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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开荒     纨绔邪皇txt下载     纨绔邪皇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二四七章 大日元液(三更求票求订阅)

    无瑕细思,虚无极全甲覆盖,手中的细柔软剑,似如蛇信般的连续吞吐,顷刻间就是四十余击,肉眼难辨。

    然而无论他刺出了多少剑,虞云仙都只以一剑应之。只听‘崩’的一声脆响,虚无极的身影,被这浩瀚无匹的剑气,直接冲飞到了三千丈外。墨甲之内,更是口吐鲜血。

    以最快的速度,镇压住了伤势,虚无极的眼中,同时现出了不可思议之色。

    一是虞云仙的阴阳之法,果然能克制住他的‘修罗武身’;二是虞云仙的力量之浩大,超出了他之前的预料三倍以上!

    这似非其本身之力,而是借用了他人气力转化,虚无极瞬间就想到了那佛陀与嬴弃疾。

    ——这法门,似是阴阳双极?以阴阳二极之变,转化他人之力为己用,也只有这门传说中的阐教绝学,才能办到。

    不过此时更使虚无极吃惊的,是虞云仙身上的那尊黑白墨甲。不但是仙元阶位,且模样也似是荆州九真观的那件,一般无二。竟以心血炼化了,而非是功法继承,这又是哪位太乙真仙的手笔,舍得这样的心血消耗?

    眼见此景,顿使他心生不妙之感。自己等人,此番固是处心积虑,要除去虞云仙与嬴冲。

    可那位安国公,只怕亦有引诱他们决战之意!那位手中暗藏的手段,也确实是超出了他们之前的预料。

    不说那合围汤神昊的四大权天,就只以这虞云仙而论,含象甲配合阴阳双极,岂非是不败?

    “你这是含象?”

    未等虚无极思绪理清,远处的彭莹玉就已一声惊呼。此时虞云仙的人与甲,正将黑白二剑展开,仿佛风车般的狂斩而下。剑与甲已难分辨,只有阴阳之力环绕,化为黑白螺旋。

    彭莹玉避之不开,只有将那口黑色飞剑,阻拦于身前。紫电闪烁,剑芒几乎凝为实质,似能破碎虚空,可亦难挡虞云仙一击。白剑斩下,顿使紫电散灭,剑光黯淡崩飞;黑剑挥落,佛陀再灭,彭莹玉以佛法再次召出来的三千丈佛影还未完全显形,就已崩溃瓦解。只有他脖颈上,十八颗檀木佛珠为彭莹玉抵挡了片刻。可此物也仅仅支撑了须臾时光,随着那黑白螺旋继续碾压搅动,这件中品佛宝,只不到半息就已化为齑粉!

    随着一道血光飘洒,彭莹玉左手半条臂膀,都被那剑影强行斩落。也幸在那十八颗檀木佛珠为他争取了些时间。彭莹玉的身影幻化,现身在了千丈开外,面色苍白如纸,眼现余悸。

    刚才他只差毫厘,就已陨落于虞云仙的剑下。此女以道法转化真元之后,战力竟是如此的霸道绝伦!

    未能顺势斩杀彭莹玉,虞云仙遗憾的一声叹。可她却并未被这心绪影响,黑白剑光,又猛然旋斩而上,与那天际落下的血色刀影,交锋碰撞着。

    先是‘轰’的一声暴响,大地震颤,而后那黑白剑幕,就已完全压制住了血色刀光。仿佛风暴,湮灭一切!

    内中不时有墨甲碎片与血液飞溅出来,都是源于嬴弃疾。几乎每隔十击,他身上必定会被虞云仙或轻或重的斩伤一次。哪怕以血元**的恢复力,亦觉力不能支。一身血元虽是雄浑,可恢复的速度,却难以追上他身上新增的伤口。

    直到那空中虚无极再次出手,无数的锁链,就如一条条的巨蛇,四面八方的向虞云仙缠绕过去。

    他的神甲‘灵修’,在进入全甲状态时,就无法使用虚实变化的‘修罗武身’,可却另有奇能。这些仿自玄门捆仙绳的‘神之锁’,正是其一!

    顾名思义,哪怕神明,也一样逃不过它们的缚锁!

    此女有含象甲之身,又修有阴阳双极,寻常的合斗围攻,已毫无意义。不但奈何不得这位,反而会成为其助力!只有类似于这‘神之锁’的法门,才能从旁牵制一二。

    便是彭莹玉,此时亦瞧出了端倪。止血之后,他并未将身侧的飞剑继续斩出,而是另持道决,在虚空中再次显化出了一只佛影。那佛的身躯并不魁梧,却有千只手臂,每一手的掌心之内,都藏着一眼,散出了地心元磁,往那含象甲的方位,遥空照去。

    二人联手,这才使虞云仙的气势,稍减数分。可那黑白之剑,依然沉重似山,狂猛如风,逼得嬴弃疾节节败退。

    也在这刻,三人又听她再次笑出了声:“嬴弃疾,今日此地,就是你的死期!”

    语气斩钉截铁,似已成竹在握!

    “大言不惭!”

    嬴弃疾压制住胸中狂怒,冷然应对。只目中闪现着几分不甘,观今日战局,他心中已隐生预感,只怕他们这一次,未必就能得偿所愿。

    思念至此,嬴弃疾胸中,就已毫无来由的一惊。心潮涌动,极致的危机感,直刺心神。

    可他还未来得及反应,就有一道凌厉到了极点的气机,陡然爆发。一道锋利无匹的剑影猛然从后方怒击而下,在他淬不及防之际,强行破开了他的墨甲,又穿透了他的心脏!

    对于他而言,这并非是致命之伤。有血元**在身,哪怕头颅被砍下,嬴弃疾亦能复原如初!

    可那剑尖,却不知藏着何物,至纯至净!被那人以秘法催发,顷刻间就已进入到他的心脉,再渗透至四肢百骸,溶解焚化着他体内的一切。

    “叶秋!”

    嬴弃疾惊怒交加,不顾一切,猛然一刀回斩。可他才转身,虞云仙的黑白剑光就已削来,将他的一只小臂,生生斩飞。

    “在本宫面前,你莫非还能旁顾他人?”

    虞云仙咯咯的笑,可这一击得手之后,她身影却不进反退:“那是取数百枚黎明元晶,精炼提纯制成的大日元液,修行太阳真火的玄修服之,可有莫大好处。可对于你嬴弃疾而言,却可谓是剧毒之物,感觉滋味如何?”

    此时的嬴弃疾,已被大日元液植入心脉,散逸全身,可说是必死无疑!无需她再出手,此人的一身血元**,也将在这半月之内,尽数消散!血元一失,则寿元将尽,嬴弃疾自然道消神陨。

    故而如今,她已不急于出手,反需防备嬴弃疾临死疯狂,拉人同归于尽。

    此时彭莹玉正以一口黑剑,将那叶秋逼开,目中则与那虚无极同样,闪现着骇然惊奇之色。

    ——此人竟早已藏身此处。以秘法宝物掩住了一切气机。哪怕在虞云仙最凶险之时都未出手,直到嬴弃疾被虞云仙逼迫,身影靠近,背露破绽时,才施以致命一击!

    他们两人,竟也同样未察觉丝毫端倪。一是因这黑雾;二则是此人掩藏气机身形之法确实高妙;三则是未曾料到,原以为此人,应该护在嬴冲身侧才是。

    眼观此景,二人脑内,几乎都转着同样的念头,一是嬴冲大帐附近,那道隐隐约约,近乎权天级的气机,乃是何人?二是毕九狸为何久久未至,全无消息?又有一羽夺命,为何又久久未有箭至?

    然而无论是什么样的情形,这次他们,似乎都是输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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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八章 亡命追猎

    当‘银马金剑’司马眉,扛着他那口黄金大剑,来到节度使行营前的时候,也在奇怪。在这营地中潜伏的这名天位,到底是何人?

    之前他以为是叶秋,可接近到一千丈内的时候,就感觉不对。此处绝非是叶秋的气息,秦山剑客的特征极易辨认,营中当是另有其人,且他还颇为熟悉。

    心中微沉,司马眉依然踏入到了营门之内。随后他就只听一声叹息,一个人影,从那左旁黑暗之中走了出来。

    “司马老弟,自从威王府亡后,许久不见!”

    “左天苍。果然是你?”

    司马眉长吸了口气,目光转望了过去:“确实是许久不见!你在这里,可是要阻我?“

    “显而易见,老夫一族,如今都为安国府效力,受其提携。”

    左天苍笑了笑,神情同样复杂:“可在昨日之前,老夫倒也未想到,今日会与你司马眉对上。昔年同在威王府效力,如今却要兵刃相见。”

    “你也配提威王府?”

    司马眉嗤笑,然后摇头:“罢了!只从你这三十年来,始终都不肯与我等见面,就可知你左天苍绝非我辈之人。只是左天苍,你即便还要为大秦效力,想要为自家谋前程,又为何偏选这安国府?难道不知,这安国公一门上下,皆为天圣帝之走狗?”

    左天苍略觉意外的扬了扬白眉,而后就平静了下来:“这样的话,我以为不会由你来说才是,可你既然已问了,那左某也不妨答给你听。当朝诸公,能使左某敬服之人,只有寥寥几位。故安国公是其一,如今的这位也一样。而如今能给左某前程之人,也就只有这一家。至于威王,昔年夺嫡,成王败寇,本不该有怨。真要说怨,三十年前只有威王对不住天圣帝的地方,天圣帝却无对不住威王处。你昔日太年轻,许多事情,并不知道。那位陛下行事堂皇正大,也使左某敬重——”

    见司马眉面露冷笑之色,左天苍也眼神无奈,知晓这些话说来无用,当下语气一转:“话说回来,今日你不动手么?王承恩与傅金蝉两位,距离此间只有一日之遥。可若使用玄门秘法,时间缩短到一个时辰都不足为奇,你们的时间不多。”

    “我非你左天苍之敌,动手何益?”

    司马眉摇头,干脆驻剑于地道:“只是昔日欠了天庭一个人情而已,可没打算把命给押上。见到了你,也就对他们有了交代。”

    左天苍既现身于此,那么他司马眉,自然也就寸步难进,战与不战无甚区别。

    阻住了这位,他也就对得起天庭了。

    “你这样可不好,不多经历一些对手,日后难攀武道巅峰。”

    左天苍不禁笑了起来,眸中现出了几分欣慰;“可你既不愿动手,那么左某也愿代你向国公大人求情,事后放你离去。”

    他知这位,并非是没有战意。而是依然念着昔日威王府时的情分,不愿与他动手。

    正因如此,才让他高兴。昔年同僚,终究还是无需闹到彼此残杀的地步。

    “求情?放你离去?”

    司马眉一声嗤笑,心想这位左兄,又可知天庭为此战,动用了何等力量?八位权天,其中两位镇国,还有两位实力直追这八人的玄天级的强者。

    可随即他又心中微动,想到以左天苍的性情,绝不会信口开河。既然这么说了,就必有缘故。

    “我知你左天苍昔年得天独厚,巧合之下修成了道门天遁法眼。如今虽有这黑海死雾,却多半阻不住你的灵目。敢问左兄,究竟是看到了什么?让你这般大言不惭?”

    看到了什么?

    左天苍不禁唇角微挑,现出了几分异泽。他看到了一羽夺命羽飘离,正在一尊缠绕烈焰的墨甲追击下,亡命逃遁;看到了血斧汤神昊,手持一件圣器之下绝世无双的防御至宝,却面现绝望之意:还有毕九狸,虽说那方已被云真子法术遮蔽,再难窥究竟,可在此之前,他就已见得此人,被嬴冲坐下大将,轻松利落的断去头颅——

    此时此刻,此人哪怕真有九条性命,亦难逃道消神陨之局。

    他原以为今日天庭来袭,情势必定艰辛无比,难免苦战。可结果对手,却仅只是一个‘银马金剑’司马眉而已,甚至都无需出手。

    全程坐观,就能坐享其成,这真使他惭愧!

    ※※※※

    距离节度使行营十里外的黑雾之中,羽飘离的确是在逃命。一身‘玄射’神甲,甚至都不敢飞空,只是狼狈万分的贴地滑行着。身行忽隐忽现,试图摆脱身后之人的神念追踪,哪怕只片刻也好——

    只需能拉开五里以上的距离,那么双方胜负之势,就或可逆转。

    “你逃不掉的——”

    背后的月儿,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墨甲位于头部的千里镜,死死的锁住了羽飘离的身影。

    黑雾弥漫,四野昏暗无光,不但五感封闭,灵觉亦难张开。可‘妖焰’神甲却能自生火焰,以一点红芒照出,穿透十数里黑海死雾。

    加入小小拟化的特殊零件之后,这具墨甲的感应与观瞄系统,几可将这些黑雾完全无视,也能轻易破解掉羽飘离的隐遁之法,

    唯独这具半步仙元阶的神甲遁速超绝,略有些麻烦,哪怕她的‘妖焰’正双足喷火,周身以玄法召来狂风之力缠绕轻体,又有嬴小小的零件强化,亦需一段时间才能追及。

    不过越是如此,嬴月儿却越是喜欢。这件乾元神甲,不但专精于射,遁法方面也是无与伦比。难得的是此甲,更还有较强的近战之能。

    ——那羽飘离明显是为弥补自身在近战搏杀的缺陷,在这两方面特意做了力所能及的强化。

    以月儿的估算,这尊‘玄射’虽非仙元阶位,可炼制此甲的价格,却绝不会低于一千八百万金。所用的材料,皆为稀世少有,各方面都强化到了极限。只那骨架,就是由深海玄铁制成,坚韧刚强之余,又比那普通材料轻了一倍!

