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六七 干脆利落(第三更)
“也就是说这次,我等以稳为主?”孔宣隐有所悟的问。
嬴月儿闻言不禁撇了撇唇,她更想把那些人都引过来,好好教训一顿!算来她都许久没与人动过手了。
尤其是之前嬴冲花了足足二十万金,从沈万三那里买来了各种样的上古机傀零件,使她这具身体,得以进一步强化完善之后。嬴月儿就迫不及待的,想要找人试试身手。
不独她如此,千雪也是一样。她一手创造出的这具人偶,也已达到了大天位境。除了几个机关零件仍有缺陷之外,其余都已尽善尽美。甚至它的灵魂核心,也由实力大进的嬴冲,再次出手‘更新’过。如今急需寻一两个对手,看看这次提升后的效果如何,
“孔将军之言不错!如无必要,无需在此地与他们分胜负。”
嬴冲目含讥色,冷冷望了前方一眼:“这个地方,不太合适。”
不到万不得已,嬴冲绝不愿在这里与对方决一死斗。尽管他的安国府,近日来实力大进。船上也有包括四海镖局在内的十数天位,战力强悍。
可相应的,这里也没有鼓风山那样的地利。
毕竟这个地方,是对方选中的战场,没有猫腻才怪!天时,地利,人和,没一样站在他这边。
“臣明白了,必不负主公之托”
孔宣一笑,当即就穿好了‘玄鸟’神甲,踏空飞腾而起。不过他才飞空升起,就又听嬴冲以密语传音提醒:“将军你那门秘术,除非是事不得已,绝不得动用。”
他指的正是五色神光,这神通除了西方身毒国那位传说中的佛母之外,也就只有孔宣在商周之战时曾施展过。
在这之后,就再无人能施展门道武双修的秘法。故而这门神通,固然是威能浩大,可也同样是这个时代的禁忌。
一旦此术现世,那么孔宣与九月的英灵身份,还有邪樱枪,都将暴露无遗。
“臣谨尊君命!”
孔宣笑着应命,依然是神情自负,战意盎然。哪怕是没有五色。他孔宣之能,亦非是寻常武者可以比较。
几尊神阶墨甲间,自有传音通讯之能。也不知这位说了什么,其余的诸多天位,亦都陆续着甲在身,随之飞空而起。
剩下的人,也纷纷行动。云真子及吴不悔二人,立时就开始布置起了阵坛。
其实二人施法的法阵,早已刻录在船舱第五层的主厅里。只需把遮盖的毛毯掀起,将灵石填入就可。
此阵却是出自叶凌雪之手,比之他们二人的本事,又高明不少。吴不悔才在阵中站定不久,天空中就隐有雷云汇聚,狂风乍起。
此时九月,也同样浮空而起,到三十丈高处搭弓张箭。目显灵光,遥目看着数十里外。在她旁边,还有一个千雪,同样是半弓状态,气势惊人。
“那个孔殇,你到底是哪里找来的?”
诸人之中,只有嬴定仍旧留在了嬴冲身侧,这位正有些狐疑的看那孔宣背影:“我只怕非是他对手——”
高明的武者间,许多时候都无需交手,只凭一身气息与武道意势,就能辨别彼此的高低上下。
而在嬴定眼中,这个名唤‘孔殇’,才入府不久,就被嬴冲委以重任的家伙,武道境界明显高过他整整一个层次。
“你本来就非他之敌!”
嬴冲毫不给面子,心想这位若动用五色神光,那么嬴定估计连一招都撑不过。
而后他又不耐的斜眼瞥了过去:“还不去办事?你既然一定要跟过来,那就别想当个闲人。”
嬴定一声轻哼,还是穿上了他的‘地龙’甲,语含抱怨道:“你都这么有钱,啥时给你祖父的这身地龙,也升到乾元阶?”
他孙子这些日子花出去的钱,总计至少六百万金,让他眼红不已。
“母亲她本有此意,后来神鹿原生变,只能作罢,”
嬴冲神色平静,淡然言道:“且你这身地龙,迟早要传给嬴世继,本公又何必浪费这银钱?”
他这祖父在安国府光吃饭不出力,哪怕没有嬴世继,他也不会浪费这二百八十万金。
这笔钱他与其花在嬴定身上,倒不如给张承业更换乾元神甲。
“你这小混账,老夫现在可是你安国嬴氏的祖宗!”
嬴定不爽的破口大骂,不过他却也未与嬴冲争辩,同样飞身而起,身形矫健的翻下了船舱。
嬴冲则懒得没理会,又让人给他搬来了一张椅子,就这么大刺刺的坐在了五楼的船头处,遥望前方。
其实这次,真正为云真子及吴不悔护法的,是他本人才对。九月千雪两人箭术惊人,只是护持在此的话,实在是浪费她们的才能。
所以嬴冲已暗中将她们的指挥权,都交给了孔宣。这里只需他一位,加上功成身返后的嬴定,就足可保证他麾下的两大练气士安然无忧。
“不用秋姨她出手么?”
叶凌雪在嬴冲身后问着,神情若有所思的,看向了水下:“定要小心水下暗流!我记得有一本水经注记载,上古之时,这里的水下曾有一处水眼,通往九幽地底。我担心他们通过这处古时的水眼做文章——”
“无需担忧,孔殇他心中有数。”
嬴冲面色平淡,这件事孔宣早就给他提过。这位在上古之时为证武道,曾以赤足走遍四海八荒,对秦川地形可谓了如指掌。尽管万年来沧海桑田,变化极多,可大体框架仍在。
“至于秋姨,只需守在雪儿你身边就可。如今反而是雪儿你的安危,让我很担心。对了,那颗金丹,我要何时还给你了?”
在嬴冲想来,只需他将阴丹送回,叶凌雪就能恢复天位修为。他现在反正也用不到了,只凭阳丹,就可镇压丹毒。
以叶凌雪的阵法造诣,那时必定能有自保之力。
闻得此语,阮秋不由斜目看了嬴冲一眼,目中含笑,这个姑爷,她如今是越看越满意。
叶凌雪也同样心中一暖,脸上现出了甜丝丝的笑意:“没那么简单的,那道丹似有异变,与我预想中的不同。夫君——”
正说着话,他们身下方的船体,就发出了一阵轰然震响。使整个船身,都为之晃了晃,
这一震之后,下方就彻底没有了声息。嬴冲神念感应,只觉船底处那人的气息,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只是在前方第二艘船中,却遇到了些变故。只见一具伤痕累累的黑色墨甲,强行破开了船壳,从内穿飞而出,直往江面坠去。可随即船内就又有两条镰刀锁链紧追袭至,将此人的双臂四肢,都死死的缠住,随后又是一道赤红飞矛袭来,将这人的身躯,一举洞穿!(未完待续。)
通宵三更!求订阅求月票求推荐
开荒已经很久没这么努力的写文了,好累。也请大家看在开荒这么勤奋的份上。给开荒点票票。新的一周哦,月票好少,推荐票也降了!
嗯,其实关键还是订阅,没票的话给开荒订阅就成。你们的支持,是我的动力。
此外再说两个事。一是大神之光,六十枚了,有六十人全订了我的书,开荒很开心。第二个是龙套,今天用了三个。大家还有好人设的话,可以关注‘作者开荒’微信公众号,把龙套人设发给我,最好有点特色。(未完待续。)
二六八章 实力惊人
见得那百丈外的情形,嬴冲不由满意的一笑。
大天位境的‘钩天死镰’左若海,中天位的‘地矛’左重山,这四海镖局的左氏兄弟,果然是实力不俗!其余四位小天位境的镖头,也同样是身经百战,动作利索。
这几位亲自出手除奸,也使他彻底放下了心,至少这四海镖局,并未曾与百里家勾结。只需内部不生乱,那么百里家想要成功截杀他们船队,可谓难如登天!
他也没看错人,不枉他每年近五万金的银钱供养。
此时藏在暗中那些人,都已惊觉生变。可这时双方的距离,仍是高达二十余里。
而随着内应身亡,这些埋伏的天位,已经落入进退维谷的境地。到底是继续隐伏,等待团队靠近,还是直接现身出来,跨越二十余里攻打船队——这些人似还无法做出抉择。
在嬴冲的龙视术中,可以清楚感觉到这些人的气息变化与犹疑踌躇。不过最终,那几名天位躁动的气息,又逐渐平复了下来。
“果然,他们还是准备借用那水眼之力——”
叶凌雪冰雪聪明,一看前方毫无反应,就已心知对手,并未被这两大天位之死震慑。
而这些人埋伏的位置,也不能不使人心生警惕。
“要凭借地利,他们估计会失望!”
嬴冲冷笑,感受着这越来越是狂猛的大风,目中含蕴着莫测之色,
也就在下一刻,船队顺风航行了数里之后。所有的五艘船。赫然都飞空而起,离开了水面,至百丈高空。在狂风的托举下,往岸旁横越而去。
叶凌雪见状,不禁失笑。心想有天位阴阳士跟在身边,果然是方便好用。只需借风力,将这五艘船吹上河岸。那么哪怕船只损耗,也不愁里面的货物遗失。
而无需顾虑船内的那些墨甲之后,所有人都可专心作战。
幽香却是神色微忧:“可是,若他们那边也有天位阴阳士怎办?”
这术法一旦被破解,他们会不会直接摔下去?
“多嘴!”
叶凌雪冷声训斥了一声自己的侍女,接着感觉还不够,干脆用手揪起了幽香的耳朵:“这种事以后别问,场合不对,那就是扰乱军心知道不?小心夫君他哪天‘咔嚓’一刀,把你给斩了。”
幽香不禁啊呀呀的呼疼,不过也知自己确实是多嘴了,这句话她本不该开口。
嬴冲那边倒不怎么在意,他又扫了一眼天空,目中并无半点波澜:“天位阴阳?可能会有,不过几率不大。”
百里家并未供养有天位阴阳士,只能临时花重金去请。这倒也没什么,百里家二百年来一共七位河台,二十四任,家中银钱巨万,并不缺这财力。
可问题是天位阴阳士,因自身没有防身之能的缘故,除了那些受世阀供奉的几位之外,其余人等不会轻易参与他人之间的仇杀恩怨。
且这次北域两千里大雨稍歇,至少是四位以上的中天境阴阳士联手,或者两名大天位才能办到。事后也必元气亏虚,三五月内难以作法。
嬴冲很难想象这时候,百里家还能有其他的阴阳士人脉可以调用。
果然接下来天象一直无有变化,直到五艘船飞上左岸时,那充斥于天地间的狂风,也依然肆掠如故。
而此时十数里外的那些天位,亦是再坚持不住。纷纷显身,各运遁法,似如流光般的逆风穿行而来
“白痴!”
上空处传来九月的清冷笑声,随即一道黑色的流光,蓦然从她弓上射出。只在须臾之间,就已横空十七里之遥。而紧随其后,千雪与柳羿这两人,也陆续开弓。前者的射法,一切皆模仿九月,因嬴冲对射日神决的掌握有限,所以变化不足,可大天位的力量,却更有胜之。而柳羿之箭,速度却比之九月,也不逊分毫,几乎是与那黑色流光齐头并进。
此时便连嬴月儿,也客串了一次射手,扛着一把万牛弩,以术法雷霆加持,一箭射出后,同样是快逾闪电。
四箭皆如流星赶月,只一眨眼就已至目标所在,瞬时就有一声哀鸣,响彻了天地。
那四箭中的其一落空,其余两箭则各被那人与身旁的同伴格挡。只有九月的箭,在抵达之后,轨迹居然发生诡异变化,强行透穿入那人的神甲之内。
射日神决,竟是一击绝命!那名中天位强者的浑身上下,赫然都燃起了黑火,只哀嚎了片刻就再无声息,倒栽葱似的跌落水下,
此情此景,令此间的数十天位,都是一寂,对面十余天位,都本能的往四面散开。而此时的九月,则又张弓瞄准了一人。
依然是四箭同射,仅仅只隔了十个呼吸,远方又响起了一声哀嚎。
嬴冲的‘龙视术’,几乎是全程看着十九里外,那名小天位燃烧殆尽的过程。
“好射术!”
嬴定此时已回到了嬴冲身边,眼神惊异的看着上空:“这是欲以道箭阵克敌?这个孔殇,还真有自负——”
他真不知嬴冲,到底从哪寻来的人才。麾下赫然已有了三位神射,尤其那位名唤九月的女子,射术惊世骇俗。配合她身边的两位射手,五十里距离内,只怕许多玄天境战将,都要陨落其手。
这箭阵也别具心机,足见孔殇的调度应敌之能,并非寻常。
可见那四位射手,都浮空立在船队上方处。四箭同发,几乎无往而不利!无人能挡。
而此时另有四海镖局左重山等六名天位,连同孔殇与徐力,李政三人,在外围各据三角,牢牢护卫着船队与四名射手。只有张承业空出手来,居中策应。
——这御敌之法相当不错,目的不在伤敌,而在于保全自身。便是久经战阵的嬴定,也挑不出任何错来。
只要对面那些天位,突破不了这三角阵的防御,都必将被几位神射一一点名射杀!
