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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九章 云龙之隐(第三更)

    ps:第三更,求月票求订阅求推荐。顺便宣传下俺的微信公众号——作者开荒,欢迎大家关注。

    ※※※※

    嬴冲心念遥感,引动了丹阵中一枚显亮出金光的符文,再当他的双眼睁开时,那一双眼睛,赫然已化为淡金色泽。

    而身前的这片世界,在他眼中已经大为不同,嬴冲一双眼可以四面八方,无死角的观照着周围一切,尤其是那百丈之内,所有灵力的流动。

    “这简直就可完全取代灵觉!莫非是四阶等级的龙视术?”

    嬴冲一时难以适应,匆忙将这术法关闭。当那灵力被切断之后,他先揉了揉双眼,随后就陷入了深思。

    开始嬴冲猜测,这龙视术是那女子刻印在丹阵之内的法术,可随即又觉不可能。

    那时自己正在生死边缘,那女孩即便再怎么天才,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刻录下功用如此繁杂的丹阵。

    而排除了这个可能之后,一个近乎荒唐的念头,在嬴冲的脑海之能生成。

    这是天赋之术,龙族血脉里就有的术法神通——是从那龙丹与他的血脉中提取,而丹阵中的符文,只是一个开关,是触发这些术法的引子。

    原本他感觉这想法荒谬,可随着时间推移,嬴冲的眼神越来越亮。其实要应证这个猜测,极其简单,只需试一试就可知真假了——

    这丹阵之内的金色符文,如今共有九枚。

    毫不犹豫,嬴冲的意念,就启动了其中之一。使一阵狂风,在他身边刮起。再紧随其后,嬴冲的身周,又有一丝丝水雾在生成。

    望见此景,嬴冲不由唇角微挑,知晓自己大约是猜对了。龙族一脉,天生就有操风弄雨之能,这正是他身为真龙血脉的天生神通!

    须臾之后,当嬴冲将丹阵中另一枚金色灵符引动,在他附近百丈内,赫然又开始现出了大量的深紫狂雷,隐隐如一条雷龙缠绕。

    这是七阶的龙族天生术法‘雷龙引’,当这条紫色雷龙轰击之时,可相当于一位中天境的全力一击。

    不过随即嬴冲就感觉到了疲乏,体内的道元之力,有大量损耗的势头。

    嬴冲面色微变,趁着这‘雷龙引’还在他控制中的时候,慢慢将之收束散溢开来。

    他发现这些龙族的血脉之术,与那‘龙力术’还是有些不同的。除了后者的道力消耗,不足他方才使用那些妖法的十分之一外,更需一段时间的聚力引导。

    嬴冲使用这些妖法时,尽管不用似正常的玄修那般,要用到灵决手印或者仪式什么的,可威能越大的法术,所需准备的时间也就越长越多。

    ‘龙力术’是相当于他的天赋神通,而其余则只是嬴冲‘血脉传承’得来的天生妖法。

    “原来如此,这邪樱枪恒定之术,到底还是比别的术法有用些。其余的龙族妖法,大多只是鸡肋么?”

    嬴冲不由苦笑了起来,只刚才那一记‘雷龙引’,就几乎将体内的道力抽空了。

    以他现在的修为,‘雷龙引’这一级的法术,最多也就只能使用三次而已,而且准备的时间都超出十个呼吸。

    也就是说,除非是他的道家修为,也提升到天位境界。否则这些天赋神通的价值,不算太高,只能起到出其不意之功。

    而之所以说是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是因这些妖法中,也还是有几门可以帮得上他的。就比如刚才的‘龙视术’,一旦嬴冲能够适应掌握,便可通过那些灵力流的变化,提前一到两息,预判对手的意图与行动,在搏杀中争取先机。

    摇了摇头,嬴冲暂时放下了这些血脉之术,然后又眼神凝重的,又取出了几枚妖丹。

    这是他近些时日,通过天工坊的渠道收购之物。总共是六枚中天境,二枚大天境,几乎将咸阳市面上的中天境妖丹,都收购一空,花了他总计二十万金。

    天位妖丹,乃是天位墨甲最核心的材料之一,估计接下来的一两个月内,咸阳各大工坊,都不会再有新的地元神甲及乾元神甲产出。

    嬴冲现在对这些东西,可谓是期待备至。那丹阵衍生的法术,只能算是小小的惊喜。真正让他寄以厚望的,还些邪樱枪给他的天赋神通。

    嬴冲之所以会等到现在,却是出于月儿的建议。他自身的玄门修为越强,那么邪樱枪给他恒定的术法,也会越发的强力。

    这也是元机丹一战之前,他最后的准备。

    邪樱枪吞噬的速度极快,化成了一团银液将之包裹。仅仅只是数十息时间,就将这些天位妖丹吃干抹净。

    而当邪樱再次化为手镯的形态,回到嬴冲身上的时候。他也如愿在那任务面板中,看到了自己想要‘特殊奖励’。

    依然是回馈了他大量的‘妖元灵露’,总数有七十五滴之多,除此之外,则是一门四阶玄门道法的恒定加持。

    当望见那术法之名后,嬴冲先是意外,接着就又转为惊喜,而后心满意足的大笑出声。

    ——居然是这门奇术,号称五阶以下玄修能够施展,威能最为玄奇,最为实用,也同样最难修习的神术。

    此术之名,就连他这样对玄修之法全无所知之人,亦有听闻,且如雷贯耳!

    日后有此术在,日后哪怕高他一阶两阶之人,他亦可不惧。即便不胜,也多半能保住性命无忧了。

    这狂喜之意持续许久,当嬴冲渐渐平复了心绪之后,不禁又手抚邪樱。心想这莫非是神兵有灵?居然在最后一刻,给了他一个如此沉重的筹码。

    现在的他,确是底气十足,哪怕是面对那嬴唯我,也不会再有任何的怯意。

    长吐了一口浊气,嬴冲继续压制着那激荡心绪。而就在此时,旁边传来了嬴月儿的好奇声:“你这次到底是从邪樱枪里,得了什么样的术法?怎么就惊喜成这样?”

    在她的印象中,此时的嬴冲,虽还没有三十年后那安王嬴冲‘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可也算是城府深厚了。

    可此时的嬴冲,居然是足足一刻时间,都未能压制住这喜悦之情,这实在是让她好奇。

    “你不妨猜猜?”

    嬴冲笑容灿烂的睁开了眼:“给个提示,与真龙一族的神通有关。”

    嬴月儿一声轻哼,知晓这家伙又在卖关子,故弄玄虚。

    皱着眉凝思片刻,嬴月儿就已瞳孔微凝:“是云龙隐,还是云龙现?”

    ——‘云龙隐’,乃是龙族的血脉神通之一,可将自身化为‘虚无’,身体隐入特殊的空间夹层之内,现世只留投影。是能将所有对手的攻击,都全数无视的玄奇术法。只有同样空间类的法术,或者武修招法,才能将之破除。

    与之相对的,则是‘云龙现’,亦同样是龙族的核心神通只一。可在百丈甚或万丈的空内间,任意的虚空挪移,出现在施术之人心念锁定任何方位。

    这两门都是龙族一脉,七阶以下最顶尖的天赋神通,只有纯血真龙才能觉醒。亦是玄修练气士,从万种妖类中模仿习得,最为强大的七种四阶术法之一,同样只有最具天赋的玄修,才可掌握。

    邪樱枪的极限,只能为嬴冲固化四阶以下的术法。而能使嬴冲惊喜成这样的,也就只有这两门龙族神通了。(未完待续。)

二零零章 不是对手

    “是云龙隐!”

    嬴冲笑着揭开了答案,然后又用万分期冀的语气道:“若能再得到云龙现,便是玄天强者,也未必不可正面一战。”

    “真是云龙隐?”

    嬴月儿不由一阵失神,她的父王那一世,可没有嬴冲现在这样的运气,获得‘云龙隐’这类的顶级奇术加持。

    而当她再回过神时,就立时一声嗤笑:“你想得未免太多!”

    要知哪怕是真正的纯血真龙,也最多只能掌握云龙隐与云龙现的其中之一。

    不过现在嬴冲的实力,倒也的确可观了。他得到的虽只是云龙隐,可却是现在最适合他的一门术法——这不止是因这门术法的空间特性,更因这是恒定于嬴冲体内的神通术法!相当于天赋神通。

    嬴冲使用‘云龙隐’时的消耗,甚至都不足玄修练气士的十分之一,损耗之少,哪怕真正的纯血龙族,也要瞠目结舌。

    而相较于‘云龙隐’所需的法力,嬴冲现在体内的道元积蓄,已堪称雄厚,一天用个百来次都不成问题。而若再加上恢复道息的丹药辅助,那么使用的次数更久。

    嬴月儿估计现在的嬴冲,遇到玄天位境肯定不是对手,可那些大天位境,却已少有人可与之匹敌。遇到那些没掌控空间能力之人,甚至还可碾压。

    邪樱枪能够随机恒定上千种神通术法,不过人体的上限只能恒定九种,与九脉对应,意神决修成之后则是十脉。

    可就是这仅仅十次的恒定中,嬴冲居然就撞到了云龙隐,这家伙的运气,简直就是踩到屎了!

    “也未必就无此可能,说不定邪樱有灵,会为我加持此术也不一定。”

    嬴冲也知机会不大,可依然憧憬着。然后又收回了注意力,目视嬴月儿及团子道:“你先前说只需两日,可现在已是第四日,到底如何了?”

    问出这句的时候,他才发现嬴月儿,已经换成了她的分身备体。

    嬴月儿也不废话,只伸手在变化成小龙模样的团子身上拍了拍。后者满不情愿,可仍是身躯变幻,化成了一团银液渗入到嬴月儿的身体内。

    须臾之后,嬴月儿就一捏拳头。瞬时一股毁天灭地般的气势,往四面宣泄开来。只是简简单单一个拳架,就好似天塌,仿佛地裂。

    嬴冲淬不及防,立时被迫退开数步,神念几乎被这磅礴气势一举击散。而那断裂的霸王枪,则是一阵嗡然作响,似在遥相呼应着。

    “这是父王他刻录在我精神核心里的霸王枪意,你看怎样?换成我以前的身体,别想施展得出来。”

    嬴月儿略有些得意的说着:“现在这具身体,比之我的本体,也只差一个阶位了。权天之下,以我为尊!”

    嬴冲紧咬着唇,说不出话。他担忧自己体内这口气一泄,就会在自家女儿面前跪倒。

    可即便如此,他体内的气血也几乎凝滞,神念也是在崩溃的边缘。

    好在嬴月儿似也支撑不住,主动收起了这股气势道:“可惜还是用不了多久,父王说项羽与他垓下一战时,其实武道已经足以达到帝天位。只因重伤在身,气血两衰近乎油枯灯尽,才没能突破。父王事后模仿他的武道及枪意给我,却也能只仿出项王全盛之时的三成而已。可哪怕只这三成,也都可皇天位之下无敌。自然,似李元霸吕布冉闵那样的人物例外,他们的天资,都不逊色于霸王。”

    嬴冲闻言悠然神往,可随即就又想起了另一事:“你不是说要给我一个惊喜?”

    用团子来强化嬴月儿体内的零件,只是预料中的事情,并不能算是惊喜。

    “惊喜啊?你会高兴坏的。”

    说话之时,嬴月儿随手在身上一拂。于是嬴小小又从她体内爬了出来,一脸苦相的再扑到了嬴冲身上。接着她躯体就变化成了一个造型特异,仿佛龙口咬着尾巴的腰带,缠绕在嬴冲的腰间。

    然后嬴冲就感觉到一阵刺痛,似有一根针刺入他体内。在他心中正微惊之时,就又感觉一股既熟悉又陌生的元力,涌入到了他的体内。

    “龙丹丹气?”

    嬴冲心想这不正是那颗龙丹,为他提供的异种妖元么?便连这丹毒,也是一模一样。

    然后瞬间嬴冲就已明白了过来,嬴小小这次模拟的,竟是他体内的龙丹丹气。

    也就是说这个小家伙,就相当于他在体外的另一颗大天位级龙丹?

    思及此处,嬴冲不禁又惊又喜,之后就发现高兴得早了些。

    当这股妖元灌入进来,他体内的丹阵就有些支撑不住。换而言之,他日后若要使用这股力量,最多也只能用一两个时辰而已。

    当下嬴冲就微一摇头,略觉不满足的问着:“为何不干脆拟化我的真元?岂不更干脆些?”

    那时团子灌输过来的元力,也无需再经丹阵提炼了。

    只是这句话才出口,他就见月儿用看白痴的目光往他看了过来:“你还真当团子这家伙的拟化神通,真是万能啊?要想模拟你的真元可以,除非是等几十年后它踏入皇天境,又或者是让它直接把你给吞了。”

    嬴冲万分遗憾。可随即又想,自己又需时时刻刻都使用团子这颗另类‘外丹’不可?

    只需偶尔爆发一阵,让丹阵能够有缓气的时间,这颗‘外丹’他无论使用多久都没问题。一身实力,同样能大幅提升。

    可惜时间不够,从现在开始,他就需养精蓄锐,应对接下来的大战。否则真想入霸王枪内,再试演一番。

    ——无论是那‘云龙隐’,还是新得的丹力来源,他其实都需一段时间适应,才能发挥出最大威能。可如今,他也只能将就着用了。

    当嬴冲带着月儿,从炼神壶里退出时,发现他们的车队已经停下。而三辆飞车的落足之地,正是预定中的鼓风山。

    嬴冲走出了车厢,先是遥目看了一眼前方。

    鼓风山高不过千丈,却是秦岭山脉的几个出入口之一。此山之后,赫然是无数巍峨群山,都是绝壁万仞,直插云天。而这群山之间,只有九个小小的缝隙出口,曲径幽折的通向鼓风山下。

    这里也被称为九道峡,是从秦岭山脉横越,通往函谷关,甚至魏韩国境的出入口。不过这九条路,只因道路艰险,又有大妖阻道,基本都处于断绝状态。只有修行之士,才有胆量行走其间。

    嬴冲随后又望左面,可望见一大片的黑色沼泽地。具体生成的原因不明,不过郭嘉曾猜测,这是因下方的火山地热,还有秦岭之上被溪流冲刷下来的落叶有关。

    幸在鼓风山,正好是风口处,不用闻那腐臭气息。

    之前嬴冲只是从郭嘉口里听说过这里的地形,并未亲眼目睹。可此时看了一眼之后,就已心中大定。

    便是嬴完我嬴宣娘二人,亦是面现笑意。二人深知兵法,只看这地方,就已知他们赢了一半。

    郭嘉先是深呼吸了一口,而后就笑道:“时间不多,这就开始吧!”

