?

    你是大夫还是他们是大夫?

    就算你是世子爷也不能这样欺负人。

    两个大夫本就窝了一肚子火,半夜被叫起来以为是什么事关生死的大病急病。结果是一个精壮结实的被摔了一下的小伙子。

    又不是个泥娃娃,这些当兵的摔一下就怎么了?还确信有事没事。

    他们看着朱瓒,又看看这显然也一脸不好意思的小伙子,心里不由哼了声。

    怪不得成国公世子二十多了还不娶妻成亲,原来另有癖好。

    “世子爷,我们学艺不精,真看不出什么问题,你不放心就另请高明吧。”他们不咸不淡的说道。

    朱瓒绷着脸要说话,张宝塘忙起身相劝。

    “二哥。我真的没事。”他诚恳说道,又对那两个大夫施礼道谢,又让小兵取了一袋钱给他们,让亲自送回去。

    两个大夫这才缓了脸色走了。

    “你确定没事?”朱瓒又问道。

    “我真没事。我当时就那么随口一说…”张宝塘说道,说到这里一怔。

    当时那女孩子说自己是大夫,那女孩子很显然跟世子爷认识。

    所以他才想给她个面子。下意识的说了自己肩膀疼。

    而那个女孩子说…

    “是右肩头疼吧?”

    “我来给你扎两针,再给你一副药。”

    那女孩子说自己的肩膀疼是病。

    所以…

    张宝塘看着朱瓒终于恍然。

    “世子爷。那位小姐的医术很厉害吗?”他问道。

    朱瓒哼了声。

    厉害…倒也不能否认,但是..

    “你不用理会。”他说道。皱眉,“那不是个正经人。”

    不是个正经人?

    那个女孩子吗?

    看起来世子爷真的跟她很熟啊。

    张宝塘忍不住要开口问,朱瓒却已经甩袖大步而去。

    “你睡吧。”他扔下一句出了门。

    …………………………………………….

    夜色就要过去,就连远处的夜市也渐渐的变的昏暗不明。

    这边的街道上一切都依旧沉睡,夜色里有人影出现,悄不声息的行走着,停在了一处门前。

    一点灯火在夜里忽的亮起,照亮了门上的匾额,灯火的亮起只是一瞬间,甚至没有照清来人的面容便消散。

    人影后退几步隐没在夜色里。

    闷热的夏夜里忽的起了风,院子里的大树枝叶一阵轻摇,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枝叶摇晃,一下一下的伸向小楼三层大开的窗上,一个人影忽的如同猫一般从树上跃进窗。

    但旋即又像猫一样整个身子弓起手脚扒住窗沿一动不动。

    夜色似乎又再次陷入沉静。

    东方渐渐发白,站在窗上可以模糊的看到挨着窗户的床上。

    薄纱帐子让其内的侧卧的女孩子若隐若现。

    “喂。”

    窗边的人影发出一声低喝。

    “你快醒醒。”

    床上的女子似乎睡的很沉,一动不动。

    人影微微的侧头小心翼翼的耸肩,不知道从肩头咬下什么。

    “别乱动。”床上的女孩子说道,带着几分刚睡醒的重重鼻音,“别以为机关会留给你冲我发暗器的机会。”

    朱瓒果然停下动作呸了声。

    “真是小人心啊,睡个觉都设下这等歹毒的陷阱。”他说道。

    君小姐笑了。

    “那世子爷您大丈夫大半夜的爬我的窗户所为何事?”她问道。

    她说这话人还躺在床上没有起身。

    朱瓒干笑两声。

    “没事,正巧路过而已。”他说道。

    君小姐笑而不语,慢慢的坐起来,拉开了纱帐。

    “那真是巧了。”她说道,“世子爷要喝杯茶吗?”

    “行了姓君的。”朱瓒没好气的说道,“快点把这鬼东西撤走,我是来有话问你。”

    君小姐笑了笑,起身下床向窗边走来。

    她走的很慢,明明距离窗边几步之遥,她却前进后退左一步右一步走的缓慢。

    此时天色渐亮,接着青光可以看到地上散布着密密的银丝金线,勾勒出一个方阵。

    君小姐就是在方阵中一步一步的走过来。

    朱瓒翻个白眼。

    在自己屋子里都布下这等连自己都小心翼翼不能迈错的机关,是得罪了多少人,才过这种日子。

    就知道不是个正经人。

    “话不能这么说,我是个采药人,采药是很危险。”君小姐柔声说道,看了眼朱瓒,“世子爷也知道的,我不得不小心布防。”

    采药人。

    朱瓒干笑两声。

    “好了,请坐吧。”君小姐说道,收起了金丝银线,指着一旁的桌椅。

    朱瓒从窗上跳下来,看起来很猛,落地却无声。

    他没有坐。

    “我那位朋友的肩膀疼,真是有病吗?”他开门见山问道。

    是为这个啊。

    “当然,我是大夫,不骗人的。”君小姐说道。

    朱瓒冷笑一声。

    “不骗人?”他说道,“那咬着树枝可以治嗓子痛,是什么?”

    咬着树枝。

    初次相见时的荒山上,互相防备却又互相帮助,咬着树枝背着自己下山的他。

    君小姐哈哈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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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 好笑的事

    朱瓒冷冷看着她。

    “好笑吧?”他说道,“一个大夫随口用生病骗人。”

    君小姐收住笑。

    “你当时在山上已经呆了好几天,水米不周到,嗓子干涩,你说那么多话,会让嗓子干涩发疼。”她说道,“我让你咬住树枝,你就说话少了,还会多津液滋润,嗓子就会好多了,这不是也治病了。”

    说完不待朱瓒说话,她自己又哈哈笑了。

    朱瓒冷冷看着她。

    君小姐笑的仰起头,抬手掩住嘴,这才压住了笑声。

    “你的朋友肩膀痛不是跌打损伤。”她整容说道,“他是伤风咳嗽肺经伤引起的,你可以问问他前一段是不是淋过雨,就是那个时候埋下了病根。”

    朱瓒依旧看着她不说话。

    “他现在年轻身子壮,吃些活血化瘀的药,贴几贴膏药,也就会不疼了,但是等到年老的时候,这个胳膊积攒的病痛,就会要了他这条胳膊。”君小姐说道。

    朱瓒哼了声,上下打量她一眼。

    “多少钱?”他说道。

    君小姐抿嘴一笑。

    “原本我想说不要钱。”她说道。

    “要紫英仙株来换是不是。”朱瓒接话。

    君小姐再次笑了。

    这家伙的思维真是敏捷。

    “那现在紫英仙株没了,那就..”她说道。

    朱瓒打断她的话。

    “先欠着。”他说道,抱臂看着她,“不就一个紫英仙株吗。我再找一个给你就是了。”

    君小姐点点头。

    “好。”她说道,想了想。“那你跟九龄公主…”

    朱瓒再次抬手打断她的话。

    “君小姐。”他说道,“你为什么来京城我不感兴趣。你我曾有交易,也仅仅是交易,钱货两讫,你我路人,现在我来找你,是求医问诊,至于其他的事,我们没有谈的必要。”

    他不是开玩笑,在蒙蒙青光的笼罩下。他的形容肃正,看不到曾经的嬉笑装疯卖傻,只有毫不掩饰的拒人千里。

    君小姐笑了笑。

    “好。”她说道,“我白天不在家,你明日..”

    说到这里,她看了眼外边的天色,东方已经发白。

    “你今日傍晚让你的朋友来,我给他针灸。”她说道,“我现在去给你拿药。你让他先吃一剂。”

    朱瓒看着她没动。

    “我先换衣裳,你要在这里等,还是楼下?”君小姐问道,一面向净房走去。

    朱瓒这才反应过来。这女孩子还穿着亵衣。

    他哼了声,抬脚上了窗,再回头看那女孩子已经进了净房。

    真是不知羞啊。当着一个男人的面换衣服还说让人家在屋子里等,啧啧啧。

    果然不是个正经人。

    他一步跃出去。攀着房檐树枝三下两下的荡到了地上。

    他抬起头看着楼上,适才他还想院子里这么大一棵树。活该被人爬窗入户,现在看来了,人都不傻哈。

    不知不觉天光放亮,一般这个时候也是他起床的时候了。

    朱瓒习惯性的活动下身子,看到院子里还立着一根木桩,显然是打桩用的。

    采药人。

    朱瓒鼻子再次哼了声。

    采药人,一个身上时刻带着暗器,睡觉也布防的采药人,骗鬼呢。

    他上前对着木桩砰砰打了起来。

    小姐今天起得挺早的。

    二楼睡着的柳儿翻个身咕哝几句,一如既往的再次睡去。

    小姐锻炼之后要洗个澡,然后才梳妆,她到那时候起来准备早饭就可以了。

    朱瓒打了十八式,这边君小姐也下楼来了。

    “我的桩做的怎么样?”君小姐含笑问道。

    “一般般。”朱瓒说道,拍了下木桩跟着她向前院走去。

    街上开始有人走动,夜市的摊贩们收工回家的时候,两个伙计也来到了九龄堂前。

    他们没有住在这里,虽然原本柳掌柜是安排他们住这里的作伴看门,但君小姐说不需要,所以他们每天早早就过来开门打扫。

    这份工作很轻闲,但两个伙计并不高兴。

    “轻闲有什么用,咱们这是陪人玩了,到时候开不下去关门走了,咱们可就功夫白搭了。”

