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六章 杀良冒功(求月票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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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定有些恼火,只看嬴冲这副模样,他就知自己孙儿,可能不太瞧得起自己。
可若非是当年乡评定品之时,宛州大中正只给了他一个‘中中’之评。之后又在战场上受伤,损到了根本,他嬴定怎么可能只这点成就?被自己孙儿鄙视?
心情不好,嬴定的眼神也阴沉了几分:“闲话少说,你可知现在那武阳嬴氏,还有这满朝上下,有多少人在看我们祖孙的笑话?”
“这不是很正常?”
嬴冲倒不怎么在意,不过这句话才说完,就见嬴定又将一卷明黄卷轴抛了过来。
这东西嬴冲都不用看。就知是册封自己为信任安国公的旨意。也就说从今天开始,他就是大秦九位国公之一,身列一品贵胄!权势方面不好说,可在身份地位,却可与王籍平起平坐了。
不过这好歹也是册封圣旨,该香案供奉才是!这么丢来丟去的真得好么?对圣上也未免太不敬了,像什么话?
且对他而言,这份旨意也有着特殊的意义。意味着父亲留下的安国公爵位,终究没有旁落与嬴世继之手——这是他四年以来,梦寐以求之事。
心中如此腹诽着,嬴冲珍而重之的将圣旨捧在了手里,然后小心翼翼的打开翻看。
前面的内容,嬴冲只一览而过。此时他最关注的,还是承爵之后的授职。
“四品宣威将军,神策军第五镇镇将?居然还是正职?我没看错?嗯?还有特赐带职入嵩阳书院进学,研习兵法武道,这是想要让我去嵩山学院镀一层金回来?陛下隆恩,真让我无以为报!”
嬴冲发觉这份授职。竟然意外的好,让人惊讶莫名。所谓的四品宣威将军只是官衔,有了这个官衔之后,他就可在朝中担任四品左右的实职。
而神策军是禁卫六军之一,戎卫京城,正职的神策军镇将。可掌一镇之军。
天子六军不但是大秦诸军之首,也是天下精锐之冠。神策军一镇高达八千人,墨甲则有千具之多,一镇之军力,就可敌边军两镇之军。而且戎卫京城,每镇都掌握着咸阳城的一段城墙,权势不小。
还有最后那特赐带职入嵩阳书院进学,研习兵法武道云云,在本朝也是常有之事。许多以幼冲之龄承爵的勋贵,都会被如此安排。
大秦朝中有上书房与詹事府的建制,用于教导皇子与勋贵之后,可却形同虚设。
此时无论是皇族,还是那些大臣勋贵,都喜将自家后人送到嵩阳书院内学习文武之道。
不过这嵩阳书院,分为上中下三院,那中下二院好进。一般人只需资质不差,都可入学。可那上院却都天资骄人之辈。在文武二道上没有一定造诣,那么哪怕是贵为皇子也不能跻身入内。
上院分有龙凤二班,龙为武班,教授武道与兵法战阵,凤为文班,教授文学韬略及玄修法门。
而除此之外。上院还有一个天班,专供勋贵弟子进学,弟子由皇家指点,也就是举朝公认的镀金之所。其实若要偷懒些,又有能完成功课考较的自信。那么去都不用去,挂个名就可,不过每年还是要去报到一次,见见他的同学老师。
而凡是大秦的年轻勋贵们,只要能在嵩阳学院待过几年而不被遣退,那么他们卒业之后,往往都能官进两到三阶。当年的王籍与方无恨就是如此,承爵后在嵩阳学院学了几年,如今都已是一军副帅了。
想必这些待遇,多半是天圣帝尽力为他争取得来,不过若非是嬴定,为他扛下了不孝之名,估计他现在最多也就是六品左右的官位。
总而言之,他占大便宜了。
“此事武威郡王也出力不小,若非他一力为你争取,这次别说是任职四品高官,你能不被发落到十六卫去就很不错了。”
嬴定对这桩婚事似颇为满意,面上微含笑意:“在禁军任职,你日后只要不出错,几年之内就可位列镇守使一流。”
镇守使是三品军职,通常都在地方或边军掌握有一师之众,有兵两万余人,镇守两到三郡之地。嬴冲的义兄义姐,如今都是镇守使的官职。
嬴冲也同样满意,这武威郡王还蛮给力的。他这次若真被分配到府军任职,那么之后的几年,就只能任由那几家拿捏,几无抗手之力。
“这算是好消息,且超我预期。”
嬴冲神情淡然,目视嬴定,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你可以说坏的了,究竟有什么样的麻烦?”
嬴定的脸色也果然转为凝重:“你这次授职虽是不错,可你那义兄义姐,这次却是遇上了大麻烦。这次若不能应对得当,可能不但保不住官职,还要下狱问罪。今日朝中,有左佥都御史赢任,率通七位御史一起上本参奏定武军右路镇守使嬴宣娘杀良冒功一事,如今奉旨彻查此案的御史及绣衣卫已在路上。”
嬴冲早有预料,可此时闻言,心内仍不禁咯噔一声响,沉入谷底。
七位御史么?这嬴王二家动员的力量,超出他意料。不对,单以武阳嬴氏之力,绝不可能办到,仅仅一日就迫使陛下妥协,应允查案。
嬴冲已经隐隐约约,看到了王籍的影子,那个家伙看来是要跟他来真的。
“——还有你兄长光佑军左路镇守使嬴完我,也被人弹劾,说他有假造账目,贪墨军中粮饷之嫌。恰好他在边军任职已满三年,陛下已下诏命他回京述职。”
听到此处,嬴冲已眉头大皱,心中有些懊恼自责。这次因晕迷之故,不能参加今日的大朝会,否则——
想到此处,嬴冲又暗暗苦笑。知晓自己哪怕在场,结果也不会有什么不同。七位御史联本上奏,显然今日对他动手之人,并非只武阳嬴氏一家,而是几大世族合力对他捅刀。
而在离开武阳嬴氏之后,他在朝中的力量几等于无。至于武威郡王与天圣帝二位,更指望不上。
武威郡王之所以会与天圣帝合力联手,提拔他任职神策军,是因自己是武威王府的女婿。对于他的两个义兄义姐,叶元朗却无此义务。且神策军本就是天子亲军,由内库出资供养,世家大阀在禁军中的影像力同样微乎其微,所以天圣帝可以毫无顾忌。
可当嬴宣娘与嬴完我被几大世家联手发难,即便天圣帝身为帝皇之尊,也不能不妥协,
说到底,这次的麻烦是嬴冲自己惹出来的,也需由他们安国堂嬴氏自己解决。
嬴定说得不错,他如不能妥善应对,那么义兄义姐二人不但会丢官,可能性命都难保全。
这次的事件,也同样事关‘安国堂嬴氏’的脸面与朝中地位。只有扛住了那几家的压力,他才能在朝中站稳跟脚。否则所谓的安国嬴氏,只会是个笑话,那时也多得是人落井下石,使更多的打击接踵而来。
其实一切都如他事前的预料,只是对方动手时的力度与狠辣,有些超出他的预料,也在他承受的极限之外。
深吸了口气,嬴冲依然神情平静的问着:“应该还不止这些吧?”
“当然不止,昨日有一位族兄给我递了消息,说嬴元度已经准备向你封地下手。具体详情如何还不知,不过以嬴元度的手段,想必不会让你好受。”
嬴定说完后面含冷笑:“老夫真不知你到底是哪来的胆气,居然敢言自立一族?”
嬴冲的神色如常:“不过尔尔!所谓长痛不如短痛,我若继续留在武阳嬴氏,日后只会更麻烦。老头你锐气已失,不懂的。”
嬴定不置可否,又语气一转道:“那咸阳东城的天戟战堂与血翼十三鹰,这些年可是你在为他们遮风挡雨?不过你这好日子,估计也是到头了。那位京兆府尹,已经对他们出招了。”
嬴冲不由挑眉,奇怪的问:“你怎么知道?”
据他所知,嬴定对市井与江湖,一向都不怎么关心的,也瞧不上眼。且老头在京兆府那边,也并无什么关系。那京兆尹要对几个江湖人物动手,没可能会惊动嬴定。
“他们都找上门来了,我如何能不知?”
嬴定摇了摇头,而后用手指了指门外:“今日有两人浑身染血拜在府门之外,说天戟战堂与血翼十三鹰已危如累卵,求你出手相救,看来是情形不妙。”
嬴冲神情一怔,看了门外一眼,就立时大步走出。只是在踏出房门之前,嬴冲却又似想到了什么,微一顿足:“可以告诉我了么?当年我父败亡真相,嬴世继是否参与?他背后之人,又是哪几家世阀?”
可接着嬴冲等了良久,都未听到后面的回答,他不由冷讽一笑,语声寒洌:“老头你能留下,孙儿感激不尽。可若别有所图,日后要拦我之路,那么也休怪嬴冲无情,杀了你!”
语声低沉酷烈,杀机深冷,使嬴定的瞳孔微缩,须臾之后才又恢复如常。他知道嬴冲意之所指,是说武阳嬴氏与他叔父嬴世继。也明白那时的嬴冲,绝不会再似今次这般,再对他手下留情。(未完待续。)
一一七章 闭门不纳(三更求月票求订阅)
“我看你似不希望太爷爷他留下来?想要赶他走是么?”
嬴冲才刚走出门,嬴月儿就似尾巴似的跟了上来,好奇宝宝般的问:“是因为三十年后?三十年后,太爷爷战死于安国公府,你不想连累他?”
“多嘴!”
嬴冲没有答话的意思,沉默着往前走。记得先前嬴月儿曾问他,为何要在最后收手?其实在动手之后他就已明白,嬴定其实对自己全无杀心。
想及安王那一世的自己,绝不可能这么早就获得天位之力。那么三日前的他,又是如何从嬴定的手中侥幸偷生?
还有承爵两日之后,在安王嬴冲那一世,自己又是怎么从刺杀中活下来?答案显而易见,除了嬴定出手之外,再无其他的可能。
嗯?
嬴冲脚步脚步再一顿,想起这好像已经过了两天了?
那石碑中说是天圣二十七年十一月二十九日子时,可现在已经是三十日。
——大秦三日一小朝,十日一大朝。今日是十一月三十,正是大朝会之期。
可这安国公府,却是一点事都没有,上下安然。
嬴冲不禁唇角微挑,是既觉轻松,又感沉重。这还是那石碑第一次预言失误,这意味着他的未来不是不能变化。不过相对的,石碑上的那些记录,从此后只能当做参考了,不能尽信。
到了大门处,嬴冲果见两个浑身又数十刀口,血透重衣的汉子,正坐在门房内,而张义则正带着几个安国府侍卫为他们止血。
当望见嬴冲到来,其中一人立时就将身边几个侍卫挣脱。疯跑到了嬴冲面前跪下,近乎声嘶力竭的说着:“草民王满,参见世——参见国公大人!我血翼鹰楼今日遭难,已有百余余位兄弟被官府锁拿,还请国公出面,救他们一救!”