    嬴完我微微颔首,主动领着诸人开始布置。在场几个天位武者,主要是将他们从咸阳带来的阵盘,分布在鼓风山附近。

    阵盘只有三寸方圆,埋设之后,就会升腾起一片白烟,将鼓风山周围笼罩。

    烟雾凝实,风吹不散,看似会影响视线,可其实这是一门道法。在场十几人都携有特殊的灵器,可以借助这些白烟,感应这百里方圆范围内,一应风吹草动,蛛丝马迹。

    而郭嘉与云真子,则是负责在山巅布置法阵。这阵规模较大,只是阵盘的话,无法办到。

    不过并非只是他二人而已,很快前方车中,就走下了一位白衣少女,亦加入其中。还有嬴月儿及千雪,绘制符文的速度,还在前二者之上,且精准无比。

    这使郭嘉及云真子吃了一惊,仔细看了月儿许久。

    嬴冲亦未闲着,从后面的马车里面,把叶云紫拖了下来。

    后者并未反抗,奇怪的看了一眼四周之后,就目视嬴冲道:“这是哪里?”

    嬴冲并未答话,先将叶云紫身上的禁法解除,又把那‘翠皇’灵戒,丢到了叶云紫的手中。

    叶云紫一身真元恢复,立时就是一喜。不过她却仍半信半疑的,将那灵戒接到手:“你真打算放了我?”

    她没傻到以为自己修为恢复之后,就可以从嬴冲手中逃离。先不说那张承业与嬴完我等人,都是有数的天位高人。便是她眼前的这位,一身实力就恐怖得很。

    真不知咸阳那些白痴,为何会以为这家伙是手无搏鸡之力?

    “是在你帮我做完事之后!”

    嬴冲一边说着,一边将一个布袋,丢到了叶云紫的手中:“其实本公也一直在好奇,秦山剑派为何至今都没动静,他们是不要你了?”

    叶云紫却知缘由,父亲他是遇到麻烦了呗!知晓自己性命无语,那还不如把自己丢在安国府,免得她再闯出祸来。除此之外,估计也是想着要给她个教训。

    叶云紫捏了捏布袋,发现里面是四百余颗种子。这件事嬴冲早就跟他说过,所以叶云紫毫不意外,只哂然道:“我刚才听说了,你们的对手还有张太玄与费惊神。张太玄十年前与我父亲战过,五十招败北,费惊神的天赋神通,也极为可怖。有这两人在,你们绝不是对手的。现在逃的话,还能保住命。你又不用元机丹——”

    之前她虽被禁了修为,可神念感应与听力还在,所以听到了嬴冲说话。

    三大玄天境,四十多个天位,她真不知嬴冲能有什么胜算。(未完待续。)

二零一章 万事俱备

    “多管闲事!本公无需你来操心。”

    嬴冲眼里闪过了一丝异色,他记得初见面的时候,这个女人还恨不得宰了他。如今倒是关心起他的安危了,真是莫名其妙。

    “且本公若是死在这里,你不该更开心才是?”

    叶云紫想想也对,那武阳嬴氏在民间的名声甚佳,至少要好过嬴冲。

    按常理而言,自己该站在武阳嬴氏这一边才是,后者也算是为民除祸。

    “也对,你死掉更好。”

    叶云紫一声轻哼,眸内却是眼神复杂:“如此一来,咸阳城里的百姓,可以少一恶少荼毒。”

    可其实这一个月来,她并没见嬴冲做什么恶事。这个家伙,并没有如传言中的欺男霸女,甚至身边除了两个女性天位之外,就再无其他的女人。

    且懒惰得出奇,每天大半时间都在睡觉,也不知他这身强横战力,到底是怎么来的。

    此外安国府的仆人也很规矩,至少在府内的时候是如此。

    “少废话!”

    嬴冲没好气的挥了挥手:“快点去办事,你该知道怎做?不用我再教你?”

    叶云紫咬了咬嘴唇,就用灵戒将那翠皇神甲召唤了出来。时隔一月,这具甲断去的双手双足,都已修复大半。尽管还有部分创口未愈合,却已不碍使用了。

    这就是神阶墨甲的好处之一,只需灵力足够,材料齐全,那么这些神甲哪怕受到再重的伤势,也能够恢复过来,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而已。

    叶云紫拿着布袋到车队百丈之外,然后随手就将一颗种子抛下。再以翠皇甲的力量,将之催生。

    她的‘翠皇’,正是木系的神甲,叶云紫也是木元功法,干这种催生草木的事情,可能没有那些玄修练气士便捷,却也差不到哪去。

    且更有一个普通玄修不及的好处,由她催生出的草木,不但元气更旺盛,也更具生机。只要过程中,不是很过份的抽取这些草木的潜能,这些催生之物,大多都能继续活下去,存活许久。

    “这是,吸血藤?”

    当叶云紫播下的种子,在地底之下疯狂的生长蔓延。她的眼中,也不禁现出了讶异之色。

    吸血藤是生长于北方草原深处的一种灵藤,平时大半身体都埋在地下,可一旦地面有兽类死去,这些灵藤的根系就会席卷而出,将这些兽类的尸体,吸成干尸。

    这东西不但坚韧的出奇,大天位都难以将之斩断,且在饥渴的情形下,极其的危险,闻不得一丝血腥气息。许多草原商队,往往只因队伍里有一两个伤员,就覆灭其手。所以草原商队的规矩,是绝不带女人。

    “那个家伙,在搞什么鬼?”

    叶云紫心中万千不解,不过却依然按部就班,将这吸血藤催发到极致。完成之后,就退口到了百丈开外。

    而此时又有张承业,从车队里行去,将一个皮袋抛洒过来。还在半空,就被无数拔空而起的血藤刺穿,里面竟都是血液,只一须臾,就被这吸血藤吞噬一空。

    而仅仅须臾之后,这些血藤就又消失的无影无踪,地面恢复平静,似什么事都未发生。

    叶云紫认得那布袋里面,都是天位级的妖血。血量不足以使吸血藤饱腹,却可补充其部分元气,使吸血藤的根系更稳固。

    这难道是准备以这吸血藤应敌?可他们打算怎么操控?

    叶云紫却知自己智慧有限,想了片刻无果,就干脆放弃,专心一意的栽培灵藤。

    她是一言九鼎之人,最重信诺,既然答应了嬴冲,那就不但要办到,还要尽力做到最好。

    至于她对这吸血藤的疑惑,等到战起之时,自然能够知究竟。

    此时嬴月儿,则是暂停住了绘阵,转而目光阴阴的看着数百丈外的翠绿墨甲。

    心想这女人,果然就是个骚蹄子,居然这么快就对嬴冲生出好感了。虽还未曾倾心,可若任其在父王身边呆下去,迟早会被父王给迷住。

    而嬴冲则是浑然不觉,他正在试验着新得来的神通‘云龙隐’。当这门天赋术法催动,嬴冲就觉整个人似被一层薄膜包裹。

    这种感觉很怪异,本身还在这片天地之内,可与周围所有一切,都似隔着一层虚空之膜。

    “果然奇妙!如此一来,所有与空间无涉的外力与术法,都难伤及此身。”

    嬴冲抬目四望,最后看向了嬴月儿,后者领会于心,一拳向嬴冲打出。

    可那势如万钧的拳头,却穿体而过,并不能伤到嬴冲毛发。

    “还真的是云龙隐!”

    嬴月儿的脸上,眼现出几分艳羡之色,还有担忧:“不过我的拳意,还是有用。那嬴唯我的武道修为,不逊色于现在的我,你真要亲自出手与他一战?”

    此时所有人都在忙碌,只有郭嘉,与云真子九月在附近,闻言都诧异的回望过来。

    几日前他们预定的计划,是由嬴月儿出手拦住赢唯我,而嬴冲居中策应。

    那时嬴小小还未成为嬴冲的本命灵宠,可嬴月儿的实力,却已能与嬴完我及宣娘抗衡,甚至压过二人一头,功法上也克制嬴唯我。所以被几人确定,作为对抗嬴唯我人选。

    可此时这位国公大人,竟是欲亲自出手么?

    不过当望见嬴冲全身,那近乎虚化的情景时,二人的眼中,都现出了震惊色泽。

    这门术法,莫非是号称四阶以下,最为实用的那门术法神通?

    嬴冲正默默的体会,他刚才同样感觉到了,嬴月儿的拳意,在碾压冲击着他的心神。不过可能是因他修行有意神决之故,作用不大。

    嬴月儿说嬴唯我的武道修为,不逊色于现在的他,那也就是说这家伙的枪意冲击,也就仅此而已了。

    冷冷的一笑,嬴冲目里满含着自信与癫狂:“有这么多筹码在身,我若不胜,那就是无能。仇人的头颅,只有亲手斩下,才会更使人愉悦。”

    说话之时,嬴冲又将身上的腰带丢了过去:“你这次负责为我压阵便是,小小她还是放在你处,可保万全。”

    他到底还是没选择将赢小小,当成自己外丹使用,天位强者之前的争斗,容不得错谬。往往一个疏漏,就会引发灭顶之灾。

    在他真正适应大天位的力量之前,赢小小这颗‘外丹’,只会成为他的破绽。

    且有一个玄天境的嬴月儿坐镇策应,那么无论什么样的防范都可应对了。

    郭嘉满眼的狐疑,有心劝说,可当见到嬴冲的眼神之后,终还是放弃。只眉头大皱,眼里透着凝重不满之色。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这是他最不满意嬴冲的一点。这里有的是人冲锋陷阵,又何需嬴冲亲自冒险出手?

    不过他虽是感觉不妥,可刻录符文时的动作,依然迅速而精准,并未有半点错谬。

    而嬴冲则又把注意力,转回到自己的‘云龙隐’。尝试着用‘星焰枪’刺出,枪身罡力狂涌,无数的星辰之力,汇聚于枪尖,仿佛是银白星火。

    “原来如此,虚化之后,自己的实体攻击,也一样对敌无效么?只有招引来的星力有用,依然是可以杀敌。嗯?不对——”(未完待续。)

二零二章 大战来临

    嬴冲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之色,随后就猛地将手中之抢插入到了地底。

    接着下一瞬,这虚化的长枪,就开始由虚化实。瞬时一声暴震,嬴冲的脚下,竟然现出了一个方圆达三十丈的深坑。坑内表面平滑,就仿佛是被极其锋利的东西扫过挖走似的。甚至嬴冲的身体,亦被掀飞到百丈开外。

    嬴冲心知这是由空间之力造成,在他身体由虚化实的时候,空间与物质重叠冲突后所造成的冲击。

    ——似这样的力量,哪怕是大天位境,只怕也很难抵御。便是强如玄天,也不能以等闲视之。

    果然不愧是龙族一脉,最核心的一门神通,真是强到了违规。

    不过这术法,对施术之人本身的要求也是极高。如若自身没有一身雄浑罡元,也扛不住这虚空反噬之力。没有星焰枪的坚韧,也扛不住这虚空与物质的重叠冲突。

    就更不用说那道元的消耗了,普通的四阶玄修,哪怕穷尽一身法力,估计也只能施展个一两次‘云龙隐’而已。

    而继续研究之后,嬴冲发现自己也不是不能够在使用‘云龙隐’时,进行实体攻击。

    他能够任意的在虚实之间转化,不过当他的星焰枪,能攻击到别人的时候,别人也一样能伤到他。

    这也是‘云龙隐’这门术法,唯一的破绽。

    “最高只能维持三十息,然后半刻时间,才能使用一次么?”

    嬴冲神情却满意之至,三十息时间,已经足够了。预计中嬴唯我的实力,会被他以种种方法,削弱到大天位境。他有摘星神甲在手,双方基本拉平,差的只是武道修养。

    可在他有了‘云龙隐’之后,却是优势巨大。

    且除此之外,他还有惊雷枪决——

    虽说是没有另一门龙族神通‘云龙现’,显得有些美中不足。可他惊雷枪的中的‘雷驱电掣’,‘瞬雷天变’,却正可与‘云龙隐’配合。

    前者可以制造大规模的雷网,使他大幅提速。而‘瞬雷天变’,则可达到近似瞬间挪移的效果,且威力惊人,与‘云龙现’相较互有长短,至少不用损耗道元。

    他现在战略已定,那就是尽量使别人碰不到也打不着,而自己则在游走之中,取人性命!

    不过这种战法,更适合游骑与刺客,在战场上怕是用不上。两军相对之时,还是盘龙大枪更适合。又或者邪樱中传承的另一门枪术——撼雷十三枪!

    试完‘云龙现’之后,接下是龙视术,嬴冲开始尝试着这门术法

    这是他现在觉醒的所有龙族天生妖术中,损耗最少的一个,也是对他帮助最大的一种。

    在这玄乎又玄的视野里,周围天上地下任何的动静,都瞒他不过。所有的灵力变化,都在他洞察之中,甚至旁边嬴月儿与郭嘉等人体内气元流动,他这‘龙视术’也能窥知一二。

    只是嬴冲还无法适应,这种全无死角的视野。不过他已感觉这门术法,比之神念感应,还要更好用得多。两者配合,更有着提前预判之能。

    接下来整整两个时辰,嬴冲都在适应着龙视。直到自己能顶着这灰白视界行走自如,任意的施展枪术。

    渐渐的嬴冲感觉,搞不好这‘龙视术’对他的帮助,还要超出那云龙隐一筹。

    在战斗中预判对手动作,需要大量的计算,极费精神,也消耗脑力。可这却反而是嬴冲最为擅长的,‘龙视术’能够完整发挥出他相对于普通武人的优势。

    简而言之,就是在智商上,蔑视碾压那些一根筋的武修。

    三个时辰之后,整个鼓风山附近百里,都已经被白烟笼罩。甚至蔓延到那九道峡内,把那九个出入口完全遮蔽。

    而此时叶云紫,已经再次回到他了面前。

    “总共四百五十二颗吸血藤,没有错吧?每百丈距离一株,都给你栽好了。”

    叶云紫一边说着,一边将那那空了的布袋,又丢回到了嬴冲面前:“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那位老公公。”

    “本国公说过,你种完了这些之后,就是自由之身。”

    嬴冲睁着一双金色的眼瞳,漠无感情往叶云紫看了过去;“种子播完,叶云紫你就可离去,无需问我。本公在咸阳城内虽是名声狼藉,可还从未有背信弃义之事。”

    “我才不会在这时候走,你真当我蠢啊?”

    叶云紫冷笑,心想这白雾外面强者如云。这个时候跑出去,必定没好下场,多半要被擒拿逼问不可。

    哪怕是她身为秦山剑派的掌门之女,也同样没用。

    “本姑娘就要在这里等着,看看你嬴冲,到底是怎么死的。”

    “你随意,不过若碍了我的事,你当知后果——”

    嬴冲依然是面无表情,他的目光,正看着数十里外。‘龙视术’的另一个作用,就是远视,远远超出常人的视野。

    在这鼓风山的山顶,他可以远窥四面百里之外。而此时就在七十里外出,有个他熟悉之极的魁梧身影,正双手环抱于胸前,同样在遥望着鼓风山,满含着不屑与轻蔑。

    已经来了么?

