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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开荒     纨绔邪皇txt下载     纨绔邪皇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二九四章 张扬跋扈

    按照三月之前,嬴冲从内线得来的消息,武阳嬴之前共储金七百万。

    可这些日子,嬴氏战死于他手中的天位,已有三十四人之多。而这些人的抚恤,加上近日武阳嬴大肆招揽天位的费用,至少损耗了其中八成。

    可以他如今的估计,那嬴弃疾的手里,应该至少还有三百万金。这笔多出的钱财,足够他们做出很多事情了。可嬴氏那边,近日却平静的出奇——

    嬴冲眯着眼存思了片刻,就又冷笑出声。此事必需重视,可对于嬴弃疾,他心中依然是鄙薄轻蔑。

    据他所知,此时愿给武阳嬴卖命的天位武者,已经没剩多少了。那嬴弃疾现今无论想做什么,都需付出更多代价不可。而这位无论有什么样的打算,他嬴冲兵来将挡便是。

    “学生元郡布行司马元德,见过安国公大人!”

    大约一千丈外,一位锦袍中年正立在那船头处,向端坐于轮船甲板上的嬴冲慷慨直言:“大人容禀,之前的护航费,我元郡布行确已在二月初,向武阳嬴交付过。对于安国府,元郡布行上下无有不敬,可每艘船再增千两纹银,我布行也实在承担不起。所以学生斗胆,请大人开恩。贵府的护航费,不知能否留待明年?我元郡布行必定不敢拖欠。”

    此人似出身世阀,谈吐文雅,有礼有节。可嬴冲却只当没看见,继续悠然自若的喝着茶,

    心想二月初?好一个二月!

    放在正月之前的时候,他倒是可以酌情优惠,减免些许。可二月初他在鼓风山大败武阳嬴的消息应该已经传开。明知他必定要与武阳嬴氏,争夺阳江河道的掌控权。这个元郡布行,却依然在给嬴弃疾送钱,不是人蠢,就是别有用心。当他嬴冲好欺么?

    那位司马元德等了许久,都未等到嬴冲及其部属丝毫回应,面色就开始忽青忽白的变化。

    不过在百丈之外,却另有一位身穿甲胄的四旬壮年,朝着嬴冲一抱拳:“在下上官希,忝为蔡国府行船总管,此间六十三艘货船,皆为蔡国公部属,此行是为购粮前往蔡国封地,还请国公大人高抬贵手,予以放行,”

    嬴冲神情微动,然后向嬴福打了个眼色。后者会意,就摆出了一副异常嚣张霸道的神态,一声冷哼:“汝如何证明?”

    那壮年甲士却也不惧,径自将一面令牌丢了过来。嬴福看了一眼之后,脸上才显出几分笑意。接着又亲自登船与这位商量,比如船上携带货物几何,蔡国公名下有商船多少等等——

    最后是嬴福给了这位六十三面金冠玄鸟旗,然后干脆利落的将蔡国府家的六十余条船只,都全数放行了。

    不过嬴福却另还带了五千六百两黄金回来,使嬴冲开心不已:“也就是说,这些船里面,只有二十条免费算是人情,其余四十三条都得给钱?”

    “正是!那位蔡国府的行船总管,亦为通情达理之人。蔡国府,也并不愿使国公大人您难做。”

    嬴福神情恭敬的答着:“属下与他商量过,蔡国府及其族人日常生活所需,二十条千料船就已足够,其余都可以商船计算。”

    五牙千料船的标准是千两白银,可这蔡国府的船队,很多都超出这数字,所以是五千六百金。

    嬴冲则是大笑数声,满意的微微颔首。真正使他欢喜的不是这钱,而是嬴福已经历练了出来,可以真正成为他的臂助。

    在嬴冲心目中,日后安国府的总管,必定是在为他打理虎踞堡封地的向来福,可这副总管,则已非嬴福莫属。

    ——至于王猛,他怎可能让那位大才,一直屈居管家之位?

    这边正说着话,嬴冲的视角余光,却见那边数百条船忽然涌动。都正紧随着蔡国公的船队,涌向那暂时放开的缺口。而为首的,正是方才那元郡布行的船只。

    嬴冲扬了扬眉,然后就万分惋惜道:“这又是何苦来哉?扰乱本公捉拿钦犯,真是罪不容恕。来人啦,去给本公砸船——”

    嬴月儿见她父亲这副装模作样的神情,顿时忍俊不止,噗嗤笑出了声。

    嬴福却不觉好笑,面色清冷的看了那处方向一眼,随后就高声传命:“国公大人有命,擅闯者死!”

    随着这一声命下,船上的士卒还有些犹豫。嬴月儿却已当先出手,横空数百里,身周半甲,猛然一拳轰下。

    这艘五层货船上,亦有一位中天位坐镇。可此时嬴月儿仅仅只是一击,就将此人的反抗,彻底轰散。然后那宏大的拳风,仍将这艘高约十丈的千料货船,直接轰成了残渣!

    不过她还算手下留情,只碎船体,并未伤及那船内之人。对一身气力的操控,强至毫巅,竟使船中的水手奴工,都毫发无伤。

    而有了嬴月儿出手在前,此时船上的诸多天位,亦不再留手。五百具百牛弩,瞬时编织出了一片箭雨,笼罩十数里外。

    只短短须臾,就又有十数艘货船,当场解体!

    可此时那数百艘货船,却仍未有停止之意,依然是全数行驶,往那缺口处冲击。

    “混账!畜牲~~”

    此时那位锦袍中年,已经跌路入水,正双眼一片赤红的,看向远处的嬴冲。

    他没想到这竖子,居然还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动手毁船杀人!

    “公爷!”

    嬴福见了远处的惨况,不禁略有些动摇。就只是刚才的那一波轰击,就已至少死伤数百人。不是人人都能似嬴月儿,可以游刃有余。

    ——其实死人没关系,既然那些船主,都不将自家的水手奴工性命放在心上,他又何需在意?

    可嬴福却担忧这番举动,会为安国府惹来麻烦,毕竟是几百条人命。

    可当他转过身时,就见嬴冲似毫不在意,依然是老神在在的喝茶,眼睛看都没看那处方向一眼。仿佛刚才,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

    嬴福楞了楞,然后他的心神,就也莫名的淡定了下来,只面色转为凝冷:“再射!不得留手!”

    刹时之间,又有数百弩箭飞空而起,密密麻麻的,往那方向笼罩过去。

    嬴月儿的小脸上,亦是闪现过一丝青气。她的手下留情,却被人当成了良善可欺。

    一声轻哼,嬴月儿探手一招,就将‘妖焰’神甲的长枪绝焰取在了手中。瞬时一股凶横霸绝的枪意,笼罩住了三千丈方圆大江,随着一道枪气冲击,前方三艘大船垮塌。船上之人,除了那些水手奴工之外,其余都还未来得及哀鸣呼救,就已命归黄泉。(未完待续。)

码字码得太晚,没时间修改了

今天精力不济,更新推迟,等起来再说,,等起来再改稿了(未完待续。)

二九五章 仙子小仙

    ps:今天三更

    ※※※※

    一刻时间之后,上官家的六十三艘千料大船,皆已安然通过。所有的锁链,也再次拉起,横亘于江中。

    可此时这阳江之上,除了那些落水呼救之人外,其余一切都是寂静若死。

    “这真是,疯了——”

    司马元德已经被人救上了岸,可当他望着江中足足七十余条被轰沉的船只,以及那江面飘散的鲜血时,却不禁神情怔忡,眼中微现悔意。

    而当这位,再转目看向那依然高坐于轮船上的嬴冲时,心中已再无丝毫怨恨,只剩下惊悸与敬畏。

    这位能够毫不犹豫,将七十余艘千料大船一举轰沉,死伤上千条人命而毫不眨眼,性情之跋扈霸道,真乃他平生仅见。

    司马元德怀疑,今日这里的千条货船,若再继续冲击下去。那么这位国公也同样不会收手,哪怕将所有船只尽数打沉,亦在所不惜!

    到底是谁说的此子生性仁善,心慈手软?简直就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比之咸阳中四恶之首的传说,还要更恶十分!

    偏偏这样的人物手中,还掌握着一支可与大秦境内,任何顶尖门阀抗衡的势力。

    司马元德已在后悔,他们元郡布行,确不该招惹此人。

    与之为敌,恐会遭遇灭顶之灾。

    而此时被堵在江面上的上千艘货船,已然是群情汹涌,可在安国府诸多天位与数百大弩的凶危之下,却无人敢出一言。所有人等,都只能把目光,纷纷看向中间那艘轮船上的紫衣少年。

    可无论这数十万人的视线,是敬畏还是怒恨,嬴冲都全不在乎。依然是端着茶,姿态优雅,神情享受的慢慢品味。

    尽管他根本就品不出这茶滋味,到底是好是坏。

    ※※※※

    “不会出事吧?”

    船舱之内,幽香有些心惊胆战的看着外面。心想似这等死伤近千的祸事,一旦有御史弹劾,哪怕是世袭罔替,有神甲傍身的安国府,都一样吃罪不起的。

    “姑爷他,也太不把人命当回事了。”

    这跟她在虎踞堡看到的嬴冲不一样,那时的国公大人,爱民如子,待人温和可亲。与赢博等人冲突的时候,也是为救人,哪里似现在这样凶神恶煞?

    “无碍,这里面并无安国府得罪不起的势力,”

    叶凌雪螓首微摇,虽心中不忍,可却更不愿去置疑嬴冲的作为。且她私心以为,其实嬴冲的决断,才是最正确不过。

    这个时候,只有雷霆手段,才显菩萨心肠。只有真正震慑住了众人,才可避免以后更多的死伤。

    安国府要想从武阳嬴氏那里,夺得阳江河道的霸权,岂有兵不血刃的可能?

    “你把你姑爷他,当成什么人了?以夫君他的聪慧,又岂会在这时候开罪真正的权贵?至于其余,夫君他是不痛不痒。”

    真正有权有势的,如那蔡国府的货船,都已被嬴冲放走了。剩下的这些,都没有太深厚的背景。即便有,安国府也不会忌惮。

    嬴冲声名狼藉,跋扈霸道,草菅人命之名,早已有之,可也没见咸阳城里的那些人能拿他怎样。之所以如此,是因夫君他无论做什么,都会先占住一个‘理’字。

    如今嬴冲扯着搜查屠千鸟,清肃水匪乱军的大旗,即便有御史弹劾,也不过是相互扯皮之局,最终多半不了了之。

    此外她还记得,以前的安国府,确奉有一张由枢密院颁发,命安国府协助当地官府,清剿阳江沿岸贼寇妖邪的诏书。封锁江面,乃是名正言顺,反而是对面这些商船,有着冲撞安国府大军,阻碍官府捉拿贼寇的嫌疑。

    且除非是造反,想要拿下一个世袭罔替的国公,谈何容易?

    叶凌雪虽是这么想的,可当她扫向外面那上千艘货船时,也不禁一阵头皮发麻。

    心想夫君他,可真有横眉冷对千夫指的气概。被这数十万人盯视,却能夷然不惧,挥洒自若。

    只这份气魄,就能将她以前认识的所有少年英杰,都全数比下去。

    果然如其所言,这件事除了他之外,别人没可能办到。此间也只有夫君他亲自坐镇,才能镇压得住。

    “可奴婢觉得,这样还是不太好。”

    幽香犹犹豫豫的说着,面色苍白:“有些过了,以前我们叶家,可从来没做过这样的事情。”

    想到那通道处,上千具浮尸,她胸内就一阵翻滚不休,恶心欲吐。

    相较于嬴冲,叶家的手段要温和的多。叶阀势力横跨南方古叶两河,也从过路的商贩手中抽水,收取例钱。可却从未使用过这种激烈手段,只是不许势力范围内的郡县,与那些不守规矩的商人交易,也不允其停靠。

    久而久之,自然无人敢违逆叶阀的规矩。

    “你不懂!”

