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四零章 俯仰无愧
新房之内,烛飘摇。房内的酒席已冷,可新郎却迟迟未至。
叶凌雪端坐床沿,并无反应。可她的侍女幽香却忧心忡忡的,看着那窗外:“小姐,你说国公大人他会否被那狐狸精迷了去,要纳他做妾?”
这句话道出,旁边一个嬷嬷就拿眼狠狠的往她一瞪。这样的话,岂能在小姐她面前说得?哪怕是真有可能,也绝不可说!
幽香也是一阵心虚,不过她如今,真不知小姐她执意嫁给嬴冲这样的人,到底是对是错。
那个林依语对国公大人情深意重,甚至不惜为其挡那毒针,似乎只要稍有些情义的男子,都会好生善待林依语。
可今日嬴冲要是把那女人留下来,那么明天小姐他,就必定会是整个咸阳城的笑话了。
可问题是,以那位国公大人的性情,还真有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此时叶凌雪,则是依然头覆红布,藏在袖内的双手死死的握紧。心想那林依语救了嬴冲的性命,是否真的?嬴冲他,又会如何抉择?若是嬴冲,真要纳那女子为妾,自己该如何自处?需装出贤淑良徳,接纳此女么?
一丝丝的苦涩滋味,开始在她的胸内蔓延。叶凌雪眼神先茫然了一阵,片刻之又恢复了清明。
心想这条路是她选的,人也是她自己看中的。俺么无论结果再苦再涩,都需自己咬牙承受,
她又忆起了数月前回京途中那一幕幕,渐渐的叶凌雪竟又自嘲笑了起来。夫君她是什么样的人,自己都亲眼见过,难道她还要怀疑自己的眼睛?
她的夫君,表面看似混账无赖,可其实却是位顶天立地,明辨是否,能俯仰无愧的男儿。无论做出什么样的抉择,都定有其缘由,也绝不会使她失望。
※※※※
安国府正堂之内,嬴冲面色铁青,仔细看着胡不悔给林依语疗毒。不愧是名医,只是这片刻时光,胡不悔就已经止住了毒素蔓延,使林依语的脸上,有了血色。过程中,甚至都未解开林依语的衣裳。
而此时因刺杀之故,安国府的这场婚宴,只能草草收场。在这正堂之内,如今只有寥寥几人。
嬴定饶有兴致,月儿的眼中则快要喷出火来。
嬴冲摇了摇头,有些神经衰弱:“老头子,我说你还呆在这里干嘛?”
“看热闹不行?”嬴定嘲讽的一笑:“如今能看孙儿你头疼,也是老夫一乐。”
自从那夜祠堂里,嬴冲毫不给他面子以后,他算是彻底恨上了这个孙儿,太不敬老了。
嬴冲一声嗤笑,再看月儿,然后就没理会,心想这丫头没直接扑过来咬他,已经是很给面子了,不能指望她现在消气。
接着当他目光,再看向嬴福的时候,后者是羞愧万分的一俯身;“是我等的失职,且至今为止,都不知他们是怎么混入进来。所有客人的身份来历都仔细查过,除了那些个朝廷重臣之外,其余客人一应墨甲兵器之类,都由我安国府统一保管。仙师云真子事前更是布置过法阵,所有七阶以上的武修与兵器之类,都可感应收缴。可真没想到,今日会出这样的疏漏,请国公大人降责,我等甘心领受。”
——今日幸亏是有惊无险,所有与宴之人都毫发无损,否则这国公府的脸,都要丢到姥姥家了。
又想及这场婚宴中,要是被一两个天位混入进来,那真不知会是何等样的惨况。
“无事!”嬴冲不在意的挥了挥手:“你等第一次做这等事,有所疏漏在所难免,”
这安国府内,当年他父母留下的亲信,大多都被嬴世继驱逐出去。之后府里的护卫,又大半都被其带走。
而嬴福这几位,虽是他身边之人,可以信任无疑,可在经验方面还是有所不如。此时的府里,并无老于此道之人坐镇,这也是一大隐患。
嬴定也嘿然说道:“老夫说句公道话,这次刺杀,成功性本就不大。真正的天位修士,反而混不进来。”
嬴冲闻言颔首,他也是这么想的,今日对方根本就没想过,能够真正刺杀自己。这么做,只是另有所图。
他已命夜狐详查,又让人禀告了绣衣卫的王承恩大使。想必不久之后,就会知道这些人的根底。
而此时胡不悔那边,终已处理妥当,长身立起道:“她身上的毒已制住,性命已暂时保住了,三个时辰内无忧。不过要想为她起针拔毒的话,至少需二十日时间,且最好能换个场合。”
至少不能在这群大男人还在的时候,为这林依语驱毒。因需药浴之故,这女孩必须赤身**不可。
嬴冲轻舒了口气,接着却微眯起了眼,迟疑了片刻,还是问道:“她修为如何?”
曾经朝夕相处,他如今却觉看之不透。
“普普通通,四阶武师的修为。肉身虽有异样,可并非是近乎高阶武修那种,也非玄门修士。”
虽是这么说着,胡不悔眼中却略显迟疑。她查探到的结果是这样没错,可不知为何,此女的体质,却给了她些许异常之感。
“原来如此!”
嬴冲略一思忖。而后就决断道:“府里近日购得三颗‘命神丹’,取一颗给她服用。尽快把她送出府去,在城东另租客栈安置。”
‘命神丹’是一种丹药,可以救人性命,无论什么样的重伤绝症,服用此丹之后,都可吊住命元气机,维持十二个时辰不死。所以此物,极其的紧俏。
嬴冲自继任安国府以来,就在收购此丹,可如今存量也不多。
“还有胡夫人,也劳烦你随她去一趟,为其驱毒。”
这句话道出之后,有人意外,有人不解,有人则感理所当然。至少嬴月儿是消气了,眼中恢复了些许暖意,心想这家伙,果然不愧是未来的父王。
不远处的叶云紫,则是柳眉大皱:“怎能这么做?她对你明明情深一片,你却如此待他——”
心想这女孩为嬴冲,都舍弃了自己的性命不要。可这嬴冲却无情无义至此,竟然都容不得林依语在府中养伤。
“胡说什么?记得你现在的身份,只是我嬴冲家臣,这里没你说话的地方。”
嬴冲一声轻哼,没好气的说着。他现在都还没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这林依语的舍身相救,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又是否别有所图,都还一概不知!他有顾惜之意,却绝不敢在这时候贸然收纳,且此外更有一人需要顾及。
这个时候,哪怕被人骂一声薄情寡义,也无所谓。
他已有些后悔把叶云紫招揽过来了,这丫头跟叶凌德一样,脑袋里面估计全是水。
“速度动身吧!看她的情形,越早驱毒越好。”
叶云紫却是义愤填膺,一个闪身拦在了林依语面前,为她打抱不平道:“我不准!你们要把她送出府,那也至少得她毒愈后再说,”
嬴福几人本来是要去安排马车侍女的,可这时却都是面面相觑,一脸的懵逼。而九月胡不悔见状,则是忍俊不止,掩唇噗嗤一笑。
嬴月儿则又用一双杏眼怒瞪嬴冲,心想就是这个家伙,硬要把叶云紫这白痴招入府,真是个麻烦!
嬴冲头痛欲裂,揉着眉心:“叶小姐,我知你心善。不过你可知你这样的做法,叫你那堂姐日后如何自处?”
叶云紫微一愣神,一时没想明白。嬴冲则嘿然冷笑:“你的意思,是想要在你堂姐新婚之刻,他的丈夫的心思却用在旁的女人身上?让她明日,被咸阳城里所有人都看了笑话?又可知本公现在若把她留下来,那就定需纳她为妾不可了?”
叶云紫眨了眨眼,恍惚间已明白过来,自己要把林依语留下来,似乎真有些不妥。
“可,可她对你用情至深,纳她为妾,似也没什么——”
“没什么?新婚之夜,就做出纳妾之举?”
嬴冲实在是懒得解释了,可旁边这几位,包括九月在内,都在津津有味的看他笑话,竟没一个愿意帮忙的。
只是看叶云紫的情形,还是无法理解他将此女留下,对安国府,对武威郡王府,尤其她堂姐叶凌雪本人,是何等的影响。
也对,此女草莽之人,这一系的叶家,脱离朝堂已久。自己这么说,估计是对牛弹琴。
心思一转,嬴冲就换了个说法:“叶小姐这话奇怪,她对我情深意重,那么嬴某就定需回应这份情义不可?本公对妻子她也用情至深,不忍做对不起她的事,叶小姐这是在逼本公移情别恋么?”
见叶云紫闻言愣住,嬴冲眼里顿时满含嘲讽。
“且不说这次是否可算救命之恩,即便是,本公要偿还此恩,也无需以身相许不可。我以重金偿之,难道就不是报答?日后为她寻一得意郎君,一生逍遥富贾难道就不是报答?可她今日要是还呆在安国府内,日后还能嫁给谁?”
叶云紫微微蹙眉,又感觉嬴冲之言,大有道理。接下来也就没再拦着几个侍女过来,将林依语的娇躯抬走。
嬴月儿也是平静下来,发出了一声轻哼,这时叶凌雪若还要拦着,她就要动手了。不过她父亲一张嘴上的功夫,可从来就未使人失望过。
此事她却未注意,叶云紫目光,正幽幽望着嬴冲,若有所思之余,又眼神复杂,有几分失望,也有几分惊佩,
嬴冲同样是浑然不觉,处理完此事之后,就直往那后院行去。他心中还是有些担忧林依语的伤势,可却更知此刻那新房中,还有个人儿在等着他。
新婚之夜,哪怕只为礼仪,也不可让人枯候。(未完待续。)
二四一章 风云突变
此时安国府外,百丈高空之中,素如雪与戚弱水正隐在虚无之内,俯身下望着。
“这合欢教之人,可真是演了一场好戏。”
戚弱水似笑非笑,看着那安国府内:“可我观那嬴冲城府深重,未必就会上当。光是她今日,会出现在安国府,就已很可疑了。”
“未必只是演戏——”
素如雪见解不同:“师姐方才,不是让人查过那几个刺客的来历,似与合欢教无关?她若真的心系此子,那么今日现身安国府,亦是在情理之中。”
且此事与她们何干?合欢教与这安国府的事情,静池剑斋实在管不着,也无需理会。
她在这里,只是关注无面天君的下落,
“如雪啊如雪,你怎就如此天真?即便这几人与合欢教扯不上关系,也未必就不可安排。那些贱妇老谋深算,今日之事真是出于她们安排,又岂会留下明显的线索?无非是故布疑阵而已。”
戚弱水对合欢教很是鄙薄,可旋即就发现素如雪其实兴趣缺缺,当下微一摇头:“你我二人,可实在是无聊得紧,居然有时间,关心起别人的家长里短了。也罢,就只当是看戏好了。我猜那嬴冲,必定会将那女人留下——”
合欢教女人的魅惑之能,她深晓厉害。且传言中的嬴冲,亦是一个贪花好色之人。咸阳城里有关这位强抢民女的传言,就有着十多起,哪怕这位心有疑惑,也仍会将人留下。
只是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见那安国府的大门洞开,几辆马车陆续行出。戚弱水神情微楞,她虽无法看到马车之内的情景,却能感应到车内,那林依语的微弱气机。
那个家伙,居然还真把这妖女送出来了?不过看起来,却是保住了命
素如雪亦微一扬眉,深深看了那安国府内一眼,而后淡淡道:“看来师姐你,又猜错了。”
戚弱水的眼里,却反是有些佩服:“都说叶府的女儿嫁给这嬴冲,就似如一朵鲜花插在了牛屎上。可如今看来,也未必就如此。嬴冲此人,其心如虎,看来这节操也还不错。她虽没有做皇后的命,可如今看来,却未必就比嫁给皇子差了——”
素如雪这次却没有反驳什么,反而是暗自颔首。心想这嬴冲所为,倒也像是个男儿。
也就在二女议论之时,十数里外,返回武威郡王府的途中。叶宏博正在问他的次子:“今日你真感应无误?他武脉依然断裂,修为仍只四阶?”
“你儿子还不至于笨到辨不出他修为的地步,”
叶凌德冷笑:“可惜时间不够,我不能完全查探详细,不过应该是假不了。那家伙气血亏虚,我看他绝活不过四年。且有伤在身,数日之前,必定曾受重创。”
叶宏博听了,却无丝毫不满担忧之色,只是若有所思:“重创么?此事有些古怪。不过如此也好。”
“也好?我看父亲你是很高兴?”
叶凌德的眼里,透着怒容:“你是想只要那嬴冲死了,凌雪她就可替你掌控安国府?四年之后,只需小妹她有一男半女,又或者收养个宗子,那么安国府与他手下那些势力与天位,都可为你所用?可父亲你又否想过,小妹她却要为此守寡一生?”
他今日去安国府后才惊觉,那小子的身边,真是一股不小的势力。心想多半是那赢神通留下,竟然遗泽至今。
而听得这句,旁边的叶二夫人,亦是面色惨白,呼吸起伏不平。
“随你怎么想,”
叶宏博全不为所动,手拂着胡须,“为父亦曾阻拦过此事,意图退婚。可她却只钟意于嬴冲,如之奈何?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且这场婚事,也是由你祖父一手操持,与为父无关。且为父如今也私以为,嬴冲此子,确是再适合凌雪不过。凌德,你这是要怪为父?”
叶凌德呼吸急促,最终还是平静下来,目里却依然含着冷哂。这件事情,的确是怪不到他父亲头上。可叶宏博之前欲将叶凌雪送入皇宫,不一样是将她推入火坑?
也就在此时,有人匆匆策马赶至,在窗外低声道:“禀侍郎,安国府已将花月楼林依语送出安国府。不过人已无事,似保住了性命,”
叶宏博闻言失笑,对着自己夫人道;“看看,我们家这女婿,还是蛮懂事的,知晓轻重,大节无亏。哪里像是外人所说的纨绔荒唐?”
叶二夫人无言以对,只能强笑了笑。不过她神情到底还是轻松了下去。她之前真不敢想象,嬴冲若真要将那女人留下的话。自己女儿日后,会经历怎样的流言蜚语。那时的凌雪,必定会成为整个京城贵女的笑柄。
叶凌德则是感觉郁闷无比,就他而言,倒宁愿嬴冲将那林依语留下,让妹妹她伤透了心才好。
他一直都不解,以叶凌雪的冰雪聪明,怎么就会喜欢上嬴冲这样的混账子?便是父亲选的王籍那家伙,也要比这嬴冲强上无数倍!