    只武器有些不合,是一把重剑。可此事再简单不过,随意请一位天工大宗师出手,就能将武器换成大斧。数十万金而已,对于现在的嬴冲而言,并非是什么难事。

    九月姐姐她若能得此甲,必定会欢喜极了!

    当近身之刻,嬴月儿就蓦然一枪穿出,枪卷热焰.一股无双霸气席卷四野。

    受这气势压迫,便是身为权天强者的羽飘离,竟亦身躯微颤,一身墨甲差点坠落入地。

    这霸道无比的枪意,几乎就击溃了他的心神!(未完待续。)

三四九章 制衡天庭

    羽飘离到底是堂堂权天!近战方面虽不是特别精通,可也远强过汤神昊之流。

    未等嬴月儿靠近,那重剑就已主动斩击过去。一为阻敌,二为借力!

    可这次的情形,却与之前不同,这火焰墨甲的气势,虽是一如既往的霸道,却已将那长枪中的力量,收束到了极致。

    虚空之中,顿时爆出一连串的火花。无数的气痕锋刃,宣泄向四面八方,摧残天地。

    而就在仅仅交手十二击之后,嬴月儿的枪影,就以又近乎不可思议的方式,穿透入那似牢不可破的重重剑网内,一举洞穿了‘玄射’的腿甲。枪术凌厉霸道,又神乎其技。

    羽飘离却是一声不吭,猛然重剑斩击,直取火焰墨甲的咽喉,嬴月儿无奈,只能将长枪撤回,枪柄上撞,虽是将那重剑挡开。可她的人与甲,也不免被这巨力冲击,往后抛飞远荡。

    羽飘离的目的,并不只是迫使她回枪自救而已,故而这一剑,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身为弓者,臂力本就强悍,此时以九成力量出手,即便嬴月儿,亦被碾压。

    ‘玄射’神甲则趁机在这瞬间,退离百丈,张弓搭箭,直指对手。然而长箭才就绪,墨甲内的羽飘离,就又瞳孔收缩,再次现出了骇然之意。

    对面已不见了嬴月儿的身影,他的神念锁定也已失效。竟感应不到丝毫痕迹。

    心知此时犹豫不得,羽飘离仍旧将箭射出,连续三次,只凭着感觉向对面漫射过去。

    可就在那第四支长箭,搭上弓弦之际,他就听旁边,又传来了一声冷笑。

    “你在射哪来?”

    还未反应过来,他胸腹处就已受重击,就仿佛似被攻城锤撞击。那磅礴巨力,使羽飘离的身躯,似如虾米一般的弓起,偏偏那墨甲的表面,竟毫发无损。

    而这一枪横抽之后,‘妖焰’神甲又如影随形般的尾随而至,又再一枪无情的穿击而至。枪势在临身之际,赫然又不可思议的一个下沉,避开了那重剑拦截。

    此时嬴冲如在,定可认得这枪决,正是他的夺命三连环。可此时的嬴月儿,无需身临绝境,亦可施展出这枪势精要。第一枪就穿透了玄射甲的胸甲,捣碎了羽飘离的胸肺!而后第二枪,则直指甲内,那羽飘离脖颈所在的部位,气势依然凶悍霸道,似不破不还!

    羽飘离不由面目扭曲,他开始后悔了,后悔自己只以区区五十万金,就趟入到了这滩浑水内。

    安国府内,竟然有着如此强者,诚是可畏可怖!

    他有预感,哪怕是在没有黑海死雾的区域。此女的能耐,也将完克自己,且情形只会更为不堪。

    真不知那天庭,到底是如何想的,给他的消息中,竟然无有此女的存在!是另有所图,要将他葬送于此?还是被人欺瞒、落入到了陷阱之内?

    心绪纷呈,一瞬百念,羽飘离却不敢分神细思。

    眼前嬴月儿的这一枪,看似简单,可气势却极为骇人,速度亦快到了极点,仿佛枪出之刻,就已临近到了他的要害。

    有了之前的教训,羽飘离已不敢再硬接,腰间携带的一枚玉符瞬间碎裂,使他的身影,蓦然化成了一道白光,破碎虚空而去。

    嬴月儿的长枪进击,开始似穿透了什么,可随后就捅在了空处。当那羽飘离身影消失之后,那枪尖只有一丝鲜血,在火焰燃烧下,蒸发燃尽。

    这是,虚空挪移之法?

    嬴月儿不禁柳眉轻挑,看向了虚空远处。须臾之后,她就又冷笑出声。这个人,真把她给惹恼了!以为如此就可从她手中逃脱,真是做梦!

    “让你得意!小心阴沟里翻船。”

    嬴小小的声音,在她的耳旁响起:“明明刚才就可杀了他,你却偏要顾惜他那尊神甲。哼哼,主人他事后,一定会训你一顿的。”

    事前嬴冲就特意有过交代,墨甲能留则留,不能留亦无所谓,尽早除去对手为上。

    看旁边的孔殇,那才叫杀伐果决,根本就没把仙元阶的墨甲当回事。

    “小小你给我闭嘴!”

    嬴月儿一声轻哼,敲了敲自己的头,让嬴小小安静了下来。心想这件‘玄射甲’的射力,与仙元甲完全是同一层次,哪里能是其他墨甲能比拟的?只需落在玄天位,甚或权天位级的九月手里,那将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十五年之内,除了某些十二神器的主人之外,世间没有任何人,能够在十里距离内,抵御住九月的‘落日九击’!

    ——这其中,也包括了那夫差在内!

    九月有了这甲,或者孔殇能进阶权天,安国府才能不依靠天圣帝,真正制衡那西方天庭,对抗那位西方大帝!可她知英灵进阶权天,是何等的艰难。相较而言,还是这玄射甲,更容易一些。

    所以今日无论如何,她都要将这甲弄到手不可!哪怕那彭莹玉等人,跑掉一两位也无所谓。

    而随即她的千里镜,就不负她所望的,再次锁住了那羽飘离的方位。

    果然这临时激发的虚空挪移之术,并不能穿行太远距离。当那一羽夺命的身影再出现时,只在三里开外。看似已无战意,正在亡命的奔逃。

    这个距离已经颇为危险,嬴月儿亦不敢轻忽大意。追击之时,她不但降低了遁速,整个身影,也再次进入到潜伏状态。

    ※※※※

    相比较于羽飘离的仓惶,此时的汤神昊却更是不堪,近乎日暮穷途。就在距离虞云仙叶秋与嬴弃疾虚无极等三人激战处不远,汤神昊手持着他的血斧,口中剧烈的喘息着,极力恢复。看似好有一战之力,可他眼眸之中,却已满含着绝望与无奈。

    他此时正身处四人合围中,左边是出手金银原半山,右边是九霄青天鹿云生,前方乃宛水龙王敖丹,后方则为嬴冲麾下猛将许褚。

    普通的权天境,哪怕四人联手,他都不怎么畏惧。在汤神昊的头顶处,正有着一件墨色玉圭悬于当空,垂下了无数玄坤清气。

    这件至宝,本可使他立于不败之地!按事前的预计,此物足可支撑到嬴弃疾等人诛杀虞云仙后来援,而绰绰有余。

    可此时的他,却已清楚预见到,只需再有十个呼吸,自己多半就将陷入道消身陨的境地。

    原半山的金银双绝掌,几乎每一次出手,就会将他头顶那玉圭中的一部分,转化金银。而那许褚,则是力至百万牛!每一次刀斩,都能大幅撼动那玄坤清气。不过他的刀势,更多的还是针对他头顶上的玉圭,将那些转化为金银,材质弱化的部分,崩散瓦解。仅仅只二百二十个呼吸时间,他头顶的这件墨色玉圭,就已残缺不堪。

    此物的防御之能,可谓圣器之下,绝世无双,可此时距离重创崩灭,仅只差一步。

    那鹿云生则负责化解抵御他所有的反击,可以使原半山与许褚任意出手,无需顾忌。敖丹则是从旁辅助之余,又封锁四面,镇压住了天地五灵,乃至虚空,使他一身的逃遁之法,都难尽数施展。

    这四人的存在,他们事前亦早有预料,只是未想到,对方会完全不顾嬴冲与虞云仙。四人联手,只为诛杀他汤神昊!

    还有那嬴弃疾等人,怎的还未将那虞云仙解决?怎就拖延到了此时?

    “敖丹,你与我天庭为敌,是真不想活了?”

    汤神昊痛骂出声,含着几分气急败坏。而在场这四人之中,也唯有这位宛水龙王,可能动摇心志。

    只需这位有哪怕片刻的迟疑,他今日就可能为自己觅到了一线生机。

    “西方大帝之能,别人不清楚。你宛水龙王难道不知?帝君他要取你性命,,易如反掌!”

    敖丹默默不答,只是更用心的防范,倾尽全力封锁四方。他心里不是不敬畏那位西方大帝,可此时却已别无选择。

    之前被嬴弃疾追杀时,为保住自己与一些部属性命,他不得不暂时托庇于安国府。

    然而安国府毕竟不是善堂,他敖丹不能不为此付出代价,一些命门,已经被掌握在那位安国公的手中,没可能背叛。

    且西方天庭的威势固然可怖,可那位安国公手底下的实力,又何尝小了?

    今日只以‘龙视术’窥见的情景,足已令敖丹触目惊心。

    天庭为此战,至少动用了八位权天。然而安国府与天圣帝这边,又何尝小于此数?整体的实力,只会在天庭之上。

    看得出来,今日之局,只怕正是那两位梦寐以求的决战,而安国公甚至不惜以身为饵!

    也战果辉煌!在他的视野之中,已注定陨落之局的权天境,此刻就已达三人!

    此战之后,必可震动天下,改写大秦朝局!

    故而敖丹对天庭虽有忌惮,却无多少畏惧。心知今日必定是天庭,能调用的最大力量无疑。事到如今他想要剪除祸患,避免日后天庭的报复,就只有一个方法——唯有最大程度的重创对手,使天庭从此自顾不暇,自然就能转危为安!

    所以今日,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容这汤神昊逃离。权天级别的强者,死一位便少一位,短时间内天庭绝难弥补。(未完待续。)

三五零章 忌惮万分 (第三更求订阅月票)

    敖丹全神贯注之际,许褚又是一刀,斩在汤神昊的后背。巨大的刀力,将此人的身影,强行砸入到了地坑之内,也令那墨色玉圭,再次发生崩解。

    汤神昊欲借此机会,以土遁之法逃离。然而那燃烧的道符,才发动至一半,就已被敖丹的法术干扰,功败垂成。

    这使汤神昊更是愤怒欲狂,可也在这刻,他忽的心中惊悸。就好似被毒蛇盯住之感,使他心脏接近麻痹,骇然欲绝。

    “到此为止了!陛下有言,旁人可以不管,只你汤神昊与嬴弃疾二人,却必须亡于此间——”

    听得此言,面色苍白的原半山果断停手。他的金银双绝掌,损耗巨大,差不多已到极限。

    而此时那‘九霄青天’鹿云生,正将一枚暗黑色,介于虚实之间的半尺小箭祭起在了空中,脸上似笑非笑。

    “真没想到,那位所谓西方大帝,会将这重山圭赐给你使用。可惜汝非玄修,不能尽展此物之威,否则今日说不定,就被你争得一线生机。”

    他看似在饶舌废话,可其实在那暗黑小箭准备就绪的一刻,就已将之射出。

    “幽灵散元箭?”

    汤神昊神情惊恐,本能的就全速逃遁。此时原半山敖丹几人都未阻止,可汤神昊才刚飞离原地百丈,那箭影就已穿空而至,

    先是那黑墨色的‘重山圭’爆裂开来,随后那血红小箭,又透入他的体内,使这神甲与人都全数爆开,片片粉碎,散为齑粉元灵!

    许褚见状微一愣神,随后就轻呼了口气。心想这个乌龟壳,总算是被砸破了!