另外一位的动作也不慢。紧随在后也向嬴冲拜倒:“草民天戟战堂原海,奉我家堂主之命,特来向国公大人请援!说这次若无国公大人之助,我天戟战堂只怕撑不不过三天。”
嬴冲的眼微微一眯,而后就和蔼慈祥的笑着:“不急,慢慢说。先说说看,你们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
用不到半刻钟,嬴冲就从这二人口里,知晓了所有缘由。
天戟战堂与血翼十三鹰。乃是咸阳城的两个江湖帮会,地盘都在城东。且势力不弱,各有五六百号人,一个占着水门外的七处码头,一个则是掌握着城东的车马行及近半苦力,另外两家还各有赌馆之类的偏门营生。
而嬴冲这些年在京城中收取的灰色收入,有两成都是源自于这两家。
以他安国世子之尊,自然不用亲自参与进去。所需做的。只是为这两家提供官场上的助力而已。
他平时什么都不做,都可从这两家。各自收取每年高达三万两黄金的孝敬。只要不是杀人放火,叛国作乱,那么一些打打杀杀,不甚紧要之事,嬴冲都替他们摆平。
然而这好日子,正如嬴定之言。从此到头了。
按照这王满与原海二人的说法,是城东包括关内剑派在内的数家江湖帮派,同时对天戟战堂血翼鹰楼开战,欲争抢两家的地盘。
若只是如此,那也没什么。以两家的势力人手,尽可撑得住。可问题是刚一开打,就有京兆府的衙役赶到,将他们的人手拘拿。这使血翼十三鹰的‘天鹰’的司徒鹤,天戟战堂王百灵,都不得不退避三舍。如今都各自潜伏,甚至都不敢在自己的地盘露面。
而王满,原海,正是这两位派来安国府求援的人手,半途中遭遇截杀,所以伤痕累累。
正如原海之言,这次嬴冲要是不出手,从官面上把京兆府伸出的手压下去,这两家地方帮派顶多十天半月就会崩盘。
这次血翼十三鹰与天戟战堂的高层,应该损失极小。可问题是底下的那些人,他们也要吃饭,总不可能一直跟着这两家藏着躲着?
而这对于他嬴冲而言,无异是一次重击。以后少去两个重要的财源倒在其次,最重要的还是脸面。
京兆府尹堂而皇之对他名下的势力下手,可他嬴冲却毫无办法,足以使许多人放心的投石入井了。
赢冲记得泰西之地,有种叫做多米诺骨牌的东西。而他现在面临的情形也差不多,自己手里握着的几张牌,只要崩溃了一处,就会引发连锁的效应。
现在他义兄义姐遇到的麻烦,一时倒还不用理会,反倒是今日这看似不足一提的区区小事,成了燃眉之急。
——他嬴冲若连这两个咸阳城内的小帮派都保不住,又有何资格从城内那些大大小小的势力手中,继续收取孝敬?又怎能护得住自己的义兄义姐与自家的封地?
“头疼!”
嬴冲揉着额角,只觉是麻烦无比。事前他也不是没有准备,早在他打算自立一族的时候,就有了应对之法。
可问题是王籍——那个家伙,下手确实狠毒。若只凭武阳嬴及弘农王两家,是断然无此能耐的。
记得现任的京兆尹,名叫王焕章?正是襄阳王的一位嫡脉族人,也是王籍的族兄。
“世子,我看他们的情形似有不对。”
张义亲手为那两位处理过伤势之后,就回到了嬴冲的身边提醒:“那些刀口看似可怖,可入肉太浅,并无致命之处。出手伤他们的人,刻意留力了。”
“留力>这不是理所当然?”
嬴冲闻言反应平平,语气则有气无力:“他们要是见不到我,又如何能请动我嬴冲为这两家出头?那王籍与嬴元度,现在是巴不得我出手与他们较量,岂会真的下力气阻扰?”
那几家就等着他出面,然后就可通过京兆府,狠狠扇他的耳光。甚至那‘天鹰’司徒鹤,天戟堂主王百灵,只怕也是心中有数,就等着他们的较量分出结果出来,再择人投靠。
张义闻言愣神,心想原来是这样。转而又有些佩服,世子他果然聪慧,一眼就能洞察这件事的本质。
就不知此事,世子他准备怎么解决?此时便连他也感觉到情形不妙,有种乌云压城城欲摧的危机感,使人窒息。
世子他确实太冲动,安国公爵位不能让出去,可却未必定要脱离武阳嬴氏不可。
神通大帅在的时候,安国府自然无人敢惹。可现在,没有了武阳嬴氏依靠,只凭面子光鲜的安国府,撑不住的。
只是木已成舟,他即便感觉不妥,亦无可奈何。
“总之,还是得先去一趟京兆府。”
嬴冲颇为无奈,他能够预见到,自己这次前去京兆尹府的结果,多半是自己脸都要被人打肿了。可在动用那些不得已的手段之前,他却不能不去。
兵法中有先礼后兵一说,并非是指要先尽礼节,再兴兵事。而是说一些矛盾,可以先通过沟通与交涉来解决,实在解决不了的事情,才需付诸于武力。
他觉得那王焕章如果不蠢的话,那么他们之间,还是可以谈谈的。
嬴冲做事一向不喜拖泥带水,此时主意一定,就即刻让张义准备马车。
可当三个时辰过去,张义却面色发青的端坐在马车里,目光阴沉森冷的望着京兆府的大门。
强抑着怒气,张义又有些担忧的看着旁边的嬴冲。
那张写着‘安国公,四品宣威将军,神策军镇将嬴冲’的名帖,已经递进府衙内一个多时辰。却似如泥牛入海,全无反应。
更使人恼火的是,这衙门外面围满了人群,神色都或好奇,或兴奋,皆幸灾乐祸。且远处还有更多的人赶来,等着要看咸阳四恶之首的笑话。
张义没刻意去听,可外面的嗡嗡的议论声,依然不停的钻入他的耳内。
“那辆马车里,就是新晋的安国公啊?”
“当真是难得,这个小霸王,居然也能有俯首帖耳的时候?”
“他不是才继爵安国公么?这可是当朝九国公之一——”
“武阳赢氏几日前就已将他开革除族了,说此人恶行累累,不敬祖宗,不配为武阳子弟。”
“据说这次是为人求情来的,却遇上了王府尹这位强项令,当真是大快人心啦——”
“此子为恶京城数年,今日总算是有人敢治他,当真难得。”
“没有了武阳嬴氏给他撑腰,日后这家伙可有得受了。我只可惜,似嬴二公子那样的年轻有为儿郎,居然未能承爵,偏让这混账子得了神甲摘星,当真是天不开眼啊!”
“让这小混蛋当了国公,日后这满咸阳的人,可都有的受了。”
还有许多话,都极其不堪,难听之至.张义不敢猜测,他家世子现在会是怎样的怒火攻心。
其实这些草民的议论,都还在其次,重要的是世子他的脸面,已经在这京兆府衙前丢尽了。
可想而知,明日这咸阳城内会是怎样的满城风雨——当朝安国公被京兆府尹晾了一整个时辰的消息,必将在极短的时间内遍传朝野。(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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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八章 困兽之斗(求订阅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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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冲其实真没怎么在意,早在赶来的那一刻,他其实就已猜想到了这结果。既然是有意送上门来被人踩脸,那也就没什么好抱怨的。心中确实气恨,可还能忍受。
他此时正在研究那邪樱枪,关注那‘真传任务六’——汝虽有鼎新之志,却无革命之力。欲鼎革天下,不可不无羽翼。需招揽部从,经营势力,得六千人之军,战将三员,可奖励人仙战将一位。
之前他才继承摘星甲不久,就因嬴定而晕迷,所以一直未有时间去看邪樱枪里面的变化。
而此时嬴冲抽空以神念感应邪樱枪后,才发现这‘真传任务六’已经完成了。
不得不说这枪的神通广大,在他封地的两镇部曲私军,还有那几位名义上从属于他的几位天位战将,嬴冲自己都还没见过面,这邪樱枪就已认可他达成任务了。
这枪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嬴冲感觉好奇,不过这些暂时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真传任务六的奖励——奖励人仙战将一员!
而他现在正研究的,就是这任务的奖励,到底会以何等形势发放到他的手中。
“召唤过往的天位英灵,以自身精血为引,塑成今世肉身么?”
嬴冲微眯着眼,有些迫不及待起来。简而言之,这就是将过去的英灵‘复活’过来,为他效力。
这英灵的来源不用他管,那时自有邪樱枪来为他招魂聚魄。精血他现在也有的是,自从得了外丹,又觉醒真龙血脉之后,他的恢复力就已超出常人数倍。
除此之外。嬴冲还需布置阵法,准备用来塑成英灵的肉身。这需要大量的灵石,还需要水,盐等等,对他而言这都是易寻之物。只要一声令下,不到半个时辰就可凑齐。
不过这些材料之外。还有最重要的一件至关重要的东西,那就是——引证!
最好是天位英灵生前使用过,或者有着一定联系的物品。此物不但是英灵存在之证,也是用来召唤英灵之物,更是日后英灵在世的凭依。
嬴冲若有所思,他记得这东西,父亲他曾经收藏过一件?记得那东西的主人,正是属于嬴神通生前极其喜欢的一位楚国战将所有。此人曾以射术无敌天下,若能复活其灵。将之招为臂助部属,那真就是赚得大了。
这邪樱枪内倒也有提起,这次招出来的天位战将,只有小天位境界。所以哪怕召来的英灵强如蚩尤,复活之后也只有生前的部分实力。
可这次若真能够复活那人,那么哪怕这位只有其生前的一两成射术,嬴冲也会欢喜无限。
以那人的实力,距离只要拉开到百丈之外。那么哪怕强如中天境,都不是他的对手。
就不知自己能否如愿?邪樱枪能控制这天位战将。效力于己么?那英灵,又是否会保留有前生的记忆?
一想到这些,嬴冲就有些迫不及待起来,对于旁边的京兆府,亦是耐心耗尽。
再等了片刻,看那京兆府里面仍无反应。他就准备让马车离去,打道回府。
不过就在这时,那府衙门口处终有一位小吏慢条斯理的从门内走出,手中正拿着安国府的名帖,神情倨傲。
此人走出之后。就高据在台阶之上,远远看着安国公府的几辆马车,目含冷哂:“我家老爷有言,安国公嬴冲为祸咸阳,恶迹累累,残民以逞。他身为咸阳令尹,不能为民除害就已有愧于心,如何能再与此等恶人做一丘之貉?安国公请回吧,老爷他不屑见你。”
说完之后,竟又将那烫金名帖撕碎,洒于台阶之前。此举顿使衙外那些围观之人,发出了一片叫好之声。
张义更为担忧,可接着却发现嬴冲神情,竟是出奇的平静。对车外面的情形,似全无反应一般。
正当他以为嬴冲,这是怒到心智失常的时候,却听嬴冲又居然开口:“二郎,我知你以往一直不满,为何一定要与那些江湖人物打交道,结哪怕是为开辟财源也不该是么?”
张义默然,他确曾因此数次劝诫过嬴冲。那些人里面,也不是没有好的,亦有豪侠张义之辈。可却更多的是欺压良善,为非作歹之人。世子身为大秦最顶尖的贵胄,何必因此而污了自己的鞋?
“只因我嬴冲一无所有!”
还没等张义答话,嬴冲就自嘲的一笑:“不但在朝中无有奥援,底下也无人可用,无力可借。于是也只能先从这底层的烂泥浊浆里着手,看看能否以蚍蜉之力撼动那些遮天大树。”
张义根本就不明白嬴冲到底在说什么,然后他就见嬴冲抖了抖袖子,顿时就哗啦啦的掉下了一堆的竹简掉了出来。足有数十余根,堆在了身前的桌案上。
“把这些竹简都送去夜狐那边!”
