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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开荒     纨绔邪皇txt下载     纨绔邪皇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一八五章 二次朝争

    当嬴冲退回到马车内的时候,嬴月儿就给他比了一个大拇指。

    赢冲心知其意,这是在赞他演技超神,最终瞒过了静池剑斋的一应人等。

    他也能看得出来,那秦可人虽是最后放了那么一句狠话,可其实只是这位为挽回颜面的场面之言,当不得真,本身并未对嬴冲起疑。

    这次非但是保下了无面天君,还从静池剑斋手里敲诈到了二十枚灵息洗元丹,哪怕是价格缩水后,也是二十万金左右,确实是赚到了。

    可嬴冲却还不觉消气,又找来张义吩咐:“让人去京兆府衙门知会一声,给这几人都发个通缉令。钱由本公来出,每人悬赏三万金,死活不论!嗯,那秦可人六万金,素如雪十万!”

    尽管那静池剑斋多半不会在乎,对那秦可人与素如雪而言不痛不痒,可此举多少能恶心这些剑斋弟子一二。每人三万金,还是会有不少亡命之徒会动心的。

    二十枚灵息洗元丹只是了结他们间的私人恩怨,可违逆了国法,又岂能不付出代价?

    九月见状,不由微一摇头,他家这主君,还真够坏的。这悬赏发布,嬴冲一分钱不用,就可使这几位剑斋弟子,在秦境中寸步难行。

    安排好了悬赏,嬴冲就又把手中的木盒,往月儿抛了过去:“你要这东西做什么?我看那王郭两位先生也用不上。”

    除了这二位之外,国公府里就没什么值得花重金培养的玄修了。

    “是给你用的!这可以纯化洗练外丹。没有这次的事,月儿也想提醒你去弄几颗回来。”

    嬴月儿又把木盒丢了回来:“且这东西还可助你结丹,取三颗每日一粒服用完,估计就可使你入金丹境了。此后每十五日一颗,十七颗灵息洗元丹,可助你入七阶玄修,”

    金丹境?

    嬴冲眼神微亮,而后就小心翼翼的把手中木盒收了起来。这道家修为他虽不在乎,毕竟本身实力,还是集中在武道方面。

    可如这金丹结成,可以辅助他进一步压制丹毒,提炼异种妖元,那么也同样可大大提升他的武力。

    不过收好这木盒之后,嬴冲就有些发愁,这次意外与静池剑斋撞上,暴露了他不少实力。让他担忧几日后即将到来的那一战,可能会有什么变故,

    静池剑斋没可能为他保密,而这也就意味着,那时他们面对的对手,实力很可能会超出预期。

    尽管以郭嘉的计策,只要最终功成,那么无论武阳嬴氏与天庭来多少低阶天位,都是难挽败局。可嬴冲担心的,却是玄天境。

    只要有超出他预料两位以上的玄天强者出现在战场,那么这一战,他多半会功败垂成。

    “怕什么?记得郭先生说过,无论什么样的计策,其实都比不得自身实力重要。”

    嬴月儿却在车厢里兴奋的挥舞着小拳头,霍霍有声,嘴里则是得意的笑:“无论他们来什么人,月儿帮你打爆就是!只要有了团子帮忙,这十年之内,权天位之下我可以天下无敌!就是那个嬴唯我,也绝不会是我对手。一些水货权天,月儿亦可一战的。”

    这句话,不止是令九月微惊,嬴冲也同样眼神诧异的看了过去。然后他瞬间就想到,无面天君既然能够拟化万物。那么想必这家伙。也同样能为嬴月儿拟化出她想要的零件。

    以无面大天境的天赋神通,轻轻松松就可将月儿这具身体,推升到玄天境界,甚至直攀巅峰。

    若真能如此,那么此事还真让人期待。

    “可那静池剑斋怎办?这一段时间内,只怕她们不会罢休。还有那可搜寻无面天君踪迹的秘法印记,也是个麻烦。一旦她现身于外,就有被静池剑斋之人察觉之险。”

    虽说他刚才差点就与静池剑斋动手,可说实话还是有心怵的。嬴冲的理智还是在告诉自己,在自身羽翼丰满之前,对于静池剑斋这样可以匹敌一国的顶尖势力,最好还是避之为上。

    嬴月儿闻言却是满不在乎的笑:“这事我自然能有办法解决啦!世上能够压制化解她身上禁法之人不到十位,你就是一个。再说了,哪怕被发现了也不怕!那两个剑斋的贱人,她们要再敢找上门来,看我不揍扁她们!”

    嬴冲见她自信满满,却不禁暗自摇头,静池剑斋可不止是两个玄天。据她所知,这家光是摆在明面的权天境,都有七人之多,此外还有无数的盟友。

    只是他心中虽不以为然,可对于无面与嬴月儿合体后的实力,却愈发的期待起来。不过此事不急,可待他上朝后返回再说。

    这次的大朝会,对他而言也是相当的紧要,可以说这一年他在朝中大展拳脚的序幕开端。

    也就在他与嬴月儿说话之时,车队再次开始起动,继续往皇宫方向疾驰。

    这次虽是损毁了两辆马车,数匹龙马,可好在人员没什么损伤。只有两个侍卫被撞折了骨头,另有几位擦伤。故而只需稍稍整理,就可以重新上路。队伍虽显狼狈了些,可整套依仗都还保存完好,威风未失。

    为那些静池剑斋弟子的拦路堵截,嬴冲确实耽误了不少时间,侥幸赶在了卯时的最后一刻,才踏入到了那大朝会专用的太政殿内。险些就被礼部的仪官,以朝参失期的罪名,拦在了殿门之外。

    当嬴冲走入时,这里已站了好几千位在京朝官,其中不乏人向他投以幸灾乐祸的眼神。

    显然他在御道被静池剑斋之人拦截之事,已经传开了。

    嬴冲全不在意,大摇大摆的往最前方走去,一派朝廷大佬的气势。只有在望见庄季与薛平贵的时候,才会停下脚步打声招呼。

    至于周衍,那家伙自从九岁时跟着他父亲上过一次大朝之后,就再也不愿来了,因此没少被御史弹劾。

    嬴冲的位置在武将一侧,位于几位一品柱国大将军之前,只在几大镇国上将与三郡王八国公之后。以他十五岁的年纪,在众多超品大臣中,自是极其的醒目。尽管已非是第一次上朝,也仍吸引到不少视线看过来。

    就在他站定不久,天圣帝也终于驾临。可能是也知道了嬴冲与静池剑斋冲突之事,这位在御座之上端坐之后,又特意看了嬴冲一眼,这才宣布大朝开始。

    当众臣先是一套大礼拜过,米朝天依例拿着他的拂尘舞了舞,动作帅气利落,口里也中气十足的吟唱道:“陛下有谕,今日大朝,众卿可畅所欲言,以补宰执之缺。有事速速启奏,无事则可退朝。”

    大朝会从来都不是议论政事的好地方,又何况今日是上元节,群臣都是有意将手中不要紧的事前押后再说,只等着散朝放羊。

    整一个时辰,只有几个不识趣的小臣,奏了几件鸡毛蒜皮的小事,眼看着大朝会就要结束之时。忽然百官之中,有一位二品大员走出:“臣启奏陛下,破虏军节度使李寒玄,三日前上书枢密院。言其年近九十,因旧伤之故气血亏败,精力不济,已不能视事。故欲向朝廷乞骸骨,告老还乡!”

    随着这句道出,这太政中顿时是一片讶异的喧哗声。破虏军节度使乃朝廷二品大员,掌握一军六万精锐之师,此人上书去职,自非小事。

    嬴冲淡淡的往那边看了一眼,只见出言那位,正是庄林,枢密院的三位副使之一。

    李寒玄告老还乡之事他不觉意外,此事他其实居功至伟。之前郭嘉为他拟定的两封信之一,就有一封是给了这位。

    使他惊异的是,这枢密院居然将此事在大朝会上说起。

    “李寒玄?他也确实是老了。”

    御座上的天圣帝神情很是平静:“此事朕准了,念及李将军几十年来公忠体国,勤于边事,任职破虏军节度使时屡有战功,可加封一品柱国大将军衔令其荣休。”

    那庄林闻言微一躬身,退入群臣之中。他只负责禀知此事。至于这位王老将军荣休后的加封及赏赐,另有吏部负责。

    而此时嬴冲则眉头大皱,看着庄林与几位枢密副使,还有后方那微躬着身,一言不发的嬴元度。

    心中不由苦笑,知晓今日必是这家伙的手笔,且他多半已被那李寒玄;给卖了,

    这可真是好人无好报,按照那石碑中的预言,这位王节度使不久之后,就要死于匈奴之手。

    他之前向李寒玄;提出的交易,可算是救了这位的性命!难道这位还真以为,他嬴冲只是看上了‘破虏军节度使’这个官位不成?

    错非是担忧匈奴南下,再次伤了大秦元气,使流民祸乱成灾,他岂会看上这号称边军之末的区区破虏军节度使?

    一声叹息,嬴冲等了片刻,都不见这几位的动静,心中愈发忧愁。

    这几个家伙,是打算敌不动我不动么?

