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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开荒     纨绔邪皇txt下载     纨绔邪皇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二一三章 姐妹撕X

    同一时间,武威郡王府的水榭之内,一个清脆的耳光声蓦然响起。

    “刚才的话,你再说来看看?”

    此刻一众的咸阳城贵女,都正汇聚于此,都错愕莫名。

    原本诸女或是谈天说地,或是调侃着新婚在即的叶凌雪,使水榭里欢声笑语一片。

    可当这声耳光与呵斥声响起之后,这水榭内的气氛,又顿时冷凝到了极致。

    叶凌雪面色冷如寒冰,而此时被她逼问的,则是一位十六左右的黄裳少女,此时正抚着通红的脸,泫然欲泣。眼中怒忿,可此时她亦只能忍气吞声:“叶四小姐,不知小女子到底是何处得了您?让您如此折辱于我?”

    “何处得罪?”

    叶凌雪将玉手笼于袖中,面无表情道:“当着此间众人的面,非议凌雪的未婚夫。这些话,凌雪可不能当做没听见。所以说了,要你把刚才的话,再说来看看?是不敢么?”

    闻得此言,水榭内的众女,都是一阵难堪的沉寂。而叶凌雪的三位姐姐,则是神情略显尴尬。

    今日这场游园会,乃是由武威郡王府举办,只因再过几日就是叶凌雪的婚期,所以叶家的老祖母循例,将叶家嫁出去的几个孙女儿,以及京中那些与叶凌雪的年龄相近的官家小姐,都请到了府里。一来是为庆祝,二来是让叶凌雪在婚前,最后再与亲眷朋友,欢聚一场。

    原本还是好好的,可一当这天无缘无故的下起雨来,众女不得不避入水榭之后,就形势就急转直下。有人开始议论起了安国公嬴冲,之后也不知怎的,就到了这一步。

    那黄裳少女气息微窒,也不说话,只是咬着唇,眼睛里直掉眼泪。

    而水榭内围观诸女,却多有愤愤不平之色。都觉这少女虽是有错,可叶凌雪所为却更过份。

    此时竟有人仗义执言:“她说的其实也不算错,那安国公既然都做了,就不许别人说?贪花好色,留恋青楼妓馆,日后恐非是叶四小姐良配这几句,可没有错。咸阳城内谁不知他四恶之首的名声?说他一句怎么了?”

    “这些话,其实她也只是为四小姐担心而已——”

    “确实,要说起来,冯玉姐姐其实也真没说什么过分之事,就只是提及安国公使人攻讦河道总督。这也是朝中众所周知之事,河道总督被弹劾之事,如今京中沸沸扬扬,谁人见面,不议论个几句?别人更难听的话都说了,安国公大人此举就是诬陷忠良!我听说百里长息大人他为国操劳,主持阳江河道十六年,殚精竭虑,很不容易。”

    “何止是诬陷忠良?强抢民女,专横霸道,欺压良善,羞辱朝廷大臣,哪以桩不是实情?咸阳城里都人尽皆知。”

    “还有挥霍无度,听说那位借了好几百万金,也不知拿去做什么了。”

    “叶四小姐这些话,未免太欺负人了。”

    叶凌雪静静的听着,唇角虽是上挑着,整个人的气息,却越来越是寒洌。最后待众人的话音,渐渐静止了下来,她竟微微一笑:“你们既然是如此以为,那就都给我滚吧!道不同不相为谋,本小姐这里,也懒得再接待你等。”

    当这句道出时,在场的大半少女,都是面色微变,立时就有人气愤填膺:“我是把你叶凌雪当朋友,今日才赴郡王府约过来——”

    “我可没把你当朋友。”

    叶凌雪神情淡然,语音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岂不知夫妻一体?真要与我凌雪论交,那就该明白,如何尊重本小姐的未婚夫。你们这些人既看不起我夫君,那么我叶凌雪又何需待见你等?”

    那女子顿时哑然,无言以对。

    而眼见着叶凌雪已成了众矢之的,水榭内的气氛越来越尴尬。叶凌雪的大姐叶凌梦,只能主动站出去,笑着解围道:“好了!大家少说几句。凌雪她就是这样疯疯癫癫的性子,让人不喜,诸位可莫要见怪。对了,两月前我家有一头翼龙驹生产,几头小龙驹的摸样很是可爱,姐妹们可欲前往一观?”

    须臾之后,这里的众多女眷,都被叶家的三位小姐强拉了出去。只是临走之前,仍有些人不甘心,说话时隐隐刺了几句。

    说什么的都有,或说嬴冲纨绔败家,风流成性,迟早会令她叶凌雪悔不当初的;又有说这次嬴冲出城,可能回不来的;还有说嬴冲命不久矣,她迟早守寡。

    叶凌雪都当没听见,静静立于原处。而在场也只有上官小青,依然留了下来。

    “好大的威风!真是霸气十足。只可惜从今往后,你叶凌雪在京就要茕茕孑立,形单只影了,好可怜的!”

    待得众女远离,上官小青就微微笑着,走到了叶凌雪的身侧:“你即便再怎么担忧嬴冲,也没必要迁怒旁人,冲着冯玉儿这个五品小女发脾气吧?”

    “迁怒?你想多了。”

    叶凌雪柳眉微蹙,回首看着这个曾与她青梅竹马的少女。

    上官小青捂唇而笑:“不是么?无所谓,不过凌雪你这个脾气真不好。看吧,便连你那三个姐姐,今日都不肯帮你。”

    叶凌雪回思方才的情景,不禁自嘲一哂:“与你无关!”

    这个女人,还真是说到他的痛处了。她那几个姐姐,可真没有一丁半点,要与她同进退的意思,甚至还在煽风点火。

    记得几月前,她这几位姐妹,还待她亲热无比来着,可如今却冷淡如同路人。

    叶凌雪大约能猜到些缘故,这既因她以前,头顶着的那个必将‘母仪天下’的传言,更因父亲与大伯之间的争斗。还有嬴冲,她的三位堂姐,瞧不起她的未来夫君,

    可血脉至亲,何至于此?

    “还在嘴硬!对了,我听说,你那未婚夫已出城去了秦岭那边?明知武阳嬴氏正盯着他,居然还敢如此,真当嬴元度不敢杀他?当朝国公又如何?他们多得是办法脱罪。”

    上官小青说到此处时。又冷冷的一挑眉:“不过那家伙,倒还有些但当。这次如死在外面,你也不用嫁过去了。”

    叶凌雪手揉着额角,一声叹息:“小青姐,凌雪我真不知何处得罪了你。可你这样不依不饶,真的好么?”

    上官小青闻言微楞,有些不明其意,而后就听叶凌雪说出了下文:“我也听说了,小青姐你已被预定为二皇子妃了吧?可我记得你心仪之人,是五皇子?真可惜呢,如今那位,却已是护国公长女林芷的未来夫君——”

    眼见上官小青的面色转青,叶凌雪心里顿时说不出的快意:“不过我可是听说了,二皇子嬴天佑现今在户部观政,勤学好问,待人有礼。不但得百官称赞,更深得陛下欢心。虽说出身是低了些,可也同样有储君之望。小青姐你如今不想着与他夫妻同心同德,却偏要与凌雪这个不相干的人纠缠不休,你这是单纯还是蠢呢?”(未完待续。)

二一四章 何需让人

    眼见上官小青气机微窒,目露深思之色,叶凌雪又踏前逼进,几乎是脸贴着脸道:“且不说我凌雪的未婚夫还没死呢,即便他真遭了不幸,小青姐难道就意为,我叶凌雪没有一点报复之力?再若是嬴冲他这次回来了,得知你上官小青的所作所为,你说他可会放过不究?日后二皇子得知,又会怎么想?”

    上官小青心中微惊,失神后退了数步,然后尴尬笑道:“什么报复追究的,我看是凌雪你想太多了!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眼看着此女,逃也似的匆匆奔离,叶凌雪才略觉解气。手捧在胸前,得意的笑着。

    心想她这么做,可能有些对不住那位护国公长女。可能从今往后,这上官小青都会********,去寻林芷的麻烦。

    可她如今,也只能将这祸水东移了,实在没心思应付这蠢货。

    且那林芷,也不是什么好人。平时一朵小白莲似的,可在后面给上官小青煽风点火的,多半就是这一位,当她不知?

    而也在这时,她身后传来一声嗤笑:“雪儿,好一个移祸江东之计,你这丫头可真够坏的。”

    “师尊?”

    听见这声音,叶凌雪不由蹙着眉转过身,然后果见一位妙龄女冠,正立在她的身后。

    “你怎会在此?”

    “我也是武威王府的供奉,怎就不能在这里?”

    那女冠一边答着,一边目光奇异上下的看着叶凌雪。

    “啧啧,看你情形还真不错。修为恢复到了八阶,应该能用一些道法了吧?这次说不定,还真就被你突破了生死玄关。不得不说你那夫君,还真有些本事。”

    一年之前的叶凌雪,其实就已站到生死玄关之前,却因冲关失败之故,不但一身武道修为全废,玄修境界也掉落到了七阶元神境。

    “那需得我夫君还活着!”

    叶凌雪对自家的师尊,冷目以对:“几日前凌雪的信符,是拜托师尊你沿途照看他。不是让你来在这里,与我聊天。”

    女黄冠闻言唇角微抽:“话虽如此不错,可你这样好么?师尊我拿的可是武威王的供奉,而非是安国公府家的饭碗。似你这样,人还没嫁出去,就已把胳膊往外拐,不太像话了吧?”

    “出嫁从夫,女生向外!我叶凌雪向着夫君,有什么不对?”

    叶凌雪却是理直气壮,毫无惭愧之色:“且凌雪拜托的是我的师尊,长生道灵素仙子!而非是武威郡王府的供奉灵素真人。”

    “真不知羞!”

    女冠闻言莞尔,却不以为然道:“你这样可不好!太强势的女子,可没人喜欢。为师观嬴冲此人,其实心高气傲到了极点。今次这一战,是他复仇之战,所以哪怕他不幸战死,也绝不容旁人插手。事后他若知你插手其间,心底必定会不太舒坦。”

    叶凌雪闻言微楞,心想是这样么?再回顾她与嬴冲数月时间相处,发现还真是如此。

    那个家伙,确实是强势到了极点的性情。

    “不过这样的人,其实也最容易对付不过了。”

    灵素仙子一阵吃吃的笑:“你嫁过去后,只需装得柔弱些,必能让他百依百顺。那个家伙,就是吃软不吃硬的性子。”

    叶凌雪却依然心系嬴冲的安危,哭丧着脸,摇着女黄冠的手臂道:“谁跟你说这些?师尊你这次不帮我,徒弟可就要当望门寡了。”

    女冠哭笑不得,狠狠一个爆栗,敲在了叶凌雪头顶:“什么叫望门寡?你既然欣赏他的才华,那就该对他有些信心才是。怎可能会这么容易死掉——”

    随即又螓首微摇道:“秦岭那边,我已看过。根本就用不着位师前去,你根本不知,那小子到底为武阳嬴与天庭,准备了什么样的阵仗手段。不得不说,你祖父挑选孙女婿的能耐,确实不错,只凭能力,世间少有人能及。就是为人太不知检点,以后少不得要沾花惹草,够你头疼了。”

    正说着话,女冠忽又一声轻咦,遥目看向了东面的方向,而后一笑:“看来那边的战事已快结束,如今已有玄天境陨落,估计再不久就会有消息,你这丫头也可安心了。”

    她在几千里外感应玄天境之死,至少延后了一个多时辰。此时此刻,只怕京里许多大人物,早就已得知了那边的详情。

    “玄天位陨落?”

    叶凌雪的面色有些发白,嬴冲的麾下,只有一名玄天位。谁知此刻死去的,不是那位安国府的太监副总管张承业?

    “定神!”

    女冠神情有些无奈,她这徒儿,本来是挺聪明的一个人儿,可如今却越来越显愚笨了。

    她干脆手扭住了叶凌雪的耳朵,把徒弟的脸搬转过来,然后指了指亭外。

    “仔细看那边!嬴冲真要输了的话,他能这么悠哉游哉?”

    叶凌雪注目望去,只见那数百步外,她的祖父叶元朗正负手行走于长廊之中,神态闲适,脸上微含着舒心笑意。

    她仔细想了想,随即也果然就放下了心,眸中现出璀灿光泽。

    照着她这祖父的性情,真要是嬴冲有什么意外,此时必定会先一脸沉痛的表情到她面前,通知她叶凌雪以后要守寡了。

    再若没接到消息,这时候也该呆在书房里,继续等候。

    可即然这位,还有心思在这大雨天四处走动散步,那就分明是心情愉悦到了极点。

    总不可能孙女婿死了,这位还能高兴到这副模样?

    此时唯独不知,这一战最后到底是如何收场?能使叶元朗开心至此,想必结果超出许多人的意料。

    叶凌雪投过去的热切目光,叶元郎自然也感应到了,不过他却完全没有为孙女释疑之意,继续兴致盎然的在这长廊中行走,欣赏着周围的湖景。

    在这大雨倾盆之时观园,别有一番意境。

    “听说凌雪方才,扇了别人耳光?还将今日请来的女眷都赶了出去?”

    叶元郎一边信步从容的走着,一边好奇的询问:“这是怎么回事,是哪家的女子不开眼,去招惹她?”

    此刻能追随在武威郡王身后的,也只有王府总管叶墨生:“是有一位女客人出言不逊,非议安国公,小姐她闻言后将此女当众掌嘴,因此惹动了众怒。最后小姐说你们这些人既看不起我夫君,那么我又何需待见你等?将诸女赶出此园。”

    又道:“那女子姓冯名玉,是太常寺部一位六品博士之女。月前她一位叔父,被牵扯入兵部空仓案,今日应当是受了别人的挑拨。”

    叶元郎闻言,却不禁一声大笑:“原来如此,打得好!尤其这一句,真不愧是我叶元朗的孙女。既然你们瞧不起,那我又何需待见你们——这火爆脾气,倒真与本王幼年肖似。”

    “小姐她的风骨,自非常人能比。”

    叶墨生面上微显无奈,有些违心的应着,随即又问:“此事可需老奴处置?一个卑微小官的女眷,竟敢在王府内挑衅我叶家嫡女,真可谓胆大包天!”