    嬴冲的目光,又扫向了那嬴唯我身边的几人。可见这几位的面上,神色都似有些惊疑不定,显然是他的布置,令这几位一头雾水。而这些腾起白烟,也让人无法窥侧鼓风山顶的虚实。

    嬴冲冷笑,收回了目光,开始闭门养神,尽力使自己的状况,达至到最佳状态。

    距离他们到达这里,已经整整三个时辰。不止附近白烟密布,叶云紫将所有的吸血藤,都尽数栽好。郭嘉那边,也同样把阵法完成了。

    此时错非是被烟雾笼罩,必可见这山顶一片的珠光宝气。为了这座阵法,嬴冲动用了近十万金的墨石灵玉,都在阵中璀璨生辉。

    叶云紫却是疑惑不已,心想嬴冲难道是欲以阵法抗敌?可这鼓风山下,虽也有十几条灵脉在,却并无大规模布阵的条件。

    想要凭借法阵之力,抵御那诸多天位,谈何容易?且看这阵法的规模,似也不大的样子。可惜她是玄修白痴,根本就认不出那些符文的作用。

    当这阵完成之后,在那最中央处坐定主持的,却非是云真子,而是郭嘉。

    而须臾之后,就在叶云紫的目光中,嬴冲带来的第一辆与第二辆飞车,车厢忽然向外展开。

    这飞车之内,竟是暗藏机关,四面厢壁展开之后,竟是在须臾之间,就形成了一个小型的阵坛。

    ——里面早就刻录好了法阵,只需以机关展开,将之再拼凑在一起就可。严丝合缝,毫无半点瑕疵。

    此时那不知名的白衣少女与云真子都各据其一,每辆由十匹龙马拉拽着,缓缓腾空而起。

    白衣少女是由九月护法,而云真子身旁则是嬴月儿的女奴‘千雪’护持。

    “天位玄修?”

    叶云紫小声嘟囔着,并不觉意外。之前她在安国府的时候,就已猜到了这二人的身份。

    之前再看这两位布置阵法的手段,已可确定无疑。

    此时最使她奇怪的是,这二人据立的阵坛,为何要离开这鼓风山的山顶?

    那么这些人辛辛苦苦,花了好几个时辰,以及大量财力布置的阵法,到底有什么用处?

    而仅仅只在一瞬之后,叶云紫就是瞳孔一缩,看向那正在施法中的白衣少女。

    当此女双手结印之时,整个十里方圆的天地元灵,赫然都呼啸而去!

    ——这种情景,她叶云紫见过。

    那竟然是阴阳士!嬴冲的部下,竟然有着一位天位阴阳士!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雷鸣,上方那本是万里无云的晴空中,忽然间开始乌云狂涌!

    嬴冲依然是闭着眼,唇角微挑。现在他局已布好,尔等到底是来还是不来?

    嬴月儿则是笑眯眯的,继续在山顶布置着法阵。不过规模都是极小,不到三丈方圆。然后每一个小型阵法中,都配上了一具巨弩,三个人偶。

    人偶是用来给弩换箭瞄准的,所以无需太高的阶位,普通五阶人偶就能办到。这对她而言,简直再容易不过。

    至于那些小型法阵,则可使弩箭之上,生出了丝丝电光,近乎雷走术般的效果。

    可惜安国府的库藏中,万牛弩只有四具,另还有两具是见不得光的。千牛力弩的数目倒是不少,可这处鼓风山的地脉,也最多只容她布置个十二具而已。

    当这一切完成,嬴月儿就眼弯成了月牙,转向了鼓风山西面。她感应到了,那边最后一位玄天境,已经赶至。

    这略显狂乱气息,莫非就是那费惊神?

    ※※※※

    七十里外,才刚赶至的嬴元度,则是神情慎重凝然的,望着远方的白雾。

    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哪怕是有天位玄修以法术加持,都难看清楚三四十里外。至于那山巅处的情景,则只能依稀看个轮廓。

    “可能够确定那位御前侍卫副总管,就在秦岭山中?”

    “不能,不过有七成的可能性。傅金蝉既然未从函谷与井陉入关,那么他要进秦境的话,走秦岭无疑是最合适,也最安全的一条。”

    此时那位孙星官也在此间,神情淡淡的答着:“如今这位已将九道峡堵住,他就只需等傅金蝉将元机丹带出给他便可。”

    只需等傅金蝉从峡内出来,嬴冲将这丹一口吞了,那就万事大吉,此间所有人,都可以洗洗睡了。

    “可能够绕过去堵截傅金蝉?”

    嬴元度看向了更远处,那些穿插入云的万仞绝峰。

    不到不得已,他不愿在此地与嬴冲硬拼。此子明显是有备而来,在这个地方与其动手,实在不智。

    他嬴元度好歹也是左领军大将军,深知兵法。(未完待续。)

二零三章 阴阳之威!

    “办不到!横越这些山峰,光是那些罡风就够人受的,除此以外,还有数百只大鹏金翅鸟与穿云雕,其中天位级就有四十头以上。且那九条路,我们该封锁哪条?更不用说在这九道峡之外,秦岭七万大山还有其他的出口。”

    孙星官冷笑着,斜眼扫了过去:“且殿下他的意思,是最好这一次,就将他拿下。三年时间,变数实在太多。且若那家伙,其实已恢复了武脉,那又该如何是好?”

    天圣帝既然能为嬴冲寻得一枚元机丹,那未必就不可寻到第二枚。

    且如嬴冲武脉已复,那么这一次,就更是除去此人的最后时机。

    如今每隔一段时间,嬴冲的势力就状大一分。之前其麾下,还只寥寥三名天位,可现今这位身边,却有了十余人之多。

    安国府实力膨胀的速度,实在是使人心惊。可能一两年后,这位身旁有个一两位权天位,都不使人奇怪。

    “你说得是。”

    嬴元度一声叹息,知晓此人之言不错,这其实也正是他最担心的一点。

    恼火就恼火在这里,哪怕明知此人准备了陷阱,他也不能不战,这是兵法之中的大忌。

    好在他自信实力方面,确可将嬴冲碾压。无论这位打着什么主意,都绝不会想到,武阳嬴与天庭,准备为其动用何等力量。

    “那么他在这那鼓风山巅,又是布的什么阵法?”

    “应该是与空间有涉。”

    孙星官自己,就是一位修为有成的大天位境玄修:“那山巅坐镇之人亦不可小视,若我所料不错,那应该是龙脉士。玄修之中极其少有,比之阴阳士还要少见。就不知其专修何种术法,若是空间一类,那就麻烦了,”

    嬴元度的瞳孔微凝:“也就是说此人,正在搬运龙脉?”

    龙脉士这种玄修他也听闻过,尽管对天地元灵的掌控,不如阴阳士。可借助地底灵脉之力,这些龙脉士的杀伤力,只会更胜于前者。龙脉越多,这些龙脉士可以使用的实力,也就越强。

    “怎么可能不搬?所以现在我等每多拖延一刻,那山顶上的阵法就能更强一分。尽管作用未知——”

    孙星官又远距眺望着,那二辆飞空而起的阵坛:“还有那边飞空阵坛上的两位,应该也是天位玄修。”

    可惜白雾之中,只能见轮廓。更无法靠近,窥不到这二辆飞车的虚实。

    他身为大天位境的练气士,倒是不惧。可却不知,对方到底是在那法坛中,准备了什么样的道法,需要脱离鼓风山巅的大阵才能施展,

    嬴元度看了一眼,亦心中疑惑。不过他旋即就又把视线,看往了别处。

    “这鼓风山周围,可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

    那个家伙,真的就只是为封锁九道峡,而选择的这里?可惜他对这地方,并不怎么熟悉,

    “值得注意之处?”

    孙星官也同样不知此间详情,不过在他的部下中,却有人常出入此间,从这里穿越秦魏赵韩的边境。

    当他回过头,就有一位青衣武者答道:“要说这里需特别注意的地方,倒也有些。比如那九道峡,每年冬春之交,都会从秦岭之内刮出大风,风势极其狂猛,也是鼓风山此名的来由。再还有就是南面的死人泽,大约三百里内深处,有十数座毒潭。毒性剧烈,据说哪怕天位强者置身其间,也活不过半刻,身躯会被直接消融。兵铁之类,则更是碰触不得,寻常的刀剑铁甲,只须臾就会被腐蚀干净。”

    “居然还有这样的所在?”

    嬴元度却并没怎么在意,只目光锁住了那鼓风山:“给每人都准备一枚定风符,就直接动手吧!拖不得了——”

    那毒潭距离这里太远,应该没什么关系。倒是这九道峡的大风,不可不防。

    孙星官闻言微一挑眉:“你倒是干脆!老夫还以为,你会想办法先利用一番那些散修。”

    他身边这位,确实果决到出乎意料。

    “那只是痴心妄想,这些人正盼着我们动手,好乱中取利,怎会平白受我等之驱策?”

    嬴元度哂笑,他知这附近潜隐的天位武者,高达百余人之众,可却全不用指望。

    “我只是感觉,时间拖延的越久,对我等就越是不利而已。”

    再拖延下去,谁知那嬴冲,还能布置些什么东西出来?而无论是天庭,还是武阳嬴氏,临时调用到如今的人手力量,都已是极限,没可能再增加筹码了。

    孙星官失笑,然后大手一挥,就有数十张符箓散开:“定风符我这里就有,直接动手吧。”

    而后他的袖中,也现出了一枚银丸。瞬时膨胀开来,无数银色丝线,凝聚成一个个符箓,一条条阵纹。竟散开百丈之距,须臾间就有一个庞大的阵坛,在他脚下生成。

    “那两位玄修,可由我来应付!尔等直接向那位安国公下手便是,记得速战速决!”

    嬴唯我早就等到不耐,此时将符箓接在手中之后,顿时裂唇一笑:“就在等着你们这一句,那混账是我的,谁都不许跟老子抢!”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那凶悍危险的目光,往身侧二人望过去。使张太玄一阵皱眉,费惊神则是寒毛耸立。

    也就在这时,天空中轰隆一声震鸣。使嬴元度疑惑的往上空眺望着,心想这情形,是要下雨了么?

    正这么想着,他就看见有一粒粒斗大的雨点,从空中滴落。

    ※※※※

    “自你被主公唤出之后,我一直都在好奇。”

    此时第一辆飞车上,九月正在与涂山瑶闲谈:“后世传说之中,大禹之妻涂山瑶,是由一只九尾狐化成,这是否真的?”

    虽说她们二人,同为邪樱枪召唤来的英灵,可因涂山瑶有意回避的关系。二人间的单独相处,还是第一次。

    “我现在是九尾狐,可这毫无意义。”

    白衣女子一边做着法,一边答着九月的话:“英灵的本质,你该比我更清楚才是,是秉万民的想象与信奉,还有正主的执念生成。你我二人,其实都非是本尊正体。世间既然流传有涂山氏是九尾狐的传说,那么我也不得不生具九尾,”

    “执念?”

    九月眼神有些茫然的,看向了远方:“原来圣人的妻子,身为夏朝太祖的母亲,也有不甘放不下的事情呢。”

    白衣女子不禁摇头:“这不是理所当然?你九月亦是一国之母,不一样有着生前未了的遗憾?还有现在,你该叫我吴不悔才是。”

    “吴不悔么?记得涂山氏封地为吴。不悔之名,有些意思。”

    九月一声失笑:“嗯,你这些日子,刻意回避与我见面,莫非是在恨我?绝了大夏近万年江山?”

    “恨?尔这是想多了,子孙之祸福,吾哪里管得那么多?大商未绝夏之祭祀,已足感盛情。且你妇好的子嗣,如今不也同样被人取代?”

    白衣女子语气淡然,而也就在这刻,她神情微动:“看来是已开始了——”

    九月亦是双眼微眯,她能感应到远处多达数十位的天位气息,正在急速靠近着。

    而此时那吴不悔,已经将一双玉臂高高托起,刹那间着方圆数十里之地,狂风大起,雷鸣电闪!

    同时三百里外,那些位于沼泽深处的毒潭,正被一股股龙卷暴风席卷而上,直入云霄!(未完待续。)

二零四章 狂风毒雨

    当感应到那些冲涌而至的天位气息之后,嬴完我与嬴宣娘,就已带着张义赵申司马诛三人,在山脚之下结阵。

    张义持盾,四人持矛,正是军中常用的小型枪阵。张承业则立在后方,作为诸人之后盾,随时都可左右策应支援。

    关二十七及李观潮两位,则都隐入到了白雾之中,他二人不善阵战。在白雾中刺杀伏击,才能真正发挥出他们的实力。

    再当那些天位气机,接近到山下二十里处时,双方哪怕是隔着浓雾,也都可清晰望见对方的面容。所有人都在这一刻穿甲在身,一道道强横无比的气息,陆续在雾中出现。

    山巅之上,嬴月儿布置的四具万牛弩与十二具千牛弩,都在这刻一齐发射。而同时天空阵坛之上,嬴千雪与九月,也都各自着甲,随即就是一箭射落了下来。

    前者虽是傀儡之身,可此时箭出,亦如流星赶月。尽管未用什么秘术,可却将本身中天境的力量,发挥到淋漓尽致,又有云真子道法加持。一箭之威,绝不逊色于九月多少。

    这十数支箭只坠落,大半都被最前方嬴唯我那尊异常魁梧的血色墨甲,与另一尊青蓝色神甲,联手强行拦截。只有九月的箭,从一个极其刁钻的角落射入进去,将其中的一名小天位强者的胸腹洞穿。

    嬴完我双眼微眯,无意识的握了握手中之枪,认得青蓝色墨甲,乃是仙元阶位的神甲,与摘星同一等级,应该就是那荆州九真观的传承神甲‘含象’了,甲中之人,也必是张太玄无疑。

    按照预定的计划,当有第三位玄天境出现时,由他与张承业,一起联手拦截嬴唯我之外的最强者。这是以上驷对中驷之策,他二人合力,加上光明神教的玄天强者,需以最短的时间内将之解决,从而奠定下此战胜负!

    距离十里,嬴完我已经能听到对面嬴唯我那厮的狞笑声。嬴完我毫未动容,只冷冷的目注前方。

    也就在这刻,鼓风山周围的大风,骤然转为狂暴。不但那九道峡内,涌出了狂暴无比的气浪,此间的风速也在瞬间,激增了整整十倍之多!

    远处扑来的数十天位,瞬时就有些立足不稳。而赢完我诸人的墨甲之上,则是显化了出土黄色的符文,在这狂暴大风中却似如脚下生了根,稳固不摇。

    被突如其来暴风冲击,哪怕以嬴唯我之强,身形亦为之一阵踉跄。幸在诸人动身之前,都携带了一张定风符,及时引燃之后,都使身躯墨甲稳定了下来。

    而也就在这一刻,他望见对面嬴完我主持的那座小型枪阵,竟然动了起来。却是不退反进,气势凶悍的,往他们这边正面迎击!