最后的结果,很可能又是一场完胜!无人伤亡。
可问题是此刻这三角阵中,位于最前方的那一角,竟只孔宣一人而已。穿着那五彩斑斓的神甲,持着丈二长刀。此人就这么孤零零的,立在了四位射手身前。
而在这位的前方,赫然还有着高达十五名的天境强者!
虽说这位的武道境界,很可能强过他一个层次,可是如此托大,真无不妥?
“自负么?他也确有自负的资格!”
嬴冲淡淡一笑,全盛之时的孔殇,可是仅凭一人之力,二十万孤军,就堵截住大周数百万甲士,无数强横大能,使之难以寸进的存在。
此人能够在那时代横行,绝非是只依靠那五色神光。
“这位无需你我担心!倒是那百里家,似乎真要与本公不死不休了。真不知他们,到底哪来的底气?”
只开战片刻,百里家的天位就已损失四位之多。可对面仍无罢休之意,那剩余的天位,依旧悍然杀至。
然而若以整体实力论,他们这边的综合力量,甚至已凌驾于对手之上!
不过嬴冲的话音才落,他们身后的那艘船中,就忽然有一道白色光华飞冲而起。犀利无匹,迅猛无俦,须臾之间,就已高升至九千丈天际!
嬴冲下意识的以龙视术上望,顿见两道剑光在雷云之外盘旋冲击,似与某尊神甲交锋,发出了惊天震响。
还有着一枚法印,赫然变化成了小山形状。以无与伦比的伟力,将那浩大的灵元动荡,都压在了狭小一域之内,不使其波及四方。
“权天境!看来这百里家,确实底气十足——”
嬴定一声哂笑,带着几分幸灾乐祸:“我看他们的手段,怕还不止如此。”
就好似印证了他的言语,就在他们船队浮空滑行的地面下,骤然有一道强横气息,蓦然冲天而起。一杆丈六大刀,带着万千黄沙,袭向最后一艘机关轮船。
只是嬴月儿的反应,却更快一筹。这位也不知是否早有注意,那万牛弩瞬间就收回到了小乾坤袋,而后就驾驭着神甲‘羽衣’,蓦然似流星般坠落。手中那二口月牙般的奇形兵器‘月刃’,都闪烁着危险寒芒!
只因嬴冲的交代,这次嬴月儿并未用尽全力,只是以嬴小小的拟化之能,稍稍强化了她的‘羽衣’神甲。
二人瞬间就交锋在一处,掀起了一片轰然爆震。吹散开来的气罡,竟使五艘机关轮船一阵摇动,险险就从空中跌落下去。
嬴定不由讶异的往下看着,有些难以置信。忖道他的这个‘曾孙女’,居然还有着这样的本事?
他能看得出来,那双‘月刃’并非是嬴月儿最擅长的兵器。可即便如此,也能将那位修行土元功法的对手,压制到几无还手之力。
此时对手虽力量强横,气势厚重,可那嬴月儿,也同样是力沉如山,身形迅捷,气势霸道!配合术法攻敌,打法狂猛无比。仅仅只是须臾,就已在那人的神甲上,再添上了几道伤痕。
这个机傀少女,竟赫然是能比肩——不对!该说是超越于玄天境之上的存在!(未完待续。)
二六九章 孔宣神威
“居然又是一位玄天境1冲儿你别跟我说,你的机关术造诣,已至神工之境——”
嬴定心中波澜隐动,他这时才觉鼓风山之战,嬴冲能胜绝非侥幸。又不解嬴冲近日,到底是得了什么样的际遇,竟能得如此重宝。
这等样实力的机关人偶,哪怕是真正的神工器师,也必定造不出来。
“她啊?只是我偶遇机缘,得了上古时的一部分残件而已,其中就包含了月儿与千雪的控制核心。很是不凡,竟能有比拟常人的灵智。我自己也恰好通晓一些机关术,能够将她修复完整。”
嬴冲笑了笑,月儿的真正来历,绝不能使旁人得知。故而他现在说的,只是二人统一好口径的说辞。
“为拼凑出她这具身体,可足足花了我三四十万金。”
“三四十万?”
嬴定的唇角微抽,那‘足足’二字,让他感觉尤其可恼。三十万金换一个大天境,一个玄天境,不但实力不弱,更忠诚可靠,这样的生意,便是那些豪门世阀,也会艳羡有加——
深深一个呼吸,嬴定强压住了狠抽自己孙儿的冲动:“看那人非是月儿对手,最多五十招内就可解决。以她之能,足可以一敌二,看来你已胜券在握。”
“所以我说他们很有勇气!”
嬴冲却是自始至终,都没有关注嬴月儿分毫。那丫头错非是被他特意吩咐过,这几月内暂保留实力。只怕仅需一击,就可解决下方的那位玄天境。
故而他此时更在意的,反是上方的张承业。这位也同样主动出阵,拦截住了一位玄天位。
以龙视术看着这二人交手,仅仅片刻,嬴冲的心神就已微松。张承业的墨甲逊色对手一个层次,可武道造诣却更在对手之上。
短时间内,若无其余变化,张承业应可支撑到一两天开外。足够嬴月儿解决对手,然后回援了。
且看起来,百里家已没有更多的玄天境可使用。只因十里之外,已经有第三名天位,殒落在了九月的箭下!
若那百里氏,在这时候还敢隐藏实力。那么他嬴冲,就只能道一声佩服!
对张承业那边放下心之后,嬴冲又目光微凝,注视了旁边的清江河底片刻,而后再一声寒笑。
“云真子,我允你准备动用狂雷震九霄,听本公之命行事——”
所谓的‘狂雷震九霄’,是他为这次北上,所准备的底牌之一。乃是得自于上古仙人洞府的符法密卷,看似威能平平,可却暗藏玄机。
他麾下有云真子及吴不悔二人的配合,正可激发出此术的最大威力。再若有特殊的地势辅助,那就更有灭世神威!
此物不算贵,是嬴冲从沈万三那里购买墨甲零件的时候,捡便宜得来,花费不到四万金。可问题是数量只有三卷,用过之后就没有了。
嬴冲原本不怎么情愿,将这压箱底的手段浪费在这里。可既然对手已有了不死不休之意。那么他现在,也该考虑如何最大化的杀伤对手了。
“云真子遵命!”
后方大厅里的云真子闻言,顿时微微一喜,毫不犹豫,就将一枚羊皮古卷,执在了手中。手捏印决,准备随时引发。
他早就想试试这‘狂雷震九霄’的威力了,感觉此术有助于他参悟雷法,突破现有的境界。
就在二人说话之时,对面的那些天位,已全速接近到七里距离。
这片虚空,正是孔宣独身坐镇的地域。而那些百里家的天位,似都精神振奋,在十里奔袭之后,速度竟又再增一成!
——只需越过眼前这尊五色斑斓,绚丽灿烂的神甲,就可彻底破去前方那由三位神射手组成的死亡箭阵!
十三人中,一名大天位猛然越阵而去,只往孔宣冲击而去!不为杀敌,只为拖住眼前此人,可使其余的同僚,能够以最快的速度,闯入进去!
只是这一刻,他却见对面那神甲的‘脸’上,竟似浮起了怪异的笑容。
“可悲之人!你们该意识到本座这里,才是这座战阵的最强之处——”
一刀灿烂的五色刀光斩去,半途中生出无数的孔雀翎羽,同样华丽而又绚烂。而那羽毛之中的黑点,则仿似一双双眼睛,幻人心神。
这位浑身黑甲的大天位,身躯不禁微微一滞,而后那五色刀光,就已从他身躯之中掠过。
灵动而又飘渺,如烟如雾,似根本不曾存在。然而此人的身躯连同神甲,却都被一刀两段,瞬间血喷如潮!
“怎么可能?”
在嬴冲的身侧,嬴定吃惊不已,眼神骇然的看向了空中。方才那名大天位,武道造诣或逊他一筹,可一身神甲,却是货真价实的乾元阶!比他的地龙甲,还要胜出数筹。
嬴定自问,自己的综合实力与这人相较,也不过在伯仲之间,甚至还有稍逊数分。
可此刻这人,竟是被那孔殇直接一刀两段,须臾瞬斩!
而此时远不止是嬴定一人在震惊,那空中一应人等,无论敌我,也俱都神念俱震。纷纷以不可思议的目光,望向那华丽到了极点的五色神甲。
便是九月,亦是有些错愕的,看着那‘玄鸟’的背影,心想六千年的的后人中,居然也有如此出类拔萃的存在——
“时隔已久的杀戮,让吾欣喜,兴奋——”
此时那孔宣又一声轻吟,猛然再一闪身,到了另一具天位墨甲的身前。灿烂的五色翎刀旋斩劈下,那人根本就来不及反应,刀光就已斩入到了这人的肩侧。斜斜向下,将这人与甲,再次剖为两半。然后孔宣刀指眼前诸人,语含不屑哂意:“尔等,最好是能多给吾一些愉悦!”
嬴冲看在眼中,却是忍不住眼皮微跳。
——这又是一尊地元神甲!之前他都明明跟孔宣说过,有可能的话,尽量保存墨甲为上。
可如今这两尊,却都是被破坏掉了最核心的部分。哪怕事后是取得灵戒,修复起来也将麻烦无比,卖不出价钱的。
他即便是为震慑,也没必要如此极端——
叹了一口气,嬴冲暂时压住了念头。心想孔宣多半是不得已,临战之人,自有其考量。
怎能为这区区钱财,就置疑部属的决断?自己也真是被这次出京前欠下的巨债给逼疯了,无论什么事,都会想到‘钱’上去。
且身拥‘龙视术’的他,并未因孔宣的表现而震惊。这位斩杀那两人,看似迅捷,游刃有余,可其实并不轻松。
在他的灰白视界里。此时的孔宣。一身元气量,损耗了至少二成有多!可见这门幻人心神的刀法,亦是如五色神光一般,并非是可以无限制动用的手段。(未完待续。)
二七零章 胜败之间
“这个孔殇,可真了得。”
嬴定远远看着孔宣的背影,继续感叹着,心想自家这孙儿的运气,可真好到过分,居然连着出类拔萃的强者,都能寻来。
之前一个许褚就使人震惊,而这位孔将军给他的震撼,却全不在后者之下。
嬴冲亦是微微颔首,表示赞同。心想孔宣的刀法,与公输般制作的孔雀翎,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也是必斩之刀。
以他的估计,似那样的必杀神刀,孔宣最多只能斩出十五次而已——
可换一个角度想,这十五刀斩出之后,空中的那些天位,只怕一个都不剩了吧?
除非是有玄天境出手,否则没人挡得住这位的孔雀幻刀。
而紧接着嬴冲,更是面色微变,目中显露凝重之意。发现自己,还是小瞧了这位。
龙视术的灰白视界中,可以看到孔宣的身后,突然现出了两个五灵漩涡,就仿佛两团五色羽翼。为他吸取着天地间至精至纯的五行之灵,供他恢复。
这使孔宣一身元气回复的速度,超出之前十倍以上!
换而言之,只需留出一刻钟左右的调息时间,那门孔雀幻刀,他可以无止境的斩出!
嬴冲看了片刻,就不禁一声梦呓般的呢喃。
“果不愧是他——”
——不愧是能够力压同代的强绝人物,此人的一身实力,简直就堪称变态!
错非是这位要负责护卫船队,还有他嬴冲的安全。那么只孔宣一人,就可将这里的所有天位。都一一斩尽杀绝!
在场嬴定与徐力等人,甚至包括九月在内,都非但不是其助力,反而是他的拖累。
可正因如此,他才觉心恨啦!那些墨甲,明明就可保留下来。那个家伙,他分明就是在享受杀戮的快感吧?
“不愧是谁?”嬴定耳尖,转头好奇的问:“这个孔殇,莫非还有什么来历?”
“是你听错了!”
嬴冲摇着头,目光转而看向了清江水下,唇角微挑,眸现冰冷杀机。
此时空中百里家的天位,只余下了区区十三人!相较于船队这边的十余天位,已全面处于下风。
九月的箭,再一次射处,配合柳羿千雪,使前方又一天位,浑身燃烧黑火坠落。可也在同一时刻,又有二十余道身影,蓦然从旁边清江河道中拔空而起。其中气息最为雄浑霸道的两位,更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扑上方箭阵!
“一明一暗,倒是好算计!”
嬴定见状,并未有丝毫担忧。他知嬴冲,其实早有防备。且这些突兀出水的身影,尽管气息可怖,可却身无墨甲,亦无灵宝在身,并不足惧。
不过他对嬴冲的布置安心归安心,却也暗觉庆幸。
尤其是刚才,他们真要继续在那水路中走下去,只怕此间诸人,都已死伤殆尽,尸骨无存。
那江河之内,水眼之上,正是这些水族大妖兴风作浪之地!