说完之后,嬴冲就目光森冷的扫了那京兆府门一眼:“既然一定不给面子,那么本公也就只好对不住了。我不知最后效果如何,不过他的府尹之位,是定然保不住的,”
张义一脸的懵懂,他不知嬴冲到底哪来的自信。不过当张义将其中一根竹简从桌案上拾起之后,却是面色微变。
——关二十七,司徒鹤,一日之内,酬金三万两。
司徒鹤他知道,血翼十三鹰中的‘天鹰’的司徒鹤,也是血翼鹰楼的楼主。
至于关二十七,张义也曾听说过这人的名字,据说是大秦境内,排名前二十的杀手之一。据说这位每次出手杀人,酬金都不会低于三万两黄金。不过这位选择的目标,也通常都是九阶武尊,甚至天位以上。
一日之内,是指一天之后,取那司徒鹤的性命?
可他记得,这关二十七,早已在数年前金盆洗手了。
张义深呼了一口气,再将其余的竹简一一拿起。只见上面一个个熟悉的人名,不断的刺入他的眼中。而嬴冲列出的报酬,也是多做多样,或是黄金,或是灵药珍材,有些则是以人情债相抵,有些则是允诺照顾家人老小。
总共二十余根竹简,也就是二十余条性命。这些事一旦全数做成,哪怕只有一半,张义都能想象得到,明日咸阳城内的情景——那必是满城烽火!
“世子,你这是——”
“很惊讶?这是我早就准备好的困兽之斗。”
见张义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嬴冲哑然失笑,语音悠然:“我嬴冲最大的劣势是一无所有,可最大的优势也同样是一无所有!周衍有句话说的没错,我们本就是团烂泥,烂无可烂,他们那些瓷器硬要往我们身上撞,那也是他们先吃亏不可。”(未完待续。)
一一九章 解县之变(求订阅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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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嬴冲的马车挤开围观人群,狼狈离去的时候,在京兆府衙内,一处四层高楼之上,王籍手捧着酒杯,饶有兴致的的看着远处那一幕。
“我这些年虽不在京城,却也听说过这所谓咸阳四恶,是何等的威风霸道。能让那位如此狼狈的,恐怕这满咸阳城内,章叔你还是第一位。”
“四个废人,再威风也是有限。真正前程远大的,有几个会似他们那样?”
王焕章年近五旬,面貌生得瘦削儒雅,话音却轩昂洪朗:“嬴神通身前树敌太多,此子哪怕掌握摘星神甲,也不过是一个孤家寡人。没有武阳嬴氏为依靠,想要收拾他,可谓轻而易举。不过籍儿,我真不觉你欲与武威郡王府联姻之念是个好主意。惹怒陛下是其一,众矢之的是其二,尤其那叶宏博,野心勃勃,非是善类!”
“章叔之意,我明白的。”
王籍神情复杂,语音苦涩:“可人都有执念,有心魔。有些得不到的东西,却非要得到不可。侄儿我始终放不下,如之奈何?以前自认没有可能也就罢了,可如今凌雪她已与皇家无缘,那么这机会我王籍无论如何都不会轻易放弃。”
“我倒真没看出来,我王家千里驹,竟是一位痴情种子。”
王焕章闻言冷讽,而后意兴萧索道:“那就随你心意便是,联姻双河叶阀虽有些麻烦,可我们襄阳王也不是应付不过来。”
“听起来,章叔倒似是认定侄儿能够如愿以偿,可这事八字还没有一撇呢。”
王籍摇着头一声失笑,而后神情凝重道:“想要逼那嬴冲低头。怕是不易。几年前我曾与他以幻术试演兵法,知道他性情百折不饶,擅于抓捕战机。这次必定不会甘心坐以待毙,所以章叔这边,还需防范些才好,。”
王焕章却不在意。眼内满是嘲讽之意:“确实听说过此子兵法出众,可终究是纸上谈兵,且这也非是直来直去的沙场征战。他如今众叛亲离,左右无缘,哪怕智慧通天又能怎样?”
又道:“武阳嬴氏与弘农王家,不会轻易放过他。这次朝中弹劾只是开始,接下来必有无数的黑手。我听说此人与他那两个义兄义姐情同手足,一旦嬴宣娘嬴完我陷入绝境,就不得不与你妥协。主动退婚。这岂非是你料定之事?为何事到临头,反而患得患失,不放心了?”
“只是有些不安!”
王籍轻啜着杯中之酒,毫不掩饰自己现在的心绪:“我印象中的嬴冲师弟,一向都是谋定而后动。很难想象他会出于冲动,就与武阳嬴氏恩断义绝。这次前来京兆府,按他这几年展露的脾气,也早该发作了才是。他现在是当朝安国公。也有这个资格。。”
“一个纨绔子而言,小时了了。大未必佳!籍儿你未免太高看他了。”
王焕章摇着头,仍旧是打心里瞧不起嬴冲。“今日他没当场闹将起来,只能说是此子还有几分聪明。”
王籍不禁眉头微凝,想到王焕章这样的态度,实在有些不妥。可正当他准备说话,加以劝诫时。窗外忽然传入扑棱的响声。随后片刻,就有一枚信鸽飞入到了楼内。
王焕章信手将那信鸽携带的竹筒解下,看了里面纸条的内容一眼后,就显出了意外之色。
“你看看,那位嬴氏家主。出手还真不是一般的狠辣。”
狠辣?
王籍也接过那纸条看了一眼,随后亦眼现惊意。
安国公封地解县库房与粮仓失火,共计二百二十七万石精粮被焚,损失钱粮总计三十万金——
惊异之后,王籍就已恢复了平静,想到好一手釜底抽薪!这一次大火,将使嬴定数年辛苦经营,为安国府积累的财富全数付诸流水。
不对,该说是流入到武阳赢氏的腰包才对。王籍敢跟人打赌,这次安国公封地失火的粮仓,其中大半皆已空空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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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州武阳,解县城内,杨业双目赤红,看着远处燃起的大火。他醉意朦胧,可仍是强打精神,驾驭着自己的神甲‘寒虎’,往那粮仓的方向飞驰而去。
他没想到,会出这样的纰漏。只是因一时心情不畅,与几位朋友喝酒醉了一场,再醒来时,就看到了大火滔天的解县城。尽管那粮仓,并非属于他管辖,可这也大大不该。
若他没有喝醉,能够早一步反应过来,粮仓火势断不至于肆掠至此!那里面可是整整二百二十七万石精粮,安国府四年的积蓄!除此之外,还有丝绸布帛之类的物资,价值不可估量。
今日焚毁,不但老安西伯四年心血都将白费,整个解县以及周围诸城,也都将陷入到粮荒境地。而麾下的一镇安国部曲,也有断炊断薪之患。
“杨兄何往?“
一个突兀的声音,传入到了杨业耳内。同时有一个同样穿着神阶墨甲的身影,从前方巷中走出,拦在了他的面前。
“王侁?这这是做什么,要拦我之路?”
杨业眉头微皱,认得眼前的墨甲,正是安国公府第二镇镇将王侁的‘烈鸦’。
本是同僚,可杨业却能感应到,对面此人所携的淡淡杀意。
“自然是要阻杨兄前去救火!一旦杨兄这具墨甲的的冰封千里使出来,只怕这场大火,瞬息可灭。”
王侁说到这里时,又啧啧赞叹了起来:“便是一瓶秘制迷心散都灌不倒你,杨兄的体质当真惊人。”
“是你们?”
杨业已明白,今日为何醉酒的真相,这使他目眦欲裂,怒恨不已。不过当他再说话时,语气却意外的平静:“为何如此?武阳嬴氏待你不薄?”
“为何?”
王侁嘲讽的一笑:“杨兄大概还不知道?三天前咸阳城内继承神甲的是世子嬴冲,而非嬴非公子。还有今日,莫非杨业兄以为只凭我王侁一己之力,就做下如此大事。”
看着远处的火焰,杨业心急如焚。可他却隐隐已预感,今日只怕是已到不了那粮仓火场。前方不远处,已有数道小天位级别气息,陆续现出了身影。隐隐与王侁呼应,封锁了前道去路。
不过更使杨业震惊失神的,还是王侁之言。
“武阳嬴氏?这怎么可能?”
他已明白,这次动手焚烧解县库房粮仓的,竟然是与安国公府同出一脉的武阳嬴!
“有何不可能的?”
王侁声音淡然,又透着几分无奈:“继承安国公爵位与摘星神甲的是世子嬴冲,那家伙更放出狂言,要与武阳嬴氏决裂,自立安国嬴。你说他平时混账也就罢了,我等还能得过且过。可这自立宗族是何等之狂妄,他居然也能做得出来。那武阳嬴氏上下,又岂能不怒不恼?”
杨业心中波澜起伏,最终又归于平静:“可你我二人,皆为安国府家将!王侁你这是要做背主之贼?”
他们效力的,终究是安国公府,而非是武阳嬴氏!平时的俸禄,也是从安国公府中直去,而非其他。
“哪里有杨兄说的那么严重?本将今日,只是奉安国府长史之命,拦截别有用心之徒罢了。”
王侁失笑,满不在乎:“这所谓背主之贼?从何谈起?”
杨业默然无语,这时他才想起。这安国公虽已由嬴冲继承,可这安国公府的一应属官,都还有大半掌握在武阳嬴氏的手中。
所以今日王侁一切作为,都可算是奉命而行,光明正大。
“倒是杨业你,难道就不觉不甘?”
这时王侁又反问道:“真要在这安国公府,继续跟着那个纨绔,然后虚耗光阴,一起烂下去?”
听得此言,杨业握枪的手,顿时一紧,声音也更阴冷了几分:“我杨业食人俸禄,忠人之事。做何抉择,与你王侁无关!”
王侁闻言却是一笑,他已听出了杨业话中不自然处,显然这位的心绪,并不像是他表面那么平静。
“不知杨兄可听说过一句话?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我王侁虽非美人,却自忖若有机遇,定能入当时名将一流。当年入安国府为家将,就是为跟随故安国公建功立业,搏个封妻荫子。可如今,我王侁一身的本事,却只能呆在这旮旯之地虚耗岁月。这样的心情,杨业你应当懂得得?”
杨业再次哑然,王侁说的话,他如何能不明白?甚至他自己也是这般想的,常为此郁恨不已,今日买醉,就是因此而心境难畅。
“似你我这样的庶民子弟,在武道上能出头已是不易。要想再进一步,荫及子孙,那就只有借助权贵世族提携。可若不遇明主,你我哪怕有一身的本事,也没处施展。”
说到此处时,王侁的脸上已现出自信的笑意:“左领军大人他对你杨业之才十分爱重,所以这次特让我代传一句。你杨业若肯脱离安国府,转为武阳嬴氏效力。那么只需三年,他必定会保举你入朝,任职三品武官实职!所谓良禽择木而栖,四年前我们已经选错了一次,于是蹉跎四载。可如今却还有一次选择的机会,不知杨兄意下如何?”
杨业的心跳陡然加速,三品武官实职,那至少也是一方镇守使,掌握一师之众!