    叶凌雪叹了口气,然后手指敲了敲幽香的头:“都跟你说过了,以后别想这些有的没的。”

    其实哪怕是双河叶阀,也不过是面上光鲜。暗地里,也没少做那些龌蹉之事,手段比之嬴冲还要血腥,只是更隐蔽而已。

    据她所知,那古河叶河之中,至少有三家水匪,数十头天位水妖,在暗中听从叶阀之命。

    且如今的情势不同,嬴冲能采用的手段,极其有限。换在武阳嬴氏衰亡之后,嬴冲多半会使用更温和的做法。可如今安国府急需钱财,又哪里有时间与这些商家磨叽扯皮?

    何况嬴冲之举,也有打击武阳嬴氏威望,逼迫嬴弃疾的用意。安国府在河道中设卡收费,嬴氏却无可奈何。这必定会使武阳嬴氏声望大跌,甚至直接影响朝中形势。

    此时的武阳嬴,既然连阳江河道都已护不住,那么这一族,还能剩下多少实力?

    一旦逼迫嬴弃疾显出日暮穷途之态,这朝野上下,任何人想要与那位合作时,都需思量再三。且到那时节,更多得是落井下石之人、

    嬴弃疾若不想落到这地步,那就只能尽快反击,可这也正落嬴冲的下怀。

    现在的嬴冲,根本就不愁对手的动作,只愁他们不动。

    只是这千条人命——

    叶凌雪又斜目往那边方向看了一眼,心中略有不忍。知晓其中,大多都是无辜。

    可这也再一次使她深刻认识,自家的夫君,终究是一位枭雄人物。本性虽还仁善,可在某些时候,却也能将人之性命视如草芥。

    叶凌雪并无反感,只嘴里淡淡的苦涩。知晓似他们这样的人物,手中难免血腥。而嬴冲要想为其父母复仇,这一路更不知要踏着多少人的尸骨,才能办到。

    ※※※※

    就在叶凌雪主仆二人议论之时,嬴月儿身影正浮立虚空,眉头紧皱着,看向远处一位正御空而来的白衣少女。眼眸深处,闪现着诧异不解之色。

    怎么是这位?

    她知晓嬴冲不久前,曾吩咐过一位侍卫去那李小仙的住处请人,准备在今日召见此女。

    可所谓的是飞仙洞的高徒,杨业的师姐李小仙,就是眼前此女?

    在来到这个时代之前,她曾见过此女的画像。身份为西秦的通缉要犯,曾经使父王吃亏不小。不过在两年之前,此女就已死了安王麾下一位绝代女将的箭下,尸骨无存。且那女人的姓名,可绝不是李小仙。

    这个世间,莫非还有相貌如此相似之人?

    眯着眼,嬴月儿一声冷笑,然后她目光,就扫向了跟在自己身后的嬴小小。那杏眼之中,全是捉狭之意。

    甲板之上,嬴冲也同样饶有兴致的望着空中那道身影。他并无起身迎接之意,只在这位姿容绝世的少女,从半空落下时,才抱拳遥敬:“阁下想必就是汇源山飞仙洞的李小仙李仙子了?本公这里先谢过仙子,救我麾下大将之德。”

    换成平常的情况,他绝不会吝于辞色,也不是不能装出一副礼贤下士的姿态。可这李小仙不同,尽管嬴冲已从杨业那里证实,此女确实是他的师妹无疑。且汇源山飞仙洞那边,也没查出什么异常,那两位太乙真仙的坐下,确有李小仙其人。可越是如此,嬴冲越觉不安,他久已没有动静的直感,让他本能的警惕此女。

    “民女李小仙,见过安国公大人!”

    李小仙的姿态放得很低,恭恭敬敬的敛衽一礼道:“国公言重,民女不敢当仙子之称。且同门师兄妹,本就有援手之责,何需说谢?”

    之后就又直接问道:“就不知大人今日招民女来此,是为何故?”

    “自然是想问问看,仙子可有为本公效劳之意?”

    嬴冲同样懒得废话,开门见山的说着:“我听杨业说起,如今汇源山飞仙洞虽弟子众多,却无力供养。所以那两位太乙真仙门下出师之后,都需下山行走,取世俗之财以供自身。恰我安国府,如今还缺一天位供奉,不知李仙子可有意为之?”

    他预计北方诸事一旦了结,自身最低可年入五百万金。除了余出一百万金作为储备,以及现有的开支之外,剩余的钱财,刚好还可再供养一名中天位。

    尽管眼前此女,是道武双修,价格远超普通的中天位。可他将自身财力挤一挤的话,这笔钱应还是拿得出来的。(未完待续。)

二九六章 不知好歹

    李小仙闻言,也同样答得爽快:“民女奉师命下山,本就有择明主投效之意,入幕安国府也无不可。就不知国公大人这里年薪几何?有何福利?”

    “年薪是二十万金,由我安国府提供一具二十五万金的坤元阶墨甲以及十五万金,或者一件同等价值的灵器。”

    嬴冲说话时,心中不禁一阵微抽。一般的中天境,只需五万金与一尊人元阶的神甲,就可打发了。可李小仙道武双修,俱都有中天境修为,那么其价格,自然也与同阶武者不同。

    就如那王籍,给虞云仙开出了年俸一百五十万的高价。可寻常的权天境武者,最多也只是年俸五十万,价格相差三到四倍,

    可这钱花出去,却也划算。错非是他那位仙姨手中,其实并无合适的神甲与宝物,手中的两口剑与宝印俱都得自上古,皆为残损状态,元气未复。否则以她的战力,以一敌三,以一敌四都是寻常。

    而嬴冲眼前这位,就是可同虞云仙年轻时比拟的天才。寻常的大天位,已非其对手。

    而在战场上,此女的作用,哪怕三五位大天位都比不上。且极其的年轻,潜力无穷。

    故而嬴冲虽是心中防备,可他开出的条件,仍是极具诚意。

    “——至于福利,每年可有两个月假期,此外仙子日常修行所需所有丹药灵石,都由国公府提供。另每年年末,还可视个人功绩分红提成。自然,仙子若觉这些不够,还可再议。”

    “足够了!国公大人待民女已是诚意十足,民女又岂敢再不知进退?”

    李小仙笑了笑,眼里闪过了一丝惊喜之色,可还是有些迟疑道:“只是,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民女事主,不能只看钱财,还需看雇主为人。就不知国公大人,能否容李仙儿在国公府暂时容身?”

    嬴冲皱了皱眉,顿觉失望。不过他也知这是人之常情。换成是自己,也没可能这么轻易答应。

    不过若只暂时容身的话,那么他要此女何用?反是将一个不确定的危险人物放在身边,随时都有可能对自身不利。

    正待拒绝,嬴冲就见一个娇小的身影,突然就从空中扑了下来。他都没用眼去望,就知那是嬴小小。

    伸手一抄,将少女抱在了怀中,然后嬴冲就听嬴小小嘟着嘴道:“主人,小小要吃午饭。小小好饿,要吃好东西!月儿她好坏,都不肯给我。”

    一边说着,还一边摇着嬴冲的袖子撒娇:“今天小小想要吃卤猪蹄,要吃红烧鸡翅,还要吃尚春坊的碧玉膏!”

    嬴冲闻言不禁失笑,心想嬴月儿那丫头,估计又在逗弄这小家伙。

    不过这个无面天君,还真是不好养活。才几个月而已,胃口就已被他养得这么叼了。

    他这里不觉有异,可对面的李小仙,却是瞳孔微凝,视线不由自主的被嬴小小头顶,那两个小巧可爱的龙角吸引。

    “国公大人,这是——”

    她眼前这少女,应该是龙属无疑!虽不知其血脉是否纯粹。可这一身修为,却已不俗。

    “是本公的本命护驾,这丫头有些贪吃,让仙子你见笑了。”

    嬴冲尴尬一笑,然后就让身边的几个侍卫去厨房传唤,给嬴小小准备食物。

    嬴小小也知那些东西,她一时半会吃不到嘴。转而又些好奇的转头看李小仙。

    心想这又是谁?以前没有见过,可不知为何,她却能从此女身上,感受到一丝丝令人讨厌的气息。嬴小小不禁下意识的,把身躯缩了缩,双手紧紧抱住了嬴冲的腰,才有了一丝安全感、

    而嬴冲则全无所觉,继续前言道:“仙子之言,合情合理,本公本该答应才是。可如今我安国府,正值人手紧缺之时,急需能用得上的天位坐镇。故而——”

    “国公大人您误会了!”

    李小仙这次不等嬴冲说完,就出言解释:“在安国府这段时间内,民女也可为国公效力,只取二十万金薪俸就可。一年之内,无论国公有何事,都尽可吩咐。明年今日,如能宾主尽欢,那么民女再正式加入国公帐下不迟。”

    以她的本意,是只打算在这里呆上三五个月的,可当见了这嬴小小之后,就又改了主意。

    而听得这句,嬴冲也不禁颇觉意外,可随即他的眼内,就现出了几分喜色。

    心想能够将此女的聘金,拖延到明年再给,那自是再好不过。也就是说,他这次不但节省了四十万金,麾下更可多出一位得力臂助。

    而此时在百丈高空,嬴月儿则是遥望着下方的二人,眼现嘲讽。也在时候,她感应到了一波灵元异动,正从远处荡漾传来。

    这使嬴月儿下意识的回望,遥目看向了一千里外,随后就心中了然。知晓许褚与孔殇那边,也已在这刻动手了。

    ※※※※

    依然是在阳江,距离解县大约一千三百里外的河段。这里因地势低洼之故,形成了一个五十里方圆的小湖。孔殇与许褚二人,正在一座湖心小岛上空,浮空而立,

    而此刻就在他们注视的所在,有着一道以灵光凝聚的虚幻身影。望之三旬年纪,面貌其伟,神情轻蔑:“近日我家殿下无暇见客!你们两位,速速滚吧,否则后果自负——”

    到完这句,此人的身影,就已随风飘散,化为天地元灵,根本就不给许褚二人说话的机会。

    孔宣不禁眉头大皱,望向了对面:“看来此间主人,是好言说不通了。我欲强攻,不知许小友以为如何?”

    “什么小友?我的年纪,应比你大!”

    许褚的面皮发黑,睁开铜铃般的大眼,怒瞪着对面。他眼前这个家伙,决计没超过二十!可二人初一见面,这家伙就一直‘小友小友’的叫唤,真把他当成了晚辈。

    本来许褚是打算这次无论如何,都要纠正过来。可当他与对面那清冷不以为意的眼神对视之后,却还是暗暗一叹,放弃了这个念头。

    他深信这世间,拳头大就是道理。然而对面的拳头,应该就大过于他。这是沿途中他数次试探的结果,只觉对面这家伙,简直是深不可测。

    哪怕同为大天位,他自身也有着比拟权天的战力。可真要打起来,自己多半不是对手。

    ——真不知主公,到底是何处寻来的此人。

    “强攻我无意见,一个小小妖王,居然也敢不知好歹,避而不见,正该教训,可这水下洞府,分明有高人布阵。只以你我二人之力。只怕一时半会,难以突破。”(未完待续。)

二九七章 无敌孔殇(第三更)

    “下面是一座由水而生的五行阵,而阴阳五行,正是本将所长。”

    孔宣对于许褚担忧,毫不在意:“既然小友亦有此意,那就动手吧!”

    道完这句,孔宣身影就已直接步入到了水下。许褚不禁神情错愕,他感觉自己的性格,已经够悍勇的了,许多时候都不顾后果。可眼前这位,却还更胜他一筹。

    仅以他二人之力,攻打一座由权天妖王坐镇的水府么?这个孔殇,真不知是哪来的把握。

    ——不过,这么好玩的事情,他又岂能不奉陪?

    “有意思!就陪你走上一遭又如何?”