    眼见那米朝天已经晃悠着拂尘,准备宣布退朝。嬴冲还是主动站了出来:“臣启奏陛下,破虏军镇守边境重地,不可一日无大将镇守。今节度使李寒玄;告老,破虏军内并无人有资历接任。臣举荐长兄嬴完我继任此职,以防北境边祸。”(未完待续。)

一八六章 声东击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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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见那米朝天已经晃悠着拂尘,准备宣布退朝。嬴冲还是主动站了出来:“臣启奏陛下,破虏军镇守边境重地,不可一日无大将镇守。今节度使李寒玄告老,破虏军内并无人有资历接任。臣举荐长兄嬴完我继任此职,以防北境边祸。”

    只是他话音才落,那庄林就也身影晃悠悠的从群官中走出:“臣不以为然!一任边军节度使,责权重大,人选不可不慎!光佑军左路镇守使嬴完我的资历倒是够了,实力战功亦是上佳之选,可用于北境却有大材小用之嫌。如今朝廷已与匈奴议和,十年之内北境再无战事,故而此任破虏军节度使,故需长于争战之人驻守,却更该以安抚北境为要。如今朝中,只有怀化大将军嬴世继稳重老成,长于庶务,正可继任此职!”

    而此时另一位枢密副使王好古也站了出来:“臣附议!臣观嬴完我将军用兵戾气甚重,任职光佑军左路镇守使以来,就已擅启边衅十七起。一旦任职破虏军节度使,只恐这位又将使北境祸乱。相较而言,嬴世继资历虽略逊一筹,却更胜任此职。”

    “嬴世继?”

    嬴冲似看疯子的眼神,看向庄林二人:“你们这两个老家伙是疯了?让嬴世继去继任破虏军节度使?他不过是一介中天境,在边军都没待过两年——”

    只是他话未说完,就有礼部仪官站了出来:“臣参安国公嬴冲殿前失议,侮辱大臣!”

    天圣帝看了气急败坏的嬴冲的一眼,不由摇头:“准奏!着录入起居注,罚俸一月!”

    后面的嬴定则是抚着额头,一副不忍卒睹的神情,这可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武威郡王叶元朗倒是不甚在意,颇感有趣的转头看嬴冲,猜测着这小家伙,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嬴冲一声轻哼,倒也没计较那礼部仪官的弹劾。一个月俸禄,他反正是没放在心上。至于那什么起居录的记载,也就是几百年后的后人捧着史书,议论他几句粗莽。

    虽是被天圣帝说了几句,可这破虏军节度使职,嬴冲还是要争一争的。

    几个月后,匈奴左翼诸部就将南侵,他怎可能轻易放弃?

    “臣闻司马法中有言,天下虽安,忘战必危。又有易经云:夫兵不可玩,玩则无威;兵不可废,废则召寇。”

    嬴冲一边说着,一边朝天圣帝恭敬一礼:“匈奴乃外胡,寡廉鲜耻,不知信义。即便朝廷已与匈奴定下十年不战之约,也仍不可不防。”

    天圣帝听到这句,才满意的微微颔首。

    这些话说的倒还有些水平,难得的是这家伙,居然还吊起了书袋。看来几年里,这小混蛋也不是完全没有读书,可真是难为他了。

    只是今日,嬴冲注定了难偿所愿。先是那庄林开口嘲笑:“安国公此言严重了,以嬴世继为破虏军节度使,怎可说是忘战?论到用兵,嬴世继或者逊色嬴完我一筹,可也非弱者,是当朝著称的兵家。即便匈奴有背约之意,嬴世继也足可御敌!”

    而在庄林之后,那襄国公王籍也站了出来:“臣以为庄枢密使之言在礼,怀化大将军嬴世继确比嬴完我更合适些。”

    便连三皇子嬴去病,此时亦出面道:“以儿臣之见,安国公举荐之人选或含私心,请父皇明察。”

    他这次并未拿到什么好处,就只单纯的看嬴冲不爽,不欲令此子好过。

    嬴冲见状不禁又感觉牙疼,那嬴去病自是恨透了他,可这个王籍,怎么还不回自己任上去?一直呆在京城里做什么?

    他却已忘了,自己任着四品宣威将军,神策军第五镇镇将,却也同样好几个月都没去上任,一应事务都丢给了李广负责,当着撒手掌柜。

    随着王籍与嬴去病二人出面,这太政殿内顿时是一片附议之声。嬴冲站在群臣之中,倒似是四面楚歌。

    心中暗叹,嬴冲已心知此事难成。要防住北方匈奴南下,祸乱冀州,最好的方法就是由嬴完我出任破虏军节度使,再有他的财力与私军支持,以及马邑的支持,足可拒守云中三个月时间。

    可如今事已不谐,那就只好使用备用的方案了。

    思及此处,嬴冲微微一哂,又冷目往那庄林王好古看了过去:“嬴世继此人庸碌无能,肩无但当,不堪重任!此为故镇国上将征公之言,本公亦深以为然。破虏军节度使驻守云中,是我大秦北境门户。一旦匈奴南下,嬴世继不能御敌,本公只恐你二人承担不起!你们口口声声说他胜任,那么可敢为他担保?”

    故镇国上将征公,也就是王征,王籍之父。闻得这句,王籍不由面显尴尬,回头狠狠瞪了嬴冲一眼。

    这个家伙刻意提及,就是为讽刺埋汰他来着。不过这句话,他父亲王征的确说过。

    庄林也是眯起了眼,按说这该只是嬴冲的垂死挣扎,可他在说话之前,莫名的又只觉心惊肉跳,似觉不妥。

    倒是他旁边那王好古已首先冷笑出声:“嬴世继既是由我二人举荐,那也自当由本官与庄兄担责,不牢国公忧心。”

    嬴冲要的就是这一句,不由暗暗摇头,心想是你们二人自己主动过来踩坑的,那就怪不得本公。当下是神情淡淡,朝天圣帝再一礼:“既有二位大臣担保,那么此事臣再无异议。不过嬴世继既将右迁他职,那么左金吾卫——”

    未等嬴冲说完,那王籍就又笑着插言打断。这位再次从群臣中出列,朝天圣帝微一躬身:“说起此事,臣这里恰有本奏。日前左屯卫军大将军王北辰已任职四年期满,正可调任左金吾卫大将军职,为陛下戎卫京城!”

    他修为高过嬴冲,发声时也更显宏亮,直接就盖过了嬴冲的言语,音传四方。

    嬴冲眼神无奈,不过他这次却是早有意料,并不在乎。当王籍出面的时候,他就知这位又与嬴元度等人勾结上了。

    不过对于这位,他倒是有着应付之法,或者可说是此事正中他的下怀,眼看着周围又是一片附议之声,似乎就可定论。嬴冲才又出言:“陛下,臣闻右领军大将军嬴守国亦将满任,亦可为左金吾卫大将军人选之一——”

    当这句道出,那王籍顿时微一皱眉,心道不妙,而那三皇子嬴去病也是为之动容,眼中意动。

    嬴守国乃是当朝宗室,被天圣帝拔于军伍之中,战功赫赫。关键是这位,与嬴世继及其母家关系不浅。一旦能任职左金吾卫大将军,那么哪怕这位对天圣帝忠心耿耿,不愿偏帮,也依然能使嬴去病受益匪浅。

    且关键是其余几位皇子,也不大可能会出面阻止。那嬴守国毕竟是天圣帝信重之臣,而此时正值几位皇子出宫,即将封王授爵之际,没人会不开眼,在这刻傻乎乎的去得罪父皇。

    可嬴冲这个家伙,会有这么好心?

    紧接着却又听嬴冲道:“臣另荐族兄嬴完我,继任左屯卫军大将军职!”(未完待续。)

一八七章 因小失大

    “臣另荐族兄嬴完我,继任左屯卫军大将军职!”

    当嬴冲的这句道出,嬴去病就已自认猜知其意,不由目光幽深的,又往嬴冲看了过去。

    这莫非是欲交换?又要挑动他再与王籍争斗,然后坐收渔人之利么?也只有他鼎力支持了嬴完我,这位才会在左金吾卫大将军的人选上,鼎力相助吧?

    可为何这家伙,又看上了区区左屯卫军大将军?这虽是二品军职,十六位府军大将之一,总管着地方六十余个折冲军府的兵权,掌管府军九万人。

    可毕竟这是地方府军系统,地位仅仅只比嬴完我之前担任的光佑军左路镇守使,高上半筹。比不得左金吾卫大将军,名为府兵,实为禁军,地位强出其余十四位府兵大将。

    嬴完我要从这位置升任柱国大将军,可极其不易。

    明明就有更好的路子可走,却偏要在左屯卫军大将军的位置上再磋磨数年。

    嬴去病感觉与其如此,还不如让嬴完我继续任职光佑军,等待时机。

    可就当他心念纷呈,难以决断之时,那左边的诸多文官中,又走出了一人。这位年约六旬,虽瘦骨嶙峋,却精神矍铄:“陛下,老臣以为安国公之言有理。地方军职时常轮换,才可防藩镇之祸!嬴完我之才,已足可胜任左屯卫军大将军有余。”

    当此人出列之后,整个太政殿内顿时一寂。这是当朝荣国公,枢密正使陆正恩,在朝中的权势地位,仅次于当朝宰相。也曾是二十年前的镇国上将之一,在军中有无上权威。

    也直到此时,殿内诸人才依稀想起。那嬴冲之父嬴神通,正是这位枢密正使曾经最得意的门生弟子之一,传其衣钵。

    而紧随其后,右边的武臣内,也走出了一人,却是三郡王之一的靖北郡王卢文进:“臣附议,嬴完我战功赫赫,四年来为朝廷镇守东境斩获无算,朝廷正需以显职筹其功,以励后进!”

    当这位现身,这殿内诸人就已知左屯卫军大将军的人选已定,再无疑念。而此时那武威郡王叶元朗,也同样笑着朝天圣帝一礼:“臣亦附议!”

    太政殿内,已是一片死寂。天圣帝饶有兴致的看了眼嬴冲,而后失笑:“既有四位卿家举荐,想必那嬴完我可不负朕望,此事朕准了。即日起,嬴完我调任左屯卫军大将军职!”