    “该死!”

    一声怒骂,嬴唯我的眼中,微现血晕。他能够感应得到,这突如其来的狂风,将他们原本严整的队形,吹到七零八落。有些人当即就稳定住了身影,可绝大多数的小天位,都被吹到了千余丈外。

    而此时嬴唯我心内,更是疑惑不已。这风怎就这么巧?刚好赶在他们发动之时,生成了这样的暴风?且竟是如此的强力。哪怕是强如天位,亦难抗拒——

    无瑕细思,嬴唯我身形就猛然加速,往那枪阵冲击过去。可才刚到半途,天空中就有一股浩大的狂雷冲击而下。

    嬴唯我心生危兆,在千钧一发之际往旁闪开。然后就看着那足足有八尺粗细的白雷,劈在了他方才立足之地。浩大磅礴的雷光,竟然瞬间将接触到的地面,彻底融化!

    “招雷术,玄修?”

    嬴唯我愕然的往上空看去,隐隐约约可见一座十匹翼龙驹拉拽着的小型阵坛,盘旋在了云空上方。周围雷电盘旋,似乎将周围云层中产生的雷电,都汇聚在了阵坛的周围。

    那一击招雷术,威力竟是直追权天!可他明明感应,那法坛上的玄修,不过才是一位小天位,哪怕是借助阵坛之力,也没可能如此强势!

    这白雷之威,已经是犯规了——

    也就在这刻,嬴唯我听见了后方,那孙星官近似声嘶力竭的狂吼:“都给我退后,速速退回!是阴阳士,他们有天位阴阳士!嬴冲那个混账,他有天位阴阳——”

    这声音不但焦躁惊怒,也无比的急迫,竟含着丝丝恐惧之意。

    天位阴阳?

    嬴唯我眉头大皱,还没怎么想清楚。就见眼前那嬴宣娘几人手中,都各自现出一只银筒,瞬时成千上万的银针,轰然爆发。射向四面八方,将周围三百丈方圆之地尽数笼罩。

    五具都携有剧毒的暴雨梨花针射出,以近乎狂风暴雨般的气势,冲击扫荡。还有天空整整十八支样式各异的箭只,飞空坠落。于是在这范围内,那十余尊人元与地元墨甲,除了与嬴唯我张太玄二人距离较近的几具,几乎都被射中,被针箭透入到甲中。

    嬴唯我已目眦欲裂,这附近十几人,都是有能力对抗暴风者。是他们这一行人真正最精锐,最核心的战力。

    可在这刻,竟只是一个照面,这些精英天位,就损失了近半之巨!那到底是什么样的机关暗器,居然强劲至此,快到了超出人反应极限?

    他料到了嬴冲那小混账难缠,不太好对付。可却绝未想到,这一战,竟然会艰难到这地步。战斗才一开始,就已损失惨重,

    也在这刻,嬴唯我听得了一阵阵痛吼哀嚎之声。

    这又是为何?

    听到这些呼吸声,来自数百丈外,嬴唯我不由把意念散开,疑惑的扫荡过去。

    他们带来的这些小天位,实力还是颇为不俗的,且历经战事,经验丰富。

    可就是这些人,既未承受那银针洗礼,也未被那箭雨击中,可这刻却都是哀嚎阵阵,惨叫不觉,似乎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可再当他感应到外围的详情之时,嬴唯我却不由楞住。

    “是毒雨!将三百里外,那死人泽内毒沼中的毒液,混入了雨水之中!”

    张太玄的声音坚涩,也不知他使用了什么样的道法,‘含象’神甲的周围赫然蒙上了一层青光。

    也就在这刻,他周围的暴雨,已经转成了浓黑色,带着腐朽的气息。竟然可将他身周的罡气,瞬间腐蚀洞穿。只有在遭遇那青光之后,才被一一弹开。

    嬴唯我也同样好不到哪去,甲外气罡,也同样被那毒雨穿透。全靠身外现出的一层血煞,才能顶住这剧毒腐蚀。

    ——强如他二人都尚且如此,其余等人的情形,可想而知!

    可当嬴唯我,再看已经相距不到十丈的嬴完我等人时,却见这几位,依然是浑身黄芒,在这漫天毒雨中,毫发无伤。

    双方接触,瞬时一连串的兵刃交击之声,火花四射。小半刻时光之后,那嬴完我主持的小型枪阵,几乎完全无损的从此间诸多天位中,强行透穿而过!

    反倒是正在对抗毒雨的两位中天境,被赵申与司马诛二人的长枪,直接透穿了身躯!更有三人,被浓雾中突然出现的寒光,瞬间了结性命。

    嬴唯我拼尽全力,想要将其中一两人留下。可嬴宣娘与嬴完我都非弱者,张承业的武道亦不在其下。连续三十击后,他与张太玄二人竟都不能得逞。反倒是云霄之中,再一道气势狂猛浩大的白雷劈下,使嬴唯我不得不再退后闪避。

    张太玄亦被张承业一锤震开,全无战果。只能用茫然的眼神,看向那黑云密布的天空。

    “果然不愧是天位阴阳!”

    一声叹息,张太玄耳旁,已经听得附近又一个惨呼之声响起,似被那毒雨穿透墨甲,接触了身体。

    交战至今不到一刻,武阳嬴氏与天庭所有四十六位天位,轻伤三十,重伤三人,战死十位!目测四十六人中除三大玄天,无一人能安然退出这暴风之外。甚至只需半刻,此间除他与嬴唯我费惊神之外所有人,都将全灭于此!

    ——天位阴阳士之威,竟至于斯!

    而此时嬴唯我的耳旁,则响起了嬴宣娘的酣畅笑声:“老娘我让你嚣张!对了,嬴冲他让我代他问,这滋味如何?就不知今日,你们能有几人可从这里逃掉——”

    而赢完我的声音,亦随之而至:“小弟他可是决意已定,定要在这里,了结你嬴唯我的性命。可准备好了受死??”

    “畜牲!”

    嬴唯我目光赤红,再次看向了鼓风山的山巅!浑身气血狂涌,胸中则满是暴怒戾气。这刻的他,是恨不得将山巅那人撕成粉碎,噬其血肉!

    ※※※※

    一百四十里外,那暴风的边缘,谷云舒手中的一面银镜,‘哐啷’一声跌落在地,而她都仍不自知。一双杏眼,不敢置信的看向鼓风山山巅,尽管有狂风暴雨遮蔽,她的视界,最多也就只能看到三十里外。

    “这是要,全灭?”

    一声呢喃之后,谷云舒就又倒吸了口冷气:“那个家伙,好狠毒的手段。”

    “看来情形确实不妙,一刻时间之内,天庭与武阳嬴若还拿不出手段应对化解,就真的是全灭之局。”

    谷云舒的身边是一个青袍人,五官俊秀,气质清雅:“真没想到,他的麾下,竟然还有一位天位阴阳士。这一战,武阳嬴哪怕是最后侥幸胜了,怕也要元气大伤,衰落已成定局。”

    他能够看到,那接近暴风雨的核心处,已经至少有八位以上的天位战死,剩下的亦处境恶劣。

    此刻哪怕是这暴风雨停下,那些天位武者,只怕也剩不下多少战力。(未完待续。)

二零五章 虎父虎子

    “看来这嬴冲,虽不至于锁定胜局,却也不会输得太惨!”

    此时说话的,是另一位中年男子。一身白袍,身后似有大日光辉,那双湛蓝清澈的眼,正看着谷云舒:“圣女,不知可还要维持前议。”

    谷云舒面色阴晴不定,双手忽然握紧,忽然松开,良久之后才一声喟叹:“之前的计划更改,这个人,我们得罪不起。长老会如问责,由本座承担。”

    嬴冲要与他们光明神教合作,无异是与虎谋皮。光明神教虽与天庭是死敌,可却没有义务,定需助嬴冲应战天庭不可。

    以教内诸位长老之意,是神教大可坐观两家死斗,安国嬴若能给天庭一些苦头吃,那自是好消息,可若嬴冲及其部属都全数战死,也与光明神教无关。

    然而这一刻,谷云舒的唇角,却泛起了苦涩笑意。心想原来如此,这就是你的底牌,敢于结下这种,没有任何保障的盟约——

    此时此刻,他们光明圣教,确没有背信弃义的理由,也付不起这代价。

    “此等人物,如无必要,的确是无需开罪,且有机会将那张太玄与费惊神两人灭杀于此,也同样有益于我圣教大业!此事诸长老,必能知谅解。”

    那青袍男子亦微微颔首,随即语声微顿:“就不知,这次我等出力几何?”

    “十二成!”

    谷云舒下了决断之后,就已展现出了非同一般的果决与狠辣:“元机丹那边暂且放下,先将天庭之人,全数解决再说。尤其是那位——”

    她目光所望,正是百里之外,那位孙星官!

    ※※※※

    地面狂风暴雨,可此时在天空九千丈处,却依然‘安宁’如故。此处虽也有罡风肆掠,有太阳真火涂毒,可相较于地面的暴风毒雨,倒也算不得什么了。

    静池剑斋的秦可人,正眼神复杂的看着下方:“这几年中,都听说这嬴冲是虎父犬子,无能纨绔,有负其父嬴神通之威名。可观今日此战,才知此言大谬!那个家伙,真正是一头恶虎!”

    “纨绔么?”

    素如雪想着初见之时,嬴冲的模样,倒的确是有几分纨绔的模样,专横霸道,胡搅蛮缠。

    不过——

    “那人能招揽十数位天位入其麾下,又有天位阴阳士与龙脉士跟随,无论如何,都算不上是无能吧?”

    他若还是废物,那么武阳嬴及那嬴元度,又算什么?比废物还要不如?

    “你不知他以前!”

    秦可人失笑摇头,面含苦意:“确实是无恶不作,且混账透顶,名声狼藉。”

    素如雪对此并无兴趣,她只关心那‘无面’的下落:“武阳嬴与那天庭之人已经输定,可还要出手么?”

    “天庭之所作所为,近于邪魔,如今不但各国朝廷开始防范,各家宗派也是警惕有加。你我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出手相助,必令正道盟友疑虑。”

    秦可人摇着头,解释道:“且那嬴冲分明还有后手,你我已经没机会了。”

    后手?

    素如雪看向了远方白云深处,心想是那人么?此子的身后,居然还站着一位权天高人,且非是大秦镇国之中的任何一位。

    “传闻嬴神通之妻向葵儿有一师姐,曾偶得上古练气士广成子的部分道统,修成了剑仙。又在不久前一处秘境内,身晋权天。看来这消息,是真的了——”

    秦可人说到这里,又万分苦恼的揉着额心:“天庭已经有人在赶来,不过那个用药堆起来的权天位,多半不是她的对手。其余力阻拦你我,绰绰有余。如今嬴冲有此女为后盾,可真就麻烦了。”

    素如雪亦是眉头紧皱,她知秦可人之意。也就是说,在没有证据的情形下,哪怕是静池那两位赶来,他们也没可能以武力,逼迫那位安国公就范。

    “从今往后最多五年,这大秦朝堂中,只怕又将有一家顶级世阀崛起了。我静池剑斋日后,只怕少不得要与这位打交道。”

    秦可人正说着话,却忽的语声一顿,看向了某个方位,而后冷笑出声:“看来盯上这嬴冲的,并不只我们一家呢。这合欢教,还真是无孔不入。”

    “合欢教?”

    素如雪亦循着秦可人的视线望去,然后果见二十里外云层之中,有着两位女子站立。

    一位是三旬左右的中年妇人,一位则年方十六,貌美绝伦,可就是这位钟灵毓秀的少女,此刻却是脸如白纸一般,眼神惶乱迷茫。

    “那是林依语,花月楼的头牌。看似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青楼女子,可其实是合欢教这一代的魅女之一。”

    秦可人淡然说着,语中含着难以形容的寒意:“据说此女一直都与嬴冲关系亲密,却未使那位真正成她入幕之宾。如今看来,此女怕是要因此故,遭那合欢教的惩戒。此等邪魔,真是令人恶心。”

    ※※※※

    同样是一百四十里外,嬴元度面色惨白的,看着眼前的暴风。之所以是这个距离,而非是原本的七十里。是因那狂风起时,孙星官就第一时间就发觉情形有异,以玄门遁法携带着他与随从等人,在半刻时间内退离至此。

    否则此刻,他们的下场,绝不会比那些困于风暴毒雨之人好上多少。

    可嬴元度,却是宁愿他没有能退出来。此时的他心痛如绞,脖颈青筋爆起,紧握的双拳亦有一丝丝血液滴洛。

    他不能不心痛,如今困在这暴风之中的天位,已是武阳嬴氏近六成的力量。

    今日若全灭于此,那么他们武阳嬴,不知要多久才能恢复元气——

    “不行!这风暴范围太宽,一两刻时间内,他们根本退不出来!”

    孙星官亦是面如沉铁,近乎气急败坏的看嬴元度:“那嬴冲手下,怎么会有天位阴阳士?你这个嬴氏族长,到底是怎么当的?”

    嬴冲继承安国府,才不到三个月时间。而这天位阴阳士,绝不可能在这一时半刻招揽得到。

    “你问我?”

    嬴元度只觉胸肺都要炸裂,同样双目赤红的回望:“你们天庭势力更胜于绣衣卫!不该比我家更清楚?”

    孙星官闻言冷笑,天庭在大秦势力,确能比肩绣衣卫不错,可又怎比得武阳嬴氏近水楼台?这四年中那个竖子,可一直都在嬴元度的眼皮底下!

    他们知晓嬴冲一直在虎据堡操练兵马,如今已有近一镇之师;也知此人在咸阳暗城内,很是招揽了几个天位强者;还有一个仍不成气候,成员却极其隐秘的夜狐。

    这些天庭都了如指掌,却绝不知这嬴冲手中,还藏着一位天位阴阳士!(未完待续。)

二零六章 各有后手(第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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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月起裸奔了二周,成绩惨淡哭瞎眼啊,开荒只能期望书友们多支持一下。

    嗯,接下来是书名,今天又被人吐糟,而且是四次!可我觉得纨绔邪皇四字,很贴合内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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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这件事,本座以后再与你们武阳嬴计较——”

    孙星官深吸了口气,勉力平复着怒火,心知此刻绝不是争吵这些的时候,转而遥目看向了远方:“应该还有机会!我会与他们三人一起施法,助里面那些人抵抗毒液。不过此举,只能再为他们拖延半刻,只有在一刻时间之内,将那阴阳士与小天位玄修击杀,方可转败为胜!”