    “就是,你没看到跟咱们一起进来的苏八,前几天被调到黄管事跟前做事了。”

    “黄管事啊,那他是不是很快就能跑街了啊。”

    “是啊,将来就有机会坐柜了。”

    二人说着满脸的羡慕要伸手拿出钥匙打开门。

    这门里外都可以开,一般来说是他们开的,因为通往内院还有门。

    不过这次刚碰到门,就听得内里门锁啪嗒一声响,打开了。

    二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一个男人走进来。

    “那晚上再来。”

    君小姐的声音也从内传来。

    两个伙计呆立在门外,看着一个俊美的年轻男子走出来。

    什么情况?

    朱瓒看了眼这两个伙计大步而去。

    “你们来了。”君小姐也看到他们,想了想,“拿药的。”

    她指了指走了的朱瓒。

    两个伙计呆呆的点点头,挤出一丝笑。

    君小姐转身进去了。

    两个伙计还呆立在门口,二人对视一眼,都看到各自眼里的惊骇。

    这天还没亮从里面走出一个男人。

    抓药的?

    也能说得过去,毕竟病急不等人,半夜叫门请大夫的也多的是。

    只是抓药,不用把门锁上吧。

    而且,晚上再来,是什么意思?

    再来抓药吗?

    为什么白天不能来?

    ………………………………………………

    “掌柜的,掌柜的。”

    外边的小厮一叠声喊着跑进来。

    正要吃早饭的柳掌柜皱着眉嚼着饭菜没有理会。

    小厮站到了他跟前。

    “君小姐那里,有情况。”他压低声音说道。

    柳掌柜的嘴一停,看向他。

    有人来闹了吗?

    虽然说不管,但他还是让他们盯着九龄堂,看看昨日那个被说凶兆的妇人会不会来闹。

    “一个男人天不亮从君小姐那里出来了。”小厮接着低声说道。

    柳掌柜噗的一声,正要咽下去的饭菜呛得连声咳嗽,小厮忙忙的胡乱的给他擦拭。

    “什么男人?胡说八道什么呢!”柳掌柜没好气的推开他喝道。

    “是真的。”小厮说道,“那边的人都看到了,天还不亮呢,从门里走出来的。”

    说着挤挤眼。

    “年轻,好看。”他补充道。

    年轻,好看,怎么听起来那么不正经呢?

    柳掌柜呸呸几声。

    “让你们看着九龄堂,是让你们看着有没有人来闹事,你们瞎看什么呢。”他没好气的喝道。

    小厮哦了声。

    “那就不用看有没有男人来?”他压低声音问道。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不正经呢。

    柳掌柜抬手打了他。

    “这是医馆,君小姐开的是医馆,医馆里都是来看病抓药的人,不分男女老幼,来的都是客。”他骂道,“你们眼睛歪了心也歪了,都想的什么想的什么。”

    小厮被打的抱头连连认错。

    “滚滚滚。”柳掌柜骂道。

    小厮忙抱头跑了出去。

    柳掌柜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气的喘气,用袖子扇风。

    好好的一个女孩子开什么医馆,这就是女孩子的不方便。

    男人,年轻,好看,天不亮。

    柳掌柜甩甩头,驱走那些不正经的念头,但是又眉头苦皱。

    这女孩子自己在京城为所欲为,也没个家长管着,这,真的可以吗?

    看看来了才这么点日子,都快要闹得人尽皆知了。

    真是愁死了。

    还有忘了问正经事了。

    柳掌柜又忙喊小厮。

    “有人来医馆闹吗?”他问道。

    小厮摇头。

    没闹啊。

    “那有人来求解凶兆吗?”柳掌柜又试探问道。

    凶兆?

    小厮被问的愣了下。

    “解凶兆为什么要来医馆啊?”他忍不住问道。

    问我,我还不知道呢,柳掌柜靠回椅子上摆手赶小厮下去了。

    而在昨日巷子里的一间宅院里,一个妇人也正吃早饭,只不过面前的碗筷没动,她看着窗外,似乎有些心神不宁。

    一个仆妇急匆匆的进来了。

    “夫人,打听清楚了。”她说道,“这人真是个铃医,街上也有间九龄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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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南方的冰一、君公主打赏和氏璧(づ ̄3 ̄)づ╭?~(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三章 就诊的试探

    果然是有吗?

    “以前没听过啊。”妇人说道,带着几分好奇,“新开的吗?”

    仆妇点点头。

    “新开的,不过已经很有名了。”她说道。

    听到有名妇人并没有什么反应,反而拿起了筷子拨着碗里的饭菜,兴趣缺缺的哦了声。

    “她呀在城里转了好多天了,的确是开着医馆,但偏偏不坐堂,说什么当铃医,在城里东走西走,很是惹人烦。”仆妇兴致勃勃的说道。

    这种街头巷尾的传言是她们最喜欢。

    “新开张的,又年纪小,生意不好做,难免扰民吧。”妇人捡了口菜吃着说道。

    “不是的。”仆妇就等着她这一句话,拍了拍手,“不是没人找她看病,找她了,她竟然不看。”

    不看?

    妇人咬了咬筷子,又放下端起了汤碗。

    “是看不了吧。”她随口说道,拿着小汤匙舀起一小口。

    “看了看不了不知道,只是她就不看。”仆妇说道,眉头飞扬,“那个槐花胡同的王曹氏夫人知道吧,她叫住了这人,结果这人竟然说王曹氏的病不值得她看。”

    说到这里忍不住哈哈笑起来。

    “把王曹氏气的脸都歪了。”

    妇人却没有笑,举着的汤匙停下来。

    “为什么不值得她看?”她问道。

    “不知道,听那意思并不是说不会看,而是王曹氏的病无足轻重。她还指点王曹氏去街上看大夫。”仆妇说道,说着又掩嘴笑,“好笑不好笑。她自己就是大夫,有病人让她看病,她却让人去找大夫。”

    妇人依旧没有笑哦了声,将汤匙放下。

    她不给王曹氏看病,说不值得她看,但却在街上擦肩而过时叫住了自己,是不是说自己的病值得她看?

    虽然说众生平等。但佛度有缘人。

    她是不是真的看出了些什么,所以才主动拦住了自己?

    “夫人?”

    仆妇的声音说道。

    妇人回过神将碗筷推了推。

    “素斋已经订好吧?”她问道,“艳娘她们也都通知了吧。”

    仆妇恍然。原来夫人出神是想着这个,也是,那铃医也好王曹氏也好都是别人的事,跟她们没关系。

    “是。都订好了。庙里的人说今日还有人还愿唱大戏,咱们吃过饭还能看场戏。”她笑着说道。

    妇人含笑点点头。

    “那就去准备出门吧。”她说道。

    仆妇应声是,转身要走,又被妇人唤住。

    “这些撤了吧。”她说道。

    这饭菜几乎没动呢,仆妇看了眼没敢多问应声是。

    ………………………………………

    暮色降临的时候,张宝塘在九龄堂外站住,看了看匾额,又带着几分迟疑迈进来。

    坐在柜台后打盹的两个伙计忙站起来。

    门外的人迈进来。这是一个壮实的年轻男人。

    这人看起来有凶悍之气。

    是君小姐当铃医惹到人来闹了吧?

    两个伙计带着几分不安看着来人。

    张宝塘神情也有些不安。

    按理说有客人来了得迎接一下吧,虽然说医馆跟别的生意不同。不能热烈欢迎客人,至少也得说句话吧。

    里外双方对视诡异的僵持。

    “请问,君大夫在吗?”张宝塘只得自己先开口问道。

    两个伙计依旧有些不安。

    “不,不在。”他们说道。

    “是还没回来吧?”张宝塘说道,干脆自己照顾自己,就在堂里专供求诊的人坐的长凳上坐下来,“君大夫让我来的,我等会儿吧。”

    君小姐让来的?

    终于骗来客人了?

