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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四七章 无敌始龙(第五更感谢远山望月盟主!)

    ps:特此申明,今日第五更是为远山望月盟主更新。另外再感谢梦随风万里老兄,要不是这位帮我检查挑错,开荒是万万做不到五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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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当望见那所谓‘都天镇元大阵’,在始龙甲的法域面前,宛如儿戏般被压制之时。昊天上帝就立时骂了声‘我艹’,而后掉头就走,甚至连那四头蓝龙拉拽的御辇,都已无暇顾及。

    而周围那持旗的诸多权天级强者,反应也是不逊色于昊天上帝。不等后者吩咐逃离,就已纷纷展开了遁光,逃也似的飞向了四面八方。

    由嬴冲这等镇国强者亲自驾驭的神甲始龙,毫无疑问是皇天位之下,最强存在!

    显而易见,即便此间四位伪开国联手,哪怕那西方大帝复生,他们亦绝非始龙之敌!他们耗费近万万金准备的‘都天镇元大阵’,可以限制大灵衍阵状态下的‘始龙’。可当此甲在嬴冲手中时,却是轻而易举的,让这座旗阵成为了笑话。

    远处正在逃离的羽飘离及任来生,亦是重新按住了遁光,错愕惊奇的回望身后这荒唐一幕。看着之前不可一世的昊天上帝与瑶池金母等人,疯狂的遁逃。

    尤其任来生,一阵微微失神:“神甲自择真主?难道说,这才是始龙甲的真正面貌?”

    方才那嬴高之语,他亦有听闻,可此刻的他,却比之那昊天上帝还要更煳涂。

    “能够镇压大秦三千年国运,这始龙甲自然非同小可。”

    羽飘离就在不远处,目中闪过异泽:“七国帝皇近四百年来,都再未出过玄天位层次的强者。神甲之威被人低估,乃是理所当然。而天圣帝更因自身旧伤,不便驾驭始龙,否则那太学主,魏无忌等辈,又怎敢在秦境之内如此放肆?”

    他其实很佩服天圣帝,在无法驾驭‘始龙’的情形下,还能在继位之后主导朝纲,这很不容易。

    “然则这些年中,也不是没有帝王驾驭神甲征战过。记得四年之前,齐吴大战,齐皇就曾亲驭神甲,与夫差战。”

    任来生却仍觉难以置信:“可这差距,也未免太大了”

    那一战,他虽未亲眼见得,却知战果如何。夫差并非齐之神甲‘星河’之敌,几乎全程都被压制到毫无脾气。最终却因齐皇的体力不支,被夫差迫退,

    这一战,‘星河’之威可谓是展露无遗。便是号称天下第一人的夫差,亦非其敌手。

    可‘星河’强归强,对于伪开国,对于吴国类似于‘都天镇元大阵’的布置,亦未能展现出压倒性的战力。

    “这当是与那位的黑水真龙血脉有关吧?想必任兄也听说过一个传闻?说是诸国帝皇只能算是神甲的假主,只能通过法阵之力,辅助他们控制这七尊镇国重器。”

    羽飘离沉吟着道:“这千载以来,七国帝王觉醒血脉的少而又少。最近的一次,应当是四百七十年前。”

    说到此处,他的语声一顿,与任来生对视了一眼。四百七十年前,大秦有一雄主领军出关,击溃了关东六国,强行开辟洛州千余里方圆国土。

    任来生还是没想明白,毕竟他们二人之言,都只是猜测之词。可随即他就已幸灾乐祸的微一挑唇:“管他怎样!我只知今日天庭那两位,怕是有难了。”

    在他视野之中,那始龙甲已然腾空而起。也未见其有任何动作,可在数里之外,那数位遁逃中的权天强者,却都是墨甲轰然震爆,血肉碎散四方!

    此情此景,顿令任来生二人不寒而栗,面色苍白。心念之内,再一次刷新了对这尊‘始龙甲’的认知。

    即便这十二人,绝大多数都是被那昊天上帝的封神榜,强行提升到权天层次,一身战力水分较大,基本是被当做那‘都天镇元大阵’的阵柱而存在。

    可隔空震杀权天强者这种事,也未免太耸人惊闻!

    然而此时空中的杀戮,这才刚刚开始

    嬴冲驾驭的神甲‘始龙’,并未刻意去追击那些随昊天上帝至此的权天境,只一意追寻着昊天上帝逃遁的轨迹飞掠而去。可当那身影每一个瞬闪,都必使周围一位权天境的身躯爆裂,血肉横飞!一尊尊阶位高达干元层次的墨甲,亦在半空中炸为粉尘!

    将虚空扭于脚下,‘始龙’甲只仅仅七步,就已跨越了二十里之距。来到了昊天上帝的身后。斩龙重剑轰落的刹那,顿使这方虚空扭曲,周围一切物质,都尽皆内爆,无尽的毁灭之力,被他剑势从内而外的引发。

    昊天上帝也已将一身金黄色墨甲覆盖在身,而甲中的这位,已变了颜色。他没想到,这嬴冲的剑术,竟也惊绝至此,似还凌驾于此子的枪术之上。且剑路变化,他也隐隐有些熟悉。

    “这是,盘古剑神经?”

    惊异的同时,昊天上帝亦在全力应对。他不敢以惊澜指,面对‘始龙’甲的剑刃,亦不敢用那‘玄鲸裂海神光’,来应对这由皇天位级黑龙精血洗练过的神甲‘始龙’。转而亦一剑斩出,金黄色的剑光,遮天盖地般的横扫身后。

    然而嬴冲,却只是一剑应之。

    “此乃天绝地灭二十三剑之九,千山鸟飞绝!”

    “轰!”

    随着一声震响,那昊天上帝手中的剑器,瞬时震为粉尘。这件上位伪圣器的器物。在与那斩龙剑接触的瞬时,就已不敌崩溃。

    而昊天上帝一身墨甲,亦是大面积的崩溃。甲内的天庭大帝,更吐出了一口鲜血,眼中满含不甘恼恨之意。

    真正在公平的环境下搏杀,此时的‘始龙’,最多也就只强出他几线。只相当于几线,就相当于伪开国的中位与伪开国上位巅峰间的区别。

    可这半‘法域’的存在,却是生生将他的真元法力,打落了大半个境界,几乎跌至玄天境。而‘始龙’本身却不受影响,更在这剑域的助推之下,战力大幅攀升,接近于真正的皇天境。

    可恨!这就是神甲的真正面目么?由黑龙血脉者驾驭的始龙,神威竟至于斯?

    此等重器,只怕是那十二件神器最擅于杀伐的几件,也未必就能将之压制

    融入皇元法域的墨甲。只怕日后都不会再有。自己的‘都天镇元大阵’,果然还是差了些火候,并不能真正破解这法域之能。

    他心念纷转之时,嬴冲却全无停手之意,第二剑已然横空斩来。

    “天绝地灭二十三剑之十二,明光一点绝尘埃!”

    那斩龙剑光,此时就如初生的太阳,映照入昊天上帝的眼眸之内。而后者只是第一眼,就知这一剑,绝非自己能够抵御。

    接近之刻,便是是自己身死之时,毫未犹豫,他立时怒声大喝:“阿莲!”(未完待续。。)

六四八章 天绝地灭

    昊天上帝声落之时,一根铁鞭横空而至,恰好挡住了嬴冲的斩龙剑。可即便是‘打神鞭’这件神器,也拦不住此时斩龙剑的神威。一阵翁鸣声中,那打神鞭飞弹而起,而斩龙剑余势,也依然指向了昊天上帝。

    不过剑光只这一刹那的停滞,就已令昊天上帝取得了一线生机。这位翻手之间,就又是一枚玉圭打出,轰在了剑刃之上。竟赫然也是一件下位圣器,内蕴无穷地气土元,使得那斩龙剑,只能无功而返。

    可嬴冲却又顺势第三剑斩出

    “天绝地灭二十三剑之十四,排空驭气奔如电!”

    墨甲与剑恰如电光,欺至昊天上帝的身前三丈,而那件圣器玉圭,则仅仅须臾,就已现出了丝丝裂纹,扩散到了整个圭体,

    而眼见昊天上帝身临绝境,那九天玄女与瑶池金母亦未坐视,前者以紫云铛怒砸嬴冲,后者亦飞身到二十丈之内,一道太白辟地神光,轰向了神甲始龙。

    这一刹那,整片天地都似被白色金气与紫雷电光覆盖。而当闪烁变换的光影稍稍停歇之时,昊天上帝手中的那枚玉圭,已是彻底粉碎。

    不过此刻,更使他惊悸惶恐的是,对面那尊因反弹之力在空中不断翻滚的黑色墨甲,竟完全未经任何调整,就已再裹挟着磅礴剑气,狂轰而至,

    “天绝地灭二十三剑之十九,九州生气恃风雷!”

    此时嬴冲意念里,还来不及为自己的绝境逢生而欢喜,仍旧被那因张左二人的气机消亡而起的悲悔怒恨充满。

    可他这刻,却尽力使自身做到无思无想,所有心神,只极于周身墨甲,手中之剑。

    无论如何,都定要斩了这所谓昊天上帝不可!

    “轰!”

    这一声轰鸣震响,更胜之前十倍!斩龙剑携风雷之力,与那紫云铛激撞,直接就令此处包括九天玄女在内的三人,都耳鼻溢血!却只嬴冲毫发无伤,在激撞的瞬间,始龙甲的全身上下,就已泛起了淡淡的波纹,荡漾散开。将那音浪震颤,都化解无迹。而沛然无匹的剑气,则将那圣器‘紫云铛’,亦轰斩出了裂纹!

    见得此景,昊天上帝的一张脸已是血色褪尽,苍白如纸。此时他全身上下,虽还有诸多的法宝灵器,却并无半件能够抗击这口圣剑‘斩龙’!

    最后他却是勐一咬牙,将那封神榜缠于手上,而后一指点出,迎击斩龙锋刃。

    可即便借助神器之力,他亦未能毫发无伤。勉强将‘斩龙剑’震退的同时,他的眸中亦现出了痛苦之意,那右手的食指,赫然已被那重剑砸成肉糜,指骨粉碎。

    “天绝地灭二十三剑之十六,四时为驭驰太虚!”

    这一剑赫然,轰破了时空太虚,直凌昊天上帝身前。剑光斩下时,昊天上帝仍无力抗击,仍是瑶池金母出手,在千钧一发之际,拦住了嬴冲的酷烈剑光。

    可那打神鞭,虽是勉强抗住了嬴冲的剑力。瑶池金母的一边臂甲,却在这刻完全粉碎。而其一身躯体,皆被鲜血染红!

    那无垠无尽,浩瀚如天般的剑力,使她一身十万八千个毛孔,都尽皆渗出了血点。

    而就在瑶池金母身影翻飞远退之时,也清晰的察觉到那昊天的绝望之意,不禁一声闷哼。

    “蠢不可及!这法域之能损耗何等之大?本宫不信,他一个已伤重垂死的大天位,今日真能将你我斩杀在此!”

    嬴冲听如未闻,此时他体内的丹阵,早就已枯竭。所有的力量,都转由那小赤霄剑提供。可即便是后者,也在由盛转衰,显出了不堪重负之兆。

    只是他心念内,并无半分杂念,也未想过自己会否后力不继。他只求将自己的每一剑,每一击,都推升到极致,尽一切所能,让这套‘天绝地灭二十三剑’的所有剑式,都达至真正完美。也顺便能使自己,可以不留悔恨,不留遗憾!

    “天绝地灭二十三剑之十,万径人踪灭!”

    蓦然间血光纷飞!前方九天玄女的紫云铛,已被齐根削段。而昊天奋起气力,再以惊澜神指抗击的结果,却是左手另一只食指也被削碎。

    而更使他痛彻肺腑的是,那封神榜竟亦被这一剑强行斩裂,赫然一截布帛,随者那断去的手指飘飞而起。

    只是他随即就已顾不得这些,昊天上帝已感应到自己,已再被嬴冲的剑意锁住。令他只觉是肺腑冰凉,心血寂冷,寒入骨髓。

    当他抬眼望去,似乎可见对面墨甲内。那嬴冲冰冷无情的目光。

    随即那斩龙剑的剑光,就又漫卷遮蔽了他的视野!

    “天绝地灭二十三剑之十五,一剑行空神鬼惧!”

    这剑出时,昊天上帝就蓦然明悟,很可能这两剑,就是自己绝命之刻

    此时的瑶池圣母,虽已尽力赶至到了百丈之内,却并未能恢复气力出手。

    而九天玄女,却是拼了命的为他化解抵抗。然而那‘紫云铛’已断,她身上那些飞刀与法器灵器,皆无一能堪重任,都是触之即碎,碰之即毁,不能稍阻嬴冲剑势。

    更令他无奈的是,眼前这位秦武安王,修为虽只是大天位,一身道业,却可谓是全能!无论是太虚时序,干坤阴阳,五行之力,这位的修为造诣,都能够拿得出手。

    被这人剑意锁住之后,无论他使用何策,都无法脱离开嬴冲的视线。也无法逃离这片剑光所及。

    一声闷哼,昊天上帝在最后时刻,将那封神榜拦于身前,当剑光扫过时,那封神榜却‘嗤啦’作响,几乎被斩成了两半,更有第二张碎片,飘散于空。而其一身墨甲,几乎完全粉碎,内中的血肉骨骼,与五脏六腑,都被嬴冲的剑力绞成了粉碎。

    他胸中已一片寂冷,却依然不甘,还不欲就死,再一次出声大吼:“嬴高!”

    此时此刻,好保存着大半战力,唯一能救他性命的。就只有那位秦大宗正嬴高一人。

    然而那红白墨甲,却是听如未闻,仍在数十里外疯狂的奔行。而身前的始龙,则依然是不依不饶,仿如绝世神魔,似无力竭之时。

    “天绝地灭二十三剑之十八,刹那灭却阿鼻业!”

    昊天上帝的眼中,终显出疯狂之色,蓦然间大手萁张,发出了一股牵引之力,将毫无防备的九天玄女,拉扯到了自己的身前。

    后者毫无防备,先是显出了惶然之色,而后拼了命的挣扎。她手中也有几件可用于保命逃生之物,只因嬴冲剑意锁定的乃是昊天上帝,这些东西都仍可施展。

    可就在她这一道‘上清遁行符’燃烧。携着她身影避往十丈之外时。却又有一道白光蓦然轰至。将她的身影,逼回到了原地。

    认出这是瑶池金母的‘太白辟地神光’,九天玄女的面色,顿时苍白如纸。而此时她更觉昊天上帝的手,已经贴住了她的后背。

    “干坤元是镜中形!多谢了,紫由!今日是朕对不住你”

    她体内的一颗金丹,在这刻蓦然爆碎,却未曾直接炸裂开来。所有的元气,赫然都在昊天上帝的引导之下,凝聚出了一面镜形空间,将九天玄女的身躯,连同那神甲‘始龙’,都暂时困了这片空间之内。

    之后这位,却也不敢多做停留,立时遁空而起,身影与那瑶池圣母一并,往那南面疾驰而去。

    二人此时都已如惊弓之鸟,更知时间紧迫,到十里之外,脱开嬴冲法域的第一时间,就已施展开虚空挪移之术,瞬间远扬百里,彻底消失在了此地。

    而在镜形空间之内,始龙甲内的嬴冲,则是冷目看着那远远离去的二人身影,目中满含着杀意与不甘!