“——都是天位大妖,这百里氏在河道上经营数百载,实力果非小可!居然连清江水族都能请动。”
嬴冲却没搭理嬴定,待得这些大妖现身,就直接吩咐身后道:“云真子,狂雷震九霄!”
云真子闻言,立时轻笑出声:“贫道已期待多时!”
当那密卷张开,再以阵法牵引,那上空雷云中,顿时一阵剧烈的爆鸣。而后无数的雷光劈斩而下!形成了上千条足有水缸粗细的雷柱,密密麻麻的分布在二十里地域,仿佛雷落之雨。
炽烈的紫光,将整片乌云漫卷的暗黑天地,映到恍如白昼!
看起来似是无差别的轰击,可那些雷电光柱,却在云真子及吴不悔二人有意识的导引之下,避开了嬴冲麾下的诸多天位与轮船,在这方圆二十里地域,形成了一个死亡雷网。
这雷光足足维持了半刻时间,当最后一丝紫雷,也彻底消失无踪之使,那天空中的身影,就已消失了足足小半之巨。
足足二十三位的水族大妖,已经只剩下了区区十二人。而这些人身上,大半都还有着沉重伤势。
那边百里家也同样情形凄惨,十三人中,如今已只有区区九人残存。也同样是墨甲支离破碎,伤势不轻。
“白王府的那位,估计会恨死你了,以后在清江,你将寸步难行——”
嬴定见状,不禁哑然失笑。
到得此刻,他已知上空中,那位与虞云仙交手的权天位,到底是何身份了。
应该正是清江一带,最著名的水族权天妖王之一‘白夜’。
只需听九千丈高空,那不断响起的咆哮声,还有那越来越剧烈急骤的震鸣,就可知这位妖王的心情,是何等的震怒。
嬴定不知百里家,到底给这位妖王开价几何,让那‘白王府’为其火中取栗。
可他现在能肯定的是,此次这位妖王的损失,必定要远远高于百里家给出的报酬。
“恨?所谓祸福自招,他能怪谁?”
嬴冲摇着头,心念一动,使摘星枪现出在了右手。心想错非是时机不对,周围有着太多别有用心的视线,他倒很试试看,与那‘白夜’战上一场,取其精血元力,修复邪樱。
不过这次虽是行不通,可待得他从北方返回,第一个要处理剪除的敌人,就是这位白夜妖王。
诚如嬴定之言,不除此妖。日后他安国嬴氏的船队在清江之上,必将寸步难行,危险万分!
一声哂笑后,嬴冲又忍不住讽刺:“话说回来,我可真想不到祖父你,居然是这么唠叨饶舌的性子。”
嬴冲暗暗唏嘘,亏他小时候对嬴定,还敬崇有加来着。小时在他心目中,父亲是天下第一号的大英雄,而嬴定则排在第二。
——可如今,往事真不堪回首。
“呵,现在就觉得你祖父烦人了?记得你小时候,可是求着哭着,要抱老夫的大腿来着。又是谁,每日都挂在老夫身上不肯下来?”
闻得此言,幽香不由捂住了唇,强忍住笑出声的冲动。便连秋姨,也是神情怪异,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而叶凌雪则两眼弯成了月牙,看着祖孙二人互相揭短斗嘴。
嬴冲气得脸色铁青:“正该感谢祖父,教了我人不可貌相之理。在本公九岁之时,见了祖父以六十七岁高龄,依然在寻花问柳之后,就再无丝毫敬意!”
在话音落下的这一刻,他的龙视术就有了异动。
心道一声果然,嬴冲毫不犹豫的一个闪身,进入到了身后的大厅。随后又短短一句,就堵住了嬴定的嘴。
“能不能少说些废话?船上有客人到了——”
嬴定微惊,也随着嬴冲的身影疾进入厅。然后就见嬴冲往吴不悔附近,一处空无一物的所在斩去。
瞬时元力爆震,几个身影,凭空显现在了几人身前。
外面的叶凌雪见状,也是神色微变,立时施展道法,引导周围的狂风,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黑色龙卷,将这艘机关轮船紧紧的包裹。
“秋姨你去帮忙!”
阮秋闻言,却微一摇头,看着嬴冲的背影道:“国公大人方才已有吩咐,让我哪里都不用去,只需陪着小姐就可。小姐你也该信他才是,只有你这里无事,他才能安心应敌。”
小姐她并未看错,她的夫君嬴冲,确是不可多得的良配——
※※※※
同一时刻,距离战场大约七十里的一处水府洞窟内,一座方圆二十丈的水潭,正显照着几十里外,嬴冲那艘机关轮船内的情景。
可随着那黑色龙卷的出现,水潭中的画面,也渐渐支离破碎,再难成形。
潭边一位据立法坛之上的道人见状,不禁眉头微皱。然后微一拂袖,就使那水中的画面,再一次的变化。转而将整个战场,都显现在了水潭上。
百里长息就立在不远处,看着那潭中的情景,面色依旧淡然自若。似乎毫不将这惨重的伤亡,放在心上。
只有那眸内深处,现出了几分惊意。
——只要能诛除掉那竖子,无论再怎么沉重的代价,他都能够承受。可今日这一战,安国公府显出的实力,实在是令人心惊。
可这伤亡,他百里长息可以不在意,他旁边那位二八芳龄的红衣少女,却是面色铁青,再按捺不住。
“百里长息!”
一声咆哮,那本来美貌倾城的少女嘴里,竟是显露出无数的尖牙,双眼中更是显出了竖瞳,凶光满蕴:“老匹夫,你该给我与殿下一个解释!”
“王妃你要老夫什么样的解释?”
百里长息不在乎的笑了起来:“老夫只能说,那位手底的实力,确超我预料。当初我与殿下定约之时,也早就提醒说过,安国公府,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说完又斜目淡淡的看了这女子一眼:“老夫命麾下部属正面冲阵,掩护你等,已经足见诚意!”
——只是没想到,这嬴冲的手中,居然还有着那样的底牌,如此恐怖的雷法。
不过这也不出意料就是,嬴冲若真有这么容易对付,那么早在一月之前,这家伙就该死在了鼓风山,(未完待续。)
二七一章 百里长息
那女子听了百里长息的话,却依旧气息不平,冷笑不止:“为了你那千二百万金,我白王府一次就折损天位大妖十三人。这笔生意,可真划算!”
她有预感,再继续下去。那些剩下的水族大妖,只怕没几位能够生还。
“那么你们白王府是要退出?”
百里长息的面色,依然是宛如死水,淡定如故:“老夫这边倒是无所谓,不过按照事前的约定,只能给你们一半定金。”
红衣少女闻言,不仅再次一怒,目里杀机显现。六百万金,岂能抵消这次白王府的伤亡?
“王妃这是想杀我?”
感应到这刺骨杀意,百里长息转过了身,目含幽澜的与少女对视:“老夫死去无妨,可也能保证白王府,休想再从百里家取到一分一文。再试问王妃一句,你等既已得罪了安国府,要如何才能在清江存身?怎么与那位安国公和解?此时此刻,可莫要前功尽弃,自误了才好。”
红衣少女面色忽青忽白,最后一声闷哼,猛然一拳砸在了旁边石壁。使这洞府之内,一阵山摇地动。
以她的本意,是恨不得将这老头撕成碎片。可此人之言,也确实触到了他们的痛处。
杀了百里长息,的确是于事无补。不但白王府再取不到分毫报酬,更将结下安国府这一大敌。
她深知白夜的性情,此战之后,绝不会轻易放过安国府,更不会屈膝求和。而那位安国公,只怕也同样不会安心。
“可以继续,不过报酬得增至一千七百万!”
百里长息闻言,只蹙了蹙眉,就已干脆的一颔首:“可以!”
他现在对钱财不甚在意,就如他再不将那些死战中的天位家将,放在心上一般。
很简单的道理,若百里家都再保不住苗裔,那么留下这些钱财与天位,又有何益?
这位王妃在后悔,他其实他也在心悔,悔的是没将这些银钱,用在那河堤上,使百里家遭遇了灭顶之灾。
——这些钱,哪怕只用一半,此时的情形,都还有几分转圜生机。
且早知今日,他在三年前就该调任他职了。
红衣少女气息稍平,可转瞬之后,就见那水潭之中。又有一位中天境大妖,死在了刀锋之下。
这次出手的,却并非是孔宣。而是一具三丈神甲与另一具手持双刀的墨甲配合。
前者以巨盾阻拦,全力一击,使那大妖的身影半空失衡。随即就被那双刀抓住了机会,干脆利落的一刀断首,又在瞬间将那身躯斩成碎片,再无回复的可能。
红衣少女顿时心绪揪紧,面现痛心之色:“你说的另一位权天境,到底要何时赶来?”
“权天境?应是来不了了——”
百里长息心中暗叹,想到这世间,果然多的是背信弃义之辈,少见雪中送炭之人。
百里家势衰,隐有覆灭之兆,那人违约,也不算是意外、
“且他即便来了,也于事无补。白夜妖王与其联手,就有把握将天上的那位拿下?”
红衣少女闻言默然,此时云层中那位女仙,稳据胜势。哪怕以一敌二,也足可阻拦住对手,直到咸阳城那边,有镇国强者到来。
可这也不行,那也不可,难道真要等到那安国府,将他们的麾下,都屠戮殆尽?
好在她随后,就听百里长息笑道:“王妃且稍安勿躁,刺杀当朝国公,本就需速战速决,老夫不会给他太多时间——”
他话音未落,附近阵坛上的那位道人,就已浑身上下,爆出了一片血雾。此时在他身前,赫然还有着一具枣木人偶,正面贴着一人的生辰八字,符纸熊熊燃烧着,
百里长息看着这一幕,眼里现着残酷与兴奋,以及报复之后的快意。
嬴冲竖子,不知汝可后悔,当日与老夫鱼死网破?
※※※※
机关轮船之上,嬴冲一击破开了隐遁术法之后,身影就往后飘飞。随后那守卫在法阵之旁的嬴福嬴德四人,都默契的向这方向,同时引发了手中的暗器暴雨梨花针。
万千银针,遮蔽二十丈虚空。待得那漫天针雨都‘夺夺’钉入船木时。嬴冲前方的三具人元阶墨甲,已经被轰到了千疮百孔。
总共七具暴雨梨花针,仅仅一击,就已将这三大小天位强者,都送入了黄泉。针上的剧毒,也令这三人,没有半分还击的可能。
嬴冲长枪穿击,势如雷霆,将两道冲击而至身影强行逼退,不过在他身侧,却还有一道黑光掠过。
此人身形隐蔽迅捷,肉眼难见,可在嬴冲的灰白视界中,却是显露无疑。只是能看到是一回事,能否有余力阻拦,又是另一回事。
此人速度极快,又恰在他被二人牵制之刻,只能任由其擦身而过。
不过嬴冲,也并未去理会。只因嬴定已挡在了吴不悔的身前,云真子那边,也反应过来,瞬时就是一个护身术法,笼罩在了吴不悔周围。
果然那黑影袭向吴不悔后,却并未建功。嬴定长枪舞动,同样灵动迅猛,笼罩数丈方圆,水泼不进。与那黑色光刃,连续七次交击,都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这位见有嬴定的守卫,不能得手,就转而攻向了云真子。后者冷笑,手持印决,然后道了声“缠”字。
捆仙绳顿化金光,与黑色光刃冲卷纠缠。只瞬间就将此人牢牢的捆住。而直到这光影停住时,几人才发现那是尊高不过丈八的墨甲。身躯较小,却手持两丈巨镰。
嬴冲并未回头,然而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视界,却可将场中一应情景,都全数了然无遗。
知晓吴不悔几人无恙,他就把自身所有的的注意力,都全数集中在这眼前这二人身上。
对面两位身藏于墨甲内大天境,此时都呼吸紧促,周身气元动荡,显示着其心绪,正处于激荡不宁的状态。
“你是,安国公?”
言语之中,满含着难以置信之意。就在方才,那具黑镰墨甲对吴不悔下手之时,嬴冲以一己之力,阻拦着他们两人联手,交手十余击,可结果却是近乎溃败之局。
错非是这位,似乎有控制不住自身的力量,他们都怀疑自己,在这位的手中撑不过五个回合。
这个传言中的废人,竟是一位大天位?一位不到十五岁的大天位?这一定是他们认错人了!
——可这身特征再明显不过的摘星甲,又该作何解释?
“正是本公!”
嬴冲坦然承认,眼神冷傲,长枪斜指着身前的两人:“你们这几人,就是百里长息最后的手段?”
若那位计仅止此,那么今日这一战,已可了结。(未完待续。)
二七二章 凤凰真火(第三更)
“最后的手段?也算是吧。”
二人中位于左侧的那位,却是意味不明‘嘿嘿’笑了起来:“原本还有些不甘心,可如今却觉此行真乃我等幸事。能与安国府这样的人物同归黄泉,李某这一生,也算值了——”
嬴冲心生警兆,心知这几人必有后手。当下再不迟疑,长枪引动,使出学自老上与月儿的秘武‘神衍天’,顿使周围虚空冻结。而后那银白色的邪樱枪,则势如毒龙,一枪干脆利落的将这李姓大天位的胸甲洞穿,正击心脏!