    他语言所说的‘他们三人’,是指在场三名天位玄修。原本亦准备随他布置阵坛,可在那狂风毒雨的侵袭下,根本就立不住身,无力施法。只有与孙星官一起,退到了此间。

    嬴元度则怀疑这天位阴阳士,可能是天圣帝的手笔。可又觉不太可能,此时朝廷所属的十二位天位阴阳士,都在边境坐镇,根本无力脱身。其余也就只有三郡王家与同列三十六姓的谢氏与王氏,才有阴阳士供奉。

    其余所有阴阳士的踪迹,也都是天庭重点关注的对象,时时掌握行踪。而眼前那能操纵风雨之人,绝不是其中的任何一位。

    昔年嬴神通的麾下倒是有一人,可却已远遁他国,且所习道法也非风水二系——

    “可以想办法挑动那些散人!我等若败于此,这里谁都没有机会得那元级丹!”

    无需这些人出太多力气,只要能助他们,斩杀掉那两位玄修,就必可转败为胜!

    然而这句话,嬴元度还未说完,就发现情形不对。感应到周围的天位气息,竟都消失了大半。剩下的一部分,也正在往北面遁离着。

    嬴元度微一愣神,而后就怒目问身后的一位随从:“到底发生了何事!”

    那随从也是位九阶玄修,此时脸上亦血色褪尽:“刚才有了新消息,有人亲眼目睹,御前侍卫副总管傅金蝉,出现在五百七十里外的古山口——”

    古山口,亦是秦岭山脉通向秦境内的出口之一。在五百七十里外,地形之险要,不逊色于九道峡。

    而闻得此言,嬴元度口中顿时猛地一口鲜血吐出,两眼发黑,身躯摇摇欲倒。

    他不怀疑这个消息,错非是已经确证了正是傅金蝉,这些天位散修,怎会轻易放弃,主动离开此间?

    可既然此事是真,那也就是说,嬴冲从头至尾都没想过与傅金蝉汇合。所做的一切,都是诱他们在这里出手。

    这次前来秦岭的目的,并非元机丹,而是武阳嬴与天庭,总数四十六名天位!甚至天圣帝,亦有意配合。

    “那竖子布局,怎会想不到此点?等到我等入局,他必会想办法将散修引开,以免变数。”

    孙星官一声轻哼,目光阴冷。此时他正与在场三名天位玄修联手,一起依托阵坛,施展着道法。使几十里外,正饱受毒雨摧残的诸人,都被一层层的符文笼罩。尽管还不能完全抵御住毒雨,却可使暴风中的那些小天位,勉力多支撑片刻。

    嬴元度神情微松,可却知此举,最多只能将‘全灭’结局,再延缓半刻。

    他不由又握紧了拳,极目望向了云空。此时嬴元度能够寄望,也就只有费惊神一人。

    原本在此间,为诸多天位玄修护法的那位玄天大妖,早已动身潜入到那暴风深处,寻觅接近那位阴阳士的阵坛。

    此举至关重要,只需解决那名天位阴阳士,那么此间的狂风,必定可消去大半。剩下的毒雨,此间四名天位玄修,须臾间就可化解。

    不过以嬴冲之智,布局之时,岂能不做防范?

    费惊神虽是实力强横异常的妖族玄天,可嬴元度也不敢确定,这位就一定能够成功,

    而也就在他心中忐忑难安之时,孙星官的面上,却现出了狂喜之色:“是他?这位居然赶来了?真不愧是殿下!”

    嬴元度闻言微觉讶异,忖道到底是谁来了?竟使孙星官惊喜至此?

    然后下一刻,嬴元度就已心神崩紧,感觉到身后,一股似可横压诛八荒**般的气势,正从远处急速冲凌而至。

    ※※※※

    鼓风山巅,嬴月儿也同样能感觉得到,远处的那股强横气机来临。甚至时间比之孙星官及嬴元度二人,还要更早数分。

    居然是权天位——

    嬴月儿皱了皱眉,身影开始浮空而起。心想天庭中的那位‘黑帝’,果真是将嬴冲恨入到骨髓。明明都是已抽不开身的时候,居然还能将权天境派遣至此,对她的父王,竟是重视到这等地步。

    不过她的身躯,才刚上升两丈,嬴冲就已转过头问:“可是有权天位来了?”

    他的神念感应,终究是不如月儿,龙视术也看不到那么远的地方。

    不过能让嬴月儿的神情如此凝重,除了权天境之外,也别无可能了。

    “应该是汤神昊,天庭中的护法天君之一。”

    嬴月儿目现冷意,观望着那远处虚空:“此人不过是一水货权天,我能对付的。”

    “血斧汤神昊?竟然是他——”

    嬴冲的双眼微眯,汤神昊此人乃是昔年的九大寇之一。十年前此人麾下十三万大军,被武威郡王叶元朗率军剿灭之后,就从此不见了踪影。

    传说此人已重伤身死,却原来是已被天庭招揽入麾下,且晋升权天。

    嬴月儿虽说这位是水货天位,可据他所知,九大寇的成员莫不身经百战,性情凶残。

    这位曾身据九大寇第七,实力亦不会弱到哪去——

    可虽是这般想着,嬴冲的面上,却毫无半点担忧之色:“这次无需你出手,那位汤神昊,另有人解决。”

    “另有人?”

    嬴月儿神情不解:“你要怎么解决他?”

    此间除了她之外,难道还能有别人,有实力对抗一位权天强者?

    嬴冲见状失笑:“原来月儿你还真不知道。你可还记得,那炼神壶内石碑中的那句预言?六月二十四日的那个。”

    嬴月儿微一挑眉,她身为机傀人偶,自能有过目不忘之能。且对父王的过往一切,都几乎了如执掌。

    ——天圣二十八年六月二十四日,用郭嘉之计,蓄水破敌,大破贼寇,淹下游武阳诸县田地四万七千顷。后以万人之军,驱流民过武阳,取本郡储粮一百二十万石,金三十万,又从地方强征杂粮九十六万石,以安抚流民,整军备战——

    仔细回思,嬴月儿就面色微变,若有所思,想起了被自己忽视之事。随后就又听嬴冲笑道:“武阳嬴氏族里,可还有着一位老怪物坐镇呢。若不能压制住此人,我又怎敢轻易驱兵入武阳?”

    那时他的身边,可没有嬴月儿这样的人物。

    嬴月儿恍然而悟,眼里顿时现出异色。一是好奇,二则是惊异。

    不知这位在嬴冲起步之时,就成为父王他后盾的权天境,到底是谁?又为何父王他,一直未曾提及过。

    “如有可能,我希望月儿你的实力,最好是保留到六月,甚或年底。今日之局,有她一人出手,就已足够。”

    嬴冲正说着话,就见天空中,忽然有一道白光闪现,划破了长空,斩裂了雷电。

    寻常人肉眼难见,嬴冲却能以龙视术,窥见那是一道凌厉至难以想象的凄白剑气。而紧随其后,又有一座大山一般的巍峨事物,在云层中现出,往那西面方向碾压过去。

    仅仅十数息之后,数百里外就传来了一声爆震。(未完待续。)

二零七章 光明天火

    “广成一脉?”

    嬴月儿有些失神的,再次看向了数百里外。此时的狂风更为剧烈,视线都被遮蔽。可她那双以术法加强过的‘眼’,却仍隐约可见,那边一股如蘑菇般的尘云,猛然升腾而起,拔空几千丈之巨。

    这情景使嬴月儿忽然就想起了二十年后,嬴冲放置于祠堂之内,年年祭拜的一剑一印。

    原来如此,父王他不是不想对她说,而是不忍提及吧?

    记得在她被‘创造’出来的十几年前,父王经历过一场恶战,四国联军合力攻秦,以复韩室魏室。

    最后父王虽是侥幸将这联军击退,奠定下无双军神的威名,可最终却失地三千里,三十万人身亡魏土。

    也在这一战中,父王部属十余位名臣武将战死沙场,更有高达三位的权天境陨落。

    其中有一人,身灭前经历过极其凄惨,使人不忍言之事。引得父王震怒不已,之后十数年,都在极力的追捕那九大寇之首赵宣觉。一直到父王夺来‘玄宙天珠’之前的第六年,最终将此人捕获。在秦宫之前,将那赵宣觉施以凌迟之刑,令其哀嚎十日十夜而亡。

    她曾经也听大伯感叹,此事至少令父王他的武道修行,耽误了三年之久。又言道错非那次父王的势力,在魏境之内被重创,元气大损,那元佑帝安敢有不测之意?

    思及此处,嬴月儿又猛地握了握自己的小拳头。

    据她所知,此时隐于空中的那位,本该是嬴冲府中供奉里,最有希望冲击皇天位的存在。也因她之死,使父王生成了心魔,直至赵宣觉死去,父王才得以进入皇天之境。比之项羽,足足晚了两年时间。

    不过她如今即被父王,从三十年后送回到了现在,那就定不会容此事发生。

    这也是父王他未了的心愿之一——

    “月儿你在发什么呆?”

    嬴冲的话,又将嬴月儿的思绪惊醒过来:“你可以上去了,助我掌控全局,尤其注意不悔!若遇危险,可以不用保留实力。”

    嬴月儿回过了神后,便顺从的点了点头,身影再次浮空起。心知今日这一战,她只需看着就可以。

    既然是那位出手了,那么血斧汤神昊就断无插手此战的可能。

    如此一来,他们这里,也就只剩下那三位玄天境需解决了,可这已再无需她出手,嬴冲早有了安排。

    他们唯一需小心的,就是那名天位阴阳士的安危,此女虽能操风布雨,可本身却无多少战力。

    尽管以郭嘉的安排,空中的那两位玄修,都将万无一失。可哪怕只有一分的可能性,也需小心在意。

    此时安国府势力就似树木幼苗,上面的每一根枝叶,每一个根系都极其宝贵,关系到这颗擎天大树,是否能茁壮成长。

    而天位阴阳士的存在,更是至关重要。

    当嬴月儿飞空离去,嬴冲的目光,就又转望旁边几百丈外的翠皇甲。

    “还不快走?一旦那家伙发了疯,可不会管你是什么身份。”

    “你打算一人应战嬴唯我?”

    叶云紫原本见嬴冲与嬴月儿二人,瞒着她用密语传音说话,是颇觉恼火,又感无奈。

    可此时见嬴冲独自一人留在这山顶,却又令她惊诧莫名。

    “我看你真是疯了!那嬴唯我可是个玄天位,号称血魔——”

    即便嬴冲的武道造诣惊人,即便这位能够轻松战胜光明神教的圣女谷云舒,也绝不可能是那人对手。

    想要以他仅仅中天位境的实力,应战嬴唯我,这岂非是天方夜谭?

    “为何不可?别忘了本公的摘星,可是仙元神甲。”

    嬴冲冷笑,目光阴冷的看着山下:“本公既然能将天庭与武阳嬴数十天位都全灭于此,自然也有把握,将那嬴唯我诛于枪下。今日战前你叶云紫岂非也以为,本公要胜那天庭于武阳嬴氏,是难比登天之事?嗯,不如就打个赌吧,今日我嬴冲若胜了,你叶云紫三十年内免费为我做牛做马,听本公使唤!”

    ——此女能以不到二十的年纪修至小天位,虽是凭了诸多天材地宝之助,可本身也确是天赋奇才。加上这位身后的秦山剑派,就更价值巨大了。

    若能收为部属,确实值得的期冀。三十年后,估计这天下,也该大定了。

    不过他说这些话,倒是开玩笑的意思多些。这些赌注条件,傻子才会答应吧?

    “你这家伙——”

    叶云紫先一声怒哼,可接着却又无言以对。

    一个时辰之前,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嬴冲能够在这场大战中获胜。可事实却是远处的四十余名天位强者,都近乎全军尽没。

    那么此时此刻,谁又敢说眼前这位,没有独力战胜那嬴唯我的能耐?

    叶云紫又眼神狐疑的仔细看了嬴冲一眼,从面上实在看不出什么,只知对方确实是笃定从容。

    可以他区区中天境,怎么去胜嬴唯我?那位在玄天境中,亦可算佼佼之辈的血兽?据说一身墨甲以秘法淬炼,几乎等同于仙元阶。

    思念一转,叶云紫就已冷笑:“我倒想要看看,你嬴冲要怎样取那嬴唯我的性命。不过这一战,不许旁人帮你。且三十年太多,最多二十年。对了!你还要给我俸禄,别想让我白白给你出力!”

    这个家伙,休想占她的便宜!她岂能不知此人的真正目的,是意在她的父亲与秦山剑派?

    “可以,若本公借了旁人之力,那就算是本公输了!”

    嬴冲闻言心中暗乐,似这种卖身一样的赌约,这个蠢女人居然还真答应了。

    话说回来,此女也忘记问他询问这边的赌注了吧?

    而此时已飞空到四千丈的嬴月儿,则是眼神疑惑的,扫了眼下方。这两人刚才,似说了什么?可惜这二人所在,是大风最狂烈的地方,哪怕是她中天境级别的听觉,在这里也不太好用。

    又心想这一时半会,这两人还勾搭不上,嬴月儿的身影,又继续上升。直到距离地面五千丈,可以同时兼顾几方的所在才停住,然后她的眼,就又继续仔细观察着下方的二人。

    嬴冲对月儿的视线全无所觉,此时他已望见了山下,有一个魁梧异常人影,正在这暴风急雨中穿行,似如虎豹,往山巅急扑过来。

    人还未至,嬴冲就已闻到了一股血腥气息,更有一波宏大暴虐的意念,横扫而至。

    总算是来了么?

    嬴冲却是唇角微挑,现出了期待备至的笑意,那摘星神甲也立时覆盖住了全身上下。

    “嬴唯我已至,你该走了——”

    “不走,他不敢惹我!”

    叶云紫的眼中,却现出了几分兴奋之色:“这里视线不佳,本小姐走了之后,谁知你会否作弊?”

    此处即将交手的双方,武道造诣都很不弱。她很好奇嬴冲要怎么取胜,也期冀自己在近距离,观睹这场实力悬殊的强者交锋之后,能使自身的武道有所进益。

    “随你!不过你叶云紫的生死,本人概不负责——”

    嬴冲虽早听说此女是个武痴,可这刻也不禁无语,不过他也没怎么不在意,目光依旧冷冷的,望着下方那越来越近的身影。

    仅仅须臾,那嬴唯我就已疾冲至山巅三百丈处。然后其形影骤然加速,仿佛是一道血光般的疾掠虚空,一个眨眼时间,就已到了他身前。

    “嬴冲!”

    随着这声暴吼,一杆血枪轰袭而至,气势就如排山倒海。

    嬴冲不慌不忙,脚下雷光电闪,滑退出百丈之外。左手同时连续三枚银丸打出,而那右手的臂甲零件,则悄然收缩后撤,露出里面他早就穿戴好的孔雀翎。

    此时那每一枚银丸,都爆出了万丈白光。将这乌云笼罩的世界,映照到恍如白昼。

    也就在这淹没一切的光芒之中,三十六枚孔雀翎,近乎无声无息的爆射而出,使身处这白光中心的嬴唯我,立时发出了一声似能穿透九天般的怒吼咆哮。

    叶云紫先是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足足片刻之后,才好不容易适应过来。等到她再睁目时,眼中就不禁闪过了一丝异色。

    “——这是,光明天火?”