    当言语道出时,这位竟然难得的眼透出几分轻松与愉悦。

    在天圣帝身侧,米朝天则是眼神复杂的,从嬴冲那里收回视线。心想这左屯卫军大将军,只怕才是嬴冲真正欲为嬴完我图谋的官职。

    可这位虽有私心,然其所作所为,都于国有益。如今也只有嬴完我这样善战之将坐镇左屯卫军辖地元州,才能使陛下真正心安。

    这大约也是圣上,最欣赏安国公的一点,并不仅仅只因血脉亲缘。

    此时这满朝上下,只怕也只有他与陛下,能猜到这位小国公的真正意图。

    嬴去病则是一阵懵懂,到得此时,他反是不解嬴冲之意。既然这位只凭己力,就可定下左屯卫军大将军的人选,为何还要将嬴守国推出来,助其争夺左金吾卫?

    难道只是为报复王籍这家伙与嬴元度的勾结?所以不愿让他如意?

    想到嬴冲的性情,嬴去病不由微一摇头。不是没有这可能,可嬴去病却更怀疑嬴冲别有深意。

    不过无论是那种情形,这左金吾卫大将军一职,他都准备尽全力争上一争。

    而这一刻的王籍,却是感觉心中微痛,感觉好似胸膛里有块肉,被嬴冲挖走了一般。

    隐有上当之感,他身后这个家伙,似乎就等着自己主动提出原左屯卫军大将军王北辰任职期满,可调他职一事。

    此时他左金吾卫还没到手,就已令王北辰失去了后路。如今想要反悔都不可得,无论是那枢密正使陆正恩,还是靖北郡王卢文进,都是德高望重的军中宿老,在朝中亦一言九鼎。二人联手,绝非他所能违抗。

    何况在此之外,还有一位武威郡王叶元朗。此时哪怕是枢密院几位副使一起联手,也无法扭转此事。

    “臣还有本奏!”

    嬴冲面色已经由阴转晴,总算是敲定了长兄下一任的去处。事态不但未落到他想象中最坏的境地,反而因王籍的介入,得了巨大的好处。

    心情振奋,嬴冲他却强自压抑着,又从袖中取出一张奏本,举在了额前。

    ——之前是因嬴元度等人提前启衅,使他不得不临场应对,为几个大将军与节度使职爆发了一场遭遇战。原本嬴冲手里的这本奏折,才是他今日上朝真正要办的正事。

    “臣闻马邑郡丞李靖,任职马邑郡丞期间素有战功,曾数次代掌当地府军击退匈奴犯境,智勇双全,军略超凡。臣愿为国荐贤,推举此人由文转武,转任马邑郡防御使。”

    防御使也是属府军系统,不过官衔高低不等,一些大郡防御使可为三品,地位几乎与边军的镇守使等同,小的则是从五品不到。

    马邑乃是四等郡,人口都不过四十万,只因在边地之故,那马邑防御使才被列为五品武官,官阶还超过当地郡守。李靖由从六品下郡丞之位转任正五品武职,倒也算合适。

    而此时朝中也无人反对,嬴冲身为安国公,本就有着举荐四位五品武官之权。

    在其职权之内,哪怕是政事堂枢密院的宰执一起出面阻止都没用。所以哪怕是将嬴冲恨入骨髓的几位,都不愿为这李靖白费力气.

    “李靖?”

    天圣帝似是第一次听到这名字,等到米朝天将嬴冲奏本递上之后仔细看了一番,随即就眉头大皱,眼里波澜微显:“准卿之奏,另赐李靖之母四品诰命,东珠一斗,以彰前功!”

    嬴冲听出了天圣帝语中的怒火,似李靖这样的人才,却居然困居边地数年不得提拔,甚至传不到帝君耳中,岂能不使天圣帝生怒?错非是在朝堂之上,众臣的眼前,这天圣帝的性子,可能当朝就要掀桌。

    ——这位陛下年轻时的脾气,可一直都是以暴躁著称。

    而就当嬴冲刚退回到了群臣中时,在殿中那六千位朝官的后侧,赫然有一位六品绿袍小官,顶着诸多同僚的惊诧视线缓步行出。直到陛前五十丈处停住,捧着一本奏章跪下。

    “臣冀州道监察御史嬴放鹤,弹劾河道总督百里长息贪贿成性,尸位素餐!此人治河多年,迄无成效。朝廷每年千万河银供其糜费挥霍,却使我阳江冀州段沿岸河堤大半荒废。又私征河银千万金,将民脂民膏,泰半皆与同僚分肥,却无一益于沿岸之民。且所提用河官,多出指授,卖爵鬻官,无所顾忌——”

    他话未说完,整个太政殿内,就不由再次哗然,惊异于一个小小的从六品御史,居然敢弹劾一位当朝二品大员。

    嬴冲则是轻声一笑,满意的把手笼在了袖中,今日虽有意外,可他想要做的事情,基本都已达成。接下来,就只需等到收获之时。

    而在他的身后,嬴元度则是脸色铁青的,看着嬴冲的背影,眼神既有恼恨,也有不解。

    恼恨的是武阳嬴氏之中,又有一人叛离而去。不解则是因难知嬴冲用意,此子明明还在与他们几家争斗着,却为何又对百里长息出手发难?

    百里家亦为二等世阀,虽是在朝中排位最末,可实力亦是不俗。此族常年盘踞河道,不但家中巨富,更供养有天位数十余人。

    嬴冲无故得罪了这位,难得还能得什么好处?

    ※※※※

    半个时辰之后,众臣才终等到了朝会结束之时。

    尽管嬴放鹤上本之时用词激烈,字句铿锵,可这次的弹劾,终究是没有结果。

    一来嬴放鹤提供的证据,还需一一去确证;二来一位河道总督,当朝二品大员的去留,牵涉方方面面,哪怕是政事堂诸多大佬也需慎重以对,绝不是嬴放鹤一个小小六品官的弹章,就可决定。

    最终天圣帝开口,将此事压下再议,另遣右都察院得力之人,合同绣衣卫,一同巡查阳江沿岸详情,并察河道总督百里长息不法事。

    而刚一散朝,米朝天就已将嬴冲拉到了角落里私谈,一开始是就眼神意味深长:“安国公大人,这次可真是好心机呢!”

    “米公公这是何意?”

    嬴冲心知瞒这位不过,却仍旧装着糊涂,摆出一副懵懂神情:“恕小侄不懂,小侄到底怎么心机了?”

    “圣上说你混账,还真没说错。”

    米朝天微摇着头,懒得与这家伙废话,直入正题道:“想必几个月之后,嬴完我将军必可得候伯之赏。然则陛下那里,亦有几位私人需国公与嬴完我将军照拂。”

    说起来他也觉感概,几个月前的嬴冲与安国府,还是危如累卵,需要靠陛下撑腰,才能立足。可如今却已有资格,与天圣帝做交易了。

    左屯卫军大将军领元州六十折冲都尉府,辖地都正处在这次大灾的中央地域。

    一旦三月的大水如期而至,流民乱起,那么身任左屯卫军大将军的嬴完我,必是当仁不让的平叛军主帅。以这位的统军之能,加上安国府的两镇私军,必可在最短的时间内平定叛乱。

    如那流民之乱规模不大也就罢了,可若是这次水祸超出预期,那么嬴完我甚至可凭此战一举封候,是谓一步登天。

    只需其修为晋升玄天位,那么日后成为当朝柱国之一,也是顺理成章之事。

    那王籍空负盛名,这次却被嬴冲算计,真可谓是因小失大,白丢一个侯伯之爵。

    米朝天颇为好奇,事后这位不知会作何感想?(未完待续。)

一八八章 莫名嘱托(第三更)

    相较于米朝天的从容淡定,嬴冲闻言却只觉肉疼,心想这位,原来是为天圣帝分肉来的。只能苦笑道:“阳江灾情还未能确定,陛下不该全力阻止这大灾发生?”

    “正因阻拦不住!”

    米朝天也在笑,却是万分凄凉:“为时太晚,按你昨日上陈的奏章,上游冰层之厚,最低都已达十尺,另有七处堰塞成湖,积水亿万升。那么想必这次的大水,定为史中罕见。那阳江沿岸四千余里,足足三百处有决堤之患,救得了这里,别处也会溃堤,顾此失彼。陛下他能做的事情,实在有限。如今之计,也只有舍小取大,尽量保住那几处产粮之地。”

    嬴冲其实也觉奇怪,自己上本之后。为何隔了一整个月,陛下才有反应?不过这句话,却不是他该问的。

    摇了摇头,嬴冲无奈道:“陛下要安排几人,几品官位?”

    “十人左右,五品即可。”

    米朝天语声微顿,目中精芒显现:“事后河道总督一案,陛下他会给你补偿。”

    嬴冲原本还欲争辩的,哪怕那民乱如期爆发,他也最多能趁机提拔二十个左右的五品官上位。可陛下他一伸手,就要去了一半,如何不使他肉疼?

    可听到后一句,嬴冲就已息了讨价还价的心思。

    只需嬴完我这次能够成功封爵,那么他在军中的根基,必将稳固不摇。反倒是文官系统,他这边仍显薄弱。

    他期冀中的安国嬴氏,定然是军功世阀,可在文官系统,却也需有相当实力才可,至少不能弱于襄阳王氏,

    只有如此,才不会如他父亲那般,战场上所向无敌之时,却被人从背后捅刀。

    “此事我会与长兄提及,人选米公公可自与他商议便是。不过晚辈还是私以为,这水患能够尽力消弭,才是最好不过。即便兄长他能及时平乱,也会大伤元气。且若赈灾及时,未必就会闹到民乱的地步。”

    他的手里,还握着近两千万余石粮呢。分布在阳江两岸的坚城之内,托付给那些当地的大商家保管。这些粮草,足可应对灾情而绰绰有余。甚至还有余粮,支撑北境战事。

    “这句话,国公你自己肯信?难就难在那些有心人,不愿见到风平浪静。如今民间邪*教丛生,最擅于蛊惑愚民,这样的机会,他们岂会放过?陛下他,如今也只能尽人事而听天命!”