这周围诸人眼中,都感觉是不可思议。这次嬴冲的枪速不算太快。可他眼前这两个对手,却似是完全无法反应,被嬴冲一击得手!
只有身为玄修的云真子及叶凌雪两人,才感应到空间波动的痕迹。
那李姓天位,忽受致命之击,先是感觉不可置信的口中‘荷荷’了数声,然后就又一阵疯狂大笑。随即就是一道血光,猛然从那墨甲之内飞扑而出,直奔嬴冲。
同一时刻,旁边还另有一道血光扑至,却是来自于被捆仙绳缠住的巨镰墨甲。
那血光快至不可思议,众人也淬不及防,当反应过来的时候,都已来不及阻止。
便是嬴冲自己,也同样是措手不及。长枪斜挥,只能挡住了一道,可那血光却似是无形无质,不但他的星焰枪没法阻拦,便是他的摘星甲与一身凶横罡元,也没能阻挠。被这两道血光,直接冲入到了体内。
也就在这须臾之间,嬴冲感觉似有一枚三寸长钉,蓦然钉入到他的心脏之内。
而紧接着又有第二枚钉,强行打入到他的脑仁之中。
不但剧痛无比,嬴冲更觉自己的一身道力内元,接近于散乱。昏眩的意念,让他几乎无法思考。
——这是,咒法?
一瞬之间,嬴冲就已明白了过来。知晓自己,应是遇到了道家玄门中最诡秘的一门术法——源自于上古巫蛊之术的咒法!
且是咒法之中,代价最大,且最残忍最诡异也最为难缠的‘血咒’!
“给我去死!”
对面仅存的一人,在同一时刻怒吼出声。挥动着那口赤红长刀,向摘星甲的脖颈处怒斩。
嬴冲脑仁剧痛,难以思考,只能以残存的念头,将那邪樱枪斜斜架在了自己的身前。
“锵!”
一声重鸣,完全无法驾驭自己一身气力的嬴冲,身影踉跄后退,几乎站立不稳。云真子此时虽已将一道紫色雷霆,遥空打向了那人,可却不能阻其片刻。竟是强顶着这雷光的轰击,再次将赤红长刀,斩至刀嬴冲的胸前。
没有了外罡抵挡,那血色长刀势如破竹。杀意至绝,凌厉无匹的刀气,甚至已破入到了摘星的胸甲之内。
这使在场诸人,都是纷纷变色。远处的叶凌雪,更是俏脸煞白,目现绝望之意。
可也就在这刻,嬴冲的浑身上下,连同摘星神甲,都化为了一团赤色火焰。那人虽刀光凌厉,却只能斩在了空处。反而是那火焰席卷而上,无孔不入的从墨甲缝隙内,钻入到了此人的体内,然后‘篷’一声震响。使那具墨甲瞬时周身喷火,传出一阵哀嚎之声。
五个呼吸之后,一团赤色的火焰在十丈之外,再次聚而成形。当嬴冲与那摘星甲,都从火焰状态恢复过来的时候,不但浑身上下,都毫发无伤,之前身中的咒法,也彻底消失无踪。他那一身道力内元,亦同样恢复到了正常状态,近乎于全盛。
这使对面那人震骸到极点,一时间,也再顾不得身上的赤焰,
“——你,你这是,道武双修?”
他完全不能理解,嬴冲到底是使用什么法门,使自身身化火焰。又究竟是以何等样的方式,将那两名天位以燃烧元神及全身气血为代价施展的‘血咒’消除。可却知眼前方才,那必是道法无疑!眼前这位,也定是道武双修!
这个嬴冲,身具大天位修为之外,居然还是一位天位玄修?
错非是浑身上下那火焰燃烧的灼痛,时时提醒着自己。眼前的这一切,几让他以为是在做梦。
“感觉很惊奇?”
嬴冲冷冷的看着身前这位,然后毫不留情,星焰掠动,仅仅一枪就就将此人的胸甲洞穿轰碎!
刺死了这人。果然那墨甲之内,又是一道血光袭来。这次嬴冲却不再尝试去格挡,身影直接化虚,隐入到了空间间层。
那道血色光影在围绕着他身影盘旋,一直不得其门而入。之后也不去寻别人,就这么盘卷飞舞着,直到二十息之后,终于化开消散。也使得厅内的诸人,都彻底放下心来
而嬴定神情微松之后,就也眼神吃惊不已的,远远看着嬴冲。他同样不能理解,那咒法的效果,到底是如何消除的。
不过此刻更使他在意的,却是嬴冲那已提升到大天位境级别的元气,还有方才施展道法时,那澎湃的道元。
真的是道武双修!且这家伙的道力,分明已入天位。
几个月前,摘星择主大典的当夜,他曾与嬴冲战过一场。那时他就已得知嬴冲有外丹在身,一身实力不俗。
然而才时隔数月,嬴定就又发现自己孙儿,一身武力又有了天翻地覆般的变化。
那大天位级的元力固然使人惊疑,这身充沛道元,也同样来的莫名其名。看起来竟非是外力,而是嬴冲己身所有。
深吸了口气,嬴定勉强定了定神,好奇的问着:“刚才是什么术法?冲儿你现在,真是道武双修?”
嬴冲心想这老头真是啰嗦,他实在懒得答话,只白了自己祖父一眼。
嬴定一声轻哼,面色青白的转问自己的孙媳妇:“凌雪你来说,刚才是怎么回事。你自小道法高深,必有所见!”
“夫君他使用的术法,那应是凤凰一族的本命神通涅槃真火!”
叶凌雪已经放下了心来,面上现出了笑意。尽管被嬴冲瞪了一眼,却没理会:“第二个术法,则是龙族一脉的本命神通‘云龙隐’。至于道武双修,夫君他的确是已入天位,是货真价实天位练气士。”
——她感觉这位祖父大人,还是不能轻易得罪。此外也觉惊奇,嬴冲对道门之书,明明只是七窍通了六窍,半懂不懂的状态,可却偏能施展涅槃真火,云龙隐这样的奇术。
看起来像是恒定之法,可又是哪位皇天境强者出手,为其恒定固化?
“这些可稍后再说!”
嬴冲直接打断他们的说话,远远看着外面:“老头你在安国府清闲了这么多年,就没想过要试试重展雄风?再不出去,那些人都要跑光了。”
又目望阮秋:“也请秋姨出手,尽力杀伤!不过追杀需以三十里为限,不得冒进。”
阮秋笑了笑,抱拳应命。时至此刻,她已再无守在小姐她身边的必要。
——以这位姑爷的武力,这里除了那两位正激战中的权天境及孔殇之外,只怕再没人能与之匹敌!
此时此刻,她尤其佩服老王爷的眼力,小姐她确实嫁给了一位未来的盖世英杰!(未完待续。)
再次通宵三更!求订阅求月票求推荐!
三章已更,大家请前翻。可能很多人奇怪,为啥是白天也喊通宵了?是因为开荒的稿是半夜写的,写到凌晨睡,再到白天九点后睡醒检查。以开荒的手速,三千字大章加修改,至少要四小时!三更的话,每天至少十一个小时。
不过开荒还是很开心,码字虽然枯燥,可能看到自己想写的东西写出来,剧情舒展,一个个人物展现,还是很满足的。
就是最近的成绩不好,推荐订阅一直起不来,只能天天求着。此外再感谢一下得到开荒大神之光的朋友,六本书七十个全订了!感谢大家!(未完待续。)
二七三章 寻龙秘诀
七十里外的洞府,据立在阵坛上的那位道人蓦然吐血。随着身前的木偶炸开,这位道人也神情枯败的瘫倒在了法坛上。
百里长息见状,不禁微微一喜,笑问道:“仙长,既然这血咒了结,那么想必赢冲,也已魂归黄泉?”
然而这句话才问出,他就觉情形不对。这位道号‘商阳子’的玄修,一身生机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逝着。
这绝不应该,他知此人是何等的惜命。虽是被他重金请来对付安国公,却绝不愿牺牲自己的寿元气血,只能依托他部下几名天位死士的性命,来施展此咒。
不止是这位的气血渐转黯淡,便连那水潭上映照的画面,也因此人的法力消退之故,渐渐崩散,支离破碎。
“该~死~!玄~鸟~恨——”
商阳子语气艰难的说着,眼神恨恨的盯着百里长息。他还有很多话要说,要大骂此人——想说那位以十五之龄道武双修,玄修根基已入天位,分明是不世之才!想说那人乃玄鸟之裔,身具凤凰一族的涅槃真言,正克制血咒,想骂他一位堂堂中天境玄修,却被百里长息这混蛋连累身死。可接下来的这许许多多言语,都被堵在了口中,再没有力气道出。
“这应是咒法反噬。”
红衣女子神情凝重,眼看着这商阳子眉心与心口处,都溢出了两道血流,她眼里的忌惮之色,也越来越重。
“他只怕是已陨落在即,活不了了。”
居然连血咒咒法都没用——
这次选择与百里长息合作,对嬴冲出手,可能是他们白王府几百年来。做出的最愚蠢之事。
原本以为安国府出战的天位强者,已经足够强大了。可没想到,在那艘船上,居然还有天位级的战力隐伏。
竟使足足六名天位,有去无回!
这安国府实力潜藏之深,真让人心惊莫名。只从现在看到的,就已超越于白王府之上,
“我知道是反噬,可是玄鸟二字又是何意?”
百里长息神情不解,陷入了凝思:“莫非是指玄鸟之裔?”
话音忽止,只因那红衣女子的手指,已经捏住了他的咽喉,目中杀机凌厉:“一千七百万金,半月之内,给我送至白王府,从此你我二家两清!”
百里长息眉头微皱,定定的看着眼前少女,而后一声叹道:“可以!老夫既然答应了,就绝不会毁约。不过在这之前,可否劳烦王妃,顺便帮我通知一下我百里家那些部属,全速撤离?”
他知眼前这位白王府的王妃,已生退意,必定会第一时间通知白王府诸妖撤离。
时至此刻,这场伏击,也确无继续下去的必要。既然血咒无用,潜入船中的那些天位,也全都折戟沉沙,白王府诸妖亦无死战之意,那么他那些部下再战下去,也只是陡增伤亡而已,无益于事。
他虽不甚在意那些天位家将的性命,可也没必要让这些人,毫无意义的陨落于此。
接下来百里家的谋划,也需用到这些家将——
可惜的是,他百里长息并无远隔七十里虚空传讯之能。要把消息传过去,也就只有依托这位王妃。
红衣少女眼神略闪了闪,就一声轻哼:“可以!”
虽是答应了下来,可这却必须是他们的人手,撤离到安全距离之后。
从百里长息的口里要到了承诺,红衣少女也再无停留之意。身化迅影,直接就往那水府门外穿空而去。
“老匹夫,你最好能守约!否则我府上下,必定追杀你百里家至最后一人,灭你家所有老幼!”
须臾之后,此处就只留下百里长息一人。独自据立在那祭坛之旁,眉头紧皱成了‘川’字,定定出神的望着眼前祭坛与尸体。
良久之后,这位河道总督又长声一叹,目内渐蕴疯狂之意。
不到万不得已,他真不想走到这一地步。可今日情势至此,百里家已再别无选择——
而此时在云空之中,秦可人正眼神略含调侃的看着身侧老者:“袁师叔,不知可还要继续?”