    “胆大包天?那可未必,这事是上官家那个小丫头做的吧?无需太过认真。否则倒显本王没有风度,与她一个小辈计较。”

    叶元郎笑了笑,浑不在意:“稍后知会嬴冲一声即可,雪儿是他的妻子,也是为他出的头,这件事自然需他来应对。”

    叶墨生微一凝思,便也点了点头。这件事让嬴冲来处置,确是再合适不过。

    只需再有两个月,以那时安国府的声势,估计安国公大人只需向上官家稍一示意,蔡国公府就会主动先将那对父女捆起来,任由嬴冲下刀。

    “可以老奴观之,四小姐她的性情,也确实该改一改了。”

    叶墨生又委婉的劝说:“四小姐她如今在咸阳城里,真没几个知心朋友。便是她的几位姐姐,也待她不亲。”

    他是真心担忧叶凌雪,才会说出这样的话出来。这女子间的事情,本不该由他这个王府总管来置喙多嘴。

    “改什么改?这样挺好的。在外野惯了的鹰儿,哪里可能与笼中豢养的雀儿相处得来?”

    叶元朗却不乐意,猛一拂袖:“且她既有了这样的丈夫,那又何需去让着别人?受别人的闲气。从今往后,也只有别人来求她让她!”

    叶墨生闻言一楞,定定看了身前这宽大背影一眼,先若有所思,而后一声失笑:“王爷之言有理!”

    ——那位国公大人,既然能够在十五岁时,就已近乎赤手空拳的方式,在朝中打出一片天地。这样的人物,以后大约也不会让四小姐她,受了别人委屈吧?

    夫荣妻贵!今日所有离四小姐而去者,日后迟早都将环绕在小姐身边,阿谀奉承,曲意逢迎!

    既是如此,那还有什么好忧心的?又何需小心翼翼,去在意那些卑微人物的心情?

    “其实本王现在,更想看看嬴家那个老东西的表情。”

    叶元朗的心思,明显不在孙女儿的事上,而是满含期待的看着那乌云压顶的天空:“武阳嬴氏的天,快要塌了。不过在临死之前,那位只怕会发疯——”

    叶墨生闻言,顿时默契的一礼:“老奴这就遣人去武阳,监察嬴氏动静。”

    ——整整二十余天位,武阳嬴两大玄天境之一,都战死鼓风山。嬴氏的那位族老若得知,的确会发疯的。

    可这又有什么用呢?以安国公大人的手段,绝不会给他任何机会。

    那位就这么从容不迫的一步步走来,然后不经意间,就使武阳嬴落入到绝境!

    之后数月,那接二连三的后手,便连经历过无数风波诡谲的他见了,也觉毛骨悚然。

    这个局面,武阳那个老东西,已是无论如何都掰不过来的。那位所能做的,也就只有奋命一搏。

    如此一来,王爷他也可了一心结——(未完待续。)

二一五章 废物垃圾

    鼓风山顶,嬴冲感觉自己快成了驯兽师。自从他说出那句之后,这嬴唯我就彻底没有了理智,仿佛一头蛮牛,一直横冲直撞。甚至都不再注意躲避那些吸血藤,那虎牙枪迅猛狂烈,就似一**永无止境的浪潮,持续不断的澎湃冲击。那一身气元,则似永不会衰减,永不可能有消耗殆尽之时。

    嬴冲需要很小心,才能使自身这艘小船,不在这翻天覆地的血色风浪中翻覆。需要全神灌注,才能化解嬴唯我的每一招枪式。

    他的速度,已经不足以成为优势。好在他还有着常人难及智慧,此时维持着龙视术的黑白视界,总能先一步,预判出对方的动作。

    失去理智,并不意味着这个家伙好对付。此时嬴唯我收枪出枪都已成本能,每一式都千锤百炼,直臻化境,反是毫无破绽。

    而此时的嬴冲,竟然还作死的时不时出言,对嬴唯我挑逗讽刺着。

    “这就发疯了?是被本公说中?你已心灵有瑕,对自己信心已失,所以不得不弃紫衍神气决,转而去修血灵无极**?”

    这一句之后,嬴冲就感觉到嬴唯我的枪势更沉,速度更快,气势也更为狂猛。

    哪怕他无休止的使用雷走术,使用惊雷二十四枪的加速法门,也仍是倍感艰难,越来越难以应对,那虎牙枪的枪锋。

    可在要这时候正面与这嬴唯我搏杀,绝非明智之局。此时这头血兽,无人能撄其锋。

    “本公也真想知道,当年到底是谁将你击败,败落到连紫衍神气决都无法维持的地步?”

    见对面沉寂,嬴冲继续嘲讽的笑着:“不肯说么?不过无所谓,本公大约能够猜到。是夫差吧?你败给了他?就不知用了几招?还记得七年前父亲训斥你,说你狂妄自大,根基浮躁,心性不坚,至少需七年沉淀,才可有与夫差一战的资格,你却很不服气。是那之后,你私自去挑战了夫差?”

    “给我闭嘴!闭嘴!”

    嬴唯我怒声咆哮,此时他的赤虎甲外,已经缠绕了数十条吸血藤。他嬴唯我的速度,却依然能在这刻再加速两成,终于捕捉到了嬴冲的身影,血牙枪卷刺而出,如血海怒涛般,湮灭一切,然后又发出‘崩’的一声重响。

    当枪影交错,嬴冲的‘摘星’甲踉跄着飞退数丈,胸中翻江倒海,口中亦一阵腥甜。而紧接着,他就又觉一股毁天灭地般的气势,正从对面压迫过来。

    上古秘武?

    嬴冲瞳孔微缩,毫不犹豫就使用云龙隐,使他身影连带摘星神甲,都立时虚化。然后一片犀利到常人难以想象的枪劲袭来,带着无尽的血焰,将嬴冲身后近万丈地域,都硬生生的削平了三尺!

    嬴冲见状亦是浑身一寒,忖道嬴唯我的这一击,横扫万人军阵都不成问题。

    他现在虽毫发无损,可那磅礴浩瀚的枪意冲击,却也让他神念颇不好受。

    不过此刻的嬴唯独,既然打不到他,嬴冲也就干脆停下手,双手抱于胸前,继续放着唇刀舌剑;“嬴神通他确没看错你,你这样的渣滓,怎么可能是夫差的对手?”

    “一身武道修为近乎全废,所以就去转修了血灵无极?投靠了嬴元度,背叛将你一手养大的义父,逼死义母,就只是为向他们摇尾乞怜,让你能够修成这门烂大街的功法?你还真够废物的,居然能被人吓破了胆。害了几万人命,吸了那么多的血,看来也没能让你强到哪去。”

    “住口,给我住口!你懂什么?”

    嬴唯我双目赤红,虎牙枪疯狂的向嬴冲抽打过去。不能伤及嬴冲本体,可那强横气劲,却将他两旁的地面,抽到尘土飞扬,地面坍塌。

    “你根本就不知,那夫差是什么样的人物!这个世上,没人能胜得了他!没人能赢!”

    “没人?”

    嬴冲不由想起当初‘安王’见他时的言语——十九年后,吴王夫差因疏忽大意,死于楚国项羽之手。十年之后,天下群雄并起,有望皇天位之人,不知凡几。夫差虽强,却已压不住天下英杰。

    十年之后,陆续踏入皇天位境的英杰,至少有二十人之多。

    摇了摇头,嬴冲冷笑不已:“我只知嬴神通与夫差三战皆负,却仍屡败屡战,从不气馁。而沙场之上,他可从没赢过我父亲,两战皆败,从此大吴元气大伤,从此与大国无缘。再看看现在的你,甚至都不是本公的对手。”

    远处的叶云紫一阵目瞪口呆,心想这家伙,难道是准备就用这张嘴,击败嬴唯我不成?

    看起来还真有可能,她已看到嬴唯我气喘吁吁,一身血焰虽还在燃烧着,可那气势威能却再无法往上攀升半点。

    ——已至顶点,接下来就该由盛转衰。

    这头血兽,已经快被那家伙的话给逼疯。

    “所以说了,废物就是废物!不管你装得有多强势,有多乖张,可依然还是个被人吓到功法全废的垃圾。”

    嬴冲一边说着,一边计算着时间,眼看三十息时间将至,‘云龙隐’将要结束,便又将邪樱枪架好,准备应敌。

    这次他不准备再以虚实变化之法伤敌,对方是武道宗师,这样的方法绝不能再使用第二次,否则就太过冒险。

    可就当摘星甲的身影,开始虚转实之时,他却是微微愣神。只见那嬴唯我这次并不对他动手,而是如一头饿疯了的野兽,猛然往叶云紫的方向急扑过去。

    那叶云紫也是措不及发,对面嬴唯我身上虽是捆着数十条吸血藤,可速度依然是快到了毫巅,超出了她的反应极限。

    此刻闪避已是不及,叶云紫仓促之间,只能招出了兵器。原本翠皇甲配备的长剑‘翠歌’,此时赫然已变化成一口三丈铁铩(古代兵器的一种,前为长剑,后为枪杆)。

    那血腥狂暴的气息,已扑面而至。可叶云紫却毫无畏意,十年苦修得来的战斗素养,使她本能的就先想着该如何御敌,而非是慌张逃遁。

    “给我滚回去!”

    一声轻叱,叶云紫手持铁铩斩下,瞬时剑气四溢,似如一道宝绿色的飞虹,将那血腥气血强行破开。身周更有无数的吸血藤拔空而起。在她的操控之下,如浪潮般往对面的血兽冲击。

    而仅仅须臾之后,双方就似流星坠地般轰然击撞。叶云紫手中的‘翠歌’,在交锋的一瞬间,就已被砸飞脱手。而一双还未完全愈合的手臂,更是被那虎牙枪,硬生生的再次砸断!

    叶云紫的身影抛飞,七窍溢血。可此时那嬴唯我的冲击之势,却似分毫未减。依然狂飙猛进的奔行着,甚至还超越过她往后抛退之速。(未完待续。)

二一六章 早逝之谜

    眼见嬴唯我那血腥狂暴之气,已再扑面袭来,叶云紫不禁面色惨白,眼透绝望。

    ——她不怕死!可却知自己这刻,一旦被嬴唯我追及,那就绝不是‘死’那么简单。

    这个人,是要喝她的血,要吃她的肉!只有如此,才能使嬴唯我的血灵无极**,再次恢复到全盛状态。

    正因其已濒临绝境,所以无论秦山剑派也好,她父亲叶秋也罢,此人都已毫不在乎,只求先恢复自身,不择手段。

    一想到自己会被这么一个怪物‘吃’掉!叶云紫就觉头皮发麻,心中惊悸。这种样的结局,她宁愿被人凌迟处死,也不愿面对。

    “记住了,今日除了赌约之外,你还欠我三条命!”

    雷光电闪,嬴冲的身影,忽然就出现在了叶云紫与嬴唯我之间。摘星甲两丈多的身躯,此时宛如不可动摇的巨山,横亘在叶云紫的身前。

    为何是三条?

    叶云紫奇怪自己怎还有心思想这些,随即就觉愧疚。她明白嬴冲原本的打算,以更快过嬴唯我一筹·的速度身法,不断的诱使这头失去理智的凶兽虚耗力气。直到嬴唯我无以为继,气力衰竭之时,再图谋反击。

    此时每多拖延一刻,嬴冲的胜算就添一分。嬴唯我勃然大怒,却只能徒劳的狂攻乱打。而那些吸血藤,则时时刻刻,都在抽取着这头血兽体内的气血元气,纠缠嬴唯我的身体。

    可今日就因她的存在,使嬴冲本来必胜无疑的战术,彻底破产。对面嬴唯我的气力,虽已开始由盛转衰,可暂时仍处于顶峰状态,依然是难以力敌,不可正撄其锋!

    而紧接着,叶云紫就见嬴冲的星焰枪,枪刃正微微下垂,引来亿万计的雷电,在星焰的周身汇聚。更有一股金色的,仿佛龙一般的气息,盘卷着摘星甲的身躯。一身气势,仿佛能力拔山河!

    而此时在叶云紫看不到的正面,嬴冲的瞳中正泛着金色、

    施展了‘龙力术’这门的本命神通之后。他就只觉浑身肌肉忽然鼓起,似有股使不完的力量,蓦然灌注入体内。

    不过嬴冲却未分心,几乎全神贯注于‘龙视术’的黑白视野,不断预测着对手的血气走势,下一步的变化。

    而也就在嬴唯我的血光,激撞到身前两丈的刹那。嬴冲忽然出枪,这一枪不但气势万钧,更一往无前,绝不给自己留半分余地!

    一银一红,两杆长枪瞬间交撞,然后爆发出了无数的火花。二人以肉眼难极的速度,交锋了四十余次,最后都不约而同,将力量集中在了一点。这一刹那,天地间又是‘轰’的一声震鸣。地面瞬间下沉了十尺,那排卷出来的罡风,更将叶云紫排卷到了三十丈开外才能立定。

    “总算是能捉到你了,这一枪,滋味如何?”

    四面席卷的风沙之中,传出了嬴唯我的哈哈大笑声:“你终究还是心软了,跟你老子一样!这个时候,你还去救这个女人?她区区一个小天位,能使我恢复多少气力?”

    当那沙尘渐渐消散,叶云紫只见嬴冲的一身银白色神甲,几乎已被嬴唯我的血红枪影彻底淹没。

    那血兽似已忘了长枪的用法,只将手中的虎牙当成棍棒使用,不断的怒砸出去。可每一击,都是势大力沉,裹挟万钧之力。

    而对面的摘星甲,却只能强自支撑,不断的踉跄后退,勉力维持着枪架不散。

    眼见嬴冲明明已力不能支,却依然不曾闪避挪移,也不用那虚化之术,只与嬴唯我正面抗击对撞着。叶云紫不由双拳紧握,用贝齿死死的咬住了下唇,嘴角溢血都不能自知。

    她有心想飞空离去,以免再牵累嬴冲,可却发现嬴唯我枪势,有意无意的遥指过来,封锁虚空,根本就不容她脱离。

    而此时在半空中,嬴月儿则有些无语的抚住了额头,心想自己千防万防,结果还是难抵天意!怎么到最后,形势会变成这样?