※※※※
同一时间,蔡国公府,上官小青的闺宅。
“这没想到,嬴冲那个家伙,居然还真能绝情至此。”
此时嬴冲将林依语送走的消息,也同样送到了上官小青的手里,这使得她颇为失望。
“这次还真是便宜她了!总算是没被人看了笑话。”
在上官小青旁边的几个闺蜜,也发出‘咯咯’的笑声:“那嬴冲要真将这青楼女子留下,那明日就真是热闹了。”
又有人出主意道:“要不要帮一帮这个林依语?那天在武威王府,真是不爽极了,她怎么就敢那样?”
上官小青摇了摇头,她现在已没有了去对付叶凌雪的心思:“大家都散了吧!夜色已深,估计没好戏看了,”
正如叶凌雪所言,她现在的对手,可绝非已是嫁入安国府,掉入到泥坑里的叶四。在旁边看看热闹可以,却没必要亲自下场了。
而也在这时,上官小青忽见一个魁梧人影,正脚下大步流星的走入了她的闺阁。
“父亲!”
见得上官惊神到来,上官小青有些讶异,忙起身盈盈拜下。
上官惊神却有些不耐,微一拂袖,示意这闺阁内的诸多贵女全数散去。然后未等这些女子走出门,上官惊神就已是一声冷哼:“你是如何招惹了那嬴冲?还没嫁去当王妃了,就以为自己可无法无天?明日清晨,你亲去那太常寺博士冯明府中一趟,让他自己请辞!告诉他,他要想保住性命,那么解铃还需系铃人。”
上官小青闻言,面色不禁煞白一片,眼神不解。而那些尚未踏出闺阁的贵女们,则都身躯微震,神情讶然失色。
尤其诸女中的冯玉,面色苍白如纸,身躯则摇摇欲坠。(未完待续。)
二四二章 我要揍他(第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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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何?”
上官小青不解,更怒火填膺。尤其是那些女伴们回头看过来的异样目光,更让她难受,脸上烧红一片。
“那冯博士有何过错,就定要他向朝廷请辞不可?父亲要我这么做,总需一个理由!”
“有何过错?”
上官惊神一声冷笑:“几日前武威王之事,你以为能瞒为父多久?”
上官小青气息微窒,随后仍强自抗辩:“就因为此事?那是叶凌雪的不对,且我们上官府,又不会怕了他们。”
上官惊神万分失望的看着女儿,不禁微摇了摇头,他头一次发现,自家的女儿,竟然是一个如此愚蠢之人。
居然连谁是朋友,谁是敌人都分不清楚,将她嫁入皇室,真的妥当?
“那么我且问你,那冯博士之女是因何故,敢在叶凌雪面前,议论安国公的是非?”
上官小青不答话,上官惊神却眼神冰冷:“她是仰仗你上官小青,是仰仗为父与我蔡国公府!可又是谁允你上官小青一个即将出嫁的女儿,假上官一族之威福为自用?”
听得此言,上官小青的娇躯顿时轻颤,她父亲的后一句,尤其那‘即将出嫁的女儿’这几字,宛如晴天霹雳,打在了她的心头肉尖。
良久之后,上官小青深呼吸了一口,仍不肯就此服气:“父亲大人你,就这么畏惧那双河叶阀?”
“畏惧双河叶阀?呵,本公确实对武威郡王忌惮有加。”
上官惊神自嘲一哂,眼里的失望之色更加浓厚:“可你仍未明白,叶凌雪她既已出嫁,那么此后她一生之荣辱,就再与双河叶阀无关,武威王府也顶多只照顾帮衬一二。所谓妻凭夫贵,她如今的一切声名地位,都只系于其夫君一人。能为她出头的,也只有她的夫君——”
上官小青初时茫然,可听到最后时,眼中却渐渐显出不可思议之色。
——父亲之意,莫非?
“所以本公这次心忌的,可非是双河叶氏,而是叶凌雪她的丈夫,安国公嬴冲!”
“怎么可能?”
上官小青之前虽有意料,可当这些话从上官惊神的嘴里道出时,她却依然难以置信。
父亲居然会忌惮嬴冲?那个混账纨绔?被咸阳所有人都鄙薄有加的那个短命鬼?开什么玩笑?
父亲上官惊神可是当朝蔡国公,一品柱国大将军!
“你可知河道总督百里长息?他快要跨了!正是出自这位安国公的手笔。百里家覆亡之后,安国嬴在三法司内,至少可据七分之一天下。”
上官惊神心想道这样的势力,他何苦为冯明一个区区六品小官,且是新投入他门下之人去得罪?
哪怕是那位安国公,真的就只能活上四年,也依然是一头不可轻易招惹的病虎。
且双河叶与上官家同属兵家,两家因此内斗,岂非是让人瞧了笑话?
更不可纵容了自己的女儿,尤其日后她要嫁入皇家,更需谨慎有加,如履薄冰必可。
摇了摇头,上官惊神没有继续说下去的心思,只是随手将一份柬帖,丢在了上官小青的面前。
“此事安国公他已经下帖于我,还算是给了本公一个颜面。否则他若真要冯明父女死无葬身之地,不过弹指间而已。既是如此,本公不能不报之以桃。”
说到这里,上官惊神又冷笑:“且那冯玉,实在是胆大妄为,毫无教养。当朝三王九公是何等样的身份?世袭罔替,与国同休,诸王不及也!便是你日后那夫君,见了嬴冲之后,也需毕恭毕敬。未能登顶之前,都需小他一头。冯玉她一个小官之女,居然就敢在安国公夫人面前妄议其是非!此等无知之人,居然出自本公门下,当真是让人见笑了!你那些朋友,也没一个懂事之人。”
此时上官小青已经双眼含泪,胸中气闷,只觉无比的委屈。银牙死死的咬着唇,双手则紧紧的扣入肉内。
父亲之言让她难堪,尤其是那诸多女伴,还未离开之时,更让上官小青恨不得把自己整个人钻入地里。
不过她又强自支撑着,拿起了那份柬帖打开。发现里面还夹着一份奏折,内容却是吏部的一份保举名单,涉及到两位六品朝官。这名字她略有些熟悉,应当是她父亲门下之人。
只一瞬间,上官小青就已明白过来。这是一场交易,那位安国公是以此帖先礼后兵,试探上官家的反应。
而她的父亲,则并不愿因那冯氏父女,与安国府为敌。
“——还有小青你,若还有半点记挂我上官家的养育之恩,若还顾忌着几分你丈夫前程,日后行事时就需三思一二。你连什么人可以结交为友,谁不可为敌都不清楚,只知招灾惹祸,那么本公要你这样的女儿有何用?二皇子他娶了你,真是不幸。”
说完这句,上官惊神就再没管上官小青,大踏步的走出了这闺阁。而他身影才刚踏出院门,就见一位气质雍容华贵的女子,正眼含忧色的走过来。
“夫君,似你这样,会伤她心的,是否太过?冯明那边,又何需她亲自前去不可?女孩家的脸面,总需顾惜一二,”
“嘿!今日伤心,总比日后死无葬身之地的好。至于冯明父女,她自己做的事情,总需自己负起责任来。只有真正痛过,才能知敬畏,”
上官惊神冷笑,然后又眼神不满的,看着自己的夫人:“以后少让她与护国公府之人交往!你自己吃的亏,难道还不够?又要连累女儿不成?”
那贵妇的脸上,顿时也面如白纸。护国公府林氏,毕竟是她的娘家。
※※※※
当嬴冲踏入到婚房的时候,只见侍女幽香与几个嬷嬷都欢喜无限。
“国公大人可需服侍?”
幽香细声细气的问着,只因嬴冲毫不犹豫就将那狐狸精送往府外的举动,让她对嬴冲好感倍增。
之前在虎踞堡的时候,本就很敬佩了,如今则更甚。此时她无论为姑爷做什么都愿意。
嬴冲则略有些疑惑,他感觉这侍女的声音体形,都似有些熟悉。不过却未细想,直接就一个拂袖,示意房中几人退下。
让通房丫鬟服侍更衣,他父母没教他这个规矩,这四年嬴冲也没这习惯,以后的安国府也不会有。
待得众人离开,嬴冲就直接走到窗旁,用一柄玉如意挑开了新娘的红盖头。瞬时他就呼吸一窒,近距离看叶凌雪那倾城绝世的美貌,哪怕是久历花丛如他,也是震撼不已,有惊心动魄之感。尤其此时,叶四小姐的脸上烧红一片,羞涩难当,更显可爱。
可惜——
“娘子可觉饿了?”
嬴冲扫了旁边才刚温过一遍的酒席一眼,却是没什么胃口,他之前酒都喝饱了。不过他的新娘,可是在这婚房里饿了一夜。
叶凌雪却有些慌张的一摇头:“妾不饿的,倒是相公你,不吃些东西?”
当相公二字道出口时,叶凌雪只觉自己的头顶,已喷出蒸汽。又想自己说不饿,岂非是急迫的要催他早点上床?
“那就算了!”
嬴冲果然是瞬势一拂袖:“夫人既然不吃,那就把妆卸了,早点睡吧!哦,对了,还有交杯酒。”
当下拿了两杯酒,与叶凌雪交臂喝过,而后笑道:“祝我夫妻二人和乐美满,白首不相离。”
叶凌雪感觉脑袋晕晕乎乎,手足无措。半晌之后才忙起身开始卸妆,却显笨手笨脚,不但脱衣的时候出错,衣带差点打结,头发也差点就被梳妆台上的栅格缠住,
嬴冲看得摇头,有些后悔让那些侍女嬷嬷提前退走了。这女孩皮相不错,就可惜出身武威王府,有些娇生惯养了,脱衣服卸妆都不会,好没用。
叶凌雪好不容易搞定,走到嬴冲的面前,正想说妾给夫君宽衣,才发现嬴冲早就脱得只剩下中衣了。
这使叶凌雪更面红耳赤,眼神游移了片刻,才想起自己接下来该做的,于是又铺床叠被,然后当她将最后一张白布拿在手里时,又纠结了起来。
按说这东西是该垫下的,以证贞洁。可她清白已失,没可能有落红的。也不知道嬴冲,到底能不能认出自己来。
不过还未等他想明白,叶凌雪就觉身躯被人一拉,被嬴冲一把拉到了床上。这家伙还嘿嘿的笑:“别想了!房事以后再说。我现在有伤在身,没力气做这个。”
今天确实是把他给累到了,忙了一整天,又出了晚上这样的变故。既伤体力又伤神,真的是撑不住了。连揍人的力气都没有——
叶凌雪闻言先舒了口气,而后又懊恼起来,同时也有点小失望。她又不是很想做那房事,而且这个家伙,居然没第一时间把自己认出来。
又想起嬴冲说有伤在身,叶凌雪有些担心,隐蔽的摸了一把嬴冲的脉搏,才发现此时的他确实有些虚弱。
外伤可能已是痊愈,可内里元气亏虚,
而此时嬴冲,忽又一笑:“过些日子,那位四舅哥估计还得寻我麻烦,那时我多半要狠狠揍他一顿的。今日就先提前禀知夫人一声,那时你可别生我的气。”
今日错非是他有内伤在身,不能动手,早就让那叶凌德好看了。不过没关系,最多三天,他就可恢复些元气了。
叶凌雪则双眼微张,心中不满,想着嬴冲为何要揍她兄长?可随即就想起了叶凌德的性子。
自家那位兄长,在昨日她出嫁前的时候,还喋喋不休,苦口婆心,要劝她回心转意来者。
估计在她那里碰了钉子之后,今日就来寻嬴冲的麻烦,似乎是做了什么过份的事,让夫君他生恼了。还有她那二哥,脾气更为火爆,一直都让她很是担心,据说近日,就在返回咸阳的途中。
这两个人,都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这样纠缠下去,确不是办法。
心中思忖了片刻,叶凌雪就又微微笑了起来:“你要揍他们可以,不过却不许伤他们!”
以嬴冲现在的本事,应该能做得到。她那两个兄长虽是人杰,可在嬴冲的手底,只怕都撑不过十合。(未完待续。)
二四三章 原来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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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嬴冲闻言却觉意外,翻过了身,看着叶凌雪的眸子:“奇怪,你不该担心,他先把你相公我给揍了?”
此时咸阳城里挑任意一人出来,问他安国公与叶宏博家两位公子间谁强谁弱,估计谁都不会选他。双方之间,判若云泥。
“我那两位兄长定然不是夫君对手,还请夫君手下留情。”
叶凌雪心想他们能赢得了才怪,她可以隔着嬴冲的肚皮,近距离的感应她的那颗金丹。
不但阶位提升了,品质也与之前大为不同。几乎就已接近她尝试冲击天地玄关前的最鼎盛之时。那么相应的,嬴冲自身的修为,也必定该突飞猛进才是。
说不定那龙丹,都已接近大天位境了、
这话使嬴冲疑惑不已,也不知这丫头哪里来的信心,对他信任满满的样子。又感觉叶凌雪的声音有些耳熟。难道自己以前见过,没可能啊?
不会是估计自己必定会被她的兄弟痛扁一顿,才故意这么说反话吧?如果是这样想的,那她可就要失望了。
“对了,夫君如今虽武道过人,盖绝同代,不过能否先隐瞒世人一段时间?大约一年左右。”
一边说着,叶凌雪一边心想这家伙真蠢,这都认不出来?也罢,她也不指望了。
“隐瞒武道,可这是为何?”
嬴冲若有所思的,看着叶凌雪:“别人可是在说你相公废物,夫人就不想扬眉吐气?还有你怎就知我武道过人?”
叶凌雪微微摇头:“相公且答应妾便是,日后凌雪自会向你解释。”
她不能说,此时若嬴冲武脉已复的消息泄出,安国公再无寿元之忧。那么她那父亲叶宏博,必定会生出别样心思。
她至少还需一年的时间来布局准备,才可不惧叶宏博的逼迫。否则她那两位兄长与母亲,都将沦为叶宏博的人质棋子。
“本公答应你也无妨。”
嬴冲却觉无比的古怪:“只是别人要来寻麻烦的话,本公我也无可奈何。”
——就比如说叶凌雪的那两位逗逼兄长,他仍心念念的,想要揍那叶凌德一顿。
“放心!”
