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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仲星羽     大刁民txt下载     大刁民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六十七章 以诗佐酒

    更新时间:2013-05-14

    到吃饭的时候,那位极品的二夫人带着三个孩子出现,见面便给了林大主任一个极热情的拥抱,弄得林大主任脸红到脖子。不过随后登场的十力小喇嘛倒是让林一一啧啧称奇。他大学毕业后就进入体制,在体制里混了十多年的时间,并不是没见过一些奇人异事,但是像眼前这个小小年纪就已经佛息浩瀚的小神棍倒是少见,加上之前跟黄梅花交流时,后者有意无意透露出的一些信息更是让他不敢小视眼前这个在李云道面前乖得像只小羊羔的孩子。

    吃饭的时候黄梅花也带着徒弟周树人出现了,看样子他们满头大汗的样子,估计这师徒俩刚刚又出去切磋了一番。不过等黄梅花对李云道使了个眼色时,李云道才知道,估计黄梅花刚刚出去会了会丰田车里的人。找了个洗手的借口,李云道跟着黄梅花一起到了洗手间,黄梅花洗了把脸,也不擦干,皱眉道:“外面的点子有些扎手,跑得很快,我跟树人两头堵截都没能留下他。”

    李云道愣了一下:“会不会是京城那边的人?”李云道也吃了一惊,黄梅花的身手他是清楚的,再加上得了黄梅花真传的周憨货,没理由拿不下一般的跳梁小丑。想到这里,李云道终于觉得自己之前还是有些托大了,如果对方是连黄梅花都觉得扎手的人物,估计要拿下他,也只是一念之间的事情。

    黄梅花道:“有可能,但是现在我也不敢确定到底是哪一方的人,照理,上次事情的尾巴该清理的已经清理得差不多了,可能是漏网之鱼也说不定。不过,前段时间老爷子倒是让我查查蒋家那边的线索来着,也不排除是蒋家那边派人的可能性。所以,这段时间,你尽量还是要低调一些。”

    李云道点头,但心中却也不惧:“他要是真豁得出去,跳出来倒也好,一次解决所有问题,省得总是让人头疼。黄叔,辛苦你了!”李云道还是由衷地感谢眼前这个明显消瘦的中年男人,“对了,前两天我去了蓝姨那边,她让我转告你,她现在无忧无虑,让你不用跟着担心了。”

    黄梅花微微愣了一下,随即那张很少露出笑容的脸上终于显出此许阳光:“你蓝姨这辈子的确不容易,云道有心了,你读的书多,不像我这种粗人。有空你多去你蓝姨店里坐坐,顺道劝劝她,有些事情,也是时候放下了。”李云道笑着点头应下这件事,这才跟黄梅花一起出去。

    秦家很少能这么热闹,长子秦伯南如今在东南执一方牛耳,所以除了逢年过节,很少回来,就算回来,因为年龄和性格的因素,加上长期执掌一方形成了若有若无的官威,也很少能和林一一等人热闹到一块儿去。次子秦仲颖倒是性格直爽开朗,但之前一直长驻美国,如果不是有人将矛头对准了秦家严重威胁到了秦家的部署,估计这位继承老爷子衣钵的二公子也不会这么爽快地跟黄梅花回国来。

    老爷子年纪大了又好静,所以陪大家用完正餐就独自回书房休息了,几个孩子吃得差不多了也被王韵芝赶去做作业了。老的和少的都离开了,饭桌上却更加热闹起来。有性格外向好动的秦二公子讲些国外的奇闻异事,加上南大毕业功底不俗的林一一,还有在中间插科打诨的李大刁民,又有老爷子珍藏的二十年茅台作为润滑剂,哪怕黄梅花和周树人不太说话,剩下几个男人的饭桌上还是一片热闹。

    国人本就好酒,酒文化伴随着中华文明传承了上下五千年,在酒桌上还略显稚嫩的李云道幸好有二十五年等身书作为支撑,酒酣耳熟之际,几个男人居然玩起了古风,以酒为题吟诗作赋。以秦仲颖新华社驻美分社副社长的身份自然不会在这方面落了下乘,只是没看到这位年轻时就风流倜傥的二公子居然还是曲中高手,选了辛弃疾的《破阵子》,一曲“醉里挑灯看剑,梦里吹角边营”唱得连黄梅花都拍案叫好。林一一在南大时读的是中文系,这方面自然是手到擒来,不过似乎在乐曲上并没有太深造诣,但能靠朗诵将《将进酒》演绎到这般,没有一定的文化功底自然是不行的。轮到李大刁民的,或许是酒多上头的缘故,李云道用了当年苏大家的一曲《念奴娇》,配着他独特的板式秦腔,居然也独有一番味道。黄梅花虽然书读得不多,但念出“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千古绝句,倒也跟他的性格有几份相似。一轮下来,喝得最多的便是周树人这个憨货了。不过这货酒量极好,而且极好酒,如果不是有黄梅花压着,他能一个人把桌上的茅台都干了也不带脸红的。

    五个男人喝了近十六瓶茅台,秦仲颖这些年都是在国外品红酒玩情调,酒力大减,率先趴桌上睡着了,第个倒下去的是即将走马上任的林市长,估计平时那些个去发改委求批文的地方单位没哪个敢让林大主任这般豁出去喝酒的。李大刁民喝得不少,但头脑清醒,只是腿脚不受控制了。黄梅花和周憨货都是练武之人,酒量大得很,但也己经有了微醺之意。

    等李云道揉着脑袋起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昨天最后的记忆只是隐隐约约记得周树人将他抬回来的,后面好像又看到了凤凰那丫头,又好像看到了蔡桃夭,说了些自己现在已经记不清楚的话,这会儿脑袋疼得快要炸开了,根本想不起昨天晚上干了些什么、说了些什么。

    大小双别墅里的房间一直都给李云道留着,虽然小半年没来住,但就连桌上那本刚刚默写了一小半的《菜根谭》都仍旧摊放原来的位置上。室内很干净,李云道闻了闻身上依旧浓郁的酒味,皱了皱眉,三下五除二便脱了身上衣服准备钻进了淋浴间冲冲身上的酒味。

    刚进卫生间,就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恰好那人听到动静也转过身来。

    “啊……”一声尖叫。

第一百六十八章 出师未捷尿憋死?

    更新时间:2013-05-15

    昆仑山海拔颇高,流水村虽然位于山麓,但海拔已然不低,所以除了一些吃饱了撑得发慌的驴友背包客外很少会有外人造访,所以在采玉道上遇到那个桃夭的蔡家女人之前,村头俏寡妇就算是李大刁民见过的最美的女人了。寡妇虽俏,但也早就过了一个女人最黄金的年龄,所以李大刁民带着十力嘉措爬墙头看到的不过是黄花近谢却故意搔首弄姿调戏小青年的半老徐娘。不过就算是这样,李云道还是觉得见到胸部呈梨弄下坠的真人秀比对着淫词艳曲的金瓶梅瞎想象要强上太多了。等撞见眼前这番艳香绮丽的场景,李云道才发现自己的确是那只守在井底望着一方天空流口水的傻蛤蟆。那朵从脖子一直绵延至前胸娇艳诡秘的牡丹刺青,更是让李大刁民在面对尖叫的时候还是傻乎乎地愣在当场。

    尖叫声在十秒钟后戛然而止,一手遮胸一手挡住一抹幽黑阮钰瞪眼看着捂住自己嘴巴的李云道,似乎想用这杀伤力无穷的眼神将眼前这个狂妄大胆的刁民直接轰进十八层地狱。

    “真……真不是故意的,你别叫了,让人听到不好。”李云道有些心不在焉地看着阮家疯妞儿,那如凝脂软玉般的肤色本就极具诱惑力,此刻那白皙的肤色上还多了一层玫红,让李大刁民的心道不由自主地加速。

    “把……把手拿开!”阮家大疯妞的顶着如同红苹果一般的双颊唔唔道。

    李云道连忙把遮在阮钰粉唇上的手移开,可阮钰的脸却更红了,仿佛要滴出血般红透到脖子:“我说的是另一只手。”

    李大刁民这才意识到,刚刚的动作造成自己下意识地搂住阮钰,另一只手不偏不倚地覆在那挺拔后翘的臀部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手感太好还是李云道看到那如玉般肌肤的职业习惯,那只手挪开的时候还不自觉地在那后翘的臀上轻轻捏了两下。

    这下可捅破了马蜂窝。李大刁民基本就属于落荒而逃。一脸羞愤的阮疯妞披着浴巾追杀了李云道大半个别墅,最后李大刁民成功逃回自己房间后反锁了房门,任阮钰在门外叫破喉咙,反正就是死不开门。等听到阮家大疯妞骂声渐止转而话音里带着抽泣声时,李大刁民这才慌了神,连忙开门准备好言相劝一番。

    哪知一开门就被那纤纤玉-脚一招踢飞到床上,随后裹着粉色浴巾的阮家疯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成功地骑到了李大刁民的身上,一脸得意洋洋。

    “怎么样?姐的演技不错吧?”

    李大刁民无语。刚刚他还真以为这个女人在外面气哭了,没想到还是被鹰嘬瞎了眼,着了道了。

    “哼,姐在华尔街时不知道多少好莱坞名导伸出过橄榄枝,姐是不乐意去跟一帮美国鬼子瞎咋呼,不然那小金人铁定是姐的。”美女得意之际拿起床上的枕头狠狠地教训着眼前的大刁民。可似乎她太过于得意了,忘了自己只是裹了一条浴巾,神色得意地身体晃动,晃啊晃啊,于是那浴巾果然还是不负众望地滑落到腰间。

    “好美!”李大刁民由衷地赞道。挺拔玉-峰上的一抹殷红如此迷人,目测之下,居然双手都无法完全掌控。刚刚还得意洋洋的阮钰突然发现身下的李大刁民眼神不太对劲,等顺着那家伙目不转眼的眼神观察自己时,才发现浴巾已经滑落至腰间。突然阮钰感觉身下有个蠢蠢欲动的硬物在不停地顶着自己,这才反应过来此时自己的动作有多尴尬。

    “臭流氓!”阮钰扯着浴巾跳起身,红着脸狠狠在李云道高高顶起的某处弹了一下,惊得李大刁民连忙缩回身子。

    “喂,这是正常的生理反应好不好?老子还没给李家传宗接代呢!”李云道看着逃回洗手间的阮钰坏笑着道,“喂,不过真没想到,你那飞机场上还能有空客的规模,啧啧啧……”

    “臭流氓……”阮钰在洗手间里一边穿衣服一边红着脸气呼道,“臭流氓,臭流氓……”

    李云道大乐。他倒是没想到半时咋咋呼呼疯疯癫癫的阮家大疯妞儿还有这么小女儿的一面,不过回想起刚刚的香-艳绮丽之景,李大刁民还是有些后悔。

    “唉,还是慢了一步,早知道动手量量看,36c?嗯,不对,应该有36d了吧……”李大刁民躺在床上自言自语。

    在洗手间里磨磨蹭蹭的阮钰此时俏脸又红又烫,似乎每想起刚刚的场景,她脸上便会温度升高。尤其是自己坐在那家伙的身上时,还是那种羞死人的姿势……在国外生活了多年,虽然守身如玉,但阮钰对男女之间的事情总还是或多或少地有些了解。穿上白条的牛仔热裤的时候,阮钰在镜子里看了一眼自己规模惊人的胸部。“哼,空客?哪有这么形容女孩子的……不过似乎最近又大了……哎……”

    不知道又想到了些什么,阮钰的脸又是一红,随后一边穿衣服一边喃喃自语道:“没想到臭流氓的身材保持得那么好,都可以去参加健身先生的比赛了……呸呸呸,他身材好关我什么事?阮钰,你这个疯妞儿……”

    疯妞儿好像真的疯了一般在洗手间里对着镜子自言自语,磨磨蹭蹭了老半天就是不肯出去,忽然又听到那“流氓”在外面敲门,一向胆大包天的阮疯妞儿却如同受惊的兔子般躲在门后:“你……你要干什么?”

    “我说大姐,您老人家耍完流氓了,能不能把洗手间让出来?我这不刚起来连厕所都没来得及上,你想让我憋尿憋死啊?”

    “呸,就要憋死你个臭流氓!”嘴上骂着,但阮钰还是小心翼翼地开了门,防贼地一样地让李大刁民进来。

    李大刁民站在马桶前却终于笑不出来了,阮家疯妞儿像没事儿人一样倚在洗手台的边上,一脸挑衅地看着李大刁民。

    李云道哭笑不得地看着她:“你真要当女流氓?我上厕所你也要看?”