    哈哈大笑,许褚也同样覆甲在身,踏入到了水内,紧随在孔宣的身后。

    那水府的位置极易寻得,就在这岛下一处,以妖法开辟的须弥空间内。不过孔宣二人的身影才刚一靠近,就有一层无形的屏障张开,阻拦住了二人去路。

    许褚早就得孔宣示意,手中大刀重虎,直接就全力一斩,轰在了这层五行之力凝聚的屏障之上。

    “虎吞三千里,给老子破!”

    一身恢宏巨力,顿时就使这整座湖心小岛,连同周围十里方圆,都一阵剧烈的摇晃,引发无数潜流暗涌,湖面波涛四起。

    不过那层屏障,却只是往内稍稍凹陷了些许而已。

    许褚顿觉心惊,暗想这座法阵威能不俗,竟能接他八十万牛力一击而分毫无损。可下一刻,他就见这层五行力障,忽然间又支离破碎,崩溃碎散,化做了一团团精纯的五行之灵,飘逸散去。甚至波及到了洞府之内,使那些阵法节点,纷纷爆裂。

    “这是——”

    许褚不可思议的,看向了身旁的孔殇。刚才他虽未感应到这位有何动作,可他却知眼前这幕,定然是孔殇的手段无疑。

    否则只凭他一人之力,哪怕来个十击百击,都未必能轰破这层屏障。

    “之前就说过,阴阳五行变化,正我所长。不过也亏得是许小友力大无穷,能够激发出了此阵所有禁法。否是便是本将,也至少需半刻时间,才能破除这层五行元障。”

    孔殇依旧神情淡淡的说着,好似眼前之事,根本微不足道。

    ——在他眼内,也确实只是小事。错非是答应了嬴冲,不得施展五色神光,否则他要破这座阵,真是再简单不过。

    这‘五行元障’一破,那水府之内,就再无法对二人视如不见。里面顿时就传出了一声怒哼,声如震雷:“你们是安国公嬴冲的部下?擅闯本王洞府,是想寻死?本王素与宛州世家互不相犯,不欲擅起战端。今日尔等如肯速速退去,本王可饶你二人一命!”

    许褚‘嘿’的一哂,然后身影猛然加速,驾驭重虎神刀,轰在了那水府石门之上。依然是八龙之力,一身气势彪悍似虎,沛不可挡!

    那门虽是以这世间最坚固的黑耀石制成,可在这一刀之下。依然被他斩出三丈长的深坑。

    这时在那石门两旁,却喷出了一团赤红火焰,一团冰寒气息,还有剧毒绿液以及一道土黄色光束,遥空打来;更有无数由庚金之气凝聚成的白色银针,从门缝中喷薄而出。

    许褚却全不理会,仍旧是一刀重斩!

    他现在对孔殇,已是信心十足,相信这位同僚,自有办法为他化解。果然下一刻,孔殇就已挥动起了手中的五色翎扇,引动起此方五行之灵,竟然反过来,控制住了周围的五行禁法,以敌制敌,瞬时就使那火焰冰气的威能,削减了大半。而剩余的部分,则在许褚的浩大罡元轰击下,直接崩碎!

    而重虎这一刀斩落,竟赫然又是一道三丈刀痕,碎石崩飞。而连续四刀之后,许褚又抬起一脚,猛力一踹,顿将这扇似坚不可摧的大门,直接轰散、

    也在这时,里面数道庞大妖元,各自驾驭着刀枪剑戟,朝着旧力未生的许褚轰击而至。一片寒芒,将虎神甲完全笼罩。

    许褚怒目圆睁,眼睛眨都不眨。随即就见那孔殇闪现到了他的身前,五色刀以常人目力难以企及之速连斩三次,每一刀就有一颗头颅断落,赫然都是天位水妖的六阳魁首。在死亡之际,变化成了原型。也使这石门处,多出了三具体型庞大的妖尸。

    “——中天位?”

    许褚神情微凝,已辨认出这三头妖尸,都是中天位境的大妖。这使他不禁再次倒吸了口寒气,心想这未免也太干净利落了,简直就是碾压。

    便是那些真正的权天位,也没可能如此的‘迅捷’——

    突破了石门,孔宣就抬眼向里面往去。只见这四座足有三千丈方圆的庞大水府,景色如何他没注意,只看见一位身着紫袍金冠的男子,正领着数百位已化形或未化形的妖类,围在了洞门之前,似如群魔乱舞。其中天位以上者,竟是不下二十。

    而这些妖类的脸上,都是满布怒容,更夹含着丝丝惊意。

    “你就是丹王府之主,宛水龙王敖丹?”

    面对着诸多大妖,孔宣却毫无畏意,语气亦无起伏波动,只随手将一面金冠玄鸟旗,插在了这众多大妖的面前。

    “我家主公有命,今日之后,阳江之上所有过往船舶,凡悬挂此旗者,皆受我安国府庇佑,尔等不得侵扰。”

    闻得此言,那紫袍金冠男子的面色更显难看,阵青阵白,目中的怒火,已经化为实质。

    许褚见了则不禁暗暗咋舌,心想这个家伙,可真够霸道的。这岂非是要逼着这敖丹翻脸,与他们拼命?

    这样的话,换了任何人都受不了,更何况是身为一方之主的敖丹?哪怕这位,此时或已生悔意,也不可能在众多部属面前低头服软。

    不过许褚却也同样没有丝毫惧意,反而体内似有火焰燃烧,战意沸腾。

    他有预感,今日这一战,一定过瘾之极!

    果然下一刻,那宛水龙王敖丹就已一声冷笑:“好一个嬴冲,好一个安国府!果真是蛮横霸道。我敖丹如不从命,你们莫非是要灭了本王的丹王府?”

    “确有此意!”

    敖丹语音未尽,孔殇就已出言打断,目中闪现着森然杀机,色泽危险异常,也全无与眼前之人废话之意:“不肯从主公之命者,死!”

    ——不过就是一个权天妖王,铲平了又如何?

    敖丹呼吸顿窒,然后那脸上就涨成了血红色:“你之狂妄,真乃本王平生仅见!杀!”

    随着他一声令下,周围数百头妖类,都已纷纷出手。或是化形,显出狰狞之态,或是各御法宝灵冰,往二人扑来。

    许褚猛然狂啸,御刀拔空而起,直指敖丹。而孔殇则是浑身五色灵光一闪,身影幻化消失,再出现时,已是在一位红发大妖身前,五色刀光,无情斩落!(未完待续。)

二九八章 五色幻刀!

    璀璨的刀芒,就似如开屏的孔雀,艳丽无比。不止是那红发大妖愣住,其余诸人,亦觉心神一幻。然后再当所有人回神之时,那红发大妖就已整个人一分为二,鲜血四溢,现出了龙鲤原身。

    瞬时之间,这水府之内竟是一片死寂,所有在场之人,都是心生惊悸之意。

    方才那位红发妖者名为李九鲤,乃是宛州河段中实力较为出众的大天位境大妖之一。可即便强横如他,却也倒在了那奇异的五色神甲手中,仅仅一刀战亡。

    直至上空处,一声轰鸣声传开,诸人这才惊醒过来。那是许褚的虎神甲,已与敖丹交手,余劲震荡四方,横扫**。二人修为相差悬殊,可此时结果却出人意料,龙族以力量闻名,可这一次对轰之后,却是敖丹溃败之局。后者身坠千丈,直接就在地面砸出了一个巨大深坑。而那口重虎神刀,则依然霸气四溢。

    “过瘾!老龙,可敢再接我许某这一刀碎苍穹?”

    当那大刀轰落之刻,整座水府,都似有被一分二之势!可那敖丹,却已再无与许褚那不可思议的巨力硬撼之意。他身形蓦然化龙而起,然后无量的雷霆引发,朝着许褚坠下。更有无数的黑色水液冲涌而至,就仿佛是一道道触手,往许褚方向伸展纠缠。

    黑龙一族,虽以力量见长。可更擅长的,却还是术法神通!

    然而就当那雷光黑水,堪堪将许褚的虎神甲完全淹没之时,一道辉煌刀光闪现。敖丹心有所觉,一阵微惊,身影化虚,施展出了龙族的本命神通‘云龙隐’。可这道突兀而来的五色刀光,却依然是势如破竹,强行突破了那层虚空壁障。

    而敖丹虽惊觉极早,闪避及时,可此刻依然无法完全避开。竟被那璀璨刀芒,强行斩入到了他最是薄弱的龙腹之内,生生带出了一条十丈长的刀口,喷洒出无数鲜血。

    剧痛之下,敖丹猛然龙尾横扫,使动巨力拍击,全力将那五色神甲震开数百余丈。

    不过这一刀之后,敖丹却再不敢使用龙形姿态,身影又变化为人类模样,也穿上了一身地元阶的妖甲,护住周身。可当许褚的重虎神刀再次斩至,敖丹却依然不敌。身影被强行轰飞,撞入到两千丈外的石壁之内。

    “废物!”

    敖丹不由怒目扫望了在场诸多部属一眼,目中满是郁恨怒火。这在场二十位天位大妖,数十头九阶妖族,居然都拦不住区区一尊乾元阶的五色神甲!

    ——这个人,修为甚至都不到玄天境界!

    可敖丹心中虽怒火中烧,却还理智未失,知晓真正的缘由,其实怪不得这些部属。

    ——只因他现在的两个对手,都能不惧群攻,可将所有低阶天位,都视如蝼蚁!

    且各有奇能,无论是那许褚的力量,还是那孔殇的五色幻刀,都不是寻常之法能够抵御。哪怕他敖丹,也是同样。

    而当这二人联手时,则更是天作之合。今日哪怕两个敖丹在此,只怕也难将这两名区区大天位压制。

    更使敖丹心惊的是,他的伤口处竟然至今都未愈合,更传来丝丝麻痒之感。

    “卑鄙,你竟涂毒?”

    “那是主公赐下的五毒化妖散——”

    孔宣坦然承认,面现奇色。嬴冲认为七年前,丹王府背弃定河李家,转与嬴神通嬴弃疾联手,其中必有缘故。这次他们二人行,看似能水到渠成,可其实仍有着变数,不能不防——这些话,竟还真被主公说中了。

    此时他刀上的五毒化妖散,正是为今日准备,是一种专用于针对妖类的奇毒,且对龙族更具奇效。

    不过这都与他无关,五毒化妖散的毒力如何,孔殇并未有具体认知;对于宛州世家之争与朝廷形势,还有武阳嬴氏一族的过往,孔宣初来乍到,亦不甚了了。今日唯知将不从嬴冲之命者,全数斩尽杀绝!

    他方才一身气元,几乎就被敖丹全数拍散。可这时仅仅须臾,就又回复了几分气力。

    正欲再迈步动身,再与许褚联手。孔宣却见前方有一位年貌四旬,浑身肌肉虬结的壮汉,蓦然拦在了他面前。

    竟是强行使用出激发本命精元之法,从三百丈外到他身前,只不过用了一瞬。那目中的雪芒,透出三尺之外。

    “你休想!”

    只见无数的冰魄寒光,从四面八方闪耀而起,滔天的寒力,将这数百丈方圆一切都全数冻结。

    “有某在,你休想从次再踏前一——”

    话音悠然而止,孔宣的身后再现出了五彩光华。脚下只往前一踏,竟就不可思议的把所有冰魄寒光都尽数避开,闪现在了这人的身前。随着那无比灿烂辉煌的刀光闪过,瞬时有一道巨大的头颅,蓦然飞空而起。冲出的血液,就仿佛是喷泉,又迅速被那寒气冻结,形成了诡异之景。

    此人身后,那后方追来的诸妖,都纷纷发出了一声悲吼。声震十里。而这一次。却是同时有五人施展开了搏命之法,身影都加速到之前数倍。其中一妖,更是人在百丈之外,就已半身变化妖形,双手现出两只仿佛剪刀般的巨大螯钳,一左一右,气势万钧的怒剪而下。而此人的面目,更是显现青色,狰狞异常:“给我去死!”