    米朝天神色颇为消沉的一声叹息,而后又冷声问:“对了,陛下还让老奴问你,神策军那里,你要到何时才肯去上任?一直如此,他给你俸禄何用?还有嵩阳书院,你是不打算去了?”

    嬴冲闻言,脸色顿时颇显尴尬。去神策军上任,他可从没想过。

    他想着毕竟自己是一个外臣身份,也是世阀勋贵的成员,要在陛下亲军中暗藏人手,经营势力,未免有些不合适,也易引猜忌。

    总而言之,在那神策军中,他再怎么打拼,再如何努力,那一镇之师也不可能是属于自己的。

    所以嬴冲早就打定了主意,只把这神策军镇将之职,当成了自己镀金博取资历的台阶。一应事务都准备丢给李广去处理,只要不出大事就成。接下来这几年,他还是需尽力在京中培植根基,拓展人脉。

    至于嵩阳书院,他就更不想去了,至少近日之内不行。

    不过此时听米朝天之意,天圣帝似乎对此颇为不满。

    “不是不去上任,而是最近要忙的事情太多,并无闲暇。”

    干咳了一声后,嬴冲又随即试探:“小侄已荐李广为副将,听说此人治军极严,智勇兼备,神策军那边似并无不妥?”

    “他治军的本事再好,也比不得国公你本人!”

    米朝天微摇了摇头,接着又语重心长道:“陛下让你任职神策军,自有其用意,国公只管放开手脚便是。不过大人也需谨记,陛下待你亲之信之,也望国公莫负圣望,数十年之后仍能一如今日般公忠体国,切莫轻忽怠懈了才好。”

    嬴冲眼神中,终是掠过了一丝凝重之色。正欲询问究竟,那米朝天却已再不肯多言,说完这句就已径自扬长离去。

    这使得嬴冲出宫之时,满腹心事,想着天圣帝的用意,到底为何?

    也不知自己是否会错了意——刚才米朝天的言语,是让他放开一切顾忌,在禁军中培植亲信,经营部属的意思吧?

    哪怕自己将神策军第六镇,变成自己的私军也无所谓?且看来他在禁军中的前途还不止如此,神策军第六镇镇将,应该仅仅只是起步——

    错非是他知米朝天是天圣帝最为亲近信用之人,也没有理由来诓骗自己,他几乎就以为这位,是在假传圣意了——

    而就当他万分疑惑的来到宫城门口时,嬴冲发现此处武威郡王叶元朗正等着他。而在不远处,还有一位嬴元度及几个嬴氏族人,看起来也同样是在候着自己,且来意不善。

    “为一个左屯卫军大将军,就动用靖北郡王的人情,未免太不值了。”

    待得嬴冲主动凑过来行了礼,叶元朗就笑容可掬的问着:“当初你父亲嬴神通,可是在战场上救过他的命。这等的大恩,就这么不值钱?如只为一个左屯卫军,你岳父亦可办到。他在兵部多年,如今又任职吏部。要助你长兄上位,易如反掌。便是那左金吾卫,亦未尝不可争一争的。为此事元朗他,可很是不快。”

    嬴冲闻言则是暗哂,他要真要依靠叶宏博的势力将长兄扶植上位,那么日后的安国嬴氏,就只能是他岳父的附属而已。

    自从他承爵以后,从始至终,何曾主动向叶宏博求助过?

    “祖父您言重了,区区一个左屯卫大将军,怎需劳动岳父大人?至于靖北郡王——”

    说到这位,嬴冲心里也颇为无奈:“他老人家已告老隐退,这次能出面助我长兄任职左屯卫军,已是不易。”

    错非是这位不能助他更多,那么今日朝中,他嬴冲又何需舍破虏军节度使而求其次?原本他是欲对破虏军节度使之位缓缓图之,可李寒玄那老东西,还真就如他事前预料的最坏可能,直接就将他给卖了。

    嬴元度若能任破虏军节度使,那么只需在匈奴南下时坚守北境三月,那又何止是一战封侯?

    这等样的战功,或者没法令大秦为嬴完我再铸一尊仙元神甲,可却必定能拿下一个降等世袭的国公爵位。

    而此战之后,嬴完我也必可升任,主掌一州军务,成为贺州节度使龙在田那样的方面之帅。

    可惜的是,靖北郡王卢文进已在年前辞去所有军职,空余虎架。荣国公陆正恩这次虽是出面助他,可嬴冲也为此欠了一个人情。

    这二位虽是父亲故旧,可人死茶凉,这二位肯帮他到这地步,已是很顾念旧情了。

    “终究还是不愿尽力,他卢文进的性命,也就只值一个左屯卫军而已。”

    叶元朗一声哂笑,满含不屑:“可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嬴完我之才放在左屯卫军任上,只会磋磨人才,空耗年华。冲儿你又可知如今这满朝上下,现今又是如何看你?”

    嬴冲心知其意,还视了周围一眼。他刚才虽是与米朝天说话,耽误了一会时间。可这刻仍有些官员,三三两两的一起出宫。

    有些人会不经意的向他望来,目光或不解,或是嘲弄,有些不以为然,有些则幸灾乐祸,然后又都回头,与他们的同伴议论。

    看见此幕,嬴冲不由无语道:“晚辈或能猜知一而二。”(未完待续。)

一八九章 狂人唯我

    “你不在意?”叶元朗微一挑眉。

    “我又何需在意?”嬴冲笑着反问。

    他现在是真的毫不在乎,想必此时这满京城中的勋贵朝官,都在嘲笑他嬴冲蠢货一只。前次挫败嬴去病与王籍所立之威,到此时也已荡然无存。

    今日这场朝争,他自问是大获全胜,可别人却不会这么以为。一些人眼界不够,这次朝会中只会看到他嬴冲被几家联手压制,无论是破虏军节度使,还是左金吾卫大将军,都全数失手。

    哪怕动用了靖北郡王与荣国公陆正恩的人情,也只为嬴完我争得一个不上不下的‘左屯卫军大将军’,明面上是亏到姥姥家了。

    然而只需不到一两个月,许多人就会明白过来,知晓事实恰恰相反。

    “看来还真是信心满满。”

    叶元朗失笑,目光却又凌厉了起来:“孤听闻你近日借了九百万金外债,将那阳江沿岸之粮收购一空。那么嬴完我任职左屯卫军大将军,可是与阳江有关?今日你让人弹劾河道总督百里长息,就真能断定阳江流域,必定会有大水发生?”

    嬴冲顿时哑然,心想这位叶老郡王,还真是年老成精了。天圣帝与米朝天,是因看过他的密折,所以能够猜出来。可这叶元朗,却仅仅只凭着这一个多月他露出的蛛丝马迹,就已断定了他的意图。

    “并无把握,只是孩儿赌性较重,有机会就博上一博而已。明年东面多半又要大战连场,肯定需要从民间购粮,所以不会太亏。”

    嬴冲又在掩饰性的干咳:“至于河道百里总督,孩儿只是看不下去。这位每年从阳江贪墨之金达三百万之巨,委实有些不像话。岳祖父大人,难道就不觉此人该死?”

    其实他想拉叶元朗与叶宏博,一起攻讦百里长息来着。一旦这次阳江决堤,洪灾泛滥,那么百里家衰落必成定局。

    需知阳江沿河最肥沃的田产,都在世阀之手。而百里家掌握河道之时,虽对世家田地所在的一些河段多有照拂。可这次情形不同,上游冰层之厚,确实是前所未有。

    且他新招来的那位阴阳士,更已为他断言今年北方春季,必有连场暴雨。

    两厢交攻之下,阳江大灾爆发已成定局。

    只需等到三月,甚至二月底的时候,百里家必遭众怒,成为各家世阀眼中之钉。其族传承三百年的底蕴,都未必能保得百里家,事后继续跻身于世家之林。

    然而在二月底之前,这百里家带给他的压力,依然非同小可。若能拉上叶阀一起上船,他必可轻松许多。

    “你呀,对本王也是没一句实话。”

    叶元朗笑了笑,已经明白了嬴冲之意,不过却不置可否:“你既有成算,那么本王也就不再为你闲操心。倒是十几日后,那元机丹就该入京了?观你之意,是欲在大婚之前解决?可有胜算?”

    嬴冲笑而不言,这一战的把握他有,可也不敢在叶元朗面前担保无事。

    叶元朗见状,不由又一声轻哼:“孤如今只说一句,凌雪她的婚事,可不是你一死就能了结。你如今还年轻,输一两次没什么,也输得起。总之无论如何,都需给本王活着会来。”

    说完之后,叶元朗也不理一脸懵懂的嬴冲,径自前行。

    途中经过嬴元度一行人的身侧时,武威王斜目看了一眼,就又摇了摇头,继续往他在宫外的车架行去。

    这群蠢货,自以为算计了嬴冲,却不知这一次的大朝会,又平白送了嬴完我一次封侯之机。

    那枚由天圣帝寻来的‘元机丹’,当是嬴冲的最后一劫。这一战之后,拥有一公一候的安国嬴,这满朝上下谁还敢小视?哪怕是放诸于整个天下,也是一家势力了不得的世阀大族了。

    嬴冲则依然是满眼的疑惑,心想这老头怎么跟米朝天一个性子,说话只喜欢说半截?

    叶四小姐的婚事,可不是自己一死就能了结?这是何意?

    百思不得其解,嬴冲也迈步往宫外行去,沿途与等候着他的嬴元度错身而过,可他却毫无理会之意,继续迈步前行如故。

    嬴元度眼神无奈,他在这里等到现在,自然不肯让此子就这么走了,当下主动开言:“不说几句?”