    而当汤神昊的声息彻底消失寂灭时,许褚第一时间就将虎神甲褪至到半甲状态,以减轻这甲的负担。

    二百二十个呼吸时间,四百九十七次全力出手,这次不但他人累到了,便连这甲,也同样是有些支持不住。

    稍稍休息,许褚随即就看向了虞云仙等人正激战的方位,眼现着期待之意。汤神昊虽已死,可今日他们聚集了这么多权天强者,目标总不能只汤神昊一人。

    同一时间,就在节度使行营东面十七里外,孔殇也从云真子布置的幻阵中踏出。他手里正拿着一件外表完好,可内里却已残破不堪的墨甲灵戒,至于这甲的主人,早已消失于这世间。

    而此时他的目光,亦同样看着那北面天空。尽管目力有限,看不到那边具体情形,只能感应到虚空中不断震荡的元力。可他的眸里面,依然是杀机满盈,战意勃发。

    只是当孔殇身影,才刚踏空而起,远处就有一符书飞来。心知这多半又是那云真子的手笔,孔殇主动探手接过,发现这符书,果是主君之命。

    “张承业——”

    孔殇一声呢喃,随后毫不迟疑的放弃了原本的目的地,转而往北面十二里外,急速行进。

    张承业的运气不济,这次直接撞上了两位玄天境,其中一人更是柱国实力。以一战二,力不能支,此时已身受重伤,接近陨落,所以主君他特意来信请援。

    孔殇他对这位太监颇有好感,亦不愿见此人身死于此,所以奔行之时,全力以赴。幸在他新得了‘太上五神幡’这件灵宝,许多功体特征,已无需掩饰。此时孔殇身后展开五色之翼,一个扇翅就是千丈距离。区区十二里,三个呼吸就已赶至,只须臾之间,就已抵达符书指示的所在。

    隔着般里之距,孔殇就已听那边传来了惊声询问:“你是何人?可是安国府——”

    话音未落,孔殇的‘太上五神幡’就又是一团混沌五行元灵刷出,使那人身影微滞。而后五色幻刀,以极致之速,将那墨甲直接一刀两段!

    张承业转危为安,顿时长舒了口气。之后一边口中咳血,一边苦笑。心想不愧是孔殇,大人坐下第一倚重之人,斩玄天境如斩鸡犬!

    方才那身死之人,哪怕是公平一战,亦能与他战到三百回合外,却仅为孔殇一合之敌!

    ※※※※

    “袁师叔你觉这安国府如何?”

    距离节度使行营二十五里外,在黑海死雾的边缘处。李小仙奉嬴冲之命,护送营中的士人与所有近卫,退离出权天大战之地,免受波及。

    之前还只在十里左右的距离,可之后那一**灭世般的强横罡气激冲,使他们不得不再次远退,直到这个位置之后,才能勉支撑。

    李小仙依然是手持道决,以玄门之法形成了一层无形气障,抵御着来自北面的冲击。

    可此时在这位‘汇源山飞仙洞弟子’的身边,却另出现了一男二女三人。男子是静池剑斋的长老袁白,女子则是素如雪与秦可人。

    而此时问话的,正是后者。他们人虽在黑海死雾中,可素如雪的冰镜,却依然可将雾中大半情景,显化于四人眼前。

    “实力深不可测!”

    袁白眉头大皱:“这次的事,颇为棘手。”

    此战嬴冲拿出的权天级,实在是使人震惊。固然其中部分,是天圣帝宫中的强者,如那张承业,出手金银原半山,九霄青天鹿云生等人。可嬴冲本身的势力,亦堪称雄厚。

    ——似那虞云仙,许褚,孔殇,嬴月儿,左苍山,敖丹,叶秋,都是实实在在的隶属安国府,又或者是彼此间有着盟约与利益联系。

    尽管静池剑斋并不忌惮,实力也绝非只是表面上的七位权天境。甚至只需宗门内,那几位隐世不出的‘上镇国’宗师出手,就可将之镇压。可他也不得不承认,至少在大秦之内,那位安国公可以将静池剑斋蔑视,实在鞭长莫及。

    那东西要不在嬴冲手里也就罢了,可若真在安国府中,那就真是使人头疼。

    最棘手的当是那虞云仙,此女有了仙元墨甲之身。只需武道修为至权天境,修复那三件法宝,多半亦可超越于镇国之上,成为上镇国一级的顶尖宗师。

    且即便是如今,此女也很难压制。

    秦可人心神暗松,她最担忧的就是明明自身实力不济,宗门还欲她们勉强为之,

    “此战之后,弟子会赶回咸阳,全力搜查那无面行踪。可若最后,仍无线索,只怕还得转回这安国府——”

    她言语未尽,袁白却已明其意,微微颔首:“此事我会禀知宗门,安国府的局面,已不是我等能应对。”

    此言道出,便是素来冷似冰山的素如雪,亦是眼现释然之色。

    秦可人同样放下了心,今日安国府这一战,确是给了她极大震撼。可笑三月之前,她们竟敢拦截安国府车队,心存挑衅。

    也幸亏那位安国公,并非是表面那般纨绔不顾后果,只是要去了二十枚灵息洗元丹作为台阶。否则这开战为敌的后果,她与素如雪,都承担不起。

    “不知戚师妹,接下来要如何行止?三月之期已过去一半,你还欲留在安国府么?”

    此地三人的视线,顿时都往李小仙看了过去。后者则面色淡然:“还请师叔禀知师尊!嬴冲此人,或有真龙气在身。弱水打算在安国府,再呆上一年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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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五一章 镇压气运

    在场袁白几人,不由面面相觑,眼神惊异。

    还是秦可人开口道:“祖龙之争将起,世间有真龙气者,不知凡几。便是这大秦境内,就有五六十人之多。弱水师妹如此重视,想必有其缘由。”

    那李小仙仔细想了想,这才开口道:“可告知师尊,这嬴冲的潜力,或不下于楚国项羽,”

    “项羽?”

    听到这句,秦可人与素如雪毫无反应,可袁白却吃了一惊。

    ——项羽,那是十年前静池剑斋以极大代价窥视未来,预知到的三位潜龙之一,

    也是未来,最有可能一统天下,成为祖龙之人。而以静池剑斋近年接触的结果。此人的天资,也确是霸绝天下!又有三十六家的第三姓项家作为后盾,未来潜力无限。

    李小仙微微颔首:“这二人,同样是兵法超绝,同样是气运鼎盛,也是同样的年轻。项羽有项氏一族为后盾,可这位经营出的势力,亦不逊色三十六家顶尖世家的底蕴。且项羽他,还有其叔父项梁,其祖项燕压制,难得自由。可是此子,却已是独当一面,更深得秦皇天圣帝爱重。”

    袁白听了之后,不禁神情微凝。听李小仙这么说来,他也觉这嬴冲潜力不俗了。

    秦可人亦是神情肃穆,若有所思道:“前些日子倒是有消息,安国正在急招关东无地流民北上,沿途还提供食水?只怕那位,是已有在冀宛二州安置流民之意。”

    这事放在以前,那是等如天方夜谭般的故事。可现在不同,匈奴流寇肆掠后的冀宛二州,只怕轻易就可搜刮出五十万顷以上的田产。哪怕北方田薄,逊于南方,可用于安置百万户流民,却还是绰绰有余。

    百万户民,也就是说,此子只需愿意,又有足够的兵甲,那么日后的安国府,就随时可以在北方拉起二十万人以上的大军,且能训练有素。

    极端一些,甚至四十万军也不是不可!

    “多半是如此,据老夫听知,昔年嬴神通在洛州以少胜多,连续三次大败关东联军,庇护了洛州之民。最后一战在神鹿原,更是抵抗关东三国联军数十日,使洛州之民得以安然从关东撤离。如今又有了安国府安置流民之举,此诚可谓活命之恩,赐业大德!”

    素如雪默默不言,她其实入秦境才不到两年,可也能知洛州遗民与那些关东将门,在秦境之内处境不佳。

    前者无立锥之地,求生艰难;后者亦被打压,根基断绝之后,世家之崩就在眼前了。

    此时嬴冲主动伸出援手,又何愁这些人不对安国府感激涕零?冀宛二地之田土,都是夺自于他人之手,这些人又怎能不围绕安国府抱团,以求在北方立足?

    “果然是潜力无穷!”

    秦可人啧啧赞叹:“宛州之内,本就是嬴氏为首,世家大阀皆从其号令。日后如是大秦生变,他只需登高一呼,轻易就可云集五十万军了。还有这解县的位置,也很是不错,三州之地,旦夕间可入其手。天庭与秦境儒门,日后有难了,”

    解县西临元州,北制冀南,在宛州境内,又是高据于阳江上游,以上临下。只需控制住了阳江河道,有一支实力不弱的水营,就可将沿途诸郡,都置于兵锋之下!

    ——便连她这样的兵法粗通之人都能看得出来,只需嬴冲能在此地建军十二镇,就可平镇三州,安靖北方!

    也由此可见,昔日天圣帝将嬴神通封地安置于此,颇含深意。解县定,则宛州安么?冀东卢氏,从此要多一强邻了。其余几家,都难免受其挟制。

    只需安国府嬴氏在一日,那位陛下就不用再担忧北面。

    “真能办到的话,那么这份底蕴倒也不俗。可项羽与昔日之蚩尤丹朱,牵涉极深,据说近日,他已继承了蚩尤盔,又哪里是嬴冲可比的?”

    袁白摇着头,惊叹之余仍存异议:“只论武力,那嬴冲无论如何都难与他相较。”

    这场争龙之局,无比残酷。参与之人若无一身不俗修为,早晚要死于他人之手。

    自两次大灾变以来已有万年,无数古时的奇功秘法出世,无数的灵器灵宝显踪,还有那蛊毒巫术与咒法种种,都有着种种不可思议的奇能。

    尤其各种法器,最是危险不过,说是圣器三十六,可其实远远不止三十六种,还有十二神器,莫不危险至极。

    嬴冲本身若无一定的抵御之能,很难在这场混战中活下去。

    李小仙却仍一言不发,继续看着那北面节度使行营。那边的影像,被云真子遮蔽,她与素如雪都无法窥照。

    可里面的情景虽无法亲见,可她却能望见行营主帐方向,冲起的气运光辉。竟仿佛一道天柱,隐隐有了接天之势。

    ——原本的那只白蟒,已经真正生出了鳞片,化出了爪牙,头顶亦生出了独角。

    李小仙清楚这是何征兆,然而蟒化为蛟,必然应劫。

    今日这场权天大战,本该是嬴冲的劫数之一。可她观此战,最后必是嬴冲轻易大胜为结局,过程顺风顺水。

    这多半是有着圣器以上的宝物在身,镇压气运,否则何至于此?只不知,那到底是何物?

    又想接下来,就是这位与北方匈奴左翼的一场大战,那应是白蟒化蛟的最后一场应劫。

    可此时那位安国公,依然是气运鼎盛,毫无衰落转折之兆。

    据秦可人言,如今咸阳城内,许多朝臣都认为这位安国公是疯了,信心太过,自不量力。只以数十万乌合之众,就欲抗击匈奴左翼五十余万强军,此次必败无疑,必定要吃上一次大亏不可。

    可就以她现在看到的结果,安国府军北上这一战,至少有着三成左右的胜算。

    那匈奴的国运,草原之天命,很难压制住她这位‘主君’了——

    天命既不足畏,那么这一战,就只能以人力来决定。而若只论‘人力’,嬴冲的兵法,绝不会逊色于任何当代名将。

    经历了汤神昊之溃,大乘军之殇,即便是她,此时也对这位国公的用兵,信任不疑。

    所以这一战,至少是三七开!秦三敌七。

    思及此处时,李小仙就觉目内一阵酸涩,不禁揉了揉眼瞳,

    她这瞳术,虽能窥人之运,却只限于蛟化之前。

    此时的嬴冲,就已让她感觉吃力。长久下去,甚至会损伤寿元,

    心知时间已经不多,李小仙不禁一声叹息,感慨自己之前考虑不周。以她现在展露的中天位修为,难以接近到嬴冲的核心层次。

    只在外围,她哪怕再过十年,也难知嬴冲的真正根底。

    如今要想获得嬴冲信重,除了要使那位信任不移之外,至少也需玄天境左右的实力,才能得其倚重,参与机要。(未完待续。)

三五二章 大仇得报

    云空之中,嬴弃疾似如疯狂的野兽,不断的向叶秋与虞云仙二人扑击过去。

    虚无极及彭莹玉,都已看出这位性命将绝,已生玉石俱焚之念。此时都极力出手,试图牵制这二者,为嬴弃疾制造机会。

    然而虞云仙加持‘阴阳武身’之后,一身武力几乎直追皇天。且仍残留有部分法力,可控御那双剑金印,压制三人绰绰有余。

    此时面临嬴弃疾的疯狂,虞云仙依然是毫不显局促,从容应对。只是出手时更为谨慎,绝不使嬴弃疾的身影,靠近二十丈距离内。

    ——这轻易就能办到,她甚至还有着足够的余力,去援手叶秋,使这位秦山之主似危实安。

    这局面并未维持太久,仅仅几十个呼吸后,毕九狸陨落后散溢于天地的气元,就已传至此间;之后数里外的汤神昊,亦随之寂灭。

    感应到了这些元灵异兆,在场五人的神色,都不约而同的开始了变化,

    叶秋与虞云仙都是微微一喜,心知此战已至终局!彭莹玉及虚无极二人,则是面色铁青,料想已事不可为。如不欲自身也落到被围攻殒亡之境,就需早早撤离了。

    嬴弃疾则是近乎绝望,自大日元液入体之刻,自身就注定了是陨落之局。可如今莫非连玉石俱焚,都无法办到?