能任职三品,也就等于是一只脚,踏入到世家门槛了。(未完待续。)
一二零章 误中副车(求月票求订阅)
嬴冲回到安国公府,第一时间就冲入到自己翠漪园的库房。
当初嬴神通夫妻亡后一年,嬴冲武脉被废后自暴自弃,感觉愧见父母。偏偏在这翠漪园内,多的是父母遗物,使嬴冲每每睹物思人,羞惭难当。加上他名下的仆人心离散,翠漪园内经常有盗窃之事发生。最后嬴冲无奈,干脆一股脑将所有嬴神通与母亲留下的东西,都锁入到了库房里。
这库房亦是通体精金建成,不愁盗窃,甚至嬴冲还请了玄修布阵,以防内藏之物腐朽。
——其实他父母的遗物,大多数都不值钱。可嬴冲依然视如珍宝,爱惜之至。
而就在翻寻了半个时辰之后,嬴冲终于从那如山一般的箱笼里面,寻到了一张黑色的精制柘木长弓。
这只是一张再普通不过的四石长弓,一般是供初入阶的武徒用来练习射术之物,在中原之地常见得很。
本来这弓是不值什么钱的,却因这弓背刻着的三个字,而价比千金。
也正因这是那位楚国曾经的第一名将的遗物,所以七年前嬴神通花了足足三千两黄金将此弓买下,然后宝贝得跟什么似的。
嬴冲却没看上眼,只觉这跟他小时用来练习弓术的玩具弓,没什么区别。还为此腹诽过嬴神通,即便真要收集他那位偶像的遗物,也该收集点像样的。
可现在嬴冲却颇为庆幸,要说作为天位英灵的凭证,这张柘木长弓不是最合适的,可却是他现在手中,唯一可确证无疑,能够与一位英灵扯得上得关系的物品。且是那人极其爱重之物。
不过说到联系,此物与他父亲也关联蛮深的。记得父亲生前,常把玩此物。
就不知这东西,能否唤来父亲之灵?
嬴冲的脚步微顿,而后就微一摇头。英灵可不是随便什么天位强者,就可当得上的。必须身前有丰功伟绩。在死后成为传说,流传千古,被万民崇信,才能英灵不灭,万世常存,是近乎于神明的存在。
若论战绩,嬴神通不逊色于任何古时的名将,声震七国,青史留名。也有成为英灵的资格。可父亲身死至今才四载,还远远没到身化英灵的时候。
且英灵乃万民信念凝聚之体,与其本人生前在世之时,只怕是没什么关系了——
寻到了这张柘木弓,嬴冲就开始按照邪樱枪提供的阵图布阵。他选择复生英灵之地,正是不久前又改回原名的‘谨身堂’。
这里是以前嬴神通日常修炼武道之所,下方灵脉丰富。又有精铁墙壁隔绝内外,里面无论是什么样的动静。殿外之人也很难查知。
邪樱枪提供的唤灵之阵,是个典型的五行之阵。以土为尊,遥尊泰山。而阵内还有水,盐,铁等物,各依方位布置。
嬴冲站在中央处,而那邪樱枪。则插在他的身侧。
当嬴冲割开了自己腕脉,使一丝丝精血滴下,又以意念遥感邪樱。瞬时无数的狂雷闪电,在这座五行阵内生成。
嬴冲身前那张柘木长弓,先是散着丝丝灵光。随后又逐渐腾空飞起。嬴冲的灵念能够感应这天地间,似乎正有什么东西,被邪樱枪招引汇聚过来,却又捉摸不到,不能目睹。
直到阵中那些水,铁,盐与炭等物,纷纷被席卷而起,这那雷电的作用下陆续分解,又再次聚合——
整整半个时辰后,这谨身殿内电光,才渐渐消失无踪。嬴冲瞠目结舌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只见这座五行法阵的正中央处,赫然躺着一位年仅十六岁的少女,除了身外披着一层红褐色的战甲外,近乎于赤身**。容貌秀丽绝伦,倾国倾城,皮肤微黑,却又滑嫩无比。可惜此时双眼紧闭,仍处于昏迷的状态。
嬴冲仔细看了一眼,就眼神无奈错愕的望向角落里正在看热闹的嬴月儿。
“月儿,那大楚养由基,会是个女人?”
他记得史书中记载的养由基,分明就是个男子,可为何他通过邪樱枪召唤来的英灵战将,会是个十六岁左右的女孩?
“怎么可能?养由基就是个男人没错。”
嬴月儿毫不犹豫的肯定,然后嘻嘻的笑:“可问题是你确定这次召来的,真是大楚养由基?”
嬴冲一阵愣神,心想那柘木长弓的背面,分明就是‘养由基’三字!
若不是他,那么自己这次召唤来的,又到底是哪位英灵?又为何会与这件柘木弓有了联系?
那么自己这次召唤来的,到底是谁啊?
嬴冲头疼万分,眉头紧皱。而仅仅片刻之后,阵中的少女终于睁开了眼。
这女孩闭着眼的时候,就已经是倾国倾城。可此刻睁目之后,却更是美绝人寰。
在嬴冲记忆中,也只有叶凌雪,才能在姿容上与之抗衡。
此女先是眼神略显迷茫的四下扫望着,毫无焦距。直到须臾之后,她的目光触及到了邪樱,才略复清明,
“邪樱?原来如此,又到了争龙之时——”
少女的视线,开始在嬴冲身上定格:“是你将吾从时序长河中唤醒么?不知凭依为何?”
嬴冲不说话,指了指不远处的那张柘木长弓。
“原来是幼时夫君教我用箭时的学弓?”
少女抬手一招,将那张长弓拿在手中。先是怀念的轻拂,可当望见那弓背上的‘养由基’三字时,那少女又不悦的皱起了柳眉:“时隔万年,看来这张弓也经历甚多。”
嬴冲眼见此女就要动手,将那三字抹去,忙开口阻止:“且住!这名字的主人,曾以射术称雄天下,无敌一世,雄霸南国,想必不会辱没了阁下的这张弓。”
同时他心里也在猜测着此女的来历,不认得养由基,那么此女的时代,定然是在养由基之前。
又说时隔‘万年’,那么多半是在传说的中古,甚或大灾变前的上古之时。
“原来如此!明白了,你今日要召唤的英灵,并非是吾?”
那少女先是恍然,而后轻笑了起来,人似如花朵绽放,绚丽夺目,然后又珍而重之的,将那张柘木长弓送到了嬴冲的面前。
“此物已成吾在世凭依之证,还请阁下收好。只有此物完好,吾才能存在于世,聚灵此身。可若它毁损,那么吾就只能归于后土,灵散时序长河。”
嬴冲神情微凝,同样小心翼翼的将那柘木弓接过,再将之放入一个精致的铁匣内。
这是嬴神通为这弓准备的匣子,不过此时嬴冲看来还不够。要想此弓万无一失,看来还需另想办法才是。
偏偏这东西不能存放入小虚空袋内,让他大为头疼。嬴冲原准备在这安国府内,再挖一个密室出来,不过想想二十年后,自己就可能被抄家灭族,他又放弃了这念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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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一章 大商战神(求月票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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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见嬴冲将那弓收好,这才又神色肃穆的问:“吾与邪樱枪的契约,不知主君是否明白?”
“略知一二,日后你听从我命为我效力,我给你追寻执念的自由,不能干涉。”
说到此处,嬴冲微有些纠结。心想果然这世间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邪樱枪奖励的‘人仙战将’,其实是打了个折扣的。
不过也理该如此,英灵都是传说中的存在,被皇天后土庇护,亦受其驱策,是另一种形式的长生。错非是有着生前放不下的事情,有着迷执在身,基本都不会再行走于人世。
好在这算不上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毕竟已经时隔数千载时光,哪怕是这少女真有着还未了结的愿望,又怎可能在几千年后完成?
想必不久之后,此女就能明白现实了。
“主君你明白就好,吾回归现世,唯一所求,就是为追寻玄宙天珠。”
少女说完之后,也不顾嬴冲眼里的惊诧,朝他半跪了下来:“英灵妇好,拜见主君!今日之后,主君刀锋所指,既为吾敌。”
嬴冲一时间却没反应过来,妇好?原来如此。他眼前的少女,竟然是武丁之妻,那个辅助商国开国之祖武丁,取代了夏朝的奇女子!
传说在中古时代,此女不但用兵如神,率领军队东征西讨为武丁拓展疆土,更能代替武丁治政并祭祀诸神,使民生安定幸福。
因此武丁爱重之极,倚为臂膀。而在她去世后,武丁亦悲痛不已,追谥曰“辛”。
似这样的女子,人生近乎完美,难道还能有什么放不下的事?
嬴冲心中好奇,却未表现在外。其实相较于对这妇好身份的惊奇,他更在意的是妇好前面的那几字——玄宙天珠!
三十年后,安王嬴冲正是以天下第一人之身夺得玄宇天珠才能逆转未来。回到了三十年前,自己因陨星晕迷的那刻。
而不久前嬴冲才刚从文渊阁里查到,数月之前,国师守正道人手握玄宙天珠羽化。
——在其寂亡之刻,那颗玄宙天珠同时化为粉尘。
如今这英灵妇好出现他面前,却跟他说,她也是为‘玄宙天珠’而降临人世。
“不知主君是何姓名?”
那少女问了一句,见嬴冲久久未答,不由奇怪的抬起头。看了怔怔发呆中的嬴冲一眼:“主君你这是——”
“没事!”
嬴冲已经反应了过来,忙笑了笑,一面掩饰着心绪,一面作势将少女扶起:“在下姓嬴名冲,只是后世的一个小人物,不敢当大商国母如此大礼。你日后也无需称主君,叫我姓名就可。“
少女闻言,却只是笑了笑。对嬴冲之言不置可否道:“能够被邪樱承认之人,定有其不同凡俗之处。即便现在尔尔。日后却定能一飞冲天。汝之成就,日后可能还更胜过我夫君呢!至于吾,国母之称只限于生前,且昔日的大商,早已灭亡。如今站在主君面前的,只是因万民传颂。许多人信念寄托汇聚而成的一份残灵而已。真正的妇好,早已死去多时。“
嬴冲无奈,他能从少女的眼中看到了坚持。可既然她一意如此,他倒也无所谓。
“罢了,随你心意便是。不过现世与古时不同。你身份不便,用‘妇好’之名颇为不妥,最好是另外改个名字,对了——”
嬴冲右手一番,手中就多了一枚戒指:“这东西,你可会使用?”
他手中拿着的,正是一枚人元阶的神甲灵戒。也正是他从百骨神君手中夺来的几枚神阶墨甲中,唯一还未曾渗入他人精血的一枚。
不过这墨甲,他原本是为养由基准备的。那位以射术闻名天下的名将生于一千年前,正值墨甲开始兴盛之时,掌握这神阶墨甲毫无问题。
可这妇好不同,大商的年代位于中古,那正是玄修练气士掌握天下权柄之时。
妇好在那时代横扫天下,实力当不会逊色于养由基,甚至可能更在其上。
可这墨甲却是新鲜东西,也不知妇好能否掌握?
且英灵战将的身躯,乃是由邪樱枪凭空制造得来。又是否能够身具常人拥有的血脉之力,得到这神阶墨甲的承认?
“这是何物?”