    “你敢尿姐就敢看!”

    “真敢?”

    “别废话,是长是短亮出来瞧瞧……”

    “啊……”阮家疯妞又尖叫着冲出洗手间,“臭流氓!臭流氓!你还真敢亮……”

    站在马桶前终于一脸舒爽的李大刁民悠悠道:“难不成真要‘出师未捷尿憋死’?嘿嘿……”

第一百六十九章 属妖精的

    更新时间:2013-05-16

    李大刁民洗澡的时候,一脸酡红的阮家大疯妞居然还没走,坐在书桌前一页一页翻着李云道之前默的半部《菜根谭》。那个“臭流氓”的字倒真是好得出乎她的想象,以阮大小姐的家世,不是没见过国内书法大家的真迹,事实上她家那位当年跟着太祖打天下的老祖宗就将张大千真迹挂在书房里,从小耳濡目染的阮疯妞自身在书法上便有不小的造诣,在中科大读少年班的时候就曾有一位当代书法大家想收她为嫡传弟子,可惜人家一门心思都在数学游戏上,倒实在是可惜了不错的书法天赋。

    所谓字如其人,李云道的字体很独特,不似国内任何一派大家的根骨,但是又奇清高扬,时而狂野,时而平静,短短几十页的语录体摘抄读得阮钰啧啧称奇。

    洗完澡,李大刁民揉了揉还有些涨痛的脑袋:“醉成这样倒真是第一次,不过换成弓角或者徽猷的话,这点酒估计还是不够看的。”突然,李大刁民傻眼了——浴室的浴巾刚刚被阮疯妞儿带出去了,刚刚他脱下挂在衣架上的衣服也不翼而飞。李大刁民环视一周,发现浴室里头除了卷筒厕纸外,似乎就再也找不到任何柔软的物体了。李云道踌躇了片刻,随后一脸大义凛然地打开门。

    等听到李大刁民从浴室出来的声音,阮钰回头刚想问些什么,便看到浑身赤-裸的李大刁民笑得贼兮兮地跑出来。

    “你……你……臭流氓你怎么不穿衣服?”阮钰惊得从椅子上跳起来。

    李大刁民趁她不注意,抢过床上的浴巾裹到身上,随后才一脸懒洋洋地道:“大小姐,我的衣服去哪儿了,不是应该问你吗?”

    阮家大疯妞儿这才想起来,自己刚刚为了报复“臭流氓”,去浴室里偷了他的所有衣服扔到了窗外,本来自己是要离开的,却没想到被书桌上写了一半的书贴也迷住了。

    “这叫啥?这叫作茧自缚!还叫啥?还叫自作自受!另外还可以叫啥?还可以叫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某人又恢复了狗血的刁民本色。

    “你……李云道!我跟你没完!”阮家大疯妞冲了上来,只是刚刚一直没有仔细看,只觉得这家伙身伙不错,可这会儿定睛一看,突然发现,李云道赤着的上半身上居然横七竖八地覆盖着各种伤痕。

    “你……你身上……”

    李云道摸了摸胸口上两个铜钱大小的圆形伤口,似乎又想起了当时的场景,眼神中还是有些心有余悸,但更多的,却是他人无法体会的温暖:“这是前两年刚刚添的新伤口,山上的野牦牛顶的,两个一块钱硬币大小的血窟窿,寺里的老喇嘛说再偏小半寸,我这条小命就要丢在大雪山上了。不过也不算亏呢,我哥气得一个人上山,一口气的功夫宰了大半个牦牛群,牛肉是不错,但那个冬天是这些年唯一一次吃牛肉吃得想吐的……”

    阮疯妞儿绕到李云道身后,她似乎突然忘记了眼前是一个赤着上半身的异性,居然伸出素手轻轻抚着那条从右肩到左腰的疤痕,新长的肉看上去很嫩,但纠结在一堆沉年旧伤里,看上去就显得有些诡异。她又轻轻摸了摸后背正中几条整齐平行的伤口:“熊瞎子?”

    李云道很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那玩意儿太大了,大得有些邪乎,弓角一箭居然没射死他,站起来就挠人。我这人打小就受动物欢迎,什么飞禽猛兽都喜欢把牙齿爪子往我身上招呼……不过要不是它,我还真不知道人妖那小子练的咏春居然伤杀力那么厉害,大几百斤的熊瞎子啊,隔那么近,他一掌给打飞出去了,还把那狗日的熊瞎子给震碎了心脏。”

    阮钰愕然。她不是没听过蒋家大少在他那两个哥哥手里吃憋的八卦,相反,事情发生后,很少关心圈内八卦的她缠着薛红荷为代表的几个闺蜜将那件事打听得一清二楚。能一个顾面瞬秒蒋大少的两位保镖,有这种能力的人在军中也不在少数,可是要说能孤身一人绞杀大半个牦牛群,一掌将熊瞎子震飞,这种似乎都是金庸古龙的武侠里才会存在的画面却真实发生过。阮钰丝毫不怀疑李大刁民在说谎,事实上,她觉得他那两个神秘兮兮的兄长可能还远不止他们表现出来的那点实力。

    除了阮钰那张倾城绝色的脸上还有些微红外,这么一闹,两人似乎都没了开玩笑的心情。吃完午饭,阮钰还有一些生意上的事情要处理,跳上奥迪7,招呼不打便扬长而去。李云道回家换了身同样价格低廉却面料舒适的衣服,然后便回学校取毕业证和学位证。

    坐高胖的运玉货车从昆仑山下来的时候,李云道没有受过一天的正规教育,但论学识,李大刁民绝对要强过绝大多数满天飞的硕士。以秦家老爷子在情报战线的资历,给李云道弄个正式本科文凭基本是举手之劳,但能通过这小半年的学院生活拿到眼前一绿一蓝的毕业证和学位证,李大刁民甚至没有掩饰自己内心深处的喜悦。阿荷师姐带着他从校长办公室出来,瞅着眼前穿着一身地摊货的李云道,漂亮师姐居然觉得这刁小子越看越眼:“其实老师也没真想扣着你不让你毕业,不过现在这样也好,老师如愿以偿,小师弟顺利毕业还顺带拜了老爷子为师,算是皆大欢喜了。”

    李云道撇了撇嘴,暗暗琢磨着老头子教出来的人材果然在逻辑上都与众不同,明明是老头子自己不厚道,做了坏事还要给自己立个牌坊,不过,如果漂亮师姐能代师授艺的话,自己就是一个礼拜多去两趟也值得。阿荷还要赶回去督促老爷子拨蒜头,替老爷子跟李云道约了下次上课的时间后,穿着藕色丝衣白色步鞋的阿荷师姐转身袅袅离开。

    李云道一直觉得十二生肖里应该把女妖精加进去,那位婀娜腰身的阿荷师姐显然应该就是属妖精的。

第一百七十章 触目惊心

    更新时间:2013-05-17

    小半年的学院生活,对李云道来说,最大的收获就是那座每次都能读得淋漓畅快的图书馆。成为吴老爷子关门弟子的其中一个好处便是就算毕业了,还能时不时地来图书馆里看书。据阿荷所言,图书馆那位年逾五旬的馆长数次想拜在老爷子门下却都被老爷子婉拒了,所以一听说老爷子收了位不在学籍的关门弟子,那位迫不及待地送了张据说权限高得吓人的阅读证件来,想来这座位于东吴古城的大学也风风雨雨百来十年的历史了,有些珍贵文献的收藏并不足为奇。老爷子的大弟子和二弟子当年做博士论文的时候,不但将这座古老图书馆的珍藏文献翻了个遍,而且还通过老爷子的面子,将那座威严肃穆的国家图书馆也折腾得不轻。

    这个名叫吴书联的老头子乍一看跟一个普普通通的老人家没啥太大区别,坐小院大树下专心剥蒜时还会时不时地被女学生阿荷埋汰两句,被徒弟批评了以后这老家伙不但不以此为耻,反而咧开满是假牙的嘴巴,傻呵呵地笑。

    “老师,小师弟说是后天一早有空来上课。”从厨房出来的阿荷手里端着小木框,框里是两根削好皮的黄瓜,“老师,黄瓜要定点定量吃哟,医生吩咐的呢。”

    “嗯。”坐在绿荫下听着评弹打嗑睡的老头子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阿荷说话的声音。阿荷放下黄瓜,转身回厨房,将今天剥好的蒜肉都倒进一个钵里,从柜子里拿出一根小石杵,一个一个地压成蒜泥。

    老爷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夏眠中醒来的,闻到从厨房传到小院里的蒜味儿,满的皱纹的老脸忍不住抽动了两下,看了一眼面前的黄瓜,无奈地摇了摇头,想了想,还是尝试着冲厨房里的阿荷道:“丫头,晚上咱们别在家吃了,出去吃吧,老师请客。”

    阿荷皱着月牙般的细眉,用围裙擦了擦被熏出来的眼泪,不满道:“老师,医生嘱咐说您要忌口哟!”想了想,阿荷又继续道:“晚上我煮青菜粥吧,再拌个黄瓜给您间间口。”

    老爷子有些沮丧,不过还是起身洗了手拿起一根黄瓜咬了一口,似乎觉是黄瓜还算清甜可口,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便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拿着黄瓜打开梨花木门:“老头子出去兜两圈啊!”也不管阿荷有没有听到,抬步就往外走。

    阿荷赶紧跟出来,呼了声等等,然后从围裙口袋里掏出一个挂绳一样的东西,亲手挂到老爷子脖子上:“这得带着!”

    老爷子立马不干了,扯着嗓子就开始发火:“我还没老到要挂个牌子才能出门吧?啊?丫头,在你眼里老师已经老得连家门都不认得了?还是你觉得我老头子真老糊涂得会迷路?”

    阿荷也不生气,如同哄孩子般笑道:“老师您是老当益壮、老骥伏枥,这不是预防万一嘛,再说了,这东西做得跟人家上班族的胸卡一模一样,不知道的人肯定以为您是哪家上市公司的老总咧……”

    “哼,别把我当小孩子一样……”老爷子的脸色明显舒缓了。

    “老师才不是小孩子,我才是小孩子,您路上当心些,那些电动车骑得都太快哟……”

    “你让那臭小子后天早些来,现在天亮得早,一日之计在于晨,能多学点是点,我这把老骨头也不知道能撑到哪一天……”老爷子说完,又不胜其烦般地挥挥手,等目送老爷子的背景消失,阿荷才如同孩子一般得意一笑:“都说老小孩老小孩哟,果真是这样子。倒是小师弟能制得了他,哎……老师哟……”

    李云道原本准备再去图书馆一趟,毕竟像现在这般大把大把的读书时间,以后铁定是难得了。可半途接到何大海的电话,说是李云道让查的那人有了些眉目,但碰到些棘手的事情,要跟李云道当面谈了再知道是不是该继续查下去。

    二十分钟后,李云道便到了何大海楼下。敲了事先约定好的暗号后,何大侦探才打开如同过关斩将般的门锁,一打开门,李云道就闻到了一股屋子仿佛闷了几十年没开过的冗味。“我说你就不能经常开门通通风?弄得像快发霉了一般。”李云道环视了屋里一圈,屋里跟上次来的时候并没有多大差别,就连破旧沙发上的那只脏绵拖也没有改变过位置。

    何大海没好气道:“要能天天打开门通风,我干嘛在门上装这么多锁?有病啊?你以为我打开门做生意跟按摩小姐一样?想来就来想去则去?”

    李云道翻了个白眼,耸肩道:“就这环境开按摩店,一准儿是黑店。”

    “你敢来做鸭子老子就敢开!”

    “你请得起我这么贵的鸭子吗?”

    “你能贵得过京城的天外飞仙?”

    何大海跟李云道熟了以后,话才慢慢多起来,有时候两人打个电话也能在电话里相互打击调侃老半天,见了面更是不会放过拌嘴的大好机会。跟着何大海来到他那与刚刚环境截然不同的办公室,李云道这才撇了撇嘴:“这才像个活人待的地儿。”

    何大海一时语塞,拿起桌上的资料袋远远地甩给李云道,不过语气却是认真了很多:“我说你怎么总招惹麻烦?上回是云南道上的,这回又是官场的……”

    “官场?”李云道愣了愣,拿出资料袋里的东西,一页一页认真翻看起来。可是,李云道却越看越觉得触目惊心,等看完最后一页,就算李大刁民这般胆大包天的家伙都觉得手心微淌冷汗。于是擦了擦手心,李云道抬起头,认真看着何大海:“这些都是真事儿?”