    他心中又气又苦,又悔又恨。多年维持的道心,已有瓦解之势。血元**积累的煞力怨灵,也在疯狂的反噬元神。

    这使他的脑海中一片混沌,茫然失措,直到嬴弃疾将目光,投往那节度使行营方位时,才瞳孔再凝。

    理智稍稍恢复,可他眸中的怒恨之火,却燃烧的更为炽烈,满含疯狂之意。

    就是此子,毁了嬴氏的根基,断了他的长生道途!也是此子,今日设下陷阱算计于他,破去了自己的血元**!

    这个竖子,真就夺走了他的一切——

    一瞬之间,这些思绪就都全化为一股执念,嬴弃疾身影猛地化为一团血光,往南面节度使行营的方向直扑而去。

    “彭兄虚兄,二位请最后助我一臂之力!”

    声中满含着求恳,嬴弃疾心想其他人就罢了,那嬴冲,他却绝不愿放过,必定要拉着此人同归黄泉不可!

    岂能任由那竖子,在他嬴弃疾陨亡之后,依然逍遥于人世?

    虚无极剑眉微扬,然后毫不犹豫,就将那‘天之锁’加强到了极致。身影闪烁,来到了虞云仙的南面,封堵住了这位女仙的去路。同时更一点青光打出,飞入嬴弃疾所化血芒之内。

    此人所求,无非是拖延时间,为其制造与那位安国公同归于尽的机会,

    ——这并无需他承但多少风险,却可换得他们天庭最想看到的结果,虚无极自是乐见其成,也愿鼎力相助。

    便连彭莹玉,也同样暂时放下了逃离之念。身后千手佛陀,依然在以元磁之眼,观照着虞云仙;而那口黑剑,则直指叶秋,使之无瑕他顾。

    可虞云仙接下来的反应,却是出乎二人的意料之外。此时竟毫无追击阻扰嬴弃疾之意,反而是趁机全力一剑,向虚无极劈斩而下。

    只听‘篷’的一声闷响,仿佛天地倾塌。虚无极力不能支,连人带甲都被硬生生的砸落地面!

    而那虞云仙,则是继续如影随形的尾随而至。那些缠绕来的‘天之锁’,此时非但不能阻碍她分毫,反而成为她追击虚无极的助力。

    当白剑凌至,更显威猛无俦!阴阳双极,已经融入了虚无极之前抵御时的力量,益发的雄浑浩瀚。

    虚无极仓促间接下这一击,墨甲又似破麻袋般的疾飞三百余丈,身躯已完全失去平衡,四肢难以控御。

    这刻光是抵御虞云仙,他就已觉吃力,可在这刻,那叶秋竟也不顾嬴弃疾,分心一道剑气飞斩落下,使虚无极更显狼狈。

    错非是彭莹玉的千手佛目,多多少少控制住了虞云仙的部分遁速,此时的他,只怕已至身陨之时!

    好不容易才勉强稳住了神甲,虚无极还未聚力。那虞云仙就已再次凌至他的身前,那黑剑残酷的飞斩而下,杀意滔天。

    虚无极心中万分不解,心想这两人,怎就半点不在意那位安国公,行宛州节度使的性命!可他更知此刻,乃是自己生死攸关之刻。确已到了撤离之际,容不得半点迟疑。

    不再抵御,他抬手就是一个巴掌大小的玉质人偶丢出。然后当那黑剑斩过时,虚无极毫发无伤,身已遁出数百丈外,只有那玉石还在原地,被一分两段,然后轰然爆裂。

    威力几可相当于权天境极致一击,使这方天地,瞬时山摇地动!

    虚无极不敢看身后之景,飞奔逃亡。可就在这刻,一道黄芒冲天而起,左右前后都现出了金色光辉。

    “玄阳四象剑?你是绣衣卫柱国常侍,玄阳剑圣怒听涛?林厉海他何在?”

    虚无极见状是惊怒交加,这个人本该是另一位九大寇,九头蛇林厉海的对手。

    这两人本该是势均力敌才是,可为何却能现身在此?

    随着他的惊呼声传开,一位白衣芒鞋的男子蓦然化虹而至,显出了身影,此时一声嗤笑:“你问林厉海?他不就在上面?”

    虚无极吃惊上望,只见那空中,赫然另有一身影,截住了那彭莹玉的去路。

    这使他心绪再惊,而后虚无极瞬间就明白了过来。所谓的九头鸟林厉海,多半就是天圣帝的伏子。

    此人既非太监,那就必为绣衣卫的柱国常侍之一。

    心中渐渐寂冷,虚无极不禁嘲讽的笑:“原来如此,只是尔等好不容易才布下这颗棋子,就这么暴露了,不觉可惜?”

    “值得!为你虚无极,还是划算的。厉海他自始至终,都未能得你们天庭信任,再留无益。”

    那怒听涛唇角微挑,西方天庭中若说武力,自是以那西方大帝为首。可如论威胁,却无人能越过这虚无极!可以虚实变化,踪影难测,出入无禁。轻易就可刺杀高官大员与衙府之中,实为绣衣卫最忌惮之人。

    诛除了此子,绣衣卫无需再投鼠忌器。

    “——且你等,是真不该露出这样的破绽,”

    虚无极心知其意,若然这一战势均力敌,绣衣卫等人没有把握,那林厉海绝不会主动暴露身份,必定还要继续在他面前演戏不可。

    可这一战,他们败得实在太惨!情形太不堪。终让这二人看到了机会,将他们几人全歼于此的良机!

    只是他思绪至此,就已无瑕他顾。虞云仙正从漫天黑雾中冲飞而出,竟将那玉石人偶爆炸后的毁灭之能,全数转化成阴阳极元。此时剑气冲霄,气势更盛三分。

    只是一剑,就将虚无极的一只臂膀斩落,鲜血飙离——

    ※※※※

    嬴弃疾身似电光,须臾间就已至那节度使行营之外。此时‘银马金剑’司马眉,依然在与左天苍对峙着。隔着百丈距离,一言不发。

    当嬴弃疾化成的血气从旁掠过,司马眉不禁微一扬眉,有些意外;左天苍则是微吃了一惊,可随即就镇定下来,身影一动不动。竟任由嬴弃疾,冲向那帅帐方位。

    司马眉顿觉奇怪,有些不解:“你不拦他?”

    “我倒是想拦!”

    左天苍失笑,眼眸之中也同样透着几分疑惑:“然而有你司马眉在,老夫又岂敢分心?”

    此言却是言不由衷,一个重创之后,明显精神失常的嬴弃疾,他自问还是能够轻松对付的。哪怕加上一个司马眉,半刻时间内他亦不惧。

    可嬴冲之前有过交代,其他无论谁人来此,都不能使其入营。唯独这嬴弃疾,不用去管,也无需拦截,

    司马眉闻得此言,则不禁面色微变,他觉这其中,必有玄虚!不由又若有所思的,再看向了帅帐方位。

    心想那位国公,多半是有所准备,嬴弃疾只怕难以如愿——

    且他现在,似也该到了抽身离去之时。

    而此时在那主帐内,嬴冲也正高坐于帅座之上,眼神讥诮的看着门口处。

    眼见着那团血光冲入进来,他却毫无畏意。反而是似笑非笑的,把唇角挑起。

    心想这一天,总算是来了么?他已为今日,等候了足足五年。

    一千七百余日的煎熬,他终将得偿所愿!

    “嬴冲!”

    当望见嬴冲身影的瞬间,嬴弃疾就已抛却了所有的理智与思绪。身影再次加速,脑海之内,只余下一个念头。

    抓住此子,然后同归于尽!

    可他身影,才刚入帐门,就有一尊七层白玉宝塔,蓦然飞镇落下。竟是自具七龙之力,几乎比拟权天强者。更有一条条清圣之气垂落,隐隐压制着他的一身血元,要将他整个人拉入到这白玉塔中。

    这到底是何人出手?又是什么法宝?威能几可比肩圣器了——

    嬴弃疾脑海之内,迷迷糊糊的闪过这些念头,身影则继续挣扎着往前。可他眼前嬴冲,却蓦然离座而起,一个闪身就来到他面前。浑身现出一身奇异墨甲,然后一枪击至,轻而易举就破开了他的散乱刀势,捅入到了他胸腹之中!(未完待续。)

三五三章 神枪邪樱!(第三更求月票求订阅)

    营帐之内,雷光电闪!

    当邪樱枪刺入到这具血色神甲内时,赫然裹挟着无数的紫电!多到这具血甲与嬴弃疾的血肉之躯无法容纳,其中近半只能溢散于外。

    雷击使嬴弃疾的浑身麻痹,可也令他的意识,恢复了几分清醒,而后目光不可思议的,看着身前这尊暗灰神甲。

    “——你,你不是嬴冲,究竟是何人?”

    哪怕他之前已陷入疯狂境地,可一身本能还在。怎可能如此轻易,就被人击溃了刀势,一击致命?那至少也需伪柱国,甚或柱国级的武道修为。

    还有方才那七层白玉塔的神念特征,也与眼前此人相同。也就是说,这位多半是道武双修,俱至天位。

    且这墨甲,亦非摘星!

    是替身么?原来如此,那竖子根本就不在这节度使行营内。

    “我看你是眼瞎了!”

    嬴冲一声冷笑,将邪皇甲退去,恢复了摘星的本来面目。只摘星枪依然如故,枪尖深深刺入到嬴弃疾的心脏部位,疯狂的啃噬精血。

    “还是已经糊涂到,连取了你嬴弃疾性命之人都已认不清?罢了,你只需知晓,只有亲手除了你,才能叫本公真正舒心快意!”

    “你,不可能——”

    嬴弃疾瞳孔猛张,口中咳血,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

    那正是摘星无疑!声音也确确实实是嬴冲不错。

    可这绝不可能!此子不是武脉已废?哪怕是他的武脉,已经恢复了,这也未免太过扯谈。

    五年时间,能使嬴冲一身实力,踏入半步柱国之列,并且道武双修,同入天位?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眼前之人,定然是旁人伪装无疑。无论是他现在看到,还是听到的,必定都是幻觉!是那嬴冲的诡计,要让他愤恨而死!

    “原来如此!这是十二神器之一的邪樱枪?”

    在一角旁观的云真子,此时却长呼了口气,头疼万分的揉着额角,发出了苦笑声:“我就说主公你怎么突然就恢复了武脉,最近修为提升之速,也远超常人,原来是因这邪樱!这次麻烦大了,早知这样,我就不该答应师尊他出山——”

    听到云真子的第二句,嬴弃疾脑内就如雷鸣似的炸开,然后自嬴冲承爵以来种种疑惑,都一一解开,全数了然。

    竟然是邪樱枪,此子竟然继承了邪樱!自古以来九次争龙,胜出二次的神器邪樱——

    摘星甲内,嬴冲不禁失笑:“我听说邪樱乃十二神器中,最强的几件之一。而这世间能对抗神器者,也唯有神器。云真子你能追随我这样的主公,不该觉荣幸?”

    “可是会死人!”

    云真子的神情益发无奈:“自古以来争龙之局,我可从来没听说过败者会有好下场的。尤其十二神器的主人,就更是如此,败者必定失去一切。”

    那时他云真子,也多半没命。即便运气好能侥幸偷生,也难免气运反噬,这一生难登天道——

    嬴冲摇头:“危言耸听!那伊尹与周公旦,周定公几人,亦为邪樱之主,也没见他们怎样。”

    云真子不禁‘呵’的一笑,神情苦恼,心想这三人,怎能拿来做比较?

    伊尹是从死去的商汤武丁之手,继承邪樱;周公旦则是从败者纣王的手中,得到此宝;至于周定公,就更不用说,那个时候本就非是争龙之世。

    主公若只以这样的觉悟,来看待这样龙争,未来只怕前景不妙。

    且他又是否清楚,这件神器所含蕴的天命?革新之道,那是举世皆敌——

    可随即他又心念微动,止住了言语。想到此时大秦国势还算稳固,并非是合适的时机。主公他身份不便,要在这个时候就想着怎么造反,反而不是好事。

    只是这邪樱,事后他定会劝嬴冲,将此事告知郭嘉不可。只有如此,才不至于在那日到来的时候,却毫所准备。

    “邪樱,竟然是邪樱!”

    嬴弃疾牙关紧咬,死死的瞪着眼前嬴冲。欲把右手探出,抓向前方的瘦弱少年。可到此刻,他才发现自己,已经完全动弹不得。

    并非是因雷电麻痹之故,而是他一身气力,正在迅速的消失!所有的气血精元,都急速的涌往心脏,之后再被那插入他体内的长枪抽走。使得他此刻,哪怕自爆真元,也无能为力。

    这是——

    嬴弃疾瞳孔微凝,已经想到了缘由。这确是邪樱无疑!这可是以世间第一只凤凰的脊椎尾骨炼制,能吸收世间一切污秽,将之净化涅槃的神枪邪樱!