此时她的眼里,略含快意。几日前这位袁白袁师叔一入咸阳,就叱责她与素如雪心慈手软,怠误了大事。对她二人,不满至极。
可今日她倒要听听这位师叔,会是怎么样的说法,是否还准备用那极端的手段。
袁白默默无语,陷入了沉思。倒是他身边,另有一位襦裙少女,主动出言,给了他台阶:“好一个安国府,不意那孺子麾下,竟真有这等的势力。弱水在大楚境内,只听说过嬴神通的后人自甘堕落,只是一个草包纨绔而已,难免心生鄙薄。可今日才知,传言确不可尽信。师叔,诚如秦师姐之言,此子我等只能暗窥,不可妄动。”
——能够一战力抗百里家与白王府两大势力,覆灭三十余天位的存在,真无需对静池剑斋顾忌什么了。
闻说此子嚣横,确有其本钱。当日咸阳城内,强行从秦师姐处敲诈了二十颗灵息洗元丹,看来也绝非是师姐她软弱。
袁白闻言,亦是微微颔首:“看来真如你之言,此人非同小可。他既然秉性蛮横霸凌,不讲道理,那么强逼确非上策。我也是被传言所悟,小看了他。”
他非是那种执拗不肯回头之人,这次确实是他误会了这两个师侄,拖延二十余日不肯对安国府下手,确是情非得已,而非是这二女有意轻怠。
在没有证据的情形下,与这安国府翻脸殊为不智。安国公本身实力不俗,而在其身上,还有着一整个大秦可以依靠。
且静池剑斋在大秦国内毕竟是外人,也是正道柱梁的身份,许多手段,都有着一定的顾忌。
就比如之前嬴冲,在衙门中下的悬赏捕令,让他们完全无可奈何。只能将那些被通缉的弟子,暂时撤出秦境。
可随即他又语气一转,眼神定定看着秦依人,目含深意:“可这般继续下去,也非是办法。这次斋主给出的时间,实在不多。否则薛长老那里,不好交代。”
这次的事情,那位斋主倒是不怎么在乎,只是对几位长老的决断不满,借题发作而已。真正对此事上心的,只有秦依人的师尊。
他袁白则是欠着那位人情,不能不尽心尽力。
秦依人亦深知究竟,可她此刻,却觉无奈。秦依人并无怨意,斋主将她两个亲传弟子与袁白遣来此间,已可谓厚道。且事涉剑斋之存亡断续,斋主自是不肯再在无面身上,再浪费时间。
“弟子亦觉拖延不得,可如今已暂无法可想。只能一边继续窥探这安国府,一边遣弟子四面搜寻那无面踪迹。”
说到此处,她又神色迟疑道:“可这些方法,都需时间。以弟子之见,最好是遣人到他身边去,近水楼台,窥其究竟。只是弟子我再三思量,都并未寻到合适人选——”
她言语未尽,可在场三人就已知其后续之语。此事确实不易,静池剑斋略有些名号的强者,都在江湖之上行走过,易露根底。且静池剑斋的功法特殊,很难遮掩隐瞒。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无面’天君。静池剑斋内,无面没有见过面的人,真是少而又少。
这个小家伙,真要是藏在安国府内,那么只需一个照面,就会暴露身份。
不能瞒过那位安国公,毫无意义。
而就在诸人正沉寂之时,襦裙少女忽然开口笑道:“不如就让我来?之前那安国府,不是要招揽四名天位?料想秦师姐,必能为我安排一个合理身份?”
按照她们得来的消息,十余日前,安国府的吏曹参军魏征,一共拜访了四位中天境。可结果只有三人应征,剩余一人婉拒了安国府的招揽。
换而言之,此时在安国府内,还有着足够的财力与意愿,再供养一位中天强者。
“弱水?”
秦依人惊讶的往戚弱水看了过去,之后略一动念,就已明白。这位师妹,确是最合适的人选。
不但功法与寻常的剑斋弟子有异,且甚少在宗门之内露面,并未与无面见过。
可问题是,身为静池剑斋最重要的嫡传弟子之一,戚弱水哪有这个闲暇?
不止秦依人犹豫,便连袁白,也同样不以为然。
虚弱水一身所习,另有用处。只为在祖龙之争内,夺得先机,哪有时间浪费在这嬴冲的身上?
“无需担心的!就以三个月为限如何?我想在这三个月内,仔细看看此人。”
戚弱水目含惊奇的,眺望着远方的船队:“小妹修持的寻龙秘诀,能感应到此人身上,有龙气暗藏。一身气象,竟不低于我见过的诸国皇子。”
听得这句,在场三人都再无言语,且都是面面相觑,目现惊意不解。
身有龙气在身者,哪怕是与几十年后争龙之局无关,也必是身具七姓皇族的血脉。
可据他们所知,武阳嬴氏的血脉,早就与皇族分流。且因‘同姓不通婚’之俗,多年未有血缘交流。
——难道说此子,亦是天下争龙之局的一员?(未完待续。)
二七四章 刚则易折
同一时刻,同样是距离战场不远,另一艘机关轮船上。一位面貌英俊的年轻男子,也正同样神色感慨的在一本书册上,写下了‘商阳子血咒无效,似另具秘法’的字样。
而在这书册之中,还有着一连串的字迹,都记叙着这一战中,他所看到的一切。
就比如此页第一行,对孔殇的评价——大天位一人,修有五行功体,精擅幻术,驾驭‘五行旗’改体神甲,同阶天位非其一合之敌。猜测此人战力,当在玄天之上。
又有嬴月儿的——玄天境机傀一人,外表十四岁少女,与百里家玄天境供奉具孙临正面搏杀而稳据上风,五十会合内可以胜之。估测其一人之力,可当两位玄天,另疑此女保留实力,高深莫测。
还有九月——中天境神射,箭法精准,变化多端,难以防御。五十里内取人性命,如探囊取物。
而此时嬴冲若在,必定会惊讶的认出,这正是二十多前他才在咸阳城门口见过,说是要返回封地的王籍。
就在王籍的身侧,卫菱纱也错愕的看着远方:“这就输了?那可是整整五十多号天位!怎么就败得这么快?我看嬴冲的手下,到现在也只死了两人而已。”
——那甚至不能算是嬴冲的部属,而只是四海镖局的天位境镖头。嬴冲的麾下,几乎是毫发无损。
而此时在她的视野之中,之前白王府的诸多天位大妖,只有寥寥七人,从那狂风之中脱离。
至于百里家,情形则更为凄惨,除了两大玄天境,都以负伤为代价安然脱身外,其余就只剩下五位,各化疾光,远逃出了数十里外,脱离了那位女神射的射程。
幸亏是安国府的部属极其谨慎,并未追出太远,才给了他们一线生机。
此战之中,两家动用的天位高达五十一,可最后能够脱身的,加上一个妖王白夜在内,都不足二十!
“此战确实出人意料,我这个师弟,每每都使人惊奇。”
王籍看着手中的书册,面含苦笑与不解。忖道像那五色刀与女神射这样的人才,他哪怕寻到一个,都会欢喜大半年,要当成自家的的宝贝供着养着,求之不得。
真不知那嬴冲,到底是从何处寻来的人物,竟使这些人杰,甘心为之效命。
摇了摇头,王籍干脆将这书册丢开,感觉毫无意义:“此战之后,这大秦境内的诸多势力也该明白了,想要靠伏击袭杀之法,诛除我那师弟,几无可能。安国府麾下的天位实力,不会逊色于任何一家。”
——五十余天位,这不是随便哪家势力,能够轻易拿得出来的。哪怕是天庭,也同样难以办到。
不是人手不够,而是召集这诸多天位之后,必定会惊动绣衣卫。
卫菱纱扁了扁唇,心中也是如此觉得。经历了鼓风山与清江这两场大战,安国府的凶名,必将震慑整个秦境。
前面那次倒还好,嬴冲是依靠计谋,取巧获胜,众人虽是赞叹其谋,却未必认可安国府的实力;可今日这一战,却真是凶残到过份,在遭遇伏击的情形下,将对手几乎斩尽杀绝。
此时此刻。无论谁人想要与嬴冲为敌,都需考虑再三。
“菱纱感觉那几艘船,就好像是墨家之人说的‘黑洞’似的,无论多少天位,他们都能吞下去。此战之后,我们秦境之内,怕是已没人能奈何得了他了。”
“黑洞?好比喻!这安国府根底,确是难以测度。不过说没人奈何得他,却是过了。如今只是朝中几家互相牵制着不能动手,那些真正高人,也还未出世而已。”
王籍一声失笑,目含苦恼色泽:“返程吧!再跟下去,已经无益。”
这次本是欲借百里家之手,看看嬴冲的究竟,可结果仍是无功而返。那黑色龙卷风,实在是令人生恼,使他所有的期待,都全数落空。
接下来继续跟随那位去北方,或有机会逼迫嬴冲出手,可他擅离职守已有二十余日,再拖不下去了。
不得不羡慕嬴冲,在禁军中任职,顶头上司就是天圣帝。哪怕不去上任,也没人去管。
卫菱纱却听出了王籍语气不对,回过身问:“听夫君的语气,似乎暂无与安国公为敌之意?可以菱纱之见,那位大人羽翼渐丰,若不能在这时候将他除去,日后只会更难对付。”
她感觉嬴冲手里,简直是数不清的底牌。待得几年之后,谁能知这位手底的势力,会壮大到何等地步?
王籍想要报仇雪恨,希望越来越是渺茫。
“我岂不知?只是我王氏与安国府并无私仇,难道让本公拿出府里的所有天位,与他硬拼?至于朝堂之上,他现在无有破绽,我也无可奈何。”
王籍摇了摇头,面色无奈。哪怕襄阳王只由他一人执掌,也不会做出这等不计代价,只有便宜了他人的蠢事,更何况王氏之后,还有数人在明里暗里的掣肘着他。
“至于日后,他若是皇子身份,本公还有几分忧心。可既然不是,那就无需在意了。”
——只需嬴冲还在大秦的体制之内,那么安国府的势力,就有着极限。大秦所有臣子都是一样,当实力上升到一定程度,就会再升无可升,上面有着一层无形的天花板存在。
到了这个地步,不止是威胁到了皇权,也会遭遇朝中群臣世家之忌,从此寸步难行。
几十年前的武威郡王叶元朗就是如此,而嬴神通战死神鹿原,又何尝不是一例——
真要让这位以一己之力击退了关东六国,那么天圣帝,还要他们这些世家将门何用?
“且如今的他,也仍未真正站稳脚跟。那百里长息绝不会善罢甘休,武阳嬴弃疾,亦非易与之辈。甚至天庭那位,也在朝思暮想,要怎样取他的性命。纠合天位袭杀不可取,却还有旁的手段。”
见卫菱纱明显不以为然,王籍不禁又‘嘿’的一声轻哂:“别看我那师弟形势大好,可其实他是走着钢丝,危机暗伏。他太心急,将那两个老家伙,逼得太过了。这次北方之行,未必就能心想事成。你道他为何要从天工坊定购那么多墨甲?正是防患于未然。不过我却不太看好,这次师弟他若还能化险为夷,保住安国府元气未失,我才真正佩服!”
王籍一边说着,一边目含期待的,看向远方的战场。他这师弟,虽是智谋不俗,可还是太年轻了,不知刚则易折的道理。
就如弹簧,将对手逼迫到了极点后,那反弹亦必凶狠之至。以他预计,嬴冲这次能独身一人从北方逃归,就算很不错了。
ps:恭喜vip群里的魏巍小朋友晋级本书舵主啦,这里特别提一下,(未完待续。)
二七五章 爹爹你好
当一切结束之后,嬴冲的船队,却不得不在几十里外的一座小城附近,修整了整整一日。
这次大战,五艘机关轮船大致未损,可一些边边角角,仍不免被数十天位的气劲冲击之下损伤。
尤其是在后期,那百里家之人再无力攻破箭阵,也无望逃亡后,就把目光转移到了五艘船上。
尽管孔宣等人极力阻止,却依然还有两艘机关轮船的关键部位受损。货物方面倒是没事,有四海镖局的镖师极力化解守护,可却死伤了二百余号人。不止是四海镖局的人手折损惨重,其中也包括了嬴冲麾下的二十余位侍卫。
所以战事结束之后,嬴冲的面上却并无喜色,凝重肃穆,眼含怒意。这次的清江河道之战,虽未出乎他的意料,可若没有白王府的插手,没有清江之上的地利,只以那百里家的力量,是无论如何都奈何不了他的,也不可能有这么惨重的伤亡。
这笔账,他无论如何都要寻那白夜妖王,算个清楚不可。
而相较于他,手下陨落了两名天位镖头,一百余位镖师的四海镖局之主左若海,面色就更无比难看,一直铁青着脸,神情伤感难过。
对于这位,嬴冲也是必须安抚不可的。尽管这死伤,其实也该包含在预定的酬金之内,可他对四海镖局这家势力,一直都以拉拢为主。
之前因百里长息与武阳嬴氏之故,整个咸阳城内,已无人敢接他嬴冲的生意,只有四海镖局出于两家的关系与义气,承接了护卫他与那些货物北上的委托。
所以这次四海镖局的死伤,他不能没有表示。
“今日四海镖局诸位,皆是为本公战死。为表本公感激之情,愿再以二十万金与两具人元阶神甲奉上,做为贵局战死之人抚恤。也请总镖头,节哀顺变!”
那左若海却是个老实人,闻言之后大急:“这怎么使得?实在太多了!之前国公大人,已经付过了二十万酬金,怎还敢让国公大人再次破费?”
旁边左重山听了,不由神情复杂,一时也不知该怎么说才好。这次四海镖局折损二名天位镖头,确实是伤了元气。
可嬴冲拿出的补偿,接有接的好处,不接也有不接的道理。
接下这些钱与墨甲之后,四海镖局不但能快速回复元气,还可壮大些实力。可日后他们就只能站在安国府这边,一旦安国公有什么吩咐,他们很难拒绝,可以说是给他们的‘买命钱’也不为过。
可要不接的话,四海镖局接下来的日子,会极为窘迫。
而嬴冲见状,则忍不住想笑。当初他事事委托这家实力未入大秦前十之列的镖局,就是看重这位总镖头老实忠厚,诚信可靠。
“总镖头这话说得!错非贵局,这次我安国府必遭大难,损失何止是百万?这些钱,只是聊表心意而已。”
摇着头,嬴冲神色诚恳的问:“难道说,左总镖头不愿交本公这个朋友?”