    已猜到了此物,必是嬴冲与光明神教的交易内容之一。光明天火,正是光明神教独有的手段——

    而再当那白光渐熄,嬴唯我终于再现出身影时,叶云紫的瞳孔顿时一缩。

    此时嬴唯我的墨甲‘赤虎’,赫然已是千疮百孔。那甲外不但还有炽白火焰燃烧着,更有十数枚似孔雀翎毛般的箭只插于其上。

    不过更使她惊异的,还是那‘赤虎’神甲。所有的创口处,都在不断的喷涌着血水,色泽暗黑污秽,腥气逼人。

    “果然是用了血炼之术。”

    嬴冲站在百丈之外,对嬴唯我嘲讽的笑着:“既然甲是血炼,那么你原本修的功法,也该弃了吧?就不知如今所修是血神经中的哪一门?是血神子,血影神功,血照神天还是血灵无极**?看起来似后者,武阳嬴氏倒也真舍得,每年肯提供两千条人命,供你血炼。”

    他只可惜,那光明神将没有更多的‘光明天火’储存,这三枚已是明教在秦境之内,所有的储量。

    叶云紫闻言先微一愣神,接着就猛然醒悟,顿时目中怒火升腾,胸中亦郁愤难当。

    她知嬴冲所言是真,此时嬴唯我显出的一切特征,都与传说中血灵无极**相同。错非如此,此人也不至于被光明天火克制,打到如此凄惨的地步。

    换而言之,她眼前这嬴唯我的一人一甲,每年都会损耗掉至少两千青壮男女的性命!而作为嬴唯我后盾武阳嬴氏,绝不可能对此一无所知。

    错非是今日亲眼目睹,她真难以置信,那表面道貌岸然,一族上下都仁德有礼,善名四播的武阳嬴,在暗地里竟是做出这等人神共愤,灭绝人性之事!

    相较起来,在咸阳城里名声狼藉,欺男霸女的嬴冲,竟是善良到可爱。(未完待续。)

二零八章 密宝反噬

    “只是一些流民而已,早晚是死,不值一提。倒是族老的身边,应该有你的人吧?否则也不至于猜到,我修了血灵无极。”

    此时的嬴唯我,竟然冷静了下来,将身上的孔雀翎,一支支的拔下:“这箭有趣,竟然能幻我心神,洞穿罡气。箭上是也淬了毒?可惜对我无用——”

    随着那血液涌出,渐渐由暗黑之色转回鲜红,嬴唯我的气势,也在一点点的不断递增:“你今天让我很生气,生气到恨不得生吞了你!”

    “生气?”

    嬴冲笑了起来,手中长枪遥指:“那就不妨试试看!”

    嬴唯我再不说话,‘赤虎’神甲似如血色电光一般的奔行闪烁着,一跨百丈。那长枪‘虎牙’,则似如血焰,欲吞噬燃灭着属于嬴冲的一切。

    然而当嬴冲手中的‘星焰’刺出,那团闪耀开来的银白枪影,竟是分毫不让的与嬴唯我碰撞纠缠。

    再当嬴冲身影始动,速度竟还超越于嬴唯我之上,在这狂风中似如鱼得水,腾挪变化无不如意。

    叶云紫目不转睛的望着,可哪怕是借着墨甲翠皇之力,也仍有目不暇接之感。

    心忖道这样的速度,换成是自己,恐怕支撑不到十个回合。

    那嬴唯我的身速固然快极,可嬴冲却更胜一筹。而枪势虽未与嬴唯我硬碰,却也同样凌厉强势到了极点,带着星星点点的电光,使人惊心动魄。

    须臾间就已交手近三十余次,嬴冲身周忽然万千光雷闪耀,一枪至刺时,竟引发天空中狂雷灌下,宛如雷龙般缠绕枪尖。

    而嬴唯我也似放弃了与嬴冲继续追逐,那‘虎牙’枪带着无数的血焰,精准之至的点在了星焰的枪尖。

    雷光与血焰交击,瞬时爆发出一阵剧烈的‘滋滋’声响。磅礴浩荡的罡气席卷四方,几乎削平了整个山巅。

    可此时的嬴冲,却已依托那无量的雷电,瞬移到了嬴唯我的身后。一枪刺出时,气势更胜先前,使天空中无数的雷电,游移而至。而枪势之速,则更带起了一片幻影,刺向嬴唯我那毫无防备的后背!

    “痴心妄想!”

    嬴唯我一声怒吼,身躯与墨甲都仿佛没了骨头,不可思议的在最后关头回过身,一枪回扫砸出。

    两枪交击,不但有海量的血焰湮灭,亦有无数的雷光寂灭黯淡。枪刃交鸣声,可以震碎任何天位以下所有人的耳膜。而那强横的罡气,则使二人的身下现出了一个二百丈长宽的巨大深坑。引发尘土飞扬,又随即被暴风席卷飞离,不知去向。

    时机不对,嬴冲并未使出惊雷三枪的最后一式,当下干脆借着这股力量,滑退至二百丈开外。

    而嬴唯我的身影,亦是被那巨力,冲飞至百丈处。双脚又在地面带出了两道十丈长的深痕,才勉强止住了身影。

    “这是上古秘武!”

    嬴唯我的声音阴冷嘶哑,带着万古不化的寒意。可此时只有最熟悉他的人,才能听出这位语中所含的震惊与颤栗。

    “你现在,已是中天位?”

    刚才嬴冲与他二人间的激烈交锋,绝非是只抽取摘星的力量,就能办到!

    整整三十余合,嬴冲竟都能分毫不让,速度方面居然还更超出他一筹,只凭摘星之力,绝不可能!

    哪怕他嬴唯我已被那光明天火重伤,哪怕他被孔雀翎的剧毒侵体,此外还要分心抗拒暴风毒液。可此时他一身实力,也依然远远强过普通的大天位。

    此子欲只凭摘星甲与他抗衡,等如痴人说梦。可事实是嬴冲,确能与他分庭抗礼!

    可这只有中天境才能办到!换而言之,他眼前此子,不但武脉未废,一身修为,也已入了中天境!

    可这念头升出来后,他自己都觉荒唐。这个家伙才十五岁!十五岁的中天境,世间能寻到几人?

    嬴唯我甚至怀疑,此刻这摘星甲中,并非是嬴冲本人。

    “不然了?”

    嬴冲语气淡然冷漠,略含嘲意:“你以为本公为何独自在此?身边连一个护卫也没有?你嬴唯我的性格,本公难道不知?还能指望你手下留情?”

    嬴唯我默默无语,这也是他之前疑惑之事。可他一向的作风,就是不管对方什么乱七八糟的手段,他直接用蛮力打碎轰烂即可。一直以来,都屡试不爽。

    故而刚才他虽有疑虑,却并未深思。

    深深一个呼吸,嬴唯我目现凝然之色,此时此刻,他已准备将眼前这位,当成一位可真正与自己生死较量的对手。

    不过此时,嬴唯我非但不觉惊怒,反而眼神更显兴奋:“有意思,你孤身在此,是准备亲手来斩我嬴唯我的头颅?嘿嘿,若嬴神通泉下有灵,这刻只怕要后悔到从棺材里跳出来?他唯一的骨肉亲子,今日就要死在我嬴唯我的手中啦!真没想到,嬴冲你居然蠢到了这地步——”

    蠢到真以为其一人之力,就可对抗他嬴唯我!

    “你嘴上的功夫还差了些,”

    嬴冲心神毫不为所动,冷冷一哂:“说这些话之前,不妨先看看脚下再说!”

    嬴唯我皱了皱眉,其实不用看都已知道了。他的灵念感应,并未受伤势影响。

    ——那是吸血藤,就在他与嬴冲搏杀的这片刻。已有无数的藤蔓,正游移至此。

    这种明显是催生得来的东西,闻不得半点血腥气。正是他一身功法的死敌!尤其是在他墨甲被破。浑身伤势还未愈合之时。

    不过嬴唯我仍是信心十足,嬴冲为他准备了光明天火,准备了那奇异暗器。

    可他这边,也同样有着预备好的手段未曾施展。只需使用出来,就可定鼎乾坤!

    临来之前,不论是嬴元度还是那孙星官,都未因嬴冲手下实力弱小而有疏忽大意。他嬴唯我,也是同样!

    迅即之后,嬴唯我的目光,就已转向了山巅顶部,那座临时绘成的大阵,还有里面坐镇的一位瘦削青年。

    尽管他还不知此阵,到底是什么样的用处,可嬴唯我却本能的感觉,这对嬴冲的布局,应是至关重要!

    毫不犹豫,嬴唯我赶在那血藤扑来之前,猛地一个闪身,直往那山巅冲击而去。而远处嬴冲,则果不其然的从后方追袭过来。

    后者的速度,明显更胜过于嬴唯我,后发而先至。也就在嬴冲的枪,即将再次直指嬴唯我的身后之时。嬴唯我却裂唇一笑,眼现出嘲讽之色。

    蓦然有一道金紫色的细绳,从他墨甲的手腕处滑出,化成了一条金蛇往后方缠绕而去。

    ——秘宝‘捆仙’!哪怕是强如玄天境,亦难逃被此宝捆束之灾,是整个世间不足三千件的上古密宝!

    然而当嬴唯我转过头时,眼中却现出了震惊之色,只见此时嬴冲的人影竟完全虚化,似已不在这方世界,再无实体。任由那捆仙绳穿飞而过,又倒卷而回。

    “该死!”

    嬴唯我目现怒火,满心的狐疑与震惊。不过此时更使他心惊的,还是自身的处境。

    捆仙绳一旦使用出来,就必定会捆一生灵。何谓生灵?是为生而有灵者。

    随着嬴冲的‘消失’,此处距离捆仙绳最近之人,就只有他嬴唯我。(未完待续。)

二零九章 狼狈不堪

    嬴唯我身躯爆退,枪影纷飞,看似是毫无目标的往虚空疾刺着,可却都无比精准的挡住那‘捆仙绳’来袭的途径。虎牙枪不断的挥动,划出或长或短的小圈,使得这根仙绳,暂时被他死死缠绕困在了枪身之上。

    而就当他欲念动咒言,将这‘捆仙绳’收回之时,身侧却又有一股异样的气息,刺入到他的体内。

    那是一口同样虚化了的星焰长枪,故而嬴唯我根本就无法抵御,不但一身罡气血煞对之无效,实物亦无法接触。

    有‘捆仙绳’在前,赢唯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枪,‘刺’入到了他的腰侧,然后将他的身体洞穿刺透。

    “唯我兄莫非就是忘了本国公还在?怎可能容你如此轻松就解决这东西?”

    这阴冷笑声响起的时候,嬴冲的身体,也骤然由虚化实。当两重空间,两具实体重叠冲撞,瞬时就是‘轰’的一声爆鸣,使人震耳欲聋。

    这次冲撞之激烈,是嬴冲之前试验时的十倍以上,他自己也是淬不及防,身外的摘星神甲,不断被凌厉气劲冲击。一身护体罡力,似乎随时就要崩溃。

    幸在他准备充足,脚下瞬势滑行,直至六十丈外,完整的将这次的空间冲击化解掉。甚至还有余暇,在身周再布下了浩瀚雷网。

    可对面的赢唯我,情形却更显凄惨。不但‘赤虎’腰间现出了一个大洞,里面更有一个血肉模糊,深不知几何的伤口。墨甲内嬴唯我的口中,更吐出了数口污血,形容凄惨。

    “你这个混账,能不能不涂毒?”

    嬴唯我的神情颇为无奈,这个嬴冲,居然连星焰枪上,也涂有着剧毒!而且都是咸阳暗城中能够买到的,最难化解,也见效最快见效的那种。

    “嘿嘿,我猜嬴神通他要是死而有知,估计都会哭出来!”

    他记忆中的那个‘父亲’,不但视星焰枪为珍宝,不容其沾染半点污秽之物。也一向都喜以堂堂正正之势应敌,从不用这种阴毒手段。

    “父亲是父亲,我是我!”

    嬴冲毫不在意,眸中现着无所谓的冷漠,还有那无法动摇的坚定:“只要能解决掉对手,无论什么样的办法都是一样,这就是我嬴冲的武道!”

    他可不会傻乎乎的,以为只凭一腔热血,就去挑战一位强力玄天。

    “也就是对敌不择手段的意思?不错!不错!也就只有这点,你嬴冲难得的合我脾胃,你跟嬴神通果然不同,倒是与你二哥我有些相似。”

    嬴唯我哈哈大笑了起来,似无比的快意舒心,然后就猛然一枪,往自己的身侧横扫。

    托方才那次爆炸之福,他整个人被冲击到了百丈之外。不但暂时摆脱了捆仙绳,更来到了这鼓风山的山顶,那座大阵附近,

    此时他枪劲挥出,化为近百丈长的虚幻枪影——这类似于剑罡的手段,只需三十分之一个眨眼之后,就可将这座阵,连同里面的人,都砸成粉碎!

    可下一瞬,当这三十分之一个眨眼时间过去,嬴唯我的脸上,就又再一次的现出了错愕与不解。

    他这一枪竟然完全砸在空处,似乎原地根本就没有那座阵与人。

    “你是脑袋里进水了?动手之前难道就不想想,为何这里就只有本公一人在?”

    一个‘瞬雷天变’,嬴冲的身影,再一次闪现到嬴唯我的身侧。星焰枪裹挟万千雷霆,声势威猛无俦。使整片百丈虚空,都化为雷霆世界。

    “只因这个地方,从来都不是本公的弱点破绽。二哥?与你相似?呵呵,你这蠢货也配?”

    “给我闭嘴!”

    嬴唯我已知身旁的阵与人,都只是幻影。真正的法阵连同地下龙脉,都早早的被空间之法挪走,难知方位。

    这使他暴怒异常,虎牙枪瞬时斜扫,带着浩荡血焰,直接就砸向了嬴冲的腰侧。

    竟不再抵御,而是以伤换伤!

    尽管体内还有剧毒,身负重伤,可他的一身血气,依然还是嬴冲十倍以上!

    哪怕是再战上十天十夜,哪怕身上再被捅出几个窟窿,他这一身气力,也绝不会衰竭!

    而这一枪砸出,果不其然的使嬴冲在最后一刻收住了枪势,不得不抽身后撤。不过也就在嬴冲,避开他砸去的虎牙枪之后,那杆‘星焰’,却竟又从不可思议的角度回刺,直指追袭而至的嬴唯我。不但枪尖悄然被邪樱覆盖,转为黑色,更有数十条大腿粗细的雷蛇,盘旋缠绕。

    惊雷三枪之雷天无量!