    须臾之后,嬴冲才渐渐平复了下来,而后剑式微引。

    天绝地灭二十三剑之二十,只留清气满干坤!

    仅仅片刻,这四方的圆镜空间,就已传出了一阵‘咔咔’的响声,被一丝丝剑气强行穿透,打出了无数的孔洞。

    而当这面‘镜’,彻底破碎之时,那九天玄女体内的生机,也终是暗灭消绝,往地面栽落。

    嬴冲此时情形,却亦是糟糕之至。当那始龙甲解体,脱离开他的身躯之刻,嬴冲就只觉脑海内一阵昏眩,几乎晕迷。

    可嬴冲勐地一咬牙,勉强着自己继续维持意识,随后步履艰难的,往那张承业与左天苍二人的所在行去。

    他此时已无法御空而行,每一步踏出,都在地面上留下了一个殷红血印。

    直到九月到来,轻声一叹后,蓦然一拂水袖,拍在了嬴冲的脑后,使这位彻底晕迷过去。

    之后九月,先是看了看同样形状凄惨,晕迷过去的郭嘉,还有那已无声息的张左二人,不禁螓首微摇。

    也在这刻,九月又一声轻咦,往九天玄女身侧的那块封神榜残片注目过去。

    只看了几个唿吸,九月的眸中就已是精芒闪动,未加思索的探手一招,将那两张一大一小的封神榜残片,都尽数收纳到了手中。(未完待续。。)

六四九章 幕后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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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辰时之初,在二千二百里外,白云观位于后山的内殿中,此处正有几面水镜,在观照着咸阳周围之景。而身为大秦国师的玄光真人,就正立在一面水镜之前,神色阴翳的看那镜内的情景。

    因镜中的所在,距离白云观达一千二百里之遥,最近的下院,也在三百余里外。故而镜中显现的画面并不清晰,只是勉强辨识出,那一片密林之内,应是有十数位强者在乱战,似在争夺着什么事物。

    直到望见一道赤光腾起,飞往了东南方向,玄光道人才又惋惜的一叹,将眼前的水镜,随手挥散,

    也在这刻,他望见自己的师弟九观道人,匆匆行入了进来。这位面上满含喜意,走入之后,见得这殿内水镜正一片片湮灭之景,又不禁一愣。

    随后九观就已了悟于心,笑了起来:“那山河社稷图与那赤霄剑,都有结果了?”

    “不错!白芳菲抢占了先机,到底是比旁人多了几分机会。那山河社稷图,如今已认其为主。不过白芳菲与巴山妖帝二人都已受重伤,前者南逃后不见形迹,后者勉强活命,正一路往巴山方向回撤,估计是要龟缩入老巢之内,准备蜕皮长眠。至于赤霄剑”

    谈到了后者,玄光道人收起了随意谈论的语气,一声冷笑:“那赤霄剑已不在方孝孺手中,那个家伙,倒还算聪明。”

    “怀璧之罪,可非是如今的鲁境儒门能够承担。”

    九观哑然失笑,要说这世间,对于赤霄剑最渴望的,就是弥勒教与光明教这种欲借真龙气成势的势力。甚至那天庭,多半也会心动。

    “太学主的三圣器,只有儒门之人才能使用,别人拿了也没用。可赤霄剑不同,儒门中无人能够运用不说,更会为自家招灾惹祸,将此剑放弃,才是上策。就不知这件神器,最终会花落谁家。”

    “神物自晦。旁人已难寻踪迹,此事也暂与我白云观无关了。”

    玄光真人摇了摇头,随后就再不愿谈论此事,转而询问道:“武安王殿下如何了?可是安然无恙?看你喜色盈盈,想必是有好消息。”

    如那水镜之法,能够观照东河,他早就动手了。可惜的是此间距离那边太远,只能听九观口叙。

    “辰时之前,这场大战就已落定了。”

    九观道人笑着答言:“大宗正嬴高,邀西方大帝嬴天命、昊天上帝、瑶池金母、并同九天玄女五位伪开国,围杀武安王殿下。那果是一场死劫,可看来师尊的布局已起了作用。小灵衍阵破碎,神甲自择真主,殿下出手连杀嬴天命与九天玄女二人,余者皆狼狈负伤离去。封神榜损毁惨重。”

    玄光道人却对死去的嬴天命与九天玄女,没有半点关注,此时只眯起了眼:“嬴高?也就是说,武安王这次劫数,乃是由他而起?武安王乃我白云观选定的命定之主,他安敢螳臂当车?”

    “那位为黑水嬴氏,自是不惜一切。其实如能依他之言,使殿下入嗣黑水一系,担当皇太孙,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可惜”

    九观摇头,这办法实在太荒谬,必定引发天下沸反盈天不可。不止是皇族会反对,世族也不会同意,王安石的新儒一脉,更会誓死抗争,甚至会引来关东诸国的干涉插手。

    再仔细想想,此事也确实异想天开,并无成功的可能.天圣帝本人再怎么爱重嬴冲,估计也不会同意。如今国内已初步平定,正是变法之时。那位陛下,岂会将剩下的寿元,损耗在皇统之争上?

    不过赢高的疯狂与执着,也由此可见一斑。

    “此人必除不可!却颇为棘手。”

    玄光道人长身立起,目现杀意。嬴高要一意维护黑水嬴氏的皇统传续,可白云观却只求自身的道统传承。

    “你说他受伤了?究竟伤到何等程度?”

    “一只臂膀被斩断。”九观笑了起来:“勾结天庭,谋害武安王殿下。此事如被陛下知晓,罪过不轻。也不知这次,是否有机会将之解决?”

    “尽力而为吧!此人虽也是大秦的中流砥柱,可要使殿下登基,那就非除不可了。”

    玄光道人一声轻叹,而后又问:“殿下那边,又到底如何了,是否完全掌控了始龙?”

    九观道人笑着答道:“已能合体驾驭,否则也不足以击败那五位伪开国。如今只隔着陛下与大灵衍阵,还未能完成最后一步源血印。不过这甲,已再不会成为殿下登基的阻碍,反而是其助力。”

    “如此就好。”

    玄光道人对此,已经足感满意了:“殿下已脱死劫,接下来只需再修养数年,培植根基,必可成腾龙之势!不过之后,还有一个难关未解,需得预作筹谋。”

    当初守正道人留给嬴冲的谶语是三年之内,不得出关;太学祭剑,天下莫敌。

    后者已经应验,可前者却仍未发生。按说这两年之内,嬴冲只需足不出秦境,就可免去此劫。可世间之事,却是时时刻刻都在变化着的。

    经了咸阳这场风波,之后也未必就三年,可能那劫数潜伏五年六年再爆发也说不定。

    “路到桥头自然直,如今想这些也无用。其实”

    九观语声犹豫,可最后还是开口言道:“师兄,这次咸阳之战,我等虽是奉圣上之命而行,在裴家与武安王殿下之间态度不偏不倚。可如是有心人,难免还是要瞧出些端倪,是否值得?九观一直也不明白,师尊他为何就要为武安王殿下,苦心筹谋至此?一旦有什么意外,只怕我白云观将是气运多舛。”

    他们白云观虽是势大,实力甚至直追四圣宗,却有着一个难以弥补的破绽那就是门下弟子,多受世族供奉,多方牵制掣肘之下,每每举步维艰,很难遵照自家的意愿行事。

    且那武安王,虽确为一位难得英主,可他们白云观,也没有必要一定需将此人推上皇位不可?

    “看出来又何妨?他们拿不到证据,如今又是武安王权倾朝野之时。难道他们还能主动将我白云观,往武安王府麾下赶?”

    玄光却是气定神闲,沉着自若:“至于为何是武安王,此事师弟你其实也该知道了,昔年太学主看过洛书,师尊他亦读过河图。言道数十载后,秦一统天下,却一世而亡。至于白云观”

    言语未尽。九观却已明其意。所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目中精芒微闪,九观就又询问:“那么师尊他,又为何是要针对赤霄剑布局?莫非也是河图中所见?”

    玄光淡淡看了这位师弟一眼,而后一字一句的言道:“昔日混元宫废墟前,曾有遗字,季世之后,得赤霄者,得天下!”(未完待续。。)

六五零章 夫妻反目

    “昔日混元宫废墟前,曾有遗字,季世之后,得赤霄者,得天下!”

    听得此言,九观的瞳孔微缩,定定看着自己的师兄:“得赤霄者,得天下?果有此事?此言又是何人所遗?”

    所谓的混元宫,乃昔年一劫之前一位大能者的道宫,也是如今天下道脉的源头之一。

    尽管昔年那次劫之后,这位大能者已销声匿迹,可至今仍有许多人认为其依旧在世。传闻中的大罗混元金仙,已至超脱之境,可以不死不灭。

    便是西方那些所谓的神明,都能避开劫数。这位圣人,自然不会陨灭在那两次天地浩劫之中。

    至于季世,如今公认的说法,是在东周之后,礼乐崩坏之世。

    “多半是圣人手笔”

    玄光语气猜测着道:“那字位于混元宫的某处所在,只有当世修为最强之人才能入内,有缘观睹。吾亦有幸观其字迹,只觉那一笔一划,皆可谓是道之留痕,几乎就冲动了吾之道基。吾不知这言语是何人所遗,又是什么样的目的,可圣人出口成宪,想必也非是无的放矢。”

    九观震撼莫名,心想能冲动玄光道基的字,那又该是什么样的形态?

    需知他师兄,虽是不如师尊当年,可如今亦是当世之中的顶尖人物。在稷下学宫的真仙榜中,位列第十。能够让玄光都守不住道心的那十一字,必定是圣人遗迹无遗。

    这真使人好奇,也令人向往。

    “斩龙剑,乃天子剑。要令殿下他得斩龙与始龙认可,镇压武安王府气运。那一半的赤霄剑心,无疑是最佳选择。”

    九观回过了神,静静听着玄光的言语,而后若有所思道:“此时武安郡王如挥兵入咸阳,秦之基业,怕是唾手可得。”

    那位武安王以皇太孙身份入继皇嗣,必使天下沸腾。可如是直接举起反旗,夺得‘始龙甲’为己用,那又是另外一种情形。

    “师弟是想说,如有武安王府与白云观合力,哪怕大秦全境皆反,又能怎样么?”

    玄光说到此处,不禁又一摇头:“此言颇有道理,可还是小觑了天下英雄。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殿下根基不稳,即便最后成功了,还是会留下诸多隐患。大秦国力疲敝,哪里再经得起一场大乱?且武安王乃重情重义之人,对天圣帝忠心耿耿,感情甚笃,即便要激殿下举旗,也不该是由白云观,来当这恶人。”

    此时要逼迫那位武安王殿下反叛,也不是不能办到。可如此一来,即便那位夺得了天下,也会将白云观恨之入骨,这又何必?

    在他看来,此事还是顺其自然的好。身拥部分‘赤霄剑心’的武安王,又岂可能一直龙居浅滩?

    “此外”

    话音微顿,玄光冷目看着远方:“争龙之战已然开局,武安王殿下势力独大于秦境。吾料那四大圣宗,必定要提前开山不可,那些隐世宗门的传承者,也即将入世。这个时候,最好是镇之以静!”

    “四圣宗么?”

    九观眯起了眼,他知那四圣宗自秦始帝之后三千载,都是处于半隐世的状态。

    而今的稷下诸榜,虽也将这四家包括在内,却只能触及表面。

    此时此刻,谁都不知这四圣宗,在这数千年时光之内,到底积蕴了何等实力。

    这只从静池剑斋,正准备的盘古剑神经载体,就可见一斑。一旦被其完成,那么哪怕是始龙甲,亦未必是其对手。

    除此之外,还有那些由传说中圣人遗下的道门隐脉,也确实不能小觑

    ※※※※

    几乎同一时间,距离七百里外的一处山丘之上,昊天上帝惊魂稍定,按下了遁光。

    尽管明知嬴冲,不能追及此间,他却仍是忌惮交加的往东河郡方向,看了一眼。

    “看那那竖子,应当是已接近油枯灯尽,何需如此畏首畏尾?”

    瑶池金母亦同样停住了脚步,可她嘴里虽然是这么说,心念却绝无半点回头之意。

    此时她只似笑非笑的,看着昊天上帝。

    “可本宫这次真没能想到,你会这般舍得!”

    心知对方说的正是‘九天玄女’,昊天上帝面色铁青:“无奈而已!有封神榜在,日后朕迟早可令紫由死而复生,可如朕死在那里,那日后就什么都没有。”

    “无奈么?你昊天果然是一如既往的薄情寡义。也真亏了她林紫由,会对你昊天这种人倾心相恋,矢志不渝。”

    瑶池金母不禁满含哂意的一挑唇:“从此元神困于封神榜,对她而言,可不是什么幸事。夫君难道真以为,她落在那嬴冲之手,真有”

    “少说这些!”

    昊天上帝一声闷哼,目光森冷:“即便紫由真的亡于那嬴冲之手,朕亦将替其报仇雪恨!且以娘子看来,那竖子苏醒之后,可会否忍气吞声?如今可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瑶池金母容颜微肃,武安王府的报复,正是她最担心的事情。且今日的奇耻大辱,打神鞭的损伤,亦使她痛彻心肺。

    “此子已得始龙,驭甲而战,便是强如夫差,亦未必是其对手。而武安王府亦独大于秦境,昊天你有何想法?”

    “首先是尽快恢复势力,再聚十二位掌旗使,那都天镇元大阵也需再强化不可。”

    昊天上帝目光微凝:“除此之外,朕还需借你宫中的紫灵玉髓一用,”

    “紫灵玉髓?”

    瑶池金母略一思忖,就已知因果:“是嬴天命?”

    她刚才就注意到,在嬴冲之前,昊天上帝就已将西方大帝的尸身收起了。

    果然下一刻,当昊天上帝微一拂袖,嬴天命那无头尸身与头颅,都出现在而人眼前。

    而昊天上帝,则似笑非笑的在旁打量着,

    “这具尸骨不错,又有嬴氏龙脉隐伏。虽说元神被那嬴冲的剑意毁了,可其真灵还在封神榜内。精心炼制一番,不难成就出一具权天级尸将,战力不会输于玄女多少,比之那些别有用心之辈可靠得多”

    瑶池金母却仍是神色凝重,心想在那始龙甲面前,像他们这样的伪开国,除非是十位以上联手,否则再多又有何用?