    何大海掏出一根看不出牌子的香烟,点燃后深吸了一口,才缓缓道:“以我的经验来看,估计这还只是冰山一角,再往下挖没准儿还有更大的鱼跑出来!”

    “你等一下,我打个电话。”

    李云道走进卫生间,拨通了林一一的电话,林一一没接,却摁掉了电话,二十秒后,一条短信发来:“在开会。”

    李云道站在卫生间里对着镜了想了片刻才推门出去。

    “己有的材料先给我,剩下的你继续挖,什么时候停听我通知。”

    何大海先是微微一皱眉,随后叨着香烟乐道:“总算有点儿有挑战性的事情可以做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底线和原则

    更新时间:2013-05-18

    又跟何大海不咸不淡地扯了两句,李云道就准备起身告辞。何大海刚准备起身送客,突然粗眉猛皱,一脸疑惑:“你还带了别人过来?”

    李云道看了一眼桌上的监视器,猛地一惊,忙道:“快走!”

    何大海看了监视器一眼道:“他就一个人。”

    李云道苦笑:“不出意外应该还是昨天那位,只是昨天黄叔和他徒弟两人联手都没能留下这位”

    何大海一听自然便知道事态的严重性。刚刚拿给李云道的那份资料就已经有足够理由让当事人买凶杀人了,更何况这些资料还只是沧海一栗。何大海处理这类事件很果敢,没有丝毫犹豫就带着李云道进入卫生间,洗脸台盆下方的柜子里居然暗藏玄机,天知道这个曾经战斗在情报一线的中年男人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自家的洗手间和天台联为一体的。暗门的通道很窄,勉强很通过一人,就李云道的身形挤在其中缓缓通行也感觉异常难受,几乎可以肯定,如果如弓角那般体形,居然连门都进不来,当然,如果换成那个能空手劈野牛的憨货,或许逃跑的就应该是出现在监视器里的那位了。

    这类的拆迁安置小区基本都是粗枝滥造,通往一楼也只有楼梯一个通道,幸好何大海早就做好了准备,在天台上系好了一根有拇指粗细的登山绳。何大海身手很好,一马当先顺绳而下。让他意外的是,看上去文文弱弱的李云道居然丝毫没有拉下,双腿着地的时候面色平常步伐稳健。

    见何大海的目光有些疑惑,李云道一边拉着何大海离开小区一边解释道:“以前在山上采玉,时常要绑了绳下崖去,这点高度……”

    何大海撇了撇嘴,料想李云道应该也不是什么跨省逃窜的终极杀人狂,随后注意又转回楼上:“等一下,我处理一下。”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破旧的手机,输入了一些数字和字母后,对着楼上房间的方向轻轻一摁,“轰”一声巨响,火舌直冲窗外,楼下玻璃震破了楼下几户人家的玻璃。“走!”何大海将手机随意扔进口袋,也不敢让李云道取车,拉着李云道便往小区外跑。

    虽然比不上弓角和徽猷那般的变态,但李云道体力跟普通人比起来已经算是很不错了,还穿着睡衣一头鸟窝的何大海体力也还算不错,两人一口气奔出五六公里,打了辆的士,让司机在城郊随意绕了十多圈这才报出目的地。

    谨慎如何大海这般的人,自然不会打破狡兔三窟的传统,听到报出地名,李云道吃了一惊——敢情这家伙在金水湾那样的高档别墅小区里还有物业。

    看司机已经驶往城中主干道的方向,何大海这才长吁一口气,但脸上却是怎么都无法掩饰的兴奋:“兄弟,这才像回事儿嘛,够刺激!”

    李云道疑道:“刚刚屋里的声音……”

    何大海压低了声音:“屋里头有些见不得人的东西,所以我提前在里头动了些手脚,买了两个大煤气罐稍微改装了一下,加了些电子设备进去,有事儿只要……”他做了一个拇指下摁的动作,“出了事也就解释是煤气泄露造成的,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炸伤那家伙……”

    李云道点也点头,又想到了什么,也压低声音问道:“会不会伤及无辜?”

    何大海摇头:“放心,我那爆破是定向的,而且这楼里本就没住多少人,这个时间点上大多数都上班去了。不过火势可能有些惹人厌……”说完的时候,几辆消防车警笛呼啸着与他们擦肩而过,何大海乐道,“这下应该没问题了。”

    不过随后似乎又想到了一些烦人的事情,转头埋怨李云道:“你小子得赔偿我的损失!”

    李云道笑道:“等事情结束了,自然有人赔偿你。”

    手机突然响了,李云道一看来电,是林一一,当下让出租车停在路边,李云道下车到十步远的地方,装作路边小解的模样将资料的重点和刚刚发生的事情向林一一汇报了一遍。

    林一一听完后在电话那头并没有直接表态,只是问:“能确认事情属实吗?”

    李云道解释道:“去调查这件事的是老爷子原先的手下,据说是私家侦探这一行里的高手。”说完,他看了一眼横靠在出租车尾巴吞云吐雾的邋遢大叔,怎么看都没觉得我这家伙就是传说中的高人。

    “嗯,我知道了。这样,这条线要继续查下去,但事情千万不可伸张。我晚上就赶过去跟老爷子碰个面。云道,老爷子果然没有说错,你还真是个福将。这回你还没有上任,没准儿已经立了回大功了!”说到最后,林一一的声音里都有些掩盖不住的欣喜。似乎是怕李云道有误会,林一一又道,“这件事挖下去,可能会成为老爷子手里的一张王牌,至于有没有用或者什么时候打出去这张牌,我要跟老爷子商量一下。”

    李云道应下后挂了电话,看着路边的小河,一时气不顺,跑到河边狠狠地撒了泡尿,从下山到现在,从悍匪的里救过大小双,去京城踩过一线大少,也用枪指着自己脑袋玩过俄罗斯转盘,但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被人撵得跟丧家之犬似的。

    “咋了?”何大海不知道什么时候也靠过来,解开裤子对着小河就是一阵“狂风暴雨”。

    李云道也没多解释,只是道:“想那些贪官如此猖獗,有杀人的冲动。”

    何大海抖了抖身子,系好睡衣上的衣带,撇嘴道:“贪官杀得完吗?没听说过什么叫前赴后继吗?人家那是圈内的潜规则,不过,做人做事,总还是要有个底线才好。”

    往车上走的时候李云道一直在想着:如果“贪”是体制内的通病,那么林一一或者秦孤鹤,他们也一样曾经同流合污吗?

    李大刁民倒不是一个精神洁癖者,对他这个走下昆仑山只求三顿温饱的家伙来说,官贪与不贪自然跟他没有太大的关系,甚至有手中的特权谋些私利那也只可厚非,在潜意识里面,他还是将自己跟那些为了温饱而挣扎的人们划在一起的。

    可是,金钱和人命,孰轻孰重,或许,这就是这个在昆仑山苦读了二十五年等身书的家伙所持的底线吧。

    做人,怎么可以没有原则?

第一百七十二章 中国式葛朗台

    更新时间:2013-05-19

    快进城区的时候,何大海还是吩咐出租车司机沿着环线绕了一圈后,才往金水湾方向驶去。李云道路上给黄梅花打了一个电话,将下午的事情复述了一遍,电话那头的黄梅花没有多说话,只让他先别回去,跟着何大海,随后李云道将电话交给何大海。黄梅花又在电话里跟何大海吩咐了些什么,何大海连声答应,表情恭敬,丝毫不作伪。

    挂了电话,何大海见李云道有些疑惑的表情,啧啧嘴巴道:“服役的时候,中校就已经是我们最佩服的大人物了,我有幸两次亲眼目睹他出手,对手可是邻国花了大价钱培养出来特工,我那时候才知道什么叫高手。如果不是老爷子二十年前淡出京城,估计现在的总参里面,总不会少了黄哥的一把交椅。”

    李云道点了点头。黄梅花这种类似于bug类的人物,本身就过于惊世骇俗,只要没人告诉李云道那位中年男人还有上天遁地的大本事,基本上李大刁民觉得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发生在那个言语不多的中年男人身上都不足为奇。

    其实金水湾离刚刚出事的地点并不算远,两人谨慎地让司机多兜了些圈子,两个钟头后才到金水湾小区的门口。门口的保安显然是认识何大海的,老远就挥手打招呼:“海哥出差回来了?您可有段时间没露面了。”保安似乎早就习惯了何大海出入都是一身睡衣的打扮——似乎有钱人都有些怪癖,前几天巡逻时,他就亲眼看到有位男业主独自一人在家里穿着女人衣服。

    何大海从睡衣口袋里掏出几根烟撒过去,又扔给李云道一根,笑道:“我表弟从老家过来看我,小张你们认个熟脸,以后他自己过来的时候行个方便。”

    几个保安都连声应下,小张更是乐呵呵地靠过来:“海哥,你不在的时候哥几个都帮你盯着家里呢,铁定出不了事儿!”

    何大海掏出兜里那包看不出牌子的香烟塞到小张手里:“辛苦了。”

    小张拿着烟乐道:“海哥有事儿尽管吩咐,兄弟们搭个手什么的都不在话下。对了,这话小哥怎么称呼?”

    “我表弟,家里排行第三,你们叫他老三就行。”

    “别别别,我们还是叫三哥吧!三哥,你有啥事情也尽管招呼弟兄们啊!”

    李云道本想拿出口袋里的特供“小熊猫”来收卖人心,但想想在这个地方拿出来还是太招摇了些,当下便客气道:“谢谢张哥,以后指不定有啥事儿要劳烦张哥你们呢!”

    跟门口的保安寒暄了小半根烟的功夫,何大海带着李云道径直往小区里走。金水湾是古城工业园区里建得比较早的别墅小区,临湖近水,小区里也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内湖,据说是跟外面的金燕湖也是相连贯通的,法式风格的独栋别墅在古色古香的东吴古城里倒也显得别有一番风情。“早期建成的时候房价不算太高不低,一栋别墅就也500万左右,所以入住的都是政府高官或外企的老外高管,那时候这边还没有发展起来,所以愿意住过来的人很少。”何大海指着别墅介绍道,“现在房价涨了,倒真算是误打误撞地赚了笔钱。”

    李云道点头道:“如今这般纯别墅地块已经被国务院明令禁止发放批文了,你这一栋别墅少说也要三千多万吧?”

    何大海低声道:“据说二手市场上这儿的别墅很抢手,前段时间不知道哪个中介弄到我的电话,说是有人出五千万想买下来,我都没松口。”

    “五千万?”李云道微微咋舌,本来以为三千万已经是往高了估算了,没想到这里的独栋别墅居然这么稀缺。

    “退役的时候国家的补贴还算丰厚,加上这么多年的积蓄,当时狠狠心就买了,谁能想到居然值五千万?”房子增值说明自己眼光不错,何大海似乎也蛮高兴。

    “那干嘛不卖了去干些别的事情?国内的楼市谁说得准啥时候就崩了呢?”李云道摇头道。

    何大海撇撇嘴:“兄弟,等你进去看了,你就知道为啥我不肯卖了。”

    何大海的别墅离小区的内湖很近,别墅一侧种着两棵极高的香樟树。走近别墅的时候,何大海指着香樟道:“小张有回偷偷跟我说,这两棵树就值三百万,买来的时候是一百五十万一棵,现在估计还不止这个价。”

    李云道开玩笑道:“赶明儿兄弟手头紧的时候,就来挖棵树卖了。”

    何大海乐道:“你要是能运出去,随便你下手,反正种在小区里的,偷走也不是我的,搁这儿还挡一楼的光线。”

    等进了别墅,被金壁辉煌刺花眼的李大刁民这才悠悠道:“换成是我,我也不乐意出手了。”

    除却别墅里穷奢极侈的装修,别墅一楼客厅外的私家泳池就让李云道咋舌不己,更让他吃惊的是与泳池一线之隔的居然就是小区的内湖。三楼的主卧不仅可以看到内湖,而且连外面金燕湖的大部分全景都可以尺收眼底。

    何大海指着地下的空间道:“其实,我不想卖它的最主要原因还是,我亲自在这里做了一些改造,那可是随时随地可以救命的玩意儿,换了地方,我可那个精力再动手脚了。”

    李云道点头:“这地方风水应该不错,有机会让我弟弟再来帮你看看有没有需要改动的地方。”

    “你先安心住两天吧,黄中校说等他安排好了,你再回去。”

    李云道点头。

    何大海从冰箱里拿出一根洗好的黄瓜扔给李云道:“放心吃吧,我这里每周都有人来打扫两次,同时更替厨房里的食物。”

    李云道奇道:“当私家侦探这么挣钱?”