叶凌雪噗嗤一笑:“我那两位兄长素来口紧,即便得知之后,也不会与人乱说。相公你要教训他们可以,只需注意场合便是。其实他二人日后在军中,也需相公你照拂呢。”
她的那位父亲,可不怎么靠不住。两个兄长与其日后被叶宏博操纵,还不如依附于自己的丈夫。
嬴冲则仍觉有无数的疑惑,可叶凌雪却没有继续说下去的心思了,此时小小打了个呵欠道:“累了,睡觉了啊!”
在闭上眼之前,叶凌雪又俏面微红,悄悄抱住了嬴冲的腰,把头挤到了嬴冲的怀里。感觉就像是抱了个暖炉,心想这人肉枕头倒还蛮舒服的,
嬴冲见她就闭上了眼,忙捏了捏叶凌雪的脸颊,要将她唤醒,他还有一肚子的疑问想要问呢。
可这女孩,也不知是装睡还是怎么的,一直都不肯睁眼。倒是那脸颊的柔嫩手感,让他有些流连不舍。
片刻之后,嬴冲只能无奈放弃。且他本身,也已疲惫的很,须臾之后就也合上眼沉沉睡去。
※※※※
第二天,当辰时将至之刻,嬴冲就被人吵醒。睁开眼时,他发现自己的妻子叶凌雪,正在笨手笨脚的独自梳洗更衣。
知晓接下来是要入祠堂告祭祖宗,嬴冲也不敢怠慢,梳洗穿戴了起来。后来实在看不过去,又帮叶凌雪梳理了下头发。
好不容易待二人来到祠堂门前,发现嬴定已早早在这里候着。
这位祖父先上下看了叶凌雪一眼,目露满意之色。然后又眼含鄙薄的把目光,转望向了嬴冲。
“哼,没想到我嬴定的孙子,居然是个禽兽不如之人。”
这家伙害他听了半夜的墙角,却全无动静。
叶凌雪没听懂,嬴冲的脖颈上却顿时青筋暴起。不过他还是强忍了下来。这个老头难道就不知,自己这几天根本就没法做那种事?
入祠堂后,拜过祖先,通告父母,然后叶凌雪,还要给嬴定敬茶。
其实嬴冲雅不愿意,可既然这老头跟他一起叛出了武阳嬴的门庭。那么这老头,就是他们唯一的长辈,礼仪上不可不敬。
叶凌雪敬茶,连累着他也要跪在嬴定面前。好在后者知他性情,又给了叶凌雪的面子,并未太过为难。
接下来嬴冲就带着叶凌雪,来到了正堂,而这里已有一大票人在这里等着。有魏征这样的国公府幕府官,也有九月吴不悔这样的天位强者,这些人都有着自己座椅,地位不同。此外就是府里的各路管事,以及一些有头有面的一等仆人,却都是站着。
“夫君这是在做什么?”
叶凌雪其实早有预感,不过还是问了一句:“为何召集这许多人?”
“此为安国府例行公事!朝廷十日一大朝,五日一小朝,我安国府的家臣,亦是五日一聚。”
嬴冲随口解释:“主持中馈,是你做妻子的责任,既然嫁过来了,此事就该责无旁贷。今日先认认人,再熟悉几天,五日之后此事就交给你了,夫人别跟我说,你没学过。”
他早就想甩这锅很久,每天光处理家务事,就至少耽误了他一个时辰的修行,有时候特殊状况,一天都别想安宁。叶凌雪的到来,无疑可使他轻松不少。
一边说着,嬴冲一边扫望了这殿内一眼,而后他目光,就在前面几人的脸上定格。
“敢问这两位是何人,可是夫人你的陪嫁?不给为夫介绍一二?”
叶凌雪刚欲说话,下面那位五十余岁的壮年男子,就笑着一抱拳:“叶山拜见国公大人!本人原为叶氏家臣,随小姐陪嫁至此,负责统帅小姐麾下一应家将护院人等。”
嬴冲的眼微微一眯,这个声音,他也好熟悉啊。到底怎么回事?这几天怎么老来这种即视感?
摇了摇头,嬴冲又注意到此人的修为,很是古怪,像是介于九阶武尊与小天位之间的样子。
这位似是突破到了天位,却又未能完全踏入到这一境界,应该是突破时出了什么岔子,然后就卡在了这一地步,不上不下。
可看他中气十足,强壮无比,应该也不像是身体方面的缘故。
还有这叶山的名字,他也似乎听说过。思忖了片刻,嬴冲就又眼神微凝:“叶山?二十年前,曾经立马横刀,率两千残卒,坚守火塞口三日三夜的叶山?”
那叶山顿觉意外,面现红光的仔细看了嬴冲一眼后,这才又深深一礼:“正是本人!国公大人居然记得贱名,我叶山荣幸万分。”
“居然真的是你?武威王他舍得让你过来,待本公可真是大方。”
嬴冲失笑,他知道叶山的特殊状态,到底是怎么来的了,那是火塞口一战,借助药物之力,强行突破天位,然后过度发挥潜力的后遗症。
而他也毫未迟疑,随手就将一枚人元阶的武魂石抛了出去:“武威王他固然大方,可本公亦非小气之人。这东西给你,以后好生给安国府与夫人效力!”
叶山是叶凌雪陪嫁之人,那也可算是他麾下部属。本身武道造诣不错,又知统兵之法,这样的人才,到哪里都让人稀罕。
且他正愁找不到人统兵前往北境,辅助李靖一起守城呢。这叶山正值壮年,武道还可再进一步,又是老于军伍,正可信任。
“这次本公也有事要交托你办,事成之后,本公不吝以高官厚赏酬之。”
叶山接过那石头,他初时没明白这东西是干什么用的,可仅仅片刻,他雄伟的身躯就是一颤,眼中不禁动容:“臣,敢不效死!”
今次他主动请缨来安国府,果然是没有来错!安国公大人的气魄,真毫不逊色于年轻时的武威王。
叶凌雪见状也只一笑,并没有说什么,嬴冲之举,颇有当面挖她墙角之嫌。可夫妻一体,自己的自然也是他的。嬴冲能看重她的家将首领,她也很是欢喜。
而此时嬴冲,又把目光转向了另一位中年女子。不过这位却是神情淡淡道:“本人姓阮名秋,凌雪她一直唤我秋姨。”
这话也颇有倚老卖老之嫌,嬴冲却没在意,反是笑着回礼:“见过秋姨,还请安坐!”
看得出来,此女其实不过四十几岁,就一个中天境而言,很是年轻。且叶凌雪她,对这阮秋似乎很是尊敬。
可嬴冲眼神,也同时古怪得紧。第四次,他是第四次感受到了熟悉之感。
一个叶凌雪,一个侍女幽香,一个近乎天位的叶山,一个中天境的秋姨——这个搭配,也好熟悉。
似是想到了什么,嬴冲的瞳孔顿时微凝。猛然转过了头,看向了叶凌雪。
被他目光灼然的看着,叶凌雪只顶了片刻就感觉支持不住,吹弹可破的面上再泛红晕,侧开了螓首,叶凌雪有些不安的抚着秀发:“夫君你看我作甚,不该先处理家务?”
嬴冲依旧是眼神意味深长:“只是突然想起了之前回京时,遇到一位跟踪成癖的红颜知己,她与娘子你很是相似,”
何止是相似?若在叶凌雪头上戴一顶帷帽,岂不就是那女人?(未完待续。)
二四四章 公府论政
叶凌雪也说不出自己此刻,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既觉欢喜,又感尴尬,羞涩之外,还有着一丝丝恼怒。只能强自一笑:“什么叫跟踪成癖?夫君你说的是谁?红颜知己?夫君还真喜四处留情呢。”
红颜倒是真的,可哪里知己了?
嬴冲莞尔,不过此时他倒无需在这刻,就定要证实这叶凌雪的身份不可。自己的猜测,到底是对是错,明日等他元气稍复之后,在床上征战一番,自然就可知晓了。
他相信自己,绝不会错认她的身体。
一声轻哼,嬴冲开始专心处理起了事务。几个月下来,他已老于此道,故而只用了寥寥一个时辰,就将这些杂务全数处置妥当。然后这一上午,其余大部分的时间,都是介绍叶凌雪认人。
这使叶凌雪讶异不已。心想她的夫君,对这些家务琐事,居然还真是了如指掌。
待得叶凌雪将所有人见过之后,嬴冲又挥了挥手。只是须臾,殿内绝大多数人都已退下,只剩下寥寥几位。
王猛首先站起出言道:“禀国公,那威王府之事,手尾都已妥当,只需改建之后,就可出租。”
嬴冲估计这言下之意,是问他要钱来的。之前他就已在这威王府一事上,花了至少十二万金了。
不过剩下用来改建威王府的资金,只是小头。相较于接下来的收获,不值一提。
“知道了,改建的一应资金,可先由工方垫付。事后验房之后,再来寻我安国府账房领取。”
嬴冲很是黑心的说着,他才不会在那些房建好之前,就把钱花出去。
不过他明显领悟错了王猛的意思,这位笑道:“这次威王府改建,并无需再用国公府一文银钱。不但不需,相反我国公府应该还有不小收获。学生前次亲往勘察之时,发现那府邸中,至少有名贵大木八十有余,总计价值十七万金,另还有三处墙壁,内藏金砖,价值大约十二万两。所以今日特向国公请令,在威王府改建之时,遣一支得力护卫看守。”
嬴冲神情愕然,心想这也就是说。那威王府的出租房还未建起来,自己就捞了一大笔的银钱进来,已经高过本钱了。
这个王猛,还真是他的财神啦——
这使得他精神微振:“嬴福,此事由你亲自带队,那些金砖大木丢失了一块,本公唯你是问!”
那嬴福忙起身领命,不过那王猛却并未就此退下,又凝声说着:“除此之外,学生与内务府商购威王府之时,遭遇天水周氏之人阻拦。不知因何缘故,周氏曾将威王府的价格,抬至三十五万金。”
“天水周氏?也就是说,他们明知是本公出手,也依然阻扰?”
说起天水周氏,嬴冲就想起那天昏迷了的周衍,也不知那家伙,近日究竟如何了?
心中担忧,不过此时嬴冲更在意的,却是天水周氏的莫名举动:“以你之见,此事是他们族中个人所为,还是阖族之意?”
“应是平凉候府出手了。”
王猛苦笑道:“所以学生无奈,只能去拜谒王承恩公公,这才将威王府拿下。”
嬴冲闻言冷哂,毫不意外。论财力他自然是远不如天水周家,可要论到与内庭皇家的关系。周氏却是拍马都不及他。
只是如此一来,自己却又欠了那王承恩一个人情了。
“此事无妨,既然是平凉候府的手笔,那么这个人情,也就不得不用。王总管大可放宽心——”
嬴冲并不在乎,对王猛勉励有加。心里则是暗暗想着,这天水周家,难道是欲对他下手了么?
他知平凉候府,素来都是几个儒门世家的钱袋子,可其一族在儒门内地位不俗,为何就甘于当这马前卒不可?
接下来王猛却是心有不甘,又说了两件事,却都是与赚钱有关的。虽不似威王府那样赚钱赚到夸张,可一年下来,亦有三五万金的收入。
这使嬴冲笑意盈盈之余,目中却含着无奈。他知王猛之意,拼命的为自己赚钱,证明自己的价值,然后在十年之后离去之时,可以无愧于他。
叶凌雪则若有所思的,看着这王猛。心想这就是夫君请托她,以总管之位招揽的人才?
看来还真是一位大才,这位在经营理财上的本事,真是少有人及。她也听说过威王府之事,王猛谨记着他身为叶氏陪嫁管家的身份,事无巨细都会向她禀报。
所以一个月前,她就知这件事的详细。王猛以威王府为根本的赚钱大计,同样使她惊艳。
就是不知,嬴冲为何会以这样奇怪的方式,来招揽此人?
王猛之后,才是魏征。这位吏曹参军同样毕恭毕敬的一礼,然后就将一本簿册,送至到嬴冲面前:“国公大人命臣查探散人天位之事,已有了眉目。如今共有身家清白,来历可靠之人九位。臣已将九人的姓名籍贯,乃至平生经历,都记录于此册中,供国公大人挑选,”
相较于之前的家中杂务,这两位说的才是关系国公府兴衰的正事。叶凌雪却兴趣寥寥,她在山中修行数年,几乎就养成了闲云野鹤的性情。可她也知为丈夫处理中馈诸事,本就是身为主母的责任,故而此时,只强打起精神听着。
好在几人没议多久,不多时就到了午饭时间。正当叶凌雪以为午饭之后,可以轻松下来的时候,嬴冲却又让人搬来了一大叠的账本,摆在了她的面前。
“这是什么?”叶凌雪的脸色,有些发苦。
“是我国公府这些年的账本,包括封地历年的收获支出。你是国公府的主母,哪怕不管这些,也该心中有数。”
嬴冲微笑,按说他不该这么早就将这些账本拿出来,可既然他的夫人,是百骨神庭与自己共患难过的那位,那么他自然也能够信任。
且他也曾听月儿偶然说起过,在‘安王’出征在外时,都是叶凌雪在为他料理这些活计。
不是有句话么?男主外女主内,他心安理得。
“可我才嫁过来不到一天。”
叶凌雪冷哼了一声,表示不满,不过很快就在嬴冲似笑非笑的眼神下,败退了下去,对于跟踪嬴冲之事,她其实颇觉心虚。
“你其实该庆幸,如今我家没什么亲戚,否则那才是真累,”
叶凌雪一想也对,她那两个同样嫁入豪门的堂姐,当初过门之后可真就累坏了。光是接待各路亲戚,就已累得半死不活。
且她口里虽说不愿,心里却觉说不出的欢喜。她知嬴冲多疑,可今日认出她身份后,却肯毫无保留的信任自己。
接下来两个时辰,嬴冲并未就此离去,而是一直在旁陪着,这让叶凌雪颇觉开心甜蜜,心情大好。直到下午时分,有下仆来通报,说是郭嘉已经与关二十七等人返回府中。这使嬴冲大喜,急忙匆匆离去,准备迎接客人。
今日辰时从封地传来消息,说是武阳嬴氏异动频频,让他很是担心。(未完待续。)
二四五章 猛将许褚
“郭先生!”
嬴冲直接就大踏步迎到了前院,也就在他望见郭嘉与关二十七这一众人等之时,也注意到了人群中一位身形异常巍峨高大的男子。
此人大约二十五六的年纪,面貌雄奇,而那气度之昂藏伟岸,剽悍霸气,竟然的还要胜过嬴唯我数分。立在人群中,就似如虎立鸡群。
——没错是虎!不是鹤。
嬴冲眼神微亮,面现笑意:“这位可是许褚,许堡主?”