    她现在虽然是看不到那翠皇甲里的叶云紫表情,可却大致能猜到那此女,此刻是何等样的心情。

    只需看那翠皇甲头部的千里镜,片刻都不肯离开嬴冲身影,其实就可知一二了。

    嬴月儿却是恨不得揪住叶云紫的耳朵大骂,你真当嬴冲真是为救你才这样做?人家是看准了嬴唯我疲态已现,时机已至好不好?你只看那家伙依然是蛮力十足,却没看到此人,其实速度与反应都已大不如前?他这样是谋略,是骗人懂不懂?只是欲以此人磨刀石,磨砺自身的武道而已,与你无关。

    再说还有我呢!还有月儿月儿!他嬴冲哪怕输了,也没有性命之险。此刻的嬴唯我,月儿只需一拳,便可将他轰灭!用得着你自作多情?

    气哼哼的将手抱于胸前,嬴月儿的面色阴晴不定。有心扑下去,强行接手此战,将嬴唯我直接打灭了事,可却又知这一战,对嬴冲而言至关重要。

    这不止是嬴冲一直以来的夙愿,是他的执念心魔,也同样有益于嬴冲的武道成长。

    此时此刻,嬴冲已有十成胜算,绝不会容任何人插手——哪怕是她这个女儿也是一样!

    心中微叹,嬴月儿只能放下此念。而也就在这时,她忽又心中微动,看了那上方一眼。

    只见距离她这里大约两千丈处,正有三道如星辰般的光华亮起,似如光电,横越虚空。又好似在这三道光华之前,所有的时间空间,都不能成为其障碍。

    而再当这三道璀璨耀眼的光亮消失,嬴月儿就见那高空中,那头正被嬴宣娘与嬴完我等人围追堵截的巨型风狒,身躯忽然就往下栽落。似失去了力气,生死不知,只能见其背部脊柱处,正好排列着三支长箭,彼此间相距二尺,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落星三叠?”

    嬴月儿的眼中,亦亮起了一抹光华,而后忍不住一声惊叹:“真不愧是女武神!”

    心想她要是能有这样的射术就好了,前世之中,嬴冲召来的英灵虽非妇好。可父王他一身箭术,亦同样修炼到了极致,距离登顶只差一步。

    可惜她的灵魂核心,光只是承载父王与项羽的枪术拳法,就已不堪重负。已没有足够的空间,再为她再添一门最顶尖箭术。

    可随即嬴月儿又兴奋了起来,此时千雪的中枢元核,正是由嬴冲模仿九月的武道意蕴,与她联手制成。而在她看来,千雪的实力,其实还有大幅度提升的可能。只需这次嬴冲的武道修为能更进一步,再修成那射日决中的落星三叠,以此为基改进千雪的中枢元核。那时千雪这具机傀,不会比现在的九月差上多少。加上嬴冲许诺的那些零件,她的身体材质,也不会弱于她现在。

    ——一名实力接近大天位的神射手,哪怕权天强者,亦难忽视。

    要是能就此生成灵智,该有多好?

    低声呢喃着,嬴月儿目中微现期冀之色。

    千雪的中枢元核,材料都与她相同,自己可以生成灵智,那么千雪她也一定可以!

    到底会不会呢?

    咬牙轻笑,嬴月儿忽然又一个闪身,御空而行。不过片刻,就来到了距离鼓风山,大约四十里远处的地面。

    此处赫然正有一座法阵在此,里面是一位面无血色的瘦削青年。看那虚弱不堪,面无血色的模样,已可与嬴冲‘交相辉映’。

    嬴月儿见状,不禁柳眉微凝:“郭先生,你可以收阵了。”

    此时此刻,已无人能再威胁到安国嬴家的阴阳士与玄修,这座阵自然也就再无关紧要。

    “收阵?”

    郭嘉睁开了眼,目内依然清澈有神,先望了嬴月儿一眼,就自嘲一笑:“刚好我这里,也快支撑不下去。”

    此时他只简简单单一个收阵的手印,就使这方圆百丈内的赤红灵光,都开始散化消失。

    可就是这个看似再简单不过的印决,似乎触动了什么,使郭嘉忽的一阵剧烈的咳嗽,直过了好一阵才舒缓了过来。

    郭嘉似不甚在意,又专心致志,继续操纵收拢着这些地脉之灵,将之一点点的归入到了地底。

    当做完这些之后,郭嘉再抬起头时,就见那嬴月儿,正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

    郭嘉不解,却依然笑意盈盈:“让月儿小姐见笑了,郭某从小身体不好,玄修入门之后才有些改善。”

    说完这句,他又若无其事的望向那鼓风山的山顶:“月儿小姐既然能放心至此,那么想必主公那里,也快了结?”

    “郭先生你——”

    嬴月儿欲言又止,可她最终还是没说出口,转而也顺着郭嘉的目光看不去:“是快结束了,最多不过一百息!”

    心想郭嘉的身体,一定是有什么异常,否则不至于在十几年之后,就早早逝去。

    那本是她父王的全盛之时。麾下文臣武将,俱都是一时之选。不但文臣璀璨,将星汇聚,安国嬴氏,亦渐有天下第一武阀之称。

    那个时候,没人能招惹嬴冲,也没人可使郭嘉发生什么意外,可到底是何缘故?(未完待续。)

二一七章 失魂落魄

    ps:下午五点第三更。

    ※※※※

    一百四十里外,嬴元度的脸色煞白如纸。时隔三刻,不但确证了张太玄已经身死,两家数十天位,也都陆续陨落消亡。

    而此时那暴风之中,就连费惊神,也都已没有了声息,

    至于嬴唯我,他已不抱什么希望。既然这个时候没逃出来,那么这位安然脱身的可能,就已小而又小。

    而旁边的孙星官,亦是神色灰白。他早已止住了道法,此时只用眼深深往那暴风深处看着。片刻之后,轻轻一声叹息:“龙腾于空,从此之后,此子再不可欺!安国嬴崛起于世,你我两家,日后有的是麻烦。”

    道完这句,孙星官就收起了阵坛,然后转身就走,顺便提醒着嬴唯我:“大将军还不走么?可莫要以为你身居左领军大将军之职,他就不敢杀你。难道大将军还以为,那嬴唯我还有机会逃出来?”

    嬴元度却犹自不敢置信,这一战最终,竟是他们全灭了局——

    半晌之后,嬴元度才反应过来,然后猛一抱拳:“还请孙兄,想办法帮我救出唯我!只要他能够活着出来。那么年前你们天庭所提之事,我嬴氏都尽可答应。”

    武阳嬴氏元气大损已成定局,可只要嬴唯我还在,就仍可稳住阵脚,仍可与嬴冲抗衡。

    “年前之事?”

    孙星官眼神微动,年前之时,天庭曾提出将几人送入武阳嬴氏,以嬴氏族人的身份,安排入左右金吾卫或者禁军六部中供职。

    此事对一年后天庭的一桩大事,至关重要——

    不过当深思之后,孙星官却苦笑出声;“嬴兄你想太多了!这个时候,便是古时那些混沌金仙也难救得他性命。”

    一边说着,孙星官一边踏上了马车。不过就在上车之前,孙星官又忍不住提醒:“我若是你,这时就该想办法,如何防族人叛离,尤其要小心那昔年‘阅微堂’弟子。否则嬴冲那竖子,日后更难钳制。”

    此时武阳嬴虽损失了数十天位,可嬴氏还有近三万族人,其中不乏天赋上佳者。

    世家大族的底蕴,就在于他们的族人,基本都能够修习世间最顶尖的筑基功法,打下远比寻常武者雄厚的根基。这使世家子弟的成才率,要远超寒门庶族。

    嬴氏许多人只需有足够的丹药灵石供应,其实都有望天位。如今无非是因族中的诸多天位,占住了财力,使他们得不到足够的资源而已。

    尤其是‘阅微堂’,这个由昔年向葵儿出资建成的善堂与族学,专一收拢嬴氏族中的孤儿与穷困子弟加以照顾,又从各方延请名师教导文武。

    五年前向葵儿身死,‘阅微堂’亦烟消云散。可那些出身‘阅微堂’,受过向葵儿接济照拂的赢氏子弟,却天然更亲近于嬴冲。

    这些人若叛离而去,武阳嬴氏未必就有覆亡之灾,可却能使嬴冲底蕴大增。后者经历这次大胜之后,也会有足够的财力,供养更多族人,登顶天位。

    “阅微堂?”

    嬴元度却是默然不语,眼神阴沉无奈。他不是不知这位,可却完全无可奈何。

    要想阻止族人叛离,谈何容易?嬴冲那一脉,本就是武阳赢氏的长房,也是族中最核心的嫡脉之一,只因人丁单薄,才从五代之前开始,渐渐失去在族中大权,

    可如今嬴冲另立一族,那些族人却都是有现成的借口,追随长房,名正言顺,无人可指摘。

    严格来说,那位其实并不算是叛族,而只是将长房之外的族人开革出门——

    他要不想众叛亲离之事发生,那除非是将这些人,都提前斩尽杀绝。可如真这么做了,武阳嬴氏不用嬴冲出手,也会自己土崩瓦解。

    看着嬴元度魂不守舍的神情,孙星官不禁微微摇头,再懒得理会这位。烂泥扶不上墙,他亦无可奈何。

    可就当孙星官踏入马车的刹那,里面一道刺目的白光,忽然在他眼前闪耀。定目看时,就只见车内一个身穿白袍的男子,正御剑而出!瞬间着甲,气势凌厉绝伦,已经填充住了他所有的视野。

    孙星官猝不及防,只来得及激发了随身一枚灵器,在身周凝聚出了一层层的土元灵障。

    可这只能挡住身前这道剑光片刻,在孙星官的的身后,一匹翼龙驹的腹下,也忽然穿出了一人。同样是须臾间就使墨甲覆盖在身,一把铁矛,直接从他的身后处捅入进去,又瞬时一搅,把他的五脏六腑,都全数捣碎。

    “什么时候——”

    孙星官的眼神错愕,不解自己的飞车之中,为何藏有着这两名天位境杀手。可瞬即他就已明白,对方定是在自己施展道法,无法分心之时,早早就潜入到了这车内。只等他将阵盘收起,就可暴起杀人!

    众所周知,一位玄修练气士的最强大时刻,恰恰正是他们身据法阵之时。

    而方才他心神虽未松懈,可绝大多数心力,还是在关注着那暴风之内,那可能道理的追杀。却全未想到,真正能杀死自己的大敌,就潜藏在他的身侧。

    “光明神教!”

    看着眼前这具墨甲上的徽记,孙星官的目中隐透不甘怒火,可仅仅就在下一瞬,他的头颅就被那道炽白剑光强行斩下!

    嬴元度神情惊悚的望着一幕,接着却是想也不想,直接御空遁逃。倾尽所有的气力,只求远离此间,

    他依稀间可感应到身后,那其余三名天位玄修,几乎都是同一时间气息暗灭。这使他更不敢回头,直接就从小虚空戒内,取出了一枚蓝色灵石,捏碎之后,整个人立时瞬间挪移,至十数里之外。

    之后嬴元度又不惜动用损伤命元根本的秘术,在短短十个呼吸内飞驰出二十里之遥,似如风驰电掣。

    “逃得好快!”

    就在孙星官的尸体之旁,谷云舒略觉讶然的,看着那嬴元度的背影。而后吹弹可破的脸上,略含哂意:“这样贪生惧死之人,居然也能窃据一国二品大将军之位?真正是可笑!真亏他,也是一位大天位。”

    “我看此人倒也不是畏死,只是担忧他死之后,武阳嬴氏的形势更难支撑。”

    一个青袍人影,此时也御空而至,在谷云舒的身侧落下,声音清冷的问着:“可需我将此人除去?”

    虽说那位已跑出了几十里外,可依然还在他感应之内。要想将这丧胆之人除去,轻而易举。(未完待续。)

二一八章 你可真蠢(第三更)

    “用不着,这是嬴冲的麻烦,与我光明神教无关。此人好歹也是身据二品左领军大将军,杀了之后,麻烦太多。”

    谷云舒毫不犹豫的摇头,又悠然道:“且法王难道就不觉得,这个时候,还是多给他留些对手才好?如有可能,我甚至还想将那嬴唯我的命留下。”

    此时的嬴冲,有武阳嬴氏的纠缠,还不足为惧。可一旦这位脱开了身,那就必是大秦国内的一条大鳄,举足轻重,影响朝野。

    公孙远止不置可否,淡淡的看了谷云舒一眼,而后就唇角微哂:“不杀也可,随你心意便是.”

    谷云舒早知这位性情,并不在意,转而又好奇的问:“里面的那位,还没死么?安国府麾下这么多天位在,又有张承业嬴完我这等强者,要杀那血兽岂非轻而易举?”

    “要杀他自然简单,可他们并无围攻之意。似有人在那鼓风山巅,独战嬴唯我,不容旁人插手。那位阴阳士以暴风将鼓峰山附近几十里全数遮蔽,安国府之人亦不欲我等靠近。本座既不被待见,那也没必要再在里面待下去。”

    公孙远止随口解释:“不过大祭司倒是还在里面,欲一窥那山顶究竟,到底是何人能与血兽放对。不过我不看好他,那位阴阳士实力不俗,不会给他机会。”

    当这些话道出时,公孙远止浑不上心,可谷云舒却是吃了一惊。

    想到这独战那嬴唯我之人,莫非就是那嬴冲?是了,定然是他无疑!

    ——能令安国嬴那诸多天位,都甘心听令成全的,也只有此人了。且以那位安国公的性情,只要有一线可能,就必定会想办法,亲手斩下嬴唯我的人头。

    可他竟然已有了这样的本事,能够与那头血兽正面抗衡?