    只是此时,孔宣留在原处的身影,早已化为幻影。巨剪落下,山石崩裂,却未能伤及孔宣毫发。反是那五色神甲,已身现到了他的身前,相距不过二十丈。身后那五彩光华,已化为一对艳丽羽翼,汲取着天地五行之灵。而孔宣手中的刀,更是闪烁着迷幻色泽。

    “住手!”

    “你敢——”

    “畜牲!”

    此时附近诸多大妖,都已预感到了惨剧又将发生,纷纷破口大骂,可这都不能阻止孔宣的五色长刀斩下,将眼前此人的身躯,一分两段!当那蓝色的血液喷洒出来,整座洞府顿时又陷入了死寂、

    而孔宣则冷冷笑着,仿佛神祗般高高在上,俯视着此间的十余名天位大妖。直至再有一人,忍不住咆哮出声,身躯变化成了百丈电鳗之形,无数的雷霆散溢而出。

    “老子就不信,你这妖法,还能用上几次——”

    瞬时血光乍现,使在场众人再次一惊。那话音竟依然是才说到一半,就已戛然而止。那水鳗大妖的头颅,已与它身体分离。

    而就当孔宣的目光,再次扫向他人,身后的五彩之翼更显辉煌之即。空中与许褚硬撼了十数击的敖丹,却忽然出声:“还请道友停手,我丹王府愿从安国公之命!”

    那声音满含着无奈与憔悴,这刻敖丹的整个人,也似苍老了几十岁。

    ps:哭瞎,昨天三更之后,月票名次居然还掉了。(未完待续。)

二九九章 心生悔意

    大战已熄,丹王府内一片狼藉。敖丹悬立空中,目含恨火的看着对面二人。

    “安国公他这般作为,如此倒行逆施,必有后悔之日!”

    许褚毫不在意,‘嘿嘿’的笑,目里杀机闪烁。心想等以后后悔,总比现在受辱而退的强。

    这丹王府对武阳之争,或者真有中立坐视之意。可仅仅不认‘金冠玄鸟旗’这一条,就不是安国府能够容忍的。

    此刻他心里,也是真有着杀念。时隔半刻,他二人气力都已恢复了不少,反倒是宛水龙王敖丹,身负毒伤,一时半刻无法尽数驱除。麾下的几个大天位,几乎就被孔宣斩尽杀绝,剩下的那些人,其实已再难为患。

    在这时候再翻脸动手,二人胜算极高、至少要高过于先前。

    不过孔宣是一诺千金的性子,在敖丹主动毁诺之前,并无翻脸之意。此时微一抬手,就从他的小虚空袋内,取出了一片水光缠绕的黑色甲片,将之弹向了敖丹方向。

    “空口无凭,还请立誓!除了丹王府日后奉主公之命以外,日后亦再不得与我安国府为敌。”

    “竟是水祖之壳?”

    敖丹将那片黑色甲片接过,眼中顿显诧异之色,而后又冷笑出声:“贵府还真是准备周全。”

    孔宣不说话,只用那双略带迷幻色泽的凤眼,静静的看着对面。目中杀机隐伏,同时右手再次握住了那五色翎刀。

    对手不愿应命的话,那就只有再战一场。

    “也罢,这次就如了你等之意何妨?”

    敖丹一声暗叹,心想这输都输了,此时再逞口舌之利又有何益?自取其辱而已。

    今日他自己虽不惧,可一旦再动起手来。此间的诸多部属,只怕都将被这孔殇斩杀殆尽!

    势不如人,如之奈何?

    “听好了!本王今日以元神精血为祭,向水祖真武立誓。从此之后,只需现安国公在世一日,本王及丹王府所有部从,就绝不与安国府为敌;并奉安国公之诏,所有悬挂金冠玄鸟旗者,吾与部从都退避三舍。若违此约,我敖丹必精血亏败,元神五衰而死!”

    当话落之刻,那真武的龟壳甲片,就化成了一道细小的黑色水液缠绕而上。敖丹并不抵抗,任由这水渗入身躯,在它的心脏之前,逆鳞之上,形成了一个特殊的印记。

    孔宣眯起了眼,冷冷看着敖丹。而这位丹王府之主,宛水龙王也是毫不相让,目含冷意的与孔宣对视。

    他方才的誓言中,确实是留了些首尾,可难道等现在的安国府灭亡之后,他还需受这誓言挟制不成?

    需知水祖真武之誓,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违逆,他需为此,付出极大代价。

    孔宣也终究没有翻脸,转身就走:“王爷好自为之!若敢违约,后果自负。”

    “本王素来一言九鼎!”

    那敖丹一声冷哼,可接着却又眼现迟疑之色:“今日之言,还请二位暂时守口如瓶!”

    丹王府重创,他自己身受毒伤,必定会引来某些别有用心之人的窥伺。他需一些时间缓冲,更丢不起这个脸面。

    放纵属下羞辱安国府的使者,却被对方打入门来,连杀数位得力部属,自身也几乎战死。

    此事传出,必使他敖丹,成为妖界笑柄。

    “我二人可以不说,可你手下那些人却不一定。”

    许褚也同样随着孔宣转身离去,不过口里却哂笑着:“为他人火中取栗至此,王爷你独此一家。”

    他其实搞不懂,这敖丹为何要拒绝‘金冠玄鸟旗’。哪怕想要维持中立,也与安国府的‘金冠玄鸟旗’毫无冲突。只需哪边强,就往哪边倒就是了,做个墙头草也没什么不好。

    可这位却极其固执的,一定要遵守之前与武阳嬴氏的约定,更放任部下对他二人羞辱,真是不知所谓!

    而一想及此事,许褚就不免心中恨恨。

    也亏得是有孔宣在,根本就不惧那座五行阵法,否则今日他二人,多半就只能灰溜溜的返回,使安国府颜面大失。

    “刚才就不该停手,直接斩了这头蠢龙多好?”

    ——他刚才还没打过瘾呢!两人一共才交锋了二十次左右,眼见那敖丹中毒之后,身体渐渐虚弱,孔宣却应了敖丹之言,双方停手罢战。

    其实在那刻,以他二人之力,还是有很大的机会,将敖丹杀死诛灭的。这条老龙的速度不是太快,与他旗鼓相当。而孔宣的五色幻刀,也正能克制敖丹的云龙隐与诸般术法。

    那家伙没有‘云龙现’的话,想要逃脱不易。

    “也不是不可,然而敖丹若死,这宛州河道必陷乱局,非国公大人所愿见。”

    孔宣随口解释着,他到底是帝辛麾下大将。尽管对这时代还不怎么熟悉,却依然能够明辨时局,知取舍轻重。

    这丹王府存在,嬴冲就可通过敖丹,控制住阳江沿岸的局面。可若敖丹死了,阳江沿岸的几位玄天境大妖,必将蜂拥而起,争夺这空缺的王位。

    那时的情形,就是由武阳嬴一家控制,变成了宛州诸多世阀各自趁机插手,最后谁也控制不住。其中也包括了嬴冲,必将对这宛州水道战乱之局束手无策。

    或者最终能压制下去,可最后吃亏的,只会是安国府,所以投鼠忌器。

    “且你我即便杀死他,也必定是身负重伤,一身元力都将耗尽不可。龙族垂死之搏,非同小可,说不定还要死上一人。到那局面,只会便宜了别人——”

    说到这句,孔宣又冷冷扫望了前方一眼。自从离开解县之时,他就一直感觉,身后似有人在跟随。

    而能够瞒过他灵觉感应之人,要么是有着特殊的灵器秘法在手,要么就是身具权天修为。

    这才是他今日停手之因,心忧鹬蚌相争,渔人得利。

    而被孔宣这么一说之后,许褚亦微微一惊,虎目中微现精芒,向四面八方扫望着:“是有人窥伺?情理之中,我猜一定是汤神昊与屠千鸟这二人之一!也说不定是嬴弃疾。”

    孔宣却无兴趣,身化五色光芒,蓦然又冲霄而起。他二人已经在这丹王府耽误了不少时间,现在该赶去下一处了。

    这阳江之上,虽以丹王府独大,可也不是没有不服敖丹的势力。这些人物,他们也同样需招呼到。

    而此时那丹王水府之内,敖丹蓦然口中吐出了一抹腥臭黑血,借此将体内的毒素,强行逼出。

    可这黑血虽吐出来,敖丹的脸上,却依然透着衰败之色,体内仍还有余毒未尽,甚至已渗入骨髓,需得数十日抽丝剥茧,才能将之一点点消除。

    “传孤之命,我丹王府上下自封两月之期,所有部属,不得孤之允可,绝不得外出。另请好友丹阳师来此,助本王修复护府之阵,”

    这句话道出,周围诸妖却都神情怪异,其中一位白面男子出面凝声道:“殿下,武阳嬴那边,只怕不好交代?还有这次九鲤等兄弟之死,此等血海深仇,从此就不管了?”

    “孤才立誓言,尔等就欲将孤推入万劫不复之境?”

    冷冷看着眼前部从,直到见诸人脸上现出了愧色,敖丹才无奈的挥了挥手:“孤知你们在埋怨,可今日孤若不停手,你们这些人,都会死绝在那孔殇之手。真以为他的五色幻刀,真有力尽之时?那人身具五行之翼,元力无穷无尽,你们这些人都死绝了,他也仍会在全盛之时,除非有特殊的法门克制。”

    此言道出,在场的诸人,都不由再次一惊,这才知敖丹停手罢战的真正因由。

    再回思之前,那孔宣数刀斩出之后,一身气元却反而是进入鼎盛状态。一些修为高超者,亦是面色变幻不定,额现冷汗。

    那时其他人可能察觉不到,他们却能够感应。这天地间的五行之灵,确实都在朝孔宣汇聚。

    且他们身下的这座五行衍水阵,也成为对方的助力之一,反过来为对手所用。

    原本他们是想着,哪怕拼上这条命,也要使那尊五色神甲当场陨落,以报众兄弟之仇。可如今想来,却是自己太天真了。

    在场残存的十八名天位,对那人而言,也不过就是十八记五行幻刀而已。

    思及此处,众人又觉心中羞愧不已,知晓自己等人,确成了丹王的拖累。

    “至于武阳嬴,我等如今连命都保不住了,哪里还能顾得上他手中的把柄?”

    说完这句,敖丹的目光,就含着嘲讽之意,看向那水府之外。他能感应,那时的嬴弃疾分明就在附近,却偏不敢现身,真是无胆鼠类!畏惧虞云仙,竟然怕到了这个地步!

    如有这位相助,丹王府何至于损伤惨重至此?恰应了那许褚之言,自己为其火中取栗,真是瞎了眼睛。

    既是如此,也怪不得他倒向嬴冲。嬴弃疾要想凭那把柄发难,那么他们丹王府反戈一击又何妨?(未完待续。)

卡文,晚6点更新

抱歉啊,大战开局,比较麻烦(未完待续。)

三零零章 镇国嬴月

    水府之内,众人的神情,皆是黯淡消沉。可这时敖丹的语气,却又是一转:“此外还需遣得力人手,寻觅克制那五色幻刀之物。这五行衍水阵,也必需得有所变化,不能再以五行为基。否则日后为敌,终要被他的五色幻刀克制。”

    这句话,顿使所有人心情微振,而敖丹也冷冷笑着:“放心,此仇不是不报,而是未到时机。两个月后,必为安国府灭亡之日。那嬴冲若死,本王定屠他全族,鸡犬不留!还有那孔殇,不剐了此人,难消本王之恨!”

    依然是那白面男子,神情微动道:“殿下似不看好那安国府?”

    “我如看好,这次也不会闭门不见。嬴弃疾等的,便是弥勒教发难之时。他又与天庭联手,必定已为安国府布下了天罗地网。”

    敖丹微微摇头:“这次那孔殇之能,确是超人意料,可其一身实力,其实也不过是一介玄天境而已,只因功法特殊,才显恐怖。可如今弥勒教四大权天,嬴弃疾,汤神昊,屠千鸟。这些人联手,又有大军百万,安国府岂有不亡之理?”