    “还有何好说的?”

    嬴冲依然是前行如故,并没有停下的意思:“你我两家,已成不死不休之局。难道你嬴大将军,还能指望本公,对你们武阳嬴手下留情不成?”

    嬴元度嘿然一笑,目光幽深:“两家强弱胜负如何,你自己该心中有数,无需我言!不过族老他让为叔转告,只需安国嬴能回归武阳,那么一切都还可商量。否则后果,只恐嬴冲你承担不起。这一次他可不会留情,任何敢背弃武阳之人,都不会放过。”

    “族老?是嬴弃疾那厮?你大可转告他,说我嬴冲迟早有一日,要他跪在我嬴冲面前忏悔当初!”

    嬴冲哈哈大笑,气势张狂无比:“本公倒也想看看,这个世间还有什么,是本公承担不起的。说不如做,尔等且放马过来便是——”

    “放肆!”

    一声重哼,骤然从嬴元度的身后响起。而后一个魁梧异常的人影,迈步行出。

    “族老他的姓名,岂是你这竖子有资格提及?要他忏悔当初?我看真正需要悔恨之人,只会是你嬴冲!”

    此时这位每一迈步,就好似天雷地震,可偏偏他脚下的石板,都能够毫发无伤。更有一股巨大恢宏的气魄,朝着嬴冲方向凌压而去。使得嬴冲身边的诸多侍从,都是面色惨变。

    张承业白眉微皱,主动拦在了嬴冲面前,不显山不露水,却似如一座巨山,拦住了一切的狂风暴雨,

    “我偏要说他姓名,你能怎样?本公还要骂他,嬴弃疾他就是条狗,退了毛的老狗,你嬴唯我莫非还能够咬我?”

    嬴冲总算是回过头,依然是满脸的哂笑,目里含蕴冷芒:“嗯,你嬴唯我也同样是条狗!且是忘恩负义,背主之臣!把你说成狗,都是侮辱了它们。”

    见这嬴唯我眼神暴怒,一股暴虐异常的血腥气息冲涌过来。嬴冲却更是不屑,鼓着掌道:“继续!再加把劲!看起来我家张老,差点就要被你压垮了。嗯,你嬴唯我如是有胆,其实也不妨试试在这宫门之前与本公动手的。”

    嬴唯我一声轻哼,面色更显阴沉,有些意外的看了那依然稳立如山的张承业一眼,就又不屑一笑,退回到了嬴元度的身后。

    “且由得你猖狂,不过迟早有一日,我会取了你性命!”

    “那么本公,便洗干净脖子等着,看看你嬴唯我是否有这本事,将本公这头颅摘下!”

    嬴冲却浑不在意,随后又似想起了什么,看向了嬴世继:“我若是你,上任后便该整军备战!本公听闻匈奴左翼七部有人心怀叵测,似有南下之意。还真以为破虏军节度使这么好当?别到最后,误了你卿卿性命才好。”

    说完这句之后,嬴冲就又大笑着踱步前行,迈着八字步,就仿佛是只横着走的螃蟹。错非是他外表他弱不禁风了些,好似病入膏盲之人,模样必定是霸气十足。

    不过才回到马车内,嬴冲的神情就恢复了凝重,眼神犀利异常。

    “张老,这嬴唯我,你感觉如何?”

    张承业眼光微闪,而后苦笑:“如论武道,我应与他不相上下。可年纪终究是比他大不少,气血不如他旺盛。而且,这位怕是杀了不少人吧?”

    “确实,此人随我父嬴神通在关东战场时,就杀人以万计。”

    嬴冲目光复杂,眼神中满含憎厌:“后来他投靠嬴元度之后,又修持了一门邪功。据说常需吞食活人之心与武者精血,用来修行这门功法。”

    “这就是了!”张承业点了点头:“武道方面我虽自信不差,论到实战,我却远远不足,最多支撑一百个回合,就应是极限。还有此人,必有蓄力爆发之术,一段时间内,实力或可直追权天。”

    “百招左右?原来如此!”

    嬴冲微皱了皱眉,这嬴唯我的实力,有些超出他意料。随即他又转过头,看向了嬴月儿。后者嘻嘻一笑,然后双拳挥了挥,依然是霍霍有声。

    嬴冲顿知其意,放下心来。嬴月儿的意思,是可以将这嬴唯我彻底打爆!

    ※※※※

    历史仿佛重演,时隔一月,嬴元度再次在宫门之前,目送着嬴冲的车架扬长离去。

    “此子看来,似是信心十足!让我想到了一个月前。”

    “义父在担心?”

    嬴唯我冷笑:“不就是其麾下,又多了几位实力强横的武修?静池剑斋的情报,并未有错。方才他那马车里面,藏有不止一位天位,而且实力不俗。”

    “不止如此!”

    嬴元度微摇着头,目现深思之色:“我怀疑这个家伙,可能已经修复了武脉也不一定。若真如此,那就有趣了。唯我,你方才可有感应?”

    “那个家伙,确实是气血亏败没错,一身精气,似都被摘星神甲抽干。”

    嬴唯我仔细回思,然后微微摇头:“孩儿确是感应不到他身上,有任何的元力反应。除非是一些极特殊的缘故,否则瞒不过我。哪怕那张承业修持的太息决,也不会例外。”

    “如此说来,是我多疑了?不过仍不可不防——”

    “其实何需在意?只我一个玄天位没把握,那就再增两人便是。无论他这次到底打什么主意,武阳嬴与天庭都可以堂堂之阵胜之。这一战,我不会给他任何生机。这个小畜牲,他惹怒我了,这次他若不亲自现身也还罢了,可如他仗着摘星亲自出手,我必将他碎尸万段!”

    “话虽如此,可被此子算计了这么多次,总使我疑神疑鬼。”

    嬴元度一声苦笑,然后就发觉旁边嬴世继的神情有些不对,顿时神情微动:“族弟为何发呆?可是因嬴冲之后说的那几句?”

    “正是!”嬴世继苦笑:“总觉此子意有所指,我知他性情,不会无的放矢。那个混账,毕竟是嬴神通教出来的。”

    嬴元度闻言,竟亦微微颔首:“我也是这么觉得,不过此事简单。你就照他所言,上任后全力整军备战便是!”(未完待续。)

一九零章 北境之危

    当车架回到了安国府内,嬴冲第一时间并未去收服敲定无面这个本命灵宠,而是先把郭嘉魏征与嬴福三人寻了过来。

    “想办法给左贤王老上传个消息,提醒他注意回程。”

    嬴福凛然应命,接着又把视线,看向了郭嘉魏征。他知嬴冲用意,这传消息不难,难在要撇清与左贤王之间关系的同时,又让对方领情。否则应景之时,这就是勾结敌国的罪证。

    ‘夜狐’毕竟只是国公大人的一条臂膀,具体如何去做,还需郭魏这二位谋士来出主意。至于王猛,那家伙还在忙着收购门店与威王府呢。

    可郭嘉却先问嬴冲:“国公大人请恕学生好奇,为何之前不向左贤王示警,却偏要等到此时?我听闻今日朝中,已经议定由嬴世继出任破虏军节度使了。”

    常理而言,这位国公大人,不应该是巴望着匈奴左翼七部南下,然后将嬴世继打入泥尘,再不得翻身?

    此外据他所知,原本嬴冲竟是欲将其长兄嬴完我,扶上破虏军节度使的位置,置入险地之中。

    “左贤王老上大才,用兵之法无双。执掌左翼七部之后,凡二十三战皆无败迹,屡挫我朝。若由此人继任匈奴大单于之位,绝非我大秦之福。所以本公,宁愿他早早死去。”

    嬴冲坦然答道:“如有我长兄执掌破虏军,坐镇北境。即便匈奴南下,也难突破云中。以一场战事来换那左贤王老上性命,本公以为是再划算不过。可如今换成嬴世继,我不看好。他要能守得住,我嬴冲二字倒着写。”

    嬴世继此人,不但是故镇国上将王征评价过他庸碌无能,肩无但当,不堪重任。便是嬴冲之父嬴神通,也对其死了心,生前一直压制着,不使嬴世继担任要职、

    这大约也是他那二叔,最终背弃父亲的缘由。

    可嬴世继一人自己无能就罢了,嬴冲却不忍这位累死千军,连累冀州百姓遭受兵祸劫掠。

    哪怕是这位被他提醒过了,提前又了准备,也没可能守得住。此人所谓的兵法,皆为纸上谈兵。

    “所以才要通知左贤王老上,消弭这一大祸?哪怕是成全了仇敌,也无所谓?”

    郭嘉嘴角噙着笑意,也不知是在赞赏还是嘲讽:“国公大人还真是高风亮节,一副慈悲心肠。不过这咸阳四恶之首的名声,可真是名不副实。”

    “本公做事,只求问心无愧!”

    嬴冲并无半点的后悔犹豫,神情坦荡而又坚定,毫不相让的与郭嘉对视:“需知本公最恨之人,就是那些以私废公之辈!郭先生为本公做事,也需谨记此点。且冀州近千万黎民,怎可以草芥视之?”