    两个伙计对视一眼,看到各自眼中的含义。

    “是,是,您稍等。”

    “君小姐就要回来了。”

    他们才回过神忙招呼道,正说着话,有铃铛的响声从外传来,同时柳儿扛着幡儿迈进来。

    “回来了。”两个伙计忙说道。

    张宝塘也站起来,看着走进来的君小姐,君小姐也看到了他。

    “你来了。”她含笑说道。

    张宝塘忙施礼,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君小姐。”他憨憨说道。

    “坐吧,我洗一下手,就来给你用针。”君小姐说道。

    没有过多的客套,更没有闲谈,就那么简单又轻松,又似乎已经熟悉的不用多言语。

    张宝塘松口气,因为朱瓒没有陪着来的拘束也褪去了。

    朱瓒早上给他说让他来看病时,他原本以为朱瓒会和他一起来,结果朱瓒根本就理会,虽然觉得这件事本就有些没必要,但既然朱瓒说了他就不敢不听,乖乖的过来了。

    君小姐洗过手,从药箱里拿出金针。

    “上衣服脱了。”她含笑说道。

    按理说一个女孩子跟自己说脱衣服,自己早就吓跑了,但这个女孩子说来,张宝塘并没有觉得多不自在

    大概是因为她这神态和语气,真让人感觉是个可以信赖的大夫。

    张宝塘依言褪下外衣,露出肩头。

    君小姐的伸手在他肩头按揉一刻,才缓缓的行针。

    柳儿点亮了灯举着站在一旁。

    …………………………………………….

    “来了一个男人。”站在街角的小厮低声对柳掌柜说道。

    柳掌柜小心的看着九龄堂内,透过门可以看到君小姐正在给那年轻人用针,他松口气。

    “就说了是看病。”他瞪了小厮一眼,“让你们胡说八道。”

    小厮缩缩头,又看向九龄堂。

    “可是,掌柜的,这个男人跟早上那个不是一个人。”他嘀咕道。

    柳掌柜呸了声。

    “别整天男人男人的,多看着点有没有女人来。”他说道。

    那个凶兆的女人,是不会来了吧。

    本就是荒唐可笑的事。

    夜色沉沉,玩累一天的妇人面容疲惫,丫头仆妇们将帐子放下留了一盏夜灯,逐一退了出去。

    里外都陷入一片安静,坐在帐子的妇人却又起身,她看着门外面上浮现几分惊惧,同时从枕头下摸出一个小罐子,打开盖子露出满满的松针。

    她看着这些松针,神情复杂。

    “夫人,你不想治这病也罢了,只是如果想要晚上清净些过几天好日子的话,就在门边撒上一把松针,这样它就不敢进来了。”

    那个女孩子的声音回荡在耳边。

    昨晚她真的撒了松针在门边了,而且她真的睡的很好。

    这么久了她第一次睡的这么好。

    这是不是巧合?或者是心理作用?

    这件事这么机密除了她没有第二个人知道,那个新开张的九龄堂的铃医怎么会知道?

    妇人看着松针一刻,将盖子上塞到枕头旁躺下来闭上眼。

    夜越来越深,越来越安静,在这安静中却似乎又有些嘈杂。

    似乎睡熟的妇人猛地睁开眼整个人都绷起来,她慢慢的看向门口,就见没有风的室内帐子猛地摇晃掀开,视线里出现一个人正从门外迈进来。

    妇人发出一声尖叫,抓过枕头旁的松针罐子就砸了过去。

    这声音让安静的小院都骚动起来,灯火逐一点亮,脚步声涌来。

    “夫人,夫人。”

    伴着喊声仆妇丫头涌进来。

    那妇人也从床上连滚带爬的下来,扑进值夜的仆妇怀里。

    “快,快去请那个铃医。”她声音惊恐的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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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三了,继续加油,元气满满的每一天。(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四章 神仙妖怪

    砰砰的敲门声将柳掌柜从睡梦中惊醒。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人不见了?”他一面抖着穿衣一面急急问道,急的嘴里冒火。

    就说这孩子是最难看管的。

    他这是倒了什么霉,接手阳城送来这么一个孩子啊。

    “街坊那边都问了说是听到有人来砸门,好像是求诊的。”小厮说道。

    大夫半夜遇到人求诊也不是没有的事,只不过现在这大夫是个女孩子。

    “早就说让留两个人在那边,为的就是这半夜问诊什么的,好歹也是男人家。”柳掌柜在屋子里来回踱步,“这三更半夜的,随便什么叫就跟着走了,要是被…”

    拐了卖了杀了..

    柳掌柜打个寒战伸手扶住椅子坐下来。

    可真是要了老命了。

    “找,快去找。”他说道。

    “掌柜的,去哪里找啊,这半夜的黑灯瞎火,路上连个人都没有,问都没地方问,总不能挨家挨户的找吧。”几个管事为难的说道。

    “挨家挨户的找也不是没有过。”柳掌柜喃喃说道。

    当初在阳城,据说这女孩子也不跟家里说一声心血来潮半夜去挖药,结果让方老太太以为她被人绑架了,急的把圣旨都拿出来,将阳城翻了个底朝天。

    这件事后,君小姐就离开阳城来京城了。

    柳掌柜哦了声几分恍然。

    也许是方老太太实在是不敢其扰,眼不见心静。将她打发到京城来了。

    还真是..

    柳掌柜伸手掐着额头嘶嘶口凉气。

    老太太啊老太太,你真是太高看我了,这可是京城啊。就算方家拿着圣旨,也休想将京城也翻个底朝天。

    “去找吧去找吧去能找的地方找找吧。”他有气无力的摆摆手,自己也站起身来。

    ……………………………………

    此时的一家宅院里灯火通明,丫头仆妇都站在廊下神情不安,屋子里传来低低的哭声。

    “不要哭了,没事的。”

    一个柔和的还带着几分稚气的女声也从内传出来,似乎在抚慰。

    床上的妇人泪流满面。神情惊恐,哪里还有半点白日里的精神奕奕,她紧紧抓着床边坐着的女孩子的手。如同抓着救命稻草。

    “他天天来,自我来了京城,他就天天来。”她哭着说道,“我都不敢睡。当初我不是故意跑了的。我是害怕啊,我想着要是出事了,还能给他留个根啊。”

    她颠三倒四的说着他他,一旁的仆妇们听得心惊胆战,还有两个神情不悦,要说什么看了眼坐在床边的女孩子,又咽了回去。

    女孩子没有丝毫的疑惑,更没有好奇的询问什么。

    她只是看向一个方向。

    “不。况老爷不是怪你的,是有话和你说。”她说道。

    她的声音轻柔。但屋子里的几人却如同阴风拂面,毛骨悚然,尤其是看着她看着一方向。

    那里,有什么?

    而且,她怎么知道,况老爷?

    是鬼魂告诉她的吗?

    屋子里响起低声的惊呼,几个仆妇便挤到一起,如同床上那妇人一般神情惊恐瑟瑟。

    妇人已经吓的不能说话了,君小姐将她的手再次握紧。

    “夫人,我先给你用药吧。”她说道。

    两只香被柳儿点燃,淡淡的药香味在室内散开,屋子里的人如同吐出一口浊气,贪婪的吸着这药香,心绪渐渐平稳。

    君小姐从药箱里拿出药瓶倒出两丸药,仆妇小心的扶起躺在床上的妇人喂她吃了药。

    “每晚点着安神香,再把这药丸吃着,晚上就没事了,就能睡好了。”君小姐说道,将药箱合上。

    看她这样子是要走,妇人又忙挣扎着撑起身子。

    “君小姐。”她忙唤道,“这就行了吗?”

    “可以睡好觉了。”君小姐含笑说道,“能睡好觉,夫人的病情就好了。”

    妇人看着她,又看看身旁的仆妇,两个仆妇神情有些复杂。

    “君小姐。”一个仆妇上前一步,“这病能除根吗?”

    君小姐看着她笑了。

    “睡好了,自然就除根了。”她说道。

    那仆妇欲言又止。

    “能睡的好吗?”另一个仆妇说道,带着几分恐惧环视屋内,总觉得凉飕飕的。

    君小姐笑了。

    “这样,你们搬个家,换个地方住吧。”她说道,“再配着药吃,就无碍了。”

    搬个家。

    妇人和两个仆妇对视一眼。

    “这诊费…”君小姐接着说道。

    话没说完那妇人从床上踉跄起身噗通就跪在地上。

    “君小姐。”她含泪哀求道,“那样也不能除根。”

    她说着跪行几步抓住君小姐的衣袖。

    “君小姐,求求你,你问问我家老爷一件事。”她说道。

    两个仆妇神情惊慌,上前拉住妇人。

    “夫人..你..”她们劝道。

    话刚开口就被那妇人甩开了。

    “都这个时候了,还瞒什么。”她喝道,“君小姐都已经看出我们有难了,主动来解难,还隐瞒她做什么?我们现在还有别的办法吗?君小姐,君小姐可是能看到老爷的,现在只有问老爷一条路了,要不然,大家要么走,要么就耗死在这里吧。”

    两个仆妇吓的不敢说话了,妇人再次抓住君小姐的衣袖。

    “君小姐,你既然能看到老爷,你就帮我问他一件事。”妇人颤声说道。

    君小姐哦了声,不待那妇人说出要问什么事,看向那边的墙角,伸出手一指。

    “你要找的那个东西,就在那面墙里。”她说道。

    此言一出妇人和两个仆妇如同雷击,神情惊骇,一动不动的看着君小姐。

    她们可什么都没说呢。

    她就知道了她们要问什么。

    神..神仙?鬼怪?