    他也是很偶然才知,嬴弃疾与弥勒教一位副教主交情深厚,那老匹夫在在五年前,可以为除嬴神通而勾结敌国,如今为应付安国府,只会更不惜代价。

    正因料到了安国府不能长久,他才会选择武阳嬴氏。可却没能想到,这许褚孔殇二人会如此的疯狂,直接杀入丹王府,逼他做出城下之盟。

    此为奇耻大辱,不可不报!

    胸中气闷难品,可就在这刻,敖丹忽听那水府之外,有一笑声传来:“老夫嬴弃疾,有事与丹王相商,不知丹王可能拔冗一见?”

    敖丹闻言却不喜反惊,眼神惊疑不定,看向了洞府门外。他不知这嬴弃疾的来意如何,却知此时此刻,最想他活着的,必定是安国府,而最想他死去的,相反正是这位嬴氏家主!

    这不仅是为阻扰安国府成事,更是为日后的武阳嬴。

    此战之后,哪怕武阳嬴氏胜了,亦将元气大伤,再难成宛州魁首。如今也只有阳江河道大乱,才能为武阳嬴,取得几分喘息之机。

    而此时他最觉庆幸的是,那位孔殇,并未将他的五行衍水阵,破坏得太过彻底——

    ※※※※

    一日之后,在解县封地的嬴冲就得到了消息。嬴弃疾与敖丹二人,在丹王府内大战了一场,敖丹麾下十数天位大妖,损伤了大半。敖丹本人亦是身负重伤,错非是孔宣灵觉非同寻常,察觉有异后杀了个回马枪。此时那位丹王府之主,就已死在了嬴弃疾的手中。

    那时的情形,已危险异常。也亏得是孔宣当机立断,使用出了接引虞云仙的空间符阵,才终将那老匹夫逼退。

    这使嬴冲哭笑不得,心想这老东西,果然还是多疑的性情。但凡有什么危险,必定要剪除于萌芽之中。

    不过看来这位,似是对接下来的两家争斗信心十足,居然已经眼光长远到,在为战后之局谋划了。

    只是现在的局面,可真有些棘手。敖丹重伤,预计数年之内都难恢复元气。不得不托庇于安国府。这段时间内,此人对阳江水族的掌控,必然会大幅下降。

    自己想要镇压沿河妖类,必定要废更多功夫不可,也会直接影响到他与宛州几大世阀间的博弈与谈判,减少‘护航费’的分成比例。

    “他好像以为自己嬴定了似的?”

    孔殇传回的消息,嬴月儿也知道了,当即就不屑的一声冷哼:“真不知他是哪来的自信,也未免太小看我们了。”

    “弥勒教几十万大军,加上天庭与武阳嬴,老匹夫自然是信心十足。”

    嬴冲同样笑出了声,眼中微透兴奋色泽:“我一直将你藏着掖着,不就是为了今日?”

    ——就在两日之前,弥勒教静海堂主彭莹玉,起兵于冀州阳郡,聚众十四万,已经攻破县城七座。

    也在同一日,血斧汤神昊同样起兵于宛州南山郡,麾下竟有六镇之众,裹挟当地山民七万余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破郡城,一时间声名大燥。

    ——这两处地方虽无水患,可阳郡却乃弥勒教根基之地。而宛州南山郡,则因背靠苍南大山之故,盗匪成群。

    此外嬴冲还接到了夜狐的秘报,那凶绝屠千鸟似也欲插上一脚,正在宁州之南四处奔走着,凭其威望,联络号召当地群匪。

    换在平时,这些人的动作,第一时间就会被大秦府军镇压。可如今阳江沿岸至昨日起,已经有十七处决堤。无数的灾民流离失所,聚往南北诸城,嗷嗷待哺。各地府军,镇压当地民乱都来不及,哪里有时间去顾及这些?

    此时以弥勒教的势力,随时随刻都可在阳江两岸拉起七八十万大军。战力方面不好说,可却是人多势众。若嬴弃疾与之有了勾结,那么他有这样的信心,并不足为奇,

    不过这却反而使嬴冲放下了心,他只愁武阳嬴氏太老实,没有借口将之连跟拔起!

    对于弥勒教,嬴冲并不怎么担忧。此教虽有四位权天高人,底蕴雄厚,可大秦朝中的诸多柱国,亦非摆设。对方真正依仗的,应该是那数以百万计的大军。

    可论到战场上的本事,他与兄长嬴完我,又岂会畏惧这些乌合之众?

    不过为防万一,嬴冲还是谨慎的多问了一句:“月儿你现在可有自信,与那嬴弃疾一战?”

    “嬴弃疾?哼哼,父亲你可太小瞧月儿了。嬴弃疾不算什么,有小小她的帮忙,月儿已可入伪镇国之列!”

    嬴月儿嘿嘿笑了起来,同时捏着拳头,发出一阵咔嚓嚓的爆响声,对自己的实力,竟是异常自信:“要不是小小她太没用,拟化的时间撑不了太久,月儿不能够全力出手,否则绝不会逊色于现在的太师伯。”

    她说的太师伯,自然是指虞云仙。

    此时嬴月儿的情形,与两月之前又有了许多不同。首先她的身体,又再强化过一次。嬴冲新买来的二十万金零件,虽未使她的实力再次进阶,可也有颇多补益。此外她的一身神甲,也换成了乾元阶的‘妖焰’。实力大幅度的增长,只凭本身之力,就已不弱于许褚。

    此时若再加上自身掌握的几门道法,以及无面天君的‘拟化’之能,她一身武力,已可初步抗衡大秦的几位镇国上将,也可算是‘伪镇国’了。

    可嬴月儿却有自信,同为‘伪镇国’的嬴弃疾绝非是她对手。二人间的实力,还是有高下之分。且她得自于楚霸王的武道根基,又岂是嬴弃疾能够比拟?(未完待续。)

三零一章 产业剧增

    嬴冲闻言微一楞神,随后就挑着眉道:“不逊色于你仙姨?真的假的?”

    不怪他如此,只因虞云仙的战力,嬴冲亲眼见识过,拔山断河似如等闲。那是真正的镇国层次,甚至只需一件过得去的法宝与墨甲,就可超越其上。

    “骗你做什么?又没好处。”

    嬴月儿先不满的一声轻哼,可随即她又眼里发光,战意盎然道:“爹爹是打算让月儿对上嬴弃疾那老头?“

    她最近发现,这‘爹爹’与‘父亲’几字叫得越甜,自己就越能心想事成,加上母亲叶凌雪的缘故,已不再似之前那样的排斥。

    对于嬴弃疾,嬴月儿也是极感兴趣。自有意识以来,她就没少听说过祖父嬴神通的传说故事,对于背后捅刀,害死了祖父的那个老匹夫,她心里亦是痛恨已极。

    所以此刻,一当听出嬴冲的口风,嬴月儿就觉兴奋,对此事期待备至。她不会让父王失望,定会亲手取下嬴弃疾的人头!

    ——这也将是她来到这时代以来,面临的最强对手。

    尽管身为傀儡之身,不用印证武道什么的。可能打败一位势均力敌的对手,也能大幅度优化她的精神核心,也可使她,进一步掌握楚霸王的武道。

    “有这想法,不过本公还得考虑考虑——”

    嬴冲失声一笑,心知嬴月儿之言,只怕不假。不过他却未立时答应下来。是否让月儿迎战嬴弃疾,还得视当时情况而定。

    而经此一问后,嬴冲也就愈发的不将敖丹重伤之事放在心上。

    嬴弃疾那家伙固然准备着不少后手,可他这里,同样也有底牌未曾使出。

    对他而言,这也确只是小患,无碍大局。而随后几日,郭嘉那边也传回来了好消息。

    仅这短短数日,郭嘉就已与宛州最大的几家世阀商谈妥当。‘护航费’分润出去的比例,也远远小于他的预期。

    就如郭嘉之言,这些人都是墙头草,哪边强些就倒向哪家。今次若安国府胜了,无非就是换一个盟主,可若是他败了,那么这些世家也可多一笔外快。

    而嬴冲这边,同样进展顺利,除了成功招揽李小仙入府之外,护航费的收取,也逐渐顺当了起来。

    那日连续轰沉七十余艘货船,千条人命,顿使嬴冲凶名远传千里。有这样的事迹震慑,阳江上下无人敢有侥幸之念。过往的货船,都是干脆给钱。毕竟许多商机稍纵即逝,在这里耽误时间,损失远远不止千两黄金。

    仅仅只这几天时间,嬴冲就收到了黄金七十万两。原本这些钱的七成要分润出去,可在眼下,他却是毫不犹豫的将之挪用。其中十五万金,购买了更多的兵甲器械,进一步完善他那三万大军的装备。而剩余的部分,则是用来购买田舍。

    此时阳江之水,一日高过一日,上下游许多地方,都已成泽国。更有乱民为祸,声势渐增。那些世家豪右,许多都已惊觉过来。见势不妙之后,便开始变卖资产,准备南下避祸。

    尽管其中大多只是房屋店铺之类难以保全的产业,可也有许多人为筹集资金,愿意出售田产。这使得北方四州的田价房价都一日三跌,此时的价格,便连平日的三分之一都不到。一亩上田,原本售价一百二十两纹银,可如今四十两就能买下。

    即便如此,也仍有大量的田舍,无人问津。

    而此时的嬴冲,正准备人舍我取,逢低买入!

    常理而言,在大灾之后为自家夺取土地与产业,会轻松得多。可等到那个时动手,必定会遭人诟病,也会有损他安置关东流民的大计。所以嬴冲准备预先筹谋,在真正乱起之前,先为安国府奠定下财力根基。

    他这次从阳江河道上得来的收益,还有五十五万金左右。此外在几天前,也将所有之前买来的储粮,都以两倍的价格,出售给了户部,收益总计有六百七十万金。此时不但将所有的借款,都尽数偿还,还剩余有三十万金左右。

    这笔钱,他打算都拿出来,用在武阳郡附近置办产业。甚至为此事,又再次借贷了七百万金。不过这次的利息不高,一时半会亦无需偿还。只因此时的安国府,已经不是他当初才刚承爵之时。有大把的底牌,与那些钱庄讨价还价,年息一分已是极限。

    以嬴冲的预计,这个月内,那些上田的价格,最终不会超过三十两。而一间原本每年租金千两白银的店铺,此时只需个百两纹银,就可入手,还能使原主人千恩万谢。

    凭借他手里这七百八十五万金,至少可新购田产五万顷以上,以及数以千计的房舍店铺。

    而这些产业,每年的收益,至少是一百五十万金,

    事后哪怕他需分作二十年期,将这些借款一一偿还,也能每年给他带来百万金以上的收益。

    不过此举,依然还是冒着一定风险。成了之后,他固然是一举奠定安国府之根基。可一旦战事不顺,迁延个三年五载,北方糜烂。不但他新购的产业会分文无出,武阳的封地与田产亦将被波及。那时的安国府,非得倾家荡产不可。

    可此时不但嬴冲自己是全力以赴,信心十足;那些跟随他的关东世阀,亦同样是大举借贷,拿出了孤注一掷的气势,倾其所有。

    这本就是最好的机会,换在平常的时候,这些关东世家想要在这北方四州购置产业,重利根基,无疑是难比登天。田价昂贵是一因,更会引发与地方世阀间的冲突,最终得不偿失。

    也只有在这时候,可以将所有的阻力减至最低。

    购田之事,事关安国府百年大计,嬴冲极其重视。可这件事却又很是繁琐,麻烦至极,使他不耐。

    恰好安国府旗下的那五镇部曲,已初步整军完成。嬴冲便又极其干脆的,将这桩任务委托给了空闲下来的王猛。

    不过这位陪嫁管家,却非但不觉愤恨,反而是兴致勃勃的把这事接了下来。

    这固然是因嬴冲加了薪金之故,可王猛本人,亦对这经营之道,极感兴趣。

    而这位陪嫁管家一接手此事,就推翻了嬴冲之前的计划,转而挪移资金,在阳江沿河地段,大肆的购买荒地。用不到一银的价格,去收购那些不值一文的地方,一直买了将近两万顷都没止住,还有变本加厉之势。且这位对嬴冲振振有词的解释:“这些地方,或是滩涂,或是硬地,此时固然不值一文,可我关其地势,这次大水过后,必有大量淤泥沉淀。日后只需稍加开垦,修些水利,其中大多都可成中上等良田。还有一些地方,位置紧要,可以修成码头城寨,日后的收益,亦可达十倍以上。国公大人拿出这样的本钱,便该物尽其用才是。事后才只岁入百五十万,何其愚蠢?”