他知晓这位在魏国,其实并不是什么穷苦人。也是一个小土豪,手里良田三百顷,与族人数千聚而成堡,在魏国江湖之中,也算是一股不小势力。
可惜对方无心在江湖中经营,否则亦可成一方豪强。
“正是许某!”那许褚也同样上下仔细打量着嬴冲:“敢问可是安国公大人?”
他惊讶于对面这位的年轻,也不敢置信,就是此人一手重创了武阳嬴与天庭,使数十位天位折戟沉沙。
这位国公之名,他早已知之。之前数日安国府与武阳赢与天庭大战时,他就在一旁围观,那个时候毒雨已现,安国府近乎全胜。
那时他被大秦御前侍卫副总管傅金蝉现身的消息引开,可在元机丹争夺结束之后,就果不其然的听闻武阳赢氏全军覆灭的消息。
而许褚之所以答应郭嘉,愿为嬴冲效力,对好友郭嘉的信任是一因,曾见识过这安国公的手段是另一因,至于那具乾元阶的墨甲‘虎神’,反而居于其次。
按照郭嘉的说法,此人正是他久寻不得的明主。哪怕日后好友郭嘉因故离去,这位也仍是值得他效力的主公,可以给他想要的一切。
可这次见得这位年龄不到十六的‘国公大人’,许褚又不免有些生疑。
“正是本公!”
嬴冲哈哈大笑,加快了速度走过去,然后直接就伸出手道:“先来搭把手!”
此时摘星神甲,已现出在他身后,更使出了龙力术,加上真龙血脉的天赋异禀,他整个人的力量,已经激增至七万牛以上。
许褚神情微凝,就也毫不犹豫的伸手与嬴冲握住。二人力量交锋,周围顿时发出阵阵气爆,身下的土地,已经有渐渐下沉之势。
二人看似势均力敌,可许褚并未借用任何外力,反倒是嬴冲,只僵持了片刻,就已支撑不住了。
他有伤在身,这次的试探,本就是勉力为之。所以此时见好就收,主动后撤一步,将所有元力都全数收束,眼中是无限欣喜:“许堡主果然力大无穷!佩服佩服!同阶之中,怕是只有二三人可以与许堡主之力匹敌。”
这样的力量,足可驾驭那尊‘虎神’甲而绰绰有余了。不过嬴冲的话,后面似尾巴般跟着的月儿,却不甚赞同。
几十年后,能有许褚这等力量之人,至少有上百之数。不过‘虎痴’许褚,哪怕在这些天赋异禀的人里,也是极其出色。
许褚则觉疑惑无比,刚才二人较力时的情形,让他心惊,眼前这位少年国公,似乎是一位中天位?
可这是开什么玩笑!他还从未见过有人能在十五六岁的年纪,就成就中天境的。哪怕是小天位,也极其的罕见。
不过这份实力,应当不假!他眼前这位,确是如郭嘉之言,深藏不露,且胸有伟量。
“国公大人过誉,许某只是仰仗先人血脉而已,区区蛮力不足为傲。”
说完之后,许褚又深深一礼:“许某此来,是受好友郭嘉引荐,愿拜入安国府门下效力。这堡主之称实在贻笑大方,国公大人唤我许褚或者虎郎便可。”
他倒也是干脆利落,既然见面之后,这位少年国公的一切都使他满意,那也就没什么好犹豫的。
至于那‘虎郎’,乃是他的绰号。只因少年时与人打架势如凶虎,于是乡人皆以虎郎称之。
“虎郎?能得虎郎效力,是为本公之幸,今日夜宴,必定要与诸位畅饮一番,以示欢庆。”
嬴冲先是大笑出声,随后又拍了拍许褚的肩膀:“时间紧迫。就别在这里浪费了,你我且先去取了那件虎神墨甲,再说其他。来人啦!给本公备车。”
那尊‘虎神’甲,他早已委托‘天工坊’买下,此时只需去拿回来就可。价格不贵,只花了一百八十万金,刚好在他的底线内。
且这次恰好他也有事,要顺便过去拜访一趟。
许褚微一愣神,而后面色略显古怪的问:“主公难道就不问我些什么?”
在他想来,这安国公即便要收纳自己入国公府,也需经历些首尾。除了考较他能力之外,必定还有事情需询问,至少需做到对他知根知底才好。
价值数百万金的乾元墨甲,哪里可能这么容易拿到手?
可嬴冲之举,实在是让他意外,只试过自己的力量之后,就直接带着他去取甲了。
且听起来,嬴冲在他还未来到京城之前,就已将那‘虎神’甲买下。
“天色已暗,有话上车再说不迟。”
嬴冲笑了笑,然后眼望向了一侧,一直不发一语的郭嘉:“本公是信得过郭先生,既然有郭先生举荐,那么想必虎郎的人品,定然也是信得过的。”
——有句话没说,此时哪怕这数百万金丢到水里,他也心甘情愿。可这些言语,并无需道出,否则就有逼迫之嫌。
相信以郭嘉的智慧,也定然能够猜到,
而许褚闻言,不由再次为之动容,目中微现波澜,郭嘉则是略含苦涩的一笑,这位国公大人一旦下定了决心要笼络某人,这手段可真让人难以抗拒。
嬴冲出行的马车,很快就准备妥当。而许褚在嬴冲登车之后,却又好奇的悄然询问着郭嘉:“国公大人他,似有伤在身?”
刚才交手,嬴冲的力量层次不假,可却气血亏虚,所以无法与他久持。且若他猜得没错,嬴冲之前的伤势,必定极重。
“确实受过伤,差点死掉。你既已入了安国府门下,那么此事也无需再瞒你。鼓风山一战,‘血兽’嬴唯我正是死于国公大人之手,是由其独力所杀。”
郭嘉心不在焉的答着,目光则向远处的二进院门望去。只见那边一位美貌倾城的少女,也正向这边眺望。
心想这就是国公府未来的主母么?咸阳城传说中的未来国母,如今则是踏入了众所周知的‘火坑’,成为安国府的夫人。
如今就不知此女,到底是什么样的性子?
嬴冲的一切,都使他惊喜,除了那不该有的善心与悍勇之外,嬴冲具备着一个枭雄所需具备的一切。
而此时唯一使他不放心的,就是这安国府的内闱。
今次的争龙之局,乃是祖龙之争,所以分外的残酷。任何一个弱点破绽,都会成为败亡之因。
嬴冲乃是妖龙命格,在这场涉及整个中原的争斗中,本就是落后于人。他身份地位都不占优势,甚至不如那些草莽之龙,可以无拘无束、。所以接下来这十几年,就更容不得其他因素拖累。
而安国公的女主人,地位无疑至关重要,除了要主持中馈内闱之外,更牵涉到方方面面。
若能有一个贤内助,对于嬴冲而言助益莫大。可如嬴冲娶来了一个蠢女人,那他就只能再考虑一二,是否继续留在这里了。
听传言这应是位冰雪聪明的女子,可就不知实际如何——
而此时郭嘉却不知,他方才的言语,又在许褚的心内,掀起了一番怎样的波澜风浪。这位正定定看着马车内,目含惊佩之色。
心想这真是虎父无犬子,嬴神通之名威震关东诸国,便是他也有所听闻。
真没想到这位大秦名将之子,竟也是如此的出色!
※※※※
待得嬴冲那一行车队离去之后,叶凌雪就又转回了正殿。心想那位郭先生,就是郭嘉么?曾听王猛说起,那是他的师兄,也是嬴冲现在的谋士。智慧超绝,这次鼓风山之战,就是出自这位的手笔。
还有另一位昂藏伟岸的大汉,那似是一位大天位?许褚,以前没有听说过,应是异国之人。看来夫君的麾下,又多一大将呢——
叶凌雪原本还欲返回去,继续看那些账本的。那些枯燥的文字数字,她并不喜欢,可既然是答应了嬴冲,她就定然会遵守。且知自己日后,只怕少不得要与这些账本打交道。
不过半途中,叶凌雪却被一位蒙着面纱的少女,拦住了去路,
“你是,嬴月儿?汝有何事,要拦住夫人?”
旁边的侍女幽香,有些犹疑的拦在了叶凌雪的面前。她认得这位,是经常跟在嬴冲身边的小女孩,所以此时神情并不紧张。
嬴月儿却笑嘻嘻的,朝着叶凌雪屈膝一礼:“月儿见过母亲大人。”
“母亲?”
不止是幽香错愕,叶凌雪也同样惊讶莫名。心想自己才不到十六,怎么就有女儿了?
难道是嬴冲以前的情人所生?太让她伤心了。
诶?也不对啊,他们两人才一般大。(未完待续。)
四四六章 母女二人
“为何要叫我母亲?”叶凌雪满是疑惑的看着这位蒙着面纱的少女,有种莫名的感觉,在她心里滋生。
“父亲的妻子,不该唤母亲大人么?”
月儿的语气疑惑,声音则柔柔的:“我之前问过父亲了,他说我叫您母亲大人没错的。”
“原来如此。”
叶凌雪只觉怪异无比,忖道自己这就多了一个女儿?这时她又想起了之前从伏牛山回京,那个同样蒙着面纱的傀儡少女,
猜测这嬴月儿,莫非就是那个机关人偶?因由嬴冲亲手制成,或者他一手恢复,所以唤她为父亲?如此一来,倒是说得通了。
可这少女言语中,透出的灵动与智慧,又怎像是一个机关人偶?
而就在她深思之时,嬴月儿又笑嘻嘻的凑到了叶凌雪的身侧:“父亲说了,那些账本明天再看不迟,他让我带你先逛逛这国公府。”
叶凌雪闻言柳眉微扬,看看这国公府么?她也正有此意。
※※※※
国公府占地大约是一百顷,也就是五百亩。看似范围广大,可其实没什么好逛的。
前任主人嬴神通一向节俭朴素,府里的一切都以实用为主,什么亭台楼榭之类,一概没有。只有嬴冲居住的翠漪园里,还有老安西伯嬴定的居处有一个小花园,算是府中风景比较优雅的所在。而其余光是一个演武场,就占了至少五十亩地。然后就是饲养翼龙驹的所在,同样占地五十亩。再就是府中家将与护院的居所,也是四十余亩地。
之后为那些家臣及天位供奉准备的院落,则是百亩方圆。整个国公府的结构,简单到过份,几乎一览无余。
后来嬴世继,倒是有心大肆修整一番,可惜那时他还未掌控这座国公府,名不正言不顺。
所以叶凌雪只是在这国公府内走了大约两刻钟时光,就已将这府里的各处建筑,都一览无余。
不过她此时更在意的,还是身边那位名唤‘嬴月儿’的少女。叶凌雪现在也无法确定,月儿她是否一具机关人头,只知二人问答之时,嬴月儿的智慧,与生人并无差异。
除此之外就是二人间的亲近感,可谓是无与伦比,似乎真是血脉相系,就仿佛此女,真的是她失散已久的亲人。甚至于她的心潮感应,感觉这就是她的女儿。
——那是玄修一脉才有的特殊直觉,心念至诚,所以通灵。她可以分辨出对自己好与坏的事物,而身边的少女,不但让她感觉亲近,也能使她心绪安宁。就好似曾经失去的宝物,又回到了自己身边。
“——叶云紫?记得是我远房堂姐?这位如今也在给安国府效力么?你可知她为人性情如何?”(之前文误写叶云紫称叶凌雪堂姐,后经书友指正,前文已修)
“叶云紫啊?哼,那就是个傻白甜,在山里面呆得久了,又蠢又纯。不过男人说不定就喜欢她这样的。”
叶凌雪听了,不由抽了抽唇角:“那么九月呢?我看国公大人待她颇为亲近。那位阴阳士吴不悔,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九月是一个几百世都与人战不休的人妻,似乎与他丈夫有什么遗憾的样子。至于吴不悔,那是一位心地仁善的久旷之妇。母亲大人要小心了,前面那个不用管,后面这个却是狐狸精,说不定也会倾心于父王。”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摇了摇头,叶凌雪又好奇的问:“月儿,我们以前可曾见过面?”
其实她最在意的,还是此事,心想这已不是普通亲人才有的感应,而是血脉至亲之间才有心灵相系。
可她不记得自己之前,与这少女有过瓜葛。
“见过啊。”嬴月儿点了点头,眼笑眯眯的说着:“之前从虎据堡回来的时候,就与母亲大人见过呢。父亲大人他认不得,可月儿很早就认出来了。”
说话之时,嬴月儿的眼眸深处,也同样是闪过一丝疑惑。她是父王制作的机关人偶,也一直很孺幕早已死去的‘母亲’。
所以此时在嬴冲离府之后,就迫不及待的来见母亲大人。可这感觉是怎么回事?
在叶凌雪身边,她竟感觉心里暖洋洋的,浑身酥麻。
“我是说以前你~算了!”
叶凌雪叹了口气,她自己也不记得以前,曾与嬴月儿有过接触,便又转而问道:“月儿为何一直要蒙着面纱?可是有什么不便?”
“面纱啊?这是父亲的吩咐,他说月儿的脸,暂时见不得人,”
见叶凌雪一脸的不解,嬴月儿笑了笑,然后就背着幽香,对叶凌雪掀开了面纱:“娘亲你看,我现在长成这样子。嘻嘻,这是父亲大人他亲手制作的哦,你看像不像?”
她说的是大实话,只是这个‘父亲’,是指安王嬴冲。
叶凌雪却一阵变色,嬴月儿只是将面纱掀开了刹那,就又重新放下。可只是这一瞬,已经足可使她看清楚嬴月儿的面貌。
那竟仿佛是与她同一个模子铸出来的,哪怕说这月儿就是另一个叶凌雪,都会有人相信。
然后无数的念头,就这么在叶凌雪的脑海内升腾而起。使她面色赤红,头顶都差点冒出了白汽。
心想嬴冲为何要给月儿,配上自己的容貌?难道说那家伙,其实很早就喜欢自己了?一具机关人偶与自己如此相似,到底是意欲何为?
然后又发现不对,月儿的容貌,确实与自己相似。可若仔细看,会发现里面,也藏有着嬴冲的五官轮廓。她与月儿二人之间,其实还有着细微的不同。
可这却更使叶凌雪难堪,嬴冲那家伙,到底是怎么想的?