    这多半应是用了些别的陷阱手段辅助,可即便如此,也够让人吃惊的。如此说来,当日在国公府中,其实并非是嬴冲全部的实力?

    有心说起事,可谷云舒随即就又想起了她当初在安国府,对嬴冲发下的誓言。

    除非是教中另有人发觉,或者真相传开,否则她永不能向旁人提及,不能对比人说那位的真正面目——一个以十五岁之龄,身证中天境的盖世英杰!

    她现在倒是真希望,那位大祭司能够突破封锁,窥得里面的详情。

    以如今安国府的势力,嬴冲再隐瞒自身修为其实已无必要。他既然这样做,必定是有所图谋——

    ※※※※

    虎牙枪再次呼啸着怒砸而来,嬴冲力不能支,摘星甲不得不再次踉跄滑到了十丈开外。

    此刻他一身术法凝聚出的‘龙力’,已经就被嬴唯我打散,不得不再次施术恢复。

    不过嬴冲浑身肌肉,却都已开始了抽搐,隐隐刺痛。

    毕竟是以术法借来的力量,并非嬴冲己身所有。且他现在本体,也还只是一个区区八阶武修而已,只比同境修士强上一些。激战到此刻,他一身肌体已经难以负荷。

    可即便如此,嬴冲也依然是毫不动摇,倾尽自己体内每一分力量,每一分元气,与嬴唯我针锋相对,互不相让!

    并不一定每一枪都要硬挡不可,只务求将自身习得的枪术,舒展到极致,在嬴唯我那排山倒海般的枪锋下,穷尽一生所学,做到自己所能做到的一切。

    这是与霸王枪内截然不同的战斗,而是真正穿行在生死之间,跳跃在刀锋之上。一个小小的失误就可能彻底败北,一个应对失措就会使他性命终结,哪怕嬴月儿,也来不及救他——

    “还记得你小时候么?你这小子连一只鸡都不敢杀,当时我还笑你来着,”

    与嬴冲相应,嬴唯我越来越挥洒自如,也越来越是自信。

    “可等你长大以后,我与义父可都没想到,你会变得那样的心狠手辣。只可惜了,你终究是本性还在,还是跟你那父亲一样的蠢不可及!”

    又是‘锵’的一声闷鸣,嬴冲手中的星焰枪几乎脱手,口里也剧烈咳嗽,吐出了一团夹杂着内脏碎片的鲜血。

    他现在无比庆幸,自己身上穿着的是仙元神甲‘摘星’,换成等阶低一些的墨甲,只怕都要被嬴唯我震散了骨架。

    不过他现在的情形,确实是越来越不堪。不但一身气力,都快被击溃,也因浑身肌肤崩裂,口中吐血之故,吸引了数十条吸血藤的‘关注’。

    尽管‘摘星’甲内外封闭,外表并无伤口。可他身上的伤势,迟早会将要这些吸血藤引来。

    不过到这时刻,也是该结束了。他虽有心以这嬴唯我做自己的试金石,继续印证淬炼自身武道,可这一身**,却已快濒临崩溃。真要落到一身血肉崩解的境地,那就真的是愚蠢透顶!

    好不容易等到这咳血稍停,嬴冲又深深一个呼吸,这才轻笑出声:“蠢不可及?你是在说你自己?你嬴唯我,好似忘了什么?怎就不感应看看,这周围还有什么变化?”

    此言一出,赤虎甲内的嬴唯我,就已面色微变。他周围风暴仍在继续,毒雨还在肆掠,可武阳嬴氏与天庭两家的天位气息,此刻却都已荡然无存。

    一个都没有!包括了张太玄,也包括了那费惊神——

    甚至之前,那两位在万丈云空之上大战的两位权天境,此时也再没有了声息。

    只有嬴冲麾下,高达十位的天位修士,在四面八方,远远窥看着。

    在失去理智的时候,他确实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从这里逃离!

    “所以说了!你嬴唯我还是个废物,即便你投靠了嬴元度又如何?那武阳嬴氏,迟早要毁在本公的手中!修了这血灵无极**,还是难免一死。”

    趁着对手气势稍滞,嬴冲努力的喘息着,试图恢复,口里则继续笑:“你在后悔了?悔不当初?”

    虽是隔着一层墨甲,可嬴冲却能感觉到嬴唯我的悔意,至于到底是后悔没能及时逃走,还是未能将他斩草除根,又或为五年前那次背叛悔不当初,他就不得而知了,也无需得知——

    倒是对面的一身气势,还有那气力,越来越是衰落。那虎牙枪砸来的速度,至少比之前消减了一成。

    而就是这仅仅一成,就令嬴冲感觉压力大减,轻松了数倍。不过他心神却不敢有丝毫放松。野兽临死之前,往往也是最疯狂之时!

    “你可真蠢,被人说几句,就发了疯。”

    对面的赤虎甲内,传出了一声闷雷般的低沉咆哮,嬴冲却仍不知收敛,语气反倒是更显傲慢,对嬴唯我轻蔑之至:“你今天逃不掉的,终究还是要死在本公手里。怎么样,要不要弃械投诚?只要向本公跪下求饶,本公说不定就能饶了你性命。反正这种事情,你也不是第一次做了,就赌一赌本国公现在的心情如何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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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大家说的水,嬴唯我这么久打不死的问题。开荒也想干净利落两枪杀了啊,好费脑筋的。可开荒也得兼顾本书整体的气氛,在我设定中玄天位很强的。这么容易被主角杀死,哪里能算高端战力?过程得让大家信服啊。

    还有嬴冲直呼嬴神通名字,一来是嬴冲四年纨绔,浪荡不羁,二来是对父亲心怀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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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九章 生死之决(第四更)

    “求饶?”

    嬴唯我却‘嘿嘿’的冷笑,带着绝望与歇斯底里,之仅仅片刻,嬴唯我就又一声咆哮:“杀了你!”

    那音浪排开,震荡数十里方圆。而那赤虎甲外,赫然也爆出了无数的血雾。身影动时,嬴唯我人甲都化为血影,嬴冲只抵挡了一击,就已感觉承受不住。被那巨力冲击,内脏肺腑几乎被震碎。

    幸在他早有准备,身躯滑退三尺,及时将嬴唯我这一枪化解。

    “化血**?”

    嬴冲眼瞳微凝,而后就又现出了兴奋之色。化血**是《血神经》内一门自残根本的神通,且效果超出同类法决。可将一身数十年的寿元,都聚于一次爆发,使自身的实力飞跃一到两个层次。

    可此时在这庞大压力下,嬴冲却非但不觉惊恐,反而是战意激昂。

    一银一红,瞬时光影闪烁,激撞交锋了足达二十余次。连续的铿锵声响,也因高度重叠之故,仿佛化为一声。

    仅仅接到第二十三枪的时候,嬴冲手中的摘星,就已快把持不住。虎口溢血,四肢酸胀。

    也就在这时,赤虎甲的甲身之外,赫然现出了一个个无比诡异的符文。使虎牙枪扫荡之处,一片片的虚空寂灭。

    “雷走!”

    嬴冲一声轻哼,身影瞬闪后退,却依然未能完全避开这式诡异的上古秘武,摘星甲的臂甲,几乎被那虎牙刺穿。本来坚不可破的甲胄,此刻竟是完全无法抵御,抵抗那血色枪锋的刺击。

    ——这还是交战以后,摘星甲第一次受创。

    而紧接着那嬴唯我又是一个瞬闪,出现在嬴冲身前,赤红的枪影,又一次带着那湮灭之力,呼啸而至。

    嬴冲先是双眼微眯,接着却有笑了起来。他知晓嬴唯我之意,是打算是旁人来援手之前,与他同归于尽。

    这位也确实能够做到,如此近的距离,快到了极点的枪术。哪怕是他那位得了广成子传承的仙姨,都难将他救下。

    而在笑声之后,嬴冲的一身气力,也在这刻全数爆发。死亡的威胁,并不能使他畏惧屈服,反而进一步,使他体内所有的潜能,都在这刻被他提聚掌握。

    接下来嬴冲不再去抵挡,同样一枪刺出,一往无回!

    ——夺命三连环之夺魂!

    二人对刺,嬴唯我那诡异血枪,瞬间就又撕去摘星之外大片的鳞甲。不过嬴冲运用‘夺魂’时身影下沉的动作,也是恰到好处的避开了本身要害。

    ——与之相反的是,他的星焰长枪,正以不可思议的方式,同样穿刺到了嬴唯我的胸前。邪樱在枪身之上流淌着,瞬间使星焰的枪尖处,又包裹上一层黑色。

    那嬴唯我淬不及防,****竟被直接透穿,随后一大片的血气,都被邪樱汲取夺走。

    “给我去死!”

    再一声咆哮,嬴唯我根本就来不及去理会自己的伤势,就又再一枪刺出。只因此时,嬴冲的星焰枪,已早早横越虚空,穿行而至!

    ——夺命三连环之绝命!

    仍旧是对刺,无论嬴唯我,还是嬴冲,都无防身之意。那一银一红两道枪影,竟然是如平行线般的交错而过!

    而后血液喷洒,嬴冲整个左肩连带喉侧,都被那虎牙枪给轰碎。显现就被轰断了脖颈。不过他的邪樱,却也再一次,透入到了嬴唯我的心脏之内。

    身被重创,嬴冲的意识昏眩,可却一阵哈哈大笑不止:“有意思,再来!”

    摘星甲外狂风四起,星焰枪则似如流星,以不死思议的速度,第三次穿刺往前。

    ——夺命三连环之升仙!

    那嬴唯我目中血红一片,也是想不想,就亦第三枪疾刺!使那滔天血焰,隐约在他身后聚成了一头巨虎,戾气深重,爪牙锋锐,

    ——血灵无极,赤虎噬天!

    两道枪势,再次在空中交错。嬴冲却是眼睛眨都不眨,瞳孔里全是疯狂与执着,是一股难以言喻的坚定,哪怕天塌地陷,哪怕身亡在际,这一枪他都不会收回!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就看是那虎牙枪,先刺穿他的心脏,还是他手里的摘星,先搅碎对面嬴唯我的脑袋1

    三十丈外,叶云紫则是错愕难当的看着这一幕,心想怎会如此?怎么会这样?

    她完全无法理解,这嬴冲明明已有诸多强者为奥援,明明就能够轻松将这嬴唯我解决。可最后却为何会选择如此激烈的方式,沦落到与这亡命徒,以命搏命的地步?

    简直就是愚蠢透顶——

    心中暗骂着,可叶云紫的眼眸,却是完全失去了焦距,只瞳孔里隐约散着微光。

    她知这一刻,嬴冲那骠勇无畏,悍不惧死的身影,已是深深印入到自己的心灵深处。

    永生永世,都难遗忘!

    而此时周围的诸多天位,早在二人第一枪生死对决开始之刻,就已纷纷飞空而至,意图阻止,却都来迟一步。

    光阴如电,只是三百分之一眨眼,两道枪锋都已各自刺到了对方的身前。二人的枪势,看似都岿然不动,锐气十足。可嬴冲的眼里,却已现出了笑意与嘲讽。

    他看到了,看到了嬴唯我的动摇!

    ——那可能只有一丝丝不到的迟疑与畏惧,却使得那虎牙枪的枪势,不再那么凌厉,不再如之前的迅疾,也不再似嬴唯我鼎盛之时的可怕!

    而下一刻,就是‘轰’的一声炸响,嬴冲的星焰枪,再次穿透了赤虎的胸甲,也将嬴唯我的头部捅穿!

    接着又在这间不容发之际,嬴冲让开了自身的要害,任由虎牙枪将摘星甲的左腹甲片撕碎。

    到了这一刻,嬴冲是再压抑不住心绪,一阵狂声大笑,只觉无比的快意,酣畅淋漓:“你怕了,你还是怕了!嬴唯我你果然是个废物,垃圾,渣滓!”

    “当年你被夫差吓破了胆,今日又不敢与本公以命搏命,你说你有什么用?不过是一个软蛋,你跟我装什么横——”

    此时嬴冲每说一句,他的摘星枪,就会狠狠抽打那赤虎甲一次,使无数的碎片纷飞,血光四溅。

    嬴唯我被他捅穿头颅,虽因血灵无极**之故,一时不至于死,却再无法操纵赤虎反击。只能任何嬴冲抽打鞭挞着。

    “不是要与本公同归于尽?可最后你怕什么?这一枪捅过来,本公就与你一起死啦!最后到底在想什么,在想着向本公求饶?对不住,本公麾下,绝不收你这样的贪生怕死之辈!”

    “可还记得十岁我武脉被废那年,你跟我说了什么?说废物,一个手指头就捏死你!可现在谁是废物,谁捏死谁?”

    “投靠了嬴弃疾那老东西,你从此前程似锦呢,可看你现在的卵样,似乎也没强到哪去?”

    “嬴神通看错了你,可嬴元度他也一样看错了你!”

    “起来啊,再起来啊?你不是号称血虎,打不死的血虎嬴唯我?再跟我再战上一场?”

    一连数十击打,嬴冲几乎就用星焰枪,将那赤虎甲抽成了碎片。双手亦被那反震之力,震到虎口与臂膀,都血液淋漓。

    然后嬴冲越来越平静,从嬴神通身亡之后开始积蓄他胸中的压力,怒火,郁恨及疯狂,都渐渐宣泄一空。反倒那神情气爽,痛快惬意之感,又使他沉醉,

    而就当嬴冲枪势稍停之刻,嬴唯我的身影,就再一次化为血光飞空而去。此人伤势已更为沉重,意识根本无法恢复,此时逃遁只是本能,本能的要离嬴冲越远越好!