    噗通一声,两个仆妇也对君小姐跪下了。

    …………………………………….

    安静的夜里屋子里响起叮叮当当的敲击声,几个妇人丫头举着灯对着一面墙仔细的敲打着,灯影映照着她们的身影,在屋子里交错乱晃,影影绰绰。

    君小姐站在廊下看着室内。

    况海镇,大都督府统军检官,因为台州军库贪腐案入狱问斩,夺去了子孙荫荣,三代不许进京,子孙三代不许科举为官。

    “虽然当初抄了家,但像况海镇这种官场老手,都是私藏了家产。“

    “他的家产就藏在宝元胡同的宅子里的东厢房右墙夹缝里。”

    “当初况海镇死的突然,没来得及交代给子孙家人具体的位置。”

    “过了两年,况家的人坐不住了,还挺聪明,让况海镇的一个私养的外室进京。”

    “这个外室为了让儿子得到况家的庇护,也甘愿铤而走险进京来找东西了。“

    “她真以为没人知道她的身份吗。”

    听到这里,她转过头看着身后的男人。

    “那你们怎么不抓她?”她问道。

    将她拥在怀里的男人一笑,月光下面容柔亮。

    “现在没必要啊,小鱼小虾的,况且这件事已经揭过去了,再拿出来,陛下不喜。”他说道,“所以,没必要多此一举。”

    对他来说没用的事,对她来说本该是更没用的事,现在就成了很有用的事。

    哗啦一声乱响,打断了君小姐的出神,她看着室内,听到其中传来几声惊喜的低呼。

    “找到了,找到了。”

    她笑了笑,将药箱背上,冲身后的柳儿摆摆手向门外而去。

    这夜色笼罩下的京城,多少深宅大户,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对于很多人来说,这些秘密是心结,是不安,是能决定生死的大病。

    而她就是来治这些心病的。

    捡着巧,挑着精,冒着险。

    专治疑难杂症,药到病除妙手回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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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南方的冰一、風と凪打赏和氏璧(*^__^*)

    明天见。(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五章 切莫忧心

    晨光蒙蒙的时候,宁云钊从屋子里走出来,在廊下伸展了一下身体,一眨眼就到了七月了,考期越来越近,他也不自觉的调整节奏,晚上多看了几卷书,所以一觉睡过还是带着几分疲惫。

    “少爷少爷。”小丁从外边急匆匆进来。

    这个时候他该送来早饭了,但这一次小丁却是空着手。

    “我看到德盛昌的人都在找君小姐。”小丁急急说道。

    她怎么了?

    宁云钊一怔。

    …………………………………

    “说是出诊?”

    清晨的街道上来往的人不多,宁云钊疾步而行一面问道。

    小丁在后小跑跟随。

    “是啊是啊。”他说道,“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白天还在街上转没人求诊呢,大半夜的怎么会被人叫走。”

    “难道伙计们不知道去哪家了?”宁云钊问道。

    “说是没有伙计在九龄堂,九龄堂里晚上只有君小姐和柳儿两个人。”小丁说道。

    竟然这样?

    宁云钊的眉头皱起,没有再说话在街上上疾行,很快就看到九龄堂。

    九龄堂前站着不少人,且还有人进进出出,形容焦急不安。

    看这样子人还没找到。

    宁云钊停下脚。

    “少爷,过去问问?”小丁问道。

    他们也在找人,问他们也问不出什么,而自己这样贸然去问。只怕又会让德盛昌的人多想。

    “再看看吧,还不行的话,我去让叔父想想办法。”宁云钊说道。

    小丁神情惊讶。

    找二老爷帮忙找一个女孩子。而且这个女孩子还是君小姐。

    这下子家里人都会知道的吧?

    那家里人会怎么想?

    不过也可以理解,有了心上人的男人总是会做出一些很傻的事。

    小丁搓搓手不说话了,站在他身后看着九龄堂。

    日光渐渐明亮,街上的人也渐渐增多,只是人来人往中始终没有那个女孩子。

    “走。”宁云钊说道转身。

    还没等多久呢,小丁有些不安的跟着转身。

    “少爷我再去问问他们找的怎么样吧。”他说道。

    “不用问了,他们这样找也不是办法。”宁云钊说道。吐口气转头又看了眼九龄堂门口,“他们,毕竟不是方老太太。”

    做不出也不敢做出更大的动静。

    小丁哦了声。看着宁云钊。

    但是你也不是方老太太啊….

    找宁二老爷出面找人,也不是小动作。

    他要说什么,宁云钊已经大步向前走去。

    少爷说服别人道理一套套,别人想要说服少爷。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小丁摇摇头只得跟上去。走了没两步就见宁云钊停下了。

    怎么了?

    他下意识的看向前方,也怔住了。

    “君小姐..”他喃喃说道。

    就在他们前方,两个女孩子正说笑缓步而来,身上披着晨光,眉间几分倦意,但神采奕奕,药箱背着,幡儿卷着。柳儿手里还拎着两个油纸包。

    就好像才逛了早市归来。

    不会真的逛早市归来吧?

    “宁公子。”君小姐也看到了他们,几步上前停下脚含笑施礼。“这么巧?”

    这一次宁云钊没有说真巧。

    “你们这是去哪里了?”他问道。

    “我们去早市吃饭了。”柳儿说道。

    果然…

    跟阳城发生的事一样。

    一群人惊天动地的闹腾了一夜,结果那女孩子施施然的拎着篮子归来,说是采药去了。

    万幸这次还不算闹起来。

    小丁心里想到。

    宁云钊没有说话,笑了笑。

    “宁公子,你该不会是又来请我家小姐吃饭的吧?”柳儿咦了声,说道,“这次可不巧了,我们吃过了。”

    宁云钊笑了。

    “是。”他说道,“那这次真不巧了。”

    君小姐笑了笑,将药箱递给柳儿。

    柳儿如今很机敏,明白这是小姐要和宁公子说话,她转了转眼珠,冲小丁招手。

    小丁不解的走过来,柳儿将油纸包递给他。

    “送给你吃。”她说道,引着他小丁又后退一步。

    那边君小姐已经含笑开口询问了。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她问道。

    “你这九龄堂还是多留几个伙计吧。”宁云钊说道,他伸手指了指身后,“看,又都吓坏了。”

    君小姐看着那边进进出出神情不安的人们,恍然。

    “这个真是没想到,是我疏忽了。”她诚恳说道。

    “虽然你能确保你平安无事,但是我…我们不知道,还是会担心的。”宁云钊说道。

    君小姐点点头。

    “是。”她诚恳的说道,“我以后留伙计在店里,晚上接诊的话,两个跟随,一个守店等候消息,这样对我的去向大家也都放心。”

    这女孩子说倔也倔,但有错也立刻认,坦然又诚恳,没有丝毫的敷衍。

    知错且能改,她就是这样的,如同他认为那样。

    宁云钊笑着点点头。

    “快去把,他们都急了。”他说道。

    君小姐要说什么,那边的伙计已经看到君小姐和柳儿了。

    “掌柜的,你看,君小姐回来了。”一个伙计喊道。

    柳掌柜只觉得脚步有点虚浮,一时间看过去也看不清。

    “哎,跟一个男人一起的。”有伙计说道,“好像结伴归来,柳儿丫头还在和那小厮分东西。”

    男人…

    在场的人都愣了下。

    柳掌柜看着那边,终于看清君小姐,以及那个男人。

    君小姐正和那个男人含笑施礼道别。

    “那是宁家公子。”掌柜脱口说道。

    “是宁家公子吗?”一个伙计凑过来,“但跟那天的那个男人不一样。”

    一个男人清晨从九龄堂中被君小姐送出来,又一个男人跟一夜未归的君小姐同行,到底几个男人?