“到了!这里是谨身堂,嬴世继在的时候,曾改名叫玄虎堂。后来父亲承爵之后,就又改了回来,”
嬴月儿的声音再次响起,打断了叶凌雪的思绪:“这里是父亲大人日常习武之所,以后母亲你修炼道法的时候,也可来这里的。”
“谨身堂?”
叶凌雪一边遥目看着这座精铁制成的宽大殿堂,一边整理着思绪。而后她的目光,就又注意到这谨身堂的一座偏殿。
那大门敞开着,里面有一个道人,似围着这一个角度倾斜的银盆,在捣鼓着什么。脚下则是密密麻麻的符阵,往外扩展二十丈之巨,遍布着整个偏殿空间。
“那是何人?在做什么?”
当望见这符阵,叶凌雪心里就难掩好奇。便连嬴冲,也被她暂时忘在了脑海之外。
“那是府里的供奉云真子,正为父亲研究聚盐之阵。”
这正是今日嬴月儿,将叶凌雪引过来的目的。此时见母亲动问,便笑咪咪的答着:“父亲前些日子,得了一个聚宝盆,据说配合阵法,可每日产精盐六十石。可惜的是府中并无精研阵道之人,研究了几个月都没结果。”
叶凌雪心中微动,就轻移莲步,往这偏殿门内走了进去。(未完待续。)
二四七章 手笔惊天
当车队驶出安国府的时候,嬴冲就发现月儿与无面都不在车上。他心中只略一思忖,就知是怎么回事。当下哑然失笑,并不在意。
在前往天工坊的途中,他都在与许褚说话。这位是大天位境,身体强健,精力充沛,并无路遥疲惫这种事情,且也极为健谈。
二人聊了一路,可谓宾主尽欢,发现彼此性情都极其投契。嬴冲在咸阳是个纨绔恶首,许褚以前在家乡,也同样是个小霸王、什么斗鸡走犬,欺男霸女等等,二人都做过,恰能够说得到一起。反而是郭嘉,被他们冷落在一边。这位倒也乐得如此,他几日里赶了数千里路,明日又需动身前往嬴冲的解县封地,故而此时只闭目养神。
也没过多久,他们一行人就已抵达天工坊的门前。嬴冲先是让这里的掌柜,直接将那具‘虎神甲’,送入到许褚的手中。再使人带着他们去演武场,试演这具乾元神甲的威能。
天工坊早已代他在此甲中,植入过他的源血印,故而此时,许褚只需滴入精血即可。
正式的炼化,并没有这么简单,不过初步的驾驭已无问题。而许褚自己,也是迫不及待,欣喜到无以复加。他想看看,自己能否真正控制住这‘虎神’,此甲与他合力,又会是怎样的神威——
也就在那天工坊掌柜,把他们引入后院的一块宽阔校场,许褚开始覆甲在身,逐步适应这身神甲之时。嬴冲忽的心生感应,侧过头看,就望见一位一身白衣的清隽男子,正笑吟吟的走了过来。
“这是你从哪里寻来的人物?居然能有自信驾驭虎神,真正是不凡。”
嬴冲神情微凝,而后毕恭毕敬的向这人俯身一礼:“侄儿嬴冲,见过泉叔!”
眼前这位,正是天工坊的坊主谢清泉,也是咸阳城内,有数的几位神工大宗师之一。
不但是他父母的好友,同时也是他嬴冲最敬重的几人之一。几年以来,错非是谢氏夫妇的暗中照拂,他没可能在咸阳城的地下,经营出那股势力。
这位泉叔也本可在他一无所知之时,将他父母在天工坊的股份全数吞下。可这几年中,天工坊每年都会雷打不动,拨付给他十五万金的分红,使他有了起家的资本。
虽说这谢氏夫妇,一直都在说他父母的恩情,永生都难回报万一,可这并不意味着嬴冲,就能心安理得的接受这一切。
“你这孩子,怎还是这么多礼?”
谢清泉仔细打量着嬴冲,而后一声感慨:“你的事情,我听说了,果然虎父无犬子!鼓风山之战,真是叫人痛快!向妹妹她若泉下有灵,必定欣慰莫名——”
正说着话,二人就听身旁轰的一声震响,竟使这地方晃动不止。不止是令嬴冲为之侧目,谢清泉也诧异的看了过去。
这里的校场因时常要试演墨甲威能之故,所以特意以阵法加固过,便是一般的玄天位境,也很难撼动。
而再当谢清泉看清楚身旁的情形时,他的眼里,顿时满眼的骇然之色,
这校场之中,本来有一座巨钟,内布法阵,原本是用来测力之物。可这时候,那座巨大铁钟,竟然已被许褚的一拳,强行轰成了无数碎片!
这座巨钟的承力极限,乃是五十万牛——这也就是说,许褚与那具虎神甲的合力,至少已达六十万牛以上,才有可能将之轰散到这等地步。
可这还仅仅只是此人,才刚滴入精血时的力量。一旦这墨甲被他彻底炼化,达到神甲法相,甚或联血同脉的契合度。那么这一人一甲,至少可达八十万牛巨力!
——八十万牛力量那是什么概念?任何权天位只凭本身之力,都难接他一拳。而哪怕是借助天地元力,也少有人难达到这个高度!
二人都惊诧莫名,几乎都忘记了躲避。好在张承业及时反映过来,蓦然闪身到几人身前,随着他一手抬起,瞬时无数的砂石飞空乱舞,宛如一道坚实的墙壁,将那些铁钟碎片都尽数拦截。
“好一位壮士!不知他是何姓名?此等巨力,便是权天境也可抗衡了。藏锋大师留下的这尊墨甲,也果然了得。”
谢清泉清醒过来,就啧啧赞叹不已:“这就是你对抗那嬴弃疾的底牌?只以此人的力量而论,确可与之抗衡,就不知速度方面如何?不过我记得虎神甲的遁速,也是所有神甲中的顶尖之例。之前你灵姨还在为你担心,可如今看来,大可不用。加上云仙,你的实力足可压制武阳嬴氏而绰绰有余了,”
他口中的‘灵姨’,也就是他的夫人张九灵。
“他叫许褚,是我府中谋士郭先生介绍过来,能得此人之助,也确是本公之幸。”
嬴冲斜目看了郭嘉一眼,只见这位也是饶有兴致的看着场中。测过力量之后,就是速度,‘虎神’甲不但力量过人,速度方面也是确实超群盖世。此时正快逾闪电,在校场之中穿梭着。
这遁速,绝不逊色于嬴冲已知的,任何一位权天境强者,且是无与伦比的灵活。
“许褚么?原来如此!这个遁速很不错,确能压过普通的权天位一筹。一般的权天位遇上他,估计很头疼。没有仙元神甲在身,只怕压他不住。”
谢清泉依然是‘啧啧’赞叹不已,心想这样的人物,确实可当成一个权天位战力使用了。
力量方面拼不过,又拉不开距离,若还不能拖延时间,等到这家伙自己力气耗尽的话,搞不好还得输掉。
“人固然是赋异禀,这甲也是惊世骇俗,只可惜,这甲的骨骼强度,还是差了些。使用时间超出一定时日,就定有崩溃之危,藏锋大宗师当初确实估算有误——”
谢清泉的目中,渐渐透着狂热之色:“你如今急着要这甲,应该是有用吧?这次事了之后,可让他带着这甲来找我。只需混入一些天辰星金,应该就能解决这问题。此物天工坊内恰好就有,我给你三成的优惠!”
天辰星金混入后,会使虎神甲,需求主人更大的力量来驾驭——不过这对于许褚而言,应不是问题。别说是现在的五万牛,便是八万牛力量都是无妨。
且天辰星金不但可加强虎神甲的强度,更可提升此甲的出力与速度。
嬴冲则忍不住又阵阵肉疼,他如今也是个机关师,所以深悉天辰星金的价格,
更知要混入天辰星金的话,那么相应的,这墨甲也需改造一番,几乎就与重铸差不多。价格方面哪怕谢清泉免去三成,也绝不会低于二百万金,
不过嬴冲毫无拒绝之意,能得谢清泉这样的神工大宗师出手,乃是许褚的机缘。这位泉叔,估计是看上了‘虎神’甲的构造了,所以见猎心喜,可这机会却是不可多得。
此外他更不会忽视,一位权天级别的战力,对于安国府的价值。
“可以!”
嬴冲微微颔首,又语气一转:“不过这次来泉叔这里,并非只是为取这虎神甲。”
“我知道,是为昔年万兵坊负责修缮苍武军墨甲之事?”谢清泉早已得知消息了。
“万兵坊是其一,其二则是我听说大秦早年缴获自光明神教的乾元甲‘五行旗’,此时就放在兵部的库房。”
嬴冲的目中,精芒微闪:“小侄欲将此甲买下,想问泉叔能否亲自出手,在二十日之内将此甲修复,顺便将之稍稍改造一番?”
“五行旗?你要那东西做什么?”
谢清泉疑惑不解,那‘五行旗’不但还未有人出手炼化甲内的功法印记,且光是修复,就需消耗至少六七十万金。
正因修复起来不划算,所以才一直都被丢在兵部的库房里蒙尘。
可随即他就见嬴冲神色执着,不禁苦笑出声:“那甲我曾亲眼看过,修复不难。不过侄儿你这次,是打算要倾家荡产么?”
一尊‘虎神’甲,再加上一尊‘五行旗’,怕不要三四百万金?
嬴冲则笑,没有大投入,岂能有大收获?他心中已开始期冀着数十日后他北上时,能够有所斩获。
所以接下来,嬴冲又笑着抛出一个震撼人心的交易:“除此之外,小侄还欲在二十日后,从天工坊提取六百尊五星级墨甲‘黑骑’,以及四星以下墨甲六千套,一应制式,都与边军相合。”
“取六百尊‘黑骑’?其余制式都与边军相同,那就是一镇之军了。”
谢清泉更加的疑惑:“你买这么多墨甲做什么?这么多军备,兵部那边报备时,怕是有些麻烦。”
他不怀疑嬴冲的财力,却搞不清楚这家伙的目的。
“报备无妨,我国公府按例本该有三镇部曲。我父在世时,只因顾及财力,才一直未能完成。”
——其实不止是这六百尊,加上国公府地下库藏的六百‘撼山’,应该是一千二百尊才是。其余五星以上,提供给军官与高阶武修的墨甲,也都已准备齐全,足可武装出完整的两镇私军。
二十几天后,他终究还是要返回封地,一方面与武阳嬴氏做个了结,一方面则是应付防备那些流民。
至于解县封地里的两镇私军,他却是信不过——倒非是全因这支私军部曲,已被武阳嬴掌控了四年之久,而是他们的墨甲已经连续五年,都没有补充修缮过。
也不知他在封地的这支私军,还能剩下多少战力?又能否撑起,他在宛州的布局——(未完待续。)
二四八章 先揍一顿
咸阳东城门外,叶凌德正在一处凉亭中肃立等候。天色渐暗,已快到了锁门十分,这门口处穿行的人流,越来越少。也就在他望眼欲穿的时候,终望见一队骑士,在往城门处飞奔而至。
大约一百余骑,都是骑着最好的麒麟马,全身甲胄,满身征尘。马蹄声隆隆作响,仿如擂鼓。
“二哥!”
叶凌德不由精神一振,他第一眼就辨认出了他的二哥叶凌武。在那骑队中位于首列,穿着一身与众不同的银甲,与他相似的样貌,嘴唇上则是端端正正的八字胡。模样看起来既威猛彪悍,又稳重成熟。
叶凌德不由摸了摸自己仍旧光秃秃的嘴唇,有些艳羡的心想,自己也是该蓄胡了。
那骑队是令行禁止,须臾之后,当叶凌武的马匹在叶凌德身前停住之后,后面百余人亦都整齐的勒马止住,引发一大片‘唏律律’的声响。
“四弟!”
兄弟久未见面,叶凌武也很是欢喜。跳下马后就给了叶凌德一个熊抱,力气十足,使叶凌德差点窒息,四肢就如溺水之人,不停的挣扎抗拒着。
好半天等到叶凌武将他放开,叶凌德才缓过气来,面上却露着喜色:“二哥你,突破天位了?”
“天位?我都已在九阶武尊境卡了四年之久,如今突破有什么好稀奇的?”
叶凌武浓眉微轩,然后就直接问道:“小妹她现在如何了,已经嫁过去了?”
“嫁过去了。”
一说起此事,叶凌德就神色灰败:“这都已经是第二天,估计他们两个,都已洞房过了。”
一想到昨日小妹她那冰清玉洁的身子,被嬴冲那个混账玷污,叶凌德就觉心痛如绞。
“是么?她已经嫁过去了啊?”
叶凌武一阵失神,然后又问:“我在铁骑军那边听说此人无恶不作,荒唐纨绔,好色无能,简直就是一团烂泥。不过这只是道听途说,做不得准。你见过嬴冲,感觉这人怎样?”
“无能未必,无论祖父与父亲,都对他评价甚高,说是百年难见的奇材,不逊色于其父云云。我反正是不太懂,也不知他高明在何处,无非就是仗着其父荫庇,武威王府庇护而已。可说他混账却是真的!我叶凌德,还从没见过似他那样荒唐无耻之人!光是他闯入小妹的闺房偷窥这事,就让人不齿。此等行径,与畜牲无异!”
叶凌德先有些恨恨的说着,最后带着哭腔,哽咽着道:“且我为他探过脉,那家伙只能再活个五年。你说小妹她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啊?她再过几年,就得为人守寡啊,我这颗心,哎哟哎哟——”
捧着胸口,叶凌德痛苦难以明状。
对面叶凌武的脸色,则是越听越是难看,浑身上下黑气升腾。使得后面一群骑士面面相觑,然后不约而同的,往后退出了数步。
“你这王*八*蛋!”
果然叶凌武怒不可遏,猛然一个巴掌摔在了叶凌德的脸上:“你既然知道那是个火坑,还要眼看着小妹她跳进去?”
叶凌德几乎就被这一掌扇晕,却并不服气:“兄长你这话太没道理,我叶凌德是王*八*蛋,那么二兄你与小妹,岂非也是王*八所生?还有什么叫坐视小妹跳入火坑?我叶凌德已经尽力阻挠,可祖父父亲,都看好这桩婚事,时时使人盯着我让我动弹不能。且那嬴冲不但重伤未愈,又重病缠身,碰不得,打不得。难道小弟我还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他打死?”
“打死了岂不正好?”