    嬴冲冷笑,他也不去追,直接把手中长枪掷出,精准无比的将嬴唯我那肉团一般的身影,强行钉在了地上。而那附体于星焰之上的邪樱,则在顷刻间,就将那嬴唯我的残余血气,都全数抽尽吸干。

    彻底了结了此人,嬴冲就觉一阵浓郁的疲惫感袭至。也直到这刻,他才惊觉自己先前的疯狂之举。

    面色变幻着,嬴冲最后自嘲一笑,一个意念,将摘星神甲收起。

    现出了身躯之后,他先是看了距离他最近的叶云紫一眼。这使后者吓了一跳,之前嬴冲最终胜出,固然使她大大的松了口气,可之后嬴冲的歇斯底里与疯乱,又让她害怕好奇。

    嬴冲却没怎么在意叶云紫的反应,之后又把目光,扫向了那如群魔乱舞般急扑过来的吸血藤。

    ——之前这些藤蔓,是他的克敌利器,至少牵制住了嬴唯我,至少两成的实力。

    可到现在,此物却反而成了他自己的麻烦。现在他一身伤痕累累,正是这些吸血藤们,最喜欢的可口食物、

    幸在只片刻之后,张承业就已首先赶至,带着他的身影冲飞而起。接着是嬴完我嬴宣娘与嬴月儿。

    嬴冲心中微松,就又感觉自己的意识,竟又是一阵昏眩。

    情知自己只怕就要昏迷在即,嬴冲忙抓住这最后的时间吩咐:“我昏睡之后,安国嬴氏一切大小事务,都由郭嘉郭先生代为主持。离开之前,尽量毁去此间的痕迹。那光明神教夺取‘元机丹’之事可以配合,却无需太尽力,一定需避免伤亡,也不得与绣衣卫及皇家之人正面为敌。还有京城,尽快将这边的消息,通知嬴长安等一众人等——”

    他接下来还想再说些事情,可眼皮却越来越重,直到最后人事不醒。

    而在他身前,嬴完我与嬴宣娘都面面相觑,眼里既有埋怨,也有苦涩,可更多的还是内疚。

    二人谁都没能想到,在嬴冲那轻狂不羁的外表下,藏着如此疯狂的情绪。这五年之间,嬴冲背负的压力,竟是沉重至此——(未完待续。)

二二零章 此情追忆

    就在鼓风山一战彻底了结的一个半时辰之后,咸阳城嬴长安与方珏,依然在大理寺那那间厢房内端坐着。

    夜色渐深,二人却都是泥塑的菩萨般沉默枯坐,不发一语,亦无离去之意。桌上的酒菜已换过了数次,却都是纹丝未动。

    直到一只可日飞万里的六翅迅鹰,从旁边窗户的缝隙里穿飞入内。嬴长安才‘活’了过来,身手敏捷的一只手将那疾飞过来的鹰儿抓住。又以娴熟到超人想象的手法,将那竹筒的信笺取出。

    打开一看,嬴长安就微一愣神,然后脸上就现出了不可思议之色。

    六翅迅鹰是由夜狐培育,消息应该不会有假,可这上面的文字,未免有些夸张了——

    “是国公大人的消息?那边的战局,到底如何了?”

    方珏对这份消息,也同样是望眼欲穿,等候已久:“到底是嬴是输?国公大人现在可还安全?”

    只要嬴冲还在,那么这一战哪怕输了,安国嬴氏也不会就此倒下。

    嬴长安却不答话,而是先深深吸了一口气,猛然端起了身前一杯酒,直往嘴里灌下,而后才一阵哈哈大笑:“如此战绩,神乎其神,当浮一大白!”

    方珏心中微松,就知这必定不是什么坏消息。不过他却更是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战绩,能当得起‘神乎其神’四字评价?

    好在嬴长安被他的目光逼迫,也不再卖关子,直接将信笺丢了过来:“此战国公大人以自身为饵,引武阳嬴氏与天庭四十余名天位入府。再以天位阴阳士做法,招出暴风毒雨,使之全灭。嬴唯我,张太玄,费惊神三大玄天位,都悉数战死鼓风山,尸骨无存。”

    方珏灰白的眉头不禁一挑,却仍旧按捺着心情,将信笺所有文字,一句一句的仔细看完。良久之后,他胸中的焦灼担忧烦躁之意尽去,只剩下了喜悦:“好!好!此战大妙!振奋人心。国公大人他,真不愧是神通大帅之子,虎父佳儿!如此一来,我安国嬴氏全盘可活!”

    这一战之后,他们安国嬴氏才算是真正立住了脚跟。有了这样的威名,不难吸引那些豪杰名士,与那些真正的人才投效。

    朝中有能力有远见的小世家与寒族官员,也会真正将安国府纳入到视野中,投靠依附。

    最重要的还是财力——他深知赢氏族中详细。不出意料,这一战之后,安国府的财力,必会较以往丰厚数倍。

    “谁说不是?”

    嬴长安笑盈盈的吃着酒菜,这菜虽已冷了,可吃在嘴里,却反而更胜似美酒佳肴,滋滋有味:“如此一来,老夫倒也可放心了。这提心吊胆的滋味,真不好受。只是大人此举,还是太冒险,未免有些美中不足。待大人回京,老夫都定要劝谏不可!”

    之前嬴冲底蕴不足,不得不以身犯险,可今日之后,就再不能如此了。

    见对面絮絮叨叨的模样,方珏不觉失笑。今日这位,一直都比他镇静从容得多,可其实嬴长安心里的压力,担忧,一直都不比他少吧?只是之前克制住了而已。到了这时,反而比他更失态,

    而思及此处,方珏便又神情一肃,慎重的端起了酒杯:“为国公大人贺!”

    嬴长安的神情微凝,心潮澎拜,而后也同样郑而重之的举杯相应:“也为贺我安国嬴!为吾等贺!”

    安国嬴氏大兴,他嬴长安的抱负,他的雄图壮志,才能得以施展——

    二人饮尽,方珏就又拿起了几个菜碟,放在旁边食盒之中,又端起了酒壶往门外行去。

    嬴长安先觉诧异,而后恍然:“你这是要去找嬴放鹤?他有伤在身,可喝不得酒。”

    “我知道,可正如你言,闻得此讯,怎能不浮一白?他是嗜酒成命之人,只怕见面之后,一定会嚷嚷着非要喝一杯不可,”

    方珏失笑,健步如飞的继续走着。他是大理寺正,可以自如出入于这里的刑狱之中,带些酒菜进去不在话下。

    “他在牢里孤身一人,想必等得比你我还要心焦,我就不陪你了。”

    “扫兴,你去便是!等到他升官之时,老夫必要他在轻云楼,好好请上几桌不可!”

    嬴长安哑然失笑,而后待方珏离去之后,又开始失神。想起几日之后,就是嬴冲的大婚之期。

    ——这场婚事,无论如何都需大办不可!要展出安国府的威势。可只凭他们两个的夫人,他有些放心不下。

    ※※※※

    襄国府,王籍立在火盆之旁,眼神黯淡将手中一****帕,丢入了到了身前火盆里,然后这么眼神灰败的,看着那星星点点的火焰燃起。

    旁边的一位女子见状,不由错愕不解:“国公大人,你这是为何?”

    他记得此物,是王籍最珍视有加,爱如性命之物。可此时的王籍,却任由此物,被那火焰无情吞噬,燃成灰灰。

    “还能为何,此情可待成追忆了而已——”

    王籍面色有些发苦:“我王籍正室空悬,等了她整整十年之久。可如今她就要嫁人了,甚至都已记不得我。既如此,留之何益?”

    那女子一听,就知这位说的是叶家四小姐叶凌雪,心想这锦帕原来是那位之物,怪不得之前王籍如此重视。

    又不禁腹诽,十年之前,叶凌雪才只是五岁吧?当时的王籍,则已十四,已经略通人事了。

    居然为一个还在穿开裆裤的小女孩,专情至今。不得不说,她家这位国公大人还真够可以的,口味也颇为独特。

    再仔细想,这家伙诱骗她的时候,自己才几岁,十岁不到吧?半懂不懂的时候,就被他追到手了。

    “可我前些日子,还听大人自信满满,说什么意中之人,夺来就是。哪怕是师弟,你也不会让的。小小安国府,如探囊取物。”

    女子很是不解的问:“怎么好端端的,就又说此情可待成追忆了?”

    “你这女人,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王籍瞪着眼,狠狠的回过头,却见那女人眼中,毫不掩饰那讥讽与幸灾乐祸,顿时心中发虚,有些无力道:“菱儿你又在生我的气?”

    这位名为卫菱纱的女人虽是他的八房妾室之一,可其父却是一家大宗派的太上长老,便是他也不能随意呵斥。

    “难道不该?”

    卫菱纱挑了挑柳眉:“其实我倒是更好奇,能将我夫君逼到这地步,不得不放弃一生挚爱的安国公大人,到底是位何等样的英雄人物?贱妾真想当面感激他呢——”

    自嫁来襄国府的几年来,她还是头一次见王籍如此狼狈之时。也头一次知晓,王籍会对一个人如此的忌惮。(未完待续。)

二二一章 四十耳光

    “你胡说什么?”

    王籍一声轻哼,脸色发青:“本公只是暂时奈何不得他而已,最多四年之内,本公必要他好看!”

    可一当想及四年之后,叶凌雪估计孩子都已生下一堆了,他又觉丧气,心如死灰。

    这场痴恋,看来注定是没有结果。他知道叶四小姐的性情,哪怕是他杀了嬴冲,叶凌雪也不会选择再嫁。

    不过他倒不会以为,四年之后嬴冲就会丧命。只看这次鼓风山那家伙应对就可知,此子对于元机丹,根本就毫不在意。

    卫菱纱见状,倒也没再出言嘲讽打击这位了,只是眼珠微转,想到嬴冲那样的人物,无论如何,她都要见一见不可。

    ——那必是一位不逊色于她丈夫,甚至更胜一筹的英杰!

    王籍却浑然不觉自己妾室心思有异,神情有气无力的问着:“行李都准备的如何了?”

    这是想要岔开话题,他不打算说叶四了,这是他心中的疮疤。

    “听管家说已经差不多了,最多还有两天。”

    那边卫菱纱,也是魂不在舍的随口答着:“话说回来,你真准备回襄阳了?就这么灰溜溜的回去?这咸阳可比襄阳好玩得多。”

    “不灰溜溜的回去,难道还要留在朝中,被人嘲笑围观?”

    王籍依然未发觉又异,神情依然颓唐消沉:“与其站在明里,被他防备针对,倒不如先隐到暗中,等待时机,”

    他算是看透了,只要他还在咸阳一日,那个家伙就绝不会放弃算计自己与襄阳王家。

    而此时王籍的眸中,又闪过一丝精芒。心想师弟啊师弟,这次我二人的过节,可没这么容易就了结。

    退回襄阳,可并不就意味着他王籍,承认失败。

    现在的嬴冲几无破绽,安国府则小而强悍,难以真正撼动。虽也不是没处下手,可却难以动摇嬴冲的根基,所以如今时机未至。

    真正出色的猎手,都会有足够的耐心等待,等待能对猎物一击致命之时到来。

    ※※※※

    同一时间,城东李副都御史府。夜色渐深,可城内依然是大雨磅礴。

    当李哲春心情愉悦的从马车之上走下时,却发现门口处,有一个他熟悉之极的富态人影,正在那五级台阶之上矗立着。

    那人穿着一身金黄袍服,身份尊贵不可言。可这刻竟不入府躲避,就这么外罩着蓑衣,站在门外淋雨。直到他到来之后,才目光略有不善的往下方看来。

    这位周围也没几个随从,只有寥寥四名带刀护卫,大雨之中身躯却都如精铁铸成,一动不动。

    “王爷?”

    李哲春微觉吃惊,忙疾步上前大礼拜见,然后又目透怒火的扫向周围:“你们这些人,到底是怎么当奴才的?怎就不知将殿下接入府?”

    周围的管家与门房等诸多奴仆,闻言都是哑然无言,有几位意欲解释,却被李哲春凶横的目光逼迫,不敢说话,

    “也不关他们事,是寡人执意要在此处等你。”

    福王的声音,略显冷淡:“今日本王来你这里,是只问一事。是何人让你自作主张,拘拿嬴放鹤下狱?又无故施以酷刑?”

    李哲春闻言,却觉一阵懵懂。

    此事他在大朝会的数日之前,就曾特意向福王请示过。那时福王一言不发,不置可否,而他按照以往的经验得出结论,则以为是这位已经默认——

    心中暗觉古怪不妙,李哲春略略筹措了一番言辞,才小心翼翼的回道:“那日下官请示过殿下,并未得殿下答复,便自作主张了。”

    可就在李哲春话音落下的下一刻,他的脸上就是‘啪’的一声清脆重响.当那火辣辣的痛楚传来,李哲春就彻底惊呆。可这仅仅只是开始,紧随其后,福王就又是第二掌扇过来。

    这时李哲春已能反应,却不敢抵抗,只能任由福王狠狠抽打。而后者身体虽肥胖,动作却有力而敏捷,连续四十个耳光,都用不到小半刻,也未喘过气。

    直到李哲春的面上发肿,唇角处地溢出了血丝,这才止住。

    停下之后,福王冷冷的看了这位一眼,就又拿出了一面锦帕擦着手。刚才他用力极大,手上也沾了不少唾沫鲜血,让他颇为恶心。

    而接下来这位语声,也是慢条斯理:“可知我今日为何打你?且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

    李哲春被门前自家众多奴仆所注视,只觉颜面无存,恨不得钻入到地里。好在现在已入夜,接近宵禁之时,街上行人并不多。

    不过想必到第二日,这事必定传遍咸阳。

    “殿下这些巴掌,是打给安国公看的?”

    李哲春深吸了一口气,难得的聪明了一回。其实他如今能想到的,也就只有这个:“殿下是责下官下手太重,私报公仇?”

    “嗯!还不算是太蠢,需记得本王,这是在救你的命。”

    福王一声冷哂,却又略含无奈:“是不是很好奇,本王为何如此?说与你也无妨。今次鼓风山之战,嬴冲大胜,武阳嬴氏二十余名天位全灭,嬴唯我陨亡。且另有一家江湖势力,损失更胜于嬴氏。而安国府上下,则几乎毫发无伤。”

    李哲春几乎惊呆,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福王。他心中感觉这简直是在做做噩梦,可脸上的痛苦却不能作假,也知从对面这位口中吐出来的消息,决然是真,不容他怀疑。

    “可是殿下,可——”

    “可什么可?你是想问,即便如此,也无需对你当众责打是么?”