左若海气息微窒,心想这位国公在外虽是有荒唐纨绔之名,可为人其实很不错的。
四海镖局常年做着安国府的生意,所以能知这位国公,并不似外人所说的那么不堪。尤其这四年以来,嬴冲光是在附近几州做倒买倒卖的生意,就赚了不下四十万金,也连带着让镖局赚了不少。由此可见这位眼光毒辣,擅于理财,绝非是别人口中的败家子。
且如今安国府隐有一飞冲天之势,只看这位身边环伺的诸多强者,就可想见嬴冲日后必定前程似锦。
本身性情也是上佳,重情重义,一诺千金。只看刚才那一战就可知,安国府原本可有更多战果,原本能使船货毫发无损,
可嬴冲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善之策,为保全顾惜部属与他们四海镖局诸人的性命,宁愿将更多百里家的天位放走,也不肯冒险行事。
所作所为,皆堪称仁义!
这样的‘朋友’,谁不想结交一二?
可左若海,却还是顾着镖行的规矩,心中两难。他正欲再说话,旁边的左重山却突然开口:“这笔钱财,重山代兄长承谢了!国公美意,我四海镖局拒之不恭!只是——”
话语一转,左重山的脸上,又现出了几分忧色:“可这次那白王府,却是有些麻烦。”
他知妖王白夜的性情暴虐,这次四海镖局虽只是护镖,可如今白王府损失惨重,伤亡半数大妖。日后四海镖局船行清江,难保不被其迁怒。
这是他决定顺水推舟,接下安国公的这笔银钱之因。只因料到了四海镖局接下来的局面,必定艰难无比。
不能靠清江河道做生意,四海镖局日后只怕连饭都吃不饱。而一旦几个月内不能盈利,镖局就有崩垮之危。
“白王府啊?此事就只能请贵局忍耐一二,待本公从北方返回后再说。”
嬴冲头微微一扬,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不知贵局可有意,助本公剿了那白王府?若能请得贵局的老总镖头出手,本公必有十把握!所有收获,你我两家可二八分成。”
——这四海镖局能在雍州立足,成为雍州境内最大几家镖局之一,自然不可能只靠一个左若海。
这两人之父左天苍,才是真正令黑白两道忌惮的人物,也是他想要招揽笼络的一位玄天境强者。
此人虽已退隐,可几十年前,却能与当朝‘镇国’大战而不落下风。
而大秦朝中,无论是镇国上将还是镇国真人,都是权天境中,最为强横的存在!
※※※※
与两位正副镖头谈定了事情,又安置好了麾下部属的尸骨,嬴冲才又径自向船舱的三楼行去,
嬴月儿见他忙完事毕,就又好像一条尾巴似的跟了上来:“嬴冲,那套妖焰神甲我要了!”
“妖焰甲啊?”
嬴冲面上一阵迟疑,眼神变幻。
今日这一战,他收获了足足十二枚神甲灵戒,共有两尊乾元甲,两尊坤元,其余皆为人元阶。而其中完好无损的,就有六尊之具——这也是为何,他方才对四海镖局那样财大气粗之因。
这多亏了孔宣,斩杀二人之后,这位似心满意足。之后再对其实天位出手时,就留了几分‘情面’,尽量保存墨甲的完整度。
只要不是核心受损,其余哪怕断手断足,墨甲也能自我修复的。
而‘妖焰’神甲,就是唯一的一具保存还算完好的乾元神甲。且这具神甲的兵器,也恰恰就是长枪!
“——妖焰给你也不是不行,可你曾祖父他怎办?你没见这些天,他都在跟我唠叨?”
想起了曾爷爷,嬴月儿就不禁气息微滞。可随即又觉不对,不满的一声轻哼:“你又骗我!他修的是盘龙大强,又用不上‘妖焰’!”
盘龙大枪乃是土系枪决,只能依靠土元之力,或周天星元,才能尽展其威。而她习自于项羽的‘霸王枪’,则正是火元枪术。虽说那妖焰甲,还有些不足之处。可也能勉勉强强,发挥出这门绝世枪法的威力了。
“哼哼,骗你又怎样?我现在很缺钱,想要把这甲卖掉。不过你若肯叫我声爹爹,说不定我又会改主意。记得声音要甜一些,恭恭敬敬的知道不?”
嬴月儿顿时气鼓鼓的看着嬴冲背影,有心不顾而去,可又极想要这‘妖焰’甲。
按照‘父王’一贯的性格,是真的会说到做到。嬴冲与父王一体同源,想必也不会有差。
纠结了片刻,嬴月儿还是低下了头,甜丝丝的喊道:“好爹爹,月儿想要那星焰,你给我嘛。”
嬴冲差点笑出了声,心想这丫头,撒起娇来还真要人命。可当想起今日安国府才丢掉的几十条人命,他又没了继续逗这丫头的心情。当下微一弹指,就将那‘妖焰’甲的灵戒丢了过去。
“算了,闺女你这爹还是别喊了,让人一身鸡皮,肉麻死了。这妖焰可以给你,不过却需记得去向孔将军道声谢,这东西他可费了些力气。还有‘羽衣’甲,你得退还给我。”
嬴月儿大喜过望,小鸡啄米般的点着头,不过她却没有将她另一件‘羽衣’交出来的意思,她的小弟无面天君,也还缺着一件墨甲呢——
舞了舞小拳头,嬴月儿有心一拳砸在嬴冲脑袋上,可还是忍住,王顾左右而言他,转开话题:“对了,爹爹,左若海他们的那家镖局,为何要叫四海镖局?我们大秦境内,好像没有海吧?”
这‘爹爹’二字叫出来,更甜更柔,使嬴冲不禁全身寒毛直竖:“说了不准叫了!还有你问这个做甚?我记得这天下间名叫四海的镖局,就足有七个——”
就在二人说话时,嬴冲忽然身形一顿,站到了拐角处,转过头问:“我要去见你师叔祖,你也要跟过来?”
嬴月儿不说话,只定定看着嬴冲,对于这位早早陨落的师叔祖,父王一直都不忍提起的存在,她很是好奇。(未完待续。)
二七六章 阴阳丹变
见到月儿眼里的坚持,嬴冲只能无奈的继续往前走。不多时二人就到了一间静室之前,嬴冲并未推门入内,而是先在门外,深深一礼:“小侄嬴冲,前来拜见仙姨!还请仙姨拔冗一见。”
“跟你说了多少次,别这么亲近,以后要叫我师叔!”
里面的虞云仙毫不给面子,那门依然是紧紧的闭着,只从里面传来一个慵懒舒柔的声音:“是为今日清江之战来道谢?无此必要,算是是我虞云仙欠了你们母子的。可叹呢,别人办事都有钱拿,偏我虞云仙苦命,给别人打白工不说,受伤之后还要自己贴钱进去买药修养。所以本仙思忖,你我还是别见面的好,不然我真怕哪天忍耐不住,把你家的安国府给劫了,”
嬴月儿不禁眼珠微转,定定有神的看着那门里面。猜测静室里的那位,定然是一位不逊色于母亲的绝世美人。只是声音,就如此好听,让人感觉浑身酥酥麻麻的,让人忍不住想要再听她说话。
嬴冲则是神情无奈,所有的言语,都被堵在嘴里说不出来。心想近日之内,自己无论如何,都要将那神甲‘含象’给炼化了不可。
不然每次他见了这位,都会感觉心虚,好似矮了一头似的。
“能否先欠着?你得信你侄儿的本事,最多两三年内,定可将所有旧账全数了结,说来小侄也有许多年没见仙姨,可一直都想念的很。”
“想念?我可听说你这几年,****都在青楼妓馆里打滚。每天抱着美人玩耍,哪里会想到你还有个师叔。”
虞云仙一声嗤笑:“至于欠账,你说了?其实也不是不行,不过最好速度快点。你可知月前那襄国公王籍给本仙子开了什么价?聘金是一具乾元神甲,一件价值六百万金的灵宝,还有年俸一百五十万金。”
她是道武双修,武道虽只是玄天境,可一身权天级的道法修为,就足可值这个价钱了。
一位太乙真仙的价钱,本就是同阶武修的三倍以上!
嬴冲闻言,顿时就恼了。心想好一个王籍,面上说停战了,背地里却在挖老子的墙角。
这简直就不能忍!
不过这时候,他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年俸百五十万,这笔钱他真拿不出来。
至于聘金,那更是天位数字。
“走吧!一看你我就觉心疼。”
虞云仙又再次一叹气,可接着又道:“倒是这小丫头,看来还蛮有意思的。你把她留下来,我想跟她说说话。”
嬴冲不禁微一愣神,有些不解。而嬴月儿则手指着自己鼻子,神情错愕,可接着她就笑了起来,眼神欢喜无限。
※※※※
最终嬴冲还是没能见到虞云仙的面,只能神情悻悻的原路返回。而就当他回归到机关轮船顶层时,发现徐力等人,又带回了一具尸骨。据说是从战场七十里外,一处废弃的水府内寻得。那里还有一座花了不少钱修建的祭坛,应该正是百里长息,对他施展血咒之地。
“此人名唤商阳子,乃是大秦北境最恶名昭彰的邪道散修,精擅咒法,尤其是血咒。曾经劫掠一百零八名重明子时生的婴儿,咒杀了当朝四品御史,一直都在被朝廷通缉。”
嬴冲的部属中,无人能认出这商阳子的来历。最后还是叶凌雪出来看了一眼后,辨出了这位的身份。
“眉心与心脏溢血,死因再明显不过,是血咒反噬。”
她虽是说着话,可眼睛却一直都在看嬴冲。时隔一日,她无数次回想当时的情形,基本可确定那龙隐术与涅槃真火,是恒定在嬴冲身上的术法。前者乃是近乎于本命神通的状态,而后者也没差多少。关键是,这两门绝顶的恒定之术,到底是何人所为?
这令她想起了百骨神庭之中,嬴冲浑身轻风围绕时的情景,猜测莫非是与那口能噬人气血的枪有关?
再还有,就是前些日子,嬴冲在安国府中布置的召魂阵。
——此事叶凌雪虽不在场,可嬴冲并未刻意瞒她,还是被她看到了些蛛丝马迹。那位孔将军,只怕并非生人,可也不是普通的死灵。
这让叶凌雪,想起了她曾在长生道古典中看到的,那十二件上古神器的记载。
可些那些书里面说的含含糊糊,且所有有关十二神器的历史,都似被人人为的抹去,叶凌雪并无法准确的辨认。
只感觉自己这位夫君的秘密很多的,叶凌雪自问好奇心不重,可也被勾得心痒痒的,想得知其中究竟。
尤其是孔宣与九月的特殊状态,让她好奇,欲窥究竟。
“原来是他!”
嬴冲也听说过商阳子名声,他心情本就不好,想到就是这位,让他一整天的苦修成果化为乌有,就更是不爽。一声冷哼后,就命嬴福几位,将这道人的尸体拿去火化。
高明玄修的尸体,常生灵异,一旦有什么异变,可能会遗祸后人。
接着嬴冲又挥退了诸人,待得他与叶凌雪独处之后,才开口询问:“你之前说金丹异变,究竟是什么样的异变?修为又要如何才能恢复?”
他是想着只要叶凌雪的修为恢复了,那么他二人联手的话,说不定就可将那尊‘含象’甲给炼化了。
这也是他现在,唯一的希望,总不可能真让他那师兄王籍,给挖了墙角去——
只可惜,那‘意神决’乃邪皇秘传,不能告于外人。否则的话,他还能更添几分把握。
在嬴冲想来,那炼神壶里的‘两仪七妙真火’与‘无名鼎’,其实更适合叶凌雪。在她手里,这两件至宝,才能真正发挥其能。
说不定安王这两件宝贝,就是给叶凌雪留下的。
“金丹么?这其实是我的疏忽。这丹,估计是收不回来了。”
叶凌雪虽是这么说着,可她却反是笑了起来,很是开心:“我当时没能想到,你炼化龙丹的过程会这么快。且那真龙血脉,会是如此的霸道,同化的这么快。可能是因丹阵之故,我那阴丹,也似被视你的身体,默认成了龙丹的一部分,都已快被你彻底炼化了,还收回来做什么?”
嬴冲想了想,而后苦笑道:“不是这真龙血脉霸道,而是我服用了灵息洗元丹.”
不得不说,这可是一个天大的噩耗。意味着他的妄想,彻底破产了——
“静湖剑斋的灵息洗元丹?”