    闻得此言,郭嘉倒是没什么反应,魏征却是面上泛起了潮红,双拳需紧紧的握住,才能压制住胸中的沸腾心绪。

    忖道自己能得国公大人这样的明主辅佐,这一生必可无憾。

    而郭嘉对视了片刻之后,也主动认输的偏开视线:“示警老上不难,嘉自有方法使其领情,记得国公大人的好处。不过左贤王孤身入咸阳,随身并未携带太多强者。那些人又蓄谋已深,即便示警,也未必能够有用。”

    “我知道,所以本公也只是聊尽人事而已。”

    嬴冲无奈,也感觉到无力。他现在的实力,实在太过弱小,一些事哪怕那石碑中已经提前有了预言,也无力去阻止。

    “好在还有李靖!通知虎据堡,让薛至王道元调遣我那二旅私军北上,再尽量为他筹措些兵甲器械与粮草,满足四万大军三月所需。”

    已经上任马邑防御使的李靖,正是嬴冲准备的防火闸。一旦他不能为嬴完我争得破虏军节度使,那么马邑这座防御能力不下于云中咸阳的边境坚城,就将成为他阻挡匈奴南下的后手。

    李靖的才能毋庸置疑,就只是兵力差了些。马邑只有二镇府军,共八个折冲都尉府驻守,加上城卫军,总数一万六千左右。

    不过李靖本身亦擅于经营,自身有私军四千,加上嬴冲从虎踞堡调去的私军,以及临时扩增的民团,兵力可达三到四万人。

    马邑城坚,以李靖之才,定可坚守马邑月余!

    嬴冲对此颇有信心,他在虎踞堡的私军,虽是才扩编不到两月时间,然而墨甲数量充足,选择的兵源,也是虎踞堡内的子弟,常年都有操练。

    除了没有见过血之外,这六千人的部曲,实力绝不逊色于边军。唯一的缺憾,就是没有天位坐镇。

    不过在元机丹一战之后,他自有办法解决此事。彼时只需直接将赵申与司马诛二人派遣过去就可。匈奴犯境,陛下也自会调遣柱国,甚至镇国供奉北上。

    相比大军,这些供奉强者北上支援的速度会快上许多,那时的马邑,绝不会缺乏强者坐镇。

    在嬴冲想来,那嬴世继再无能,也可凭借云中诸多军堡,守住月半时光。加上马邑,定可阻匈奴大军于冀州之外。

    只需拖延三个月,天圣帝就可平定流民,再组织起一支数十万人的大军,北上应敌了。

    只是在此之外,还需添些保险,嬴冲凝思着道:“记得叶四小姐的陪嫁里面,还有三千部曲吧?”

    叶凌雪的这三千部曲,其实只是陪嫁田庄里的护庄家丁。战力比不得禁军,却要比一般府军强些,也是一支不小的兵力了。

    而在场三人闻言,则是一阵无语。那毕竟是夫人她的陪嫁,不是他们可置喙的。

    又心想这位国公的面皮厚度,还真是非同小可。

    这世家子弟中,但凡是靠谱些的男子,都不会在还没结婚的时候,就把主意打到妻子的嫁妆上吧?

    不过也就在众人注意不到的时候,郭嘉看向嬴冲的视线里,却颇含着几分佩服。

    这位国公大人的性情,他倒是蛮喜欢的。面厚,心黑,果断,几乎所有枭雄所需的特质,都能在嬴冲身上寻得,可这位国公大人,却又有着他的底线。厚待部属,也并不残民以逞,

    这甚至就让郭嘉生出在这位主公麾下呆着,似乎也很不错的念头,今日他几乎就被其折服了。

    ※※※※

    安排好了北境之事,感觉万无一失,嬴冲才返回到了炼神壶内。

    此时嬴月儿,早已经提前进来了一个多时辰,已经迫不及待的,在为嬴冲镶刻那座专用于收服护驾的共生法阵。

    当嬴冲进来的时候,这座阵法的布置,已经到了尾声。而无面则是呆在角落里,就似三个月前的嬴月儿一样,双手抱着膝,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

    距离静池剑斋的围捕已经有数个时辰,无面的伤好了不少。这小家伙似乎有了反悔之意,不时把目光往嬴冲的方向扫着,眼神略有不甘,又显迟疑犹豫。

    要想从这里逃的话,她就只能先挟持住嬴冲,逼迫嬴冲把她从这片怪异空间里放出去。

    不过嬴冲看这位,倒还是知道感恩的。虽有这样的念头,可却一直忍耐着没有动手。

    只是无面这点小心思,很快就被嬴月儿给察觉了,这位当即就手叉着腰,一声冷笑:“团子你不妨动手试试,看看能不能打得过我?”

    此时的嬴月儿,已经换回了本体。乃是当世皇天位之下,最强的几个存在之一。

    当她气势全展,便是嬴冲也感觉压力沉重,呼吸都一阵紧窒。

    而那无面天君,亦是面色微白,眼神黯淡了下来。她感觉得到,真要打起来,自己确实不是对手。还有眼前这位,竟然比静池剑斋这一代的斋主还要强些。

    且在这方圆十三丈不到的地方,更是限死了她的变化之能,一身天赋神通都无法施展。(未完待续。)

一九一章 慷慨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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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无面的气息已经衰落了下来,嬴月儿却并不罢休,继续恐吓着道:“要想出去的话,其实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会让这家伙,把你直接丢到静池剑斋的门前。唔,其实还不如把你卖掉的号,静池剑斋一定舍得大价钱。”

    无面身躯微颤,已经快被月儿吓到掉眼泪,身躯愈发的畏缩,整个人都快抱成了一团。

    嬴冲见状无语,心忖这货,真的是未来接近皇天境界的妖王?看起来可真不太像。对比霸王强里的彪悍,可真不太像。

    嬴月儿见状也似颇为得意,哼嗤着笑:“知道厉害了吧?以后要听话才行,不然就把你给卖掉!”

    嬴冲闻言莞尔,径自走到了无面的身前,接着就从他带入炼神壶的虚空戒内,陆续取出了上百个菜碟,一一堆在了无面的眼前。

    “可以趁热吃,都是我拜托宫里的御厨现做送来。你如喜欢,我可以多请几人在家,他们虽不是御厨身份,可厨艺不会太差。”

    只是饭菜的香气,就已使无面的鼻翼大动。这位先是如小动物般的怯生生的看了嬴冲一眼,神情颇有些迟疑。

    不过可能是之前饿得很了,无面先是四处嗅了嗅,接着就似风卷残云般的吃喝了起来。

    嬴冲感觉这个小妖宠,真被静池剑斋调教的不错。哪怕是这样的胡吃海喝,也依然保持着优雅,动作让人赏心悦目。

    不过当无面吃到一半时,就又开始掉眼泪。且这一掉就止不住,哗啦啦的流个不停,看向嬴冲的眼神,不但感激万分,还有着一丝丝的决意。

    让嬴冲油然生出了一股错觉,就仿佛自己拿出来给无面吃的,是死囚临行前的断头饭。

    “这个家伙,到底饿了多久?”

    嬴月儿见了也觉意外,咕哝了这一句之后,又一声轻哼道:“你果然跟父王他一样,最会收买人心,这红脸可真唱得不错。”

    嬴冲没在意月儿之言,只想着这个小妖宠,吃东西的本事,竟然比庄季那家伙还要胜出数筹。

    不到一刻,无面就将嬴冲拿来的所有吃食,都一扫而光。然后她神情就似英勇就义之士般,悲壮决然的走到那阵中,属于灵宠的位置坐下。

    嬴月儿见状,又不禁无奈的抚了抚额头,然后狠狠的挥舞拳头,在无面的头顶重重锤下:“你这表情摆给谁看?只是本命护驾,让你与他共生而已,又不是要你去死!你以后要是死掉,他也会没了半条命好不?还可以借这机会,解除你体内的禁法,以后再不怕剑斋的人追你。明明就是好事,却偏被你弄的好像上刑场一样。”

    嬴冲闻言,顿时心有戚戚焉的看了月儿一眼,他也是这样的感觉、感觉自己就好似干了坏事,是天大的罪人似的。

    接下来几人再无话,嬴冲也同样就位,与无面天君面对面的坐下来,而那邪樱枪则插在二人正中央的位置。

    按照月儿的说话,要彻底除去无面体内的那个剑斋印记,正需借助邪樱之力。

    邪樱护主,一旦无面与他共生,那么这件神器,就定不会容许这能威胁到他印记存在。

    而本命护驾的仪式,其实极其的简单,双方在只需阵中互换本命精血,然后在彼此的精神核心之内,定下共生灵契就可。

    而此时嬴月儿,已经为他们完成了大半的工作,阵法早已布成。

    不过重点还是无面体内,那静池剑斋留下的禁法。不但可用来追寻无面的踪迹,还可限制住无面的修为,禁其性命。这个事情不解决,他与无面以后都无宁日。

    随着嬴月儿的主持,将阵法起动,无面的脸上,也渐渐流露出痛苦之色。

    不过这却并非是缘于双方的共生仪式,而是因无面元神内的剑斋禁法。

    此时双方,无论是互换精血,还是共生灵契,都是极其顺畅。可那邪樱枪,正在渐渐生成的共生灵契激发下,散出惊人的枪意,直指无面的灵魂核心,要将那枚剑斋印记片片粉碎!