    嬴唯我淬不及防,面色惨变,眼中亦现出了错愕难解之色!这样的上古秘武,他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那枪势在无数雷电催动之下,就似化成了一条真正的雷龙,瞬间就闪现到了‘赤虎’的胸腹之前!

    那枪尖已近在咫尺,无论如何都无法抵御躲避。嬴唯我只能操纵浑身的血液,在身前凝成一个方寸大小的血盾,正好挡在了身前。可却只能阻滞住这枪势不到千分之一个呼吸,‘赤虎’神甲被这枪的洞穿,只是由胸腹要害换成了肩侧。然后无量的雷光灌入到他体内,烧灼着他的气血精元。

    嬴冲并不贪功,二人几乎是一触即分,整个人似身化闪电般的再次后退。

    手中长枪星焰依然如水银泻地,不断寻觅着嬴唯我的破绽,刺击穿袭着,却尽力的避免与那血枪直接交锋碰撞。

    再次受伤之后的嬴唯我,比之先前还要更危险百倍,就好似濒死的妖兽,攻势无比疯狂。每一枪轰出,好似天在崩,地在裂,一波又一波狂暴的枪影,使嬴冲全不敢撄其锋。

    直到整整九十余击之后,那捆仙绳再次袭来,嬴冲与嬴唯我的这次交手,才终告一段落。二人都不约而同的闪身后退,避开了捆仙绳笼罩的范围。

    当两人相隔二百丈立定,嬴唯我大口的喘息,目中现出无比复杂之色。

    他眼前这个混账,不但以十五岁登临中天境,一身武道,也同样强横无比,远超同境武修!

    枪势轻重不一,快慢不定,就仿佛是经历过千锤百炼。每一击都是恰到好处,让他难受到了极点。更兼内息绵长,就仿佛有着使不完的力量,哪怕与他的血灵无极**正面对抗,亦能不落下风。

    让人难以置信,这根本就不该是嬴冲这个年纪,所该有的武道造诣!

    嬴神通唯一的血脉嫡子,竟然是这样的天纵之资?在其幼时,根本就看不出来。那时嬴冲天赋虽强,

    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嬴冲的武脉被废,是他亲眼所见。此子到底有着什么样的际遇,在短短五年内不但修复武脉,更跻身到当世强者之列!

    不过更使他心惊的是,刚才他被那一枪击中之后,体内就有一股生命本元,骤然消失不见。过程莫名其妙,就似被什么东西夺走了一般。可惜那一刻,他被那雷电麻痹了刹那,不能感知到详情。

    莫非又是一种新的毒素?不对,如是毒液,绝不会是他现在这种情况。

    此时嬴唯我唯一能确定的是,自己再不能再被那枪刺中,否则他今日必败无疑!

    对面的嬴冲,亦深深的一个呼吸,一方面尽全力恢复着,使超荷运转的丹阵‘冷却’下来,一方面则是强行平复着,胸中的激荡心绪。

    这兴奋之感,不止是因与强敌交手所激发出的战意亢奋,更因他已触摸到了胜机。

    他有预感,可能接下来再有千击不到,他就能夺走嬴唯我的性命。可这种情绪不应该,此时任何的一点疏忽大意或者失误,都可能导致胜负的逆转!

    只有平心静气,不骄不躁,专心一意,他才能真正取得这一战的胜算,

    除此之外,还有龙丹,他竟然感觉到,那龙丹正在蜕变中。霸王枪里那些虚幻的对手,到底都比不得一个真实的嬴唯我。

    这绝顶强者的压力,生死之间徘徊之感,就仿佛是一把锻锤,使他血脉气机与龙丹,越来越是契合,呼应脉动之感,越来越强烈。

    可能这一战之后,他就能将以剩下的灵息洗元丹,把这龙丹突破。

    不过现在,并非是想这些的时候,也容不得他分神。

    而此时千丈之外的叶云紫,则在翠皇甲内,嘴唇微张着,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她竟然从那血兽的身上,看到了疲态!

    ——此时她眼中的嬴唯我,确实狼狈到了极点。那一身壮硕墨甲正俯身伛偻着,浑身的血焰煞力,都收缩到了身边。一身气势,亦是萎靡不振。

    显然是之前的爆发,使这位亦不堪重负。

    可这个修成了血灵无极**,气血是常人十倍以上的凶兽,居然也会觉疲惫?

    也就是说,刚才嬴冲的那一枪,对这位造成的伤势,远超她的想象?

    而最使叶云紫感觉荒唐的是,此刻便是她,也感觉到嬴冲的胜算,已经占到了六成以上!

    若无变故,可能最多一个时辰之内,嬴冲就可从这场赌局中胜出,斩下嬴唯我的人头!

    那个修炼了血灵无极**的畜牲,自然是死了的好。可难道她叶云紫以后,都得为个欺男霸女的家伙效劳?(未完待续。)

二一零章 胜券在握

    叶云紫心中纠结无比,感觉自己还是太天真。可随即她就无瑕去想这些,忽然间心潮脉动,感觉到一股刺骨寒意,使她浑身毛骨悚然。

    很快她就知道了缘由,已经感应到嬴唯我那血腥狂暴的神念,正往她这边扫荡而至。

    “嚯~”

    嬴冲也察觉到了嬴唯我的意图,顿时一声哂笑:“唯我兄这是打算做什么?准备挟持人质?感觉赢不了,就开始准备盘外招了吧?所谓血兽,看来也不过如此,一个渣滓废物而已。其实你不妨试试,看看本公会否在意。”

    嬴唯我目光赤红,冷冷的盯着对面。他方才确是有这样的念头,可惜只神念一扫,就已辨认出了此女的身份。

    那是秦山剑派叶秋之女,势力庞大,横跨朝野,绝不逊色于武阳嬴。

    嬴冲则依然好整以暇的询问:“其实我一直好奇,当初父王传授给你的紫衍神气决,亦为上古秘武,是当世最顶尖的功法之一,论品阶元在血灵无极**之上。据说是心性修为越是坚韧,则一身真元越为强横,极限之时甚至能以玄天之力,窥照天地之源。不但远胜过血灵无极,更有问鼎皇天之望!可为何你嬴唯我却弃之不用,要修这自毁前程的血灵无极?该不会——”

    可就是这还未说完的一句,就似是触到了嬴唯我的逆鳞。随着那一声野兽般的嘶吼,嬴唯我的身影再次化为血电,猛然狂袭而至。

    可此时的嬴冲,却不惊反笑,唇角微挑,眼里流露出无比冷酷,又成竹在握的神色。

    此人心灵有瑕,这一战,他嬴定了!

    ※※※※

    云空八千丈,十匹翼龙驹正展翼飞驰,拖带着后方的阵坛,盘旋于空。

    九月身穿着进阶后的神甲‘明射’,站立于阵坛一角。手持长弓,英姿飒爽,仿佛是降临人间的女武神,尽管她原本就是——

    一支支长箭,正接二连三的从她手中飞射出去。直射向数千丈外,在乌云与暴风雷电中穿梭。

    而就在大约两千丈远处,正有一个背生双翅的巨大身影,气势狂猛的往此间飞扑而至。

    这妖物不但身形魁梧异常,身躯高达十丈,身姿亦灵敏到可怕,就似一只真正的鸟儿,姿态优雅的在空中展翅畅飞,从容躲避着她射出的那些致命箭只。

    除此之外,还可见其身外罩有一层铁甲,不但兼具防御之能,也使之飞空之力大增。

    九月目光清冷,执弓之手稳如磐石。她知道眼前这只生着一对翅膀的巨型风狒,正是来自天庭的玄天境大妖费惊神!而那身铁甲,则是‘妖甲’,由人族的器师出手炼制。

    虽只是最低的人元阶位,可也令费惊神的实力,暴增数倍!

    据她所知,妖修因智慧有限,元神难以收束之故,基本无法掌控墨甲。那丹毒煞力,也会损伤墨甲的核心部件。

    不过妖修这些缺点,到玄天境甚至权天境之后,就会被陆续克服。

    这些大妖穿着由人族器师改造后的‘妖甲’,实力往往能暴增数倍。而这仅仅只是人元阶而已,之后还有坤元,乾元二阶,可使妖修的实力,最高激至数十倍!

    极限之时,甚至可使那些权天大妖,能与人族的至强者抗衡。

    这使九月颇为恶心,嬴冲所处的这个时代,真可谓是乱世!不止是那妖族中有出卖同族,以它们的尸骨血肉来牟利者,便是人族之内,也同样有丧心病狂,以墨甲这等利器资敌的叛徒!

    放在她那个时代,似这样的人,必定要被族人唾弃,寸磔处死!人妖大防,就不可逾越!

    除外之外,这墨甲的时代,也让她有些不适应。之前人元阶位时的‘明射’还好,可到了地元阶位之后。这股力量,却让她有些掌控不住。尤其是这进阶之后神甲,到她手中不到三天,许多地方都改造到使她陌生。

    看来这一战之后,她确需要花上一段时间,适应对这神甲的运用不可了。

    又是连续三箭射出,将那费惊神逼到了不能躲避的境地,随后九月又从小虚空戒中,取出了一枚纹着闪电纹路的箭只,再张弓搭箭之时,一股如盘古开天辟地般的气息,将她的人与弓都尽数缠绕。

    “为何不用射日九击?或者落神三叠?”

    后面的吴不悔好奇的问着:“你的箭法,似得自于后羿?看来造诣也不低于后羿多少。这几门秘武,莫非你未习得?”

    “前者是用不出来!”

    九月神情坦然,目中略含无奈:“又不是完全体,哪里能够用出射日九击?难道你吴不悔,就能够施展之出全盛时的‘三千里风域’?至于落神三叠,时机不对。”

    “时机?”

    “就是时机!毕竟是差了两个阶位,没有特殊的机会,难以一击建功。落神三叠不能取他性命的话,使用出来有何意义?”

    她射出的这支‘迅雷箭’,最终只是阻挡了那费惊神片刻。那魁伟身影只身影微顿,就毫发无损的用手将箭拨开。随即又再次加速。只是须臾,就追至到了千丈距离。

    到了这个距离,费惊神又蓦地鼓起了胸膛。当吸气到极限之时,就猛然一声巨吼。

    ——天赋神通,风皇咆哮!

    瞬时无数的风刃,从四面八方往阵坛方向斩击。更有无数的空气被压缩,宛如一枚枚流星,气势万钧的冲撞而至。

    九月已无力化解,可她依然矗立如故,面色亦毫无变化。

    眼前这位玄天大妖的蓄力一击。足可毁灭三千人左右的大军,也能将她所在的阵坛,瞬间撕碎!哪怕是她妇好,这个时候也无可奈何。

    不过那个年轻人的布局,从一开始,就没有留下任何的弱点与破绽。

    从武阳嬴与天庭进入到鼓风山周围五十里范围内的时候,这个局就很难被五倍以内的实力化解。

    那真是一个令人惊叹的年轻人,让九月想起了‘伊尹’,她丈夫身边的那位宰辅。

    她的那位‘主君’,似乎从这争龙之局的一开始,就已占据先机,寻到了一名最顶级的谋士。

    眼见那风刃已经近在咫尺,可这阵坛之上,哪怕是手无搏鸡之力的吴不悔,也未有丝毫担心。

    也就在下一刻,她们所在的这片虚空忽然一个闪烁,然后那十丈方圆的阵坛与翼龙驹,瞬间就在原地消失不见。

    费惊神本已追至五百丈距离,可这时却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即将到手的猎物,在他面前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毕竟经历近千载岁月,只是微一愣神,就有几个名词,陆续在他脑海之内闪现。

    ——空间挪移,阵法,龙脉士!(未完待续。)

二一一章 战死全灭(第三更!)

    “果然是个废物!”

    费惊神破口怒骂,恨铁不成钢的,狠狠瞪了那鼓风山的山巅一眼。他看不到那边的情形,一切都被暴风遮蔽,哪怕强如玄天,亦难洞察那山巅的详情。

    不过之前风暴才刚开始的时候,他曾观察过那处。只有一个区区中天境,一具乾天阶位的翠绿墨甲,再加上一个武脉被废的嬴冲而已。

    可那嬴唯我,空负玄天最强之名,却连这三人都解决不了,真是无能之至。

    一声冷哼之后,他的目光,就又不甘的再次四下扫望寻觅。

    仅仅片刻,费惊神就已寻到了那辆飞车阵坛,却是被挪移到了三万丈距离之外。仍旧由十匹翼龙驹拉拽着,悠哉游哉的在天空翱翔着,不紧不慢,从容不迫。

    而正当费惊神,欲再次振翅急追之时的,远处又有一个身影御空而来,拦在了那辆阵坛面前。

    那是一具湛蓝色墨甲,手握长枪,背有飞翼。费惊神认得这是嬴宣娘的墨甲‘冰凰’,在大秦西北之地威名赫赫,屠杀了不知多少大月国人。

    嬴神通有义子三人,二男一女,男子都随其修行盘龙大枪,只有这位义女,所习却是童渊的‘百鸟朝凰’。

    费惊神不禁眉头紧皱,双眼眯起,已经感觉到此刻形势,异常的棘手。

    那阵坛的方位可以随时变幻挪移,而他眼前的这位嬴家长女,亦非弱者。除此之外,还有方才阻拦他靠近的那个射手,也同样是个不小的威胁,甚至可以致命!

    偏偏他现在已时间无多,只需再有不到三百个呼吸,那困于暴风中的数十天位,都将在毒雨肆掠中伤亡殆尽!

    也就在这一刻,费惊神又面色微变,眼神骇然的看向了下方某个方位。

    是张太玄,他刚才感应到了张太玄的气息,正在迅速的衰落!

    心念微动,费惊神就欲振翅高飞远走,他是识时务之人,知晓如今已胜算渺茫。可也就在这刹那。一道炽白酷烈的光雷,蓦然在他的身侧闪耀。

    费惊神在间不容发之际,险险的避开这湮灭雷光,可随即就又发现三道箭只随后从远处穿射而至。

    这非是刚才的那个女箭手,可却也弱不到哪去。费惊神遥目远望,只见后方两万丈处,同样有一座阵坛出现,被翼龙驹拉拽着踏空而来。

    车上一位男性玄修,正借助法阵,招引万道雷光。旁边则是一具略显纤细的墨甲,同样手持长弓,此时的气势,与那另一位射手相似异常,就仿佛是同一个模子铸出来的。唯一的区别,就是一个完美无瑕,一个则是稍有缺陷的复制品。

    可无论是谁,当被这二位神射手瞄准锁定之时,滋味都绝不好受!

    而此刻的费惊神,更有一丝丝的惊悸之感,在心胸之内生成。这个阵仗,已绝非是为阻拦他破坏阵坛,而是要阻他逃离!

    那个安国公嬴冲,竟然已狂妄到,要在这里取他费惊神的性命!