    何大海喝着水差点儿呛到,没好气地冲李大刁民道:“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找人干活从来不给钱的?”

    李云道乐道:“你可以拒绝呀!”

    何大海气道:“你就是个典型的中国式葛朗台!”

    李云道哈哈大笑:“葛朗台也不错啊,勤俭节约不正是你党的优良传统。”

    何大海扔下杯子:“传你老爹!”

    李云道无奈道:“我倒想知道我爹是谁来着,能亲手给他两个耳光,我倒也还是很乐意的。”

第一百七十三章 恶梦和天堂

    更新时间:2013-05-20

    何大海的金水湾别墅很奢华,但两人住在里面生活倒也简单,何大海本就是个懒人,如果不是李大刁民下厨,他能天天被外卖包装盒包围着。冰箱里的食物还算新鲜,一开始看着还起码能够吃一个礼拜,但三天后李云道看着空荡荡的冰箱发愁的时候,李云道终于接到了黄梅花的电话。

    “对方已经离开苏州了,具体什么身份现在还能难讲。”黄梅花的话对于李云道来说似乎并不算是好消息,无论谁被一个类似于黄梅花这般的高手时刻惦记着都会寝食难安。

    “没事儿,头掉了不过碗大的疤。”尽管心下不安,李云道狠狠心道,“几百公斤的狗瞎子都要不了我的命,我就不信他一个人能翻了天去。”

    黄梅花倒是难得被李大刁民的刁钻劲头逗乐了,电话里传来几声笑声:“我说你也别太大意,虽然我觉得这次的人似乎没有太大的恶意,但还是小心为上。”问清了李云道现在的地点,黄梅花说是安排了两人来接他。李云道也没有推脱,这个时候多一个两个特种退役军人在身边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儿。

    放下电话,李大刁民就一脸幸灾乐祸地看着胡子邋遢的何大海:“待会儿我就走了,你一个人悠着点!”

    何大海仍旧一身皱巴巴的睡衣,翻了个白眼:“我就知道你小子比泥鳅还滑,吃我的喝我的,还害我毁了一个据点……”

    李云道笑道:“以后补你。”

    “老子认钱不认人!”何大海没好气道,“不过就你这葛朗台,我估摸着也是一毛不拔的货色……”

    李大刁民底气十足:“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妈的,再刺激老子,绑了你跟阮家丫头换钱去,那丫头身价起码要用亿做单位了,拿你换个几百大洋应该不成问题。”何大海威胁道。

    李大刁民叉腰耍无赖:“你敢绑老子就敢奉陪。”

    何大海啧啧嘴巴,连忙摇头:“就当老子没说,那丫头可不是一般的疯……”看他的模样,似乎还在阮家大疯妞手里吃过亏。

    李云道乐道:“要不,你老人家绑了我跟蔡家那位伸手,那位性格很好静,没阮疯妞那么疯癫。”

    斜靠在沙发上看电视打发时间的何大海却猛然一个哆嗦,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李云道:“蔡家大菩萨我可惹不起,她本人脾气倒是不错,可真得罪了她,她家那头东北猛虎还不窜到江南要咬头我?这还是轻的,她小叔一句话,分分钟就能秒了我。你可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她小叔是谁。”

    李大刁民耸耸肩,接下来一句话不可谓不惊世骇俗:“不就是蔡修戈嘛,我跟他交过手,还行,他还欠我个人情。”

    何大海从沙发上跳起来,围着李大刁民走了一圈,像看怪物一般:“你真跟上海那位交过手?”

    李云道不屑道:“他手下还动枪了呢,不过都被我大哥和二哥玩趴下了。”

    这三天两人也没啥事情,除了睡觉,就靠着喝酒聊天打发时间了,所以李云道身上发生的一些事情,多多少少何大海也知道一点,尤其是李云道花了些口舌介绍的弓角、徽猷,何大海虽没见着人,但已经对那两个可以空手搏熊、单手劈牛的猛货神交已久。听到李云道说他们还跟蔡修戈的手下交过手,而且还占了上风,这位在情报战线奋斗了半辈子的中年男人终于惹不住道:“老三,有机会一定要介绍你们家那两位给我认识!”

    李云道笑道:“那两个憨货有什么好认识的,你认识我就成。”

    何大海气得笑道:“就你个刁民?认识你真是我倒了八辈子霉了,你看看,我才认识你小半年了,活儿干了一打,钱是没收到一分,最后还搭上一个据点。”

    “都说以后补你了。”李云道笑道,“要不要老子给你立个字据?”

    何大海这回却很大方地大手一挥:“立了有个屁用,你到时候两手一拍屁股不认帐我找谁去,算了,这个人情你欠下了,以后慢慢儿还!”在生死一线摸爬滚打了半辈子,何大海早练就了一副识人的火眼金睛,以他的阅历,绝对不可能看不出眼前这个年轻人的潜力。

    “妈的,我倒宁可你跟我要钱了。”李大刁民一脸这笔生意做亏了的懊恼模样,“先说好了啊,违法犯罪的事情咱可不掺和。”

    何大海乐道:“咱是良民,哪会干那些偷鸡摸狗伤风败欲的事情!”

    李云道气得笑道:“你还良民?你如果是良民,萨达姆、拉登们都可以进天堂了。”

    何大海却认真道:“其实这两哥们儿人都还不错,在中东那会儿也挺照顾咱,老萨性格强势了点,小拉就有点儿……用我们的话来说,就是精神病……”

    李云道没好气道:“就知道你一天到晚跟一群精神病混在一起才弄成现在这副尊容。”

    何大海反倒以此为荣:“老子这才叫男人,苏东坡你知不知道,读了那么多书,你肯定知道,这叫豪放,豪放派你懂不懂?”

    “你这能叫豪放的话,满大街都是文人骚客了……”手机响了,李云道看是王汉的电话,就知道他们来了,也不多跟何大海废话,“回头空了再给你打电话。”说完就准备出门。

    何大海也没半点送客的意思,反倒倒到沙发上,悠悠地换了个台才道:“你小子悠着点,留着这条小命,别忘了你还欠老子一个人情呢!回头你死了,老子连说理的地儿都没有。”

    李云道这回倒没跟他瞎贫嘴,转身认真道:“你天天这么瞎窝着也不是回事儿,想不想出来帮我?”

    何大海眼皮都没抬一下:“帮你个鸡*巴啊,老子白白给你打了小半年的工,到现在半分钱没拿到,再跟你那么瞎混混,真要天天喝西北风了?”

    李云道却认真回道:“你好好考虑一下,我不着急。”说完独自出门,留下一身皱巴巴睡衣的中年男人对着天花板发呆。

    对有些人来说,刀尖舔血的日子如同恶梦一般。

    但对某些人来说,那就是天堂。

第一百七十四章 藏外道书

    更新时间:2013-05-21

    车还是那辆改装过的北京吉普,估计是黄梅花安排人去郊区取的。开吉普的是王汉,马朝开了一辆东风越野跟在后面。虽然有段时间没见面,但王汉和马朝仍旧跟李云道很热络,王汉甚至主动下车来为李云道开车门,李云道伸手在他胸脯上给了一拳,笑道:“咱们自家弟兄还客气啥?”

    壮实的小伙子摸着光光的脑袋乐呵呵道:“能被派到三哥身边是我们的荣幸。”

    马朝下了,跟着道:“是啊,三哥,你都不知道,我俩这段时间在老爷子身边都要闷坏了。”老爷子好静,加上黄梅花、周树人这些高手一天到晚都在好老爷子身边,哪轮得到他们瞎掺乎?窝在其他别墅里啥事儿也干不了,对于这些在荒郊野外折腾惯了的年轻小伙子来说的确是一种折磨。

    李云道看了一眼马朝身后的东风越野,不解道:“怎么开两辆车?”

    马朝解释道:“中校吩咐的。中校你马上要正式去单位报道了,我们俩这那么明显地跟着太扎眼了,所以让我们开这车缀在后面,这样应该问题不大,有什么事情,一个油门就能跟上来了。”

    李云道想了想,觉得黄梅花的安排还是很周到的,毕竟马上要去公安局报道,再接着还要调到林一一身边,让他们俩暗地里跟着,有什么棘手的事情也可以让他们出手解决。当下李云道笑道:“就是要辛苦两位兄弟了。”

    王汉和马朝立马齐齐摇手:“这哪算辛苦,我们巴不得天天出来溜达呢!”将车钥匙交给李云道,两人便上了后面的东风越野。

    从金水湾出来,李云道直奔古城区。出事那天本来就跟阿荷说好后天去吴老头那边上课的,但在别墅里住了三天,中间阿苛打来电话的时候,出于谨慎李云道也没有接。估计那脾气本来就死倔的老头子在家里已经发了数通火了。所以李云道一出来便给阿荷师姐打了个电话,只说前两天因为一些事情不在市里,今天一回来就立马赶来跟老爷子赔罪了。

    电话里阿荷师姐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婉转粘糯,声音很低,不过还带着点笑意:“小师弟你还知道打电话来哟。老师一开始可生气了哟,说什么臭小子过河拆桥,翻脸不认人,后来看打了电话也没有回过来,次日催你师姐又打。还是没人接,老师就担心他收的这位关门弟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催我去学校找你那位好兄弟问问看。那小家伙倒是不错,见了面后就帮我打了几个电话,最后确认你人没事,只是有事情耽搁了。回来我跟老师一说,他又生气了,说是要把你的毕业证书收回来……我怎么劝也不听,刚刚还发脾气,不肯剥蒜了。”

    “麻烦师姐跟老师说一声,我这就上门赔罪!”李大刁民态度很好,心里却想着毕业证书都发了,还想收回去那是万万可能的了,不过那个脾气古怪的可爱老头这么关心自己,倒是让他心里有些暖哄哄的。

    汽车没法开到小河边的步行道上,李云道将车靠在马路边停下,步入河畔小径。入夏后河边的杨柳郁郁葱葱,伴着时不时荡起些涟漪的小河随风轻抚,倒是一幅撩人心弦的小桥流水图。

    “老爷子倒是会找地方享受!”李云道笑了笑,但还是调整了一下表情才推开那扇会“吱咯”响的梨木院门。

    一身素衣露出雪白脖劲的美丽少妇背对着院门,正弯腰从盆里拿出刚刚洗好的衣服晾到衣架上,听到声音,回头看到李云道,绝色容颜嫣然绽放,故意抬高声音:“小师弟终于来了哟!”随后指了指书房的方向,小声道,“呶,老师在书房里生气呢,你这个始作俑者总归要自己去解铃的哟!”

    “谢谢师姐,师姐您真是越来越漂亮哟!”李云道学着阿荷的口吻笑道。

    “调皮,师姐也敢调戏哟!”阿荷轻轻在李云道腰间掐了一下,红脸低声道,“快去吧,态度要诚恳,你当他是个老小孩就行。”

    李云道冲她挤了挤眼睛,快步走到书房前,门开着,穿过一排排书架,果真见到老爷子戴着一副老花镜,手上捧着一册《藏外道书》,一脸严肃。

    “老爷子……我来了……”李云道陪着笑脸走上去。

    吴老爷子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只是动手翻了一页那发黄的书页,鼻孔微微出气。

    “老爷子,您消消气儿,为我这小字辈儿,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李云道小心翼翼地陪着笑脸,看老爷子手边紫砂壶似乎空了,忙主动帮忙添满水,又绕到老爷子身后,又是捏肩,又是捶背,“老爷子,咱不生气,我那不是有事儿才耽误了嘛,您当我是个屁,直接放了得了。”

    吴老头没舍得扔那本发黄的古册,放下书后,才摘下老花镜,狠狠地拍到桌子上:“哼,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糟老头子?”

    李云道立马陪笑脸道:“您老人家虽老,却一点儿都不糟,上回我还听学校广场上扭秧歌的老太太一个个说起您都双眼放光!”

    吴老头这回终于不崩着一张脸了,气得笑道:“什么老太太,胡说八道什么!”

    李云道立刻举起右手:“我敢对天发誓,那几个老太太里面,绝对有暗恋您的。”

    吴老头老脸挂不住,故意摆着脸色扯开话题道:“别扯这些,你到底算不算我的学生?”

    “怎么不算?您老不会反悔了吧?”李云道装作哭天抢地的模样,“老爷子,您可不能不收我这个学生啊,没您的指导,我怎么能把您的学术发扬光大,您的那些学说怎么才能流传千古……”

    老爷子桌子一拍:“臭小子!过来,这本书看过没?”老爷子指着桌上那本线装古籍《藏外道书》。

    李云道看了一眼道:“是《太清风露经》那册吧?”