    至于那都天镇元大阵,也不是一时半刻能够完成的。而如要将之继续强化,那么数万万金都未必够用。

    昊天上帝却似知她心意,自负的一笑:“放心,只需这位对天圣帝忠心不改。朕就料那嬴冲,绝不会再使用始龙”

    当话至此处,他二人的心念内,却都齐齐生出了警兆。昊天上帝不假思索,就遁身离开了原地,而瑶池金母的动作之速,亦不逊于前者。可这位的瞳孔,随即就骤然凝缩。发现那股针一般刺来的意念,挥之不去,甩之不脱,无论她使用何等遁法,左右上下前后的腾挪,都无法将那三道危险之至的气机甩开。且越来越近,刺得她肌肤生疼。

    最终瑶池金母彻底放弃了逃避,眼含怒恨的回望身后,随后就见有三道五色斑斓的光针陆续飞射而至,直指她的眉心元神。

    第一针洞穿了她下意识用来抵挡的‘玄元水色旗’,在她的胸部处炸出了一个血洞;第二针则崩飞了她手中的打神鞭,即便是这件神器,似也抗不住这五色光针的酷烈神威。

    “大五行元磁灭绝神针”

    脑海之内,刚闪过这念头,瑶池金母的眉心,就已被这最后一针洞穿了脑髓。

    昊天上帝亦神色铁青,看向了那五色光针的来处。却见那个方向,都被一片厚重的云雾遮蔽,无论是目视,还是意念感应,都是一无所得。

    他顿知这必是今日那位,让他也颇觉棘手的阴阳师无疑,此人的幻术,几有造假成真之力。清晨之前那一战,此人就曾完美的遮蔽了那左天苍与张承业等人的形迹。

    有心深入其中,追袭出手那人,可当想及那三枚将瑶池金母击杀的‘大五行元磁灭绝神针’,他又觉心中忌惮。

    掌握大五行元磁灭绝神针者,必定身拥五色神光,可以克制世间所有的神器。他手中的封神榜,亦不例外。

    再当那云雾之中,又有两道箭影穿梭而出时,昊天上帝也就彻底打消了追袭之念。

    那位镇国神射的射术,他也见过。尤其那连环九箭,便是强如瑶池金母,亦需祭用打神鞭之后才能应对,甚至还被那最后一支箭突破,几乎就一举粉碎了都天镇元大阵。这样的对手,绝非是正处于重伤状态的他所能压制。

    毫无犹豫,昊天身影爆退,又微一探手,向那飞空抛起的打神鞭强抓过去。

    只是下一须臾,瑶池金母的另一尊化身也同时显现,同样一手抓向了打神鞭。同时一双凤目怒瞪,眼神寒洌的注视着旁边的这位天庭大帝。

    昊天的面上,亦毫无意外之色,出手坚决之至,未有半分犹疑。

    可就在他的手,堪堪触及到那打神鞭之时。内中却有一股恢弘之力骤然爆发,将他的手臂强行弹开。

    而瑶池金母的脸上,亦现出了冷笑之色。摄起了这件神器,身影化为一道金光,再次往东南方向飞遁。她此时既无出手报复之念,也不愿再与昊天,继续呆在一处。只打算尽力逃离此间,离这秦境越远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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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五一章 苏醒之后

    当嬴冲苏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置身于一座军帐之内,旁边则是虞云仙与嬴月儿二人在陪伴。他自身则应该是被人医治过了,浑身上下的伤口处,都传来了清凉之意。

    嬴冲却不去看自身的伤势如何,直接开口问道:“他们怎样了?”

    虞云仙自是知晓嬴冲口中的‘他们’,乃是张承业与左天苍,还有一个郭嘉。

    一声轻叹,虞云仙凝声道:“郭先生还好,已经苏醒了过来。他这一次虽是折损了不少元气,折损了些元气,却并不影响其他。可左张二位,却情形不佳。左天苍勉强能够救回,可他即便最后能保住性命,也是寿元无几,一身修为全废。至于张承业,这位一身元气损伤太剧,又有功法反噬,嵴椎骨骼尽碎,实在是无能为力了。如今只是一口气在吊着而已,他想要最后见马三宝一面。”

    嬴冲不禁面色煞白,牙关紧咬,浑身肌肉紧绷:“难道就真的无法可想了?”

    “不悔仙子已为他二人尽过力,而这世间医术超于她者,屈指可数。”

    虞云仙微微摇头:“此时除非是大罗金仙出手,否则”

    嬴冲心绪一片寂冷,这世间或者真有大罗金仙存在,可如今这些人,基本都是隐世不出的状态。武安王府要请动他们的可能,几乎不存在。

    此时他只觉胸内既痛又悔。张左二人落到如此惨境,皆是因己之过。

    又觉惭愧莫名,别的权天强者成为世族勋贵的供奉,大多都能得以平平安安的修行。可这两位入府之后,却在这短短一年多的时间内,却陪他经了无数的风波,到最后甚至连他们的性命,都为自己搭上。

    而紧接着,嬴冲又心中微动:“之前我似斩下了两块封神榜的残片?”

    “冲儿之意,是要借助封神榜残片,使他二人封神,转为鬼修神道么?这个办法,其实我等之前亦有想过,”

    虞云仙似早有意料,语气并不乐观:“‘罗戡乱决’太过霸道,张承业的元神千疮百孔,哪怕是借助封神榜也难恢复。至于左天苍,他只怕不会愿意转修神道。说到封神榜,倒是另外有一位,情形特殊。”

    嬴冲眉头大皱,就欲起身。这时才发现,嬴月儿从刚才开始,一直都在抓着他的衣袖。哪怕他此刻从床上立起,也不愿意放开。小脸仰望着他,眼神可怜兮兮的。

    嬴冲心念内只觉益发的愧疚,又觉酸涩。心想自己这次如是身殒于此,那么月儿她日后又该如何是好?虽还有凌雪在,可

    心中一紧,嬴冲随后就伸手摸了摸嬴月儿的头:“月儿勿忧,这种事,再不会有下次了!”

    今日的教训,就已足可为诫。他嬴冲此身牵系武安王府的存亡,关涉无数人的性命前程。日后如还是对自身的安危轻忽大意,那时不但是害了自己,也会连累了旁人。

    嬴月儿却不肯就此罢休,她想了想之后,却又伸出了一根手指头。

    嬴冲无奈,只好也用小尾指与她勾了勾:“你父王素来一言九鼎!”

    听到这句,嬴月儿的小脸蛋上,才显出了几分笑意。

    之后嬴冲便强撑着伤体,去看张承业与左天苍,可这二者都仍在昏迷的状态。他就只能看着床榻之上,那人事不知的二人,无话可说。

    最后千言万语,只能化为浓浓一叹:“速传马三宝与左氏兄弟三人,尽快赶至此间。”

    说完这句,他就逃一般的走出营帐,之后就这么立在原地,默默仰望天空。只觉胸中郁恨无处宣泄,只能将十指深深扣入肉内,肺腑则一股戾气翻腾冲撞,使他口内,再次溢出了血痕。

    嬴月儿不忍见他伤势加重,有意去唤醒嬴冲,却被虞云仙一把拉住。回过头时,却见她这位师叔祖,神情凝重的微一摇头,

    她对虞云仙极其信服,见状之后虽依旧担忧不安,还是强自忍耐,

    直到半个时辰之后,嬴冲才被一位帐下参军唤醒过来。询问之后,才知是他的谋士郭嘉,此时正于主帐之内等候着他,说是有事要谈,

    嬴冲对于郭嘉,也是颇为担忧,闻言之后稍作整理,就来到了自己的帅帐之内。

    才刚走入,就见郭嘉正立在那神甲‘始龙’之前,做出凝思之状。

    而使嬴冲心惊的是,那郭嘉的一头黑发,此时竟是已白了一半。

    “殿下来了?”

    郭嘉察觉到身后动静,目含异色的回头望来:“臣敢问殿下,此时可愿举兵入咸阳?夺位登基?”

    嬴冲闻言,立时摇头。不过他却也知今日郭嘉之言,是别有缘故,转而神色复杂的,望向了那‘始龙’神甲。

    之前如非是这件大秦镇国重器,他嬴冲早已死去,可如今一切烦恼的源头,都在于这件神甲。

    “殿下不愿反么?学生也料到会是如此,”

    郭嘉素来善解人意,此时自然是对嬴冲的心思了然于心。

    “可如今这‘始龙’已择殿下为真主,一旦此事传出,殿下您必要受皇家之忌不可。且即便陛下对您再怎么爱重,亦难处置此事。”

    嬴冲闻言,却反是舒了一口气:“先生既然这么说,想必是有办法处置此事?”

    “在殿下苏醒之前,学生确有过筹谋,不过却需看天庭那两位,是否肯配合,”

    见嬴冲精神微振,郭嘉不由眼透失望之色,他其实更想看到嬴冲展露野心。

    尽管这次,确实非是篡位自立的最好时机,可只需嬴冲此时,对大秦皇位展露出哪怕一丝半点的渴望,都会让他极其欢喜。

    摇了摇头后,郭嘉才又开口:“之前学生已命人传出消息,道是殿下您遭袭杀,如今已重伤在身,可能要大损岁寿,武道受阻。”

    嬴冲闻言,却不禁一阵愣神,定定的看着郭嘉,心想这样的谣言,怎么可能成功?

    确实,昨夜秦境之内,绝大多数势力都在关注咸阳,几乎无人在意东河。而此间裴氏族人,都被他提前二日解押咸阳,至于他军中的一些玄天强者,因距离较远,加上吴不悔的幻术,估计也无人能知此间详情。

    可那嬴高与昊天上帝,瑶池圣母三人,当时可都是生离此地!

    “先生之意,是要让本王故技重施,借此机会,再韬光养晦么。可那嬴高”

    “嬴高最不用担心,他如将此事泄露,那就是逼迫殿下反叛,彼此再无转圜余地。在白云观心向殿下的情形下,皇室并无胜算。”

    郭嘉成竹在握的冷笑:“至于天庭那一对所谓‘帝后’,封神榜重损,打神鞭亦被殿下击伤。他二人现在隐瞒真相都来不及,此时又怎会来揭穿这一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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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五二章 封神残片

    嬴冲仔细凝思,感觉郭嘉之言极有道理,对于那昊天上帝而言,此时最重要的,一是养伤,二是修复神器,三是稳定天庭诸部。

    天庭除嬴天命之外的四人,亦非凡者,皆为野心勃勃之辈。一旦知晓有机可趁,未必就还会听从那对帝后之令,甚至反咬一口也不稀奇。

    这个时候,二人遮掩自己的伤势都来不及,哪里会主动宣扬?

    可惜今日那瑶池金母伤得不重,只怕瞒不了几年。

    至于嬴高,这次回咸阳,他却是定要将此獠掀翻不可!此人与昊天上帝勾结,意图将他袭杀,可谓是罪证确凿。

    当时虽被嬴高逃了,可咸阳城内的那座庙还在。除非这位大宗正,是打算从此叛离大秦了。

    此人如敢多说什么,大可当成是事迹败露后的胡言乱语,对自己的污蔑之词处置。

    至于那韬光养晦,估计用处不大。不过重伤之后的自己,多少能使这满朝上下,放下些戒心。且他现在,也确实是重伤了。

    “至于始龙,因还隔着源血印与大灵衍阵这一层,倒也无需为此发愁。只需回归咸阳后,殿下再不动用此甲,别人看不出破绽。”

    可随即郭嘉的语气,却又一转:“可殿下需得明白,这其实是掩耳盗铃之举。最多只能将别人瞒到天圣帝驾崩之前”

    嬴冲心知其意,他如今对始龙甲的掌控,也就碍着天圣帝的源血印而已。

    一旦陛下他有什么三长两短,自己继承‘始龙’已是板上钉钉,哪怕是他自己,也无法扭转。

    而一旦自己得到了‘始龙’,那也就是等于与黑水嬴氏翻脸了。除非有一位皇子,能够容忍‘始龙’,掌控在他嬴冲之手

    可问题是,即便别人能放得下心,他嬴冲自己又能安心么?当初石碑上的预言,如今已如梦寐心魔,缠绕在他心念之内。

    嬴冲只觉是头疼万分,可要想现在就下决断,却是绝无可能。

    “此事可待日后再说,还有好几年时间,必定能想到办法。”

    郭嘉唇角一抽,他就料到嬴冲会将此事推迟延后。不过他此刻,也无意穷追勐打,转而亦好奇问道:“我知斩龙剑乃当年秦始帝佩剑,传承大秦国运数千载,也算是一口天子剑。却不知殿下到底是什么机缘,能得这口剑认主?”

    “这是守正道人之助”

    在郭嘉面前,嬴冲自是无有隐瞒之意。此时只微一抬手,就将那小赤霄剑招到手中。

    只是与之前不同,这口赤色小剑比之前大了不少,气息也更为凝实厚重。

    而嬴冲早在昏迷之前,就已发现了这一变化。也猜知这多半是赤霄剑,吸取了斩龙剑内部分‘天子气’的缘故。

    “这莫非,是赤霄剑心?”

    郭嘉用了许久,才辨认出此为何物。顿时惊讶的挑起了眉,直过了好半晌之后,他才又恢复过来,语含赞叹:“原来如此,是故国师大人的遗笔吧?郭某真佩服万分,果然不愧是百年来的玄修第一人。”

    嬴冲此时,则是默默的感应着这赤霄剑的变化,

    他能感觉得到,自己元神内的这个东西,正在与‘斩龙剑’同化。

    不但赤霄剑心,从斩龙剑内得到了大量的‘天子气’滋养,得以壮大;那斩龙剑本身,也是近乎贪婪的,在渴求着前者。

    除此之外,自己与那所谓的秦境之‘天’,似乎距离更近了。由此他也能清晰的认识到,这别名‘龙脉’的事物,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

    大秦祭祀之‘天’,应当是由秦之万民的意念所聚,是数亿秦民的阿赖耶识,与天道法则结合后的产物。

    所谓的祭天,其实祭祀的乃是万民,而由‘天’提供的力量,就是所谓的天子气,龙气。

    “天之子么?”

    嬴冲一声呢喃,目中现出了苦笑之色,他现在可谓是半个天子,被秦境之‘天’庇佑着。

    这必将使他大运加身,日后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将无往而不利。任何修者对他出手,都将遭遇龙气的反噬,他的枪法剑诀之中,亦可调用龙气,使之威能大增。

    今日陨落在此的那十二位天庭权天,其实就是死于龙气反噬,与他调动的天子气碾压。

    而这世间,也只有同具天子气之人,才会对他造成威胁与阻碍,

    不过这天子气,虽说是好处多多,却也不是没有坏处。嬴冲感觉自身的元神,已被那龙气深深牵绊,甚至是‘污染’。

    只恐日后自己的权势越重,他与这龙气之间,就会越发的密不可分。

    估计这在皇天位之前,不会有什么影响,甚至是一个绝大的助力,可在皇天位之后,却会成为自己修行上的阻碍,令自己的元神难以超脱。

    “既是如此,那么学生也有一事建言殿下。”

    郭嘉说此言时,朝嬴冲深深一礼:“那两块封神榜残片之一,殿下可选其一送去白云观。学生料那白云观,必有回报。”

    “封神榜残片?白云观?”

    嬴冲仔细想了想,才微微颔首:“如若张公公与左天苍二人用不到此物,送去一块也是无妨。”

    这次他真是欠了白云观一个绝大的人情,一张封神榜残片根本就无法偿还。

    只是嬴冲,对张左二人的转修仍怀希望,故而语中先设前提。

    而随后他又想起了一事:“我方才听虞师伯说起,说是另有一位情形特殊?这又是怎么回事?”