妇好有些讶异,将那枚神甲灵戒拿在手中。而仅仅片刻之后,她的眼中就现出了精芒,手心处出现了丝丝血液,渗入到那神甲灵戒之中。
又大约十息过去,就有一层层红白二色相间的甲胄零件,开始覆盖住妇好的全身。
只眨眼之间,就有一尊高约两丈,身形矫健的墨甲,现于嬴冲的眼前。
“我依稀知道这东西,是墨甲么?后世之人,果然了得,至少可增武者十倍之能。昔年大商开果之时若有此物在,又如何会被那些修仙者掣肘?”
妇好的声音里,满含着惊奇佩服。先是试探着伸展了一下手足,接着手中的兵器变化。两把长刀,只须臾间就变化为一张红色大弓,妇好屈指勾弦,瞬间连续拉弓三次。
她手中之弓并无配套的弓箭,射出的只是三道气箭而已。却能洞金穿石,连续三箭都钉在了同一处,几乎将远处那精铁墙壁强行打穿。
嬴冲的眼神微亮,他当初正因这具墨甲,并不适合张义。所以从未想过,将这甲交给张义使用。
此甲的兵刃,分有刀弓两种形态。不过墨甲的形态,却更适合使用弓箭,尤其是拉弓时的发力,可以强出同阶墨甲近一倍以上!
嬴冲原本以为此甲。应该能适合养由基使用,可没想到最终他召唤来的,却是‘妇好’。
而就当他以为这甲将要埋没的时候,却又发现这‘妇好’,同样是精通射术!
嬴冲现在射术不精,可嬴氏家传的射术可不弱。摘星神甲的星焰枪,也同样有枪与箭二种形态。
他能看得出来。‘妇好’的开弓之法,不同寻常。那股气势,更慑人心魄。
估计这位的射术,绝不会逊色于养由基太多。
“可惜这兵器有些不顺手。”
妇好接着又将手里的弓,还原成了双刀的形态,有些生疏的舞弄着:“弓箭我会,可这双刀,实在不熟。虽说我等武者一法通,则万法通。可我还是喜欢大斧多一点!最好是长一丈八,重一千斤以上,嗯,换成墨甲,则至少需三丈,重三千斤。不知主君能否为我寻来?否者这具神甲,我只能勉强使用,最多只到我全盛时的半成实力。”
嬴冲不由苦笑,想起史书上的妇好,确实是巨力如神。全盛时的妇好,那也该是皇天位吧?
这可强过那养由基太多了——
“我尽力而为。”
其实他短时间内,已经没有余财去为妇好寻觅新的墨甲了。即便有钱,也需开始为张义准备。
张义现在有武魂石在,最多两三个月,也可突破小天位。除非是他能尽快修至真正的九阶武尊境,可以操御‘两仪七妙真火’,洗练墨甲中的血脉魂印。
可哪怕真有那有那一天,要想寻到适合妇好的神甲,也极其不易。
光是她需要的那斧头,估计就相当于一具小天位神甲的价格了。更不要说,还需预留一定空间,可以继续提升晋阶。
——这英灵也可提升位阶的,只需日后嬴冲能够收集到更多的妖魂妖血,然后完成那真传任务就可。
邪樱枪自然有能力法门,来提升这人仙战将的等级。
“言不由衷!”
妇好明显听出了嬴冲的语气不对,不过她却为在意,又熟悉了一阵,才将这尊红白相见的墨甲,重又收入到了灵戒之内。
“这甲叫什么名字?”
“它叫明射!”
被拆穿后的嬴冲,略有些尴尬:“炼制他的甲师,希望此甲的主人,能够精通射法,不辱没他炼制的这具墨甲。”
“明射?原来如此。”
妇好陷入了凝思:“我生前之名确不适合行走于世,现在确需一个假名不可。这甲既然名为明射,那我便叫九月吧”
嬴冲不由一挑眉,心想好家伙!这个妇好,是认为自己的射术,可以与射神后羿比肩么?
九月当是对应九日——传说中的后羿,射下了九颗太阳。而这妇好,则自诩能够射下九颗月亮。
便是强如千年前的弓法第一人养由基,也从不敢出此狂妄之言。
不过他却不但不觉不妥,反而欢喜。听得出来,这妇好的话,就好似平常道来一般,分明是极其的自信。
不论这位的的射术,是否能与后羿比肩,可至少不会太弱。
而紧接着,嬴冲的目光,又转向了邪樱枪,目光复杂、
妇好不明其意,旁边的嬴月儿却明白几分,哼哼着道:“你多半是觉得邪樱枪太强,就好似作弊一样是么?”
嬴冲蓦然,他现在确实是这样的感觉。这邪樱枪,竟然连天位英灵都能够给他送来,还有什么是它办不到的?
“主君是这么想的么?那可大错特错了.”
这次为嬴冲解惑的,却是妇好,或者说是九月:“每当争龙之时到来,上古十二神器都会陆续现世。而这些神器的每一件,都有着媲美邪樱的奇能,有些甚至还能凌驾于邪樱之上。对于这些神器的主人,主君切不可大意轻心!”(未完待续。)
一二二章 祖龙之争(求月票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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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呀!”
嬴月儿也点着头道:“能够召唤英灵的,也不止邪樱枪一件,其余几件也能办到,特别是轩辕剑,能力可与邪樱枪比肩。还有那炼妖壶,据说可以召唤无数的妖族异类,作为主人的护驾,那可真是强得一塌糊涂。还有山河社稷图,里面有一片数百里宽阔的空间,最宽广的时候可相当于五县之地。里面的土地极其肥沃,可以种田养鱼,一年收入数十万金,可以源源不断的给人提供财力。除此之外,还可藏兵,几年后——”
似乎感觉又说漏了嘴,嬴月儿忙捂住了唇,眼神后怕。
嬴冲则听得暗自心惊,他以为自己的邪樱枪,能力已经很了不得了。却没想到的这世间,还有十一件能与邪樱枪并驾齐驱的存在。
“我刚才听你说争龙之时,那又是何意?”
九月想要答话,最终却还是顾忌着什么,最终哑然无声。最后还是嬴月儿代她答道:“周失其鹿,天下共逐之。”
“周失其鹿?”
嬴冲眼神幽深,那苟延残喘的东周,早已在千余年前灭亡。
“周灭之后,其实天下间早该择出新主了。却因墨甲横空出世,又有七皇争雄,使天下一统之势,延迟了千五百载。”
嬴月儿一边说着,一边目望九月:“而且这次的争龙格外不同,也会格外的惨烈,事涉我华夏祖龙之争,妇好姐姐你说可对?夏商周三朝虽为天下共主,可却算不得是真正一统天下。”
九月却未答话,而是有些惊奇的上下打量着嬴月儿。
嬴冲的目光。则在嬴月儿与九月二人之间梭巡,感觉她们间的气氛有些怪异。不过当他正想再问那‘祖龙之争’是什么东西,就听到那外面的精铁大门,忽然发出一阵‘哐哐’的声响。
嬴冲不禁心中微惊,他在开始召唤前曾经吩咐过张义。除非是至关紧要之事,否则绝不可打扰。
而此时听这敲门声。分明是急迫已极。
懒得再理会二人间的玄虚,嬴冲气劲鼓荡,将这殿内召唤阵的痕迹全数扫到了角落里。其实也没剩下什么,除了邪樱枪之外,就只有一些灵石残片与粉末。
而当嬴冲用机关打开精铁门时,就见张义与一位黑衣大汉立在门外。后者匆匆数步,半跪在了嬴冲的身前,将一封信高举于额:“禀国公!昨日武阳解县大火,安国府七十九座粮草与库房被烧毁。总计损失二百二十七万石精粮。以及丝绸三万三千匹,精锻十七万匹,粗布一三十四万卷,其余杂物无算——”
外面的张义,顿时就变了颜色。他虽知这位夜狐的首领到来,必定是有大事发生。可却万万不曾想到,这位带回来的消息,会是这样的噩耗!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嬴冲竟是处惊不变,丝毫异色都没有。反而是饶有兴致的,看着黑衣大汉手里那封明显已被拆开过的信封:“这信是从哪来的?解县那边,可不会有人能想到给我送信。”
即便有人送了,也不会这么早到。托他那祖父与嬴世继之福,以前他父亲留下的那些亲信,都已被宗族扫除一空。所以此时。嬴冲在封地那边的力量,几等于无。
剩下小猫两三只,也别想在一日之内,就被消息传到咸阳城内、
“是抢来的!”
那黑衣男子坦然承认:“属下观赢元度及赢世继二人,最近与武阳信件来往频繁。似有异动,所以下手截了他们的一位信使。”
张义不禁发愁,想到重点不是这个吧?武阳解县那边总计价值数十万金的钱粮被烧毁,国公他居然还在问这信是从哪来的。
“嬴三七啊嬴三七,你叫我怎么说你才好?你怎就沉不住气?即便知道了这消息,又于事何补?这岂不是打草惊蛇么?”
嬴冲重重的一叹,有些无奈。不过眼见那黑衣大汉的面上,满是羞赧之色,他只能不为已甚:“这信我也不用看了,你直接把它送给那位得了。”
“是哪位?”
嬴三七有些不解,然后他就见嬴冲的眼往他一瞪。懵懂了片刻,郭解才明白是过来:“是嬴长安?属下知道了。”
说完之后,这位转身就走。他的轻功遁法也着实了得,走入到门外暗影内,须臾间就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张义正想着嬴长安,不正是武阳嬴氏,放在左督察院的一位科道御史么?把这封信送给他是何意?接着他就见嬴冲,缓缓从那殿门内走了出来,然后唇噙冷笑,看着远方。
“已经起火了!”
张义转过头,顺着嬴冲的视线往外看去,果见远方城东的方向,有一道火光冲起。
张义见状不禁再一愣神,心道那个位置,岂非正是血翼鹰楼总堂所在?
嬴冲则是唇含冷哂,明日过后,这咸阳城内,必定会热闹无比。
※※※※
“关二十七!”
血翼鹰楼的总堂,火光四卷,浓烟漫天。而此时在这总堂的深处,一处密室内,司徒鹤正声嘶力竭的怒吼着。
他后背有一道创口,极其的细小,却足以致命。洞穿了厚达三寸的背甲,直入他的心肺之内。使他血溢不止,呼吸艰难,整个人虚弱到了极点,全靠这身已经残破的墨甲支撑着才未倒下。
而这血翼鹰楼中,他依为臂助的那些帮手,则大多都被火焰隔绝在外,而剩下的几位有能力闯入大火中救援的,却不知是因何故,一直都未现身。
心知今日多半是自己死期,司徒鹤心中绝望。此时他唯一想知道的,就是那对自己下手之人,到底是谁?
武阳嬴氏?还是弘农王家?可这都没必要。他已经与这两家商定了,这次血翼鹰楼一定配合。
投靠武阳嬴氏这样的大树,岂非好过嬴冲那个孤家寡人般的安国公?
可今日,究竟是谁?是谁要对他们血翼鹰楼下手?
“关二十七,我知道是你!大秦排名前二十的杀手内,只有你用的是一对分水刺,可敢现身一见——”
见字才道出,司徒鹤就觉胸口处一阵剧痛。却是一把锐利至极的兵器,从他胸前捅入了进来,直破心脏。
司徒鹤眼神不甘,看向了眼前,只见一尊身型略显瘦削的暗黑色甲胄,突兀的出现在他的眼前。
他认得这正是关二十七的墨甲‘灵犀’,而此人的兵器,则名唤灵犀分水刺。
果然是大秦排名前二十的杀手,一击重创,二击绝命。尤其是这潜踪匿迹的本事,他自始至终,都不知这位到底是如何潜行进来,也不知此人方才,又是用什么样的方法,在他全神关注的时候,突兀的出现在他面前。
“很不甘心?”