    气息渐衰,嬴弃疾最后的意识,也渐渐黯淡昏沉,只余不甘,只有愤恨,只剩恼怒!

    要是能早点猜到就好了,又或者在他十岁时,就不计代价将此子宰掉也成。哪怕遭遇童渊他们三人反噬,被围杀死去,也好过于如今失去一切,连同归于尽都不可得。

    嬴冲则神情淡漠,看着甲中的嬴弃疾。虽是隔着一层血甲,可他的龙视术,仍可望见里面那已血肉枯败的老人,正一点点的衰亡死去。

    心愿得偿的愉悦,正在他胸中流淌,复仇后的甘甜,也让他精神亢奋。

    只是嬴冲胸内,又渗入了一些复杂心绪:“本公其实一直不解,你为何要背叛家父?记得父亲他在时,嬴氏如日中天。可如今,哪怕没有本公,嬴氏又能好到哪去?家母她昔年,亦是一片好心。她的经营之才,远胜本公十倍。三五年间,使嬴氏族产扩增数倍都非难事,那时你嬴弃疾,又何需再修炼这血元**?”

    未察觉甲内反应,嬴冲难以理解的摇着头。在他看来,嬴弃疾涂炭生灵,死有余辜,可她母亲在世时,确是想尽了一切方法,使嬴弃疾回归正途。

    “你嬴弃疾能将族权舍于嬴元度,似也非贪恋权势之人。可为何就这般不待见家母?别人只以为母亲她是出身商人贱户,可你嬴弃疾却不该不知,她是天圣帝之女,乃天潢贵胄。”

    那血甲之中终有了反应,嬴弃疾的心脏猛跳,目光则凌厉似刀。

    也在这刻,他身上忽然一道青光闪现。那竟是贴在嬴弃疾身后的一道青色玉符,正无火自燃。

    嬴冲瞳孔微凝,生出了防备之心。可就在这刻,他的脖颈处,毫无预兆的现出了一条血痕。便连那尊‘浑天塔’,也发出了‘铿’的一声轻响,塔身之上,现出了一条明显创痕。

    “离别钩,竟是离别钩?那天庭之人,竟然为你动用了这件一命换一命的圣器!”

    血甲之内,嬴弃疾哈哈大笑。可下一瞬,他却见嬴冲周身火焰燃烧,无论是那‘浑天塔’,还是嬴冲本体,都在俄顷间恢复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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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明天二更,更新时间也推迟。(未完待续。)

三五四章 勾魂夺命

    “凤凰真火?”

    嬴弃疾的声音微滞,随后又转为遗憾叹息:“可惜,可惜!他们终还是漏算了,你除了本命之器挡灾消劫,竟还有凤凰真火恢复元身。可嬴冲啊嬴冲,你别以为这离别钩,就这么容易应付——”

    嬴冲眉头一挑,斜目看向了云真子。他没听说过离别钩,可这家伙既然能认得邪樱枪,那也多半能知这离别钩的详细。

    云真子也不负他所望,当即就凝声解答:“离别钩,乃是昔年欧冶子与一位术法高人合炼之器。能够钩人性命,无论强弱,无论修为,无视场合,都能一钩断魂。只是使用此器,需要一定代价,修为至少要不逊于天位,且需在壮年之前,先赔上自家性命。此物凶名赫赫,自春秋以来,已有至少十九位国主,四十八位能臣名将,死于此钩,”

    说话之时,云真子的目光又转向了那枚青符:“此物发动,也需条件,除了人与钩,必须在一千里距离之内,那使用离别钩之人,也必须与钩夺性命的对象,亲身接触不可。只是他们,以这符替代了。”

    ——当嬴弃疾带着这枚玉符,进入这座帅帐开始,国公他便难免此劫。

    “原来如此!”

    嬴冲心想方才自己受伤那一幕,确是毫无所觉。没有半点征兆,他的脖颈处就被斩断近半。错非是有‘浑天塔’为他挡劫消灾,此刻或已被一刀断头;再如没有凤凰真火,他现在也必身负重伤。

    离别钩的这种能耐,真是骇人听闻,这已近乎近乎于咒法了。

    正这般思索着,嬴冲就又眉头再皱。此时他的脖颈处,竟又有一道血痕裂开。

    那伤口不深,可却在往深处扩散,过程缓慢,却坚定不移。

    “意外是么?然而你以为什么是圣器?能为常物所不能为,才能称圣!对方既已付出代价,离别钩就必定不死不休,除非你真正死去,”

    嬴弃疾继续冷笑,可那声音却越来越是衰弱,最后至寂不可闻:“可我知这离别钩,只怕还奈何不得你。你这次若真能侥幸活下来,那就去宰了太庙嬴高,汝母之亡——”

    嬴冲默然,看着嬴弃疾最后一点声息消失,甚至来不及将最后遗言说完。

    太庙嬴高?那不但是太庙的主祭,更是当朝大宗正,管理所有皇族宗室与外戚勋贵之人。也是天圣帝,如今最重要的后盾之一。

    这嬴弃疾莫非是想说,他母亲之死,也与那嬴高有关?

    嬴冲半信半疑,对于嬴弃疾之言,他不敢信,也不敢置如罔闻。太庙嬴高德高望重,是朝中公认有厚德之人,嬴冲不敢冒犯。可他只是让人查探一番究竟的话,倒也无妨。

    随即嬴冲又摸了摸自己的脖颈,目中略现忧容。他这倒不是担心自己,有凤凰真火在,自己这次或有些麻烦,却不会有性命之忧。

    可这离别钩之能,实在可怖,几乎防无可防。

    “似离别钩这样的圣器,限制诸多。那钩命异能,每年亦只能使用一次而已。且真要是那么好用的话,天圣帝他也不会活到现在。”

    云真子看出嬴冲心绪,又笑着解释:“且这钩命异能东西既然对你用了,那么在主公你寿终正寝之前,此器必无暇他顾的。此外这钩,也不能不化解,所谓解铃还需系铃人——”

    嬴冲顿时心中一松,也笑了起来:“也就是说,本公如今,只需将这离别钩的方位找出来,就可化解此劫?记得你之前说那东西,必须在一千里范围内?”

    他刚才最担忧的,就是天庭对他下手无果后,把目标转向他亲近之人。否则他如今帐下,真不知还能有几人存活。

    可听了云真子的言语,他胸中的忌惮,却立时纾解八成。

    一千里距离,这个范围确实大了些。然而这世间,多的是玄功奇术。那离别钩既然对他使用了,就必定会留下痕迹。寻其方位,应当不难。

    现在的天庭,也没实力保住这东西。

    也就在这时,嬴冲终于感觉到了邪樱枪的异样。原本这枪是银白颜色,可此时却化为殷红。且在微微震颤,竟好似消化不良一般,在打着‘饱嗝’。

    嬴冲毫不觉意外,那嬴弃疾之前虽历经大战,可一身血元精气,仍可抵得至少十二位权天妖王。尽管质方面略有不如,那量却是真正浑厚如海,

    且那尊血甲,同样被嬴弃疾以血元**强化过,甲内藏蕴的血气,不逊色于嬴弃疾的本体。

    ——这就相当于二十多位权天级的气血精元,邪樱枪不被撑住才怪!毕竟此器,还未恢复到全盛之时。

    摇了摇头,嬴冲尝试着把真元灌注进去,助这邪樱炼化血气。同时将一丝神念,探入到了邪樱枪的核心之内。

    随后他就见那‘任务面板’中,竟有着好几条全新的信息显出。

    真传任务六——汝虽有鼎新之志,却无革命之力。欲鼎革天下,不可不无羽翼。需招揽部从,经营势力,以待天时!得四万八千人之军,战将二十四员,可奖励大天位境与中天位境人仙战将各一人,或将小天位境英灵战将,升至乾天。

    还有另一个真传任务六——汝虽有鼎新之志,却无革命之力。欲鼎革天下,不可不无羽翼。需招揽部从,经营势力,以待天时!得九万六千人之军,战将四十八员,可奖励大天位境二人,或将两位中天位境英灵战将,升至乾天。

    这两个任务,赫然都是已完成的状态,可以直接领取奖励了。

    嬴冲心想这真传任务六,果然是无需自己直属之军。那些附庸于他的势力,也同样可以算入进去。

    否则只以他麾下的直属部曲,是无论如何都凑不齐这九万六千人的。四十八位人仙战将,更是想都别想。

    且这一次,竟然连续出现了两个真传任务六,真使人惊奇。

    不过他现在也摸到了规律,这个任务,几乎都是出现在他‘斩妖除魔’之后。

    这次也是如此,之所以会同时间出现,多半是因嬴弃疾的一身气血,过于磅礴了,让邪樱枪吃得太饱。

    他暂时还搞不清楚,这真传任务六是与邪樱枪的恢复程度有关,还是只因吸取了大量气血精元而形成?可无论是哪种,其实都无关紧要,他会斩杀更多的妖魔来尝试的。

    此外就是特殊奖励七——得吾邪皇真传者,亦有除魔卫道之责。斩杀权天位妖魔一人,特奖励‘妖元灵露’两千五百滴,并为御主激发玄鸟血脉!

    感应到这最后几字时,嬴冲就不禁眉头微挑,为御主激发玄鸟血脉?也就是说,无需自己费心,这邪樱枪就可为自己激发出体内的玄鸟之血?

    还有两千五百滴‘妖元灵露’附送,这都足可供他与部属使用三五年而绰绰有余了。

    错愕之后,嬴冲的唇角就浮起了一丝笑意。原本他还有些放不下那离别钩,可如今既能随时随刻都激发出自身的玄鸟之血,倒是再不用放在心上。

    大不了,自己就‘死’上一次好了。凤凰涅槃之力,应当能化解离别钩的咒力吧?

    只是这特殊奖励七后,还不算结束,后面还有一个特殊奖励十——得吾邪皇真传者,亦有除魔卫道之责。斩杀权天位妖魔一人,特奖励‘血神丹’一枚。

    嬴冲为之愣神,心想这‘血神丹’又是何物?然后当他意念接触过去,感应那‘血神丹’的注释之时,却不禁面色微变。

    ※※※※

    就在嬴弃疾冲入节度使行营帅帐之后不久,在黑海死雾的边缘,‘妖焰’甲的身影稍顿了顿,随后又加速到了极致。

    “小小,刚才是怎么回事?”

    嬴月儿颇为意外,方才嬴小小的拟化之能,几近于崩溃,也令‘妖焰’甲的遁速大减。

    “是主人他受伤了,牵连到我这边。”

    赢小小也极为惊奇,可更多的是不解:“我刚才感应,他差点死掉,好在最后不是很严重,只轻伤而已。嗯,主人他正在想一件名叫‘离别钩’的兵器。”

    它是嬴冲的本命灵兽,二人之间性命相系。可在一般情形下,嬴冲那边只需不是重伤与致命级别,都不会牵连到它。

    这次也是如此,赢小小毫发无损。可在刚才那一瞬,它是真真切切的感觉到自己与嬴冲,都无限接近于死亡。

    “离别钩?”

    嬴月儿微一愣神,随后就明白过来。忖道是此器么?怪不得可以伤到父亲。

    父王他在二十年前,也遭遇过这离别钩的暗算。据说那时的情形,惊险之极,错非是邪樱枪自发护主,又有母亲她临时施展术法,将离别钩的目标转移,父王他那次差点就死掉。

    就是在那时候,母亲几乎修为全失,更耗去了近半精元,也埋下了之后的一场大祸。

    不过,今日之嬴冲,可与她的父王不同。凤凰之火与本命之器‘浑天塔’,足可为他抵御住离别钩而绰绰有余。

    只是他们若欲为嬴冲化解此劫,依然需寻到离别钩的方位不可。那件东西,必定是千里之内——

    ps:这里说下,汤神昊手里那件不是圣器。上次是我漏字,少打了‘之下’二字,是圣器之下(未完待续。)

三五五章 玄射入手(二更)

    嬴月儿一时间思绪纷呈,直到嬴小小忍不住出言提醒:“月儿你这是打算与他比赛,看谁跑得快么?他在变向了耶——”

    “谁跑得快?变向?什么乱七八糟的?“

    嬴月儿惊醒过来,才发现自己已经超到了羽飘离的前面。后者也果如小小之言,正趁她分神之际,在悄然转向南行。

    轻哼了一声,嬴月儿身影一闪,就到了羽飘离的上空处。手持三丈‘焰牙’,似如武神临世。

    “说了你逃不掉的!霸王枪,长风破浪!给我下去——”

    瞬时无数的狂风涌起,长枪之上则是火焰狂舞如龙。一枪砸下,气势万钧,封锁四面八方,竟使羽飘离再逃无可逃。

    双方追逐近两刻,又有离别钩之事牵挂,嬴月儿已耐心全失,这一击她终是再未有丝毫保留。

    随着一声‘铿’的重响,那‘玄射’神甲,竟被这一枪强行砸落到了地面。而嬴月儿的身影,则随后追击而下。

    “霸王枪,铸山煮海!给我脱手!”

    妖焰甲的火焰赫然升腾百丈,而长枪‘焰牙’,则是以威猛无俦之势穿击出去!