    柳掌柜下意识的想到。

    啊呸,他摇头甩开乱七八糟的念头,忙疾步迎了过去。

    “君小姐,你去哪里了?”他急急的用沙哑的声音说道。

    君小姐看着走过来的他们,神情几分歉意。

    “我去出诊了。”她说道。

    …………………………………………………….

    九龄堂里紧张的气氛都散去了,来来去去众多的伙计也都打发走了,只余下柳掌柜。

    “无论如何,君小姐你下次也不能这么莽撞了。”柳掌柜说道,“这里虽然是天子脚下,但也是鱼龙混杂。”

    君小姐应声是,神情诚恳又带着歉意。

    柳掌柜还要说什么,柳儿从内走出来,托着两碗茶。

    “小姐,茶熬好了。”她说道。

    “柳掌柜请用茶。”君小姐说道,示意柳儿端过去。

    柳掌柜站起来接过。

    “劳烦柳儿姑娘了。”他含笑说道。

    “柳掌柜你昨夜急火攻心,又熬夜未睡,这碗药茶能疏肝通气,你快喝了吧,喝两碗,这嗓子就不会哑了。”君小姐说道。

    原来是给自己煮的茶?

    柳掌柜愣住了,有些意外。

    这主仆二人一进门,君小姐就让柳儿进去煮茶。

    他们半夜过来,又忙着找人,哪里顾得上烧茶,柳掌柜本以为君小姐是在埋怨,没想到她是让丫头给自己煮茶了。

    还是特意给他煮的药茶。

    柳掌柜一瞬间只觉得浑身麻酥酥的,就好像在外奔波多日回到家小孙孙扑过来将珍藏的糖塞进他嘴里的那一刻,所有的疲惫都没了。

    这,这孩子,你说她不听话行事随意吧,她又这么懂事,真是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快喝吧。”君小姐含笑说道。

    那就喝吧。

    柳掌柜将茶一饮而尽。(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六章 第一笔诊金

    茶喝了,柳掌柜只觉得干涩哑痛的嗓子瞬时被抚平,满心满怀的舒畅,他不由拍了拍胸口露出笑容。

    “这药茶不错,不错。”他夸赞道。

    “将药茶给柳掌柜两包,以后家里可以随时用。”君小姐说道。

    柳儿应声是,柳掌柜笑着摆手。

    “这太客气,这太客气了。”他说道。

    “不客气,一家人嘛。”君小姐说道。

    一家人啊,柳掌柜脸上笑意更浓。

    一旁的柳儿撇撇嘴,我家小姐要哄谁开心,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柳掌柜,你拿好了,我家小姐开的药,那可是千金难求。”她说道,将包好的药茶送过来。

    柳掌柜哈哈笑了。

    “亲兄弟明算账。”他接过茶,又说道,“德盛昌和九龄堂认真来说不是一家,药钱我还是要付的。”

    君小姐在京城开了九龄堂,虽然用的都是德盛昌出的钱,但却声明九龄堂是她自己的产业,与方家无关。

    柳掌柜等人也可以理解,毕竟君小姐姓君,不姓方,这九龄堂又是君家祖传的。

    “不用,德盛昌的钱也是我的。”君小姐笑道。

    柳掌柜哈哈笑了,小孩子说话真有趣。

    他笑着接过药茶。

    “那我就不客气了。”他说道一面下意识的抬脚向外走去,走了一半猛地回过神。

    不对啊,他的话还没说完吧?

    怎么就笑哈哈的要走了?

    正经事还没说呢!

    这孩子。差点就被她打发过去了。

    “君小姐,我适才说的话你可记住了。”他忙整容说道,“这里虽然是天子脚下。但也是鱼龙混杂,首先医馆里必须有伙计们留宿值夜。”

    君小姐点点头,应声好。

    “再者,晚上不要出诊了。”柳掌柜说道,“你一个女孩子,到底跟别的大夫不一样,这三更半夜的。万一有危险就不好了。”

    君小姐笑了。

    “掌柜的放心,我晚上出诊的都是我知道的人家。”她说道,“突然上门的我自然不会去。”

    知道的人家?

    “什么知道的人家?”柳掌柜不解的问道。

    “我不随意给人看病的。不是什么人我都看的,当然也不是什么人来半夜问诊我都接的。”君小姐说道,“昨晚来求诊的是我要诊病的那位妇人。”

    柳掌柜愣了愣。

    “凶兆?”他脱口问道。

    君小姐笑了。

    柳掌柜则神情惊讶。

    怎么可能?那个妇人…

    他才要说话,门外响起脚步声。

    “君小姐。”

    “君大夫。”

    两个仆妇走进来。看着堂内的君小姐噗通就跪下了砰砰的叩头。

    柳掌柜的吓了一跳。

    “你们家夫人已经没事了?”君小姐含笑问道。

    那两个仆妇抬起头欢喜的点头。

    “是。已经没事了。”她们说道,神情欢喜又复杂。

    柳掌柜也认出来了,这两个仆妇果然是那日被君小姐拦住说凶兆的那家人。

    难道昨夜…

    “昨夜她家夫人突然急病,还好她们记得我说过的话,所以就来请我治病了。”君小姐对柳掌柜说道。

    这样啊,柳掌柜看着那两个仆妇。

    “是啊是啊。”

    “我们当时是没听君小姐的话,没想到夫人真的发了急病了。”

    “可不就是应了凶兆了。”

    “万幸万幸君小姐提醒,告诉了我们九龄堂。要不然我们还没办法求医。”

    两个仆妇激动的说道,一面擦眼抹泪。

    哦。这样啊,柳掌柜点点头,竟然是这样啊。

    要是这样解释凶兆,倒也合情合理。

    “人没事就好。”他含笑说道,看着君小姐带着欣慰。

    那两个仆妇也是再次感谢,然后小心翼翼的拿出一个小锦盒。

    “君小姐,这是约定的诊金。”她们说道。

    “不急,确定你们夫人好了再给我也不迟。”君小姐含笑说道。

    两个仆妇看着她神情很是复杂。

    昨晚这君小姐指出东西所在就回避了,告诉她们如果病治好了之后,再把诊金送来就可以了,丝毫没有询问是什么东西,更没有询问这件事是怎么回事。

    这样知分寸能治病又不多问话的大夫真是不好找。

    但转念一想,她都能跟死人沟通了,还有什么事是她不知道的。

    大夫可以得罪,但能通鬼神的大夫可不能得罪。

    于是天一亮,收拾好情绪的夫人忙让人把诊金送来了。

    柳掌柜笑了笑,诊金而已,能有多少钱。

    “九龄堂就在这里,跑不了,如果有反复,再来就是了。”他说道。

    君小姐笑了笑没有说话,伸手接过锦盒打开。

    柳掌柜捻须含笑。

    这是进京城后挣得第一笔钱吧。

    想当初自己从阳城来京城出任掌柜,第一个生意收了银子,真是高兴的一晚上没睡。

    钱多钱少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局面打开的见证。

    当然他收的银子也不算少,五千两。

    他想着随意的扫了眼锦盒里被君小姐拿出的银票。

    五千两。

    五千两!

    他嘶的倒吸了口凉气,因为揪下了几根胡须。

    哪个大夫能看一次病收五千两诊金!

    柳掌柜这个看了几十年银票的人第一次产生了自己看错银票的念头。

    真是疯了。

    这怎么可能?

    送走了那两个仆妇,柳掌柜也顾不得走了,看着被君小姐随意放在柜台上的银票神情复杂。

    “君小姐,这诊金..这么多啊?”他问道。

    “是啊。”君小姐看着他笑道,“所以不是什么病什么人都可以找我诊治的,得看这个病值不值我的诊金。”

    五千两诊金。

    这还真不是谁都能看得起的。

    不过,这是不是有点太荒诞了?

    柳掌柜看着银票,但真的有人找她治病了,而且还治好了。

    难道君家的医术真的这么厉害?

    送走了满腹心事的柳掌柜,君小姐吩咐店伙计今日还是不开门,带着柳儿进去睡觉了。

    柳儿满腹的兴奋又带着几分畏惧。

    “小姐,你当时真的看到鬼了吗?”她压低声音问道。

    君小姐笑了。

    “当然没有。”她说道。

    柳儿啊了声

    “那怎么..”她一脸的不解。

    怎么知道那妇人晚上睡不着觉是见到鬼。

    君小姐笑了笑,靠在枕头上摇着扇子看着窗外。

    “我猜的。”她说道。

    柳儿更惊讶。

    “猜的?”