    之前他没在意此事,这时想起后又觉好奇。

    “虞仙子说的当是那九天玄女吧?情形确实很特殊,”

    郭嘉闻言笑了笑,随手将两张封神榜残片取出,送至到嬴冲的面前。

    “可能之前这位,就已受过封神榜的册封。死后此女的元神,算是完完整整的保存在这枚残片内。如今就看殿下,欲如何处置此女了。”

    嬴冲眉头微皱,仔细感应那枚较小的残片,发现果如郭嘉之言。他先是冷笑,打算日后寻一高明玄修将之炼化。可随后又心念微动,想起了一事,便又打消了这念头。将那张困有九天玄女元神的封神榜残片,收入袖中。

    一位顶级权天境的元神,确是颇为难得。尤其是有一片封神榜凭依之后,自己只需将紫云铛修复,就可令九天玄女,恢复生前大半战力。

    一位中位伪开国层次的强者,可谓是唾手可得!

    只是嬴冲如今,却另有打算。估计完成之后,此女的战力还更胜先前,同时也能让月儿,多一个同伴

    随后他又听郭嘉笑问:“还有那四头蓝龙,殿下准备如何处置?”

    郭嘉说的正是那四头为昊天上帝拉车的蓝龙,其中的每一头,都是真龙血脉,且修为已至玄天境,实力不俗,因身属神兽之故,比一般的权天境还要强些。

    而蓝龙虽不擅法术,可其肉身之强,在诸多龙族之中,亦是绝无仅有的一支。

    嬴冲亦是闻弦歌而知雅意:“那四头龙,是否可用?”

    这次武安王府连折二位权天级战力,可谓是元气大损。而接下来他除了稳定北方四州之外,还要倾尽全力向那天庭报复,此时正缺战力补充。

    那四头蓝龙,如能以合身的坤元阶墨甲武装,不难达至镇国实力。

    之所以是坤元阶,是因妖修的墨甲,价格实在过于昂贵,一件就达五百万金。其实以这四头蓝龙的能力,操控干元阶的墨甲都无问题的。

    “其实那四位,已应允为殿下效力了。只需殿下能允诺为他们解开骨锁,日后放任他们自由。就愿定灵契,为武安王府效力千载。”

    郭嘉的一双眼,此时已弯成了月牙:“换成平常时候,想要一头真龙臣服绝无可能。哪怕殿下身拥龙脉,也难办到。然则那四位,对昊天上帝等人,可谓恨之入骨,所有有机可乘。真不知那天庭,到底是从何处寻来的四头真龙,算是送了我武安王府一份大礼。”

    嬴冲闻言,心绪却又一阵消沉。这确实可算一件喜事,意味着他的王府,又多四位可靠战力。

    可如让他选择,他却宁愿张左二人,能够至今平平安安,无灾无难。

    而直到这时,嬴冲才发现那孔殇与九月吴不悔三位,自他苏醒之后,一直都不见人影。他询问了郭嘉,才知这三人正联手追击昊天上帝与瑶池金母,至今未归。

    这使他颇为担忧,那对天庭帝后,毕竟都是上位伪开国。哪怕是被他重伤之后,实力亦非同小可。

    且三人皆为英灵之身,正被瑶池金母的打神鞭克制。

    直到一个时辰之后,孔殇三人都陆续回归,嬴冲才放下了心。

    这次孔殇三人战果不小,昊天上帝再受重创,如非英灵的活动范围,现今最多只能至邪樱枪的周围三千里内,这位天庭大敌,早已陨于三人联手。

    瑶池金母则亦是一尊化身损毁,伤势之重,还在昊天上帝之上,只能孤身狼狈逃遁。

    除此之外,这对天庭帝后之间,关系似有不谐。这也是一个不错的好消息。需知那封神榜与打神鞭合二为一,才是一件完整的神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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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五三章 天庭虚实

    昊天上帝为嬴冲送来的‘礼物’,其实远远不止是九天玄女与那四头蓝龙。

    除了这些之外,嬴冲还收获了一套完整的‘都天镇元大阵’。那所有十二面阵旗,都完整无缺的落在嬴冲之手。

    这套法阵,对于自己驾驭的始龙而言,完全就是垃圾,有等于无。可对于其他的无主的神甲,却还是有些效果的。且这阵本身,也并不只是抗衡‘法域’这一种能力。

    嬴冲在阵法符文上的造诣依然浅薄,却也能辨出这阵,只需有相应的符阵配合,就可成为一座防御能力比肩‘州城’级别的法阵。不但移动便捷,之后的布阵,也较为简单。之前是因没有相应的地脉配合,才无法展露其真正威能。

    而仅是这十二面阵旗的材料,就价值九千万金。

    其次是那辆辇车,这车不但外表看起来是花里胡俏,装饰精美,奢靡华贵,里面可也同样是真材实料。其防护法阵的强度,虽没有都天镇元大阵那么夸张,却也是凌驾于郡城级别之上。

    这听起来似没什么,可这车中之阵,却是无需地脉的。只以其本身之力,就可超越过那些郡城级的防护阵法。

    嬴冲自己估价,此车至少可相当于八千五百万金,相当于三件仙元阶的墨甲。而其中光是装饰品,就价值二千万。

    他也实在是不明白,那位昊天上帝要把钱花在这飞辇上做什么?有这财力,还不如多打造些墨甲,招揽几位真正的强者,而不是如昊天上帝麾下那些水货权天。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天庭确实富的流油,财力充沛。也不知那一对天庭帝后,到底哪来的钱财,是洗劫了哪家库藏丰厚的上古洞府了?还是这家也掌控着类似静池剑斋‘天髓云矿’的矿藏?居然在供养天庭近三千天位之余,还有钱财打造这辆飞辇,真正是不可思议。

    嬴冲打算将车卖入宫中,恰好天圣帝的那辆御辇也损毁了。不过据他所知,宫内还有备用的辇车,而这位陛下只怕也不会在这励图变法之时,将宝贵的银钱用在这方面。

    事实是自打天圣帝继位以来的三十年,宫中的用度就少而又少,那五千‘山陵卫’,就是被天圣帝节俭出的道兵。

    嬴冲估计陛下是不会要的,其他诸国只怕也不缺飞辇。而如实在没办法的话,他就只能自己使用。

    他现如今仅只是一个郡王,用这飞辇的话,是大大的违制。可如将那些无用的豪华装饰拆下,再请高明的匠师出手将之改造,应该还是能用的。

    再最后,还有一个‘太白金星’,也就是那位为昊天上帝驾车,又对嬴冲出言呵斥的白衣中年。这位真名李守恒,三十九年前投靠昊天上帝之后,就改名李金星,号为‘太白金星’。

    当时那对天庭帝后亡命奔逃,可却没法携这位一并离去。在嬴冲晕迷之后,被九月及羽飘离等人联手擒拿。

    而在嬴冲看来,这位的价值,可能还要在那都天镇元大阵与飞辇之上。

    作为昊天上帝近几十年来最亲信之人,担当着所谓的天庭之宰,这李金星自是深知天庭虚实。

    所谓仇不过夜,此时嬴冲日思夜想的,就是如何尽快取下那昊天上帝的人头。

    在最初一两日,这太白金星还是嘴硬得很。不过当嬴冲将此人,丢给嬴鼎天去炮制了一段时间之后,这位天庭宰执还是开口了。痛快之极,将天庭所有一切,都如竹筒倒豆子般全数道出。

    “是嬴高先寻的昊天上帝?”

    亲自在场听审的嬴冲,这刻目光是阴冷无比:“也就是说,策划这次袭杀的,是嬴高而非昊天?”

    “确是嬴高不错!此番陛下与王母入秦,只是听闻山河社稷图与赤霄剑现世,意图争夺这二件神器而已。”

    李守恒浑身是血,目光呆滞,此时他只求速死,故而无论嬴冲等人问什么,这位都是诚实回答:“当时嬴高言道殿下手中,亦有一件神器在手,又允诺事成之后,他可释放我天庭的几位重犯,以及数件大秦内府中的重宝,这才将陛下等人说动。”

    嬴冲目光,一阵明晦不定。他心中许多疑问,都已在这刻得到解答。

    秦大宗正嬴高么?其实也是在意料之中了。

    至于这位,为何要针对自己设下杀局,嬴冲亦能猜知缘由,

    这十数日来,自己的所作所为,已经让那位极度不安,

    不过还有一件事,使他颇为在意。

    “之前我听那昊天上帝说起,道是封神榜背后的那位圣人,一意使他不惜代价,也要将本王诛杀。这又是何意?”

    李守恒的眼神茫然,思忖了片刻,才言道:“此事我已不知,不过当日初见殿下之时,陛下与王母二人都极是欢喜。”

    嬴冲的眉头一挑,就猜这那对天庭帝后,是在亲眼见了自己之后,才从封神榜内得到指示。

    他不知那位圣人,是否也是邪樱枪这般,以发布‘任务’的形式,来干涉这场争龙之战。可想必其手段,亦是大同小异。

    由此可见,当日的李世民,并未对他说谎。自己已成其余所有十一位神器主人的众矢之的

    看来他日后,确实需得万分小心,在没有足够的力量之前,得尽力避免与那些神器之主见面不可。

    微阖着眼,嬴冲默默思忖了片刻,才又再次开口询问:“你们天庭,究竟以何法谋生敛财?”

    听到此句,旁边的嬴鼎天与郭嘉二人,也都凝神倾听。这件事,也正是他们所好奇在意的。

    毕竟以他们现在了解的信息来看,这天庭的势力规模,实是大的惊人。不但那天位的数量极其夸张,天位之下的高阶武修,也是多到使人瞠目结舌。

    此外据李守恒之言,天庭之内,还建有着至少七支道兵,实力都俱至伪开国层次。

    这样的财力,哪怕秦之皇室,也要瞠乎其后。

    只是当李守恒开口之后,结果却是令嬴冲失望不已。

    据这位所言,天庭的天位修士,大多都是自己养自己。投靠天庭,只是为在封神榜留名,换取延寿与修为提升这些好处。故而其中许多人,都只是听调不听宣,难以掌控,

    然后天庭本身,在七国中也经营有不少私矿与走私生意,甚至还有数十座青楼以及镖局等等。

    不过这些收入虽很不错,可却并非大头,天庭真正的财力来源,是来自于海贸。与东瀛及南洋诸国,还有身毒的走私海贸,每年都能为天庭提供一万万金以上的收入。

    甚至天庭本身的几个重要据点,也在海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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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五四章 盖棺定论

    “海贸?”

    嬴冲眉头大皱,颇有几分鞭长莫及之感。

    如今他的武安王府在秦境北方可谓是唯我独尊,大秦朝堂之内,可谓是一手遮天,甚至临近诸国,也能够影响得到。

    可距离万里之外的海洋,却真是一个陌生领域。

    那边的情形,他也只是听说过一些传闻。只知在东海南海,依然是妖兽横行,人族船只只能在近海出没。可也有四大圣宗,齐国高氏,吴国孙氏,楚国三闾这样的势力插手远扬贸易,将东瀛与南洋诸国的奇珍异宝贩卖到中原,赚到盆满钵溢。可具体是什么样的状况,嬴冲却是一概不知。

    这使嬴冲颇为郁闷,如今有了这‘太白金星’的口供,武安王定可将天庭在秦赵魏韩等国境内的势力横扫,可即便他这么做了,估计也是伤不到天庭的根本。除非是他现在的力量,能够干涉到万里之外。

    看来自己如欲为张承业二人复仇,就必需另思良策不可。

    而嬴冲在三思之后,还是决定暂时留下这位‘太白金星’的性命。一来是他怀疑这位,还有许多事情未交待清楚;二来是日后,他可能还有用得上这位的地方。

    也就在嬴冲审讯完李守恒的当日,马三宝终于从咸阳赶至,见了张承业最后一面。

    吴不悔以针术催发,使张承业短暂苏醒,可仅仅一刻之后。这位就已魂消神灭,只余一点真灵,在吴不悔的法力护持下转世轮回,

    而当张承业最后一丝意识消散之时,马三宝纵声悲啸,持续了近刻时光。

    嬴冲当时就在一旁,只觉是既痛又悔,心里难受之至。他倒是感应到了,马三宝受此刺激,突破天位之期已经不远。可却知这位,心情也是如自己一般,更愿张承业平平安安的活着。

    也就在不久之后,左若海与左重山两兄弟,亦随后赶来。这边的情形,也同样是哀戚凝重,

    这次左天苍的性命,虽是被吴不悔救了回来,可这位也已活不了几年,以后也再无法与人动手。

    左天苍本人倒是颇为开朗,似对自身处境并不在乎,却使嬴冲更觉怒恨惭愧,

    是日嬴冲就已签发军令,将左若海与左重山二人,调职为四品武官。使这两位在短短一年之内,就已进入了大秦的高阶武官之林。

    嬴冲处事虽一向公允,可在许多情形下,却是不能不先顾私情。

    且他虽是厌恶九品官人法,可也从不觉贵爵荫庇之制有错。没道理让那些功勋之臣的后代,一切都与平民等同。

    这些勋贵的先辈为国流血流汗,后人受其荫庇也是理所当然。否则还有何人,愿意为国效死?

    他真正反对的,只是世族与勋贵毫无节制的收刮攫取与扩张.

    而在二十九日,天圣帝召他回京的旨意,也来到了东河郡。

    此时嬴冲遭遇昊天上帝等人袭杀的消息,不但已在整个秦境之内传开,也已被天圣帝得知。

    嬴冲听说当日陛下大发雷霆,可对于势力神秘莫测的天庭,同样是无可奈何。只能下旨绣衣卫并各州郡,全力清查打击天庭所属。

    此外值得一提的是,如今朝中,随着天圣帝的回归,正是一片沸腾中。

    这十余日以来,朝中群官被嬴冲的杀戮与威势所摄,都是噤若寒蝉,不敢言声。可当天圣帝归来,重新执掌朝政,许多人就再按捺不住,纷纷跳了出来,联手攻讦武安王府。短短一日,就有上千份的弹章,塞满了通政司的案头。

    如私杀大臣,诬陷忠良,擅权妄为,还只是比较轻的罪名。在二十六日临时召开的大朝会中,就有人直接参奏,告他提拔任用私人,勾结禁军诸将,厚赏笼络军心等等举动,是阴图不轨,意欲谋朝篡位。

    这基本也在嬴冲预料之内,知晓当陛下回归之刻,也就是某些人反弹发泄之时。

    这个时候,就显出了他之前‘秉公行事’的必要。裴氏确实是‘罪证’确凿,无可抵赖。而朝中的一应事务,以及军中的一应惩戒赏罚等等,也都是遵循着大秦律法,表面是无可挑剔。

    那些朝臣在明面上说不出什么所以然,也拿不出实质性的罪证,就只能在小处挑错,再说些捕风捉影的事情,

    不过陛下亦未使他失望,不但将所有的弹章奏折全数打回,更在朝堂中当场训斥了诸臣。随后再以封王之议,平息了朝中所有关于他嬴冲罪名的议论。

    就在二十六日的大朝会中,天圣帝以武安郡王此番平乱功高为由,欲晋武安郡王为世袭王爵。引发朝野激辨,为这王爵晋封而争论不休。

    之前嬴冲虽是因平定匈奴之战得封武安郡王,可却是降一等世袭。日后子孙,依然是国公爵位,

    可一旦这次的封赏之议通过,那么他的武安王府,就将真正世袭罔替,成为朝中四大外姓郡王之一。

    其实这所谓的世袭罔替,对嬴冲而言并不重要,毕竟他的封地与‘仪同郡王’的赏赐,已确定了是世代承袭。后世子孙虽无郡王之名,却有郡王之实,只缺名义而已。

    可天圣帝此举,却是别有意蕴。分明是在向世人明示,这位陛下对武安王府依然信重如故。且也为隆国公龙在田的举兵,盖棺定论了。

    那非是‘清君侧’,而是反叛!