    那枪路明明是一条直线,却给人玄而又玄之感。仿佛已得宇宙至理,含蕴虚空大道!而那些赤红火焰。也在半道之时,转化为浓黑颜色。

    这是?

    甲内的嬴小小,不禁一阵失神。只见那所有与黑焰接触到的物质,都在湮灭消失。

    这使她震惊莫名,月儿她的枪法,竟然是这么强的?

    那羽飘离此前一直隐忍,哪怕被嬴月儿屡次重创,亦不发一言,不哼一声。可这时却似感受到了生死危机,蓦然一声狂啸。

    竟不退反进,那丈八重剑挥起一片片淡金剑影,仿佛是一片风暴袭来。一道道压缩到了极点的的剑气,疯狂斩击前方的所有一切,

    然而那枪,却轻而易举的穿入到这剑气风暴之中。‘焰牙’的枪尖,则直接轰在了剑脊处。

    随着一声剧烈的震颤声响,那把重剑果是脱手而去,被嬴月儿的长枪强行击飞!在玄射甲的腹部处,更是出现了一个血洞,内中溢血之余,有着丝丝黑焰散出。竟也是在方才那刻,被嬴月儿的枪势击中。

    羽飘离口中咳血,强忍着剧痛,神念昏沉的看着眼前。只见那嬴月儿的神甲‘妖焰’,竟是分毫无损,依然矗立在那原地,似如一座不可摇动的巨山。

    双方都隔着一层甲,看不到对方表情,羽飘离只能听对面一阵啧啧赞叹。

    “刚才那一剑秘式不错,差点就伤到了我。看来你的武道,也并非是一无是处。”

    羽飘离听在耳中,却只觉胸中再次一闷,口中更多的污血溢出。

    那一剑,已是倾尽他所有一切,可到最后,也只是‘差点伤到’对手的程度而已。可他也听得出来,那妖焰甲内的少女,确是真心实意在称赞。

    “承蒙夸奖!可在阁下面前,却只让羽某惭愧。”

    自嘲一哂后,羽飘离就意图立起身,却发现自己浑身上下,已提不起半分力气。这使他心中微沉,那些进入他体内的黑焰,正在以超乎他想象的速度,破坏着他身体内的一切。

    难以想象,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枪法,竟然能引动湮灭之火——

    只须臾之后,他就放弃了努力,转为苦笑:“敢问一句,阁下今日是一定要杀了在下不可?羽某并非是天庭之人,今日只是受雇而来。如能得阁下高抬贵手,羽某必感激不尽,必有厚报。”

    嬴月儿的柳眉轻挑,暂时止住了杀念。她没料到,会遇到这样的情形。

    “感激不尽?不知是何等样的感激,什么样的厚报?给我父亲他当供奉客卿么?那就必须请玄修,为你下禁制法印不可,谁知你会不会反悔逃掉?”

    能招揽到羽飘离这样的人物,倒也很不错。可嬴月儿又为嬴冲担忧,他父亲的袋子里,估计是没什么钱了。可似羽飘离这样的‘镇国’强者,年俸至少也得百五十万金以上。

    “羽某终这一生,都不愿受人所制,亦不愿做那世家高门的走狗。”

    说到这句,羽飘离目里掠过一丝仇恨,可语气依然平静:“不过今日羽某若能保住性命,可答应阁下事后无偿为安国府杀人。限于镇国之下,人选则由安国府制定,直至三十人为止。且终羽某这一生,都不再与安国府为敌。”

    “镇国之下三十人?也就是一千五百万金?”

    嬴月儿以前听说过,早年这一羽夺命杀人,都是五十万金起价。昔年父王起兵叛秦之时,羽飘离依然活跃,只是价格已经涨到了三百万。那个时候,已经有好几位‘上镇国’亡于其手。

    “羽某的性命,值这个价格。”

    羽飘离依然感觉不到体内黑火,有丝毫消逝的迹象,嘴里一阵发苦:“不知阁下,到底意下如何?”

    嬴月儿有些犹豫:“无偿为安国府杀人么?倒也不是不可。可你这身玄射甲,却必须交出来不可。”

    这甲放在羽飘离手中,简直就是暴殄天物!明明就不擅近战,要那么强的骨架与力量干吗?被她追上以后,还不是一样的弱鸡。

    “玄射?”

    羽飘离先有些意外,而后瞳孔微凝。也就是说,此女屡次对他手下留情,并非是为降服自己,而是为完整保存他这具神甲么?

    在这位的眼中,安国府内竟还有其他人,比他更适合这尊‘玄射’——

    真不知是何人,给了此女这样的信心?认为其人射术,可以超越于他一羽夺命之上?

    牙关紧咬,羽飘离强忍住了心中绞痛:“可以!只是杀人的数量,必须缩减到六次。”

    ——‘玄射’甲造价一千七百万,按说是有些不划算的。可他更知今日,自己不答应为安国府做点事情,是没可能安然脱身的。

    嬴月儿却没答应,只是神色古怪的笑了笑:“这个啊,等你醒来之后,自然会有人与你商量。”

    此时她竟已在羽飘离不知觉间,来到了他的身后。从背腹处一枪刺入,就使羽飘离彻底失去了意识。

    心想她才不蠢!讨价还价这种事情,还是交给父亲或者郭先生的好,哪怕娘亲也比她强上不少。

    只给安国府杀六人么?总感觉有些亏了,宰了这羽飘离,这玄射甲本就该是她的。

    嬴月儿接着又在那‘玄射’甲的腋下一拍,使之化为灵戒。只是她才刚将此物取到手,就心生异兆。不禁颦眉,看向了远处正翻滚着的黑雾。

    “是谁人鬼鬼祟祟,给我出来!”

    一道枪气横空,直击七百丈外。瞬间就有一位年约半百的男子身影,被逼显身而出。

    ps:今天上午有事,抱歉了啊,明天恢复正常更新。(未完待续。)

三五六章 火曰炎上

    嬴月儿侧目望去,只见那人一身青色道袍,气质清逸出尘,此时正凝声道:“小姐莫要误会,本人乃静池剑斋袁白,并非是安国府之敌。”

    说话之时,袁白却是眼神犹豫的,看向了嬴月儿的脚下,心想终还是来晚了一步。

    他是真不愿见羽飘离这样的人物,也被安国府揽入旗下。此人的箭术,乃是真正的镇国一级。不但可影响大秦朝局,对于静池剑斋而言,也不是什么好消息。日后要想从嬴冲手中追回无面天君,只会更加的棘手。

    可他现在,却并无把握从此女手中强夺此人,也没拿定主意,是否现在出手与安国府为敌。

    嬴月儿闻言,则是眼眸微凝,感觉到嬴小小,正是身躯微颤。普通的静池剑斋弟子,还不至于使她如此。只有令其印象深刻,并且深深畏惧之人,才可能令小小心境失衡。

    除此之外,嬴月儿更能依稀感应,小小她的怒恨——

    好在这位的心志足够坚韧,虽是畏惧着袁白,却能保持拟化不变。并未因此人的到来,而受影响。

    “你就是袁白?”

    以神念安抚小小之余,嬴月儿的唇角,却是冷冷的一挑:“既非是与我安国府为敌,为何在此?”

    袁白无言可对,只能偏开头道:“只是偶然经过而已,小姐何需如此敏感?”

    “偶然?这世间真有这么偶然之事?”

    嬴月儿斜睨了脚下昏迷中的羽飘离一眼:“你匆匆赶来,甚至不惜暴露形迹,是为救他?”

    此人刚才的眼神虽是隐蔽,却逃不过妖焰甲的镜映扫瞄。换成是静池剑斋的其他人,她也就只当不知了。可既然是这位,她就不打算放过。

    今日她是存了心挑事,定要为小小先出一口恶气不可。只需能有个合适点的借口,就准备当场翻脸。今时今日的安国府,可再没有了隐忍的必要。

    那袁白也感觉到嬴月儿的语气不对,可他此刻,也断然没可能示弱:“既然说到这羽兄,不如就请安国府卖我静池剑斋一个颜面,放他一马——”

    然而他话音未落,嬴月儿就一声冷笑:“你果然是不怀好意,与他一丘之貉!”

    声落之刻,嬴冲儿就已闪身而进,心知此人,距离镇国只差一线,她一出手,就已展出了全力。

    漫天的黑焰,再次狂舞而起,却并未伤及周围分毫。这并非威力不如,而是嬴月儿将所有的焰力,都凝聚到极致,不使之外泄分毫。

    那气势依然霸道刚猛之至,可她手中的枪,却偏是轻灵如燕。

    袁白神情微凝,他有些意外,也有些吃惊。没想到此女一言不合,就要动手,更为那黑焰之枪而惊异。

    武道先不论,此女对火焰元力的掌控,确已到了登峰造极的层次!

    “这是秘式?不对,是极招!”

    念头瞬闪,袁白亦已本能的着甲在身,同样全力出手。剑光清冽,映照数里。

    二人还未接触,那巨大的风压就已席卷向四面八方。可诡异的时是,当那枪剑碰撞之刻,除了一声声刺耳震鸣之外,就再无其他的声响动静。二人皆把力量收束到了极致,每一分的气力都有用处,不浪费分毫。只下方的地面,在无声无息中塌陷了十丈,形成了一个规模巨大的深坑。

    袁白神情凝重,此时无数的青蓝水液,在他身周飞腾卷动着,似如河涛江海。那是他以剑诀凝聚的三元真水,内蕴精纯水元,可以坚逾金刚,可以寒若极冰,亦可锋锐如刀,还有其余种种不可思议的奇能,只每一滴的重量,就可达百牛之巨。可此刻却完全压制不住这些湮灭之火,这片虚空中不断的有水汽蒸腾而起,可那湮灭之火,却未消散分毫。

    此时他眼前这位,亦显出了臻至于化境的武道。枪蕴极武,仅仅三击,就使他感觉无比吃力。

    火曰炎上,无孔不入,无隙不进!那焰牙枪每一次刺出,都蕴含着大道玄理,似乎随时随刻,都可突破他的剑光封锁,凌至到他的身前。

    这让他想起了夫差,七年前他曾与夫差接触,交手十二招而败。那位的气势,也是如这少女一般的强横霸道,似能碾压一切,莫可抵御!

    这少女的修为,自然还比不得夫差。可只论枪意气势,只怕已不逊于其。甚至那武道造诣,还要凌驾于夫差之上!

    袁白只觉难以置信,可交手越久,他就越觉对面的可怖。短短十三击之后,他的天河之剑,就只能退回到了身周一丈。那黑色的湮灭之炎,也逼使袁白不得不首先变化,所有在他操纵之下的三元真水,都在瞬间压缩凝聚到了极致,随后将之轰然爆裂,引发所有黑焰狂涌。顿时有一团巨大的罡风,四面八方的飞散。形成了一波巨大的风压,仿佛剃刀般,横扫着地面上的所有一切。接着是一层薄冰四下蔓延,覆盖周围二十余里,可随即就在黑色火焰的席卷之下,化为水汽蒸腾。

    嬴月儿冷然笑着,随手一枪,将一团打向羽飘离的剑气扫灭,妖焰甲则不退反进,强行穿入到那满斥毁灭元力的气浪乱流之中。这一刻,整片虚空似都被定格凝固,直至她的身影,从乱流的另一侧悍然杀出!

    “霸王枪,焰绝人间!”

    这一刹那,嬴月儿身后的所有一切,都尽化黑焰。包括那原本的黑火,包括那残余的三元真水,以及所有因水火碰撞而引发的罡力乱流——一切种种,都再化湮灭之焰,似如一条毒龙般的残卷住了神甲‘妖焰’。而那龙头爪牙,则瞬间伸展至枪尖处,狰狞可怖。

    “什么?”

    身影疾退的袁白,顿时瞳孔猛张,眼神不可思议。这极招之后,竟又是极招?他感觉这焰牙枪刺来时,已将这一方虚空所有的元力,都全数转化,一切的虚空与时空概念,都在溃散瓦解着。

    无瑕细思,袁白本能的将三道剑气斩出。源自于盘古剑神经的奥义,每一剑都准确击中这片天地间的支点,使这整片空间都为之崩灭!而就在这毁天灭地的虚空风暴中,袁白终为自己争取到了数息时间,长剑在这一瞬间,连续刺出了十九次,将那无孔不入的焰牙,打退击散。

    最后当天地间一切暴乱之力,都初步恢复之时,二人的距离,已经远至三百余丈,嬴月儿的‘妖焰’,就立在羽飘离的身侧,面色冷冽。

    对面袁白的那身神甲‘天猿’,已是负伤累累。可错非是此人临危之际,又向羽飘离出手,此人刚才就已被她击碎了肩甲。(未完待续。)

三五七章 神傀血神

    嬴月儿颇为不甘,尽管此时的袁白,形状也颇为狼狈。可她的本意,是要重创此人,狠狠教训对方一顿的。

    结果就因这羽飘离,最终功败垂成。

    而袁白则是面色铁青,天猿甲定定矗立,并未趁机离去。那少女的枪意,依然在遥指着他,战意沸腾如故。使他不敢随意将后背,暴露在对方眼前。

    对于他们这样的权天强者而言,这三百五十丈,实在算不上是距离。

    袁白能看得出来,这妖焰甲的那式枪招,负担极大,并不能随心所欲的施展,可他依然是忌惮之至。

    尤其‘焰绝人间’那一式,还有余意未尽,后续仍有变化。只是被他的围魏救赵,强行终止了而已。

    袁白不敢想象,这一枪施展到最后,会是什么样的情景。当少女的后续极招用出,又会是何等的景致。只知他现在,绝不愿再面对那狂猛无俦的枪势。

    ——安国府麾下,竟还有着此等人物,真正是藏龙卧虎!