那黑色墨甲里面传出的声音,淡漠而又平静:“安国公出价三万两黄金,要我取你性命。他让我向你问安,说一路走好!”
司徒鹤的瞳孔猛张,满是不敢置信。
怎么可能?怎么会是他?那个纨绔荒唐的毛头小子?(未完待续。)
一二三章 京城火起(求订阅求月票)
司徒鹤神情懵懂,可随即就已明白了过来,然后就声音沙哑的笑了起来。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自己到底还是小看了他!想必今日,死的绝非止他司徒鹤一人。
四年前,血翼鹰楼因安国公世子而兴;四年后,也因那位而衰亡——真可谓是有始有终!
“国公既然让你转告这句,那么想必是要让我司徒鹤死个明白?那么可否告知我,今日我这总堂内,到底是何人放的火?”
他想知道,那位安国公在他血翼鹰楼内,到底看中的是谁?又到底是哪一位做的内应,将这位关西最顶尖的杀手,引入到血翼鹰楼中?
“我不知!”
黑色墨甲里的人,依然是声音淡漠的答着:“只是今日,同时起火的火点,共有四处。“
司徒鹤原本有些失望,可此时闻言,却又不禁心潮震荡,嘴里一口鲜血吐出。
“国,国公他,是欲让我血翼,血翼鹰楼内斗?”
那关二十七再未答言,感应到司徒鹤的气息已经渐渐暗灭消失,他便抽回了手中的兵器。
看着那正在滴血的灵犀分水刺,关二十七发出若有若无的叹息声。
这只是第一个——司徒鹤实力不弱,可也不算太强,借助丹药之助达到的小天位,这些年依靠血翼鹰楼疯狂敛财才购置了一件人元阶墨甲,可却是前任血脉还未洗练干净的二手货,本身也并不适合司徒鹤修行的功法,所以比正常的小天位弱上一筹。
可接下来,十天之后另一个目标,才让他感觉棘手。
几年前他欠下那位的人情。可真不好还——
※※※※
几乎同一时刻,位于咸阳城东虱子巷内的一间牛肉面馆中,王百灵口里悉悉索索,大口吃着面条。一碗钵盆大小的牛肉面,须臾间就已被他吞入了腹里。
只是王百灵依旧未心满意足,猛一拍桌:“掌柜的再来两碗。要加辣的!”
他旁边的那些护卫闻言丝毫都不以为意,只其中一两位,看着王百灵身侧那堆积如山般的大碗,一阵苦笑不已。
不过可能是再不觉腹饥,王百灵吃面的动作,开始变得‘文雅’起来:“嬴冲那家伙了?被那京兆府晾了半日,接下来难道就窝在国公府,再没有动作?”
他身前有一位年貌三旬,容颜俊朗的白衣秀士。闻言后忙笑着答道:“盯梢安国公府的几位兄弟,确实是这么回复的,说那边整整一日时间都未有动静。”
说完之后,这位又不禁一叹:“这位也当真奇葩,才刚承爵安国公就胡作非为,好好的又为何要与武阳嬴氏翻脸?平白连累了我们兄弟难受。早知今日,当初我等就不该投在那位世子的门下。”
“当初?当初根本就没得选,谈什么当初?”
王百灵一边吃着。一边思索着道:“那位世子好歹是为我们挡了四年风雨,这些年我们拿出的银钱。也算是值了。稍后你准备一下,从账上提五万两金票出来,另外你再用心购置些礼物,明日我要去城西王少卿府一趟。”
“城西王少卿府?是大理寺少卿王佑?”
那白衣秀士明白了过来:“堂主这是不准备再等了?”
王百灵闻言冷笑:“还等什么?再等下去,估计老子辛苦五年打下的江山就要完蛋。那礼物务必精心,要打听一下王少卿他有什么喜好。嗯对了。把这些年我们收集的那些罪证送去。怀化大将军嬴世继被嬴冲赶出安国公府,那王家也与嬴冲势不两立。拿那些东西当敲门砖,想必能得王少卿欢心。没了那位世子照拂,可这次我们若能趁机靠上弘农王家,倒也算是因祸得福。”
“属下必定准备妥当。不负堂主所托!”
白衣秀士口中答着,暗中却在想嬴冲的那些所谓‘罪证’。其实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无非是他们天戟战堂,给那新晋安国公当了几次打手,然后再帮嬴冲设局,坑了他几位对头而已。对于世袭罔替,有摘星神甲傍身的嬴冲而言,可谓是不痛不痒。
那位大理寺少卿,真能看得上眼?
他心里虽是这样的念头,脸上却毫无异色,依然恭谨如故。也在这时,他看见了旁边窗外,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火光。
“奇怪,这是哪里走水了?这个方向,莫非是血翼鹰楼?”
王百灵闻言一楞,转目望去,接着就加快了速度,三两口将剩下的面食吞下。
吃饱喝足,王百灵就手提着一对短戟,大步走出了门外。
“古怪!司徒鹤那家伙一向小心,这火究竟是怎么回事?让人去查一查,血翼鹰楼的其余十二只鹰,最近可有什么动静?”
一边说着,王百灵一边往火焰冲起的方向大步疾走。可他虽是心中急切,想要看那血翼鹰楼总堂的究竟,行走时却仍谨慎之极。不但身在护卫簇拥之中,手指也始终按着神甲灵戒。
可王百灵才走出这面馆不到十步,就见远非一个酒气熏天,东倒西歪的人影闯入到了这小巷之内。
王百灵微一皱眉,上下扫了这人一眼,就不再理会。而那白衣秀士,则是以手掩鼻,口里骂道:“哪里来的醉鬼?”
王百灵初时不以为意,摇了摇头后就继续前行,可就在他与那醉汉即将错身而过,相距不到十丈时,王百灵却忽然心中一惊,感觉到了警兆。
那个醉鬼,几乎是瞬间就穿好了一身墨甲,两口短矛似如毒龙般的钻来。王百灵左旁的两个护卫首当其冲,修为高达七阶武侯,却全无抗手之力,被这两枪瞬间洞穿了咽喉。
“好大的狗胆!”
王百灵目中怒火滔天,又微含惊意,下意识的就要因动手指上的神甲灵戒。
可也就在这一瞬,旁边又一道劈练也似的刀光斩来,快逾闪电。甚至能让王百灵完全感觉不到疼痛,就让他的右手与手臂分离、
“赵轩?”
王百灵不可思议的回过头,看向旁边的白衣秀士。此人跟随了他四年,一直忠心耿耿,可就在刚才,这位却是毫不迟疑的斩了他的一只手!
他也是头一次知道,他的这位狗头军师,账房先生,竟然还有着这样的好刀法!
“在下真名可不叫赵轩。”
那白衣秀士笑了起来,语声则阴冷如蛇:“世子有言,今夜午时之前,送你王百灵上路!”
王百灵一声嘶吼,就欲往身后暴退,避让那已冲撞过来的墨甲。他还有机会,这二人实力最高不过是九阶武尊境。那刺客虽能不带聚元匣,瞬间着甲,可这人应该是从其祖辈手中继承来的神甲,本身实力才只七阶!
就这两人,想要斩杀他这样的小天位,谈何容易?
然而这一提气,王百灵才发觉不对,不但他身躯四肢反应迟钝,便是体内的气息内元,也是凝滞不动。
这使王百灵心中冰冷一片,已经明白,自己为何会被这赵轩斩断右手。
那并非是全因他淬不及防,而是有毒在身,五官感应俱皆迟滞。
可这毒从何来?那牛肉面中决然没有,自己不可能全无所觉。还有世子,世子是指那嬴冲?
怎么可能会是他?不对,也只能是他了,好一个安国公——
思绪到此为止,那两个矛头猛然破入他胸膛之内,可真正致命一击,却来自赵轩。直接一刀,就将王百灵枭首。那头颅翻滚,滴溜溜的落在那面馆之前。而白衣秀士则踏着那地面上丝丝血痕行走,一步一刀,将那些行动都觉艰难的护卫全数砍倒,直到追至那依然双目圆睁的王百灵头颅所在。
赵轩先是看了面馆前的‘魏记’二字一眼,接着又望向了店铺内。只见铺里的掌柜与伙计,都是慌张失措,独有那掌厨,正慢条斯理的熄着炉火。动作从容不迫,一丝不苟。
见状之后,赵轩轻笑了笑,便不再迟疑,弃刀转身就走。而此时那位使用双矛的杀手,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
“怎么起火了?而且还不止一处?”
武威郡王府,望涛阁顶。叶府嫡长孙叶凌空有些错愕的,看着城东的方向。
此处距离城东极远,足有二十以里之距,可这望涛阁修得极高,足达八层,以叶宏志的目力,足可将城东方向的那几处大火,都一览无余。
这几处火焰起的迅速,不过周围的几支防隅队似提前收到了消息,反应也还算及时,又有驻军出动,才未使那大火蔓延开来。
只是叶宏志,却本能的感觉这情形有些不同寻常,几处火光,几乎是同时燃起,仿佛似约好了似的。
“自然是有人故意为之,京城大乱,凌空你可想到了什么?”
武威郡王叶元朗,此时却正坐于栅栏旁,信手拂筝,一曲将军令似含金戈铁马,雄壮激昂。
“是京兆府尹?城东?”
叶凌空目光微凝,而后恍悟:“嬴冲他,是准备向京兆府尹下手了?”
“孺子可教!”
叶元朗微微颔首,似略觉满意,而后语含讥讽道:“那几家还真以为嬴冲那小子,是泥捏的不成?我叶元朗亲自选的孙女婿,又岂同寻常?”
叶凌空也隐隐感觉,他那好友王籍,这次怕是要吃上一次狠亏不可。那个家伙,对嬴冲似太过大意。可他也奇怪:“可嬴冲他在朝中并无根基,即便京城乱起,又如何能扳得倒王焕章?”
叶元朗筝声骤停,定定的看了叶凌空一眼。而是重重叹息,是说不尽的失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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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四章 咸阳黑市(求订阅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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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咸阳城里一片喧闹的时候,嬴冲却已带着张承业等人,偷偷从安国公后门溜了出来。此时因城内三处大火之故,城内已经宵禁,大量的禁军兵丁开始在街上巡守。
不过这时就显出了他把张承业带出来的必要性,以这位在皇宫藏身数十年都未被人察觉的手段,轻轻松松就可避开那些巡街的兵丁。
几人在咸阳城那纵横交错的巷道里穿行,直到张承业与初至咸阳的九月快要被绕晕的时候,终于来到一面城墙前。
眼见前方无路,嬴冲却将下水道的栅栏一掀,跳入了进去。张承业与九月有些错愕不解,不过前面张义嬴月儿几个,已经随着嬴冲入内。没奈何,二人只能跟上,可当进入之后,才发现这里竟然是一个藏在地下的街道。
两旁都是灯火通明的店铺,商品琳琅满目,空气也还算清新,并没有腐臭的味道。街上的行人则是形形色色都有,有的气势凶悍,有的身形魁梧,有的则是打扮奇形怪状,还有人一身珠光宝气。
“这是何所在?”
张承业疑惑的扫了一眼四周:“为何这些店铺,要开在这里?”