    猜是猜的,又不仅仅是猜。

    猜也是基于所知才能猜。

    “她虽然看起来精神很好,但实则眼神混乱,脚步虚浮,这是长期睡不好的表现,但她又竭力的做出精神很好的样子掩盖,可见她并不想让别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有什么事不能对人言呢,要么是关系自己私密的利益,要么是匪夷所思的。”

    很幸运,这两点况海镇的这个外室都占了。

    当初况海镇出事,她第一个就逃了,后来看况家虽然伤了元气,到底是有根基的大家,过了三代的禁令,家族就能再次繁盛过来,所以就动了让儿子入况家的念头,当初逃跑的事到底是对不住况海镇,这也是不愿意告诉况家人的事。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心有所虚,神有所见,再加上这么久睡不好,恶性累积循环,越发的神魂不稳,易幻觉易惊惧,所以我就猜她是幻障了。”君小姐含笑说道。

    柳儿似懂非懂,但她本身又不是为了懂,小姐怎么说她就怎么听。

    “那小姐又怎么推测出她要找东西以及东西在哪?”她好奇的问道。

    这个嘛。

    君小姐看着柳儿。

    “还是瞎猜的。”她说道。

    柳儿哈哈笑了,丝毫不觉得奇怪也不并觉得被敷衍。

    “管它呢,反正小姐把她的病治好了,这就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不偷不抢不骗,两厢情愿。”她说道。

    君小姐笑着点头。

    “柳儿说得对。”她笑道。

    柳儿也笑着,眼睛亮亮。

    “那接下来我们九龄堂就能名声大振财源滚滚了吧。”她说道。

    君小姐笑了笑。

    “这个,并不会。”她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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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南方的冰一打赏和氏璧~~~~(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七章 悄无声息依旧

    正如君小姐所说,九龄堂并没有求诊的人涌门而来,依旧是没人上门。

    柳儿能坐得住,只要小姐不急她也不会急,但柳掌柜坐不住。

    这名声打不出去啊。

    “君小姐,我觉得也许应该让那天被诊治的妇人家送个匾额什么的。”他想了想,看着整理药箱准备出门的君小姐,“我想她们应该不会拒绝的。”

    君小姐笑了。

    “这个就为难人了。”她说道。

    五千两的诊金都肯出,一个匾额就为难了?

    柳掌柜的愣了下,但旋即反应过来,愿意拿钱但不愿意大肆宣传,那就应该是这病不能为外人道也。

    这样啊,那可真是没办法了,只能私下发财锦衣夜行了。

    别的不说,就是这辈子只治这一个病人,挣到的诊金也足够这女孩子衣食无忧。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女孩子本就不缺钱,就算不挣钱,也能衣食无忧。

    开这个医馆最终还不是为了名。

    “不急,不急,君小姐真有如此本事,万事不愁。”柳掌柜笑道。

    “是啊,不急。”君小姐说道,将药箱背上,拿出铃铛在手,和柳儿走了出去。

    清脆的铃铛声回荡在街上,柳掌柜目送她们离开。

    但几日之后柳掌柜还是悄悄的去打听了,结果得知那日巷子里遇到的妇人一家离开京城了。

    原来不是京城人吗?

    原本还期望就是不大张旗鼓的宣扬,私下推荐宣传一下也好。毕竟很多大夫的口碑都是这些内宅妇人们互相吹捧起来的。

    这下好了,人竟然直接走了,这本就没人知道的事。就彻底的没人知道了。

    柳掌柜摇摇头,时也命也,不过经过这一件事,每日再听到君小姐带着柳儿去街上乱逛,也不着急了。

    这孩子虽然行事有些古怪,但看起来是个有分寸的。

    “来啊来。”他喊道。

    门外的小厮立刻进来了。

    “把这茶给我煮了。”柳掌柜说道,将从君小姐给了那包药茶递给小厮。

    “掌柜的。这是什么名品啊?怎么你老人家最近常常喝这个。”小厮笑道。

    柳掌柜拍着肚子,君小姐说这茶治嗓子,他原本也没当回事。但连续喝了几次后,觉得年轻时跑街坐柜用坏嗓子留下的干咽的毛病也好了,那天回去小孙孙竟然还夸他说话的声音好听。

    到了他这年纪,还用什么名品茶充门面。身体好才是最大的门面。

    “这茶虽然不是名品。但价值千金。”柳掌柜说道。

    这君小姐看病挑人,出手诊费就是五千两,这药应该也不是谁都能在她哪里拿到的,价钱肯定也不便宜。

    柳掌柜这身份喝个千金的茶也合适,小厮笑着退了出去。

    柳掌柜坐在屋子里喝着茶还是有些感叹。

    这君小姐有能收一万银两的医术,随便想个法子,这名声在京城就宣扬开了,怎么偏偏非要这样行事呢?

    她到底是不是要扬名啊?

    ……………………………………..

    而在另一边的大街上。几个年轻人正结伴而行。

    “张宝塘,请你出来吃顿饭可真难啊。”一个年轻人说道。拍着身边年轻人的肩头。

    张宝塘憨笑,不待说话另一边一个年轻人搭上他的肩头。

    “宝塘不是病了嘛,遵医嘱不能饮酒。”他笑道。

    “张宝塘你真病了?”身边的人纷纷问道。

    张宝塘依旧没来得及说话。

    “当然是真病了,咱们世子爷为了张宝塘的病半夜携两个大夫闯进禁卫营,如今谁不知道。”那年轻人嘻嘻笑道。

    他说罢人就向后看。

    “二哥,我也病了。”他按着胸口用力的咳嗽两声。

    走在后边的朱瓒抬手将他一抓。

    “是吗,四凤妹妹,来让哥哥给你治治。”他说道。

    被唤作四凤的年轻人怪叫求饶,其他的年轻人则哄笑。

    他们这五个人就盖过了一街的热闹。

    街上的人看到这群年轻人,见他们身材魁梧,衣着鲜亮,气势不凡,就知道是京中那些高门大户家的衙门。

    这些人有家族荫荣,刚出生就得了官职,长大了就去禁卫,吃喝不愁,走马斗狗,横行霸道,可是惹不起。

    而现在走在街上的这五个更是其中最有名的,这名声还是从当年跟十一皇子当街打架得来的。

    据说当时在校场上相遇,十一皇子一方被以成国公世子为首的衙门打翻在地,一战成名。

    连皇子都敢打,且打完了不过是被家人责罚,皇帝一句话都没说,这京城里他们还有谁不敢打。

    以往熟悉的都是四个人,成国公世子朱瓒因为很少来京城不在其列,但当他出现时,所有人都没有丝毫的陌生,就好像他一直都在。

    看到这五人走来,街上的人纷纷避让,朱瓒等人丝毫不以为意,显然早已经习惯这般的张扬。

    “朱二哥说有病没用。”张宝塘终于找到说话的机会,笑道,“君小姐说才管用。”

    君小姐?

    被唤作四凤的年轻人凤眼一挑。

    “是那位铃医小姐?”他问道,又看着朱瓒,“真..这么听话?”

    他似笑非笑挤眉弄眼。

    朱瓒一挑眉,不过这次他还没说话,张宝塘先开口了。

    “君小姐很厉害的。”他说道,“我的肩膀一两次后就不痛了,而且夜咳嗽也好了。”

    张宝塘人老实,他说的话大家也都信。

    四凤将信将疑。

    “真这么厉害?”他说道,又看朱瓒。

    “我只不过是眼见为实。”朱瓒说道,“你们知道我来的时候经过了汝南,我是在那里见到这位君小姐。”

    这是他主动提起认识这位君小姐。

    年轻人们都看着他。

    朱瓒沉吟一刻。

    “她的医术没问题。”他说道。

    年轻人们哦了声。

    “别的呢?”

    “还有呢?”

    年轻人们笑着追问。

    谁在意她医术如何,一个女孩子医术如何又能如何到哪里去。

    男人们在意的是一个男子和一个女子的结识,以及由此发生的种种趣事。

    “别的我怎么知道,我跟她又不熟。”朱瓒说道。

    四凤搭住他的肩头。

    “但看起来这小姐跟你很熟。”他笑嘻嘻说道。

    朱瓒哈哈笑了。

    “哪个女的见了我不是自来熟。”他说道,“没办法,谁让我这么招人喜欢,我就是时时刻刻提放也挡不住。”

    “真不要脸。”

    年轻人们纷纷笑骂道。

    正混闹着,张宝塘咦了声。

    “君小姐在那边。”他说道。

    真是说曹曹操就到,年轻人们忙看过去,果然见旁边的巷子里一个女孩子正缓步走着,身边的丫头举着幡儿,还有铃声传来。

    ……………………………………………

    看到君小姐过来,巷子里的孩子大人都侧目。

    如今有个自称铃医的女孩子满城转,且还挑拣病人的事已经传遍全城了,看到君小姐过来,小孩子们围着笑闹,大人们则面色鄙夷指指点点。

    君小姐一概不以为意,只是在巷子里摇着铃铛穿行。

    忽的她停在几个说笑的妇人面前,看着其中一个。

    “这位大婶,我看你有凶兆。”她说道。

    此言一出,说笑的几个妇人愣住了,跟过来的张宝塘等年轻人也愣住了。

    凶兆?