    如此一来,无论是嬴冲当日大朝中通过的人事任免,还是对龙氏裴氏等一众叛乱朝臣的处置,都再难有掀翻的余地。

    而当这消息传出,首先为此欢喜鼓舞的,就是禁军将士。龙氏叛乱之罪坐实,那也就意味着他们在此战中的功勋,也将被天圣帝所追认,

    不过除此之外,也不是没有坏消息,比如嬴冲的‘枢密副使’,被天圣帝给拿下了。

    尽管那位陛下,除了提升他的世爵之外,又增封三县封地,同时晋他为镇国上将,保留神策上将之职的同时,并新创冀宛团练军节度使一职由他兼任,令武安王府再次权势大增。

    尤其是后者,冀宛团练军节度使职司内不但包括了冀门,马邑,云中三郡,总数二十万人的团练武装,也包括了武阳郡那四个新建的团练师。使武安王府对北方的掌控,愈发的根深蒂固。

    除此之外,还有嬴飞鸿调职井陉关,升任新建的虎卫军节度使,嬴双城转任贺州定武军节度使等等。

    总而言之,他在禁军的亲信部属,大多都得以升职,不过却很少是在禁军之内,而是入调边军与府军系统。

    这些事情,大多都还处于部议之中,仍未确定。不过以嬴冲料来,如今朝野上下,应当是无人能阻陛下意志,却必有许多人乐见其成。

    需知天圣帝这种种厚遇,都掩饰不了将他本人踢出朝堂中枢之外,以及在禁军中的影响力大幅下降等事实,

    从此之后,他也只能如武威王及武德王一般,通过宗党与盟友影响中枢,自身却不能跻身其内。

    不过嬴冲对此,倒是不觉有什么不满的。毕竟大秦三千年中,朝中从未有人以王爵之身,而列席政事堂与枢密院者,这是大秦数千年以来的成规。

    安国嬴氏一门一上将,四节度使的恩遇,更是前所未有,

    郭嘉亦是大为感慨:“陛下他对主公的情义,果然是非同寻常。看来这位已是心有成算,欲令殿下世镇北方了。”

    嬴冲对此言却毫未在意,自始至终,他都从未疑过天圣帝。

    而如今他也只想早日入京,将那嬴高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

    同是二十九日的清晨,在咸阳城内,议政殿中,此时朝中所有三品以上群臣,都汇聚于此。

    只因天圣帝十宫大比在嵩山呆了将近半月,又在山河社稷图中被困了十日之久的缘故,朝中已有许多积压之务,未曾得到处置。故而自二十六日的大朝后,二十七与二十八日,又都是连续的小朝会,且每天直到夜间才会散朝。

    为求效率,天圣帝将所有的三品之臣聚于此间,可以更方便的处置朝中大政,免去了诸司之间传递奏本与消息时的延误,而今日也不例外。

    “此战武安王率禁军于东河郡,破一百五十万敌,使雍秦二州之乱,在数日之内平定,确实有大功于国!虽说本国功爵之制,速来重外战而轻内争。可如此辉煌大胜,却也是我大秦国朝以来稀见。”

    天圣帝面透笑容,看着朝中群臣:“若然诸卿再无异意,那么武安郡王晋升世爵郡王与益封之事,可以就此定论了!”

    殿内却是一片沉寂,而诸朝臣的脸上,都显出了无奈之色。

    这位陛下的手段,的确是比嬴冲温和得多。这位并不似后者,喜以暴力压服,可行事堂而皇之,同样令人难以抗拒,

    这次就是如此,这位天圣帝明摆出一副不先将武安王的功勋与爵位议定,就不打算处置雍秦二州近十万在押世族的态度,终于逼迫在场的朝臣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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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五五章 朝堂纷争

    “看来诸卿是不反对了?那么就请翰林学士拟诏吧。另有禁军将士,北方诸军勤王功勋不可不赏,可命枢密院与礼吏二部及一并有司,参照武安王的请功奏折确定封赏。”

    说完这句,天圣帝又道:“第二件,是靖北郡王并宁国公的自请移封,此事朕已允准,政事堂与枢密院也无异议。另有朱国公高仰,此番无令擅举大兵,亦不能施以惩戒。着令高仰降职一级,封地移至贺州。”

    满殿之内诸臣,依然是没有任何言语。

    靖北郡王与宁国公二家,是自请移封,别人无可置喙。至于那朱国公高仰,也是被天圣帝握住了把柄。

    这次隆国公龙在田举旗清君侧,那池春高氏本是极力举兵相应,意图北上攻伐,牵制宁州节度使嬴完我麾下大军。可当嬴冲在东河郡大胜的消息传出,高氏就立时偃旗息鼓。

    幸在两日之后,天圣帝就已脱困,否则这池春高氏早就被北方铲平。今日天圣帝只将这家移封,已是足显宽厚。

    此刻的参知政事张苍,则如木偶一般,端坐于朝堂一侧。一直是神情木木,看那天圣帝以快刀斩乱麻之势,将一些朝中争论未休之议定论。心想这位今日的手法,倒是与十余日前嬴冲推举嬴守愚监国,而后又大肆提拔私人的那场朝会,颇为相似,

    当时嬴冲是将叛党定罪之事押后议论,以此要挟群臣。而今日的天圣帝,则是以十万雍秦世族的生死为质,使群臣不得不从其所言。

    “第三件,九皇子嬴守愚监国数日,安定朝堂有功。今免其辅政王之位,赐封庄王”

    听闻此事,在场八十余位朝臣哗然了一阵之后,就再没什么声响。包括张苍在内,都不觉天圣帝的安排有什么不妥。

    嬴守愚既然以辅政王的名义,担任过监国了,那就确实不能再以寻常皇子待之。如今免其辅政王,赐封庄王,正在情理之中。

    诸臣都只是暗赞这位皇子的好运气,如今天圣帝膝下其他年长皇子,最高也只是郡王爵,可这位却已是亲王了。

    尽管不是世袭,可在宗室之中,也是难得的缘法。

    可须臾之后,当天圣帝再开口时,整个朝堂之内的气氛,就又急转直下,瞬间冷凝如冰,

    “第四件,如今重勘田亩与清查隐户二政,已在北方初见成效。朕欲将此政,行于天下,不知政事堂诸公,以为如何?”

    闻得此言,张苍的面上,却是满透无奈之色。

    此时的政事堂,裴宏志与元岱周二人已经下狱。而如今几位宰执之中,皇甫射与谢灵都是嬴冲一党,听其号令;王安石与新儒一党自成一系,极力变法;王钟则素来都是天圣帝的应声筒,本身并无主见;至于李东恒,这位新入政事堂不到一年,资太浅,且与嬴冲颇有交情,此时也似并不愿显出什么偏向。

    故而今日有心反对此事的宰执,就只剩下他张苍一人。

    原本他在两家之间寻求平衡,可谓是如鱼得水。可当裴氏倒下之后,却只觉自身处境,无比艰难。

    果然下一刻,那王安石就已首先起身:“陛下,此二法确为善政!民不加赋,却可使我大秦年增万万金岁入。臣请陛下,速将此政推行于南方诸州。”

    随后那皇甫射与谢灵等人,亦是纷纷开口应和,一片的附议之声。

    张苍是最后说话的,可当诸臣纷纷目望过来的时候,却还是压下了之前打算‘螳臂当车’的念头。

    如今此事已成定局,他张苍反对与否,已经无关紧要,实在没必要在此事上纠缠。

    如今裴氏大败,卢氏移封,天圣帝掌握朝堂已成定局。既然已输了,他们这些人,就没可能不做让步,

    不过张苍接下来却是心意已定,如这位陛下还欲得寸进尺,那么自己无论如何都要发声不可。

    “故此甚好!此事一如北方旧例,负责勘定田亩,清查隐户的人选,都由政事堂拟定。”

    天圣帝的笑意更浓:“那么再说第五件,如今有大臣上折,欲使我大秦废除丁税,改为摊丁入亩,”

    这句道出之刻,这议政殿内的气氛,就又骤降到冰点。所有人都是面色肃然,眼神凝重。

    下方立时就有大臣起身怒斥:“陛下,请问到底是哪位奸佞,为陛下出此祸国殃民之策?”

    更有人响应道:“什么摊丁入亩,此实为巧立名目,盘剥百姓的恶法!臣请陛下斥之!”

    除此之外,还有意图从道理上驳斥的:“臣敢问陛下,这摊丁入亩究竟该如何计算,如何分摊?我大秦诸州,形势各不相同。有些地方人多地多,有些地方人少地多。再有南方田地亩产五石,而北方诸州的上田,最多也只三石左右。所谓民不患寡而患不均,一旦处置不当,必定激发民变。而而这摊丁入亩之法,臣实难苟同!”

    “请陛下三思!这世间田有定数,而人丁增长,则无有极限。摊丁入亩,在这几十年,或可使朝廷岁入大增,令百姓受益。可代代积累下去,必为恶政,这岂非是要将我大秦的有地之民都逼死不成?”

    天圣帝的神情,倒是始终淡定如故,很是耐心的听群臣议论辩驳。

    不过朝堂之中有反对者,自然也有支持‘摊丁入亩’的朝臣。

    “可臣以为如今之丁税,也极不合理.百姓无田者众,却需承担重税,如宁州宛州诸地,常年都有将新生婴孩溺死,以避丁税者。”

    “如今我大秦的人丁税,总计虽是四千五百万金左右,皆由各地官方收缴,由当地官府使用,账目混乱不堪。且地方之上的胥吏贪官,巧立名目,私自提高税额者比比皆是。征收的银钱,其实不下一亿五千万金,使我秦民不堪重负。以臣看来,无论是不是要摊丁入亩,这人丁税都需厘清不可,”

    “至于人丁增长,此事简单。朝廷大可以这四千五百万金为定额,从此永不增赋。”

    “如今各州确实情势不同,人有多寡,地有厚薄,不能一概而论。只需我等能秉持公心,定能商定出妥当万全之策。”

    “记得泰阿三年,我大秦鼎盛之时有壮丁八千九百万人,可到了天圣元年,户籍上的壮丁,却只剩六千二百万人。可见人丁税滋生隐户,长久下去,必定是有害于国!”

    “如今朝廷虽在北方清查出不少人口,可许多民户收入不多,难以负担丁税。长久下去,必定不堪重负,迟早还是得逃籍不可。这些人依附世族,不服劳役,乃是国之毒瘤”

    眼见这议政殿内,各个臣子争论不休,张苍亦凛然站起了身:“陛下,摊丁入亩之政,非政事堂与小朝议能决。因兹事体大!臣请陛下招开大朝,聚京中所有七品以上的朝臣,共议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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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五六章 凶横杀器

    眼见这议政殿内,各个臣子争论不休,张苍亦凛然站起了身:“陛下,摊丁入亩之政,非政事堂与小朝议能决。因兹事体大!臣请陛下招开大朝,聚京中所有七品以上的朝臣,共议此事!””

    今日他们已一退再退,可这底线,却是再退让不得。若这时还不抗争,必使这位陛下得寸进尺。

    摊丁入亩其实没什么,如真能以每年七千四百万金为定制,那么即便分摊到天下田亩上,每年的税赋,其实也没多少银钱,且也不会由勋贵朝臣来负担。

    问题是之后,陛下与右尚书仆射,很可能将‘官绅一体纳粮’也顺势抛出。

    可因之前那位武安王的人事任免,此时这朝堂之中,不但政事堂内是一面倒的局面,便是三品以上的小朝会,新党与北方宗党的联合也占有极大比重,加上皇党一脉,优势极大。

    如今也只有在大朝会中,他们才能有抗衡之力。

    这也是合情合理,虽说那政事堂诸事,天圣帝基本能一言而决。可似摊丁入亩这样的国之大政,如不能从大朝会中过场,是难以服众的。

    他已打定了主意,如若天圣帝置之不理,那么他张苍今日,定不惜撞死在这金柱之前。

    而据他所知,如今这议政殿内,有着此等打算的,并不止是一位,

    而天圣帝闻言之后,却也不生怒,只淡淡的一颔首:“张卿之言,极有道理!此等大政,确需慎而又慎,既是如此,那就不妨再多等一两日,待得武安郡王入京之后,再做议论!”

    听闻此言,殿中以张苍为首的诸臣,却都是面色微白,眼神异样。张苍亦觉头疼,此时只能是硬着头皮道:“陛下,明日既为大朝之期,何需定要待武安郡王回归才可?”

    上方的天圣帝,则不仅失笑:“这正涉及今日朕想要议的第六件事,正因变法兹事体大,一旦处置不当,可能激起民变。所以在摊丁入亩诸事商定妥当之前,朕先欲在朝中选一位德高望重,能力卓着且高风峻节者待朕出巡,清查地方税务,并主持‘摊丁入亩’变法事,而朕以为如今朝中,只有武安郡王最合适。可如今尔等既以为摊丁入亩需慎重起见,要由大朝决断,那么武安王主持理清税务,主持‘摊丁入亩’诸事,也不妨一并交由大朝议论。只是耽误个一旬时间而已,有何要紧的?此事不急”

    张苍的额头上,却是满溢着冷汗。心想如由武安郡王来清查地方税务,那还得了?这秦境之内,岂非又要人头滚滚?

    他与周围几位朝臣对视了一眼,就已有了决断:“陛下,摊丁入亩之法,正乃我等所愿!如今天下百姓,苦丁税久已,此等上善之法,岂能让万民久候。正该早日议定,以使我大秦沐浴圣恩才是!然则臣以为,武安郡王虽声望卓着,清廉有能,可这位毕竟年轻,且是军旅出身,在朝中从未出任过文职,只怕不擅财赋之道。臣私以为,陛下此番择人欠妥!”

    政事堂排位在张苍之下的皇甫射,不禁面色微青,心想我家殿下,岂能容你如此轻蔑?正欲出言驳斥,却见上方谢灵使了个眼色,让他稍安勿躁。

    而此时在场旁听的诸皇子,也同样坐不住。列席观政的大皇子,首先就起身道:“父皇!武安王一年来先平北方匈奴,后又克定雍秦之乱,正可谓劳苦功高。而如今龙在田之乱方平,父皇又欲遣其巡查天下,此恐非体恤臣子之道。以孩儿之见,父皇不如先使武安王休息一段时日,再做任用?”