叶凌雪闻言眼睛一亮:“怪不得!我怎就没想到,这丹最适合你。夫君该再买些过来的,只需再有大约六十枚左右,就可将龙丹里的异种妖元,完全洗练了。”
ps:昨天写到三章的时候卡文,大家下午别等了,开荒得整理下。(未完待续。)
二七七章 风雨之初
“暂时不说这个。”
嬴冲摇着头,灵息洗元丹二万金一个,六十枚就是一百二十万金,他暂时不会去想。反正那龙丹炼化了,他修为提升也是有限。
“金丹不能收回,也就是说,你的修为,再没法恢复了?”
“那也不是,丹没了,再修回来就可以。”
叶凌雪摇着头,眼里满是抑不住的喜色:“其实妾得多谢夫君,这次虽是失去了金丹。可也正因你之故,让凌雪突破了天境桎梏。”
她本以为自己一辈子都突破不了这一关,也已准备好放弃自己喜爱的阵道符法。然而十几天前,当嬴冲借阵法之助,强行踏入天位时,也使她得以突破了那层使自身修为尽废,几乎将她一切努力都化为乌有的玄关死窍。
得以用另一种方式,突破了这层关锁!
而嬴冲闻言,则是面色古怪。关于此事,他早猜到了几分。嬴月儿那丫头,眼里只有她娘亲,会真为他着想才怪!
那一百三十万金,多半都是为叶凌雪花的,不过他现在也心甘情愿。
“且我如今虽失了金丹,可元神修为还在,已是天位层次。夫君你看——”
说话之时,叶凌雪抬手一招,顿时就有几个茶杯,蓦然浮空而起。这并未借助任何的五行之灵,只是全凭意念。
——元神外放,正是天位境的特征之一。
切不知因何故,叶凌雪感觉自身意念,似经异变,无论强度与量,都远超过普通天位。
而嬴冲见状,则是神情惊喜莫名,这绝望之后的希望,让他顿觉柳暗花明,拨云见日。
他的妻子,既然有了这样的神意修为,那么一切皆有可能。
“还有,我如今得此奇缘,一颗金丹在你体内,也就等于是种子。如能配合一门特殊的道法,那么只需夫君你无事,凌雪就可不——”
正在说话,二人却见一只六翅迅鹰扑棱着翅膀,穿飞入房内。叶凌雪柳眉轻扬,语音顿止,静静看着嬴冲将那绑在迅鹰爪上的信笺取下。
仅仅须臾之后,她就见嬴冲的神情越来越显凝重,面色肃然。虽无什么忧色,可那眼里的杀机,却越来越是浓郁。
“可是封地那边出了变故?”
叶凌雪有些惊疑,心知此时,唯一能使嬴冲忧心之事,就是封地解县了。
因婚事之故,嬴冲不得不留在咸阳陪她。为此延误了二十余天,在京中迎来送往,应付嬴叶两家的那些亲戚朋友。
原本的安国府,对武阳已有虎吞之势。可就因这一耽误,等于是将自身最薄弱的肚腹,暴露在武阳嬴氏的刀锋之下。
“一点小麻烦,不出所料。”
嬴冲冷笑,浑不在意:“只是某个老东西,再忍耐不住了而已,”
就如他的预料,嬴弃疾还是准备对他封地出手了。
选择这个时候动手,应当是与今日清江这一战有关,此间距离解县只有两千里之遥,那个老头若然有心,这个时候,也该知道消息了。
这一战中,他嬴冲几以独力埋葬百里氏众多天位,重创白王府。有这样的战绩,他此时再北上,赫然已有泰山压顶之势。嬴弃疾若还能坐得住,那才奇怪——
那武阳嬴氏一族,岂敢再安坐等到他回归解县之时?
将手中信笺粉碎,嬴冲再抬起头时,却见叶凌雪依旧未曾释怀,不由哑然失笑:“担心什么?那边我早有安排,”
嬴弃疾那个老东西,若真以为他的封地那么容易对付,这次必定会崩掉老牙。
有郭嘉许褚,还有他的义兄义姐在,武阳嬴氏想要对解县下手,谈何容易?
何况还有秦山剑派——所谓的秦山,就在元州境内,距离解县不过千里。而叶云紫早在十五日之前,就已携着他拿出的五十万金的欠条,前往解县,
他不愁那秦山叶秋不出手,一来是本钱下的十足,五十万金,只为请秦山剑护持他封地解县一年。虽说是欠账,可若他真拿不出这笔钱的话,以他名下的田产,足可支付这笔佣金了;二来叶秋的女儿都已入了他门下,那位秦山之主还能怎样?
即便那叶秋还不情愿,那么今日清江这一战的结果,也足可使秦山剑派上下仔细考量得罪他的后果,
“夫君你心中有数就好,”
叶凌雪笑了笑,心想嬴弃疾雄踞北方百余年,在嬴神通崛起之前,独自支撑着赢氏一族声威不到,岂是易与?
可看嬴冲这漫不经心的模样,又似乎真的胸有成足。这不得不使人惊奇,难道嬴冲手底里的实力,在应付百里氏与两家之余,还有着余力,在解县抗衡武阳嬴氏不成?
不过既然嬴冲真这么说了,她也就真放下心来,只因她这丈夫的狡猾,叶凌雪曾经亲眼目睹。
而此时嬴冲,又语气一转,神情试探着问:“还有一事,凌雪你可知我们商人传承的玄鸟之血?我如身具玄鸟血脉,又该如何将之激活显化?”
玄鸟之血?
叶凌雪疑惑的看嬴冲,玄鸟之血她当然知道。而武阳嬴氏,也确系帝喾之子‘契’的后人。是传说之中,玄鸟血脉的传承者。
可自从东周之后,玄鸟之血已有七千余年未曾现世。尤其秦太祖嬴政,在清江之源斩杀三头黑龙妖皇,夺其精元之后,嬴氏皇族的后裔里,就再难见玄鸟遗力。
※※※※
武阳解县,日上三竿之时,杨业循惯例巡城,百无聊赖的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策马走着。
此时放眼四望,可见这偌大的县城内,除了他与几十位亲军之外,竟连一个鬼影都无。
也确实是没有人在,这里已成空城。据他所知,早在三日之前,安国公幕府的户曹参军秦奉国,以及兵曹参军方介,就已奉安国府谋士郭嘉之令,将县城里的所有平民,都疏散到了城外乡间。
——其实哪怕不疏散,这城里也剩不下多少人。只因从那更早的十五日前开始,这武阳郡的气氛,就已剑拔弩张了。
首先是嬴完我接掌左屯卫军大将军之后,立时就以府军‘春训’之名,调集了元州十二个折冲都尉府的兵力,驻扎于宛元二州的边境。
接着是诸多幕府官员,以及解县的两镇私军部曲,也奉新任安国公大人之命,全员退往了解县与元州交界处,背靠着左屯卫军大将军麾下的两万大军驻屯,
之后那位姓郭的谋士又开始招兵买马,短短几日之内,就有六七千仿佛流民模样之人,聚集到了解县边境。
尽管这些人兵甲稀少,可却都是边军退下的百战精兵,除了令行禁止之外,更有强者无数,有颇多关西世族的身影。
而安国府这边,固然是剑拔弩张。对面的武阳嬴,却也没闲着,近日里不断召集着各处的家丁家将,编组大军。如今赫然已有接近三镇之军,分布在安国府封地的边界处。
这使得杨业莫名其妙,忖道这两家,总不可能真打起来?如今可不是几千年前的时候了。
那时世家卿族之间互相攻伐,世人都习以为常,就如晋之六卿之战。齐之陈鲍国高之争,
大秦自秦太祖称帝之后,皇权大盛,对于世家大阀的管束极其严厉。一旦臣子间有这种私战之举,必定会遭遇重惩,下场凄凉。
而今虽已是三千年后,皇族权势渐衰,可朝野上下,也仍是约定成俗。世阀之间,很少直接撕破脸皮。偶尔为争夺水源,勘定地界时械斗,也都能克制,不越底线。
像武阳嬴与安国嬴这两家,闹到要各自聚集大军,彼此争杀的地步,确实极其少见。
尽管还真正没动手,可这解县百姓的嗅觉却都极为敏感,许多人早早就离城而去。
——哪怕这两家最终没打成,可只要双方的天位强者在这里战上一两场,也会波及无数池鱼。
就在杨业胡思乱想之时,他们这一行巡城队伍,已到了一座四层高楼之下。这里是解县最好的酒楼‘醉月楼’,平常宾客满座。可在这时候,也同样是人去楼空。
忽地感觉到了一丝危险气息,扬业本能的往上方看了一眼。当望见楼上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影时,他的目中,顿时微现阴翳。
只略一思忖,扬业就已吩咐身后的亲兵:“你们回去,告知大朗延平,二郎延定,我这次若回不来了。他二人可速去汇源山飞仙洞,请他们师祖为我报仇。这北方地界,不可多呆!”
——他不知这人出现在这里的目的,到底是为何,可却本能的感觉不妙,防备忌惮。
杨业深知他那大朗扬延平与二郎杨永延定的性格,一旦知晓他出了变故,一定会为他复仇,旁人难以劝动。
所以名义是让他们去请人为自己复仇,可其实却是欲借他师尊之力将他两个孩儿留在飞仙洞,不至于身死异处。
嬴弃疾那个老妖物的凶残,他在几年之前,就已见识过了。哪怕他那两个孩子,都已入天位,也绝非是这位的一合之敌!
此时杨业颇为后悔自己的执拗,当日是想着故安国公,既然将解县防务交给他,便该尽忠职守才是,不能轻离;又自负这两家之间,哪怕真要闹到动刀枪的地步,以自己的本事,也可从容脱身。
可到今日才知,这武阳嬴对他的重视,还在自己想象之上。
眼前这楼里藏着的几名天位,他都不放在心上。可此时萦绕在附近,那丝隐隐约约的血腥气,却让他惊悸莫名。
数月之前,他在楼上这人与数名天位联手合力之下,也依然能安然无恙,稳占上风。可今次当感应到这丝气息的存在之后,杨业心中却感绝望。
这个老妖物,居然不顾身份,准备亲自对他出手了!(未完待续。)
二七八章 问我许褚
ps:本书版主淦淦今天生日,特别祝他生日快乐!
※※※※
待得身后的亲军都奉命远离,杨业这才大踏步的登上了醉月楼,直到最高处的第四层,他径自选了一个临窗的座椅,大马金刀的坐了下来。
“你这时候来县城,营地那边岂非无人照管?这非是为将之道。”
在他对面,正是同为安国府镇将的王侁。
王侁虽是军职,可此时却是一身文士袍服,面貌英俊,气质儒雅风流:“无人照管?这句怕是说错了吧?小弟不信杨兄看不出来,那位安国公也不知是信了谁的谗言,前脚来了个嬴宣娘不够,后脚又将那个姓郭的派了出来,明里暗里架空于我,对本将防范至深。可叹我王侁为他们安国府卖命八载,却落到如此下场,真使人心寒。”
杨业闻言,差点就嗤笑出声。他毫无半点感同身受之意,反而有些幸灾乐祸,
安国公是否听信了别人的谗言他不知,可安国府对这位的防范,却绝未有错。
年前解县大火,这王侁居功至伟,可这人竟还有脸面,自居功臣。
也不得不佩服,那位名叫郭嘉的谋士,确实是本领不俗。王侁借助武阳嬴氏之力,在军中经营数年之久。可这五年的努力,却顶不住那人短短的十五天。
仅仅十五日,郭嘉就借助故安国公旧部之力,将安国府左镇的形势,彻底翻转过来,几乎变天。
听说此时的王侁,除了三百人的近卫亲军,以及安国府第十卫的部分人之外,已经谁都指挥不动。
也不知这传言,是否真的?
“这都是些废话!你这次进城,应是专为我而来。就直说吧,到底何事?”
杨业一边冷笑,一边扫望着桌前。发现这桌上不但菜肴精致,酒也是上等。当下也毫不避忌,就这么大吃大喝起来。
他心里是已将这餐,当成自己的断头饭了,美酒佳肴,倒也不错。
王侁唇角微抿,似笑非笑:“杨兄不也猜到了?王某是来请杨兄弃暗投明,共商大事。”
“那么何为明,何为暗?”
杨业依旧大吃大嚼,他发现这酒菜中无毒,至少不是急性的那种,也不影响口感,就更为放心了。
也对!有那人在,一根手指头就可捏死自己,又何需用毒?
“之前武阳嬴氏诸公代治解县,四年来皆平平安安,而如今那位承爵不到数月,百姓却尽皆逃散。可见解县民心,仍在武阳。何为明,何为暗,又何需再问?”