叶凌武一声怒哼,抬起马鞭。似发疯了似的往叶凌德抽过去:“你叶凌德就是没胆!换成是我,早就当场把他抽死!”
叶凌德这时已展露出一身灵动身法,身影不断的变化闪动,不过到底不如天位境的叶凌武,时不时的就被那长鞭抽中。这使他脸色发白,冷汗涔涔:“大兄说过,君子动口不动手,需以德服人!你只说我胆小,就不说自己不顾惜小妹她死活?小妹她婚期明明就在昨日,你却推迟到今日才返回,这岂非是放马后炮?”
又为自己辩解:“要杀那嬴冲,你倒是说的轻松!他身边好几个天位,一根手指就可把你弟弟捏死,换成你也一样!”
叶凌武却反是更为暴怒,挥出的鞭影愈发的狂暴:“闭嘴!闭嘴!我叫你再说,我叫你再说!”
足足半天时间,这两兄弟才消停了下来。叶凌德已鼻青脸肿,就似夏天的哈巴狗似的喘着气。而叶凌武则是嚎啕大哭,伤心欲绝。
叶凌德心中悲愤莫名,忖道近日无论如何都要突破天位不可,不然还得被这混账老哥欺侮。
等到他终于平复住体内气息,才好奇的开口问道:“为何会拖到现在?明明两个月前,我就让人给你传了消息。”
“是铁骑军节度使那个混账老东西!这几个月,他根本就不让我见人!”
一说起此事,叶凌武就觉郁怒难当。他能在小妹婚事之后的第二天赶至,其实已经是使得尽了浑身解数。
“定是叶宏博与他勾结!拦我见人还不够,居然还不准我外出。这次我是偷跑出来的,怕是违了军令。”
叶凌德微微一叹,他也同样是违了军令,这次回去之后,怕是要被降职甚至开革。
“倒未必是叶宏博,看来似祖父的手笔。”
“管他是谁!说这些无用,于事无补!”
叶凌武尽力使自己冷静下来,然后目中透着精光:“当务之急,还是不能令小妹她受苦,我需先见他一面。”
“见他?婚都已结了,洞房也已完事,你我兄弟现在还能怎样?”
叶凌德神情却是消沉黯淡,意气全无:“事到如今,说什么都已晚了,难道还能让他们退婚?”
此事不但叶元朗与叶宏博不会允许,对小妹她也全无好处。
“你这废物,退婚不成,却也不能让那家伙肆意妄为!”
叶凌武很是瞧不起的,斜睨了自己弟弟一眼,而后目里杀意阴沉道:“总而言之,先得把他揍一顿,让他知道了我们兄弟的厉害,再说其他!”
只有使嬴冲害怕了,才能使那混账小子心有顾忌,再不敢胡作非为。即便那是个活不到五年短命鬼,也需使他们的妹夫,在这五年中改邪归正才好。
叶凌德听懂了兄长的意思,也精神微振,却依旧迟疑:“道理倒是说的不错,不过他身边有天位数人,想要揍他,谈何容易?且妹夫他的身体,实在不好!”
那家伙现在就是个瓷器,打不得碰不得。一不小心把他打碎了,小妹她又如何是好?
“天位?我自有办法!”
叶凌武冷笑,至于叶凌德对嬴冲身体的担忧,更未放在心上。
他自有分寸。有的是办法让嬴冲痛彻心腑,身体却毫发无伤、
“你只需告诉我,在何处可以见到他的人——”
“哪里可见到他啊?”
叶凌德已被说动,此时深深皱起了眉:“两日之后,就是小妹她回门之期。不过时机不好。”
回门是指女子出嫁后,新婚夫妇按照礼仪,需在新婚的第三天后回岳父母家探亲。可那时武威王府内强者如云,确实不是什么好地方。
“总之,你我这几天一起打探打探,此事急不来的——”
叶凌武闻言大为不满,可一想到叶凌德回来的时间仅比他早数日,也就只好作罢。
心想此事确实急不得,这几天他也需时间准备。(未完待续。)
二四九章 世阀根基(第三更)
当嬴冲的马车,从天工坊门口缓缓离开时,此行一直都不发一语的郭嘉,忽然张开问:“国公大人之意,是准备对恒祥号出手么?”
“确有此意,恒祥号与天水周氏,都是秦境儒门世家最大的财路来源。我与儒门有世仇,日后可能是死敌。要想克敌制胜,那就定需先将这两家打垮不可。”
嬴冲微微颔首,却又神情微黯道:“可惜现在本公势小力弱,怕是奈何不得他们。只能先做些准备,日后不至于无备而战,”
郭嘉闻言微微颔首:“原来如此!不过要想撼动两家,必得在盐道上下手,此事不易。”
嬴冲闻言也是默然,这世间的贸易,以盐铁粮茶布丝为最大六宗。而大秦因地处西陲之故,最缺的就是盐。
而恒祥号与天水周氏,则是大秦排名前一前二的盐贩。他们所得之盐,或是购于齐鲁儒门,或是产于魏国盐池——那同样也是儒门势力极盛的所在。
所以他嬴冲要想打击这两家的盐路,可谓是难比登天,没有半点的可行性。
而只需盐路还在,两家的根基就还在,无论在商场上经历怎样的重创,都可迅速恢复。
“我听说青海有盐湖数百座,蜀地亦有盐井,不过此事不急于一时。”
说完这句,郭嘉又问:“殿下购置这么多墨甲,是准备要扩军?可兵源何在?”
在安国公的封地中,有民数万户。不过据他所知,此时解县封地之民,因武阳嬴氏历年造谣生非之故,并不太信任嬴冲——民心未稳,则军心难定。现在的解县,并非是很好的兵源来地。
且这一时半刻,那些新募之军,也难有多少战力。
“兵源是我父旧部。”
嬴冲从虚空戒中取出了几封书信,交付给了郭嘉:“我父嬴神通,光是‘权神威军节度使’一职就做了七年之久,之后又做了三年的洛州节度使,麾下府军十七万众,又有苍武军,射阳军,神威军,共二十万人。这些军伍,历年退役之兵达二十万人之多。此外神鹿原外围溃散之军,亦有七万。这些人中,仍有近半可用。”
后来关东六国联军攻秦,周围诸军镇坐视不出,洛州几乎以独力抗关东。嬴神通虽屡战屡胜,可最终却因人出卖,败于神鹿原中。
那一战,因嬴神通及神威军全力断后之故,外围诸军大半都保存了下来,使苍武军与射阳军根基未失。
此后大秦失地三千里,几乎被迫退入函谷关,也使无数洛州秦民涌入到关西秦境。这些退役之卒,也随之入关西,四年来大多都生活窘迫,甚至衣食无着。又因神鹿原之战,关西诸军坐观不救之故,许多人对关西的世阀将门恨之入骨。
而这些人,都是他最可靠的兵源。只需嬴冲能为他们,寻一安身之所,就可以部曲视之。
“那么国公大人扩军三镇。又意在何为?”
“分一杯羹!流民之乱难免,不忍冀宛二州田土荒凉。”
“学生明白了,想必大人之意,是为那些洛州世家?”
郭嘉笑了起来,北方大水,流民之乱已是无可避免。那时必定有无数的地方豪族与世家,被牵连波及。
而大乱平息之后,则定有无数的田地空置出来,足可养活数百万人而绰绰有余。
嬴冲此举,不但是为安置那些退役之卒的家属,也是瞄上了洛州那几十个,同样被神鹿原之战牵连到的世阀。
洛州地处关东,是大秦最兵凶战危的所在,那边的世家,几乎全是这几百年来新近崛起的将门出身。
五年前的嬴神通固然是被人捅刀,可这些洛州新晋世阀,不也同样是被人出卖?
这些人与嬴冲可谓是同仇敌忾,天然就是同一立场。
而一旦嬴冲能使这些家族,重新有了安身立足之所,那么日后这些将门,都必是他最可靠的助力。
思及此处,他就不得不佩服嬴冲的气魄与眼光,
什么是基业?这就是基业!二十万退役之卒,三十余家将门,甚至还有百万计的洛州失地之民。一旦嬴冲的目的达成,那么这位只需财力足够,就随时都可在冀宛之地,拉起二十万以上的大军。嬴冲根基薄弱之患,亦可一举弭平。
“明日动身去解县之后,我会为国公大人尽心筹备此事。”
郭嘉抱了抱拳,镇重其事:“也请大人,将王猛师弟借我一用!”
此事关系到安国府日后称雄秦境的根基,郭嘉的眼神,不禁略显兴奋。接下来无论是扩军,还是夺田安民,都容不得他不尽力。可只他一人,则仍力有不足,加上一个王猛,才能尽善尽美。
“正要借助他的经营之能!”
嬴冲笑着回应,而后又歉然的望许褚:“我与郭先生自顾自说话,倒是怠慢了虎郎,怕是会觉我二人之言枯燥?”
“怎会?”
许褚掩饰着目里的精芒,大笑出声:“我虽是听不太懂,却知国公大人与郭先生所言,必为振奋人心之事。能入安国府,亦为我许褚之幸!”
这二人中,郭嘉的谋略,他是素来深悉的,并不以为奇;可这位少年国公的雄才大略,他今日却也算是领教了,确是非同寻常。
而当他语出至诚的说完这句之后,就又手抚着指上的‘虎神’灵戒。此时许褚更迫不及待,想回到安国府中,将这尊神甲炼化。
当嬴冲回到了府里的时候,就得知了那聚盐阵已经完成了的消息。
他听闻之后,就立时赶过去看了一眼。发现那聚宝盆,正往外喷着仿佛白色细沙般的精盐。而旁边的云真子,则是唉声叹气,神色怅然的说着:“夫人她的阵道造诣,真让小修佩服到五体投地!小修研究此阵月余都未有头绪,她却只花了不到半个时辰。真让人匪夷所思,难以置信。真不知夫人她,到底是出于何人门下?”
嬴冲心知这是怎么回事,这家伙正为他悬赏的十万金飞走而惋惜呢。不过这倒是个好消息,意味着他手里又多出了一笔财源,每年多出几十万金的收入。
至于叶凌雪的阵道造诣,那更不用云真子说。能够在百骨神庭中,短短时间里构造出一个如此完美的丹阵,又岂同凡流?
接下来是设宴款待许褚与郭嘉等人,可惜这位虎郎心挂着自己的‘虎神’甲,并无心饮宴。嬴冲看在眼中,不禁暗笑,于是很体贴的早早结束了宴会,任由许褚离去。
而随着夜色渐深,嬴冲再次来到自己婚房前的时候,却是神情略显踌躇,(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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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零章 洞房之夜
止步在婚房之前,嬴冲的眼神闪烁。那其实并非是迟疑,而是一种说不出的情绪。
得知自己的妻子,其实就是百骨神庭里那个少女之后,嬴冲当时是惊喜莫名,又有着一丝小小的恼火。
虎踞堡之行,叶凌雪跟在自己身后的意图,想想就可明白了。这倒也没什么,女孩家想要看看自己未来夫君是怎么样的人,无可指摘,
可问题是这女人,竟一直都瞒着他,
不过当想起二人在百骨神庭里的共患难,还有凌雪毫不犹豫就把金丹渡让给他的举动,又令嬴冲心里柔情似水,爱怜有加,浑身更是说不出的轻松。
自己的妻子,无疑是他一生中最亲近之人,嬴冲的许多事,可以瞒过他那些部属,却很难瞒过与他同床共枕之人。
比如邪樱枪,比如炼神壶——
之前他不知叶凌雪是否可信,很是担忧,可这时却已心中有底。肯将金丹与一生性命,都托付给他的人儿,还有什么可忧心的?叶凌雪哪怕不认同自己的作为,也必不会出卖自己。
而此刻在婚房之前,嬴冲则有些忐忑与畏惧。担忧自己对叶凌雪身份的猜测,只是他自己的臆想。害怕则是因嬴冲感觉他一旦再踏入这婚房,多半就会踏入到叶凌雪为他编织成的‘陷阱’里,再爬不出来。
正意念难决之时,嬴冲忽然心生感应。随即他眼中就开始现出淡金色泽,换成了龙视术的黑白视界。之后果不其然的,望见长廊处的一块墙壁有些不对劲,此时竟然还蠕动了一下。
嬴小小?
嬴冲认得那是无面天君的变化之能,不过这个小丫头最近,已经彻底沦为嬴月儿的跟班了。
心念稍转,嬴冲就冷笑了起来:“月儿,还不给我出来!”
一直喊了两声,嬴月儿才不甘不愿的从角落里走了出来,眸中满含无奈。然后她一只手就同时揪着嬴小小耳朵,让后者吃痛不已。
要非是这个丫头不老实,变化成墙壁的时候还不忘吃东西,被嬴冲发现了破绽,她们两个哪里有那么容易被发现?
随即嬴月儿又有些不解的看着嬴冲:“你怎么发现的?难道是意神决?”
心想这意神决居然这么厉害?怪不得父王的灵念感应,是未来所有皇天位中的最强。
“叫我父亲!”
嬴冲唇噙冷笑,心想他不在的时候,月儿叫凌雪母亲大人叫的很欢嘛!偏在他面前,总是没大没小。
嬴月儿闻言嘟起了嘴,原本是打算毫不犹豫的将这无理要求置之不理的,可她随即就望见母亲的侍女幽香,正在远处好奇的看着这边。嬴月儿楞了一楞,就立时低头服软,从善如流的屈膝一礼:“月儿见过父亲大人。”
心中却不甚服气,这个家伙,怎么时机就抓得这么准?刚好就是幽香在的时候,分明就是故意的。狐假虎威,也不害羞!
嬴冲暗暗一笑。心情大好,面上却依然严肃冷漠的问:“从虎据堡返回之时,你早认出了你母亲?为何不跟我说?”
“月儿也想说的!”
嬴月儿撇了撇嘴,眼神更为不满:“要怪怪你自己,说你与我娘是命中注定,姻缘天生,不准我插手你与我娘间的事情,一切顺其自然就可。哼!还说你疑心病重,只有如此,你才不会对我与我娘心生嫌隙,”
嬴冲微一扬眉,而后笑了起来,心想以前的自己,确实就是这样的性情,任何事都要怀疑再三。他很反感被人操控,换在一个月前的时候,若是知道嬴月儿意图插手他的情感,虽是未必就心生嫌隙。可心里多半还是会有根刺在,不太舒服。
——所以哪怕到至今为止,他还对那叶老郡王很是不满呢,总想着要找回场子。那天在武威郡王府被算计,自己迟早要报复回来。
“罢了,以后这种事,不可瞒我。”
嬴冲挥了挥手,而后就当着远处幽香的面,故作爱怜的,抚了抚嬴月儿的头:“记得了!安王是安王,我是我,或者有相似的地方,可也有许多不同的。”
——自从他亲手将那嬴唯我斩杀,一切都已不同了。胸中多了些自信,少了点疑心。
嬴月儿不敢反抗,只能任由嬴冲揉捏着自己头发,眼神则一阵惑然。心想什么不同相似的,这家伙到底在说啥?