    嬴冲对此半信半疑,可既然他已将这件事,全权委托给了王猛,那也就只能用人不疑了。且这些荒地的价格低廉,损耗的钱财其实并不多。赌上这一把,倒也无所谓。

    且这时候的他,也确实无瑕旁顾。安国五镇初步整军完成后,就在嬴宣娘的掌控下,开始大规模的操训。

    嬴冲每日游走其间,名为巡查,实则为偷师。白天偷学杨业种师道等人的训兵之法,有疑惑的时候,则在夜间偷偷向二姐请教。

    且他身为这支大军的主帅,也需做到对各部战力,都心中有数才可。

    如此数日,嬴冲倒也有不少收获。初时他是一言不发,只神情威严的静观,可到几天之后,已经能说些见解,似模似样的评论各部的不足之处。而军中众人,都不知他其实只七窍通了一窍,反而是对其颇为敬佩,感觉这位安国公,果然不逊乃父。

    也就在嬴冲回到封地后的第十日,李广与叶凌武叶凌德二人统帅的禁军,终于姗姗来迟,这不但使他麾下之军,增至四万之众,更为他带来了两位客人。

    其中一位是沈万三,这位随军带来了二十万石的齐盐,足可供冀州数月所需。

    这是两家早就预定之事,由沈万三提供货源,再经安国府之手分销地方。只这一道转手,嬴冲可得几十万金的收益。

    而另一位客人,却不但令嬴冲意外,也使他惊喜莫名。

    “竟然是云叔!”

    当望见沈万三,领着这位一身黑袍,仙风道骨的中年道者,来到他面前的时候,嬴冲真是大喜过望,感觉是天上掉下了馅饼,

    “这些年里小侄都在寻访云叔踪迹,却都无所得,倒不意云叔今日,自己寻来了。”

    昔年在嬴神通的麾下,共有三位阴阳士。其中两人,是由朝廷供养,隶属钦天监。而剩下的一人,就是这位云叔云光海。不但是嬴神通的供奉阴阳士,也是他父母的至交之一。法力通天,是世间少有的大天位境阴阳士。

    之前嬴冲一直就欲得其助力,可一来担忧自己的实力,护不住这位,二来也确实寻不到云光海的下落,只能不了了之。却没想到这位,会在今日主动出现在他面前。(未完待续。)

三零二章 北境烽火

    云光海一如嬴冲数年前的印象,不善言辞,寡言少语,此时面上毫无表情的,用手指了指沈万三。

    看似神态有些冷漠,可嬴冲却知这位的性情,正是外冷内热。一腔热血,不逊于人。

    沈万三则苦涩一笑,神情有些依依不舍:“云仙长前几年都在秦岭山下,为我挖建一条隧道。也只这一两年,才清闲了下来。偶然闻得国公大人承爵安国府,便不顾一切,执意赶来。无论我怎么劝都劝不住,你这里兵凶战危,有什么好的?”

    嬴冲一听就明白过来,知晓这所谓的‘隧道’,必定是沈万三为自己准备的私盐通道。云光海精通阴阳五行之法,可研究最深的,还是土行之术。在山底下挖洞什么的,是最在行不过了。也独此一家。

    这本为秘辛,不可告人,可如今云光海来投,必定不会瞒着自己,所以这位乐得大方。

    至于沈万三的后几句,却不能当真。这家伙看起来似不舍得云光海,可分明是有着甩锅之意。

    云光海是大天位级的阴阳士,每年的薪俸与权天强者是同一级别,至少都为五十万金。

    沈万三不过是一介盐商,哪里会舍得长期供养一名大天位的阴阳士?除了挖洞之外,对他无甚用处,只会空耗钱财。

    云光海的本事是在战场之上,以一人之力,抵定乾坤。

    不过嬴冲却也领情,嬴神通败亡之后,天庭与那些幕后之人,就在疯狂寻觅追杀父亲的幕府旧部。云光海身为战力低弱的阴阳士,本是最凶险一人。沈万三能够庇护他数年之久,也是冒着极大风险。

    再若是这位有了杀人灭口之心,他这世叔也同样活不下去。

    深吸了一口气,嬴冲朝着云光海深深一礼:“能得世叔投效,嬴冲幸何如之!”

    云光海却微一摇头,神情冷漠的问:“世侄你可有复仇之意?”

    那语气几无起伏波动,可嬴冲闻得此言,却是一阵动容,神情肃穆道:“嬴冲有生之年,必定尽斩仇敌!”

    到得此刻,云光海的面上才显出笑意出来,同样镇重其事的朝着嬴冲一礼:“小修云光海,参见主公!”

    双方见礼之后不久,嬴冲便将沈万三赶了出去。这有些不礼貌,且原本他与沈万三,还有许多生意要谈。

    可既然云光海到了,那么这些自然得押后再说。他现在,有着一肚子的话,要问这位云叔。

    ——比如这几年云光海是如何过来的,又比如父亲另两位得力部属的下落,再还有就是当年神鹿原之败的真相。

    后者是重中之重,尽管嬴冲已从祖父嬴定那里得知了不少线索,夜狐近年来也查出了不少端倪,可又哪里及得上云光海这位,全程经历过神鹿原之败的当事人?

    而一日之后,当云光海从船中书房离去之后,嬴冲的面色却是一阵忽青忽白,变幻不定,

    “——西方大帝,太学主么?”

    云光海提供的消息,与嬴定如出一辙!甚至言道父亲他最后落幕之战,太学主为此动用了三件儒门圣器。

    好一个秦境儒门!

    嬴冲胸膛起伏,只觉无数恨火在啃噬五脏六腑。可此时只能暂时压下,知晓他若连现在这关都过不去,那自己还有何资格去谈其他?

    ※※※※

    沈万三与云光海二人的到来,使嬴冲心情沉重,可终究还是欢喜居多,前者为他带来了滚滚财源。后者则可补全他麾下短板。

    阴阳士只一位吴不悔,力量终究还是是稍显浅薄。有了云光海在,他的安国府,就有了定海神针。

    他这叔父精擅土石之术,似皇天位玄修才能做到的移山填海,对他而言,却是再平常不过。

    尤其六年之前,这位召唤的陨石火雨,令嬴冲印象深刻。据说仅仅那一战,死伤的魏军,就达两万之众。

    ——若以战力估算,仅仅云光海一人,就可当两万大军!

    不过嬴冲的好心情,只维持到两日之后。三月十日的时候,随着夜狐的一份奏报传到他手中,顿使嬴冲当场一阵凝噎无语。

    破虏军节度使嬴世继居然已在数日之前,率破虏军两师之众,秘密离开了驻地。日夜兼程,南下宿州——

    这位自以为做的隐秘,可他任职破虏军节度使不到三月,哪里可能真正掌控住破虏军?且自数月之前开始,夜狐的人手就在紧盯北方的动静。嬴世继大兵南下,又岂可能瞒过他的耳目?

    这位用的名义是平定民乱,可那宿州郡,就在北面八百里处。全速行军,只需五日夜便可抵达武阳。

    这应当是嬴世弃,为自家准备的保险绳。有嬴世继这四万边军在,无论武阳嬴氏遇到什么样的变故,就可及时镇压应对。

    公器私用至此,也算是一绝了,让嬴冲自愧不如。且他也好奇,这位事后到底该怎么糊弄那枢密院。

    “这已不能算是私离驻地了吧?不顾职守,擅动大军,到底意欲何为?破虏军那些部将,也肯随着他胡闹?此人南下,莫非是奉了枢密院密令之类?”

    ——要是真的,那他会很开心。这次就可将枢密院的几位大佬,一并掀翻。

    “嬴世继上任之后,就广撒银钱,以数十万金结纳人心,在军中声望已是不低。这次虽有部将不满,却都被他强行卸职看押。”

    这次为嬴冲带来消息的‘夜狐’,是一位不到二十的年轻人。可这位虽是年轻,可哪怕在嬴冲的面前,也依然是从容自若,进退有度:“据说此番南下之前,嬴世继已得冀州牧与左候卫大将军联手求援,且嬴世继已上折向枢密院解释。此外宿州郡紧邻阳郡,地处要冲,正是彭莹玉席卷冀北必经之处,。”

    “也就是说,他打算先斩后奏?”

    嬴冲冷笑了一声,将此人挥退。然后就以手抚额,陷入了深思

    这些日子以来,他听到的坏消息也有不少。比如上游黄城郡与上元郡决口,淹没良田五十七万顷,溺亡者足达十三万,浮尸无数。

    比如彭莹玉已在冀州阳郡聚兵二十万,号七十万大军。三日前大破左候卫大将军麾下三万府军,声势再增。

    又比如血斧汤神昊,攻占南山郡之后,得五星墨甲两千七百。之后兵锋势如破竹,一路直击怀郡,半日中连破三县。正与右候卫军隔河相持。

    凶绝屠千鸟也成功在宁州之南起兵,聚大军七万,以‘宁山’为号,在攻城略地。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此时武阳郡周围,赫然已四面临敌。最近的汤神昊,距离武阳郡仅有二百里地。

    然而这些消息,让他头疼的程度,都远不及嬴世继帅破虏军南下。倒不是因这破虏军带来的压力,而是嬴世继此举,必将影响北方战局。

    ——他这个二叔,简直就是在自寻死路!嬴弃疾之胆大疯狂,也使他猝不及防。

    坚守北境不敌落败,嬴世继最多被削职为民。可这擅动大兵,私离驻地,使北境空虚,却是抄家斩首的罪名。

    他原本还指望着破虏军,能够凭籍云中坚城,坚守个十天半月。加上李靖的马邑郡,可以阻住匈奴左翼七部的脚步,为大秦筹集大军赢得时间。可如今的一切谋算,都已近乎破产。

    然而这仅仅只是开始,之后各种噩耗,又接踵而至。

    三月十二,弥勒圣佛诞辰(原为四月初四),弥勒教教主傅大士正式在宁州举事,聚五十万教众,号‘大乘军’。一日之内,连下七郡,建大乘天国。

    同样是三月十二日,弥勒教副教主宋子贤于元州商城郡起兵,麾下三十五万,连下十七县。

    而此时在四百里外的宁州,弥勒教渡生堂主明玉珍同样聚众十四万,席卷二郡。

    又有三月十五,九大寇之一的‘九头蛇’林厉海,起兵于宛州之南,麾下聚四万盗匪。虽未能攻城略地,却鼓动群寇劫掠地方,屠戮无算。

    ——这还仅仅只是几十日内,北境声势较大的几处,其余零星的叛乱,可谓多不胜数。

    此时宁宛元冀各路反贼蜂拥而起,阳江两岸灾民以亿万计。仿佛一夜之间,整个北境四州,都已不复为大秦所有。

    而就在三月十七,彭莹玉二十六万人,在左候卫与破虏军联手威逼之下,不得不放弃北上之意,转而掉头南下,兵锋直指武阳。

    这几日嬴冲都在为北境之事烦恼,无瑕他顾。而当他好不容易,与郭嘉一起想办法将北面的那个漏洞修补妥当,就发觉自家的解县周围,已经悄然布好了一张天罗地网。

    要说这几天唯一的好消息。就是他的兄长嬴完我不负众望,先是在元州之南,连破两路乱军,斩首十四万人。又及时从各家世阀借兵三万,挥十二万大军北上,与宋子贤交战于商城郡。在三月十八这一天,三荡三决,将宋子贤麾下三十余万‘大乘军’,近乎全灭。使那宋子贤只能帅部属七万逃离,直奔宁州。(未完待续。)