    三皇子嬴去病也同样神色诚恳:“父皇,摊丁入亩是为善政,也确需慎重不可。可究其根底,此不过是四千五百万金的地方财赋而已。以儿臣看来,父皇大可从政事堂选一二人主持便可,实在无需用到武安郡王。武安王贵为镇国上将,说是我大秦的定海神针也不为过。父皇却将之用于地方庶务,或有大材小用之嫌。”

    而另一位新晋的翰林掌院学士姜道离,亦毫不犹豫的响应:“臣亦以为张相与诸皇子之言,大有道理!”

    这位是旧儒一党在朝中硕果仅存的二品大员,只因之前才刚从地方上任,侥幸躲过了十日前的那场浩劫。

    可此时这位,却也是毫不犹豫的赞同张苍。至于先前那‘撞柱’的念头,早就被他抛到九霄云外。

    便连王安石,也同样不甚赞同,他却不似其余朝臣那般弯弯绕绕,直言劝道:“武安王殿下杀性太重,或使朝野群臣恐慌。变法诸事,陛下可以其为监督便可,并无需实任。”

    见得此景,天圣帝也不禁微一愣神,他明白张苍的意思,这位是欲以支持‘摊丁入亩’为代价,换取理清地方税务与主持变法之人的更迭。

    他原以为要推行摊丁入亩之政,必定是要在朝中引发一番风波争斗的,却未想到。这过程会这般的容易,仅只是将武安王的名字丢出来,就使群臣惶恐退让。将他的武安王,视如洪水勐兽也似?

    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嬴冲那孩子在朝中的威慑力,居然到了这个地步?是自十日前,咸阳城那场血洗之后么?

    意外过后,天圣帝就又唇角微挑,面上浮出了仿佛孩童找到新奇玩具般的笑容,决定再接再厉:“那么第七件事,官绅一体纳粮。朕以为,既然摊丁入亩,那么这摊下去的丁税,只由平民百姓的田亩承担,似有不公”

    张苍的神色苍白,他对这位陛下的意图,已隐隐有所预感。愤恨之下,他都再懒得陛前礼仪,直接询问道:“敢问陛下,如若臣等以为,官绅一体纳粮此政该由大朝公议。陛下难道也要打算让武安王,主持清查勋贵与世族田亩么?”

    那天圣帝,却是神情淡定的微一颔首:“朕确有此意,张卿果然不愧是伴朕数十载之臣,深明朕意。不过却非是清查田亩,而是统计人丁与各族家将护院,是否违制。”

    张苍却觉胸中一闷,差点就一口郁血吐出。

    此时此刻,朝中谁都对武安王嬴冲这个凶神畏惧三分。可你天圣帝即便要用这凶神来要挟群臣,也总该有个节制?

    好在他也提前想到了抗衡之法:“既是如此,那么臣也以为,那摊丁入亩之法仍有不妥之处。”

    天圣帝微觉失望,暗暗惋惜,心想这个张苍倒还有几分聪明。看来今日他想要借武安王威名,将诸事一并抵定的念头,是不太可能完成了。

    不过这个筹码,日后多半还可以再用的。

    也在这时,他见那位新晋的翰林掌院学士姜道离,又再次从群臣之中行出:“陛下,自原尚书左仆射裴宏志,原参知政事元岱周下狱夺职之后,政事堂便缺额一人。今臣荐宛州牧寇准,其人秉性刚直,智计过人,清明有为,虚怀若谷,正可为宰执之选入值政事堂!”

    当姜道离这句道出,不止是天圣帝惊异,朝堂中的王安石,谢灵与张苍等人,也都颇为意外的往这翰林掌院学士看了过去。

    而此时二千里外的嬴冲,却是浑不知自己,已经被天圣帝当成了一柄可用来吓唬人的杀器。更不知朝中,因变法诸事与寇准入相,又有一场风波掀起。他此时正在一艘三千料的七牙官船之内,过着无聊的日子。

    原本以他的打算,是想要乘坐飞车,在一日夜内赶回咸阳的。可却被朝中遣来的天使劝阻,一是因天圣帝这次是欲郑重其事,亲自出城迎禁军凯旋,顺便校阅禁军诸部。可如今朝中因诸多政务积压,都需先行处置,故而礼部仍需一定时日,才能准备好这场大典。

    二也是天圣帝的吩咐,命他领水师船舶,及左右神策左右神武四军,押送数十万战俘沿清江行军返回咸阳。且这一路,还要求甚高,必须得队列整齐,衣甲鲜明不可,以耀武扬威,震慑清江两岸,雍秦诸郡。

    嬴冲虽是不耐,可既然天圣帝这么吩咐了,他也就只好遵行。

    而这些事虽有他的部属去办,可嬴冲也同样需每日在船头露露面,接见地方上的官员与士绅领袖。

    不得不说,这一次的咸阳变乱,龙在田之叛,对于雍秦世家而言,确实是一场浩劫。

    原本这京畿地方,可谓是冠盖云集。随便一个砖头砸出去,都可能砸到一位大世家的子弟。

    可如今嬴冲一路东行时,沿途诸郡竟只能凑起一群三四等的士人迎接,而他们的祖辈,最多也就只四五品的朝官而已。

    只因参与龙在田的叛军之故,这雍秦二州的顶级门阀,至少有七成的士人都被擒拿下狱,剩余的部分则或是匿藏于山林之间,或出奔他国。而嬴冲虽是在事后表现出了一定程度的宽厚,天圣帝也同样打算宽赦其中一部份罪责较轻者,可在一切盖棺定论之前,这些人还是需得呆在牢狱之内。

    因郭嘉之故,嬴冲对于这接见,倒也不是应付了事,很用了些心思。可他绝大多数时间,还是用在了张左二人的后事,以及自身武道上,

    (未完待续。。)

六五七章 突破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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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就在乘船东归的第三日,嬴冲的外丹,就已打破了大天位的阻障,进入到了玄天之境。

    这次的外丹晋升,可谓是水到渠成。之前山河社稷图内,嬴冲就已有了突破的迹象,而这次在东河郡死战中的顿悟,更是如催化剂,将他的武道境界,推升到一个新的层次。

    可嬴冲并没有多少喜意,此时张承业的棺木就在这楼船的第四层停放,而左天苍也最终放弃了转修神道之念,打算从今之后,就回归乡里隐居,以渡过余生。嬴冲也只能依郭嘉之言,让人将那块封神榜残片,送至到白云观。

    这日之后,嬴冲就常想,为何这次的晋阶,不是在东河郡那场灾难之前?到来的如此之迟?

    尽管玄天位之后,他的战力,也只有半阶提升,可结果却可能有些不同

    以当时神器邪樱枪新展现的‘革新’真元之能,以及那招‘否极泰来’,足可让他的战力,在短暂时间内达到伪开国的上位巅峰,与太学主比肩。

    那时无需张左二人牵制,自己都有办法,独力将重伤状态的西方大帝击杀。

    这是他接掌安国府以来,遭遇的第一次重挫,却使他痛入骨髓。

    故而除了日常的接见之外,嬴冲依旧不怎么愿意见人,每天继续呆在书房内。

    此时武道方面,他已暂时放下了。因知玄天位之后,一般的武道修行已经无益,甚至连霸王枪内的幻境,也不太顶用,

    如今他修为要提升到权天位,首先自身的金丹与真元,也需达到玄天顶峰;其次还需着重于精神意念方面的修行,并且上参天意,领悟大道,能掌握一定的天道力量才可,那也是法域的基础。

    这都不是短时间内能办到的,前者需要至少五六年的时间日积月累,后者就更是困难重重,需得看自身的悟性与机缘,不是努力就有用,且越是急于求成,越难以突破。当世有许多天资高绝之辈,一辈子都不得其门而入。

    按照虞云仙的建议,这时候倒不如先缓一缓,放一放,先舒缓一番心境。

    前辈武修在这个境界,有人纵情山水,有人去学那琴棋书画,有人则钻研木工与土石之术,突破的办法,可谓是不一而足。却从没有人,全靠着闷头苦练,而晋升权天的。

    而嬴冲听闻之后,却是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机关术。在他看来,这亦是一门绝佳的触类旁通之法,正可在这研究的过程中,上参天意,领悟大道。

    故而自晋阶玄天位之后,嬴冲就也不再苦修。除了日场的修行,以及参研新学枪术‘玄雷万象’之外,其余绝大多数时间都被腾出,用于研究公输般留下的那些图纸。

    此时他主攻的图纸有二,一是孔雀翎的制造,二则是机关人偶。

    前者可令他的手中,多一件可压制上位伪开国,甚至真正皇天位的杀器。理论中,被公输般完善后的孔雀翎,可与太学主与守正抗衡。而这二者,就等于是没有法域的‘皇天位’。

    此外孔雀翎因本身是机关暗器,也有这不受法域压制的特性。这可能会成为十年之后,太学主回归时,他唯一能抗衡的底牌。

    至于那机关术的研究,则是为了他的女儿,嬴冲感觉嬴月儿在炼神壶内的身体,应该只是半完成的状态,还能继续完善。可到底该如何完善,却非是他现在所能办到的。

    故而嬴冲在这方面的用功之勤,甚至还在那孔雀翎之上。

    “果然可行”

    数日之后,嬴冲的目中,闪过了一丝喜意。此时他已基本将‘孔雀翎’的图纸给吃透,也确证了这件在公输般时代无法完成的机关杀器,在自己这个时代。已经没有了问题。

    这得归功于墨甲的大行其道,使得冶金术日新月异。许多新奇的合成材料与合金陆续现于世间,这都是公输般在世之时所没有的。

    不过仔细计算起来,这孔雀翎的耗费也巨,需得至少七千万金。且许多材料需要订购,要等待一段时间之后,才能到手。

    若只如此的话,嬴冲倒也不觉吃力,毕竟是刚发了一笔横财。七千万金对他而言,已不算什么。

    可除此之外,嬴冲还准备为嬴月儿与九月二人强化墨甲。尤其前者,必须得重新炼制一尊仙元甲,且必须是投入四千万金以上,才能百分之百,发挥出月儿的实力。

    再还有就是四头蓝龙,亦需坤元甲装备。而妖族的坤元墨甲,每尊都是五百万金起步,好一些的需得千万金。

    最后则是‘九天玄女’,在嬴冲的预计中,这尊新的机关人偶,需要又不输于权天位的动力核心,不低于仙元阶墨甲的肉身防御能力,本身也需有足够多的灵法回路,以供此女施展玄术。

    如此一来,‘九天玄女’才能摆脱自身‘神道鬼修’的影响,真正发挥出其生前的力量,甚至超越其上。

    可且不说这尊人偶所需花费的银钱,光是修复‘紫云铛’,就需五六百万金。

    这么计算下来,二万万金都打不住。自己在这次雍秦大乱中搜刮到的银钱,转瞬就可挥霍一空。

    可嬴冲此时却并未有心疼之意,如今该花的钱还是得花。

    尤其‘九天玄女’,这不但是一尊让他期待的可靠战力,更是他在机关傀儡术上的首次尝试。

    在此女身上试验的一些技术,直接关系到日后嬴月儿身体的完善,所以这件事在他心目中,是势在必行。

    而除此之外,更因有外界形势变化之因。

    按照郭嘉的说法是吾恐这场雍秦大战之后,世间的伪开国,必如雨后春笋,林立于世。

    需知当世的世家大阀,不是炮制不出伪开国强者,而是因无此必要。

    就比如裴家的裴玄机与齐王家的红线女,这二人仅只需一尊好些的仙元阶墨甲及圣器,就可达到直追越倾城的伪开国上位层次。可同样的资源,用在汤神昊与屠千鸟之流身上,却最多只能达到上镇国甚至镇国的实力。可即便是伪开国的下位,威慑力其实也几等于无的。花费这么多的银钱,只换一个半吊子的下位伪开国,这又有何必要?

    那些世家大阀与各方势力,无论哪一家,都不会舍得这么花钱的。他们宁愿用在培育道兵上,要么是将自家资源积累起来,等待族中真正的强者出现。

    故而这数千年以来人族一脉的伪开国人物,要么是不出现,要么是现世之后,就已达伪开国的中位,甚至是上位层次。

    然而当这场雍秦战后,情形却又有了变化。(未完待续。。)

六五八章 六载岁寿

    嬴冲记得东河战后,光是从裴氏各处田庄中抄出的金银与各类财货,就高达万万金。而这笔钱财,可以为裴氏购买四件仙元甲,两件圣器。

    而裴氏族中的诸多供奉中,至少有两位的战力,可在墨甲与圣器的堆积下达到伪开国的下位,甚至中位层次。而其余世家有类似情形的,还有不少。

    如若这些积蓄,都能够提前一些时日换成足够的强者与道兵,那么今次东河之战会是什么样的结局,还真不好说。毕竟以当时雍秦世家的财力,拼凑个五六位伪开国,都是毫无问题。

    而雍秦这场变乱结束,许多人都已明白了这个道理,也预见到了乱世的到来,以及争龙之局的开始。

    那些世家大阀再不会有任何吝啬,只会尽全力将手中的钱财,转为他们手握着的,可以确实依靠的武力。以免灾难临头之刻,只能在事后后悔。

    所以郭嘉预言,这世间的伪开国,必如雨后春笋,林立于世!

    好在似裴玄机与红线女这样的人物,世间并不多见。这几年出现的伪开国,绝大多数,都将止于伪开国的下位程度。

    可即便如此,也会对现在的安国嬴氏,形成极大的压力。

    他嬴冲要想稳固北方四州,还要想复仇,却绝不可故步自封。仍需拥有更多的伪开国,才可避免东河郡那样的悲剧再次发生。

    此外当世强者数量激增之后,会是什么结果?那必是物价腾贵。许多高阶丹药与顶级灵器墨甲材料,都会价格激增。可能一年之后,就会翻上至少三番。

    因此故嬴冲不但打算以最快的速度,将自己所需要的一切物资准备妥当。更准备花钱,囤积一批货物。待数年之后增值售出,或者自己使用。

    总而言之,这些事情越早办妥,越是划算。

    而与他见解相似的,还有沈万三与周衍,此时都是极力横扫市面上的一切顶级灵材。只可惜后者独立不久,财力浅薄,只能跟在后面喝点汤水。

    事实上仅仅三日之后。各地顶级灵材的价格,就已激增了三成左右。

    且这风向,甚至反应到了稷下学宫,更新后的圣器榜单上。

    原本稷下学宫的‘圣器榜’,是选择天下间最强的三十六件圣器,排列于榜单中。

    可这一次,自咸阳大乱后更新的圣器榜,却罗列了整整五十六件圣器。都是世间已知的,所有圣器级的器物。

    后面的一部分,本是因威力稍弱,而无缘‘圣器榜’,可如今却也都罗列其上。

    显而可见,是稷下学宫已不认为这三十六个圣器名额,可以将那些有能力撬动天下形势的至宝,都罗列在内。

    说到稷下诸榜,就不得不提嬴冲,在榜单上的排位。不但名将榜中一举升到了第九位,英杰榜中位列第一,便连真仙榜中,亦有了他的一席之地。

    还有安国嬴氏,如今也是进入了世家榜的前列,赫然位列第十。并有评语蛰龙已惊眠,一啸动千山。

    大秦安国嬴氏一门,出自大秦皇室支脉,先辈秦王二十九人,郡王三人,国公五人,二品高官七位,三品二十二位。世代簪缨,轩裳华胄。自十年前,宇内第一名将嬴神通封安国公而崛起,又有武安郡王嬴冲以十四之龄破门而出,存亡绝续,始建‘安国’堂号。而今安国嬴氏之下,共有一王双侯四节度,权遮秦北,已为大秦第一武阀。阀主武安郡王嬴冲,正值英姿勃发之龄,潜力无穷,未来仍不可限量。

    这榜单极尽夸赞之词,嬴冲看了之后,都觉脸红。不过他也是极其不解,这世家榜为何会将自家的安国嬴,拔到如此高度?