    “这里到底发生了何事?怎么就动了手?”

    随着这幽兰般的女声传来,一位容颜绝丽的红衣女子,踱空而至。使此间剑拔弩张的气息,稍稍缓解。

    嬴月儿认得那是秦可人,她一声冷哼之后,妖焰枪又微微上抬,心神更是凝聚。

    之前她还想着再对袁白出手一次,可这刻却反需警惕,不让这二人联手,取了羽飘离的性命,

    静池剑斋不愿这‘一羽夺命’落在他们手里,她就偏不让对方如愿。

    只是那秦可人却没有动手之意,这位四下看了眼,就苦笑道:“阁下想必是误会了,我静池剑斋这次是为搜寻宗门失物,恰好经过此间,并无与贵府为敌之意。天庭居心险恶,爪牙遍及七国,静池剑斋与其非但无有瓜葛,反而是对头。这一战,不如就此了结如何?袁师叔他有什么得罪处,我静池剑斋愿意与贵府协商解决。”

    嬴月儿也知战下去并无结果,父亲他肯定会毫无保留的站在她这边。可天圣帝麾下等人,却多半不愿与静池剑斋为敌。那时不但不会帮忙,反而要为两家说和劝阻。

    且她眼前这两人,都是静池剑斋的核心弟子,必定都有着各自的保命之法。不能斩杀,则再战无益。

    稍稍思忖,嬴月儿就将焰牙枪收回,重重的柱于身侧,然后理直气壮道:“这个袁白,刚才还劝我饶了这羽飘离一命,可刚才动手的时候,又屡次对他下毒手,分明是不怀好意!你们想和解可以,需得先补偿我三十枚灵息洗元丹,一颗都不能少!”

    秦可人唇角抽搐,心想怎么又是这‘灵息洗元丹’?这安国府,莫非是要上瘾了?还是说这东西对那位安国公而言,另有什么用处?

    待要讨价还价,秦可人却又心生感应,发觉远处有一强一弱两道气息,正在飞速赶来。

    强的自然是虞云仙,正御甲而至,声势不凡;弱的则是那位斩杀玄天,如斩猪狗,又与毕九狸之陨有莫大牵连的孔殇。

    秦可人不由暗暗吃惊,心想那虚无极与彭莹玉二人,竟然这么快就被解决了?又觉恼火,这边的动静,他不信其余九霄青天鹿云生,玄阳剑圣怒听涛等人就一点都未察觉。

    可这几人,却都未有第一时间露面之意。分明是准备暂作壁上观,乐见他们在安国府手中吃瘪受辱。

    除非是事情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那几位只怕不会现身。

    一声叹息,秦可人再无迟疑:“三十枚灵息洗元丹是么?就如此定了,三个月内,定然送至府上!”

    语声落时,秦可人的身影,就已消失在了黑雾中。那袁白则是深深看了嬴月儿一眼,须臾之后,他的身影亦随之离去。

    眼见这二人退走,嬴月儿也不再阻拦,只在妖焰甲内笑道:“看吧,这静池剑斋也没什么可怕的,我们安国府,现在可不会惧他!”

    嬴小小的心绪也平复了下来,而后真心实意的感激:“月儿姐,你可真好!”

    她深知嬴月儿的用意,那并非是看静池剑斋不顺眼,而是有意为她化解心障。今日见袁白色厉内荏之景。也确使她内心深处的过往阴云,消散大半。

    所谓的四大圣宗之一,在安国府的力量面前,终是选择了退避三舍。主人他,也迟早会有足够的实力来庇护她。

    且如一日,她能登临绝顶,那么便是圣宗又能怎样?

    嬴月儿的喜悦感顿时爆棚,异常的满足:“要不是顾忌这个家伙,刚才我就废了他的一只手。嗯,小小你再叫我声月儿姐听听?”

    嬴小小闻言,不禁吃吃的笑,口里甜甜的喊着:“月儿姐,小小最喜欢你了。”

    嬴月儿心里甜到发腻,正享受的时候,虞云仙却已赶至,然后直接拿剑在她头顶上重重一敲:“你这蠢货,怎么才只要三十枚灵息洗元丹?”

    嬴月儿不禁双手抱头,一阵迷糊,心想自己是要少了么?可上次嬴冲,也才只是拿了二十枚而已。

    虞云仙则是眼望虚空,一声叹息,无比遗憾。灵息洗元丹这东西,在静池剑斋内要多少有多少,根本就不值钱。此宗财大气粗,光是那处‘天髓云矿’,每年产生的财富就可达五千万金以上,可以抵得大秦近半商税。其余还有各种样的产业,富可敌国。

    难得的是此时静池剑斋理亏,又势不如人,敲竹杠的大好机会,就被月儿这笨蛋简单放过了。

    ※※※※

    节度使行营的帅帐之中,嬴冲正手拿着一枚丹瓶,若有所思。里面就是他刚才领取了的特殊奖励十——一枚‘血神丹’。

    丹丸大约是拳头大小,通体殷红,表面有许多脉络凸起,仿佛人体的血脉。

    且不说这么大的丹,该怎么吞下去,光是那色泽模样,就已让人心生厌意。

    嬴冲强烈怀疑,这其实是邪樱枪吃饱了之后,将吞不下去的东西再吐出来,才成就出这一枚所谓‘血神丹’,

    邪樱枪确实是已经饱了,此器之灵似乎陷入到某种深层次的沉睡中。尽管还能使用,可之后的几个月内,这枪的威能,只怕要下降一个层次。

    不过待得邪樱器灵苏醒时,这件神器,只怕至少能恢复到四成以上,距离全盛之时不远了。

    至于这‘血神丹’,按邪樱枪的说法,是精纯血元,与嬴弃疾的武魂石,结合而成。

    此物可在一日之内,直接造就出一位权天强者,并且继承嬴弃疾八成以上的武道修养。

    可这却需损耗大量的寿元,服丹之人活不到二十载。且必须是小天位境界,才能承受住这丹力冲击。

    嬴冲却感觉头疼,心想这邪樱枪,还不如只给他嬴弃疾的武魂石。

    这‘血神丹’不能说不好,可在他看来,这完全就是个鸡肋。他绝不可能将这东西,给身边之人使用。可若交给旁人,又如何放心?一旦服丹之人生出怨意,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么?

    又或者,将血神丹卖掉?估计也能值个一二百万金。尤其那些年迈的乾天位,本来就活不了多久。多的是人想在临死之前,体验一番权天境的修为。

    可这念头,只在他心里转了转,就被他压下去。‘血神丹’这东西,同样会暴露邪樱枪的存在,

    十二神器除封神榜之外,其余十件都仍下落不明。此时无论谁先暴露,都会成为众矢之的!

    嬴冲并无争龙之雄心,可也绝不愿自己,成为争龙的牺牲品。

    那么这血神丹,就只能丢在虚空戒里面发霉了——

    嬴冲心有不甘,又想起了那面玄鸟赤元旗与两千铁龙骑士。

    铁龙骑仍缺龙首,可嬴双城与许褚都不合适。二人都是功体独具,驾驭墨甲,并非是使用铁角龙驹,亦不曾修行铁龙骑特有的功体‘铁血御龙诀’,都无法完整发挥那些铁龙骑士的真正实力。

    可有了这枚血神丹之后,他就可在最短的时间内,创造出一位权天一级的铁龙骑士,为他冲锋陷阵。玄鸟赤元旗也能一定程度上,补全其寿元之缺。

    那必定能成就出,一支实力恐怖的道兵。

    可这又回到了原点,铁龙骑士的龙首,必然执掌玄鸟赤元旗。而玄鸟赤元旗的主人,必须有足够的忠诚,才可使他放心。

    嬴福嬴德等人,自是对他忠心耿耿的。可哪怕这几位主动向他索要这血神丹,嬴冲也不会给。

    除非是能有人,似嬴鼎天那般。他可以毫无愧疚,又能对自己忠心不二——

    “神傀化心丹么?”

    嬴冲陷入深思,心想能服用神傀化心丹之人,可不太好寻。

    摇了摇头,嬴冲又感应着这邪樱枪内,最后一段信息。

    特殊奖励十一——得吾邪皇真传者,亦有除魔卫道之责。今斩杀权天位妖魔一人,可助御主修复玄鸟赤元旗一件。

    只是这后面,还有着一段注释,需得材料若干,以及事先要提前处理的一些步骤等等。并不能似聚宝盆那般,一蹴而至。其中要用到的上品灵石,就需千枚。就等于是自己炼制好了‘配件’,再由邪樱枪将之融入进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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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五八章 群雄毕集(一更)

    嬴冲以意念浏览着邪樱枪内,所有恢复玄鸟赤元旗所需之物,暗觉无奈。

    这邪樱倒是能与时俱进,把上古时的那些材料名称,都换成了今时今日的称呼。可这些东西加起来的价格,真是耸人听闻,至少都是一百七十万金。

    感觉他只需按照邪樱枪提供的步骤,请来任意一名天位级别的练气士出手,都可将这玄鸟赤元旗恢复过来。

    原本还以为可以像聚宝盆那样,能够直接恢复,结果倒好,还得自己花上一大笔钱不可。

    在这特殊奖励十一之后,其实还有一个特殊奖励十二,让他极感兴趣。几乎是相同的字句,只是‘恢复’二字,改为了‘革新’。

    可惜这条信息是灰色,注释也变成了三个月后才能完成。材料之昂贵,亦是超人意料,嬴冲估测,这至少都需一千二百万金。

    可这价格虽贵,却必定有其昂贵的道理.玄鸟赤元旗曾是三十六圣器之一,革新之后,会成为神器么?

    仔细权衡了一番,嬴冲还是老老实实的选择了第一个。原因无二,他已等不及,手中也没余钱了。

    昨日他光是神甲灵戒,就拿到了十二枚,五星墨甲两千四百具,其余还有六到九星的墨甲近二百尊,以及高达一百二十七万金的银钱,及各类财物若干。

    至于今日,收获应该更多。这数位权天位的身家,就不会逊于昨日。哪怕其中大部分,都需由各位权天强者分润,嬴冲也至少能收获三百万金以上,以及至少一尊仙元神甲。甚至预计放宽些,五百万金也不是不可能。

    可他不可能将这笔钱,都用在玄鸟赤元旗上。

    直到左天苍,许褚与张承业,敖丹等人,陆续踏入到他的帅帐,嬴冲的思绪这才止住。随后出手金银原半山,玄阳剑圣怒听涛,九霄青天鹿云生,九头蛇林厉海等人,也都陆续到来。

    对自己部属,嬴冲可以随意些。可对于这些绣衣卫与宫中的柱国强者,却不能不以礼相待。

    尤其这四人中的三位,并非是普通的柱国,实力都可入‘上柱国’,甚至‘伪镇国’之列。

    按照实力高低来区分,若说一般的柱国强者,战力都可凌驾于正常的玄天境圆满之上,抗衡权天初期。那么‘上柱国’,就可超越于权天境初期,与权天中期的修士比肩。

    今日的许褚与九霄青天鹿云生,都是柱国层次,而九头蛇林厉海,银马金剑司马眉,宛水龙王敖丹则都是上柱国。

    至于‘伪镇国’,则介于上柱国与镇国之间,只差一线,就可进入后者之林。嬴冲估计月儿,彭莹玉,以及玄阳剑圣怒听涛,虚形神君虚无极就在这个层次。

    至于左天苍,嬴冲暂还看不清根底。这位看似只玄天境的修为,可除此之外,应还另有隐藏。能让司马眉那般的忌惮,可未必就只是一个区区‘伪镇国’。

    原半山几人,对他倒也是礼敬有加,并不敢因嬴冲以前的历史。而有所轻视。

    这位一年前还只是一位纨绔草包,可一年之后,却已连败乱军,显出惊世军略,成为大秦在北方的擎天之柱。

    ——可谓是以安国府一家之力,撑起了北地四州。如此人杰,少年英雄,当世已无人敢于小视。

    而今日之战,四人虽也出力极巨。可他们却不敢忘,布下这杀局的,正是眼前这位安国公,行宛州节度使。也同样是安国府,拿出了六位权天战力!

    故而见过之后,哪怕在草莽中混迹已久,最不在乎规矩的林厉海,也一样是神情肃穆,正襟危坐着,不敢失礼。

    这位只眼神疑惑的,扫望着帐篷中央处那具已被邪樱枪吸干,却依然直直挺立着的血甲,还有嬴冲脖颈上,那道血痕。

    想着这位安国公,真的是武脉已废?