    福王将染血的手帕,丢到了一边:“就在这两日,咸阳城里的粮价,已经上涨了一成。而这还仅仅只是咸阳附近。”

    李哲春一时不解其意,皱起了眉头。他想不明白,咸阳城粮价上涨,与自己被揍又什么关联?

    “不明白?也对,若不是本王无人可用,怎么会用你这蠢货!”

    福王哂笑出声,接着是再无停留之意,径自往他停在不远处的王府座驾行去:“那百里家的事情,以后不要再插手了,尽早脱身为妙。虽说是现在还没法确定,不过他们家贿赂你的银子,都要尽快抛开干系!无论是退回也好,还是捐献也罢,哪怕丢到大理寺门前都成。否则便是本王,也救不得你性命!此外再准备准备,你这次染上一身骚,无论如何都难脱身。若然运气不佳,北方阳江沿岸真到了那地步。那么以嬴冲那小子的性情,不在你身上出够气,是绝不会罢休的,你如今怎么对嬴放鹤,他日后就会怎么待你,少不得有顿苦头吃。右都察院也趁这段时间尽早安排,你这位置,那时怕是保不住。只看最后能否使他消气,容你左迁他职——

    说到这里时,福王已在车里安坐,隔着窗户再冷冷看李哲春:“如今你我最好是祈祷!祈祷这北方大雨能够停下。阳江那些堤坝是什么模样,你身为右副宪,比我更清楚。如今之所以都安然无事,是因前任河道总督李春遗泽。百里长息那厮太放肆,手也伸得太多,哪怕这次有惊无险,也必遭众怒。”

    这位来的突兀,去的时候也是干脆利落,根本就不顾李哲春的挽留。

    而当这位的车队离去,李哲春也顾不得被扇青肿了的脸,孤身立在雨中,只觉浑身发寒,额头则冷汗涔涔。

    他已经明白了几分,心想这雨要是不停,只怕这绝不是自己,再向嬴冲跪一次,就能够解决。

    ——北方大水,难道会是真的?前十几年不都没事么?怎会如此?(未完待续。)

二二二章 三杯足矣(第三更)

    同一时间,在咸阳宫内御书房,天圣帝放下了手中绣衣卫的奏章。面上含笑,似激赏,又似欣慰。

    “朝天,去给朕去拿壶酒来!”

    他语气不容置疑,可米朝天闻言后却仅只白眉微扬,身躯纹丝未动:“陛下你饮不得酒。”

    不但喝不得酒,便是那些荤腥之物,每日也最好是限量。否则那旧伤每发作一次,便减寿一载——

    “只是浅酌而已,三杯足够。”

    天圣帝莞尔,抬手指了指身前的奏章:“看到这样的好消息,岂能不饮上一杯,以示庆贺?”

    米朝天面无表情的扫了那御案一眼,而后轻声一叹,镇重其事的问;“果是三杯?”

    “三杯足矣,待朕与冲儿都大仇得报,再喝个大醉不迟!”

    天圣帝笑出了声,竟是气度爽朗豪迈似少年之时,又感叹道:“葵儿她如地下有灵,此时真不知会是怎样的高兴。”

    米朝天微微动容,不过却又一声冷哼:“陛下能三杯满足就好,可不要得寸进尺了。”

    至于那‘大醉不迟’,米朝天只当没听见,那除非是他不在了。

    书房之外自有服侍的太监宫女,故而米朝天只是走出门吩咐了一声,就又转回了书房。

    而后就见天圣帝若有所思的,用手指敲打着书案,直到许久之后,那酒被送到了他案前,天圣帝才回过了神:“武阳嬴氏重创,天庭实力大减。朝天,接下来这一步,你说朕该怎么走才好?”

    米朝天心知其意,费惊神与张太玄二人之死,固然是使绣衣卫那边压力大减。可接下来天圣帝的每一步,仍不可行差踏错,只有如此,才能挽狂澜于既倒。

    也只有他们这些,身处大秦风暴中心之人,才可深深体会,这次安国公大人,为天圣帝带来了怎样的惊喜。

    双方的势力胶着,如今每一个筹码的增减变化,都可左右天平。而新近崛起的安国嬴,无疑是份量十足,可以左右大局。

    至于天圣帝的询问,他却不怎么在意,这位其实早已有定见,无需他来置喙。

    “建言献策,陛下该问刘雪岩刘先生才是。”

    虽是这么说着,可米朝天接着就又道出了‘不过’二字:“不过奴婢以为,武阳嬴氏既已被安国公大人重创至此。那么这个在宛州的钉子,无论如何都该顺势拔了才是!”

    宛州紧邻雍,扼北部诸州之咽喉,有良田一百三十万倾,民户二百余万,可供养大军六十个镇。

    无论从何种意义而言,此地都至关重要。

    “武阳嬴氏么?”

    天圣帝不置可否的一声呢喃,而后就手端着酒杯,冷冷笑了起来:“那个老东西,他也有今日——”

    那语中浓郁道化不开的恨意,竟令这烧着火盆的御书房,气氛仿如寒冬。

    米朝天抬眼看了天圣帝一眼,就又重新阖上,毫无意外。

    向葵儿是天圣帝至今为止唯一挚爱所生,也是他最喜爱也最欣赏的孩子。正因此故,陛下对那嬴弃疾深通恶绝。

    天庭与武阳嬴氏之间先顾何者,米朝天根本不用去细想,就能回答。

    陛下他等这一天,实在太久太久,久到连他也不忍拂逆。

    ——哪怕明知那天庭更为危险,近日在暗中的动作也更频繁。

    “那就是武阳嬴!”

    天圣帝将这杯酒,缓缓倒在了身前,这是祭他的葵儿——

    而后天圣帝的脸上,又现出了笑意:“米伴伴放心,朕知轻重。且这一次,可能都用不到朕出手。冲儿他可是从小到大,都不曾让朕失望过。”

    ※※※※当嬴冲再次恢复意识,苏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他的那辆飞车里,

    一睁开眼,那边嬴月儿就已察觉,回过头眼神怪怪的笑着:“醒来啦?恭喜了,拼命三郎,新年以来第一次哦?”

    嬴冲不由无语,想起了去年自己昏迷高达四次的经历。不由暗暗磨牙,下定了决心,这一年绝不能落到如去年那样不堪的地步。

    “说的什么怪话?”

    一声轻哼,嬴冲转而扫视着周围。发现这车内,就只有月儿,小小还有九月三人在。

    小小在猛吃着东西,月儿眼神冷讽,只有九月脸上带着几分关切。

    嬴冲顿觉心寒,转而去看自己的伤势:“我昏迷了几天?这里是到了何地?”

    仔细看伤之后,嬴冲不禁倒吸了一口寒气,这摸样还真是有些凄惨。

    接下来几天就是他大婚之期,到那天自己多半恢复不了。他怀疑那天自己能不能有力气完成房事,都是个问题。

    “已经整整三天了!如今已快到了复郡地界,”

    嬴月儿继续冷着声音道:“涂山瑶是古时远近闻名的名医,可便是她,也用了整整三天,价值至少四万金的药材,才把救醒过来。还要加上几滴广成灵露——”

    “确实是名医,佩服!佩服!”

    嬴冲微微颔首,赞叹有加。他也看到了,自己身上这伤确实有点不一般。被嬴唯我捅出来的几个洞,自然是属于重伤的范畴,可其实他的体内,也早已在与嬴唯我的交锋中千疮百孔,一身经络几乎寸寸碎裂。

    错非是由涂山瑶这样的名医,他说不定又要断个一两条武脉。

    嬴月儿见他惫懒的模样,顿时气结,直接就一个枕头砸了过来。

    嬴冲也知过火了,当下忙又支开了话题:“对了?我那仙姨呢。她在那里?”

    说起广成灵露,他就想起了母亲的那位师姐虞云仙。这东西,也只有他那位仙姨才有,

    九月则先是楞了楞,才想到这位口里所谓的‘仙姨’,必定就是几日前出手的那位权天境。

    “你是说那位出自广成一脉的那位太乙真仙?当日她将那人击退之后,就已悄然离去了,并未与我等见面。只遥空给了你几滴广成仙露,助你恢复了伤势。这位倒是颇有些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高人风范——”

    说到这后一句,九月的语中不禁透出几分讽意。她现在是受天地之制,实力大不如前。

    当年在生之时,她妇好可也是堂堂皇天位来着,甚至半只脚踏入了帝天位,在道门中可算是大罗金仙!

    “她是不愿见我。”

    嬴冲苦笑了一声后,就继续打探着消息:“光明神教那边究竟怎样了,元机丹最后落到谁的手里?”

    嬴月儿懒得答他,最后还是九月为他解惑道:“此事我不太清楚,不过听郭嘉先生与张义总管议论。光明神教虽有我安国府之助,可最终仍未曾得手。那枚元机丹,最后落入一位名叫萧远山的玄天武修之手。还有这一战,战况颇为惨烈。光是天位,至少就死伤了六十余人。”(未完待续。)

二二三章 仙都洞天

    “六十余人?”

    嬴冲吃了一惊,第一时间是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没想到这元机丹的争夺如此惨烈。他自己这边,虽也折了四十多个天位,可却情况特殊算不得数。

    尽管那元机丹除了可以恢复伤势之外,还有延寿,易筋换骨的效果。可死伤六十多人,这也未免太夸张了,那些天位有必要拿性命去拼?。

    还有萧远山,这又是谁?以前他可没听说过。一个玄天位,应该很有名才对。

    难道是来自异国?在大秦国内,并无萧氏著姓。

    “是六十余人!”

    九月点了点头,再次肯定道:“据说除了元机丹之外,这次还曝出那位御前侍卫副总管傅金蝉身上,携带有一枚损坏了的寻舆盘。此物与上古仙都洞天有关,也是这枚元机丹曾经的出处。其实此事我也不太清楚,其中详情,你可去问郭先生。”

    “仙都洞天?”

    嬴冲眼中微透释然之色,心想怪不得,天圣帝不愁那区区一颗元机丹,不能引诸世家与江湖人物入局。

    仙都洞乃是上古道家传说中,三十六洞天之一,是古时二十几位太乙真仙的洞府。

    道家所谓‘真仙’,也就只相当于现在的权天位,太乙真仙,则相当于权天圆满,半步金仙的样子。

    这样的人物,哪怕在如今这个时代,也不罕见。

    不过据说那个时候,可不比现在,灵力之盛远胜过现在十倍。许多好东西,都不是如今能有的。比如那元机丹所需的那些药材,这个时代无论如何都寻不出来。

    而在上古之时,那些练气士大能,制作了无数的奇宝异物,无不威能浩大——就比如这次他从嬴唯我手里缴获的捆仙绳,权天位都能被它捆住。

    至于‘寻舆盘’这种东西,却是从两千年前才有的墨家之物,可以锁定某地方位,只需在距离在周围千里之内,那舆针就可直指出之前锁定之地的方向。

    惊叹了一番,嬴冲就摇了摇头,此事与他无关,他也没有继续参与的意思。只对元机丹有些在意,不过这东西已被人夺了去,那就算了。

    不过他有预感,此事没这么容易了结,应该还有后续——

    接着嬴冲又眯起了眼:“嬴元度死了没有?那几位天庭的玄修,可曾留下?”

    九月知晓嬴冲,是急于知晓他昏迷之后的事情,倒并未有不耐之色:“好像是走掉了,光明神教的圣女说是追之不及。倒是那几名在场的天位玄修,都无人生还。”

    “追之不及?”

    嬴冲冷笑,什么追之不及,是想给他留点手尾吧?那光明神教是什么样的德性,他还能不清楚?

    不过他也没资格说别人,昏迷之前他还交代,这次配合可以,不过却无需出太多力气来着。

    反正这次的合作,双方本就是虚与委蛇,勾心斗角。

    想到这次元机丹没落到光明神教手中,真是太好了,他忍不住就想要幸灾乐祸。

    不过片刻之后,嬴冲的脸色,就又转为哂笑:“没死么?看来李倾城那家伙,是真以位本公这次死定了。黑市那几人所谓的一诺千金,也不过如此——”

    九月听到这句,却有些不明其意,转头用询问的眼神,看向与她关系颇佳的嬴月儿。

    嬴月儿本不想说话,可眼前这位是例外:“李倾城是咸阳城大帮乘风社的社主,咸阳地下暗城的三位城主之一。这次嬴冲他在黑市里下了二十几万金的订单,买嬴元度与那几位玄修的命,可结果都没动静。”

    九月对这人名与乘风社的名字都不甚感冒,不过却大约听懂了,简而言之,就是嬴冲的几十万金丢到那黑市里,却被人给吞了。嬴冲对于嬴元度那几位。其实也早已布置,可因意外变故,最终功败垂成。

    此事颇令人郁闷,不过嬴冲倒也没怎么在意。回到咸阳城之后,他自然会让当初收他钱的那几位,连本带利把他的钱吐出来,顺带名声败尽。

    只唯独让他头疼的,是那嬴元度居然安然走掉了,这可真是个麻烦。

    嬴冲原本之意,是不愿牺牲部属。不打算让自己属下这些人,沾上那嬴元度的血。以免陷入刺杀二品大员的麻烦,被朝廷通缉追博。

    可这样的安排,却反而给了嬴元度一线生机。有这位在朝中根基深厚的左领军大将军在,武阳嬴氏就有了继续掀风作浪的本钱。

    所以此时他最恼火的,还是咸阳暗城那些人,原以为自己能够掌控,可事到临头却发现,这些人其实并不如他想象中的听话。

    这应当是李倾城的手笔,那乘风社的社主,对他怨气颇深。

    看来那黑市对李倾城的顾忌,也更胜过他这位安国公。

    “真是头疼呢——”

    嬴冲揉了揉额心,最后也不顾自身的伤势,从座榻之上起身坐直:“帮我将郭先生请来,我要见他!”