还未等她想清楚,嬴冲就又笑了三声,大踏步的走向婚房。
当他走入自己房内的时候,叶凌雪正在眼神专注的看着书,一副专心致志的模样,气质温婉贤淑,清雅如仙。
不过那稍显晕红的脸颊,涣散的眼瞳,还是将她的心情出卖了。
嬴冲看着她那如天鹅般修长优雅的脖颈,不由咽了咽口水,然后冷笑:“装什么装?你的书拿反了。”
叶凌雪闻言一阵慌张失措,仔细分辨着手中的书,接着就发现这书明明是正的。心知上当受骗,叶凌雪不禁又羞恼到无以复加:“你骗我!”
嬴冲见状嘿嘿的笑,这一刹那的感觉,就好像是亲手将谪仙天使拉入了凡尘,说不出的舒爽。
“骗你又怎样?”
他先一手将叶凌雪娇小的身躯抓起,扔到了床上,然后嬴冲的身影就直接压了过去。
叶凌雪慌张失措,心如鹿撞,勉强抵住了嬴冲的胸:“你,你这是要做什么?”
“认人啊!”
嬴冲神情认真,理直气壮道:“行周公之礼,乃是夫妻人伦。也要看看我家的凌雪,是否当初百骨神庭内的故人。”
只需**一番,他自然就可知身下的凌雪,是否百骨神庭中的那个女孩。
身体的记忆,可做不得假——
“能不能好好说话?我承认了还不行?”
叶凌雪呼吸急促,感觉自己的身体快软化了,主要是嬴冲的手,不老实的在她身上游走着,那指尖似含魔性,在她身体里点燃一团又一团的火焰。
“那天是我啦!是雪儿。你别动,别摸那里!”
“承认了?承认了就好。”
嬴冲本来是打算吓她一吓的,他现在根本就没气力乱来。可此时当他看着叶凌雪那面颊烧红,衣衫凌乱的模样,腹下却是一团火热。那根棍子也不知什么时候就起来了,此时烧红似如烙铁。
只觉此刻他的妻子,比之平常时那端庄淑女的模样,还要更美十倍,更诱人十倍!
心知自己现在的身体,还不是能够恣意妄为的时候。嬴冲只能勉强压住了**,把手又收了回来,只骑在叶凌雪的小蛮腰上,居高临下的审视着,眼神不满。
可只看了一眼,他目光就有些慌张的收了回来。感觉现在的凌雪,每一个眼神,每一寸肌肤,都似在诱惑着自己。甚至那体香,也让他不可自拔,浑身着火。细细的娇喘声,更让嬴冲把持不住。
此时他的第一个念头,是这世间怎么有这样的尤物?
而第二个念头,则是想能得此女为妻,自己真是太幸运了,
微微失神,嬴冲只能有些心不在焉的随口问:“原来真是故人,夫人你可知这该当何罪?”
“什么罪都没有!”
叶凌雪喘着气,没有了嬴冲的手作怪,她的神智就略略清醒,然后就发现了嬴冲的色厉内荏,不由笑眸如丝:“夫君是在责怪凌雪那次尾随么?还是婚前**于你?说来妾也想要找夫君算账呢。”
“算账?算什么?”
嬴冲感觉不爽,双眼圆睁的盯着妻子,强硬道:“老实一点,别动。”
这时叶凌雪正一边用力推搡着他,一边扭动着身体,想要把嬴冲从自己身上掀下来,却不知她这刻每一个动作,都使嬴冲体内的****,更旺盛数分。
“凭什么就不能动?”
叶凌雪的动作更大了些,不慎将自己一片的衣裳撕裂开来,露出一大片雪片肌肤。她却依旧浑然不绝,奇怪的看嬴冲:“月儿她是怎么回事?为何她容貌这么像我?还有那天在百骨神庭,你做得好事——”
挣扎之时,叶凌雪一不小心,就摸到了嬴冲腹下,那根有些烫手的铁棍。怔忡了片刻,叶凌雪就好似触电般的,将小手收了回来。
心想好大,比之在百骨神庭的时候还要大些,难道是真龙血脉的作用?不过这家伙,不是元气未复么?怎么这东西,会这么有精神?
暗道不妙,叶凌雪又抬起了视线,她触及到嬴冲那****燃烧的眼神时,顿时心中咯噔,警铃作响,此时的嬴冲,让她想起了百骨神庭里,这家伙失控发狂之时。
她心中已在后悔,可这时却已于事无补。果然下一刻,她胸前的衣襟就被嬴冲撕开,露出了一片雪白,还有那完美到不可思议,也诱人到极致的圣女雪峰。而嬴冲的身躯,也已强行压下,他毫不客气,一口就含住那樱桃色的尖端。
简直疯了!这家伙的伤还没好。
叶凌雪死命的抗拒,可接着就被嬴冲嘴唇与手带起的****给淹没。然后那最后的理智,也在嬴冲强行进入她身体之时,消失的无影无踪。(未完待续。)
二五一章 像禽兽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赢冲就感觉到腰酸背痛,几乎就没法从床上爬起来。这是元气未愈,而又放肆纵欲的后果,使他刻骨铭心。
不过当他望见一旁,那依然似如烂泥般的叶凌雪,却又得意的一笑。
又暗暗警惕,嬴冲从来不知自己在****上,会是这样的疯狂。看来日后自己,必须得努力节制一二,
不过当回忆起昨日的**蚀骨,看着眼前人儿那诱人的身段,嬴冲又深深怀疑,自己能否做到。
他以前总听周衍说,娶了某某女子,必定会短命数年之类。那时嬴冲只觉好笑,可现在却是心生戚戚之感。心想有叶凌雪这样的妖精在,自己多半是克制不住的。
他今日几乎就不想再出房门,只欲再抱住叶凌雪**一番。可终究还是挣扎着起了床房,洗漱了一番之后,就往前院行去。
今日郭嘉与许褚,以及关二十七等人,都要再次动身前往他的封地解县,嬴冲不能不出面送行。
而当他一边感叹着这温柔乡消磨志气,一边疾步来到大门口送人的时候。却发现郭嘉与许褚等人望见他之后,都是神情古怪,一副想要笑又强忍着的模样。
嬴冲有些莫名其妙,其实之前他就感觉奇怪了。途中他遇到的仆人,都是一副神情绷紧怪异,然后当他走过之后,身后就一片笑声。
难道说自己脸上有什么不对劲?嬴冲心绪一动,就招引起了天地之灵,勉强在身前凝聚起一面水镜。
这不是道法,水系术法他没学过,不过体内夺自黑水神君的龙丹,加上自己真龙血脉,却使他有了这样的天赋之能。
再当嬴冲迎着那水镜一看,然后就发现自己的一双眼,赫然都有着一个硕大的黑眼圈,活脱脱一副纵欲过度的模样。
望见此景,嬴冲的整张脸,瞬时也变成了青黑色。
“虽说国公大人新婚燕尔,可这房事也该节制一二才是。”
郭嘉强忍着笑,故作严肃的劝诫:“尤其伤势未愈之时,更需注意身体。”
心中则暗想,这位能够在这大清早的时候,从叶凌雪的床上爬起来给他们送行,已经是很不错了。
许褚则大笑,一副国公大人的心情我许褚很懂的样子:“属下昔年娶亲之前,亦曾与人大战过一场,那天夜里在婚房也差点爬不起来。国公大人年少,定性难免要差些。不过这夫妻人伦,人之性尔,只需日后大人不要沉迷就好。”
嬴冲已经恨不得当场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
偏偏李观潮,也在落井下石,拍着手掌道:“原来如此,这就是酒色伤身,我明白了!”
关二十七,则是狠狠敲了敲自家妹妹的头。不过也斜眼看着嬴冲,叹息不止。
嬴冲感觉此刻自己,在外哪怕多呆片刻都是折磨,没脸见人。
好不容易把这群人送走了,嬴冲就急急的往回走,不过才刚到内院门外,就见吴不悔端着一碗药,在门口等着他。
这位先是看了嬴冲的面色一眼,而后一副早料到会是如此的语气,叹息道:“年少轻狂,总是难免。把这药喝了吧,应能使你恢复得快些。不过今日,切记不能再放纵了,一次两次无妨,再多就得伤元气。”
嬴冲心中悲愤欲死,直接拿过了药碗,一口饮尽。
而再当他疾步行到自己的翠漪园时,前面却又遇见了嬴定,这老头提着一个鸟笼,一边逗着鸟,一边很是惬意的从他身边经过。
“昨日倒像是个禽兽了,可惜,自不量力呢——”
当这叹息声消散时,嬴定的人也已远去。嬴冲不禁双拳紧握。脖颈处青筋暴起,恨不得将这个老家伙狠狠揍一顿。
不过他自己知自家事,知晓现在的他,万万不是这老东西的对手。
然后这一天,嬴冲就躲在自己房里,再没出过门。叶凌雪苏醒之后,初时不明其意,可随后被幽香提醒,也同样羞到一整天不敢出门。就在房里骑在了嬴冲的身上,用手狠狠掐着他的腰肉。都是这家伙,让她以后怎么去见府里的人?
不过叶凌雪也知此时,撩拨不得嬴冲,昨日一夜欢愉也使她有些怕了,并不敢过分。
直到下午,嬴冲感觉自己的一双熊猫眼已经恢复了正常,才从房里面走了出来。
此时他还有许多事要做,所以没法继续当鸵鸟,
——比如说为下一个英灵的召唤仪式准备。就在昨日,夜狐已将太庙里的一面玄鸟战旗替换出来,他也通过特殊的方式,辨认出这玄鸟旗上沾染的血液,乃是大商的一位名将孔宣所有。是传说中有着孔雀妖身,击败了大周近百万大军的名将。
而除了准备召唤英灵的用度之外,也需调集资金,购买兵部的那具神甲‘五行旗’。名将需配宝甲,才能发挥出最大的能力。
再比如嬴月儿之前所说的那个,可以使他冲击小天位境的方法,也同样需嬴冲费心。
这并不是只用他把一百三十万金调度出来就可以,还得安排可靠之人去收购,去一一买下嬴月儿那张清单上的材料。
两桩事都不是一时半会能够办下来的事情,而这次嬴冲在咸阳城,最多也就只呆上二十日时间,所以时间紧迫。
而接下来嬴冲,又得与叶凌雪一起去迎接圣使。朝廷准时发来了册封诏书,封叶凌雪为一品国夫人。
这是朝廷的礼仪规则,叶凌雪嫁给他之后,就可身列一品命妇。不过在此之外,天生帝另下了圣旨,册封叶凌雪为安柔郡主,以显爱重。她是武威郡王的嫡孙女儿,倒也当得起这封号,
同时嬴冲,也从夜狐那里得知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
“那叶凌德与叶凌武两兄弟,在遣人打听本公的消息?”
此时嬴冲用脚趾头去想,都知这二人打的是什么主意。不由暗暗好笑,感觉这两个家伙的脑袋瓜子,都长到妹妹叶凌雪身上去了,真是笨的可以。
要打听他动向,都不知遮掩一二。真当一个国公府里的势力,是吃干饭的?即便他这边没察觉,绣衣卫那边,估计也会提醒。京城之内,所有皇室王府,三王九公的府邸,都是绣衣卫防范的重中之重。
尤其是在嬴冲,经历了两次刺杀之后,身边的防卫尤其严密。
摇了摇头,嬴冲肚子里就开始冒着坏水:“有意思!去泄个消息给他们,说五日之后,本公将往梨园一行。”
这本他预定的行程,一来感谢那位齐王借出的翼龙驹,二则另有两个客人要见。
而梨园除了是咸阳城中,最大的戏院之外。也是一片园林胜地,更是朝中权贵,最喜欢的密谈之地。(未完待续。)
二五二章 回门奇遇
凌雪被册封为安柔郡主后的次日,也就是新婚后的第三天,嬴冲带着叶凌雪‘回门’,回武威郡王府省亲。
而到了这郡王府之后,嬴冲才知自己妻子凌雪,在双河叶阀的亲戚中,是如何的不被待见。
除了叶元朗与叶宏博待他依然还算亲热,叶府嫡长孙叶凌空对嬴冲执礼甚恭之外,其余的叶府亲戚,对于叶凌雪的‘回门’,也只是应付而已,做些面子上的功夫,悭吝一笑。
甚至有不少人,连应付都懒得应付,态度恶劣到了极点。
这让嬴冲恶心坏了,也颇为奇怪:“为夫以前与自己族里的关系,自觉已经够恶劣的了。可没想到,你叶凌雪比为夫还要更甚。”
至少他以前返回武阳之时,那些武阳嬴氏的族人,需还顾忌三分,不敢当面放肆。
“可能是凌雪在外数年,一直潜心修道,很少与族人相处的缘故吧?”