    虞云仙及孔殇二人遁速,可居于诸人之首,不过这刻反倒是最后赶至。后面还有嬴月儿,提着昏迷的羽飘离,走入到了帐内。

    嬴冲见状,不禁微一挑眉:“那边发生了何事?”

    嬴月儿击溃羽飘离之地,距离节度使行营太远,超出了龙视术的范围。

    不过那边的动静,既然能引得虞云仙及孔殇二人联手前往,想必不是什么小事。

    “没什么!”

    嬴月儿笑嘻嘻的回着:“就只是我与静池剑斋的袁白打了一架,然后他们赔偿了三十枚灵息洗元丹。那人好像不愿见这个羽飘离,落到我们安国府手里。”

    嬴冲闻言冷笑,已猜到了静池剑斋的用意。他毫不觉嬴月儿做错了,反而赞赏有加。

    只是这丫头太笨,换成是他,那时无论如何都要将袁白拿下不可,让静池剑斋出钱赎人。

    静池剑斋这种势力,得不得罪都无太大差别。

    接着他才把目光,转向了羽飘离,然后剑眉一挑;“一羽夺命?为何留他性命?莫非此人能为我安国府所用?”

    嬴月儿笑眯眯的点头:“他说自己虽不能效力安国府,却可无偿为安国府杀人。我看他蛮有诚心的样子,就留了他一命。”

    嬴冲不禁大感兴趣,心想如是供奉客卿,他现在也出不起钱。可换成是无偿为他杀人的话,反而更合适。

    “也就是说,他最后向你求饶了?好歹也是镇国,未免也太没骨气——”

    在场诸人闻言。皆失声一笑,只有九头蛇林厉海,为其‘仗义执言\'道:“此人杀手出身,骨气这东西,与他无缘。能够活下去,才最紧要。”

    嬴冲心想也对,而随后他就望见虞云仙,正眉头紧皱,看着他脖颈上的伤口。

    “你的伤,似非兵刃所致,而是另有缘由。到底发生了何事?”

    她知嬴冲,身有‘凤凰真火’奇术,无论什么样的伤痕,都可迅速恢复。这道伤口保留到现在,必有因由。

    “仙姨慧眼如炬。”

    嬴冲也正想说起此事,淡淡笑道;“那是离别钩,错非本公另有保命之法,现在已命归黄泉——”

    当听到‘离别钩’二字,帐中诸人都是身躯微颤,或惊呼出声,或意外骇然。

    怒听涛是在场三位柱国常侍之首,此时亦面色铁青,眼透异泽。心想时隔七年,天庭终是再次动用了这件圣器。

    而林厉海看向嬴冲的目光,则益发的晦涩。心想这‘另有保命之法’几字,不尽不实。

    离别钩这种圣器,未至天位的普通武修,哪怕有神器在手,也一样承受不起。

    这位安国公本身,果然不简单。只是他也无继续探究之意。如今的安国府,并非绣衣卫之敌。

    诸人之中,只有许褚在疑惑,不解离别钩是何物。(未完待续。)

三五九章 门庭若市(二更)

    虞云仙直接踏步上前,一手灵决导引,一手则抚住了嬴冲的伤口。才一接触,她就知问题不大,只这离别钩的力量,奈何不得嬴冲。可虑的是天庭借这离别钩为引,使用其他的手段。

    毫不犹豫,虞云仙当下就以查踪觅迹的术法,潜心感应那异力源头。

    须臾之后,虞云仙柳眉紧蹙:“我只能感应,那离别钩就在这二百里内,却寻不到具体的方位。”

    这当是有人以秘法,或者宝物镇压,干涉了她的灵觉。

    “二百里么?这个距离,已经缩小很多了。”

    怒听涛沉吟着道:“国公大人无恙,天庭那边必定不肯轻易放弃。可要破离别钩此器,就只能从这件圣器本身下手,或者是离开此器千里距离,九日之后自然化解。后者本是最简单,可国公大人他要督冀宛二州诸军事,只怕难以轻离。看来我等如今首要之务,就是先寻到离别钩的位置。”

    嬴冲闻言笑了笑,并不言语。他要化解离别钩其实不难,玄鸟血脉,能助他习得涅槃之法。可此刻他却全无向诸人解释之意。也暂没有领取这奖励的打算。

    一是因他欲以自身为饵,牵制住那件圣器;二则是他对离别钩这东西,势在必得!

    如此危险之物,怎能容其流落在外?更不能任其落入对头之手。恰好有这样剪除祸患的机会,岂容错过?

    故而这次,他无论如何都需将之拿下不可!

    正要说话,嬴冲却见嬴鼎天大步走入到了帐内,随后将两枚符书,呈在了他身前。

    嬴冲探手一招,将之握在手中,片刻之后,就又冷冷的一笑。

    第一枚符书,是破虏军诸将联名请他速北上宿州,主持大局;第二枚却是‘玄雀’的消息,嬴世继其实并未失去自由之身,此人似与百里长息联手,意图叵测。反而是破虏军不少军将,受其所制。

    他这个二叔,还真是在寻死——

    与百里长息联手,那也就是与匈奴勾结,准备破罐子破摔?再如他所料不错,那宿州城才是天庭与嬴弃疾为他准备设立的杀局。只因彭莹玉的一日大溃,以及王承恩的到来,才使得这些人提前动手。

    可究竟何故,使天庭忌惮至此?是因王承恩?不对,那位绣衣大使,顶多也就是一位镇国。此人能任绣衣之主,可不是因其修为,而是此人的能力与忠心。

    而随即他就想到了,之前玄雀提供的消息中,曾经提到了‘山陵卫’三字。

    这次随王承恩与傅金蝉二人到来的,还另有五千名‘山陵卫’,将归入到他的辖下。

    可这山陵卫,不该是大秦历代帝皇的守陵之军?

    嬴冲不禁拿眼去望在场几位柱国常侍:“敢问诸位,可知道山陵卫?”

    此言问出,他却只见怒听涛等人都是眼观鼻,鼻观心,沉默不语。

    只有嬴鼎天无所顾忌的答道:“山陵卫是十二年前,当今陛下假皇陵之名,私建的一只七阶道兵。一共分为五卫,总数五千人,每卫卫将都是中天境,结合部属道兵,实力可抗衡柱国。又有山陵卫总管一名,修为高达玄天境,手持秘宝,五年前曾将一位‘上镇国’击伤。”

    嬴冲不禁吃惊,他从来不知。天圣帝的麾下,还有着这样一支强横之军。

    一般世家大阀豢养的道兵,最多是五阶层次。而嬴氏的铁龙骑虽强,可也只勉勉强强踏入六阶,日后依靠玄鸟赤元旗之助,才可能再进一层。

    可那位陛下,却在这十二年间,不声不响的,就建起了一支七阶的山陵卫。

    “有意思——”

    嬴冲不禁唇角微挑,信心大增。猜测这才是让天庭提前动手之因,一旦山陵卫至,天庭要诛除他的机会渺茫。

    换成别人,只会因这一支强军到来而欢喜。有了五千山陵卫,此战估计会轻松许多。

    可他却偏能见微知著,看到那匈奴左翼七部的虚弱。五十七万铁骑,看似强大,如泰山压顶,可本质却是外强中干。

    其半国二十余位柱国镇国何在?还有左翼三大道军铁骑,也不会逊色于山陵卫多少。

    总不可能是被马邑与卢家,给牵制住了?

    前者虽有一些天圣帝派遣的强者驻守,其中甚至还有一位镇国真人,可也只能凭借那护城法阵,紧守城池而已。

    至于卢氏,靖北郡王府在明面暗里的实力,应当不会弱于他现在,甚至更有胜之。可这家现在亦只求稳守,不会去主动招惹匈奴左翼七部的兵锋。

    那么又是何缘故,让天庭以为,哪怕联手匈奴左部,也没可能将他拿下?

    这般思忖着,嬴冲渐渐心绪微振。他却暂时压住了好奇,一声轻笑,振衣而起。

    “宿州生变,诸位谁陪本公,先去那边走上一趟?”

    他已没时间在这耽误.那四万破虏军与宿州城至关重要,绝不能落入匈奴之手。

    好在从此处赶过去,只有三百里距离。辅以虞云仙的道法,则最多一个时辰。

    ※※※※

    一日之后,咸阳城轻云楼内正人头攒动,宾客满座。十日前北境祸乱,匈奴数十万铁骑南下之讯,使整座京城人心惊惶。可随着汤神昊三十万大军,溃灭于武阳郡的捷报入京。整个咸阳城里的气氛,又陡然恢复了些活力。

    轻云楼内的生意经历了几日萧条之后,也再次热闹了起来,且生意更显兴隆。无数人聚于此间,一则贪图这里的消息灵便,二则是此间可方便呼朋聚友,议论时局。

    咸阳城自半月前起,又开始了宵禁。管制严格,私聚十人以上议论,就可论罪。也只有轻云楼,乃齐王赢控鹤名下之产业,官府不敢招惹。

    “真正是奇哉怪也,不都说那位安国公,是出了名的草包?欺男霸女,无恶不作,昔年还被嵩阳学院赶了出来?”

    “此人确为纨绔,是咸阳四恶之首。可毕竟是将门虎子,其一身用兵之能,只怕已得其父真传。”

    “那终究是故安国公嬴神通之子啊,怎同寻常?倒是嬴帅他,真正是可惜了。”

    说起‘嬴帅’二字,整个轻云楼内之人,都是唏嘘不已。

    五年前神鹿原之败,大秦尽失关东之地。可却无人对那位大帅,有怨恨不满之意。

    以关东三十万孤军,独自支撑半年。面临数倍之敌,依然屡战屡胜。最后因四无援军,又有叛臣宵小为祸,这才败亡身死。咸阳城内之人但凡提起,只有佩服二字。

    “确是可惜了,如有故安国公在,那匈奴安敢南犯?幸在如今这位亦深通兵法,大破汤神昊麾下三十万军之后,又洞察武阳嬴氏与匈奴勾结之事、攻破了武阳城。”

    “说到武阳嬴,这也未免匪夷所思。嬴氏三千年之世族,与国同休戚,怎会说叛就叛?他们去了匈奴,又有何好处?”

    “我亦奇怪,此事多半是有蹊跷。那位安国公,好狠毒的心肠。那嬴世继,好歹是他的二叔。”

    “禁言,此事朝廷已有定论。武阳嬴私贩墨甲为真,私纵匈奴南下,也是罪证确凿。”

    “正是!错非是嬴世继领四万破虏军南下,匈奴哪有那么容易攻破北境?这总不是诬陷?”

    此时三楼一间雅室中,有三人正相视一笑。其中坐于主位的,正是新近升任右佥都御史的嬴放鹤。而旁边另两位,则是礼部都给事中嬴长安,大理正方珏。

    “这些市井之民,竟敢妄议国公,当真可恼!好在此案已有铁证,容不得嬴氏抵赖,否则真不知他们会怎么诋毁国公。”

    后者高举酒杯道:“先恭贺放鹤兄,升任右佥都御史!二十年磨砺,终可一展抱负。”

    嬴放鹤闻言轻笑,同样端起了酒杯:“说来惭愧,这一席宴,本该放在十余日前才是。可因放鹤出狱之后,即接任此职,事务繁忙,直至今日才得余暇。还请二位,莫要见怪才是。”

    “见怪,当然见怪!”嬴长安戏谑的笑:“放鹤兄你若觉亏心,那就再请上两次酒,我嬴长安必能解气。”

    三人饮尽这一杯之后,便一边喝酒吃菜,一边闲谈了起来。三人皆为朝官,又是三法司之人,说话时也只在朝堂时局,三法司近日大小案件上打着转。

    酒过三巡,嬴长安就不免叹道:“武阳嬴氏三千年大族,如今说倒就倒,真使人唏嘘。”

    他对武阳嬴氏,并无留恋之意。可毕竟曾为嬴氏一员,难免感慨。

    “何需如此?嬴氏之败,咎由自取。毫不足惜!”

    嬴放鹤冷笑,不以为然:“似他们那样,嫉贤妒能,哪怕今日不败于国公之手,日后也难长久。如今正好,没有了武阳嬴,安国嬴氏一样屹立朝堂。去芜存菁,反而更强过昔日。”

    “正是此理!”

    方珏也笑:“吾虽非是嬴氏族人,可如今亦觉与有荣焉呢。只是如今之局,可真是有些难办,近日两位的家中,只怕也是车马如龙?”

    提起此时,嬴放鹤嬴长安二人,都不禁有些发愁。尤其是这两日,太多的嬴氏门人与故旧前来拜访,使二人的门前,门庭若市。(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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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圣二十七年九月十七,当安国公世子嬴冲在咸阳城勾栏巷被天外陨星砸晕的时候,大秦国师守正道人手持玄宙天珠坐化于城外白云观内。 ——这是一个关于纨绔的故事,一个关于万古邪皇的故事。纨绔邪皇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纨绔邪皇,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纨绔邪皇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