    ※※※※

    当张承业的紫金锤,砸在‘含象’的右臂时,那坚硬的臂甲顿时寸寸粉碎。张太玄侧移三丈,避开了张承业后续的轰击,口中就立时一个鲜血吐出。

    哪怕‘含象’是货真价实的仙元神甲,也依然承受不住张承业的全力一击。后者的武道造诣与嬴唯我差相仿佛,出手时的力量,亦与后者不分轩轾。

    才刚立定,张太玄他脚下,就有阵阵青光缠绕。不过这门能使助收取金气的道法才刚生成,就有一道白光打来。

    那光不但将他这门法术轰散,更生了一股炽烈无比的白色火焰,猛然席卷而上!仅仅瞬间,就已突破了他的护体罡气,隐有令‘含象’的足部钢甲融化之势。

    “光明净火?”

    张太玄一声轻哼,怒目看了千丈之外的那位白袍修士一眼。

    光明神教的玄修与众不同,自称光明祭司,道法迥异于中原诸派。而千丈外远处的那位,更是乾天位阶的‘光明大祭司’!

    也正是此人无处不在的光明之火,破解了他的诸多道法,使他处境维坚,身落重围。

    “太玄道长在看何处?”

    身后处又传来了嬴完我的豪迈笑声,爽朗清澈:“在我等的面前,道长难道还准备分心?”

    那龙形的枪劲,已似遮天蔽日,封锁住了张太玄身后的一切空间。

    这使张太玄的面色铁青一片,嬴完我此人,修为已无限接近于玄天之境。哪怕是放在平常之时,他亦不敢小视,又何况是被这四大强者围攻之刻?

    而就在他的身前,又有一具青黑色相间的墨甲,一把长达三丈的眉尖刀,正以玄异的轨迹挥斩过来。看似声势不显,可这片方圆千丈的地面,却在这瞬间下沉了一尺!而那上空亦风云变化,就仿似天高了一丈!

    对面应是光明圣教四大护教法王之一的公孙远止无疑!眼前这尊仙元神甲‘帝天奴’,他张太玄永生难忘!

    前后俱为强敌,侧旁的张承业亦在飞袭而至。此时张太玄的眼中,已经闪现出了绝望之色。

    ※※※※

    “那张太玄,看来已经完了——”

    依然是在风暴外围的某处,当数十里外的巨震声,再次传至时。一位以面具覆面的男子一声叹息,将一张信纸引到了身前。

    不过他却未用笔去书写,而是双手持印,引动天地灵机,在纸上绘成了一个个隐形的字迹。

    这种道法,不但书写方便,且能防泄密。任何人以不当的方式拆开,那么纸上的字,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秦岭鼓风山之战,安国嬴伤亡未知,推测无人战死,嬴冲毫发无损。武阳嬴——

    稍稍犹豫,男子还是在这张纸上,‘写下’了全灭二字。然后是天庭,亦同样是‘全灭’!张太玄战死,嬴唯我战死,费惊神生机渺茫——

    “全灭?现在定论只怕还早了些?”

    此时一只大雕忽然从空中盘旋而下,降落在了面具男子的肩侧,口中竟吐人言:“嬴唯我实力强绝,号称玄天境中最强或有夸张,可却定可入前二十。那嬴冲的手下,无人能够应付,一旦张太玄身死,他会想办法逃的。”

    “逃不掉,那位安国公只怕宁愿放走张太玄,也不会容嬴唯我逃走。这位既然这么安排,自然就有着缠住,甚或杀死嬴唯我的把握。所以现在唯一的悬念,只有费惊神。”

    面具男子摇着头,知晓说话之人,并非是肩上这只穿云雕,而是他的好友,正以道法依托此禽,与他交流说话。

    “你我也该撤了!这个距离实在太近,一旦嬴冲那抽出手来,未必就会对你我客气。”

    他一边提醒着,一边将手中的信纸,塞入到那大雕脚下的竹筒内,然后就眼神复杂的想着——一个时辰之后,当这雕回至咸阳时,那京城上下,真不知会是怎样的一场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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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二章 杖责十五

    咸阳城内,此时亦是大雨倾盆。大理寺衙门的一间偏殿内,李哲春正面无表情,看着堂下的嬴放鹤。后者一身白色囚服,可身后却因杖刑之故,已经血被染成红褐色。

    “汝贪墨之证,如今已经确凿,嬴放鹤你可有什么好说的?”

    “大人说笑了,只是几个胥吏的一面之辞,何来确凿之说?要说人证,下官这里也有,只需五六日就可进京,那时自可当庭对质。”

    那嬴放鹤虽是背受重刑,却一直背脊挺直的立着,双眼半闭,神情闲适自若:“至于那些账本,皆非出于下官之手,是为伪造。下官昔年任职神威军左翼督运副使不过三月就已调离,自问无此能耐,贪墨十万金银钱。三位大人,莫非是要凭这些所谓‘证据’,让下官认罪么?”

    堂上的李哲春倒是千肯万肯,不过堂上代表其余二法司的大理少卿叶含,以及刑部郎中谢其,都是一脸的异色。

    这些所谓的证据,用来审审嬴放鹤,让其吃吃苦头可以。可要将之定罪,就未免贻笑大方。

    而此时嬴放鹤又侃侃言道:“要说我嬴放鹤贪墨神威军供养,那么时任神威军左翼督运使的王华,亦罪在不赦。三法司不该将其擒拿,并案共审?”

    王华此人,正为原大理寺少卿王佑之弟,四年前的神威军左翼督运使。

    闻得此言,那刑部郎中谢其,就已主动开口:“此事确显无稽,还需详查。”

    他原本不知其中详细,可今日问审之前,却已得人面授机宜,并不愿继续深究此案。

    百里家这次为搬到嬴放鹤而无所不用其极,可那位阳江河道总督却是不小心,踢倒了一个马蜂窝。王华昔年任神威军督运使时,涉及到了昔年一场公案。牵涉神鹿原之败,无双名将嬴神通之死,这是许多人的禁忌。

    一旦掀开,必定又是一场风暴。

    故而哪怕他谢其背后,有着一位政事堂宰执,也绝不敢沾染此事。

    而谢其如此,新任的大理寺少卿叶含亦如是:“谢兄之言有理,此事存疑,还需仔细详查才是。”

    李哲春亦隐约知道些因由,这件事他其实也同样没打算追究,当下毫不在意道:“那么几日前大朝会中,尔诬陷河道总督一事,又该作何解释?你嬴放鹤所奏,句句都查无实证,却逼使二品大员上折自辨,自请骸骨,以至怠误公事,该当何罪?本官闻说,你昔年曾与百里长息之弟百里文月冲突结怨,所以徇私报复,构陷朝廷大臣,可有此事?”

    嬴放鹤却连眼皮都不抬一下;“右副宪说查无实证,还太早了些。不妨再等些时日,三法司与绣衣卫核实下官所奏之事后,再说这些不迟。”

    李哲春见状冷笑:“冥顽不灵!来人啦,此人推诿狡辩,给我再杖责四十!”

    说此人诬陷,其实也是证据不足。可李哲春并不放在心上,以百里家的手段,至多不到二十天,就会炮制出足够的证据,将嬴放鹤打入万劫不复之境。

    今日过堂问审,他就是想要令嬴放鹤痛苦不堪,狠狠地折辱此人。只需不将此人当场打死,坏了官场规矩,就可无妨。

    此时李哲春,依然难忘年前,自己在‘聚仙阁’被逼下跪的不堪一幕。这件事令他成为满朝上下,甚至京城内那些草民的笑柄,也被他视为奇耻大辱。

    然而君子报仇,绝不隔夜!他会让嬴冲知晓,得罪他李哲春的后果,那是安国府绝难承受的代价。

    嬴放鹤不说话,唇角噙着笑意,似乎对接下来的受刑甘之如饴。反是那居于左面大的大理寺少卿叶含,面色微变道:“右副宪,所谓刑不上大夫!朝廷有规制,所有在品官员定罪之前,不得受刑。之前嬴御史已经受杖脊二十,这已是违例,有屈打成招之嫌。日后定案,难使人心服。”

    一来是违了规矩,必须得抗争不可,需使在场的文书记录在案;二来则是他得人指点,不能让嬴放鹤有性命之忧。

    李哲春却依然眼神冰冷,毫无动摇之意;“此事由本官决断!本官主审,有专断之权。如若此举引来朝廷问罪,自与尔等无关。”

    叶含皱了皱眉,面色已转为铁青。正欲当庭与这位主审官争辩时,对面的刑部郎中谢其,却已笑着开口:“杖责在任朝官,确实不妥,有逾矩之嫌。不过主审官既执意如此,我二人也无可奈何。不如改为十杖如何?四十杖也实在太多了些。”

    李哲春漠然扫了这叶含与谢其二人一眼,目中厉意闪动。对这两位,他颇觉碍事,可朝廷规矩就是如此。遇七品以上朝官犯案,必定要三法司公审,互相监督,以示公正。

    这叶含乃叶阀之人,虽未必就会帮助嬴冲那边,可却绝不会助他。至于谢其,这位看来也暂无卷入之意。

    看来需待这场胜负分明之后,参知政事谢灵那只老狐狸,才会有下场的可能。

    是因之前的兵部空仓案,被嬴冲吓傻了么?居然就畏首畏尾到这地步。

    唇角不屑的微抿,李哲春兴致缺缺的一挥手:“脊杖十五!不得再减。”

    此时自有衙役上前,将嬴放鹤身躯按住,施以杖刑。连续十五杖之后,嬴放鹤已是面如金紫,气若游丝,背后则血肉模糊,衣物尽皆粉碎。

    李哲春见状,则是笑着来到了嬴放鹤身前:“你可欲招了?”

    嬴放鹤‘嘿’的一笑,不愿说话,只是一口含血的唾沫吐了出去。

    不过李哲春早有防备,及时避让开来,淡然自若道:“还不服气?倒真是根硬骨头。只可惜,你嬴放鹤背弃武阳嬴,跟随那安国嬴冲,是你这一生最大的错误。看你下狱这几天,嬴冲那竖子可曾理会过你?”

    见嬴放鹤默默不言,在闭目养神。李哲春摇了摇头,又凑在嬴放鹤的耳旁道:“本官知你另有仗恃,可那又如何?可知本官为何敢如此么?你们那位国公大人居然已亲自动身,去了秦岭,无论这次河道总督案如何,他都回不来了。还有那百里家,事后也不会许你继续活下去。”

    说完这句,李哲春就一阵长声大笑,负手走出了这间大理寺的偏堂,心情似惬意无比。

    而嬴放鹤也睁开了眼,目中微透凝重之意。

    ※※※※

    同在大理寺的一间官舍之内,礼部都给事中嬴长安与大理正方珏,正相对而坐。

    桌上摆着酒席,菜色还算丰盛,酒也是咸阳城的名酒十里春,可二人都无心于此。

    直到一位老皂役匆匆行来禀报:“李哲春又命杖责嬴御史十五,堂上的兄弟不敢留手。不过下堂之时,我等已为他抹好了伤药,必不会伤其根本。”

    “伤药?”

    嬴长安目光阴冷,注视着这皂役。需知那吃喝之类与药物,是最容易下手的地方。

    那老皂役也是灵醒之人,见状苦笑道:“二位无需担忧,大理寺几位大人,可不敢让嬴御史就这么平白死在大理寺牢中。且还有绣衣卫绣衣大使王承恩亲自看顾,那百里家想要做什么手脚,不太容易。且伤药是大理寺卿赐下,咸阳市面上最好的止伤丹,喂药与敷药之时,也是廷尉大人亲眼看着。”

    ——大理寺卿,既古所谓廷尉,所以世人皆以廷尉敬称。

    嬴长安这才释然,而后抬手就是千两金票打了过去:“这些银钱,可以给你的兄弟们分了。不过有一言谨告,本官知百里家势大,可若我那族弟嬴放鹤出了事,你等这些人,也休想活下去!”

    老皂役将金票接过,先是吃了一惊,而后大喜,免不了一番千恩万谢。

    再等到这位离开时,方珏猛然将手中酒杯甩在了地上,面上青气闪现:“李哲春此獠,真正是欺人太甚!”

    嬴长安看着眼前这位,不禁失笑:“都快六十的人,怎就这么大的火气?他如今也只能嚣张这一时,只需待一个月后,以你我的手段,只会使他更痛不欲生。”

    百里长息如被问罪,那么以他们两人的职位,必定会选入案组,彻查河道总督案。

    那个时候,他自然有的是办法,为嬴放鹤报复回来。

    “且族弟他现在虽是吃了苦头,可日后却会因此得益,跑不掉一个诤臣之名,平步青云可期。我都羡慕有加——”

    可方珏却依然是怒意难平,目如幽火,透着隐隐约约的愁意。

    “老弟或是在担忧百里家?可那百里长息,无足为忧。今年我秦境之内,湿气甚重,大雨连绵。不止是阳江,这清江沿岸估计亦有水患。我如今倒是可确定无疑,那北方四州必有大灾。你看那参知政事谢灵与王籍,无不都对国公大人恨之入骨,可如今却都做壁上观,毫无落井下石之意,就可知究竟了。这些人,亦心有顾忌,不敢下场呢。”

    嬴长安倒是淡定如故,可随即就发现方珏神情,并无太多变化。他略一思忖,就已明白了过来:“是为国公大人,外出争夺元机丹之战?”

    方珏一声叹息,重新取了个酒杯饮酒:“国公太过莽撞,哪怕要争此物,也无需如此激烈。”

    那是以自身为饵,逼迫武阳嬴氏与其决战之势!

    嬴长安亦默然,他同样不看好嬴冲这一战。那位国公大人事前都不曾与他们商议,这位只怕不知,他的对手到底是何等样的势力。

    “此事国公他,确实太操切了些。不过大人他自有成算,你我且等着便是,想必只需一两日,就有消息传回。”

    同样在饮着酒,嬴长安的唇角处,溢出了一似苦笑:“何况大人他,早已为我等安排好了后路,你我二人,真无需抱怨——”

    当朝四皇子嬴仇万,这真是个不错的靠山。可相较于那位皇子,他嬴长安倒是更愿为如今的举主效劳。

    他也是真心希望,嬴冲这一次能够保住性命,安然回京。

    这次大人他如能安然返回,他定要劝谏不可。身为主君者,不可乘危而徼幸。如今嬴冲身为安国嬴氏的主心骨,怎可以身犯险?

    岂不知他们这些人,这些日子以来惴惴难安?(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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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绔邪皇介绍:
天圣二十七年九月十七,当安国公世子嬴冲在咸阳城勾栏巷被天外陨星砸晕的时候,大秦国师守正道人手持玄宙天珠坐化于城外白云观内。 ——这是一个关于纨绔的故事,一个关于万古邪皇的故事。纨绔邪皇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纨绔邪皇,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纨绔邪皇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