    嬴冲不由有些担忧的,看了对面的小女孩一眼,他能够想象得出,这灵魂被撕裂的痛苦,真不知这小妖宠,能不能撑得下去。

    “你别太小看了她——”

    嬴月儿却对无面信心十足:“别看她这副模样,可论到心志之圆满坚韧,这世间少有人能及。静池剑斋要将她炼成活着的‘盘古剑神经’,无论什么样过份的事情都对她做过,无面她经历的痛苦曾超出今日十倍,可她的心智,却至今都好未崩溃掉,由此可见一斑。后世若非是剑斋在她心灵里留下的禁法,并未能及时除去,团子她踏入皇天境易如反掌,更不会早早败亡。”

    嬴冲闻言不禁动容,之前他看这小妖宠小受气包的模样,还真是将她给小视了。

    “而且这家伙的武道与天赋术法,也是超厉害的。静池剑斋为使她参悟盘古剑神经,降低制作**剑经的难度,曾经抓了许多对手给她试剑,还逼迫她吞噬各种血脉的大妖。都是没有人帮忙的那种,一旦失败,就会施以重惩。”

    嬴冲微微颔首,这点他是毫不意外。无面天君的能耐,他早就在霸王枪内已见识过了,只是一些最低等的妖兽变化,就已让他应付艰难。

    至今他都还未涉及无面的神兽变化,也没有见过无面的最强形态——‘盘古剑神经’。

    而也就在这时,嬴冲忽然心神微动。此时他与无面,已经完成了大部分的共生之契。也就在这时间,他体内忽然就涌起了一股热流,以脊椎为中心,迅速蔓延到了全身上下。

    当嬴冲内视,竟望见一丝丝淡金色的气息在血脉之中流淌着,不断的鼓荡沸腾,在呼吸那天地元灵的同时,也为他提供着海量的气血精元。

    还有外丹,那外丹大阵内的‘龙丹’,也在迅速的变化,竟也渐渐浮现出了紫金颜色,外表新生出了不少新的符文,更有丝丝雷电在外生成,

    “这是,真龙血脉?”

    嬴冲猛然睁眼,眸里闪现出意外之色。他还是第一次清晰感应到,体内这真龙之血的存在。

    此时他并未开辟新的武脉,可一身实力却因这体内的血脉之力,激增近倍之多。

    尤其那枚龙丹,几乎快被他完全同化。原本这是他从黑水神君处夺来的黑龙之丹,以水性为主,其余几种元灵为辅。可在此时,却被他体内新生成的真龙血脉影响变化,竟然生出了大量的风雷之力,此外那土元之灵,也在大幅度增长。

    这应是与他修行的功法有关,身体的性质,也使龙丹产生对应的变化。

    换而言之,他日后借此丹之力施展惊雷枪与盘龙大枪之时,威能必将暴增数成!

    “就是真龙血脉——”

    嬴月儿别有深意的,再次看了无面一眼:“我曾听无面说过,说她二十几年前在静池剑斋中被人逼迫,生吞了一个来历不明的石卵。后来她才知道,里面是一条还未彻底死去的幼年期纯血真龙,所以她最擅长的拟化,除了‘盘古剑神经’之外,就是龙族。这件事她刻意隐瞒,便是静池剑斋之人,也不知情。”

    嬴冲也看向了对面,只见这小女孩的形体,也同样在剧烈变化着。不但五官大变,容颜更显妖媚,那额头两侧,也生出了两只小而可爱的龙角。更有一身纯正的龙族气息,从她体内散溢出来。

    亦在这时,无面元神内的那枚印记,终在邪樱枪的压迫下,彻底粉碎!(未完待续。)

一九二章 龙脉变化

    就在无面体内的元神印记,被邪樱枪粉碎的同时,远在万里之外的魏国之东,三千丈云梦山巅,那座名为‘静池’的天湖之侧,一位端坐入定的白衣女子猛然惊醒,急急从她日常修行的竹屋之内行出。

    眼前风景如画,一片白雪皑皑,水波粼粼,美不胜收。可此刻这位气质宛如谪仙般的女子,却无半分欣赏之意,柳眉轻蹙着,眼中只有恼怒与不解,一丝丝的冷厉之意在她眸子深处聚结。

    暴怒的意念散逸开来,竟令这云梦山巅狂风暴起,黑云聚涌。旁边的静池之内,更是掀起了阵阵浪涛。

    “来人,给我传令戚弱水与袁白!让他二人速速前往西秦,辅助秦可人她搜寻无面下落!”

    当这白衣女子,从竹屋内行出之时,就已惊动了周围数位值守此间的女弟子。此时都骇然色变,眼神皆疑惑不解。

    而须臾之后,又有一位面貌五旬左右的妇人踱空而来,满含疑惑的来到了女子据立的竹台之上。

    “不知斋主,是因何事震怒至此?怎就如此急迫?弱水她还在楚国,与那项家接触,短时间内怕是难以抽身。至于袁白,他如今正闭关。”

    此时不止是妇人对这缘故好奇,附近的几位少女,亦是惊疑不定。

    究竟那无面天君出了什么样的大事,需要静池剑斋的两大核心弟子一齐赶至秦境,又非要动用袁白这样的权天位大天君不可?

    此时被称为斋主的那位女子,心绪似已恢复了平静了:“那孽障的魂印已灭,从三十息之前开始,我就已再感应不到它的方位。可能已身死,也可能是有人助它,抹除了我剑斋印记。”

    听得这句,周围的剑斋弟子都为之动容。那中年妇人,更是面色大变,目中怒意隐蕴:“是谁如此大胆,敢与我剑斋为敌?秦可人与素如雪,她们难道都是废物?在大秦找了它三月,就是这样的结果?”

    这位妇人来时并未显山露水,可此时一怒,竟也同样使那静池之中,结出了厚厚的冰层,无俦的剑意,四面八方的扫荡,使周围的竹林,一片披靡。威势之盛,竟更胜于她眼前这位斋主。

    附近侍立的几位少女,此时都花容失色。不但随身的佩剑,发出了阵阵剑鸣,也都各有着一丝丝的青白剑气破体而出,缠绕住了她们的身躯。可那妇人散出的剑威,仍使让她们浑身发寒,只觉一丝丝的冷意,浸入骨髓。

    这并非是妇人控制不住自身力量,而是女子所言之事太多骇人惊闻,使她心绪剧震所致。

    权天之力,已可影响天象。此时二人一怒,皆使天地色变。

    “这与她们无关,本宫闻说她们二人为追缉无面,已经三个月不眠不休,已尽全力。说到底,还是本山这边太轻忽大意,让那孽畜给走脱了。也是我等太小视了天下英杰,没想到这大秦境内,居然还有能解开它元神禁法的存在。”

    那斋主一声叹息,此时她只轻轻一挥袖,就将这云梦山巅的所有异像,都尽数扫去。也将妇人那宣泄开来的剑意,都尽数消除。

    甚至那些被毁去的竹林,亦恢复如初,所以的一切,都恢复了安宁平和,仿佛什么事都未曾发生。

    “本宫总觉此事,不似表面那么简单,恐是暗中有人,在针对我剑斋。可当务之急,还是尽快寻到无面的下落,将他带回剑斋。袁白闭关可以暂停,项家那边也可先放一放。除此之外,你再调遣二百弟子,随他们一同前往秦境,哪怕是挖地三尺,也要把它寻得!”

    说到此处时,斋主似微有迟疑,而后又果决道:“你如有空,也可去秦境一趟,辅助于她。顺便告诉可人,这次不论任何代价,也可不计手段。她只需负责在五年之内,将无面带回到本宫面前。还有无面元神印记被毁一事,或余那十二件上古神器有关,让她也查查看究竟。”

    中年妇人的瞳孔微凝,随即凝声道:“斋主之言,我会如实转告,秦可人她这次,必不会辜负斋主所托!”

    “随便吧,可人她是你的弟子,无论成败,都是你的事情。总之这五年之内,我静池剑斋所有人手,亦都可听你等调用。不过若未能将无面寻回,她也需承担起责任。”

    那斋主语气随意,似乎已毫不在意,一双美眸继续遥望着西面:“本宫其实一直都以为,无面之事太荒谬,也与我剑斋立教宗旨不合。当初师尊被迫同意你们几位的决断,可能是我剑斋,最大的错误之一。或者现在,是该到改变的时候了。”

    “斋主!”中年妇人语声骤然加重,散出的剑意更为浩大,眼中亦在强抑着不满。

    “我知你不服。”

    那斋主一声哂笑,眼含嘲意:“可为‘盘古剑神经’,我静池剑斋已经耽误了二十余年时光,已再拖不起了。所以本宫之能给你五年,五年之内如不能将到带回,那么我剑斋就只能放弃。”

    中年妇人面色又再次一沉,不过却未再争辨什么。

    她同样感觉得到,这场争龙之局,剑斋确已落后旁人许多。可也正因如此,那‘盘古剑神经’,才绝不容有失!

    ※※※※

    可能是因元神禁制粉碎之后,冲击力实在太过庞大之因。无面最终还是昏迷了过去,陷入到了人事不省的状态。

    好在双方间的共生灵契早已经完成,并未造成什么影响。

    嬴月儿第一瞬间,就闪身到了无面身旁,仔细探看着,须臾之后就笑嘻嘻道:“没事,只是晕过去了。她现在,是好到不能再好。”

    嬴冲闻言微微颔首,其实嬴月儿不说,他也能感应得到。当共生之契完成的时候,这无面就已成了他的本命护驾,彼此都可感知对方体内的情形,元神的状况。

    此时他就可遥感,随着无面的沉睡,她元神内存在已久的一道创痕,也正在缓慢修复之中,

    当这伤痕完全复原之刻,也就是无面苏醒之时。

    “原来如此,这是借助共生灵契,来维持她的元神不散?”