这句话才刚问出,张承业目光就已定住,在他的眼前,赫然是一家兵器铺。里面不但摆满了各种强弩重兵,甚至还有几十尊等阶不一的墨甲罗列其内。
这都是违禁之物,按照大秦律法,私售重兵墨甲,轻则二十年流刑,重则斩首!
“是黑市,咸阳城里最大的黑市!整个大秦国内。最无法无天的所在。哪天我嬴冲要是当权,一定把这里给抄了!”
嬴冲走在这街道上,肆无忌惮的说着。这话引得附近的行人,还有那些店铺里的伙计掌柜们怒目而视。
不过当望清楚说话的人之后,大多数人都是一笑置之,甚至有几位还笑着回应。纷纷与嬴冲打着招呼。
“原来是安国公到了,失敬失敬!”
“我等都是见不得光的人,不敢上门恭贺,失礼了!还请国公大人见谅。”
“国公大人贵安,我这里才刚从泰西之地进了些货回来,其中颇有几件是国公大人往日喜欢的,不知国公大人可欲入内一观?”
“国公大人这话说的好!似这等违反乱禁之地,还是早些封了为妙。”
“安国公真好大的志气,可那也得你真有一天能掌国政啦!”
“我听说最近国公大人情形不妙。昨日才吃了京兆府尹的闭门羹,今日怎就有暇至此?”
这些人有的语含亲热,有的挑衅轻蔑,嬴冲却一概都懒得理会,只朝这些人胡乱摆了摆手,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后面九月左右看着,不禁柳眉微蹙,她身前乃一国之主。自然是厌恶这种藏污纳垢的所在。张承业则是啧啧称奇之余,又神情严肃。食人之禄。忠人之事,他现在好歹也是绣衣卫供奉御使,吃着朝廷的饭碗,加上性情沉稳保守,在这地方也不自在。
只有嬴月儿有些欢喜,蹦蹦跳跳的。时不时的这边看看,那边逛逛,好奇心十足。
张义则是看着前方那两人若有所思,这张承业可算是府里的老人了,担任内监副总管已有三年之久。可这位在安国府内一直都是边缘人物。到底是何时开始与嬴冲这么亲近,他完全不知。而且无论举止动作,都与以前有些不同,气质也很不一样,似如渊潭,深不见底。
至于那位名叫‘九月’的少女,则更是出现的突兀。今日那谨身堂的大门开时,此女就出现在了嬴冲身后。可他明明记得,嬴冲那大门紧闭之前,里面根本就空无一人。
且只凭感应,她就知此女的实力不凡。
“到了!”
来到整条黑市中最偏僻的一处店门前,嬴冲大踏步走了进去。入门之后,张承业等人却又是一阵错愕。
发现这里不止地方偏僻,可能也是所有门店中卖相最差,也最显破败的一间。不但周围墙壁斑驳发霉,天花板满布蛛丝,就连角落里的灰尘也堆了差不多有一寸厚。
这里的货物也让人奇怪,残破的法宝,缺了一角的符箓,断裂的兵器,缺了弦的弓弩——里面竟然是没一件真正完整的东西。
而这偌大的店面里别无人在,一个伙计都没有,只有一位带着单片眼镜的三旬青年,正端坐在一张书案前,一边吃着面饼,一边看着手里的书本。神情是说不出的悠闲自得,整个人也透着一股浓郁的书卷气,与这店里的气氛格格不入。
嬴冲自然看都没有看那些破烂一眼,而是直接走到这青年面前。他先是在这位的眼前挥了挥,却见此人毫无反应。显然是正在思索着什么,已经神游物外了。
嬴冲微微一笑,然后捉狭的把书案上的酱汤与砚台换了个位置。这青年却浑然不觉,犹自滋滋有味的沾着墨汁吃着,满嘴涂得乌黑都不自觉。
望见此景,不但张承业为之莞尔,那九月也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声如银铃,也终于将这青年惊醒过来。他先是茫然不解的看了几人一眼,然后感觉到口里的味道不对,连面‘呸呸’几声,又用面汤漱口。好不容易缓过来,立时破口大骂。
“嬴冲你个王八蛋,老子好不容易帮你把那些东西买来,你就是这么戏弄我?”
此时这青年的儒雅气质已经荡然无存,而诸人这时才发现这家伙看的并非是书,而是一本账册。
嬴冲闻言,则是精神微振:“东西来了?货在哪里?”
不过那青年却不应声,仍旧一双眼怒瞪着嬴冲。
嬴冲无奈,只好道:“好好好,是我错了。万三我对不住你,过些天我请你去勾栏巷,要最好的清倌人陪酒。”
一说起勾栏巷,嬴冲就想起了花月楼,那已经被他包了三个月的林依语。
可自从回京后,嬴冲就再未去过。他现在已经后悔了,后悔自己为啥就定那么久的时间。不过当初他也是真没想到,自己真能恢复武脉,承爵安国府。本来那花月楼,是被他当成临时的落脚地。
又想道自己真够无情的,这些天不但没想过林依语一丝一毫,居然还想着要将在她身上花出的钱拿回来。男人果然是没一个好东西——
“别我说跟你们四个废物似的,我沈万三从来不喜喝花酒!”
沈万三冷冷一哼,不过既然嬴冲已经到了歉了,他也就不为已甚。哼哼卿卿的转身入了后面库房。
“这位是谁?”
张承业对此人还有这间店面都颇为好奇:“他开的这间店,不怕赔钱?”
他看这黑市颇为繁华,前面那些店面都生意不错,加上货物来路不正,多半能日进斗金。
而张承业虽不知这黑市是如何成形,如今又属于哪方势力管辖,可却能想见,要在这座黑市里开下这么一间门店,想必代价不菲。
“这人名叫沈万三,我们大秦国内,排名前五的私盐贩子。”
嬴冲随口介绍着:“这处店面,其实是他与人接头之地,所以赚不赚钱无关紧要,只要呆在这黑市之内,他就不用担忧自己性命。不过别看他这店是破了些,可其实不亏的。可说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就看是否有识货之人。”(未完待续。)
一二五章 暗城之谋(求订阅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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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承业一听是私盐贩子,对沈万三的观感又好了些。
换在关东诸国,贩卖私盐肯定犯法。可在大秦不同,只因地处关西,食盐产地不多。巴州那边虽是有了几个盐井,却还不成气候。所以每年都需从关东诸国那边,购买大量的食盐。
可有时候,即便是大秦想买都买不到。诸国联手封锁,让大秦以盐为患。
所以对私盐贩子,大秦官方是鼓励的居多,能够从关东贩来越多的食盐越好。
也没过多久,那沈万三就陆续搬出了十个半人高铁木箱子,然后‘轰隆’几声,全都丢在了嬴冲的眼前。
“这都是从殷墟那边收集得来,一共一万三千二百个上古机关人偶的机关散件,品质都在人元以上。我也不知里面是否有你要的,不过光是这些东西,可就花了我足足十万两黄金,又废了不知多少人情。多少价格,你自己看着办1”
嬴月儿顿时眼神微亮,她听到‘上古人偶’与‘机关散件’几字,就已经明白了嬴冲的用意。
以嬴冲的材力,确实不能为她炼制更强力的身体不错。可嬴月儿本身就精通机关术,只需大量收集那些上古时遗下的人偶散件,她多半能够拼凑出一具更强力的身体出来。
迫不及待,嬴月儿踏步上前,将其中一个铁木箱子翻开,在里面翻寻起来。
而嬴冲的机关术,虽远不及嬴月儿,可这时也装模作样,一个个箱子仔细翻找验货。
不多时,嬴冲见月儿脸上的笑意已愈来愈浓。就知这事成了。这小丫头,多半是已有了把握,可以使她的躯体再进一步。
心中同样欢喜,嬴冲面上却是眉头紧皱,站起身来:“少了一些,不过勉强够用了。不过十万金?你还真敢说。朋友价。这些东西一共算五万两金票给我如何?”
心想这家伙张口就是本钱十万两,这是骗谁了?当他嬴冲蠢啊?
他事先就已查过了市价,哪怕是在大秦境内,一个这样的散件,也不过是三四十两纹银的样子,量大还有优惠。哪怕是一些材料特别珍贵的器件,如人元傀儡的动力元核,也不过才千两纹银。
大多时候还卖不掉,只因这些东西。除非是最高明的匠师,否则根本就无法修复。只能回炉重炼,从里面提取那些稀有的灵金。
再若非是这几个箱子里面,似那人偶的动力元核,中枢元核就有着好十几个,他也不会开出这样的价格。
这一刀直接把价格砍到了二分之一,可结果那沈万三却满脸笑容的道了声:“成交!”
嬴冲顿时气息一窒,一阵凝噎。愣愣的看着沈万三。心想这家伙笑成这副模样,估计是赚得不少。自己是被算计了?自己这五万两开价,多半是开高了。
有心改口,可他又放不下这面子。再想想这些东西,要换成自己收集,不知要废多少时间与工夫。且按照大秦的市价,自己也没亏。
正这么自我安慰着。就又听沈万三沾沾自喜道:“嬴冲你事前是查了大秦国内的散件市价吧?这个过时了!最近关东殷墟与朝歌那边,最近连续有几处古时练气士的洞府被发掘出来,且都是属器修一脉。他们遗物中光是完整的机关人偶,就有十具之多。那边散件的价格,已经在跳水。日后嬴冲你要再买这东西。可得注意了,别被人骗。我这还是看在朋友份上,不想你亏太多,才没跟你继续讨价还价。”
嬴冲这刻,蓦然有种想要将这家伙给掐死的冲动。他平生最恨的,就是这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混蛋。
没奈何,嬴冲只得把钱付了,除此之外,他还托沈万三买了些东西。那是由玄修炼制的一种灵漆,涂抹之后有幻术的效果,也同样价格昂贵,让嬴冲只觉肉疼之至。
这几天时间,他是大笔的银钱洒出去,足足花了二十万两黄金。将这几年的积蓄,几乎挥霍一空,实在是囊中羞涩。
交易完成,嬴冲就愤愤不平的把这些铁木箱子收入到到小虚空袋。而正当他欲转身离去时,却见九月,正是若有所思的看着左面墙壁上挂着一件东西。
嬴冲侧目看了过去,只见那赫然是一个陶盆。也不知那东西是怎么烧成的,明明是陶制的器皿,可外表却偏偏是黄金般的光泽,且极其的光滑,纹饰也精美绝伦。可惜盆的缘口处缺了一块,显得美中不足。
“这东西,九月你认识?”
嬴冲传音入密,偷偷询问,他是想着这店铺里的东西,都是上古与中古时的遗物,九月身为大秦国母,说不定识得这东西。
“有些熟悉,好像是叫什么聚宝盆,是上古一位金仙的遗物。据说只凭此盆,就能日进斗金,”
九月颔首答着:“此物虽已损坏,可看来不甚严重。若遇到高明的炼器师,还是能够修复的。”
聚宝盆?
嬴冲脸上顿时显出了笑意,用手指了指陶盆:“万三,你这是何物?怎么卖的?”
沈万三扫了一眼,便随口胡诌道:“那东西啊?黄金三千两。国公大人,这次我沈万三可没蒙你,此物据说是出自大商的——”
张承业微微摇头,心想这个店铺,果真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嬴冲却没等沈完善开始吹嘘,就径自把那陶盆从墙壁取下:“买了!黄金三千两是么?先欠着年后还你.”