叶凌雪随口解释着,眼见嬴冲一副冷笑的神情,分明不曾相信,她不由暗暗摇头。有个聪明绝顶,奸诈似鬼的丈夫,似乎真不是什么好事、
“父亲与伯父之间的争斗是其一,你也看出来了,这双河叶阀如今隐隐分为两派,彼此不合;其二则是叶凌雪自身的缘故,之前因谣传国母命格之故,族内有人厌恶凌雪,又有许多人愿与凌雪亲近,可如今凌雪未曾入宫,自然又使不少亲朋大失所望。其三则是前些日子,凌雪因夫君之事,得罪了她们。说起这个,凌雪还没感谢夫君,为我出气。”
她已知道了,嬴冲对冯家出手。昨日上午,那位冯玉冯小姐就已至安国府递帖求见。她那时不敢见人,也就婉拒了这位,
正因这冯玉才知,太常院的冯博士已经上书辞官,
虽说嬴冲的手段,略显凌厉无情,手段霸道,可叶凌雪听闻之后,却还是很欢喜,很窝心。
“还有了?”嬴冲心里高兴,面上却神情淡淡,似毫未在意。
“其他啊~凌雪性情直爽,喜得罪人,不得同龄女子喜欢也是一因。”
说完这句,叶凌雪就又斜睨了嬴冲一眼,目含深意。
嬴冲准确的捕捉到这一眼神,也知晓其意。凌雪是在暗示,剩下的部分因由,只能从他自己身上寻找了。
一是他这些年‘咸阳四恶’之首的名声,让人鄙薄,这武威王府里面多少还是有些正人君子的;二则是因双河叶阀本身的地位,身为大秦境内,仅在皇室之下最顶尖的世阀,其族人皆眼高于顶。朝中除了同列三十六姓的几家之外,其余任何世家子弟,在他们眼中都不值一提。
——这些人会瞧得起他嬴冲才怪,尤其是在他破门除族,自立安国嬴之后。就门第而言,如今的嬴冲,除了一个世袭的安国公之外,其余皆一无是处。
三等世阀,以往都难入双河叶的门庭。
甚至有许多人,只怕还以为他嬴冲,是受武威王府的荫庇,才能渡过那诸般劫数,在朝中有立稳脚跟。
细细思来,嬴冲是分外的不爽:“一群鼻子翘到天上去的猪猡,我看你们双河叶氏这一代,是真没几个人才。”
叶凌雪闻言默然,嬴冲之言虽有泄愤的成分,可也点出了双河叶阀的实情。
如今叶阀家势看似还欣欣向荣,可其实除了叶元朗叶宏博之外,是真没什么人了。大伯父叶宏志中人之资,能稳住世子之位,全靠叶元朗的庇护。祖父甚至强令父亲他,不得修习武道,由此埋下了双河叶阀内斗的祸端。
而三代之中,固然有着叶凌德与叶凌武两个将星,声势不弱。可其实她这两个兄长,都难成帅才。而嫡长孙叶凌空虽也还算聪明,可武道天赋一般。遍数诸人,竟然无一位能成大器,可成为未来叶阀栋梁。
而嫡脉如此,旁支的情形,则更为不堪——
这真是让祖父他无可奈何,叶元朗一向重视人才,极力在族中挑选天赋上佳之人培养。
可几十年来,叶阀却似是将过往几千年的气运都用尽,一直没有能使叶元朗满意之人出现,
所以当初叶凌雪道武双修,齐齐踏入九阶时,祖父与父亲都对她投入太多的希望。
叶凌雪怀疑,这很可能是祖父他将自己许配给嬴冲之因。她深知叶元朗,对夫君他是何等的看重,
相较于族中的蠢货,她的夫君,才真是天纵之资。
思忖了片刻,叶凌雪就是一笑:“世上不开眼之人何其多也,又不止我双河叶阀一家,难道夫君你很生气么?”
“哼!”
嬴冲撇了撇嘴,发现叶凌雪对他的脾气,真是知之甚详。
虽说心中万分不爽,可嬴冲还是捏着鼻子,强忍了下来。反正在这叶府内,他也只是呆上一日夜而已。
不过有件事出乎嬴冲意料之外,原本他以为叶凌雪的两个傻货兄长,是必定要趁机来寻他的麻烦。
可结果嬴冲失算了,叶凌武与叶凌德两个都老实得很。哪怕是传言中,脾气最为凶暴的叶凌武,也并没故意挑衅他。只是全程青黑着脸,连正眼都没给他一个,不愿搭理。
反而是嬴冲,很快就找到‘回敬’这两位舅哥的办法。发现每当他与叶凌雪亲近之时,这叶凌武与叶凌德的神色就会有所变化,那是夹杂着错愕不敢置信,还有悲愤恼怒无奈的神色,精彩之极。于是嬴冲眼珠一转,就变本加厉起来。
“夫人,来吃一个!这荔枝好吃得很,你定然喜欢。”
一边说着,嬴冲一边将剥好的荔枝送入到叶凌雪的樱唇前,神情宠溺。
众目睽睽之下,叶凌雪极不好意思,可这荔枝已经送到她嘴边,也不好拒绝。只能张口吞了下去,然后那香滑的舌尖不小心碰到嬴冲手指,这更使叶凌雪面红耳赤。
口里含着荔枝,可叶凌雪却根本就感觉不到这果实的味道,只觉心里快要甜化了。
“味道可好么?”
“好吃呢!”
叶凌雪羞不可抑的微微点头,然后也给夫君削起了苹果皮,她知嬴冲喜欢吃这东西。叶凌雪曾武道九阶,此时修为虽废,根底还在。动作迅捷,刷刷两下就将果实削好,送到了嬴冲的手里。
这位却浑然未觉,她那两位兄长的眼里,都快要喷出火来。
他们家的妹妹,可从来没给他二人削过果皮!
不止这两位,其余几位女眷,也都是神情怪异,仿佛见了鬼似的。只有叶凌雪的母亲,神情平静安详,目里略透满意之色。
她能看得出来,这夫妻两人是真的琴瑟相合,感情极好。虽说传言中这女婿最多只能活个四五年,可他能待叶凌雪好,总是件好事。
嬴冲则是一边暗笑,一边腹诽着双河叶阀的奢靡。一颗荔枝果从南方楚国运到秦境的价格,怕是至少要花费五十两黄金,虽说对于年入千万金的双河叶阀而言,这钱真不算什么。
狠狠的折磨了一阵两个舅哥后,嬴冲就心满意足的携着叶凌雪,回她的闺房‘傲雪居’就寝。
可这时另一件使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在了嬴冲的眼前。一位一身白袍,气质风雅的男子,忽然就拦住了他的去路。
“年前你与王籍那一次交手,手段很是漂亮,可为何又要去招惹百里家?”
那白袍男子手持酒杯,讽刺的笑着:“据我所知,今日北方诸地已在放晴。这场投机,你嬴冲输了。”
嬴冲楞了楞神,仔细看了此人一眼,然后斜目看自己的妻子。
心想这家伙谁啊,到底是哪根葱?
这位说的其实倒不算错,近日北方地域确实是在放晴,这使咸阳城里的粮价应声回落。
可其实据他所知,阳江上游的冰层已经在融化。而他的阴阳士吴不悔断定,这必是另一位阴阳士的手笔。且如今南方又有大量的湿气北上,十数日之后,那阳江流域必定还会再有一场暴雨。
此时越是以人力干涉,十数日后那暴雨也就越为狂烈。
叶凌雪讪讪一笑,朝着这白衣文士敛衽一礼:“凌雪见过大姐夫。”
嬴冲一听,就知道了。这是叶凌雪大姐叶凌梦的夫君,从五品翰林院侍读裴德诏。
裴家是一家末流的二等世阀,族中历代都有人身据一二品高官,且与百里家关系深厚,几乎同气连枝,
而这裴德诏官位虽低,却极清贵,近年来翰林院已成大秦国的宰相备选。尤其这位,身兼右春坊,负责教导几位皇子读书,与大秦的未来几个继承人,都关系亲密,有着老师的名分。
嬴冲闻言却依然摇了摇头,全没搭理的兴致:“原来是大姐夫。本公之事,与你无关。”
他是真没想到,这次‘回门’,那叶凌武与叶凌德两兄弟,没来寻他的麻烦。反倒是这位,找上门来。
以裴家的教养,有些不该,嬴冲更不知这位,到底是哪来的傲气。只凭如今裴氏,一个通政使司的二品通政使?(未完待续。)
二五三章 不知死活
“你我是连襟,所以好心提醒你一句。”
裴德诏冷哂:“可知近日武阳嬴,又招揽了一位玄天位?鼓风山之战,看来对他们而言,并不是那么致命。你放弃争夺左金吾卫,让嬴完我出任左屯卫军大将军,将一切都赌在了北方阳江大水上。可现如今大雨消弭,又该如何自处?所谓的安国嬴,若无一位能撑住场面的二品高官,终究只是个笑话。”
嬴冲挑了挑眉,拉着叶凌雪继续前行:“说了与阁下无关!”
忖道这家伙,真是个傻缺!北方暂时放晴,应当是百里长息的手笔无疑,只为拖延时间。
看近日那位河道总督的动作,分明是已准备抽身了,欲为百里家保存元气。可看来百里家的这几家盟友,都并不以为然,在百里家这个深坑里,反是越陷越深。真不知百里长息到底做了什么,让这几家如此信任。
至于眼前的这人,简而言之,就是被人卖了,还在给人数银子的家伙。
与这样的人计较。嬴冲感觉很无聊,太**份。所谓的世阀子弟,居然都已蠢到这样的地步——
“你是不想听,还是不敢听?”
裴德诏的声音,在后面阴魂不散:“即便北方大灾,嬴冲你又能取利几何?大秦与匈奴和议已成,嬴世继掌握的八万破虏军,也随时都可南下平乱。此时你那解县封地,腹背受敌,又何必要往死里得罪百里家?”
嬴冲闻言哑然失笑:“大姐夫这是欲为百里家做说客?”
“你要这么以为,也无不可!彼此都是亲戚,裴某不欲各家面子上太难看,”
裴德诏冷笑着回道:“其实我对国公麾下的那位谋士,很是好奇。新年前的兵部空仓案与京城大乱,鼓风山的毒雨,都很是精彩。想必这非是国公大人的手笔,而是另有其人吧?”
嬴冲头疼的揉了揉眉心,而后回过了头:“看来裴兄,很看不起我嬴冲?”
裴德诏有些意外,而后点头坦然承认:“难得你有自知之明,在本官眼中,你嬴冲就是个渣滓垃圾,不值一哂。”
叶凌雪美眸之中,顿时闪现出怒火,她当初就因听不得上官小青与冯玉等人非议嬴冲,不惜与在场的那些贵女全数翻脸。此时听裴德诏如此羞辱嬴冲,自然是没可能忍耐。
只是她还未有动作,嬴冲就已抬起一脚,猛然踹在了裴德诏的肚腹上。这一脚力道十足,直接将裴德诏踢出了十丈之外。使周围目睹之人,都惊慌一片,纷纷围拢过来。
嬴冲却依旧不曾罢休,淡然踱步走到了裴德诏的面前,就用脚踩着裴德诏的头,冷哂道:“你视本公为渣滓,可本公亦视你裴德诏为蝼蚁。真当老*子咸阳恶首的名声,是吹出来的?今日本公给叶府面子,不会拿你怎样。换个场合,本公必定废了你!”
那裴德诏胸膛起伏,喘息不止。之后可能因身体较弱,也可能是被嬴冲羞辱而气怒攻心之故,须臾之后,这位竟就当场晕倒。
嬴冲见状微微凝眉,然后就果断的转身开溜。他没想到这家伙身子骨居然这么弱,看来比他这个病号还要不堪。
不过此时,叶凌梦已经随众人赶来,顿时花容失色,俏脸雪白,怒瞪着嬴冲与叶凌雪:“你们疯了?干嘛打人?嬴冲,你殴打朝官,可知是何罪名?”
“此人傲慢无礼,言辱本公,本公出手教训,有何不可?”
嬴冲毫无回头之意,只说话时拿出了一枚玉珠晃了晃:“说来本公还想参他一本,身为翰林学士,却不知礼仪,不敬上官。这等样人,岂能为皇子师?”
叶凌梦见状愣了愣,就知那是一枚录言珠。市面上很常见的一种东西,出自道家,只能录五六句话。
也瞬间就猜到,这定是她的丈夫,被这家伙给抓到把柄了。
微蹙柳眉,叶凌梦随后又怒目看向了嬴冲身侧:“叶凌雪!你还想不想与我们做姐妹?”
“无所谓!凌雪她有没有你们这样的亲戚,本公都不放在心上。”
嬴冲冷笑,而后负手而去:“想要报复回来的话,尽管来寻本公便是,老*子奉陪。另外提醒一句,百里家不可信,不想被他们牵累的话,早早脱身为宜。算了,本公估计你们也不会信,不说也罢。”
这日嬴冲在傲雪居内睡得很香,而使他惊奇的是,叶凌雪也一样安之若素。并未因裴德诏与叶凌梦之事,而与他理论什么。
而当嬴冲好奇问时,叶凌雪却只是一笑:“出嫁从夫,夫君既然不喜欢他们,那凌雪以后就不与他们来往便是。”
她到现在,都仍在为裴德诏的话生气呢。与叶凌梦,也只是面子上的姐妹而已。
这姐妹不做了,她也乐得轻松。
虽觉嬴冲的举动不妥,太过粗暴,使叶裴二家面上难看。叶凌雪却更知自己的丈夫其奸似鬼,绝不是那种性格冲动之人。这么做,必定是有什么算计。
这使嬴冲既感意外,又觉高兴,抱着叶凌雪哈哈大笑,在床上打滚:“不愧是我家娘子,嗯,来与夫君再亲一个。”
这使叶凌雪哭笑不得,然后又使劲捏着嬴冲的腰肉。
不过第二日清晨,当嬴冲与叶凌雪出门之时,除了叶宏博与叶元朗这两位之外,叶府只有寥寥几人出来相送。而哪怕是那位嫡长孙叶凌空,也同样是不见身影。
叶元朗面色不太好看,叹息不止。不过对于昨日之事,这位却是自始至终都不提半句,明显是回护着嬴冲这边,偏心到了极点,
叶宏博则更是笑意盈盈,浑不在意,对嬴冲之举似极为赞赏。对长兄叶宏志的那几个蠢货女婿,他一样是不耐烦到了极点。
当日回到了安国府之后,嬴冲就继续有条不紊的筹备着。召唤英灵,冲击天位,购买神甲,此外还有扩军所需的墨石,也需找门路购买。
这些日子里他过得很充实,白天处理事务与修行,夜里则去陪着叶凌雪。夫妻二人间说说话,调**,很是开心。
嬴冲甚至感觉到了一种名为‘幸福’的滋味,在胸膛内慢慢滋长——心想这应该就是幸福了,心里满满当当的,白天每每不自觉的就笑了起来。若这还不是,他就真想象不出,到底什么样才算。
他原以为这种滋味,自己可能终一生都没可能得到。
只有林依语的事情,让嬴冲分了些心思。夜狐查探此女身后,似乎有着一股势力,可底细还未查清楚。至于那几个刺客,却是另有其因,这几人来自魏国,乃是出自昔年嬴神通的一位仇敌‘信陵王魏无忌’的门下,应该是与林依语无关。
不过嬴冲并未去见此女,准备冷处理一段时间,等到风波平静了再说。
然后在回府后的第四日,嬴冲准时出门,兴冲冲的前往梨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