    嬴冲不是那种喜欢自我菲薄之人,也知如今的武安王府,以及以他为首的北方宗党,确已是大秦之内最强大的一股势力没错,

    这稷下学宫,说安国嬴氏一门,一王双侯四节度,权遮秦北,可谓是恰如其份。

    可这世家榜素来以门第为尊,势力高低反倒是居于其次。而何谓的‘门第’,就是指家世,其中先祖留下来的荣耀,占据了极大的比重。

    试问如今世家榜上的几十个世家,哪一家非是世代王公?哪怕是在榜上居于倒数第二的襄阳王家,祖上也有十七位国公,三十四位列侯,十一位一品高官,三位流爵郡王,四位太傅。

    而他的安国嬴氏,哪怕是加上之前武安嬴氏的部分史,也仍显寒酸,完全无法与这些当世第一流的世家大阀相提并论。

    至于三千年前那些先祖辈的诸代秦王,那就是为他们安国嬴氏脸上贴金。

    真要往那么久远的时间追叙,如今关东世族,很多都是商周两大王朝的直系后裔。

    “是因乱世将至,故而暂以各家实力为尊么?”

    思及之前那‘圣器榜’的改动,嬴冲不禁冷冷一哂。心想多半就是如此了,如今季世来临,诸族先祖再怎么荣耀,都没可能庇佑后代子孙在这乱世之中安然无恙,

    只是如此一来,他的安国嬴氏,未免就有些树大招风了。难保不会有人吃饱了撑着,看他嬴冲不顺眼,

    尤其楚赵韩魏齐那些世家,将门第高低看得比自己眼珠子还重,多半会想安国嬴氏何德何能,可与他们并列?

    安国嬴氏位列第十,而那东河裴家则相应的从之前的第九位跌落,掉到二十九。

    这使嬴冲大为讶异,这东河裴家,居然未从世家榜中除名。说明那稷下学宫,仍对东河裴氏看好,不认为这裴氏会在这场风波中,彻底倒下。

    且从眼前的情势看,也确实显出了这一迹象。那裴宏志虽被下狱夺职,可天圣帝至今也仍未有取其性命之意。而裴氏的不少族人,也有许多都逃遁在外。

    这正是世家大族,最令人感觉棘手的地方。所谓良禽择木而栖,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大秦这边容不下裴氏,可裴氏却自能从其余诸国中,寻到容身之地。似那吴越等新兴强国,甚至会扫榻相迎。而大秦的仇敌魏楚,亦不会放过这打击大秦的良机。

    据他所知,如今的楚国,就已有了招揽龙氏之意,双方正在紧密接触中。

    在嬴冲想来,天圣帝多半不会容许东河裴家,也投奔他国的,这影响太坏。如今有了一个龙氏就已够了,再添上裴家的话,必定使朝堂动摇。所以到最后,必是双方妥协的结果。朝堂只除首恶以示惩戒,可绝大多数的裴家子弟,还是能幸免于难,甚至仍可保存半数以上的田土。

    东河泸州二郡,依然是裴氏的天下,朝堂之内,也仍有其一席之地。

    只因如今的雍秦,除了已倒向北方的谢氏之外,也只有东河裴家,才能聚众人之望。

    而这归根结底,还是东河之战,他未能擒龙在田而斩之的恶果。可当时的情形,能够击溃乱军,就已是他能做到的极限。最后也只能诱使裴氏倒戈一击,才将隆国公的祸乱及早镇压解决。可如此一来,也给了裴氏一线生机

    嬴冲并未太在意此事,裴家无论是存是灭,短时间内,都不能再成为安国嬴氏的威胁。而如今随着雍秦平定,天圣帝的变法已显出了曙光,这是他最觉欣慰之事。感觉自己与张承业等人的血,并未白流。

    而一旦王安石的改革成功,大秦国力激增,那么接下来,也必将是出关伐魏之刻

    要说他现在有什么渴望的话,那就是几年之后的征魏军主帅。对于此职,他势在必得,甚至不惜抛开眼前一切。

    可嬴冲却知,自己要做到这点并不容易,现在的武安王府已受诸方之忌,很难使朝野上下一致认可。故而他嬴冲要想在日后统百万军伐魏,执魏无忌而斩之,此时就需预做筹谋了。

    就在他顺水而下,距离咸阳不到二百里时,一位白云观的道人翩翩而来。

    那正是嬴冲的一位熟人,之前在冀州雪峰山见过的九观。时隔近年,这位赫然已证得了权天境界。而此次这位前来,正是白云观为那封神榜残片的回报,受其观主指派,愿入武安王府麾下效劳。

    这使嬴冲大喜过望,武安王府一直都缺少高阶的玄修坐镇,也是武安王府最薄弱的点。

    之前虽有虞云仙在,可这位的道途更偏向于剑修一脉,在玄法方面,并不是特别擅长。

    而他眼前这位,哪怕是只有一件伪圣器在手,也是一位堂堂镇国。日后修为至权天顶峰时,不难入上镇国之林。甚至如嬴冲能寻一件圣器由其执掌,那么伪开国的中上位,都不成问题。

    不过九观道人的到来,却也为他带来了三个极坏的消息。

    “王上可知,自山河社稷图回归之后,陛下他其实已活不过六年?”

    当听闻此言之后,嬴冲就感觉似是有一尊洪钟在他耳旁敲响,震得他两耳失聪,眼前一片昏暗,几乎就失去了意识。(未完待续。。)

六五九章 六翅禅刀

    “怎么可能?”

    嬴冲的唿吸紧窒,随后又如凶兽般的注目着九观。怀疑这道人,是在欺骗自己。

    “太学主被封印入无尽虚空!那位虽未死去,反而有证就皇天位的可能。可按理而言,陛下的伤势,应该是有好转才对,”

    九观道人,倒是颇为理解嬴冲的心情,并未生怒,神色平淡道:“常理而言,陛下的伤势与寿元,确该恢复些许才是。可据我玄光师兄之言,太学主舍弃所有的最后一剑‘否极泰来’,威能过于强大,陛下在最后时刻,还是动用了和氏璧,才能使刘雪岩嬴高等人,都安然无恙。”

    嬴冲的面色惨变,心绪却渐渐稳定了下来:“那么白云观将此事告知于孤,究竟是何图谋?”

    一位帝王的身体状况与岁寿,本该是一国最大的机密。可在此时,这位出身白云观的九观,却毫无忌惮的将此事告知于他。

    九观闻言暗暗一叹,心想师兄的顾虑果然还是有道理的。在这个时候,的确不是说武安王掀起叛旗的好时机。

    “小修并无他意,只是奉师兄之意转告,至于观主他是如何想的,小修不得而知。且殿下身为国之柱石,师兄将此事提前告知于殿下,似也无不妥?”

    嬴冲微一蹙眉,再未有任何言语,他对九观之语,深表怀疑,可此时却只能姑且信之,

    唯一可确定的是,守正道人极力回护造就于他,不可能没有缘由,白云观对他,暂时也不会有什么恶意。

    而第二件事,则与大宗正嬴高有关。

    “小修知王上如今正紧锣密鼓,欲治嬴高之罪,为王上部属复仇。然则王上可知,那日事发之时,嬴高一直都在陛下殿前值守,片刻未离?”

    九观道人目光清冷:“此时王上欲告嬴高勾结天庭,在东河郡袭杀殿下之罪,只怕非但不能成功,反而会被陛下误会为在借机清除异己。”

    嬴冲眉头微凝,眼神不解:“他在陛下殿前值守?此事是真是假?那么当日在东河郡与昊天上帝联手的那位,究竟是何人?”

    当时他不会看错,那声音确实是嬴高无疑,暴露之后其施展的一身武道,还有那元神特征,真元气机,都与大宗正嬴高别无二致。

    可既然嬴高仍在咸阳城内,那么那尊红白墨甲之内,又到底是哪一位?

    “许多人亲眼所见,应当不会有假。”

    九观道人凝声道:“东河之战,始龙甲曾经断其一臂,按说以始龙甲之能,他短时间内没可能恢复才是。可那位大宗正嬴高,却是毫发无损。”

    面对嬴冲质疑的视线,九观道人不厌其烦的解释:“我家师兄,也曾疑心那嬴高是用替身,或者道门身外化身之术,可他以‘魔天镜’观照之后,就已认定了那大宗正府中的嬴高,确实是其本人无疑。且除之前山河图内留下的那些伤势之外,嬴高一身气机圆融完整,不像是遭遇重创的模样。且当日米朝天,亦曾数次见过嬴高,却并未察觉有异,故而师兄托小修转告,说此人如今在府中闭门不出,只怕是正欲引殿下发难。”

    嬴冲的面色凝重,心想那时始龙甲造成的伤势,何止是难以恢复?是根本,是没法复原才对

    那些平常的伤口还好,可似断肢这样的重创,就需彻底清除斩龙剑的力量不可。

    可这口剑,有着秦始帝的剑意残留,是比他的凤凰真火,更为棘手的存在。

    那位大宗正嬴高,当时如只是替身的话,极易拆穿。至于道门的身外化身,且不说此人并非是道武双修,即便这位真有此能,世间也没有任何一门法术,可令化身离开本体二千里外活动。

    且无论何种分身之法,本尊化身之间都是同一元神。分身受到的伤势,本尊亦无法避免。

    可既然那红白墨甲内的人非是嬴高,又会是谁?这世间总不可能平白冒出一位上位伪开国级的强者,又恰好能模仿嬴高的一切,

    且很快嬴冲就注意到,九观语中的‘引诱’二字。

    “这么说来,白云观依然在怀疑那嬴高?”

    “正是!”

    九观毫不讳言:“毕竟这位着有充分动机,皇家的‘周天归元气’,更不是普通人能够模仿。同一日出现两位嬴高,并不能说明他的清白。世间的玄法千奇百怪,很可能是我等见识浅薄,才未能洞穿内中玄虚。总而言之,嬴高仍难脱嫌疑。”

    嬴冲却觉郁闷之至,他已准备好了一切,就准备将嬴高打入万劫不复之境,为张承业复仇。

    结果却被白云观告知,这只是陷阱,没有成功的可能。

    此事他不会轻信,必定要令嬴鼎天详查究竟不可。可嬴冲却更知,对方根本没有欺瞒他的理由。

    而白云观带来的第三个坏消息,则是与静池剑斋有关。相较而言,前两件事虽为噩耗,可却对武安王府本身无损。

    可最后一件,却是大大的麻烦。静池剑斋的一位太上长老,已在六日之前进入秦境,而今已至雍秦地界。

    据目击之人所言,此人随行携带着数位权天修士,隐含杀机。

    嬴冲一听,就知对方八成是冲着自己与嬴小小来的。山河社稷图一战,嬴小小月儿合体之力震慑秦境,之后东河郡一战,自己又以斩龙剑,施展‘天绝地灭二十三绝剑’。

    这种种蛛丝马迹,岂能不惹静池剑斋注意?

    太上长老?不知是哪一位太上长老。静池剑斋内,能有太上名号者,俱为伪开国层次。

    正这般想着,嬴冲就已听船舱之外,传来一串清冽飒爽的语音:“敢问此船,是否秦武安郡王行跸?静池剑斋秦可人,携恩师薛云凰前来拜访,有请殿下拔冗一见?”

    当这句话音响起,嬴冲就发现不远处的嬴小小,身躯明显一缩,眼内亦满含着戒惧与忌惮,

    而九观道人,则若有所思道:“是六翅禅刀薛云凰啊,这个女人颇为麻烦,殿下可万万要小心,哪怕是露出丁点的破绽让那位生疑,都会纠缠不休。”

    嬴冲闻言失笑,他可还没说什么,这九观就言道‘破绽’二字了。

    不过对方之言,也极有道理。六翅禅刀薛云凰之名,他也听说过,那是一位威震世间二十余载的伪开国,乃是静池剑斋的中坚支柱。

    此女以盘古剑神经为基础,独创刀道一脉,几十年来,几乎只以一人之力,就撑起了静池剑斋的诺大威名。

    而这人既然已来,那也就只能一见,这是躲不掉的。

    “传令,将二人请至三楼客厅,本王稍后就至”(未完待续。。)

六六零章 针锋相对

    当嬴冲来到三楼客厅时,发现那位可将大秦诸多权贵子弟视为奴仆般使唤的秦可人,此时却正似受气的小媳妇,肃立在一位中年妇人身后,

    嬴冲注目看了那妇人一眼,只见她四十七八岁的年纪,容貌甚美,一身简单的淡蓝色宫服,可却毫不失华贵之气。只是那眉眼之内,隐隐蕴有一丝厉色。而那眸中,更显出淡蓝光泽。

    心中微沉,嬴冲却仍是镇定自如,他甚至还将嬴小小带在身边。后者化成了一条小龙,盘绕在他的肩上,似在沉睡之中,与一位幼年龙女别无二致。

    “记得年前在冀州的时候,孤就已对你们静池剑斋说过,莫要再招惹到孤的头上,否则后果自负!”

    嬴冲的言语毫不客气,行入客厅之后亦未行礼,就这么大剌剌的在在主位之上坐下,目光似刀般注目着眼前二人。

    “二位今日至此,莫非是又为那什么无面?”