三零三章 初战来临(二更)

    嬴完我的商城大胜,无疑可提聚北境人心,稳住北方乱局。

    而此时北境四州,也只有元州还算安宁。尽管也丢城失地,可却没有一处郡城失陷。

    此战之后,顿使嬴完我声望大增。按照郭嘉的形容,是北境世家,皆‘翘首以盼’,期冀这位能尽快平定乱局。

    可惜此战之后,嬴完我不能越境追击。同日元州广城郡,光明教四**王之一的陈垣,两日内连下数座县城。迫使嬴完我,不得不先挥军南下,平定广城。

    后院不宁,便是兵法强如嬴完我,亦无可奈何。

    陈垣不敢野战,只据守坚城,使嬴完我短时间内不能取胜,也就给了弥勒教一线喘息之机。

    嬴冲对此洞若观火,光明教此举,并非是真想在北境举事,而只是为牵制嬴完我。不欲弥勒教之乱,被平息的太快。

    就如那天庭一般,九大寇中近半之人,皆已被那位西方大帝招揽。此时汤神昊林厉海三人,如搅屎棍似的插手北境之乱,同样非是为皇图霸业,而只是意在损耗大秦元气。

    其实大灾之后,沿河诸郡官府有他售出的那些粮食药材,应对灾情还算得当,赈抚有方。错非是有心人煽动,推波助澜,北方四州本不至于祸乱至此、

    再然后,还有一个嬴冲意料之中的消息。

    三月十九,天圣帝正式下诏,遣绣衣卫合同刑部大理寺人员,将百里长息与一众牵涉阳江河道弊案之人,一体捉拿入京。冀州清川郡监察御史嬴放鹤冤情得洗,奏谏有功,升任右佥都御史,原右佥都御史王明另有任用。

    另有右副都御史李哲春,无能昏聩,有阴结百里家,阻塞朝廷视听之嫌,暂罢右副都御史之职,下狱问审。

    又同时委任嬴完我,为‘权元州节度使’,节制宛州诸军,担负二州平乱之责。而所谓的‘权’,则是指临时,暂代,权且为之之意。

    还有嬴冲本人,亦被暂时委任为‘权宛右镇守使’。与安王时的‘武阳镇守使’不同,这次是‘宛右镇守使’,权责覆盖宛西三郡。

    嬴冲收到消息的时候,这道旨意还在送往北方的途中,估计只需再有一两日,就可送到他与嬴完我的手中。

    这名份至关重要,意味着嬴完我,已初步成为朝廷平定北方战乱的第一人选。也意味着嬴冲,终可以调私军出境,更可节制周围二十个折冲都尉府。

    据说枢密院,原本还欲委嬴世继为‘权冀州节度使’,节制冀宛二州所有府军边军,却为天圣帝所阻。

    许多人不知其因,只知当日天圣帝召集枢密院众大臣怒声训斥。而事后几位枢密使出宫之时,俱都面色灰败。

    此事别人不知缘由,嬴冲却可猜知一二。二十余日前老上单于遇刺失踪,以天圣帝的英明,又岂能不防备北方?

    而今日距离匈奴左翼七部六十五万骑南下,已经不到七日。北面匈奴有什么端倪,绣衣卫也早该刺探出来。

    天圣帝此时得闻嬴世继私自南下,岂有不雷霆震怒之理?说不定将嬴世继免职的公文,已在前往冀州途中。

    之所以未有消息,多半是因此事事关重大,为免群臣惶恐,枢密院才秘而不宣。

    嬴冲暗暗叹息,亦为风雨飘摇的大秦国势心忧。可此时此刻,他只能先顾眼前。

    三月二十二,怀郡城破,血斧汤神昊挥师二十万,直指武阳。而宁州屠千鸟的九万‘宁山军’,直接越过了沿途郡县,日夜兼程,直抵怀郡,与血斧汤神昊合兵一处。

    而此时的解县,覆背受敌,孤立无援。东北两面云集近七十万众,而嬴冲麾下,只有那还未操练妥当的三万部曲及一万禁军可以动用。再还有就是地方府军,周围诸郡县二十个折冲都尉府,近三万军听他节制。

    可惜这些府军,需要守卫弹压地方,能够抽调过来的,不到万人。

    自二十二日之后,嬴冲除了在军中巡查之时,仍是显出自信从容之态负。其余时间,都已没了笑容。

    郭嘉看在眼中,不禁语含调侃的询问:“国公大人你盼这一天已久,为何临到头来,反而闷闷不乐?”

    “看来郭先生倒是胸有成竹。”

    嬴冲此时正在营中查看麾下诸军的合练操演,闻言之后,不禁眼神怪异的回望郭嘉:“本公是对今日期冀已久,可那老匹夫为本公准备的大餐,却远超你我意料。这次说不定就会吃撑了,岂能不战战兢兢?且这可算是本公初战,紧张一些,在所难免。倒是先生,不觉害怕?这次要是输了,那就真是一败涂地,性命难保。”

    ——错非是他最近,新得了云光海这个强援,关东世家又鼎力送来了十余天位,数十员得力战将。这次的局面,他几乎就失去了信心。

    郭嘉闻言却笑:“不瞒大人,学生这里早就准备好了脱身之策。哪怕国公大人败了,郭嘉也能保住性命无忧。既是如此,又何惧之有?”

    简而言之,一败涂地,性命难保的只会是安国公。

    嬴冲闻言无语,不过他此时,却没有与郭嘉玩笑的心思。转而眼含忧色,看向了咸阳方向。

    相较于北方的乱局,他此时更担忧天圣帝的身体。陛下他身体不佳,经不起大喜大悲,如今北方噩耗接连,很可能会引发天圣帝的旧伤。

    ——若天圣帝重病不起,对于风雨飘摇的大秦而言,无疑又是一记重击。

    三月二十四日,汤神昊大军至武阳,分兵十七万围武阳郡城,本人则与屠千鸟联手,以麾下精锐二十二万,急攻武阳庄县。

    也在同一日,顿兵在一百二十里外休整的三十万弥勒教‘大乘军’,也再次挥兵南下。

    嬴冲早有准备,当日即命嬴宣娘帅安国府左右二镇,连同早就聚集好的七个折冲都尉府共一万九千人,五星墨甲一千九百具北上阻敌。而剩余的三镇,则合同神策军万人,地方府军三千,一并由嬴冲统领,东击汤神昊,于庄县庙塘镇外列阵迎敌。

    是日当嬴冲麾下三万军,在这谷口扎营结寨之时。只见对面大军陆续接踵而至,人似无边无沿,彻地连天。尤其那前锋数万军,羽甲林立,兵戈似海,阵型严整巍然。分明训练有素,久经战阵,根本就不似流寇。

    此时的嬴冲,分外庆幸自家麾下,如今都以关东老卒居多。便是禁军,也是军中十里挑一之选。否则只凭着叛军这股气势,就足以让新兵心惊胆战,战力全消了。(未完待续。)

三零四章 破敌之策(第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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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当嬴冲麾下大军,刚抵达庙塘镇的时候,他就领着麾下众将,来到了一座山丘之上,拿着千里境,往远处敌阵眺望。

    庙塘镇周围二十里地势平坦,本是利攻不利守。可这处南临阳江,北有小塘湖,要阻住血斧汤神昊的苍南寇军与屠千鸟的‘宁山军’继续西进,这里是最合适的所在。

    只因此时的嬴冲,除了可号令宛西三郡府军之外,同时还可节制位于西水郡长佑县的长佑水师营。

    大秦在阳江沿岸,建有十七个水师营。长佑水师营,就是其中之一。有一千料的五牙战船三十,每艘都配备有万牛弩一,千牛弩五,百牛弩三十,以及专用于水战的墨甲‘水牛’十尊,此外还有五百料的蒙冲舰一百,可搭载五星墨甲二具的先登舰二百艘。

    整个水师营总计一万余人,五星墨甲千具左右。实力看似不怎么样,却足可封锁宛西所有水道。

    也正因这支水师的存在,才使得庙塘镇,成了两家必争险地。

    “五星墨甲五千余尊,看来之前打下来的两座郡城,让他们收获不小。就不知此外,是否还另有隐藏——”

    折克行凝声说着,眼含忧色的扫望着身前几位:“且看起来,对面亦有高人,深知兵法,”

    他倒不惧这二十余万寇军,尽管对面声势浩大,可装具兵甲却不甚齐全,且大多都未经整训。整体的实力,其实并不比他们这边强上太多。

    可问题是北面,嬴宣娘麾下那区区不到两万人,能否守得住?能等到他们这边取胜之时?

    嬴冲倒是松了口气,也发现敌军大多都是乌合之众,只有前锋数镇,还有那中军才可算精锐。总计六万人,不但墨甲装备比较齐全,士卒的修为也多在三阶武士之上。

    “此战需速战速决,不知诸位可有何破敌之策?”

    他这句道出,身后众人都是面面相觑,眼神晦暗。便连老于战阵,有过以一敌七战绩的李广,也是无言以对。

    观今日之势,挡住这伙寇军不难,可要在短时间内将之破去,却真是难为他们了。

    看得出来,对方的行军布阵极有章法,沿水而行,背依高地。几处关键地势,都能掌握。

    这样一支大军,在军力悬殊的情形下,又岂可能轻易破去?

    嬴冲听得身后一阵寂静,不由皱了皱眉,随后就心中叹息。他的麾下,并无帅才!

    哪怕是关东世家,他寄予厚望的几位,亦只能为将。

    最后还是跟随过来的嬴定出言道:“我看他们似有急攻之意,显然粮草不多。以老夫之见,我等只需在此坚守,待敌自溃便可。”

    换成他是对面那些流寇的主帅,只需手里粮秣足够,就绝不会急于进攻。大可摆出结营固守之势,等待北方消息。

    而闻得这句,郭嘉则笑盈盈的看了嬴冲一眼。汤神昊的苍南寇军连得二郡,又背依武阳嬴氏,原本该不愁粮草不足才是。

    可嬴冲早有筹谋,数月前就通过中介之手,以高价将武阳嬴氏与南马郡,怀郡诸地的存粮,收购一空。其中部分存放于宛州州治昌河郡,一部分则聚于解县与元州交界处,嬴冲在此建粮仓八十座,储粮达三百五十万石,价值百万金,准备作为大军北上应战匈奴的军粮。

    此时汤神昊急攻解县,一方面是天庭那位西方大帝对嬴冲必欲除之。一方面也是为嬴冲聚于解县的粮草,否则汤神昊裹挟的这些流民,只需二十余日,就将落到无米下炊的境地。

    所以今日,那苍南寇军不能不用攻势。这是有利于安国府的地方,无论再怎么差劲的地势,总是守强过于攻的。

    可嬴冲却毫不留情面的对祖父加以驳斥:“待敌自溃?我安国府哪来的本钱待敌自溃?老头你别给我出歪注意。”

    嬴定面色微窘,而后重重一哼,偏过了头,口里则暗暗磨牙,有些委屈。心想这混蛋孙儿,真是半点颜面都不给。

    而此时嬴冲,又转问郭嘉:“不知郭先生,有何策可以破敌?”