    四凤没忍住噗嗤笑了。

    “这君小姐看病还真是风格清奇。”他说道。

    朱瓒在后一脸的嫌弃。

    早就说了,这女人不是个正经人。(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八章 谈笑不为意

    换做谁听到这凶兆也会不高兴,巷子里的妇人们顿时气恼的摆手。

    “走走走,别来我们这里,晦气。”

    眼瞅着就要推到君小姐身上了。

    “哎哎,干什么干什么。”

    一阵脚步声伴着男子的喊声从巷子口传来,众人看去,见是一群高大壮的年轻人冲过来,妇人们吓了一跳。

    “干什么欺负人啊?”

    “这么多人欺负人家小姑娘?”

    这些年轻人围过来,一个个拽拽的喊道。

    妇人们自然认得这些衙内,顿时忙躲开了。

    这些衙门要干什么?

    打抱不平?不可能。

    是调戏小姑娘吧。

    念头闪过就见那些年轻人围住了这女孩子,其中一个细眉凤眼穿的花里胡哨的年轻人对那女孩子一笑。

    “君小姐。”他嘻嘻笑,“真巧呀。”

    那女孩子并没有被吓得花容失色惊慌不已,反而展颜一笑。

    “是啊,真巧啊。”她含笑说道,目光扫过几人,“看来是要给张大哥庆贺康复了。”

    年轻人们发出嘘声。

    “这就叫大哥了啊。”

    “行啊张宝塘。”

    大家笑着推搡张宝塘。

    但这打趣并没有让着女孩子有不适,反而只是张宝塘面色发红有些不好意思,她却笑意更浓。

    啧啧啧,朱瓒摇摇头,这个女人的脸皮啊。

    “君小姐。张宝塘说你医术可好了。”四凤说道,“你也给我看看我有什么病没?”

    这话说的真轻佻。

    远处围观的妇人们都撇嘴听不下去,这就是一个女孩子不好好在家。抛头露面当什么铃医的下场。

    这位铃医并没有羞恼,反而再次笑了。

    “好啊。”她说道,视线落在他身上,专注而认真。

    从来没有女孩子敢这样看过一个异性。

    见惯各种风月场合的年轻人被这专注的视线看着,反而自己先拘束了。

    女孩子不仅看还一手拂袖伸过手来。

    “干什么?”四凤下意识的后缩脱口问道。

    朱瓒抬脚踢了四凤一下,刚退后一步的四凤被被踹到君小姐面前。

    君小姐没有被吓到,四凤反而叫了声。

    朱瓒哈哈大笑。

    年轻人们也都跟着大笑起来。

    一群男子围着一个女孩子哄笑。这是很吓人的场面,这场面远处围观的人光看着都受不了。

    这些衙内,简直太可怕了。

    但更让人可怕的是。被围观的女孩子竟然也跟着笑。

    “别怕,不用诊脉了。”她笑道,将手放下,“你的身子好得很。没有问题。”

    四凤看着她。又看看大家。

    “我这是,被调戏了吗?”他问道。

    “是啊是啊。”朱瓒拍拍他,“恭喜四妹妹,你也有这一天了。”

    这话让大家再次大笑。

    四凤摸了摸下巴。

    “原来这就是被调戏啊。”他说道,一面笑,笑着又看着朱瓒,“不过,你为什么要说也?”

    朱瓒脸上的笑一僵。

    四凤顿时拍他肩头大笑。

    “哦哦我知道了。”他笑道。又看君小姐,“原来你调戏过他。怪不得他这么不喜欢你。”

    调戏啊。

    年轻人们顿时鼓噪,看看朱瓒又看看君小姐。

    朱瓒神情恢复,挑眉看着君小姐,没有丝毫解围的意思。

    这真是赤果果的调戏啊,还轮着番的调戏。

    太可怕了。

    “公子说笑了。”君小姐笑道,“这怎么叫调戏,我是大夫,望闻问切,都是诊病,不分男女。”

    四凤收了笑看着君小姐打量一眼。

    “君小姐,我现在知道你真是一个大夫了。”他说道,“你这种波澜不惊的气度,除了上阵杀敌的将军,也只有大夫能有了。”

    什么气度,不过是不知羞罢了。

    好歹也是汝南一霸,当街抱这男人不放的事都敢做,还怕别人围着言语调笑。

    朱瓒冷笑。

    “你们不要闹君小姐了。”张宝塘说道,对着君小姐施礼,“君小姐,你说我的病好了,能喝酒了,所以我们要去吃饭。”

    他说道这里直起身子。

    “相请不如偶遇,你也一起来吧。”

    这话出口自己愣住了,瞬时又很尴尬。

    哪有一群男人邀请一个女孩子去喝酒的,这叫什么话。

    或许是在这女孩子面前感觉太轻松自在了,结果就如同遇到了自己相熟的同伴们,呼朋唤友的习惯性的招呼一声。

    四凤嘿嘿笑了。

    “君小姐,我家三哥邀请了,心意哦。”他挤眉弄眼说道。

    邀请这女人!

    别以为她不敢答应。

    朱瓒心里冷哼。

    “行了,心意给钱就行了。”他说道,果然拿出钱袋扔过来,“多谢君小姐了,小小心意还请笑纳。”

    这太羞辱人了。

    比这更过分的事他们都做过,但此时此刻,张宝塘的脸上几分不安,忍不住按住朱瓒的手臂。

    君小姐已经接住了钱袋,神情没有丝毫的羞恼。

    “多谢了。”她笑道。

    啧啧啧,看到没,朱瓒心里再次冷哼。

    “走。”他转过身大步而行。

    说走就走啊,年轻人们再次看了君小姐一眼,张宝塘对君小姐带着几分歉意施礼,四凤则笑眯眯的又挑挑眉。

    “君小姐,下次再见喽。”他说道。

    君小姐笑了笑,对他们还礼。

    “下次再见。”她说道。

    年轻人们大步跟上朱瓒。

    “这君小姐有意思啊。”四凤说道,又回头看了眼还站在原地的君小姐,“豪爽英姿啊。”

    朱瓒头也没回笑了。

    “这算什么豪爽英姿。”他说道,“跟…她差远了。”

    最后一句话低声几不可闻,随着前行消失在嘴边。

    而这边的柳儿也终于松口气上前。

    “小姐,这些人真讨厌。”她说道。

    君小姐笑了笑。

    “也不算真讨厌,最多口舌无状。”她说道,看着朱瓒等人的背影,“只要别像我以前见过的一些人,以****人为乐就好。”

    柳儿惊讶。

    “以****人为乐?在哪?”她问道。

    她从小就跟着小姐怎么不记得见过有这种事?

    自然是在京城了。

    君小姐笑了笑。

    那时候她跟着师父学医的第三年,如同前两年那样赶在年节回京团聚过年,骑马一路奔波而来,路过城门时看到几个人正在围殴一人。

    那几个人穿着华贵,很明显是有钱人家的子弟。

    几个人打一个已经很过分了,这几个人还不要脸的把脸遮住。

    这就是师父说的打闷棍吧。

    她看的没好气,趁着过城门喊着让开举起鞭子狠狠的向他们抽去。

    那几人果然不要脸,还想阻拦打她一个女孩子,师父给她准备的路上用的一袋子蛇正好派上用场,被她甩给那几人,把他们吓得跑开了。

    送佛送到西,她拿出公主的玉牌让闻讯过来的城门守卫护送那被打的昏死在地上的人回去,这才拍马扬鞭而去。

    算起来那是七年前的事了,真是久远的都像是上辈子的事。

    可不就是上辈子,九龄公主上辈子的事。

    “好了,走吧。”君小姐收起遐思,对柳儿笑了笑。

    小姐生气她就生气,小姐不着急她就不着急,柳儿也笑了笑点点头将幡儿举高迈步。

    巷子里因为朱瓒等人离开而在此聚拢的人们都看着她们,比起先前的鄙夷神情,更添了几分讥笑和嘲讽。

    “真是不要脸。”

    “怎么不跪下来求这些人让她看病呢。”

    “就是,这些人勾搭上了,就发财了。”

    压低却又让人听到的议论不断的传入耳内。

    君小姐不以为意,看到适才说有凶兆的妇人还站在那边,便再次走过去。

    但这一次见她要过来,那妇人呸的啐了口先转身离开了。

    君小姐只得停下脚,四周响起笑声。

    就在这笑声里,巷子外走进来一个妇人,脚步匆匆面色忧急左看右看似乎在寻找什么,看到君小姐,以及柳儿手里举着的幡儿,顿时眼睛一亮。

    她疾步走来站到了君小姐面前。

    “君小姐。”她说道,带着几分期盼,“你看我有凶兆没?”