    ※※※※

    当郭嘉闻讯到来的时候,九月几人都避让到了车外。九月倒不是刻意避嫌,而是这位曾经的女战神,对这些勾心斗角之事,感觉无聊厌烦而已。她的生前,已经经历太多。

    至于嬴月儿,理由也是同样,她现在更在意的,其实是嬴冲的伤势。吴不悔说要给嬴冲炼制几枚伤丹,可以使他恢复伤势,也不知现在炼得怎样了。她打算先去看看究竟,看自己能否帮得上忙。

    嬴小小倒是有些好奇,有心再打听个八卦,却被嬴月儿强拉了出来。这小家伙口风倒也还算紧的,可有时候说话不经脑袋,不经意间就会漏出马脚。

    错非是当时只有那炼神壶,才能瞒过静池剑斋之人,嬴冲是绝不会将嬴小小带到壶里面的。

    为此嬴月儿不但让小小赌咒发誓,甚至不惜在它神念之内留下了符文禁制,总之是以各种样她能想到的方式防范,却仍觉放心不下。

    而今日嬴冲与郭嘉所议之事,必是极为紧要机密。嬴月儿哪里敢让这家伙旁听?这使嬴小小很不开心,出去的时候一直嘟着嘴。可惜没坚持太久,当嬴月儿从小虚空戒里,拿出一大把的甜点之后,这位就已破涕为笑。

    此刻在车内,嬴冲却觉情形不妙。对郭嘉的到来,他原本颇是期待,可当这位真正进来以后,他就是心中微沉,

    只见这位面色青白冷淡,眼神亦是平静无波,透着几分疏离。

    嬴冲眼神微转,就已俯身一拜道:“这次是我错了,定不会再有下次。还望先生见谅一二,莫要弃我而去。”

    郭嘉微一愣神,而后就似笑非笑道:“学生这里倒还未有离去之意,可若大人总是如此,只会将那些良将贤臣,自绝于门外。我等为国公大人效力,是为将所有梦想期冀,都寄托于大人一身。可大人若有个万一好歹,那教我等如何自处?难道国公大人就只管生前,不顾死后大水滔天?这可非是仁主之道。”

    嬴冲一阵心虚,口里唯唯诺诺的认着错。他在事前虽有安排,可四皇子嬴仇万这个人选,未必就能使他的门人所接受。

    这一次,确实是他不对。不过即便再来过一次,他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这不但是为磨砺自己的武道心志,也是是为仇恨,是为心魔。最重要的也是后二者,嬴唯我是逼死他母亲向葵儿,最为关键的人物之一。

    他无论如何,都不会让这人继续逍遥自在,必定要手刃仇敌,才敢快意。

    见嬴冲的态度诚恳,确有悔过之意,郭嘉才神色稍霁:“国公大人勇猛无畏,是我等臣下之福。可自古善战者死于兵,善泳者溺于水,绝不可因此自峙。国公大人要亲手杀嬴唯我复仇,学生不反对,可当时大人与嬴唯我的对枪,又有何必要?大人若只是一位武者,自然是值得称赞,可大人终究是当朝安国公,是我等的主君,也是安国府数万大军之主——”

    一直说了小半刻钟,这倒不是因郭嘉话多,而是郭嘉每说片刻,就会一阵轻咳,这使嬴冲微微凝眉。感觉他这首席谋士,恐怕身体方面真有些不妥。

    而眼见郭嘉略有些口干舌燥之意,嬴冲忙又忙狗腿的,将一杯茶端到了面前,这使郭嘉忍俊不已,噗嗤一笑:“罢了,只希望大人能记得今日之诺。没有必要,绝不可轻身冒险,”

    随后郭嘉又直入正题的问:“大人唤学生过来,可是为武阳嬴氏之事?那边国公大人无需担忧,只管安心养伤,准备婚事就可,我已说服完我大将军提前上任,又请嬴宣娘将军带张义等人,去了解县。”

    嬴冲眸光微亮,忖道自己昏迷之前,将所有事务都交托给郭嘉,真是再明智不过了。

    这位真不愧是未来‘安王’的第一谋士,哪怕事前未得他示意,也仍是准确的抓住了安国府接下来的核心要务。

    那就是财力,杀人之后还需要夺财,才能真正挖断武阳嬴氏的根基。(未完待续。)

二二四章 无双猛将?

    在嬴冲记忆里,武阳赢主要的收入来源有四,一是田租,在武阳郡十九县共有着近三万三千顷的田地,年入可达五十万金。

    ——这些田除非是如另一位‘安王’的所作所为,驱流民攻伐,否则很难打击得到。

    其二十武阳嬴在各郡县盘下的门店,不但有上千间之多,且都在闹市之内。每年收入亦是三十万金往上。

    其三则是嬴氏掌控的一段阳江水道,整个宛州段七百余里的河道,如今都在嬴氏掌控之下。

    每年经过的船舶,都需给上交给武阳嬴一笔平安钱,极盛之时一年总数可达百万金。

    你想不交?那就对不住啦,阳江这一段,天位水妖足有八十余位,更有水匪十数股,很轻松就可让你血本无归,船破人亡。

    且武阳赢征收这变相的过路税,哪怕朝廷也是默认的。嬴氏拿了这笔钱,就需镇压河道,不使水妖作乱。

    其四则是垄断着宛州大部分的油盐生意,以及各种灰白收入,每年收益亦可达七十余万金。

    相较后二者,嬴氏族中那点田地收入,其实仅只能算是小头而已。也正因此故,武阳嬴氏才能供养得起那数目高达五十人的天位,以及族中万人私军,及两万人的‘护院家丁’。

    ——这所谓‘护院家丁’,其实也是私军部曲,只是嬴氏不得名义,只能将其中的大部分,都藏在各处田庄。平时是护院,可战时却可汇聚成军,足有一师之众。

    而此时郭嘉的布局,就是针对武阳嬴的财力根源。

    左屯卫军大将军掌握元州府兵,而元州与紧邻,正可为安国府奥援。除此之外,解县封地的两镇私军也需整顿一番,才可对他们的邻居下手。

    如今武阳嬴实力大损,安国府凭借大胜余威,还有手底的这些实力。可能没法将嬴氏那些生意抢夺过来,却可轻而易举从中分一杯羹,甚至半分其财。

    这位大谋士的所有安排,都正合他心意,唯一不妥的地方,却是输在了这位,对武阳嬴氏的那位族老并不怎么熟悉。

    不过也真是难为这位了,以嬴完我与嬴宣娘的性情,本是无论如何都不愿错过他婚礼的,这毕竟是他这一生,最重要的时刻之一。

    为说服这两位,郭嘉必定是废了许多功夫。

    “如此甚好,不过——”

    嬴冲眼中微现苦笑之意:“在回京之前,我想先去一趟解县封地。”

    据月儿之言,他们已经快到复郡的地界,那么距离咸阳,不过也就两天路程。距离他封地也近,疾赶一些,还是能在十日之内,回到咸阳。刚好下个一个吉期,就在十二天之后,虽说有些对不住那位叶四小姐,与武威郡王府。可若自己的根基都没有,还娶什么妻子,相信他对叶氏祖孙解释一番后,应当能使他们谅解。

    郭嘉闻言顿时皱眉,不过却未第一时间反驳,而是很有耐心的问:“去解县的理由?还有不到两日,就是大人的婚期。”

    这是又要推迟婚事,武威王府会抓狂的,也使人笑话。

    “先生是不了解嬴弃疾此人!不知这位到绝路之事,会是何等的肆无忌惮。”

    嬴冲同样耐心解释着:“五年之前的时候,我母亲向葵儿,几乎就从他手里夺取了族中一应大权。可此人随后不久,却不惜冒险,勾结敌国,出卖了我父。如今武阳嬴氏危机临近,很难说这位最后会做出何等疯狂之举。只是宣娘一人回去,我担心她应付不来。”

    ——这是当日,他斩杀大理寺少卿王佑之时,王佑对他亲口所言。别人王佑都不能确定,独独这一位,王佑却是一口咬死。

    嬴弃疾年近一百一十,为延寿无所不用其极。武阳嬴高达三百万金的岁入,有近一半都是用在此人身上。

    若只是如此也还罢了,可这一百二十万金中,有近一半都是浪费在一些其实对延寿无用的东西身上。

    嬴弃疾却心安理得,认为只自己一人,就可撑起武阳嬴氏,所以他占据近半岁入,乃是理所当然。

    除此之外,甚至还寻来了上古邪魔留下的《血神经》的抄本。每年都会挑选那些资质绝佳着,取其精血。

    而当年大秦神鹿原战败,父亲嬴神通身死,嬴弃疾可谓居功至伟,也是最关键的人物之一。

    好在这位还有些理智,并未对族人下手。

    “原来如此——”

    郭嘉已经明白了过来,却不赞同的微一摇头:“两日之后,就是国公大人的婚期,这件事不但关系到武威郡王府的脸面,对我安国府而言,也同样是至关重要。国公大人不可太过轻忽。解县封地那边一时半会应该无妨——”

    不过话说到一半,郭嘉就知嬴冲并未听进去,当下一声叹道:“不若就由学生,代大人你去一趟如何?”

    “郭先生你?”

    嬴冲一阵心动,不过却还是摇头:“不太安全。”

    他真正担心的,是嬴弃迹这个近在咫尺的权天位,郭嘉与嬴宣娘几人无法应付。至于他那位仙姨,也随性的很,这次肯出山听他一次摆布,就已很是难得了。

    ——也没有名义,除非他能将武阳嬴氏的收入抢来,以五十万金的俸禄,真正雇请这位入府供奉。

    故而如今,他麾下只有嬴月儿,才可真正震慑住此人。偏偏后者,不能离开他二百里外。

    嬴冲是打算趁着身边诸多强者都还在,设计再重击武阳嬴氏一次,甚或将嬴弃疾直接击伤击毙,如此才能保万全。

    按炼神壶那石碑记载,两个月后,自己封地中的民户十室九空。这还是武阳嬴氏实力并未大损的时候,嬴弃疾就已使出这样的绝户计。

    如今嬴氏被他重创到这地步,嬴弃疾只会更为疯狂。

    可一旦成婚,他至少有二十天时间,必须呆在咸阳城,不能动弹。

    “我知国公大人之意,关键是对抗那嬴弃疾可对?”

    郭嘉却似想到了什么,陷入了深思,良久之后就又笑问:“不知国公大人可信我?能否容郭某调度三百五十万金?若能如此,学生或能助大人,化解掉这一疑难。”

    “先生何出此言?”

    赢冲眼神疑惑,三百五十万金,刚好是一尊全新的乾元甲的价格:“如能使解县转危为安,本公又何惜这三百五十万?有什么办法,先生尽管道来便是。”

    “说来也是国公大人的洪福,两日之前,郭嘉助光明神教争夺元机丹的时候,遇到了一位旧友。得知那位至今无主,仍为游侠之后,便欲将此人,引入国公大人麾下。”

    郭嘉笑着道:“这位是魏国人,年仅二十五,就已是大天位境修为,天赋超凡绝俗,更兼勇猛无双,力大无穷,在魏国境内声名远扬,很受魏国诸多王公世家赏识。不过那人的要求却有点高,至少需一尊乾元阶的神甲,才肯为人效力,所以至今无主。这次他是为元机丹而来,刚好还在大秦境内,距离此间不远。国公大人只需舍得这笔银钱,那么郭某有七成把握,说服他来投效。”(未完待续。)

二二五章 虎痴虎神

    嬴冲则觉诧异,心想哪家王公世阀,会为一个只听闻过名声的区区大天位,就丢出三百五十万金?

    这个世上所谓的天才,不要太多——

    简直就是狮子大开口,无论谁人招揽部属,都会首先观察一二,不会将三百五十万金,都立时压上去。

    换在平常的时候,嬴冲根本就不会理会这种事情。不过既然是郭嘉的旧友,由这位谋士亲口推荐,他倒是多出了几分耐心。

    他知这位虽还未真正认可自己,却绝不至于这件事上坑他

    “可这大天位,是否太低了?”

    他要的是忠诚可靠,且能够对抗嬴弃疾的强者,为此哪怕付出五百万金,都心甘情愿。

    这笔钱他现在也能拿得出来,直接找商人借就是。不客气的说,自从鼓风山战后,他现在的名字,就是金字招牌。借贷额度的极限,自然远非是以往可比。

    可问题是这笔钱花出去,是否值得?三百五十万金这个价格,一些实力一般的玄天位境,都可招揽来了。

    “且这一时半会,也没法为他寻来合适的墨甲吧?”

    一个大天位境,又没有乾元阶神甲在身,让他如何能够信得过?

    “这点国公大人倒是无需忧心,此人虽为大天位境,可因身具上古异族血脉,天赋异禀之故,一身实力可匹敌玄天境。且我知他最心仪的一具乾元神甲,刚好就在大秦境内。学生入咸阳之后,也曾去看过那套神甲,确非寻常可比。深信此甲若由他驾驭,便是那些积年的权天境,也难胜他。,”

    见嬴冲神情微变,似有心动之意,郭嘉哑然失笑:“这可是关乎学生性命之事,错非是对其有信心,认为此人可以抵挡嬴弃疾,学生也不会在这时候举荐他。至于这位的姓名,他叫许褚。有这人在,至少可支撑三日三夜不败,待得他元气耗尽之时,国公大人多半也已到了——”

    ※※※※

    郭嘉所言之事,嬴冲还是答应了下来,三百五十万金,只是为了郭嘉。

    他想得简单,那具乾元墨甲就在咸阳城内,而许褚被郭嘉说服之后,还是要前来咸阳,与他见一面的。他要见一见这郭嘉口中的猛将,那许褚也会过来看看,他未来的主公是何等样的人物。

    那个时候,他自可知这许褚,究竟能不能胜任,是否有资格与那嬴弃疾抗衡。若是不能,那就再另谋他法不迟。

    至于三百五十万金,就当是为一位无双谋士,丢到水里。既然已做出了承诺,那么无论许褚最终办不办得到,这句话他都不会收回。

    不过嬴冲也不是什么事都不做,在郭嘉被关二十七及李观潮二人护送离去之后,嬴冲就放出了一只六翅迅鹰。

    这是在联系天工坊,论到对大秦境内各尊墨甲的了解,自然无过于天工坊的两位坊主。

    而不出一个时辰,这只迅鹰就飞了回来,带给他想要的消息。

    “乾元神甲,‘虎神’么?”