    此句引来众人瞩目,郭嘉却也不怯场:“江河之利在我,国公不妨用之。前有寻仙丘,高三百丈,地势险要,此时敌军竟无人拒守。国公或可分兵二镇乘船绕行登陆,占据此间!以学生估算,五六日之内,定可破敌。”

    此言道出,在场众人都是眼神微亮,往郭嘉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似嬴定李广这样久经战阵之人,当即就已领悟到了郭嘉用意。

    寻仙丘在贼军之后,占据了此间,不但可威胁贼军侧后,更可阻断苍南山寇军粮道。

    毕竟这些贼军虽到了,可粮秣却还未能运上来。他们只需在寻仙丘坚守个三五日,就可迫使汤神昊从庙塘镇退军,转攻寻仙丘。

    需知贼寇之势,进则如狼似虎,退则人心离散。此时安**趁势掩杀,必能大破寇军。

    在三五日内破敌,大军回援北方,正是上上之侧。嬴冲招揽来的这位谋士,果非寻常。

    嬴冲却依然蹙着眉头,眼神专注的看着对面兵阵:“此策上佳,可如此一来,只怕难伤对方精锐。”

    郭嘉之策到最后阶段时,对方不可能不看出端倪。而一旦有败退之势,汤神昊与屠千鸟必定会以保全本部为上,只需主力仍在,这两位随时随刻,都可再拉起数十万大军。

    ——且那武阳城下,还有着十七万寇军围城。

    “此事难免,然则还是那句,江河之利在我!”

    郭嘉笑着,神色自信从容:“只需将眼前之敌击溃,我军大可借舟师之力,行军之速快于寇军数倍,可再破敌于宛城之外。”

    所以之前,他才说是五六日,而非三五日——

    其实此外还有一策,武阳郡地势较低,正可蓄水淹之。那时不但可覆灭这数十万贼军,更可重创武阳嬴氏。

    不过他知嬴冲行事有其底线,不到不得以,绝不会用这毒计,所以干脆不说。

    嬴冲也笑了起来,正欲答应,却忽的又轻‘咦’了一声,再次仔细看那对方的军阵:“我看他们,似军帐不多?”

    “确是少了些。”

    郭嘉不明其意,可还是回忆着道:“我曾看过旧年邸报,因一年前襄阳新野之战,我大秦在襄阳聚兵六十万。宛州八郡储备之军帐,都在那时被抽调往南方,至今还未补齐。”

    他一边说话,一边则心想着,这位国公大人,莫非寻到了另一种破敌之法?

    可这军帐,似是无关紧要。此时虽是雨季,可对面的将卒大多都身强力壮,有着至少武徒阶的修为在身。哪怕在野外露宿个几日,也无甚紧要。

    可这念头一起,郭嘉就眼神微凝,仔细看向了对面。想道这些日子以来,这些贼军何止是露营了数日,又何止是淋了一场雨水?

    这是就国公大人的破敌之策么?真不愧是神通大帅之子,兵法上的天赋确盖绝此世,便是他郭嘉,亦有所不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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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零五章 天赐之胜

    “看来我们运气不错!”

    嬴冲微一扬眉,笑了起来。这第一场初战极其紧要,安国府不但需尽快抽出军力,应对北方的彭莹玉,更关系军心士气,以及他本人在军中的声望。

    别看此时他一番软硬兼施,使得麾下数万大军尽皆折服。可其实并无多少将士,真正信任他这个主帅。

    这是理所当然之事,他嬴冲从小都未经历过战阵,也从没有过拿得出手的战绩,凭什么让这些百战老卒们信服?又有谁会放心一个不到十五的孺子小儿?

    他现在之所以还能勉强统御住这支大军,做到如臂指使,一是依靠父母余泽;二则是他慷慨大方,舍得花钱,三万部曲中哪怕是一介小兵,也是身具四星墨甲;三则是部属得力,李广,折克行,关胜等人,都善于治军,能征善战,又肯听他调度,明里暗里的在维护他这主将权威。

    可若这一战,嬴冲自己无能立不住,那么他之前在军中建立起的‘威望’,必将崩塌。

    幸在这次,运气站在了他这一边。此战之后,足可示诸将以能了,让他在军中真正站稳脚跟。

    不过在此之前,有些事他还需验证一二——

    思及此处。嬴冲又看向了头顶:“不悔,这雨要何时才会停下?”

    二十日前,武阳郡的暴雨就已止住,可随后却是阴雨连绵。嬴冲这些日子都呆在元宛边境的军营,那边有吴不悔做法化云散雨,方便诸军操演,二十里方圆内,几乎都是晴天。

    可到了这庄县境内,依然是阴雨阵阵。

    “傍晚时分会停一阵,直到晚间戌时。”

    后方的吴不悔,同样看了一眼上空:“可随后十几日,都会是这种天气。”

    嬴冲微微点头,他也猜是如此。尽管没有阴阳士那样,对天象了如指掌的本事,可身为将领,也需有一定的勘察四时,辨识风雨之能。

    “那么戌时之后,可能想办法降低这方圆三十里的气温?”

    “气温?”

    吴不悔不明其意,眯着眼看了嬴冲:“对方亦有阴阳士在,法术很难不被他察觉。不过若只为降温,其实无需施以阴阳之法。此间三百五十里外有大股寒流,子时之后可至此间。按照墨家的说法,那时的气温,应当会在零下三度到十度之间。”

    嬴冲眼神微楞,再看了一眼天空,心想对面的运气,可真不怎么样。简直就是天赐此胜——

    他原本以为还需两三日准备的,可看来明日就可破敌。

    嬴冲一向瞧不上道家的气运之说,感觉荒谬,对摘星的所谓‘天命’,也半信半疑。可这时却觉得,那冥冥中的‘气运’,或者真的存在也说不定。

    后方的李广,则是疑惑不已,一头雾水的听他们说话,最后忍不住开口问道:“将主可是另有了破敌之策?”

    嬴冲是他的镇将,也是他的举主,故而李广以将主称之。而此句道出,也使周围诸将,都齐齐把好奇的视线注目过来。

    “本公有些想法,有很大把握,在明日清晨时分破敌,”

    嬴冲倒也没把话说的太满,眼神似笑非笑:“郭先生之策,也不妨一并施行。就以李将军统帅本公麾下禁军,入驻寻仙丘如何?”

    郭嘉之法亦为上策,无论是用来备选,还是迷惑对面的耳目,都是很不错的。

    而李广这个人选,他也信得过。此人善守,以寻仙丘的地势,禁军之强,没有十倍以上的军力,绝难奈何得了这位。

    只是随着嬴冲这几句道出,在场诸位虽无人置疑。可大多都是眼露半信半疑之色。

    尤其是嬴冲的两个大舅哥叶凌武与叶凌德,都眼神怪异。

    第二天凌晨就可破敌?这是在吹吧?或者可说这位,是完全不知天高地厚。

    郭先生之策,有理有据,让他们信服。可嬴冲,只能说这位完全未经历过战事之人,太小看了这沙场。

    这里的众将,哪一位不是久经战事?哪一位不是智勇双全?他们都没能想出破敌之策,偏你能行?

    在二人看来,这妹夫确实是武力超凡,十五岁之龄道武双修俱至天位,天赋冠绝天下。可在兵法一道上,却万万不可能及得上他们的。

    毕竟二人都是从十三岁起,就在军中打滚。而这时他二人无论怎么想,都想不到嬴冲,该如何在明日清晨之时破敌。

    叶凌武有心劝说,却被叶凌德强拉住,心想这哥哥真蠢。此时已经临战,又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岂可轻易挑衅主帅权威?若因此而使军心大乱,他二人罪莫大焉。

    且军中还有李广与郭嘉折克行等人,妹夫真要做出什么荒唐事出来,他们必定会尽力劝阻。

    嬴冲对身后二人的心思浑然不觉,三言两语间将诸事议定,就直接策马下山。

    他麾下诸将都是行事果决,雷厉风行之人。李广领命之后,当即就去了江上的长佑水师,商议万人禁军登船诸事。

    而剩下的三镇与三千府军,则继续在庙塘镇前布阵应敌。

    庙塘镇原有着一堵长宽半里的城墙,然而宽度太窄,高仅三丈,材质也只是普通的夯土城墙而已,不足为峙。

    故而嬴冲率军到来之后,就仗着自己先到一步与地主之利,发动附近庄县之民,帮他在这里另修了工事。

    有墨甲之助,仅仅半日,这里就有一道宽约三里,厚约六丈,五丈余高的夯土墙拔地而起。外层以巨石堆砌,再以道法加持硬化。这墙或者扛不住玄天位强者一击,却能勉强应对五星墨甲的冲撞。

    而苍南寇军与宁山军到来之后的第一次强攻,就在这面石墙之前,受挫而归。

    这次仅只是试探,双方都没认真。然而嬴冲麾下折克行,嬴智,关胜的表现,却都可圈可点。三人不愧是从关东战场历练出来的,经验丰富。布阵刁钻,应对得法,面临十倍之敌,这三镇之军却都显出了有条不紊,从容自若。尽一切可能杀敌之余,又始终留着余地。

    让嬴冲欣喜的是,张义与赢德几人在军中,表现也很是不俗、

    到了午时左右,对面的布阵也终于全数完成,开始发力。主攻的正是北面沿湖一带,安****后镇关胜麾下之军。

    对方的眼力不错,只一次试探,就能看出他的安国后镇,是所有五镇部曲中,战力最弱的一部。

    到得这时候,此间方圆十里之地,雨量却骤然暴增起来,渐有倾盆之势。正是吴不悔奉嬴冲之命做法,干涉此间天象。

    这暴雨固然遮蔽视线,可对于苍南寇军而言更为不利。雨天弦滑弓软,且这数十万军都无处遮挡,只能站立淋雨,大损士气。

    嬴冲却早早就已命人在石墙之上,搭建了数以百计的雨棚,将重弓重弩藏于其内。可以居高临下,肆无忌惮的攒射。借助玄修道法,那雨量虽大,可众人的视线,依旧能远及千丈,影响微乎其微。反倒是对面,弓弩虽众,可在暴雨之下,都无法施展。

    只这短短一刻,就有上百具五星墨甲,在二百丈之外被陆续摧毁,而后镇的损失则微乎其微。

    只是好景不长,大约又三刻时间之后,这大雨就不得不止住,转为正常的阴雨。嬴冲不用看,就知是汤神昊麾下的阴阳士出手了。

    此人的修为,高出吴不悔数筹,应也是大天位级。双方法力,差距悬殊。好在吴不悔据有大势,北方四州无数雨云,多得是借力之处。吴不悔且对天道奥理之掌控,远超对面,二人隔空斗法,倒也能拼个旗鼓相当。天空依然是乌云狂涌,那雨水却是时断时续,

    可哪怕雨已停住,苍南寇军的形势依然还是不利。连续近月大雨,此处地面早就泥泞不堪。而所有五星墨甲,都重至三十石以上,沉重无比,稍不小心就会在泥地之中陷住,难以动弹。

    使得对面的玄修,不得不消耗大量的法力来固化为地面。强行以术法石化部分土地之后,才能使寇军的数千墨甲,安然冲击到这面石墙之下。

    嬴冲原本以为接下来,可能需有一段长时间的苦战。只是李广那边的速度,却比他预想中还要快上不少。

    战起之后,仅仅一个半时辰,那近万神策军就已在寻仙丘附近登陆。随后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击敌方后阵,引发一场大乱之后,又及时退至寻仙丘,沿山腰布阵。

    “这一冲,真是漂亮!李广此将不俗,可堪大任。”

    郭嘉看在眼中,顿时赞叹有加,语气佩服道:“国公大人,果有识人之明!”

    不但时机把握得当,李广麾下的神策军第五镇亦是战阵娴熟,配合无间,进退如意。相较而言,兵员素质并不差的叶凌武部,则是远远不如。

    而李广此人,却是早在他入府之前,嬴冲就已相中。

    “可惜他视野太窄了。刚才该往北面冲一冲的,必有惊喜——”

    嬴冲这边,却是轻声叹息,遗憾不已。

    郭嘉那边,看到的是李广的长处,可他这里,却是可以确定,李广在大局观与嗅觉上的不足,此人或可成一流战将,却难为一军之帅。(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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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绔邪皇介绍:
天圣二十七年九月十七,当安国公世子嬴冲在咸阳城勾栏巷被天外陨星砸晕的时候,大秦国师守正道人手持玄宙天珠坐化于城外白云观内。 ——这是一个关于纨绔的故事,一个关于万古邪皇的故事。纨绔邪皇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纨绔邪皇,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纨绔邪皇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