    老爷子终于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罚你这个月多上半天课,否则,哼哼……”见李云道举双手投降,老爷子这才一指前面的书架,“去,给我拿几本书过来,今天先别回去了,把半天的课补上……”

第一百七十五章 薛红荷和薛绿荷

    更新时间:2013-05-22

    老爷子的授课方式很独特,有些近似的西方的教学方式,抛出一个问题进行探讨,只是西方教学中相互探讨是主要是学生小组,而吴老爷子抛出问题后会自己跟李云道进行讨论,说是讨论,或者说是互辩更合适一些。一时间,除了偶尔传来的鸟鸣外,书房里只剩下一老一少两人此起彼伏的辩论声。几个回合下来,老爷子更是肯定这个关门弟子收得不冤枉,从前几个回合来看,眼前这个不修边幅的臭小子应该是啃过整部《道藏》。研究中国古典哲学,老庄之说是基础,中国道家学说的千年发展则是脉络,加上李云道对泊来的大乘佛教又有不浅的涉猎,老爷子如获至宝般拉着李云道探讨了不少话题,几乎每一个话题李云道都有一些自己独特的见解,单单一这点,除了阿荷以外,目前老爷子座下应该没有一个学生能有这样的悟性。老爷子一直觉得,人的悟性应该是天生的,就跟人的性格一样,后天虽然可以稍作打磨,但是骨子里的东西是一辈子都没法改变的。

    两人一直聊到傍晚渐黑时分,一股淡淡的香味从厨房传来,李云道的肚子冷不丁地咕咕叫了两声,老爷子这才笑着作罢,冲门外呼道:“阿荷,几时可以开饭?”老爷子祖籍广东,说话的口音里总是改不掉的广东腔。

    阿荷绵柔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马上哟,您跟小师弟都出来洗完手才可以开饭哦!”

    老爷子放下手里的书册,无奈地摇了摇头:“阿荷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固执。总把我当小孩子一样,不就是脑退化嘛,也不会真退化成三岁稚童的嘛!”

    李云道突然作了一个很暧昧的表情,笑道:“那是因为师姐很关心您老人家。对了,老爷子,怎么师姐总是住您这儿,您不是在效仿杨振宁……”

    老爷子正站起身,被李云道一句话惊得一个哆嗦,顺手给李大刁民一个暴栗:“胡说什么?阿荷也是一个老友的女儿,老友夫妇俩去世得早,这孩子基本是跟着我长大的,可惜……唉,都怪我啊……”

    李云道一听,就知道有内幕,当下追问道:“老爷子,难道您老曾经哪天忍不住兽性……”

    吴老爷子几乎气得要拿拐杖教育这个出言不逊的家伙,李云道避出老远才笑道:“开个玩笑而己,老爷子您瞎激动啥呀?”

    老爷子这回脸色倒真地有些黯然:“唉,都怪我前几年老糊涂了,乱点鸳鸯谱,毁了这孩子一辈子的幸福……”

    趁着阿荷还在厨房里忙活,老爷子将这段故事娓娓道来。阿荷原名薛绿荷,原是京城人,父母因飞机失事而双双故去后留下两女,长女红荷由薛夫人的好友带去上海,次女绿荷便由薛父的至交好友也就是吴老爷子抚养成人。等薛绿荷二十四岁的时候,老爷子就惦记得给她寻一个好的归宿,最后经老友撮合,将南京军区的某位三十岁左右才貌双全的少校介绍给了薛绿荷。尽管阿荷百般不愿,但还是在老爷子的压力和逼迫下委身下嫁。此后,便是悲剧的开始: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军队呆久了,那位外貌不凡潜力无限的少校军官居然有断袖之癖,放着新房的姣妻不要,却天天跟一个同样癖好的后勤部上尉军官搞在一起,而且多次将那位带回家,与阿荷一墙之隔,便不管不顾地行苟且之事。此事被薛绿荷的亲姐姐薛红荷来看妹妹时当场抓住。薛家那位大小姐红颜一怒,二话不说,直接拿着剪刀将两个正乐到极处的男人阉了。两位军官也都颇有背景,两家人将此事一直闹到中南海。可不知道薛红荷到底是什么背景,这桩官司最后居然不了了之,一场悲剧婚姻也以离婚而告终。从那之后,老爷子也不忍再跟阿荷提结婚之事,而阿荷师姐自己也从来不愿意多跟其他男人接触。

    老爷子一段故事讲得双眼通红,李云道却也听得心里不是滋味。

    “老爷子,师姐也没你说的那么不愿意接触男人吧?每次见面不都跟我有说有笑的?”

    老爷子瞪了李大刁民一眼道:“那是因为你太无赖了。”

    “老师,小师弟,洗手吃饭了哟!”薛绿荷软*酥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李云道回头便看到那个俏生生身影正站在书房正口,橙色的围裙仍挡不住素衣包裹的优美身材。

    老爷子连声答应,拉着李云道往厨房一侧的餐厅去,边走还边小声道:“小兔崽子,千万别在阿荷面前露了马脚,她不喜欢别人说她的事情。”

    李云道这回倒是答应得异常干脆:“放心吧老爷子,除了那畜生,谁舍得在师姐的伤口上撒盐!”

    坐上桌,李云道才发现刚刚传来的香味是江南特色的雪菜嫩蚕豆。晚饭看上去很清淡,三菜一汤,一道雪菜蚕豆,一个蒜蓉黄瓜,一个番茄炒蛋,还有一个绿叶青菜百叶汤。

    “师弟别客气,现在正是吃嫩蚕豆的好时节!”阿荷往李云道碗里夹了不少嫩绿的蚕豆。

    老爷子轻哼道:“这个臭小子才不会跟我们客气呢。”

    “老师您也吃豆子,不过医生说了,您吃东西要定点定量,所以您只能吃十颗哟!”阿荷微笑着从碗里拨了十颗蚕豆给吴老头。

    老头子立马不干了:“你这闺女,胳膊肘怎么往外拐呢?这小子凭什么吃那么多?”

    “老师,师弟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师姐,我都二十五了,还长身体?”李大刁民哭笑不得。

    阿荷笑道:“我姐姐说,男人三十岁之前,都是在长身体的。”

    “你姐姐?”

    “哦,我忘了你不知道,我还有个姐姐,大我一岁,叫薛红荷。”阿荷笑道,“只是姐姐从小跟一位阿姨长大的,不在苏州,不过这几天倒是来电话说要来苏州看我呢。”

    “薛红荷?”李云道顿时愣了愣。刚刚老爷子讲阿荷的经历时提到过,但李云道注意力放在阿荷师姐身上,此时一听阿荷师姐介绍,他立马想起在飞机上留字条挑逗他的性感女人,后来还听阮家疯妞提过一次,好像那个尤物就叫薛红荷。

    “你认识我姐姐?”阿荷诧异道。

    李云道连忙往嘴里扔了几粒蚕豆,吱唔着摇头:“嗯……估计是同名,这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情?”

第一百七十六章 四合院里的老爷子

    更新时间:2013-05-23

    京城。古老的四九城内一处僻静的四合院。有个据说在永乐年间就已经修建在此处的四合院曾是燕王的私密避暑之地,经历几百年的风雨侵蚀,四合院居然还留着当年的傲然风骨,虽然这背后凝聚着国内无数古建筑修复专家的心血,但是仍能保留当年的雕花翘檐己实属不易。四合院周边被高得吓人的青砖围墙包围,如果不仔细观察根本无法发现墙沿上方赫然是一排在民建中极少能见到的高压电网。

    四合院正门口立着一名中年军官,如冲天苍松般笔直腰身,那军衔却高得有些吓人,是放到各大军区去都能横着走的级别。可就是这位衔至少将的人物却在四合院门口站得心甘情愿,丝毫没有因为罚站而有半点儿负面情绪,相反那坚毅的眼神里却时不时地露出一丝庆幸意味。

    入夜后,四合院里的灯光有些昏暗,冷不丁地从院子入口的石壁里冒出个几乎同样军衔的人,仔细一看,却是一个年过六旬的少将,看到在门口立得像尊雕塑的中年少将,忙快步上前,低声道:“老爷子一通火也发得差不多了,睡了半个钟头,再过一会儿你再进去吧。”顿了顿,他又一脸不解道:“以你的身手怎么会弄成这样?”

    中年少将这才调整了一下姿势,一脸苦笑地凑到老者耳边轻声道:“碰上秦家那位了,黄中校的本事您又不是不知道,能囫囵着回来,我算是幸运的了。”

    老者这才一脸恍然:“大开大合黄梅花,果然还是身手了得。就是不知道这么些年没见面,他的身手跟当年比不知道又提高了多少了,倒是我这个糟老头子,越活越倒退了。”

    中年少将忙道:“师父您老人家身手可不减当年,就算黄中校自己来,估计也讨不到便宜。”

    老者摇了摇头,拍了拍中年少将的肩膀,后者却身子一歪。老者奇道:“受伤了?”

    中年少将苦笑一声:“传奇人物就是传奇人物,如果我不是一点恶意都没有的话,那边也不会手下留情。交手的时候被掌风擦了一下,没啥大问题,回去让媳妇儿擦点红花油,要不了两天就好了。”中年少将还有些隐情没说,其实之前他还是怀着些挑衅心理,毕竟作为新一代的大内高手,总是听老一辈的说着黄梅花当年的传奇故事,心里总还是有些不服,等这次交手了,他才正常明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高手相搏,胜负往往都是在一瞬间,只是那电光闪烁的一瞬间,自己就已经一败涂地。他相信,如果不是对方看出了他的路数,有意手下留情,今天他能否活着站在四合院门口还是个未知数。

    老者刚想说些什么,四合院里传来一阵老人咳嗽的声音,老者忙道:“老爷子醒了,跟我进来吧。”

    四合院很大,雕蛟石壁后方居然是一池红莲,只是夜色晚了,看不出颜色,倒是能借着月光偶然在水面上看到一两尾欢欣追逐的锦鲤。

    还没有走到那间亮灯的房间,就听到房间里传来老人的声音:“是白熊吗?”

    与中年少将并行的老者拍了拍徒弟的肩膀,轻声嘱咐道:“也别藏着掖着了,好好跟首长说说那边的情况。”

    进门前中年少将整了整军容,戴在帽子持在左手上,敲了敲门:“首长,熊娃子来看您了。”

    “进来!”苍老的声音从屋内传来。中年少将白熊缓缓推门而入,进门就看到面孔熟悉的保键医生正帮老爷子量血压,看到白熊进来,立刻用一脸警告的表情盯着他。这位放在各大军区都能横着走的少将立刻会意,笑道:“周医生放心,我就跟首长汇报一下工作,几分钟的功夫。”

    一身白色素袍的老爷子缓缓放下刚刚撸起来的衣袖:“小周你先出去,我跟熊娃子谈谈心。”

    白熊面色微变,等周医生出去后,立刻呈立正状:“报告首长,白熊给您惹麻烦了,请首长惩罚。”

    老爷子先是轻哼了一声,随后却随手扔过一根木制的按摩锤:“罚你帮我敲敲。”

    白熊大喜,二话不说,撩起衣袖,蹲下身子,娴熟地在老爷子一只小腿上均匀有力地敲击着。

    “哎……这条老腿啊……真是老喽!”老爷子眯眼感慨道,“没想到爬雪山过草地,外加打鬼子都没能要了我的命,最后倒是被自己的革命同胞废了半条腿……”十年动乱时期老爷子被打成了右派,腿上的毛病就是那个时候被人折磨出来,后来邓*公三落三起,却仍旧没忘了当年的老伙计,平反了,地位也水涨船高了,但腿却是再也好不了了。

    终于,老爷子忍不住了:“你真要我这个老头子开口才肯说?”

    正专心致志锤腿的白熊抬头傻笑道:“锤腿锤忘了。“

    “你个熊娃子,快说,那孩子怎么样了?”