才黄金三千?太便宜了。这日进斗金之物,日后哪怕他自己没法修复,也可找那些识货之人卖出去,价格可以翻百倍都不止。
沈万三见状眉头一皱,他没想到嬴冲会这么干脆。下意识的就感觉不妥——倒不是为那欠账,以嬴冲整个安国公府的家底,这不过是笔小钱。
可不知为何,当沈万三望见嬴冲把那陶盆放入小虚空袋时,感觉特别的难受,似乎自己被剜了一块肉似的。可到底是哪里不对,他也说不出个什么所以然。
这家伙买这东西,难道是为旁边这个女孩?倒真是蛮漂亮的,天香国色,几乎直追武威郡王府的叶四小姐,更有着叶四没有的英武飒爽。
这位新任安国公,当真是艳福不浅——
赢冲没去管走神中的沈万三,径自从这店铺走了出去。之后他没再在黑市街上闲逛,而是从另一侧的出口离开。并未立时回到地面,而是继续在这下水道里面转着。
在这下水道里面行走,气味不太好闻。张承业一边闭着呼吸,一边警惕四下扫望。他已知嬴冲把他带来的目的,正是为防意外,保证嬴冲的安全。
咸阳城的排水道,是依托两条地下暗河建成,底下四通八达,藏污纳垢,有‘暗城’之称。
便是久在宫内的张承业,也隐隐听说过这里,据说是一个无法无天的地方。
跟随嬴冲转过了几个暗巷,张承业忽然就望见前方几个人影,使他不禁稍稍失神。
这地下虽是暗无光火,可以张承业的目力,此处一切依然能纤毫必见。
此刻使张承业失神心惊的是,正远处那几个人影中的一位,他不但认得,且熟悉之至。
那竟是三皇子嬴去病——
原来如此!今日嬴冲来这里的目的,便是要与嬴去病在此私会?(未完待续。)
一二六章 悔不当初(求订阅求月票)
三日之后,京兆府衙门。
“滚,一群废物!滚,都给我滚!”
随着王焕章的怒骂声从京兆府正厅里传出,十几位有着班头或者副班头身份的衙役,都抱头鼠窜般的从大门里涌了出来。
之后是一应通判典史主簿,连同几个附郭的县令,步履虽从容许多,面色却都不太好看。
出门之后,几人互视了一眼,就各自叹息着拱手告辞。
实在也无瑕闲叙,这三日之中,咸阳城内整整有七位江湖帮派的头目被杀,使这整个京城,就好似开了锅的沸水,一片腥风血雨。如今城内四处都是厮杀械斗,甚至还有纵火行凶的,有些是帮派中的内斗纷争,有些是为抢夺地盘,有些则是为复仇行凶。整三日下来,已经有了一百余件血案,七百余条人命官司,积压在了诸人的案头。
这使得整个京兆府,连同几个附郭县衙,都为之焦头烂额。如今城内人心惶惶,可今日府衙议事,却无一人拿得出解决之法。
整个咸阳城数百股大小势力,三日之前还是相安无事,三日之后却似如一团乱麻,任何人都无法理出个头绪出来。为了上位,为了自家的生意地盘,那些大大小小的江湖头目,都已杀红了眼睛。还有些人,则是趁乱浑水摸鱼。
京兆府之前两天还试图镇压住这势头,可完全没用。往往是按下葫芦又起了瓢,压住了这头,那边就又冒了出来,真让人防不胜防。
更使人忧心的,是朝中已经已经为此沸沸扬扬,认为京兆府诸官无能。竟使京城首善之地,祸乱至此!
已经有御史,已经在叫嚣着要上书弹劾,这使诸人愈觉压力沉重。似那辖地形势最乱的东城县县令,竟是一夜之间白了半边头发。可这于事无补,任是诸人都自诩才智卓绝。也仍是想不到任何平息之策。
而此时在京兆府大厅之内,地上赫然满布着茶壶碎片,却无人敢来打扫。王焕章端坐在正堂案后,目中精芒凌厉,脖颈处青筋欺负,低沉压抑的气息,弥漫着整个殿堂。
“嬴冲,是嬴冲!”
除了嬴冲之外,再无其他可能。那个混账。竟然用这样的方法来报复!
“应该是他不错,”
王籍坐于一侧,脸上则是全是苦笑之色:“关键是证据,那家伙下手果断利落,只一日之内,就使咸阳城为之变色。你我都太小瞧他了——”
小瞧了这个纨绔,这四年间竟然在咸阳城的底层,经营出这样底蕴深厚的势力出来。
最初第一日的那些案件。应该多为嬴冲手笔。无一例外,都是不留任何痕迹。曾经露面的那几个活口,如今也不知藏到了何处,竟然让京兆府与他们襄阳王氏都找不到下落。甚至几个世家合力,也仍不见蛛丝马迹。
而这一日之后,咸阳城里乱象已起,各家势力间的争斗再难遏制。那位就只需往这烧开的油锅里。随意的浇些水就可。这也就使得京兆府,愈发难以寻到安国公府参与此事的证据。
“他第一个下手的,就是司徒鹤与王百灵,真令我意外。狠辣,无情。使我刮目相看!”
王焕章闭着眼,火气稍息:“王籍你素来智慧超绝,可能想到办法,为我解困?”
王籍想了想,然后摇头:“势至如今,已不单只是嬴冲一人之事,必定还有旁人在推波助澜。我们从襄阳那边调集人手,也需至少十日之后,缓不济急。侄儿仔细想过,如今京兆府除了向禁军城卫与绣衣卫求助之外,已经别无他法可想。”
这咸阳城实在太大,大到他们动用整个咸阳王氏的力量,都没可能压制全城。别说是王氏,便是大秦三宗那样的势力,也难办到。
这让他又想起了师尊的一句话,不打无备之仗。
这次就是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在自己不熟悉的战场,与嬴冲刀刃相搏。
“求助?”
王焕章失笑,一声冷哂。这时候若向禁军求助,那也就是等于他王焕章输了。
那等于是惊动帝王,他这京兆府尹的位置,必定不能得保。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他绝不愿使用此策
“这次麻烦不小,政绩受损只是其次,关键还是在朝中。咸阳城乱像不平,迟早会引来弹劾。我希望族中内为我压制左右都察院,至少要给我七日时间。”
“七日?”
王籍眉头微皱,感觉不妥。换成其他的时节,以王家的力量,轻而易举。
可如今嬴冲发难,岂能没有后手?
“有武阳嬴家相助,别说族中办不到?”
王焕章有些不悦:“那嬴冲孤立无援,在朝中并无根基,想要封锁都察院,岂非轻而易举?”
此时朝中,无论哪家在这时上本参他,都是将襄阳王氏往死里得罪。
王焕章不认为朝中会有人如此不智,插手他们与安国公府间的争斗。
至于那嬴冲,区区小儿,手段虽令他刮目相看,可也技仅止此而已。
“族叔——”
王籍还欲再劝,却见王焕章目光灼热的看了过来,他心中无奈,只好改口道:“我尽力而为,不过为万全起见,族叔还是考虑一番,求请禁军与绣衣卫出手。”
虽是说着尽力,可王籍还是不太看好。这次针对的京兆府尹的风波,真就只是那嬴冲一人所为?
之前是他没想到,那嬴冲会将京兆府逼到这样的地步。可如今却已由不得王籍多想,他之前竟是忘了最关键的一点,如今正是‘夺嫡’方兴未艾之时!
京兆府的位置,对某些人而言至关重要。若是没看到机会也还罢了,可如今王焕章已现出破绽,那些人多半忍不住。
此时认输,王焕章至少能保住三品官位。可一旦嬴冲的后手爆发。那么他这叔父,很可能丢官弃职。此人手段之狠辣,只从司徒鹤与王百灵之死就可见一斑。
“你啊你!未免也太高看了他,何至于此?一个纨绔儿——”
王焕章失笑,手指朝着王籍点了点,可他话才到一半。就听见中门几声炮响。须臾之后,就有位门房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禀府尹大人,有中使到来,说是要招您前往我宫中面圣!”
王焕章与王籍,顿时面面相觑,彼此都变了颜色。王焕章是冷汗涔涔,眼现惊色。而王籍则紧紧握住了拳头,心中都有了不妙预感。
这次他,可能把他族叔连累惨了。
※※※※
当王焕章与王籍二人。赶至宫中太政殿门外的时候,发现嬴冲赫然也在。这位与往日不同,穿紫配金,一身一品国公的服饰,倒也是人模狗样,气度不凡。
只看到这位,王焕章就知这次陛下召见,定然是与嬴冲有关。只是他暂时还想不通。到底是何人在朝中为嬴冲张目?
王籍则面色如常,直接询问嬴冲:“不知师弟入宫。是欲为何事?似这般正经的陛见,以往倒是少见得很。”
“是告状来的。”
嬴冲不理会王焕章,只淡淡扫了王籍一眼,笑意盈盈:“放心,与你们二位无关。京城虽乱,可我这安国公却还管不着。至于神策卫那边。倒是能扯上些关系,可本国公这不是还没有上任?”
王焕章面色阴沉,嬴冲越如此说,他越觉心中不安。
身为当朝国公,不但能随时面君。更有直奏之权。然而在通常的情形下,这九位国公与三位郡王,都不会过问军伍以外的政务。
嬴冲既然般说了,那也就意味着这次,此子并不准备自己赤膊上阵。
王籍倒是能平淡处之,目光又斜斜的扫了嬴冲的奏本一眼:“不知是要状告何人?”
“稍后你们就知道了,大约师兄现在也能猜到几分?”
嬴冲撇了撇唇角,然后也问:“王府尹为何而来,嬴冲我倒是知晓一二,就不知师兄为何至此?嗯,莫非也是陛下召见?”
“非也。”
王籍听出了嬴冲的调侃讥嘲,可此时他却也无可奈何。三日之前,王焕章做的事情,比之今日的嬴冲更过分。
他今日跟随过来,就是担心王焕章应对失误。
“着京城之乱,不知师弟可肯收手?”
“师兄说什么了?我不太明白。”
“你我都心知肚明!”
王籍一声叹息:“师弟这次若肯住手,我王家自有回报。”
“你们王家的回吧?嘿嘿,本公看不上!”
“师弟且听听无妨,三个县令职,一个兵部科道御史职,只需师弟你能够停手。”
“你倒是不记得先前自己说的那些话了,不是惦念我那未婚妻么?说是要不择手段,本公等着呢!”
“自然记得,这事可日后再说。”
“然则养虎遗患!你我少时演练兵法,师兄该知我嬴冲性情如何。”
“师弟是要斩尽杀绝?可未必就能办到。如今只是棋至中盘,师弟未必能胜。”
“那不妨试试看!”
见王籍仍未有放弃之意,嬴冲直接冷笑:“放弃可以,让他给本国公跪下致歉,他肯么?三日前京兆府,我嬴冲的脸面可真是疼得很。”
见王籍神情微怒,而王焕章则是脸色忽红忽白,嬴冲不由大笑出声,大踏步的走上了台阶。
他已看到了米朝天,正在殿门之前朝他们招手,分明是示意三人跟随入殿。
而王籍则定定的看着嬴冲那张扬跋扈的背影,眼神有些恍惚,是既觉陌生,又感熟悉。
渐渐的就把眼前嬴冲,与四年前嵩阳书院,那个神采飞扬的少年身影重叠合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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