王侁语声诚恳:“小弟心忧安国公在我解县倒行逆施,胡作非为,也如他在京城之时一般的混账。本将今日,欲与杨兄联手,解此地万民于倒悬。有你我二镇之力,这武阳解县,便轮不到安国公那竖子说话。”
杨业闻言失笑:“安国公对百姓如何,本将暂时还看不出来,可你们武阳嬴,也不像是爱民如子的模样。前几年那幕府官职,俱为嬴氏一族把持,到底贪墨了多少银钱?总计百余万的税金,却没有一分一毫,用在解县百姓身上。可即便如此还不够,另外还要巧立名目的加税。如今的解县,与五年前故安国公在时的日子,可谓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说完之后,杨业又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这样的大义凛然之言,还是少说几句。我杨业的眼没瞎,自能分辨是非!且这解县封地的百姓,也都能知好歹。真当他们信了你们武阳嬴氏的流言诋毁?只是被你们压着,敢怒不敢言而已。信不信,待那位安国公回归之日,这解县之内必定万民夹道?你王侁这么容易就被人架空,难道还不警醒?”
错非是军心不在王侁,这个家伙,哪有这么容易失去权柄?
“看来杨兄对武阳局面,另有见解,”
王侁神情平静,不羞不恼:“那么前程了?还是几月之前的那句话,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安国府给不了你要的前程,嬴大将军也让我给你带话。这件事做成了,立许四品下壮武将军,且授任边军实职!”
杨业的神情,也渐显凝重。这几个月来,他也确实慎重考虑过,是否要继续在这安国府内呆下去。
“可我听说安国公草包纨绔的传言不实?不但数月之前,安国公在朝中力挫朝敌,更重创了武阳嬴,陨落了数十天位?”
可惜解县地方闭塞,他虽是从人嘴里,听说了这些传闻,可听起来却似天方夜谭一般,不尽不实。
重创武阳嬴?斩杀了嬴唯我?可故安国公死后,嬴冲的手里,还能剩下多少天位?这是开玩笑吧?
之前问那郭嘉,这位却也只是高深莫测的回了一句——‘安国公是什么样人,杨将军你可自己用眼去看’。
自己去看?看个毛线!他现在都快没命了。
“这些话你信?”
王侁反讥了一句,眼神复杂。他曾刻意打听过,知晓事情不假,那嬴冲深藏不露,四年来都示人以弱。直到继承摘星之后,才一鸣惊人,一飞冲天,显出惊人才具。
可时至今日,他已是后悔都不可得,再没可能有回头的余地。且以如今形势,也无需后悔。
“如今那安国府等人,就是以这些荒唐之言,来哄你杨业为他卖命?”
杨业则定定看了对方一眼,这家伙不说还好,说了这句之后,他反倒有几分信了。
同僚数载,他岂不知这王侁的为人?
“他们倒没说什么,这些只是本将打听得知。至少嬴宣娘嬴完我两人被弹劾之后安然无恙不假,可见现在的安国公,还是有几分本事的。”
杨业笑了笑:“其实这都无所谓,本将还是几个月前那句老话,我杨业若对主家不满,大可辞职离去,另谋他就,绝会不做那背主弃义之事!老弟你还是莫要在我身上费口舌了。”
王侁不禁失望万分:“杨兄为何如此固执?需知左领军大将军的耐心有限,族老大人他也是爱你之才,才愿给你这一次机会。杨兄即便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也该为家人想一想?”
“家人?尔等是在威胁本将?放心,本将还没那么蠢,对他们早有安排。”
杨业已吃饱喝足,随意的将手里的鸡腿骨丢到一旁,他目里精芒四射:“动手吧,本将早死早超生,懒得与你磨叽。”
当这句话道出,这醉月楼里的气氛,顿时再冷数分。王侁微一愣神,而后摇头:“杨兄视死如归,令人佩服。只是为那竖子,是否值得?”
说完这句,王侁又抬起了酒杯:“本将先干为敬,请杨将军上路走好!”
也就在这一瞬,楼外传出了一声冷哼:“不知好歹!”
一道异光悄然袭来,杨业心中一悸,闭目待死。可同样也是在这一刻,远处传来了一声豪爽大笑:“想要取他之命,尔等还需问过我许褚再说!”(未完待续。)
二七九章 刀挑尘寰!
杨业愕然张开了眼,随即就见一杆飞矛穿空而至,将那道红光强行打散,然后‘夺’的一声,钉在在了他的身侧。
再看窗外,只见一具半甲状态的魁梧身影,正踏空而至,口中依然哂笑不止:“安国公大人临来之前特意交代过,让许某无论如何,都得保住第一镇镇将杨业的性命!”
说完这句,他又眼含欣赏的看着杨业:“你这人很不错!果然如主公之言,是忠义无双之人,我很喜欢!只是老兄也未免太看轻了我等主公,他们想要你这条命,可没这么容易。”
他话音未落,这楼内就有一道血光闪现。却是一位貌如冠玉般的少年,五官清隽俊秀,一身红衣,衣袂飘舞,仿佛谪仙,只那眉心处有一道血痕,使其气质略显诡异阴森。
现身之后,这位却不说话,只是冷冷漠视着眼前二人。那目光,就仿佛是在蔑睨着微不足道的蝼蚁。
王侁见状,也同样是哑然失笑,看着那来人。
这家伙是名唤许褚?又可知刚才,他到底在说什么?
杨业则心中微沉,他以为这位名唤‘许褚’之人,并未看出那红衣少年的根底,忙提醒道:“许兄好意,杨某心领!不过许兄可能不知,这位乃武阳嬴氏的上代阀主,如今嬴氏的大族老嬴弃疾,也是四十年前就名震北境的权天高人。死在这位的手里,杨某倒也不算冤。”
嬴冲能够知他杨业忠义,特意派人来护他性命,这让杨业很感激。可只这区区一个大天位,岂非是送死么?以嬴弃疾之能,无论来多少大天位,只怕都不够看。
这个许褚,或者实力比他杨业要强上不少,可较之嬴弃疾,却依然是不值一提。
所以他话里话外,都是在明示暗示着这位,还是速离此间为上,别妄送了卿卿性命。
“哦,他就是嬴弃疾?”
许褚却非但没领会杨业的好意,反而眼含好奇,大大咧咧的看着对面,而后神情怪异道:“我听说那位嬴氏族老,是个百岁左右的老头,没想到还蛮会拌嫩的。对了,国公大人他让许某带话,你明明都快一只脚踏入到棺材里了,还装什么少年?”
嬴弃疾再怎么不将这二人放在心上,此刻面上,也不禁浮上了一层青气。
而周围诸人,包括杨业与王侁在内,都是额溢冷汗。都心想这个家伙,简直是不知死活。
尤其杨业,数年前曾见过嬴弃疾的疯狂举止,更觉心惊。
知晓这位一旦暴怒起来,哪怕将解县数十万人全数屠灭,也是等闲之事。甚至会波及部属,七年之前,他就亲眼见嬴弃疾迁怒他人,将他的部下随从,都全数屠灭。
心中一叹,杨业蓦然催发了手指上的神甲灵戒,同样使他的‘寒虎’,进入到了半甲状态。
而在他对面,那王侁的‘烈鸦’甲,也开始覆盖半身,眼神诧异:“杨兄这是要与我等动手么?只是我劝你,最好莫让老祖宗他不痛快。如今只及你一身,让你杨业速死,已是念了你为武阳嬴氏效力八年的情分,”
杨业铁青着脸,目现冷光:“你真当老子怕了他?只是我杨业懒得与他一个疯子计较而已。”
又沉着声音道:“许兄看来心意已决,今日是定要与这老妖做过一场。既是如此,杨某也不再劝。不过你如感觉不敌,可以速速退走,有我杨业为你断后!”
时至此刻,这嬴老妖已不可能放任许褚离去。一旦被这老妖擒拿,等待这位的,也必将是无有止境的折磨!
可今日他杨业死了没关系,却不能连累了旁人。
许褚闻言一笑,看杨某时的目光,是愈发的欣赏有加。不过这些话,他听了却略觉不爽。
“杨兄义气!你这朋友,我许褚交定了。”
一边说这着话,许褚一边眯起了眼,与嬴弃疾对视:“只是你也未免太高看他了,只凭这老头,可未必能有胜过洒家的本事。说实话,自从在安国公那里听说过这位时,洒家就已期待今日一战!”
——从得到‘虎神’甲的时候开始,他就期冀着这么一位旗鼓相当的对手,可以尽展‘虎神’神威!
杨业闻言无语,心想这位‘朋友’的性情,他还不知究竟。可这位的狂妄自大,却已由此可见一斑了。
那位安国公,怎就派了这么一个活宝过来?
王侁同样摇头,知晓今日嬴弃疾或已怒极,继续停留在此,很可能被殃及池鱼。他身影悄然退后百丈,远离开了醉月楼。而后定立虚空,只以枪势,遥遥锁住了杨业。
他王侁非是杨业对手,这个结果,几个月他就已明了了。在杨业身中迷药的情形下,五人合力,才勉强挡住此人去救援粮仓之举。
不过今日他在此,也只需配合此间的七名天位,阻拦住杨业逃离就可。
嬴弃疾的面上,则自始至终都是毫无表情。仿佛是对许褚不屑一顾,除了那眼神更显清冷之外,就再无其余变化。
“劣者!你的口舌,让老夫生厌。”
这语气冻人,亦毫无半点感情波动:“四十年来,从无人敢在老夫面前如此张狂!
一圈血红色的气旋,蓦然出现在了楼内,更有一层暗红色的墨甲,覆盖住了他的半身,
在嬴弃疾的手中,也多出了一把长约丈六的直刃长刀。而随着那血气扩张,覆盖住了整座醉月楼。嬴弃疾的身影,只简简单单一个踏步,就已出现在了许褚的面前。
这一步快到了不可思议,强如杨业,也只是看清楚此人,似是借助一门诡异秘法,凭籍那血雾,达到这似如瞬移般的效果。
可能够看清楚是一回事,能否反应过来,却又是另一回事。
不过那许褚虽是在众人面前大话满满,可一身本领倒还算不弱。千钧一发之即一个侧闪,让开了那凄厉刀锋。
然后这位就又咧开了嘴,眼神嘲讽:“无非就是这四十年来,但凡敢在你面前狂妄之人,都被你给宰了吞掉?不过洒家却也从主公那里得知,五年之前,你五避故安国公,不敢与之一战。所谓的名震北境,也就这样,装什么装?”
这句话道出时,那嬴弃疾清冷无波的眼神,就顿时转为赤红。直刃长刀再挥,连续三斩,俱都声势不显,锋影无痕。只许褚后方那被刀芒削断斩开的墙壁楼柱,还有更远处,那面正坍塌中的城墙,可显这刀势之凌厉霸道!
杨业亦被刀势波及,勉力以手中的长枪挡住。可他整个人,却也被那刀力斩出到三十丈外,才勉强站定。杀意冲入肺腑神念,使周身气血滚荡。
一时间使他面色苍白无比,知晓这样的刀势。他决然接不下两击。不止是修为上有着巨大差距,双方的墨甲也差了至少一阶。
传闻这嬴弃疾的神甲‘血锋’,是武阳嬴氏一族中,最接近摘星的神甲。嬴弃疾在这具嬴氏族中,无人能够继承的墨甲上,已花了至少千万金。本身半步仙元,再配合这位的特殊功体,基本可达到仙元阶神甲的威能。
然而使他惊奇的是,那许褚的竟能在这等凌厉迅捷的刀势之下闪避。身影灵动到超人想象,似如大猫,连续避让三刀,俱都安然无损,不伤毫厘。
而时至此刻,无论是杨业也好,还是那王侁也罢,神情都渐显凝重。便是周围那些天位,亦是眼神微变,透出了几分意外之色。
这许褚的战力究竟如何,他们还不能得知。可只以这位的腾挪移避之能,就知其绝非弱着。人不弱,甲亦超凡!
这位说要与嬴弃疾一战,确显狂妄。可其人一身本领,亦显不俗。
三刀之后,许褚就不再避让,在这连环刀光之前,也再闪避不开。不过无妨,避不开,那就战!
此时他亦蓦然出刀,由下而上,挥击斜挑!
“刀挑尘寰,给老子滚!”
就在周围几人,看白痴的的目光中。许褚口里一声暴喝,手里的锯齿大刀,竟以正面迎击的方式,与那嬴弃疾的刀势对撞交锋。
随后‘轰’的一声震鸣,这醉月楼直接崩塌。不但地陷三丈,周围四百丈方圆的房屋,亦全都被余波气浪横扫,震为齑粉。
此时杨业,深觉那位郭先生的英明。若之前不疏散城中平民,那么仅只二人这一击,就可使上千人当场身亡,
然而更使他错愕难以置信的是,这一击之后,那许褚居然定立在原处不动,反倒是那嬴弃疾,整个人被这一刀生生挑飞,飞入了半空。身形不稳,怎么看都像是失去对自身的的控御。
杨业心中微沉,猜测这许褚,应当是未能接下嬴弃疾的这一刀,连后退卸力都无法办到。
不过这位能够一举将这老妖砸飞,已足见其能,确实远超同阶。
只是下一刻,他就见许褚的身影,似如狂风般的闪动。瞬间覆盖全甲,身如猛虎,扑击到了嬴弃疾的上空,又是一刀重斩,势可断山碎岳。
“碎苍穹,再给洒家下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