    “报告首长,人我是远远地见着了,也侧面打听了一些信息。您看,这是我在车里拍的照片。”

    “照片?”老爷子突然有些激动,原本靠在躺椅上的,现在却坐直身子,颤颤巍巍从白熊手中接过手机。“这就是那孩子吧,哎,真像,真是像极了,都像,每一张都像。嘿,这个角度看,跟尧娃子当年在部队的时候一模一样。”老爷子从素袍的口袋里摸索出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微笑着露出洁白牙齿的年轻少校,乍一看,除了长得比李云道年轻一点,其他居然没有丝毫差别。

    “首长,dna都不用验了,这孩子跟尧少当年太像了!”白熊看着照片也啧啧称奇,在他看来,除了气质上有些差别外,这父子两人完全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验还是要验的,不然没有说服力。熊娃子,这件事现在还不能声张,知道吗?”老爷子突然严肃了起来。

    白熊拍拍胸脯道:“我敢说漏一个人,首长您就直接枪毙我吧。”

    老爷子却笑道:“枪毙你我可舍不得,罚你多练练字还是可以的。”

    白熊立刻愁眉苦脸:“首长,咱知道纪律。”

    老爷子又重新躺下:“熊娃子,好好儿跟我唠唠,那孩子现在是个啥子情况,要照实讲,别怕,我有心理准备。”

    白熊又拿起木制的按摩锤,一边敲着一边娓娓讲述着他去江南调查到的消息。

    老爷子一开始还做了一些心理准备,在他眼中,那孩子毕竟是独自一人在外面长大,缺了管教和培养,只要不是沦落到跨省悍匪的地步,老爷子基本上都能接受,毕竟,老王家亏欠那孩子太多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 往事,似乎并不如烟

    更新时间:2013-05-24

    新中国历尽艰辛才取得如今这般举世瞩目的成绩,这其中无数元老功不可没。但是开国元老中绝大多数都已经进了八宝山,如今像王家老爷子这般的硕果仅存的,两只手都数得过来。

    老爷子姓王,名鹏震,后太祖爷赐字鲲悟,退下来前是军方执牛耳级别的大人物,就算是现在,老爷子跺一跺脚,七大军区都要抖上几抖。

    可是谁能想象得出,这位躺在四合院的躺椅上,眯着双眼让少将军官为自己锤腿的老人家有过普通人无法想象的坎坷人生。但蹲在老爷子身边拿着木制按摩锤一丝不苟地中年军官却是对老爷子的戎马一生清楚得很,眼前看似风烛残年的老人在国内有多少惊人的能量。

    老爷子幼时曾在奉系军阀为那位张姓大佬养过马,后来才在机缘巧合之下加入无产阶级革命党。上个世纪三十年代就已是红军骑兵连的娃娃兵队长。红军长征爬雪山过草地的时候,他就一直跟在太祖爷身边,跟着那位煮过皮带吃过草根,挡过子弹挥过大刀,经过漫天大雪和无情沼泽的考验,命没丢,反倒是凭着机警和顽强救过不少战友的命,据说太祖爷当年还欠他半条命。三七年开始打鬼子的时候,这位从东北关外走出来的年轻人就已经凭着出色的战绩和从太祖爷那儿一脉相承的指挥才能成为一旅之长。对仗青天白日旗的时候王鹏震便开始厚积薄发,战功累累,在当年赫赫有名的四野里也是出了名的智囊。新中国成立后,虽然因为年轻没能列入开国上将之列,但是这个当年被小鬼子悬赏十万大洋、被中统、军统恨得牙痒痒的年轻帅才在太祖爷心目中都占有一席之地,这才在酒后赏了一个“鲲悟”表字,以示王鹏震在军事指挥上的悟性才能。

    十年动乱之际,被四人集团揪出当年北洋军阀的经历,一抹到底,受尽折磨,殃及家人。直到粉碎四人集团后,总设计师一句“瞎搞!王鲲悟要是反革命,你们统统都是反革命”,而后王家老爷子得以成功平反,以某野战军参谋之职复起,到本世纪初退下来的时候已是军方硕果仅存的几位大人物之一。

    可是王家老爷子一直有个不为外人知的心病:王家无后。

    国人传统,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王鹏震娶过两任妻子,前一任在抗日后期英勇就义,留下一女,名为王抗日。新中国成立后,组织为他解决个人问题,介绍了第二任妻子,中年时期又育下一子一女后因病逝世。长子名为王抗美,次女名为王援朝。中年得子的王鹏震老怀大慰,特意给儿子取了个小名:尧娃子。

    作为王家独子的尧娃子自幼就表现出极为出色的身体素质和反应能力,十四岁就被解放军军事学院破格录取,专攻军事情报。十年动乱时期,他虽因为工作特殊性质没有被打上反革命份子的烙印,但是也受了老爷子的连累,原本要进总参的青年情报军官却被派去了对苏情报一线。当时正值中苏关系较为紧张的关键时节,两国情报部门交手极为频繁。

    老爷子被打倒并发配去江西农场改造思想后的第二个月,就有老战友偷偷捎来消息:王家独子王抗美在对苏一线跟kgb交手的过程中身受重伤,下落不明。

    两年后,身心受尽折磨的老爷子几经周折又被发配到青海牧场,此时又收到老伙计的消息,找到尧娃子了,但人又被组织派去非洲执行任务了。大起大落的老爷子当年在青海牧场抱着那封用暗码写成的信纸泣不成声。可是此后王抗美便再也没了消息。

    直到老爷子再次被起用后,费了了不少心血,最后才通过那位诺贝尔和平奖得主从中斡旋,找到了王抗美踪迹。只是但最后运回国内的,只有一件被血泡得发黑的军绿色外套,军服上衣口袋里有一张泛黄的全家福照片,照片上年幼的尧娃子笑得异常灿烂,照片一角却被血迹浸泡得模糊。

    失去独子的老爷子痛苦不堪。不忍心看到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小女儿王援朝却在衣冠冢的葬礼上偷偷告诉父亲,之前老爷子被打倒的时候,有过一个大着肚子的东北女孩来家里找尧娃子,看到那肚子有五个月大的年轻姑娘,王援朝哪还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她担心家里的事情会连累那个淳朴的女孩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敢多留,只塞了些钱和粮票,便安排人送她回了东北。

    老爷子知道这件事后立刻派人去东北寻找,可是秘密派去的人都只得到一个消息:那个姓李的姑娘生完孩子后才回到村里,后来得了失心疯,不久后便撒手人寰,谁也不知道她腹中显然有着王家血脉的孩子到底去了哪儿。这些年来,老爷子动用了不少资源去寻找王家唯一的血脉,连王抗日、王援朝两家夫婿,也都被赋予了这个任务,但这么多年,耗费了无数心血,始终没有半点消息。

    直到去年冬天,一个踏着漫天大雪深入东北老林的长发青年来到当年年轻女人生活的地方,呆了几天,问了些奇怪的问题,还去祭拜了年轻女人的坟,村中的有心人将消息传回京城。

    于是,昆仑山的喇嘛寺,老喇嘛,李弓角,李徽猷,李云道等人开始进去王家的视线。以老爷子的影响力,想要查点事情自然不费吹灰之力。最终,王家将视线锁定在一个困在昆仑山上苦读了二十五年等身书的青年身上。

    老爷子平时精神不错,但是今天看完照片听熊娃子汇报完江南的情况后,年逾八旬的老爷子神情却有些萎靡,弄得保健医生进来检查的时候直皱眉头,看白熊的眼神也颇为不善。等保健医生离开,白熊才苦笑着道:“首长,这回秦家那位倒是帮了您一个大忙了!”

    “哼!”老爷子不动声色地冷笑一声,“不是他,尧娃子能跑去对苏一线?不是他,那孩子能跑去非洲?哼,欠我王家的,他姓秦的把命抵了也还不上。”

    白熊尴尬地笑了笑,说实话,对秦家那位在情报战线赫赫有名的老爷子,他内心深处还是相当佩服的,但是王、秦两位老爷子因为当年的事情,斗了这么多年,哪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将心结解开的。

    不过想到那个面色苍白的年轻男人,白熊心中一动:解铃还需系铃人。

    系铃人不在人世了,他的遗腹子应该该能完成这件看似不太可以的任务吧。

第一百七十八章 不大不小的饭局

    更新时间:2013-05-25

    时间,往往都是在不经意间流逝,尤其是李云道闲下来后,几乎天天到那座建筑古老而书香隽永的图书馆报到,时间过得更快了,刚读完两卷《剑桥世界通史》,还没来得及细细回味,他便接到了黄梅花的电话,说是公安局那边已经安排妥当了,明天就安排人带他去报道。挂了电话,仍旧坐在图书馆一隅无人问津之地的李云道对着斑驳的阳光发了会儿呆。之后想了想,他还是把书放下,环视了周围,硬认没有其他人,才从口袋里拿出那只古董级的诺基亚。

    “媳妇儿,明天我要去报道了。”

    “嗯,少说多做。”电话那头的大菩萨正在给未名湖畔的天子骄子们上课,却破荒地在讲台上拿起手机,柔声嘱咐,“我在上课,你自己要注意安全。”

    “叫声相公来听听,相公就赏你一个远程的法式激吻。”

    “色狼,要死啦,我在上课!”瞬间脸红的蔡家大菩萨狠狠心才摁掉手机,尽管蔡老师竭尽全力去掩饰眉色间难得出现的小女儿态。可是三秒钟后,讲台下仍旧碎了一地的眼镜,无数肝肠寸断怀春牲口躲在厚厚的教科书下默默流泪。

    千里之外的始作俑者对着手机笑得肆无忌惮,如果此时落满灰尘的图书馆二楼有其他人来的话,绝对会以为哪家精神病院昨晚忘关门了,跑出个绝版大神经。

    只是,笑声戛然而止。李云道还是头一回在这个灰尘遍布的二楼看到熟人,只是袅袅出现在李大刁民面前的素衣女子却是一脸不解地走上来,还很诧异地认真摸了摸李云道的额头,才悠悠道:“小师弟你没发烧哟,怎么像精神病似的?”说话的时候阿荷师姐一脸认真,眼神清澈,丝毫不作伪。

    李大刁民却尴尬地笑了笑,主动转移话题:“师姐怎么会有空上来?”

    阿荷居然也学着李云道的模样,贴着李云道,直接靠着角落的墙坐了下来:“老师要找一本梵文的古经,我记得几年前在这里看见过。”阿荷坐来的时候屈起双腿,素色的裤管跟随着她的动作缓缓上移,露出脚踝和小腿间一段白皙晶莹的肌肤,同时那青丝缠绕的素颈间还传来阵阵少女特有的香味。

    刚刚调戏完蔡桃夭的李云道也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由衷道:“师姐真好看。”

    阿荷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坐姿有些小问题,抱着双腿,俏脸红到脖子:“傻师弟,师姐也敢调戏?”

    李大刁民笑却乐道:“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阿荷娇羞道:“原来小师弟这么坏……”

    大刁民去凑上去使坏道:“要不让师弟坏到底吧……”

    阿荷连忙像兔子一样跳开:“小师弟太坏了哟……”

    李云道笑道:“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阿荷轻啐一声红脸道:“呸,谁爱你了……”

    李云道乐道:“师姐,这算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阿荷有些生气地道:“小师弟,有些玩笑不能太过份哟。”

    李大刁民立刻扯开话题:“师姐,你要的经书应该在第七排第三格第十五本的位置,这我这里开始数哟……”

    “坏蛋!”阿荷袅袅地走来,又如烟般扭动着娇柔的细腰缓缓离开,一身素衣的身影仿佛从养眼的仕女图生生走出来的一般,临下楼前还不忘嘱咐,“师弟别忘了下次上课的时间呢,不然老师又要生气了哟!”

    阿荷离开后,李云道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了,干脆将书放回原处,取了代书板收拾了东西,跑去金融系上课的教学楼前给斐家大少发了条短信。

    李云道还在盯着手机等短信的时候,就听到斐家大少熟悉的沙滩拖鞋声:“这鸟课上得真他玛让人蛋疼,哥,你说我一学金融的,上什么破鸡*吧马哲?老马那套能用来分析大盘走势?还是听了老马的话这金价就不跌了?狗屁不通嘛!”

    李云道摇了摇头,没有多做评论,金融学的东西还是相对比较专业的,跟他擅长的文科还是有些不小的差距。“别吐槽了,叫上你媳妇儿,晚上一起吃个饭。”

    斐宝宝拿起手机给正在给本科生上课的洛大美女发了条短息,几秒钟后,洛大美女就回来三个字“听你的”。

    “搞定!哥,晚上有啥子由头不?”

    “明儿正式报道,算是庆祝一下吧,我待会儿去接十力,晚上要不就去蓝姨那儿?”霍蓝的鸭血粉丝店最近扩张了,请了两个厨师炒菜,小店倒是有越来越红火的迹象。

    斐宝宝一听,立马乐了,随后又坏笑掉:“哥,你看要不要叫上梅花叔?”