    秦可人闻言,顿时面色涨红,眼中略含恼恨的看嬴冲。她没想到这位,会如此不给颜面。

    明知她师尊‘六翅禅刀’薛云凰在此,言辞也是如此的桀骜无理,似浑不将他们静池剑斋放在眼中。

    可除此之外,秦可人又感觉很无力。若说一年前的此子,在她眼中还是一只雏猫,不值一提;那么现在,坐于她面前的嬴冲,则无疑是一头已可傲笑山林的勐虎。

    薛云凰的神色倒还平静,仔细注目打量着嬴冲。

    这位秦武安郡王的名声,她是很早就已听说过了。十五岁之前,是咸阳城内最出名的纨绔恶棍,十五岁继承爵位与神甲摘星的当夜,就与宗族翻脸,破族而出,自创‘安国’堂号。那时的嬴冲,就是所有人眼里的笑话。

    可时隔一年之后,大秦朝野中的任何人,都不会有这想法。

    这位不但在承爵后,平定了祸患大秦北境的匈奴人,更在不久前血洗了咸阳,断绝了无数世家勋贵的传承;而东河郡的大胜,则将那堂堂龙裴二氏几乎逼入绝境,使其威名在雍秦之地,可止小儿夜啼。

    如今的‘安国’嬴氏,更是在天下三十六家中位列前十,在大秦朝中几乎只手遮天。

    这位武安王的面相无疑是极为年轻,因过早突破天位的缘故。嬴冲的面容,定格在了十五到十六之间。好在这位在那时候的体格就已不错,身高七尺,固而在骨骼生长停止之后,却并不显矮小。

    不过薛云凰却也注意到,嬴冲的鬓角处赫然有着些许白发,面色也略显苍白。

    虽说这位在脸上敷了一层粉用于掩饰,却瞒不过她的灵眼。

    除此之外,这位一身气元也略有些虚浮,身上更有着昊天上帝‘惊澜指’的指意残留。

    她知数日前,这位曾与天庭那一对帝后,有过一场激战。就不知这位的伤势,到底如何?是在掩人耳目?还是一如这位表现在外的轻微?又或似如昊天上帝吹嘘的那般,几乎致死?

    薛云凰意念内无数杂念闪过,又迅速将之排除。她是不耐弯弯绕绕之人,此刻直接就开门见山。

    “数日之前,天庭曾遣人告知于我静池剑斋,殿下在迎战昊天之时,曾使用我静池剑斋的盘古剑神经。又有人言,贵属嬴月儿在山河社稷图内与人争斗之时,剑诀中也同样有盘古剑神经的痕迹。而那无面,正是我教炼制的盘古剑神经副本。”

    薛云凰的语音一顿,杀意暗藏:“故而老身来此,是想要向武安王殿下,要一个解释!”

    “解释什么?”

    嬴冲一声失笑,目中同样闪过一抹厉光,毫不相让的与薛云凰对视着。

    尤其对方眸中的蓝芒,让嬴冲略有些在意。

    心想这莫非就是静池剑斋独有的绝学‘灵犀剑目’?也幸亏这灵目是偏向于意念精神,难以看穿小小的身份。不过他估计这位,多半是打算依靠此术,来分辨他言语真假。

    可嬴冲却不在意,语声一字一顿的说道:“汝为何人?敢要本王解释,怎敢如此放肆?”

    当这句道出,这客厅内外所有御卫,都纷纷拔剑。更有几道危险之至的气机。将薛云凰遥锁住,

    可薛云凰却处之泰然,毫无异色,只一身刀意蓬勃,充塞厅堂,反使周围那些御卫都冷汗涔涔,似已支持不住。

    “殿下今日如此狂狷无理,究竟是不将我静池剑斋放在眼中,还是自觉心虚?”

    薛云凰缓缓起身,赫然几口冰蓝刀光隐现于其身侧。可其语气,却稍稍放缓:“我静池剑斋,并无意与殿下为敌。可殿下如若一直都是如此姿态,那么本宫与静池剑斋别无选择”

    嬴冲闻言一声轻哼,面色阴沉。先是稍稍沉吟,随后就回道:“本王当日应战昊天上帝时,施展的乃是天绝地灭二十三剑,由本王自创而成。且参照的样本,另有其人。世间流传的盘古剑神经武学,并非是只有尔等一家。至于月儿,她是人偶之身,本王这么说,你二人可满意了?”

    这句话半真半假,可却已足可瞒过这位的‘灵犀剑目’了。

    说到此处,嬴冲就又一拂袖,端起了茶盏:“汝等乃是恶客,孤这里就不多留了,请吧”

    薛云凰眉头大皱,她还有许多话要问。之前嬴冲的言语,虽是看不出什么破绽,可这位却未正面回答过,那‘无面’是否在其手中,

    可对面这位,明显是不愿给她这机会了。自‘端茶送客’之后,这位就开始闭目眼神。

    而旁边几位内侍已经走上前来,笑盈盈的做出了送客的手势。

    薛云凰的眼神阴晴不定,最后一声冷笑:“希望真能如殿下之言!接下来的时日,本宫会盯着殿下的。但有什么蛛丝马迹,殿下当知后果。”

    待最后一字声出,嬴冲就是面色微变,只见那诸多侍卫,在这刻都脸上血色褪尽,陆续昏迷了过去。甚至几名天位,都不能幸免于难。

    而肩侧的嬴小小,更是身躯颤抖,如非被他及时以一道真元安抚镇压,几乎就漏了破绽。

    可便是嬴冲自身,这刻亦觉是难受之极。以重伤刚愈的神念承受这威压,只觉胸中恶心欲吐。

    也在这刻,孔殇忽然一个闪身,来到了嬴冲的身前。随着这位到来,这里满屋的强横刀意,都全数褪去,赫然被扫除一空。

    “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

    孔殇似笑非笑,目光冷如寒冰:“殿下面前,可非是汝等放肆之地!”

    这一刹那,二人间的船板与桌椅,都在一股无形之力的冲击之下纷纷粉碎。

    看起来似是势均力敌,可随后那薛云凰,却听身旁的秦可人一声痛哼。她的神情微动,立时大袖挥动,携带着秦可人退出了客厅,直至数十丈外。而后者的眉心,此时已有一丝血痕溢下。

    薛云凰的脸色,顿时极不好看,心知今日,已是输给了这位。刚才如非是她退的及时,此刻的秦可人,只怕就被对方一刀了断。

    哪怕对方顾及静池剑斋,不会真的下手,可也会令她颜面大失。

    定定的看了孔殇一眼,薛云凰深吸了一口气,而后身影如云般,从这艘船上飘离飞起。

    “武安王府的手段,本宫领教了。如有再会之时,必是生死相搏之刻。”

    如嬴冲真是无辜,那么双方已无必要见面。可如那无面,真是藏于武安王府中,双方自然要分个生死。

    客厅之内,嬴冲则是目望着那薛云凰离去的方向:“通知云真子,让他尽早回山,这次无论如何都要请动他师尊出山不可!再命沈万三,我要的东西,都需提前给我送来。可以不计价格,总之越快越好。”

    他一边说着,一边略显随意的,擦了擦唇角的血痕。这并非是他受伤了,而是在薛云凰面前,有意如此。伤者就需有伤者的模样,否则瞒不过那位六翅禅刀。

    “还有我武安王府各处,近期定要小心静池剑斋!本王还需几队人手,可以随时横扫秦境之内,静池剑斋所有下院。对方如敢动手,可即时反击,不用手下留情!”

    闻得这句,位于嬴冲肩膀上的嬴小小,不由错愕的抬起了头:“刚才那位,不是已经信了么?”

    她听嬴冲的言语,完全就是准备与静池剑斋开战的架势。

    “她会信本王才有鬼!是已确定了你小小,就在本王手中。”

    嬴冲冷笑,杀机深沉:“如非是没有把握,她刚才就已动手了。”

    孔殇也微微颔首:“方才这位,确有杀机。不过料来这静池剑斋的实力再强,也不会在这时候轻易启衅。”

    现在的武安王府,毕竟与以前不同。哪怕放诸于天下,也是一家最顶尖势力的体量。

    而武安王府与静池剑斋之间的战争,却绝非是那位六翅禅刀能够一力决断。

    嬴冲却也不在意,只论明面上的力量,武安王府在秦境之内有着压倒性的优势。静池剑斋贸然开战,只会将秦境弟子置于死地,

    他现在唯一需担心防备的,是这家在暗中的手段。而要防范这些,他手底里的这些实力,仍不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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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容简介:顾子瑶挥手间,空间弥漫起紫色烟雾,那烟雾竟凝聚成一首藏头诗:

    魔修引道缘,

    仙途几多寒;

    道法得汇处,

    尊临九界凡!

    好没来由,名利区区,几时尽头。算荣华富贵,名高位显,妻儿艳女,肯做持修。冷淡玄门,清虚妙道,苦涩难行孰意留。修行路,悟轮回生死,有分仙流。除身尽是闲愁。勐割断冤情去便休。顶青巾布素,随缘度日,逍遥云水,物外遨游。闲里寻闲,损之又损,火灭烟消绝外求……

    (未完待续。。)

六六一章 烛龙之眼

    “那个无面,定然是在这武安王的手中!”

    无独有偶,此时距离那楼船七千丈外的岸旁,秦可人以手按剑,紧盯着河道里那艘庞然大物,杀机森然:“除了这位之外,再无其他可能!今日其人之语,也皆为避重就轻之言!”

    她这并非是因刚才的伤势而泄愤,而是真的如此以为。

    尽管还没有实质的证据,可秦可人也基本确定了那位武安王的嫌疑。

    可薛云凰却冷笑:“即便是他,你能奈何?这时候说这些有用?尔等在大秦搜查整整一年,怎就未能早些确定他的嫌疑,白白让此子成了气候?”

    秦可人哑然无言,一身凌冽气势,消失的无影无踪。此时只能低柔着声音道:“此子狡狯如狐,如非是师尊,吾等实难知其真面目。”

    只是她这番恭维,却被薛云凰完全无视:“这次事了之后,这秦境你也不用呆了,自回剑斋领罚吧!”

    秦可人先是身躯微颤,小脸苍白如纸。随即她就又一阵磨牙,想到正是那位万恶的武安郡王嬴冲,使得她落到这番田地。

    不过她也是常年执掌庶务之人,很快就冷静了下来。试探着问:“看师尊之意,似不准备直接对那武安郡王动手?”

    “这岂非是废话?”

    薛云凰意味不明的冷笑着:“难道我剑池静斋还真要兴师动众,远道而来与他武安王府开战不成?本宫该如何说服那位斋主?可人你如有这能耐,那么这次罪过,也不是不可减免。”

    秦可人闻言毫无脾气,她反而是神色轻松了不少。深知如在此时开战,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静池剑斋在秦境的势力,必定会先被武安王府横扫。而这些位于秦境之内,首当其冲的剑斋底层弟子,都是她用了几年的部属。朝夕相处,岂能无情?

    “既不能正面为敌,那就只能从其他地方着手了。只是我等仍不知,那无面现在是何种状态,是被他擒拿拘束?还是在为他效力,托庇于其?”

    说到此处,秦可人更一声轻哼:“这次雍秦战后,武安王府在秦境之内。看似已暂无外敌,可他们真正的形势,说是举目皆敌亦不为过。这次即便不开战,也需让他知道,我让他知非是他能招惹!”

    “嘴上说就能有用的话,他的武安王府,早就灭亡于裴宏志又或匈奴之手。”

    薛云凰摇了摇头,随后又出言询问:“戚弱水何在,可仍在嬴冲麾下?”

    “是!不过弱水师妹已有离意,”

    秦可人小心翼翼的答着:“当初估测有误,如今在嬴冲的麾下,一名中天位实在算不得什么。不能进入王府的核心,所知甚少。且经了山河社稷图一战,那位武安王的虚实。世人都已得知。且她此时,已确定了那位,就是不久前星象变化中的‘妖龙’,且为神器‘邪樱’之主。也算是达成目的”

    “那就换个身份!李小仙此人,可从门中选人顶替,让她再换另一身份,接近嬴冲。”

    不等秦可人说完,薛云凰就已直接吩咐,语声不容置疑:“将那双龙睛给她!一年之内,本宫要知那嬴冲身周的所有一切。”

    秦可人闻言,不禁一阵艳羡。薛云凰说的‘龙睛’,是指最近她才从西域灵商手中购得的一对玄天位级的‘烛龙’之睛。

    严格来说,这并不能算是龙睛,只因烛龙一脉只是与龙族体型相似而已。这是一种肉身可与龙躯比肩,并且瞳术异常强大的神兽,一身本领。七成都在它们的一双龙眼内。

    那戚弱水本身就修有灵目神通在身,一旦得了此物,想必能够在原本的基础上更进一步,当真是其缘法

    ※※※※

    嬴冲此时,却并不知自己与静池剑斋的戚弱水,仍有一段缘分。当送走了那位六翅禅刀之后,他就彻底从悲悔中挣扎了出来。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此时他再怎么悲痛悔恨也无用,照顾眼前的人才更重要。

    而此时的武安王府,看起来是形势一片大好,可其实处境之险,还胜过一年之前。

    天庭的血仇,静池剑斋的窥伺,整个大秦朝野的排挤,以及必定在数年之内回归的太学主这些威胁中无论哪一样,都足可令武安王府遭遇灭顶之灾。

    自己这时如还不振作,日后只怕难免还会有同样的悲剧发生。

    此时那四头蓝龙的墨甲,以及九天玄女的‘身体’,都已被他迅速提上了日程。而嬴冲的本钱,也下的十足。前者每一尊墨甲,价格都高达一千二百万金,仍由天工坊打造。谢清泉出面设计的墨甲,定可将蓝龙的神通天赋,发挥到淋漓尽致。

    九天玄女的身体及‘孔雀翎’,则将由嬴冲与杨麟月儿三人合力完成。而光是为凑齐那些材料,嬴冲就已洒出了一亿三千万金。

    之后嬴冲又陆陆续续,收到了一些消息。首先是九观之言,已被证实。嬴鼎天走的是米公公的门路,从米朝天本人的口中得知,当日的嬴高,确实是与他一同,在天圣帝的陛前值守。二人同在一处,相处近一个时辰,米朝天却并未察觉到嬴高的任何异常。

    这使嬴冲眉头大皱,可哪怕他再怎么不甘,却也知自己要将嬴高一次打倒的念头,是已行不通了。

    此外就是那山河社稷图及赤霄剑的争夺,还有关于那李世民项羽的消息。

    白芳菲夺取社稷图之后,就一路南下,过了襄阳之后,就不知所踪。

    无独有偶,那赤霄剑居然也是如此,被方孝孺纵走之后。这口神剑在魏韩境内连续引发多场大战,最后也同样是在楚境之内,彻底消失。

    也不知最后,这两件神器,会落入何人之手

    不过嬴冲最在意的,自然还是李世民及项羽这二位神器之主,年轻俊杰。

    社稷图与赤霄剑,未落入这二人之手,自然是一个不错的好消息。

    可这次咸阳变乱,二人却并非毫无所得。嬴冲猜测,魏无忌布阵时使用的七枚妖血元珠,至少有六枚落到了二人之手。

    只因孔殇与虞云仙嬴月儿三位,只为他带回来了一枚妖血元珠。

    这一是因李项二人筹谋数日,已占据先机;二则是当时局面过于混乱;三则因魏无忌有意无意的阻扰;四则是孔殇三人奉他之令,首要的目的是狙杀鲁儒五*君*子。

    还有最后最无奈也最关键的一个因素当时郭嘉已洞察了天庭那对帝后的意图,急令孔殇等人回归救援,并无心与那项李二人争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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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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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绔邪皇介绍:
天圣二十七年九月十七,当安国公世子嬴冲在咸阳城勾栏巷被天外陨星砸晕的时候,大秦国师守正道人手持玄宙天珠坐化于城外白云观内。 ——这是一个关于纨绔的故事,一个关于万古邪皇的故事。纨绔邪皇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纨绔邪皇,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纨绔邪皇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