    嬴冲看着这回信上的字迹,眼神渐显凝重。他知道郭嘉,为何说那许褚驾驭此甲后,有资格与那嬴弃疾抗衡。

    只因这甲,实在太过怪异。乃是七十年前,一位名叫藏锋的神工大宗师,为咸阳十大墨坊之一的宝工坊炼制之甲。

    这本是其毕生最得意之作,耗费整整二十余年时光,花费了无数珍惜的材料。

    品阶虽只是乾元阶位,可所有人都以为,此甲的战力,甚至超过了许多乾元战甲!

    整个图纸的设计,堪称惊世,是那藏锋追求极限的产物。几乎放弃了对天地元力的掌控,无限度的增进强化这神甲的近战格斗之能。使得这虎神,不但有着无与伦比的速度,超越于仙元甲之上的防御之能,极限时虎神爆发出的力量,也至少可达三十万牛!

    ——这是哪怕仙元甲都无法办到之事。嬴冲的‘摘星’,也只有这个数量的三分之一而已,哪怕变化成邪皇,也只堪堪及得上这数目的两分之一,最高上限才只二十万牛。

    而这仅仅还只是‘虎神’甲本身的实力而已,理论而言,这甲主人的本身力量,也可得到虎神甲的大幅加持。

    可自从这‘虎神’炼成之后,此甲就一直空置,无人问津。只因几十年来,无人能够驾驭‘虎神’,哪怕只是抬抬手臂都无法做到。甚至那些玄天境,权天境,也只能是望而兴叹。

    只因那位神工大宗师藏锋有几处计算失误,要催动这甲,本身至少需要五万牛以上的力量。

    需知武修到小天位,一般是百牛之力,中天位则是千牛,大天位是万牛力量,有些天赋异秉之人,力量超出,也不会超出这数额太多。

    比如张义,亦是身具天赋之人,可小天位境之后,力量也只是一般人的一倍半左右,再就是身体的强度,虽也超出不少,可仍未至两倍之数。

    所以能在大天位而身具五万牛力者,简直闻所未闻。

    而到了玄天位与权天位,武修在力量方面都不会再有增长。玄天境这个境界之后,提升的只是自身元神,以及对天地元力的掌控,对大道的体悟等等。

    也就是说,要驾驭这尊‘虎神’甲,便是那些权天境也很难做到。

    故而这‘虎神’,不但使藏锋一世英名丧尽,也使得宝工坊虚耗了近五百万金银钱,在墨坊中的排名,几乎跌出前十,元气大伤。

    “最心仪的墨甲,竟然是这尊‘虎神’甲?有意思——”

    换而言之,那许褚在力量方面很有自信,自信到认为他能驾驭虎神!

    )身居大天位境,而有五万牛力么?真能做到的话,那也确有资格越阶而战,

    甚至大多数的玄天境,都不是其对手,这时间居然有人,能天赋异禀到这个境地。

    思及此处,嬴冲笑了起来,目光中总算多出几分期待。

    不得不说,这位若真能驾驭虎神的话,那么这一甲一人,就就确有抗衡嬴弃疾的实力资格。

    至少力量与速度方面,许褚可以反过来压制。只需许褚的武道造诣不是太差,战力确可直追权天境了,会是嬴弃疾最头疼的那种存在。

    哪怕仍胜不得那老东西,也可牵制,使那位无法为所欲为。

    许褚唯一差的,估计就只是元气量,大天位较之权天,还是不如远甚的,所以郭嘉才有三日三夜之说。

    且这甲,估计也用不到多少钱。原本宝工坊当初的制作费用,大约是五百万金出头的。原本是欲凭着‘藏锋’的名声,越阶战力的噱头,卖上一千五百万金的,结果一降再降。

    到几年前宝工坊主在私底下给人开价二百万,也都无人问津.如今这甲只能摆在宝工坊的大门内,用来装点门面。三百五十万金的报价,只是唬人而已。估计他开个百五十万金,宝工坊就会开开心心的把这甲给他送过来。

    恰好这时,吴不悔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进来,后面则跟着嬴月儿,

    嬴冲心中微动,试探着问道:“月儿,你可知许褚此人?”

    “许褚?是虎痴将军啊?”

    嬴月儿状似随意的说完这句,然后就意味深长的看着嬴冲,不肯再说话了。心想是郭先生举荐的么?她父亲那一世,可没有这么快。

    嬴月儿虽是默然无语,可嬴冲却已大约明白了。他知嬴月儿不肯说的人物,一般是三种情形,一种是不愿说或者不肯说;一种则是未来会影响到天下大势,不能从她嘴里吐露,否则必遭时序因果之力反噬;最后一种,则是实力强横高绝之辈,这些人都是未来的皇天位,又或权天境中的佼佼者。

    很明显的是,这许褚就是最后一种,未来有希望问鼎皇天境者,潜力大到可怕。

    这丫头谈及程咬金与左贤王老上的时候都很随意,可说到‘许褚’时,却只说了一句虎痴将军,再不说其他了。

    “虎痴么?”

    嬴冲呢喃着念了一句,心想这位既然以‘虎痴’为号,那必定是勇猛绝伦之辈。

    这一次,他多半是又捡到宝了。

    “多虑伤神!”

    吴不悔将汤药放在嬴冲面前的时候,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嬴冲的思绪:“你如今元神虚弱,正要静养为上。这些事情,还是过几日再想不迟。”

    嬴冲讪讪一笑,很干脆的将那伤药一口饮尽。

    可吴不悔接下来,却又将一大一小两个药瓶,放在他的身前。

    “小瓶里的丹药内服,一日三粒,大瓶中的药粉外敷,每天都得清洗换过。”

    话音微顿,她状似不经意的问着:“听说主君打算将婚事推迟,先返回封地?”

    “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被郭先生劝住了,就此作罢,”

    嬴冲浑不在意的,把一颗丹丸丢到了嘴里,然后‘咯崩’有声的嚼着:“因有紧要之事,不得不回去一趟。不过如今得郭先生引荐,另有人可以代劳。”

    对于自家身边的英灵,他并没什么需要隐瞒的。嬴冲唯一不想九月与吴不悔二人得知的,就只有玄宙天珠与炼神壶内的那座石碑。

    吴不悔闻言摇头:“看来主君你,是真不在乎这场婚事,也不在意那位未来主母?”

    嬴冲仔细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大概吧,本公未来的妻子,无论是谁都无关紧要。不过这次真要是因我之故推迟了婚事,本公也会很内疚。”

    可这些话,却引来吴不悔一声轻叹;“你既不喜欢,却又为何要娶她?嫁给主君你这种人,真是女子一身最悲哀之事。”

    说完这句,她就不理会愣神中的嬴冲,径自一人走了出去。而旁边嬴月儿,则是气鼓鼓的盯着嬴冲看。(未完待续。)

二二六章 意神突破

    ps:这里说个bug,开荒时间算错,嬴冲婚期是两天后,不是先前郭嘉说的六天。前文已修,万分抱歉!

    ※※※※

    吴不悔的态度,使嬴冲颇为惊奇,不过当他回想这位大禹之妻的生平之后,倒也释然了。

    心想就这方面而言,他与大禹倒是蛮相似的,眼里只有江山社稷。至于美人,并非是不可或缺。

    而在得知了这‘虎神’与‘虎神’的详情之后,嬴冲就暂时安心下来,开始专心一意,全力调养恢复着自己的伤势.

    自苏醒之后,嬴冲自己就可行气疗养,搬运气血,再配合吴不悔为他配制的汤药与妖丹,这一身伤势的恢复,就陡然增速。

    到了第二天清晨的时候,嬴冲就已能从床榻上站起身,蹒跚行走了。

    不过吴不悔也说了,为防万一,这几日之内,他都最好不要与人动武,仍以静养为宜。

    嬴冲并不在意,他估计自己,也没有与人动武的机会。明日就可到咸阳,谁会不开眼在这地方对他下手?

    到了午时,嬴冲便连这一战损耗的元神念力,也恢复了大半。而正当他准备再次进入炼神壶,继续自己每日的修行功课时,就见嬴月儿,忽又提着一个魁梧异常,浑身黑毛的人形事物,走入到了马车内。

    嬴冲定目细看,就发现这是一只正在昏迷状态的风狒,浑身插着金针,贴着符箓。前者是为制住风狒的修为,使其昏迷,后者则是为限制住此妖的体型。

    “这是费惊神?”

    嬴冲颇为惊喜,他以为费惊神死了,却原来嬴宣娘与嬴完我等人,只是将此獠重伤制住。

    有这位在,那霸王枪从此就可再不受限。

    “除了他之外,还能是谁?”

    嬴月儿踢了踢身边这肉山般的兽躯道:“云真子的本事,也只能是这样了,再缩不下来。”

    嬴冲失笑,能将本体二十丈的巨型风狒,缩至三丈左右,那云真子的道法,已是很不错了。

    他心知月儿之意,当下毫不犹豫,就一只手抓着嬴月儿,一只手触着那费惊神的身体。然后一个念动,就带着月儿与这大妖,来到炼神壶内。

    此时这壶内,因关二十七给他带回来的‘太虚神石’之故,已经扩张到了二十三丈方圆,面积大为增长。

    而嬴冲在壶外虽是重伤在身,可壶内却是生龙活虎。

    而一当这‘身体’恢复到了全盛状态,嬴冲就发现了自身的变化,实力似大为增长了。主要是大自在玄功,虽因武脉未复之故,不能再晋阶,却发生了质的变化。一身气元,更如臂指使。

    还有那龙丹,竟然是在蜕变之中。看起来,似乎是真的要进入大天境了——

    说到这个,嬴冲就颇为奇怪。心想这身体,真的只是自己体内的镜像而已?难道这龙丹也能镜像复制不成?

    不过他不知炼神壶的详细,也就只能按‘安王’与月儿所说的那般以为了。

    进入了壶内,嬴月儿就迫不及待的提着费惊神,要去布阵血祭那霸王枪。

    这方面嬴冲帮不上忙,只能在旁等待。

    此时他干脆潜神观照着体内,体会着自己一身所有的变化,足足一刻,才若有所思的睁开眼。

    “原来如此,不止是修为,便连肉身也似蜕变了。不过增长最多的,还是意神决,我的神念——”

    此时嬴冲一个意动,就将旁边装着嬴月儿本体的木盒,凭空抬了起来。惹得嬴月儿回过头,给了他一个白眼。

    嬴冲吃了一惊,心想这意念外放,可是只有天位玄修才能办到的事情。别看那些施展道法的玄修,在天位之前以可调用天地元气,形成道法,可那也仅仅只是用‘内元外感’的手段而已。

    可这次他,却能直接将自身念力,放出体外——

    这门专用于修习神念的特殊法决,应该是晋阶了。可嬴冲完全不知,这到底是何缘由。

    只能臆测,心想自己的状态,莫非就是意神决中记载的,所谓打破的玄牝之门,见得古神?

    玄,乃幽远微妙之意;牝,则是只女性的阴*户,是生养之器。玄牝,也就是微妙化生之意,代指所谓的天地根与谷神,将生殖器作为“道”的象征。

    所以道书有云——谷神不死,是谓玄牝。

    而谷神中的谷,意谓山谷,空虚;因道的状态类似虚无,所以称其为谷,而‘谷神’,也同样代指由道质和道性所构成的大道,也可谓大自然,是天地万物的源头。谷神不死,因其从不失灭,

    而玄牝之门,则被道家玄修们,用来比喻通向大道之途,意为通向巨大深远的而不可见,却又神秘而可以生产万物之虚无的门户。

    练气士中无论是哪家流派,都深信每个人体内,都拥有着与谷神联系的通道,也就是所谓玄牝之门。

    而修士到了玄天境往上走的时候,就是在朝这个方向努力。每提升一阶,距离那谷神也就更近一步。

    嬴冲猜测,这多半是在自己与嬴唯我激战之时,极限的压力之下,使他无意识的打破了这门,短暂的与大道根性贴合,见得了‘谷神’,从而使自己的修为大增。

    到底实情是否如此,他仍不清楚。详细的原理,他嬴冲更说不上来,也无法推测出所以然。

    不过仔细想来,也就只有这个缘故了。

    嬴冲无意深究,只知这是件大好事。元神之力增长,可使他在面对高阶天位时,更显从容,不至于被他们的意念压迫。

    除此之外,在霸王枪内,他也能呆更久的世间,亦可炼化那些阶位更高的神甲。

    不过他显然是错估了这意神决提升,神念外放之后,对他是何等的意义。

    那嬴月儿原本也是没怎么在意的,等到嬴冲把她的本体放下之后,就没再理会。可瞬即之后,嬴月儿就又身躯僵住,猛回过头,眼神吃惊道:“念力外放,你的意神决已经突破了?”

    “看来是如此。”

    嬴冲微微颔首,并没在意。只心想这意神决突破之后,自己或可尝试一番,按照意神神决的法决,自己虚造一条假脉,冲击九脉武尊。

    ——这也是邪樱传承,最大的优势所在。

    还有墨甲,黑市里有这好几十套乾元阶的墨甲。主人已死,却无人出手炼化内中的血脉,所以价格低廉。其中不乏一些品质上佳的墨甲,售价才一百万金不到。

    不过他随即就发现,嬴月儿眼里,竟是透着狂喜之意:“居然会这么快?”

    嬴冲微一愣神,不解的看了过去:“有问题么?”

    不过看这丫头这惊喜的神情,应该不是什么坏事。

    ”(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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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圣二十七年九月十七,当安国公世子嬴冲在咸阳城勾栏巷被天外陨星砸晕的时候,大秦国师守正道人手持玄宙天珠坐化于城外白云观内。 ——这是一个关于纨绔的故事,一个关于万古邪皇的故事。纨绔邪皇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纨绔邪皇,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纨绔邪皇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