    李大刁民眯了眯眼,认真道:“我打个电话问问。”

    果然,一听李云道说去霍蓝的店里吃饭,黄梅花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放下电话,李云道思索了片刻:“要不叫上那两个小兔崽子吧!”

    斐宝宝耸耸肩:“那两个小王八蛋最听你的,你说让他们来吃饭,打死他们也不会跑掉的,对了,哥,我听说潇妹子也回来了,要不要叫上一起?”

    李云道摇了摇头。秦潇潇一直跟他不太对付,那个眼高于顶的小姑娘好像从一开始就将李云道视为了假想敌一般,从来没给过好脸色,今晚本就是喊大家一起聚一聚增进沟通的意思,再弄个会弄得大家都不开心的人过来,似乎有违今晚的主题。

    给蓝姨打了个电话,定了个小包间,李云道又打电话帮大小双向老爷子请了一个晚上的假,这才去学校接了三个孩子。

    霍蓝的鸭血粉丝店现在更名为“石头记”,面积不算很大,但也有原来小店的三四倍的规模,一个人肯定是忙过不来了,又请了两个厨师和四个服务员。门面是李云道出面拿下来的,但钱是黄梅花出的,装修的时候李云道也给出了不少主意,只是到现在,霍蓝都以为钱是李云道借给她的。霍蓝很有头脑,据说这段时间饭店的生意蒸蒸日上。

    李云道带着三个小家伙出现的时候,其他人都来了,居然还有两位不请自来。其中一位大极品上来便再次给了李大刁民一个大大的拥抱:“云道,真替你高兴,明天能到警局上班了!”双胞胎的那位极品老妈是自小在美国长大的abc,她脑中没有“公安”的概念,只有警局这种美式的叫法。

    李云道小心翼翼从她身边躲过去后,才跟黄梅花和秦仲颖热情地打了招呼。之前一顿酒下来,秦仲颖和李云道的关系已经拉近了不少,加上李云道将来可能成为秦家的政界重要一脉,所以一听黄梅花说要去跟李云道聚聚,他便嚷着一定要来跟李家兄弟喝个痛快。

    老板娘霍蓝跟李云道也很投缘,最后也坐上桌来喝了两小杯红酒,正值气氛热热的时候,李大刁民适时地将黄梅花和霍蓝拿出来开了几个增进感情的玩笑,两位当事人不反驳,也不解释,只是两张被岁月刻下划痕的脸都笑得更加温情。

    正当饭桌上的气氛越来越热烈的时候,隔壁包厢里却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随后便是碗盆碎裂的声音,跟着一个刺耳的声音传来:“妈勒#个壁的,想不想做生意了?就这种菜质,吃死人你们负责吗?”

第一百七十九章 李云道,李三,三哥

    更新时间:2013-05-26

    听到隔壁异常的声音,身为老板娘的霍蓝自然赶紧起身,同时站起身的还有刚刚半斤白酒入腹的李云道:“叔,你们先喝着,我陪蓝姨去看看。”

    “我也去。”斐家大少自告奋勇。撒泼踩人耀武扬威这不正是咱斐家大少的看家本领吗?霍蓝和黄梅花的关系,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得出来。斐少爷哪能让别人欺负这位早被自己当成婶婶辈的蓝姨?

    黄梅花也想起身,却被秦仲颖拉住,满上一杯:“杀鸡焉用宰牛刀?让年轻人去折腾吧,咱俩先接着喝。”

    斐大少一马当先,却难得彬彬有礼,跟着李云道时间长了,斐家大少也学会了先君子后小人的有宣而战。推开包间门之前斐大少还郑重其事地敲了敲门,里面却传来一声“妈比的,进来”。李云道皱了皱眉,原本落后霍蓝一步的他抢先一步,将蓝姨护在身后,三人先后进入包间。

    饭桌上一片狼籍,围着桌子的四个男人显然酒足饭饱满面通红,一人身边带个风尘气息极重的女人,见三人进来后女人们凑在一起指指点点。刚刚发出尖叫的女服务员蹲在门边的墙角里低声抽泣,霍蓝心有不忍,上前扶起这个刚刚刚满十八岁便从苏北农村走出来给弟弟挣学费的姑娘。

    斐大少这回没有说法,让开身形,正主缓缓上前,嘴角轻扬,眼神笃定:“小姑娘不懂事,不知道惹得哪位老板不开心了”

    正对面门坐着主位的男人约摸三十来岁,此时翘着二郎腿叼着牙签,颇为不屑地瞥了一眼,盯着在他看来文弱得像个大学生的年轻男人:“妈比的,老子是来吃饭的,你们请老子吃蟑螂啊?他妈的,今儿这事儿不说清楚,破店甭给老子开了。”另外三个男人不约而同地撩起袖子,不经意间露出上臂的劣质刺青,不约而同地看向李云道,看着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趋势。

    李云道看了一眼桌上的菜碟,一只黑褐色的死蟑螂躺在一桌残羹冷炙间倒也不算显眼,只扫了一眼,李大刁民便心知肚明,心中一声冷笑:这帮狗日的学人演戏也不学全套,蟑螂身上连半点儿汤水都没沾,显然是早已准备好,等饭吃完了才扔进去的。

    霍蓝在边上看了一眼,真以为是厨房那边一时失手,刚想开口道歉顺便免了饭钱,却被李云道一个眼神拦下。随后一屋子里目送一脸笑意的李大刁民缓缓转身,从身后的服务台上拿了一只还有半瓶红酒的酒瓶,缓缓向那黑衣男人走去:“这位大哥,要不小弟借花献佛敬你半瓶……”

    “哼,用老子吃剩下的酒借花献佛,你妈比的……”

    咣……一声闷响,红酒瓶子跟那黑衣壮男的光头亲密接触后便四分五裂,一屋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李大刁民手里那仍掉着玻璃渣子的酒瓶残骸已经贴上了那男人的眼睛,声音却仍旧如同刚刚一般礼貌温和:“谁动一下,我就要了他的命。”他好像在讲述一个与自己、与这一屋子人都毫无关联的事情一样,只有被他一双眸子盯得全身发毛的卢彪暗自叫苦,碰到过不上道的,也碰到过不要命的,只是他又不是那种跨省逃窜的大悍匪,哪里见过这般不上路子又不要命的?

    连刚刚还在轻声抽泣的女服务员都被包间里突如其来的转变惊得目瞪口呆,斐家大少也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李大刁民——以后谁再说我云道哥低调我就抽他丫的大嘴巴子,这叫低调?哥简直比京城里的那些真纨绔还要嚣张跋扈!

    四个浓妆艳抹的女人都被吓了一跳,本来依在那黑衣男人身边的女人在酒瓶落在光头上时便条件反射般地远远躲开,生怕眼前这个看上去笑眯眯实则心狠手辣的年轻人真动了杀心,到时候殃及池鱼。不过,似乎为了帮其他人壮胆,躲得远远的以后,她还是鼓着勇气道:“你……你知道他是谁吗?这样就敢动手?你们的饭店以后不想开了?”

    “他是谁?”李云道失笑,当年有个据说很牛叉的蔡家男人站在他面前也说过类似的话,只是百公斤的野猪王都不怕,哪会听到个人名就腿软?难道眼前看上去不过是混顿霸王餐的家伙能比叫“儒魔”的男人还要手眼通天?

    紧邻李云道的男人接道:“我们彪哥你都不认识,你他娘的还混个鸟……”话没说完,第二只酒瓶绚丽炸开,刚刚放在桌上的红酒瓶再次跟倒霉的光头亲密接触,接近一米八的身子便软软地往下摊,却被李云道一把揪住,近两百斤的重量似乎也不算什么。他身边的女人一声尖叫后便吓得不再敢言语,倒是趁乱把手伸到桌下,神色紧张地摁了一个号码拨出去。

    “我虽然没见过我娘,但是我很不喜欢别人问候我母亲……还有谁还试试的?”

    满屋子人噤若寒蝉。被李云道用半只酒瓶卡住喉咙不得动弹的黑衣男人终于缓缓苏醒过来,连续两只酒瓶在光头上炸开,鲜血瞬间横七竖八地流下来,本来就满脸横肉的人此刻乍一看颇有些狰狞:“妈的,狗日的东西,今天你不弄死老子,明儿老子弄死你全家……”卢彪中昏了脑子,也顾不得酒瓶的威胁,开口就骂。

    李云道皱了皱眉头:“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再说说,是谁让你来这里找事儿的?”

    卢彪带来的几个男人身材都很高大,一看便知道是在社会上混饭的类型,加上平日里横行惯了,所以身上总是掩不住的煞气。只是此时被李云道两只酒瓶砸去了大半的威风,血流满面地贴着椅背,言语间颇有些色厉内荏的味道。

    “不说是吧?其实你们不说,我也能猜到,不出意外,应该是旁边边几家酒楼的其中一家雇你们来找茬儿的吧?嗯,也有可能是他们一块儿出面找的你,对不对?”李云道面带微笑,丝毫看不出刚刚是他动怒在身边两人头上炸了两只酒瓶,相反,这表情看上去就像是正在跟老朋客劝酒的酒客。“我的场子也有人来踩,啧啧啧,了不起,真了不起啊!这么着吧,让你们老大来这儿带人,我倒真想看看,你们是谁的手下!”

    “你……你是谁?”卢彪今晚很窝囊,但并不代表他傻,听李云道一说,他便知道对方应该也是道上的人。

    只是,李云道接下来的五个字说得四个男人同时一哆嗦。

    我是李云道道。

    李云道。李三。三哥。

    这是小半年前江南道上传得沸沸洋洋的一个名字。一说此人手里起码有三条人命,又一说这人刚出道就宰了十多个江洋大盗投到秦家,单十几个人头的投名状就装了小半个麻袋……江湖是怎么传闻的,李云道并不清楚,他这么说,也有想试一试的意思。却没想剩下三个囫囵着的家伙立刻起身,斐大少吓了一跳,以为要动手了,刚想把霍蓝和女服务员推出去再加入战团,却见那三个男人扑通一声双膝着地。

    “三哥,是我们兄弟有眼不识泰山,扰了您的雅兴……”

    血流满面的黑衣男人眼中更是惊惧:“三……三哥,刚刚我放的屁话您别往心里去,三……三哥,您……您高抬贵手……”

    李云道冲斐大少使了个眼神,斐大少会意,带着霍蓝和女服务员出去,随手关门。此时斐大少也意兴阑珊,搞了半天只不过是四个小喽罗,即使踩了好像也不光彩,咱斐家大少爷要踩都是挑有难度的踩。

第一百八十章 派出所的陈大富

    更新时间:2013-05-27

    卢彪已经不算是小混混了。在江南一带,卢彪的知名度远胜像皮缘这类的小喽啰。关于卢彪,道上流传最为广的是他的标志性大头,大有下雨不用打伞之势。其次就是关于卢彪家河东狮吼的那点糗事儿,一说卢彪家那只金毛狮王某天往家里带了个小白脸,被卢彪堵在房间里,卢大头还没发彪就被老婆用刀架着逼进厨房,小白脸趁乱而逃,事后她老婆不但不知反悔,反到散播关于卢彪那方面不行的消息,弄得卢大头老长一段时间没脸在江湖上走动。

    并不是每个在社会上混的都会有李大刁民这般令人咋舌的战绩,绝大多数人都如身在金字塔底的芸芸众生一般,养家糊口都颇为勉强,真正浴血出头,一跃过龙门的麟毛凤角。敢拼敢打的,一部分被强权机关依法“和谐”,一部分直接被江湖的血盆大口吞得皮毛不存,只有极少数,才能通过这条偏门道路完美一跃,飞黄腾达。

    李云道的凶名经过有心人的刻意渲染,早在江南道上传开,如果不是小半年的沉寂低调,卢彪不可能不认识眼前这个看上去有些的文弱的年轻男人。两个酒瓶震慑力很强大,加上“李云道”三个字带来威摄作用,一屋子人都眼巴巴地望着面带微笑的李云道,企图从他身上寻找出一点“大事化了小事化无”的迹象。可是后者只是从桌上的软“中华”里弹出一根烟,叼在嘴上,悠然自得地掏出一盒火柴,点烟深吸一口,在空中划动两下将火熄灭。

    看着李云道一系列动作,卢彪心中泛起阵阵寒意,这哪像是刚刚在别人脑袋上炸了两只酒瓶的样子?如果再泡杯洞庭碧螺春给眼前这位,似乎更能贴合他此时的悠然自得。

    “三哥,今儿是兄弟有眼不识泰山,我卢彪向你磕头认错。如果您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兄弟留下一根手指权当诚意,如何?”僵持了许久,卢彪狠了狠心,主动道,“这几个兄弟都是受了我的蛊惑,您要算帐的话,都冲着我来……”卢彪一头血污,脸上的血已经开始凝固,可是面对坐在身边吞云吐雾的李云道,卢彪不得不硬着头皮把事情扛下来。

    “啧,啧,啧。”李云道狠狠吸了一口烟,吐出缭绕白雾时缓缓道,“你倒是讲义气。可是你还没告诉我,到底是谁派你来的?别拿吃顿霸王餐这种骗三岁小孩的借口来忽悠我,北城的狗场又重新营业了,据说这两天缺肉,你要是乐意,我倒真不介意把你这两百斤送去喂狗,我相信狗场的场主也是乐意之至的。”

    李云道说得平平淡淡。此时包间里连他和卢彪在内总共五个男人,其余四人听得毛骨悚然。江湖传闻之前秦家叛徒胖子就死在眼前男人的手上,死后尸体扔进狗场,连骨头都被啃得七零八落。以前只是传闻,但此时从李云道嘴里亲口说出来,不由得他们四人不害怕。

    人,往往在距离死亡越近的时候,才越知道活着的珍贵。

    “三……三哥……”卢彪硬着头皮想说些什么,包间的门却被人推开了。

    “一个个都在干什么?打架啊?眼里有没有法律……”进来一个身着警服的矮胖警察,满脸通红,一身酒气,等看清屋里众人后,这才对着李云道狞笑一声,“哟吼,又是你小子,终于又落到我手上了,上回有许公子在,这回……哼哼……”

    李云道一看,还真是熟人,正是上回跟许天笑发生冲突时赶来拍马屁却拍到马腿上的胖警察,看样子应该是附近城东派出所的。

    李云道皱眉看了他一眼:“你是……?”