    巷子里的笑声一停,所有的视线都看向那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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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md12打赏灵兽蛋

    感谢96斤等我、南方的冰一打赏和氏璧。

    感谢感谢(づ ̄3 ̄)づ╭?~(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九章 有求凶兆

    什么意思?

    主动问人看自己有没有凶兆?

    这是玩笑还是认真的?

    为了反驳适才这铃医开口就说别人有凶兆,所以她主动相问?

    这是羞辱?

    巷子里的人都看着这妇人。

    这妇人面生没见过,不是他们这里的街坊,难道是别的地方看着铃医不顺眼的?

    君小姐并没有恼怒,看了这妇人一眼。

    “你没有。”她说道,越过这妇人就要走。

    不得不说,骗子和讨饭的都脸皮厚这句话真对。

    巷子里的人笑着看热闹。

    那妇人显然不想让君小姐这样走,忙又跟上。

    “君小姐,你再看看呗。”她说道,神情带着几分哀求,“我真的有凶兆。”

    巷子里看热闹的人脸上的笑再次僵住。

    看着这妇人的样子,如果是演戏的话,也太投入了吧。

    君小姐看着她笑了笑。

    “这位大婶,你真的没有凶兆,你放心吧。”她说道。

    妇人神情没有丝毫的欢喜,而是更加不安。

    “君小姐。”她还是不愿放君小姐离开,忍不住伸手抓住她的衣袖,“我没有,不如你去我家里看看,看看谁有凶兆?”

    天爷!

    巷子里看热闹的人目瞪口呆。

    君小姐有些无奈的笑了笑,还没说话,那妇人已经再次开口。

    “君小姐,君小姐。求求你了,你就看一眼吧。”她哀求道。

    “我就看一眼,如果没有的话。你们要另请高明,不要缠着我了。”君小姐说道。

    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的怪?

    好像请她看病是多让她为难的事?

    听到一个大夫说这话,但凡有骨气的问诊的人就应该甩他一个嘴巴子。

    但这位妇人显然不知道骨气是何物,闻言大喜。

    “好好好。”她连连说道,唯恐说晚了,这女孩子反悔。

    说着忙忙的前边带路。

    看着这一行人走了,巷子里的人还神情愣愣。

    “真请吗?”

    “会不会是花钱请的托来演戏啊?”

    “不是。我听说这个铃医看病真的挑拣人。”

    “对对,听说有个老婆子让她看病,她反而不给人家看。说那老婆子不配。”

    “不配是什么意思?”

    “好像是她要看病,是自己挑病人。”

    “那就是说她不是什么都会看了?只捡自己会看的看?”

    “好像是好像又不是。”

    “别想了,跟着看看去不就知道了。”

    巷子里一阵议论后人们都涌了出来,看着街上前行的三人追了过去。

    转过一条街来到一家门前。

    看这门面虽然不算高门大户。但也是殷实之家。

    妇人敲开门。门房看着君小姐主仆神情有些复杂。

    “三娘,这样不好吧。”他说道。

    妇人瞪了他一眼。

    “你一个男人家懂什么。”她低声喝道,“不要乱说话。”

    说着又对君小姐歉意的笑。

    似乎唯恐这门房的言语惹怒了君小姐。

    君小姐笑了笑并不以为意。

    “君小姐快请。”妇人说道。

    门房只得让开了,看着君小姐跟着这妇人走了进去。

    “女人们啊,就信这些神神叨叨的。”门房摇头一面无奈的关上门。

    宅院修葺的工整,朴实大气,显然很有底蕴。

    “君小姐,我家夫人跟豆娘是手帕交。她临走前竭力的推荐君小姐,说遇到难事一定要找您。”引路的妇人忽的低声说了句。

    豆娘。就是那日晚上求诊的妇人吧,柳儿想到,原来她也宣传了小姐啊。

    君小姐含笑点点头,依旧没有说话。

    不多问,不多说。

    妇人心里再次松口气,越发相信这君小姐是个高人。

    君小姐跟随那妇人穿过花墙,就来到了这家人的后宅。

    屋檐下站着丫头们,院子里跑着孩子们,屋子里更有女子们的说笑声传来,空气中似乎都弥散着脂粉的香气。

    这里是女人们孩子们生活的地方,虽然有些女人孩子需要抛头露面奔走生计,但更多的女人孩子则是养在深闺,来往于自己特定的亲友们之间,不见外人也不为外人所知。

    “君小姐来了。”妇人对丫头们说道。

    院子里的人都看过来,丫头们也打起了帘子。

    君小姐看着这些女人孩子们,神情平静的上前。

    是的,她不需要多么热闹的开张庆贺,也不需要找多人来捧场。

    她不需要散财以仁心仁术来俘获追捧,她也不需要高喊妙手回春来者不拒瞬时扬名。

    她需要的只是一个机会,一个稳妥的被接受的行走于深宅内院的机会。

    她一点点的在深宅内院中聚集名气,俘获这些高官重臣身后的女人们,不要小瞧了这些女人们,很多时候她们能决定一件事的成败,一个人的生死。

    她的姐姐弟弟都在深宅内院的最深处,她一步步的走过去,总有机会走到姐姐弟弟跟前。

    ……………………………………….

    陆家大宅的内院里,丫头仆妇们云集,但脚步轻轻,没有丝毫的嘈杂,有两个丫头从外碎步而来。

    “公主呢?”她们低声询问。

    屋檐下的丫头们伸手指了指一个方向。

    “在花园里。”她们说道。

    这条街上原本有很多人家,但随着怀王府和陆宅安置与此,很多人家都搬走了,陆云旗这个宅子占据了两家的地方,修建的阔朗,尤其是花园,更是花林繁多四季不败。

    “当初怕这些花木养不活,大人就干脆把别人花园里的土挖地三尺一并移了过来。”

    花园里两个丫头含笑说道,指着前方一片浓郁盛开的鲜花,她们所在的身后则是一面湖,此时坐在小亭子里,这小亭子几乎是五彩玻璃打造的,绿茵湖水映照下熠熠生辉。

    九黎公主坐在地上的毯子上,正在绣架上穿针走线,百褶的裙子如同花一般铺撒在地毯上。

    坐在一片五彩玻璃亭子中,不施粉黛素衫素裙的她却显得格外的亮眼。

    她偶尔抬头看一眼前方的花圃,脸上始终带着浅浅的笑意。

    “是啊真不错啊。”她还会说道。

    她的声音永远是那种轻柔,姿态就算是坐着也是无比的端庄。

    这就是宫里的养出来的公主啊,本来会是真正的长公主的公主啊,深受先皇和太子喜爱的公主。

    丫头们带着无法掩饰的敬畏看着她。

    两个丫头来到了这里,恭敬的施礼。

    “公主,大人今日说不回来了。”她们说道。

    九黎公主含笑点点头。

    “好,我知道了。”她说道。

    丫头们便低头退开,但有一个迟疑一下端着茶上前。

    “公主。”她跪下说道。

    九黎公主放下针线,接过茶,一面看着前方的花圃。

    跪在地上低着头的婢女忍不住抬起头。

    “公主,大人又新纳了一个女人。”她急速的说道,“是西城门吏的..”

    说到这里似乎说不下去了。

    她低下头,声音低不可闻。

    “西城门吏的小妾。”

    九黎公主看向她。

    “哦。”她说道,将茶杯放回丫头的手上,再次拿起针线,神情专注的继续绣花。

    丫头神情忐忑疑惑一刻,到底不敢再多说话捧着茶退开了。

    相比于安静的内宅,京城的大街上正是最喧闹的时候,酒楼茶肆里人满为患,售酒的提篮叫卖的穿梭于客人中,但就在这高声笑语中忽的响起一阵喧哗。

    “让你们给我们七爷把包房让出来,你们聋了吗?”

    有两三个人站在二楼的走廊里大声喊道。

    几个店伙计神情不安的对着房内的人施礼。

    坐在楼下散客席的朱瓒抬头看去。

    “谁啊这是。”他啧了一声,“竟然比咱们还嚣张。”(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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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10190/ 第一时间欣赏君九龄最新章节! 作者:希行所写的《君九龄》为转载作品,君九龄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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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九龄介绍:
太康三年冬,阳城北留镇宁家来了一个上门认亲的女孩子 被拒婚之后,女孩子决定吊死在宁氏家门前以明志 当死了的女孩子再次睁开眼 很多人的命运就此翻天覆地君九龄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君九龄,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君九龄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