    胖警察两眼朝天,一副看理不理不愿解释的模样。卢彪倒是好心地小声解释道:“三哥,这位是城东派出所的陈所。”怕李云道不清楚,又很小声地加了两个字“副的”。随后卢彪苦笑一声又道:“估计是刚刚的娘们儿不懂事儿,三哥,您别往心里去……”

    大腹便便的陈所长看了一眼卢彪,又瞪了一瞪李云道才道:“卢大头,你的脑袋是怎么回事儿?是不是这小子整的?”说着双手往身后伸,像是准备直接将李云道拿下。

    卢彪立刻大脑袋摇得像波浪鼓:“怎么可能?我跟三哥感情好着呢,陈所,我这是刚刚喝多了,自己撞到了,不信你可以问问我几个弟兄。”

    三个小弟连忙点头称是。

    陈大富眯眼打量了卢彪一眼,又看了一眼李云道:“身份证拿出来!”

    李云道微微眯眼:明儿就要去公安局报到上班了,前一天晚上还要被未来的同行查身份证。可是在国内有多少人会天天带着身份证到处瞎转悠?“没带,在家里。”李云道实话实说。

    “叫什么?哪儿人?多大了?家住哪儿?”陈大富走近,查户口一般盯着李云道,似乎就等着眼前这悍匪露出马脚后,直接一招制服。

    李云道摇了摇头,还是客气道:“李云道,祖籍东北,26,现在住在湖畔花园七幢502。”

    陈大富倒是吃了一惊,湖畔花园他倒是知道的,住在里面的非富即贵,局里就有两位领导住在那里头。

    “为什么打架伤人?”陈大富突然眯眼道。

    李云道哪会上当:“您哪只眼睛看到我伤人了?这位都说自己走路不小心撞到了,是吧?”

    卢彪连忙点头。陈大富又吃了一惊。卢彪的身份他还是清楚的,虽然江湖地位不算高,但资格老,普通的小混混起码都要给几份面子,能在卢彪面前耀武扬威的人,基本上都是熟脸。心惊之余,他心里就有些打鼓,衡量着到底要不要给许天笑办这事儿。一边是副市长家的公子,一边是身份不明、很可能是混江湖而且地位颇高的小青年。

    活到陈大富这种人精份上,很快便想通这当中的环节。

    “我现在怀疑你跟在公共场合蓄意伤人,而且你的身份很可疑,最近得到上面的消息,有跨省逃犯进入我市境内,我很怀疑你的身份。都先跟我回去吧!”

    “陈所……这……”卢彪暗叫不好,真把李云道带进派出所,他和眼前这位的梁子可就结深了。

    李云道摇了摇头,正晃晃悠悠站起的时候,突然有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包间门口,一身警服英姿飒爽。

第一百八十一章 二十六岁的纯情老处男

    更新时间:2013-05-28

    葛大警官是拗不过长辈的面子,被拖出来相亲的。男方是美国海归,三十而立,事业小有成就,大背头,开奔驰e级,说话彬彬有礼。见面的地方是葛青选的,算不上什么阳雪白雪的高端地儿,只是她前几天跟队里同事来吃过,觉得环境和口味还不错,包厢也还算安静,既然都要完成相亲这桩艰巨的使命,总要找个能说服自己的理由吧。可是看着笑颜如花的对方,葛大警官却怎么也提不起劲头。找了个上洗手间的借口跑到外面透透气,却一眼看到守在走道里的斐宝宝。对这个开宝马z8的富二代,葛青可谓印象深刻,上次不正是这位开着一辆嚣张跋扈的跑车到局里接那个姓李的王八蛋的吗?到楼底下还开着震天响的音响,惹得葛大队长总惹不住想上去踹他几脚。

    斐少爷也瞅见了葛青,立刻眼观鼻鼻观心,但还是被异常敏感的葛大警官看出些许端倪,推开包间门的时候果然看到那张无比讨厌的南方面孔。强行忍住把那家伙拷起来暴打一顿的冲动,葛青向陈大富问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再一看卢彪那像被打破了酱缸般的脑袋,哪还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云道,怎么回事儿?你明天就要去局里报到了,还敢惹事儿?”葛青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下午韩局给她打了个电话,让她明早带一位新同事到局里报到,手续什么的强调一定要葛青亲力亲为。葛青本以为局里又从警官学院招了新手,可小刘从韩局那儿拿来新同事的资料时,葛母老虎差点儿把办公桌给掀了——资料上那笑得灿烂无比的面孔怎么看都觉得刺眼。现在她甚至觉得这家伙进公安系统,完全是冲着她来的。

    坐在李云道身边的卢彪听完就全身一个哆嗦,幸好刚刚没死撑着唱反调,不然以后真是咋死的都不清楚——警匪一家,这他妈不正是最真实的写照吗?卢彪突然觉得跟身边的李云道一比,自己简直是一等良民。

    陈大富也愣住了,狐疑地打量了李云道几眼,这才凑到葛母老虎身边,声音压得极低:“葛队,这位是怎么回事?大水冲了龙王庙了?不应该啊,我这边是许市长家公子吩咐下来……”

    葛青被陈大富身上的酒汗交加的味道熏得恶心,皱着眉,也低声答道:“许天笑把自己裤子里的屎擦干净就不错了,还跑来管别人的事?你先回吧,这里交给我处理。”

    葛青的背景陈大富怎么可能不清楚?许公子再牛,也不过是因为他背后的许副市长,可是葛大队长的背后不光有一个刚刚替补了副市长职位的公安局长,还有一位刚刚从普通副市长一跃至常务副市长的爹,此时孰轻孰重,混到陈大富这个地步岂能不心知肚明。当下只打了几个哈哈,又客客气气地跟李云道打了个招呼,才挺着啤酒肚离开。

    看陈大富离开,斐大少吐了一口吐沫后,才很自觉地帮忙把包间的门关上,然后继续乐滋滋立在包间门口站岗,想了想,掏出手机给里头云道哥发了条短信:“哥,这警察娘们儿长得不错,不过估计缺男人滋润,杀气太重。要不您就牺牲一下,镇镇她万年母虎妖的煞气!!!”

    之前说让李云道先去公安局过渡一下,他就暗自念叨着千万别落到葛母老虎的手上,今儿一听她的口气,估计在劫难逃了。拼了老命李大刁民才堆起一脸难看的笑,想主动开口打破沉默的气氛,却被手机短信的震动一下子打回原形。看到斐大少真情意切的短信,李大刁民手一哆嗦——不过,这母老虎还真算长得不错,虽没有蔡家大菩萨和阮家疯妞那般倾城娇媚,但和阿荷师姐比起来,倒也算是各有千秋。

    李云道还真认认真真地打量了一番这位站在那儿恨不得用眼神剐死他的女警官:腿长,盆骨宽,好生养;体型修长,脸蛋不错,基因优良;肤色健康但杀气颇重,嗯,这应该会对下一代有影响……葛青突然杀气十足地瞪了李云道一眼,却还是沉默了半晌,弄得刚刚接到短信的李大刁民坐在那儿总有些做贼心虚的错觉。

    葛青哪知道眼前看似一脸欠意地李云道在想什么,真要知道了,没准儿真会能把李大刁民活剥生剐了煮汤。

    “吃完了吗?吃完了就结账走人,赖这儿还想我再请你吃一顿?”葛青又将不善的目光转向卢彪,卢大头顿时一个激灵,如蒙大赦般带着三个小弟连逃带跑地拉开门出去,临出门前还异常同情地看了李云道一眼,弄得仿佛这位始作俑者跟他的一头血污毫无关联一般,倒有点儿像革命同胞的惺惺相惜。

    等包间只剩下两人时,葛母老虎的眼神便更加不善,踱了步子过来,拉了张椅子,一脚踩在椅子上,居高临下,气势轩昂:“老实交待,混进我们局,有什么企图?”

    李云道心道,老子要能自己安排,绝对不会靠近你那煞气冲天的破局半步。李云道本想说也就混口饭吃,可看着气势汹汹的葛母老虎,一开口味道就不对了:“反正不是因为你……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

    “你……”葛青发飚了,揪着李云道的衣领,挥起粉拳就想教训这个出言不逊的家伙,只是拳头在半空中却怎么也没有落下来。

    “葛队,明儿我就要去报道了,你总不能让我顶着熊猫眼去跟领导说,报告领导,这是昨晚葛大队长亲的?”

    葛青冷笑:“对付你这种人,不打脸也还有一百种办法。”勾拳猛地变成了猴子偷桃手。

    李大刁民下意识地抓着葛青的手,一推一拉,一秒钟后,葛大队长两手都被李云道抓住,身子一时保持不了平衡,一屁股坐在李云道的大腿上。葛青不服,拼命挣扎。李云道虽然不擅武,但在山里时也是天天在悬崖上踩着鬼门关讨生活的,力气虽没有弓角那般变态,但也不是葛青这个城里长大的姑娘可以比拟的。

    李大刁民只感觉坐在自己身上的臀部挺翘浑圆,挣扎间的摩擦带来异样的刺激,很快这个二十几岁的纯情老处男便很不争气的昂首挺胸。

    葛青突然轻呼一声,小麦色的肌肤上突然出现一丝红晕,而后却挣扎得更厉害了:“流氓,你的手摸哪儿呢……”等葛青发现李云道的手并不在自己身下,到她这个年纪了,哪还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娇躯猛然下沉,李大刁民痛呼一声,怀里的散发着一丝淡香的身子已经窜了出去。

    等李云道回过神,葛青正抱着双臂愤恨:“臭流氓,脏男人,本姑娘己经手下留情了,下次你再敢这样……”

    李云道捂着差点被这女人坐断的关键之处,哭笑不得:“咱俩到底谁是流氓?谁先动手的?谁自己坐到我身上来的?”

    葛青语塞,但还是强词夺理:“流氓!坐一下就那样了……流氓,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葛青阴沉着脸,可就连她自己也觉得脸上发烫得厉害,转身出门前又狠狠剐了李大刁民一眼,只留下一句不含任何感情的“明早到局门口等我”。

    站在门口目送一脸红云的葛大队长离开,斐大少随后就窜进包间:“哥,咋样,得手没?”

    李大刁民没好气道:“你想让你哥变太监的话,就可劲儿怂恿吧。”

    斐大少啧啧有声道:“我看有戏啊。”

    李大刁民揉了揉某处:“别春#宫戏没上成,倒成了深宫太监戏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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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刁民介绍:
带着一身滔天怨气从昆仑山走下来的大刁民,能否在陌生的都市打下一片大大的天下?一个武力值彪悍的大哥弓角如虎南下,一个大智近妖的二哥徽猷似隼北上,唯困于昆仑读了二十年等身书的大刁民在长三角开始了他的妖艳人生。
本书旨在打造第一强悍大刁民,非种马非小白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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