    常理而言,当那元神印记被打碎之时,无面的元神也会同时粉碎。可嬴冲的神念有邪樱枪镇压,稳固不摇,相应的也可助无面维持恢复。

    “不然了?这个办法,是后世无面她自己想出来的四种破解法门之一。可那时她已权天位,哪怕邪樱枪都没办法了。”

    嬴月儿一边说着,一边捏了捏无面的脸皮,又摸了摸她的龙角,而后万分满意的笑道:“看吧?像不像龙女?我就说不用担心的,现在谁还能认得出她是无面?哪怕是摆在静池剑斋面前,她们也认不出来。”

    嬴冲看着无面的形貌,也是若有所思。确实,此时任何见到无面之人,只会以为这女孩,只是一条少年期的真龙灵宠,而不会以为这是那只银白兽王。

    与之前的无面,已经看不出丝毫的联系。

    “可终究还是有变化成本体的时候,她如今禁制已除,静池剑斋之人,怕是会疯掉。”

    换成他是秦可人,又或者静池剑斋的斋主,绝不会放过任何的可能。

    安国府与他,依然会是被重点怀疑的对像。嬴冲已能预料,之后各种样的试探,定会接踵而来。

    “这个也不怕的。”

    嬴月儿胸有成竹,在无面的眉心点了点,顿时就使一阵青烟散开。

    当嬴冲注目看时,却发现是一条娇小的五爪金龙,趴在了他的身前,而不是之前的那个银白色的‘面团’。

    嬴月儿见状似毫不意外,幸灾乐祸的笑着:“她现在体内的真龙血脉,过于强盛。估计还要很长的时间,才会辨别出自己到底是无面,还是一条小龙。”

    嬴冲则是若有所思的,看着嬴月儿。心想这丫头,对这无面怎么就熟悉到了这地步?

    “之前她就有过一次啦!”

    嬴月儿也注意到嬴冲的眼神,也不以为意,依旧笑眯眯的解释:“就在十年前的时候,嗯不对,是二十年后,她吞了一条权天位级的魔犀。结果那魔犀超出她修为太多,让无面以为自己是犀牛,于是每天变化成魔犀的样子,到处乱拱,还撞坏了咸阳城的几段城墙,把父王他给愁死了。”

    嬴冲一楞,而后也心有戚戚焉。换成是自己执掌秦政的时候,确实要为此发愁不可。

    咸阳城的城墙,是为防御权天位级的武修斩击而建。每一段都坚固之至,大秦也为此花费了大量的钱财,经历可四代君主,六百年时间才逐渐修成。这撞塌的几处要修复,岂非要损耗至少千万金?

    不过当见到无面这副模样,嬴冲倒是放下心来。有这样的‘本体’,那静池剑斋再怎么神通广大,只怕也难辨认出其真身。

    甚至按月儿的说话,无面她自己,多半也会以为自己是条特别些的‘龙’。

    放下心之后,嬴冲就又收束神念,关注起了体内的变化,尤其是那颗‘龙丹’。

    不过须臾之后,他就又注意到,另一枚大道金丹,更显晶莹剔透。而那金色的丹丸内,也似透着一丝紫色,又丝丝紫气萦绕。

    这让他下意识的就想到了一句道书中的言语——龟蛇盘,火里种金莲!(未完待续。)

一九三章 大战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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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这本书可是正儿八经的历史玄幻书,大家可别乱取名。

    还有书中那位阴阳士妹子的来历名字,开荒到现在都还没定,有三个人选,妹喜,南子和涂山氏,不知道大家喜欢哪个?可以在微信公众号回复给我。

    ※※※※

    尽管嬴冲对道法玄修一脉所知寥寥,甚至连‘火里种金莲’这句话的含义,都不太明白。

    可他却下意识的感觉,这金丹的主人,只怕正是以这种独特的方式在修行。

    “这金丹,居然是已到了八阶?”

    原本他遇到的那女孩,只是七阶玄修。可此刻这枚大道金丹,却多半已提升了阶位,不但压制丹毒的能力,更胜先前,也能为他提取更多的龙丹元力。

    嬴冲意念微动,然后就迅速从袖中那木盒里,取出了一枚灵息洗元丹服下。

    确实不愧是静池剑斋标价二万金的灵丹,丹一入口,就已化为灵液涌入他喉中。先是散入他的四肢百骸,接着又化为一丝丝的灵元,往他的下腹处狂涌而去。

    那丹阵之内的两枚丹,此时都发生了剧变,不但表面的那些符文,在迅速涌动生成着,更在疯狂的聚引吞噬着灵息洗元丹的药力。

    “原来如此,她居然还留有余地——”

    嬴冲的意念,此时却聚于丹阵之中的一点。那是丹阵中的一处空白之地,嬴冲之前毫无所觉,只有当这一刻,丹阵里的元灵浓度达到极致之时,才凸显了出来。

    而察觉到这处空缺的第一时间,嬴冲就已知,这必是那女孩为他预留出来的空间,是容纳他金丹的位置,亦是嬴冲体内武脉经络的交汇之地。

    也只有当他体内生成的金丹就位之后,这座丹阵才可算是龙虎交汇,真正完满。

    ——有意思,当自己的金丹聚成时,这丹阵又将会是什么样的情形?

    嬴冲心中这么想着,然后就渐渐排除掉了所有的杂念,物我两忘。

    而当他再苏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时间已过了三个时辰。腹下的两颗丹丸,都已转为平静,不过体内却气机聚引,一丝丝的道家元力,在他的腹下盘旋。似乎随时随刻,就有结丹的可能——

    嬴月儿她估错了,估计最多还有一枚灵息洗元丹的样子,他就可以聚成大道金丹。成为一位五阶玄修,也就是上古时的金丹修士。

    再当嬴冲睁开眼时,发现无面她也同样苏醒过来,正眨着大眼睛看自己。小脸靠得极近,就好似趴在他怀里,那神色很是好奇,又含着亲近。

    赢冲心知这是共生之契的影响,当下一笑:“你无面这名不太好听,以后是自己取个名字,还是让我给你取一个?又或者是继续叫你团子?”

    “团子是我小名,是小依她取的。”

    提到‘小依’,无面的眼神伤感落寞,又气息消沉道:“我不会取名。”

    嬴冲以共生灵契感应,顿知无面所说的小依,名唤纪如依,是静池剑斋的女弟子,也是当初,帮助无面从静池剑斋逃脱之人。

    此时这位音讯不知,难测生死,不过以静池剑斋的森严门规,下场估计不会太好。

    “那就随我姓嬴,看你这小不点的样子,就叫嬴小小吧。”

    嬴冲看似随意的取名,其实眼神很是镇重,使出了浑身本事。他取名方面的本领,一向被人吐糟来着。

    “恩,也可叫嬴圆圆,嬴诗诗,嬴小龙,赢纪依——”

    不远处的嬴月儿闻言,不由抽了抽唇角,心想这都是什么怪名字?而无面则是眼神微亮:“赢纪依?这个名字好,我以后就叫赢纪依。”

    嬴冲心知其意,却失笑微微摇头:“这名字倒是可以,不过太明显了,暂时还不能用。这几年还是叫你小小吧,嬴小小,其实蛮好听的。”

    ※※※※

    嬴小小明显对自己的名字不太喜欢,不过她很快就月儿抓走,去尝试变化月儿所需的零件。这需要嬴小小吞噬各种样的金属,还要熟悉那些零件的模样与结构。

    按月儿的说法,这是一个系统工程,不是一两天内,就能一蹴而至的。

    嬴冲也同样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只需再有几日,就将是元机丹之战到来之刻。他需要在此之前,尽一切所能的,提升自己的实力。

    原本他自信手里的筹码已经足够,然而这次外丹阵的变化的,却又让嬴冲生出了一个看似不可能完成的野心——亲手诛杀嬴唯我!

    只论修为,哪怕是嬴冲现在体内的外丹,可以使用四个时辰以上,也远远不是嬴唯我的对手。至于武道方面,则更不用提,嬴唯我杀人数万,几十年来与无数强者激战过。无论是武道积累,还是战斗本能,绝不会逊色于霸王枪内的任何一位战魂。

    嬴冲唯一的优势,就是无限接近于权天位的神甲‘摘星’,或者‘邪皇’。再还有,就是他身上恒定的三门道法。

    只是如今,嬴冲却又看到了一丝希望。一旦自己与郭嘉的布置,都能如期完成,那么他未必就没有正面将嬴唯我格杀之望。

    ——哪怕是在宫门之前,亲眼目睹了嬴唯我的恐怖战力之后,他依然有着这样的自信。

    一日之后,当嬴冲将第二枚灵息洗元丹服下时,他一身道家元力,就果如之前所料,开始汇元聚丹。

    整个过程水到渠成,嬴冲没去干涉操控,也不懂这金丹聚结的原理因由。只是入定了三个时辰,嬴冲的体内,就已自然而然的生出了另一枚大道金丹。正好嵌入到那丹阵的空缺部位,与另一枚大道金丹对应,刚好是一阳一阴。

    然后这阴阳之丹,就又在他的下腹处,生出了宛如龙凤之形般的阴阳气旋。

    丹阵之内,不但产生出无数精纯到了极点的道家元力,流淌到他四肢百脉,也将那龙丹丹毒,彻底压制了下去。

    “果然,这才是完整的丹阵——”

    嬴冲意念内感,此时只一个念动,就在他的身体之外,形成了一层凝实到了极点的罡力,仿佛是一层淡金色的护甲。

    这是外罡,天位强者的标志之一,原本嬴冲无论如何都办不到,只能依靠‘摘星’的罡力护体。可现在,他已能操纵自如。

    此外因‘灵息洗元丹’而生成的变化,还有那颗龙丹。更强大,更纯粹,不断的与他的真龙血脉呼应,靠拢变化着。有时候,嬴冲就感觉这东西,仿佛是已化作了他体内的另一颗心脏,不断的脉动。

    “还是伪天位,可总感觉这伪字,已经越来越名不副实了。”

    借这外丹大阵之中,他现在能够使用中天境的元力整整一日,都不愁有失控之威。甚至若用其他的方法辅助,支撑更久的时间也未必不可能。

    而中天位境强者之间的争斗,很少有超过一日时间。嬴冲自问以他掌握的诸多上古秘武,绝没可能使对手,有机会拖延到一日之后。

    这外丹越来越完满,而嬴冲自信,随着更多的灵息洗元丹服用,他总有一天,他可以弥补所有的缺陷与弱点,将这龙丹真正化为己有。

    月儿说的没错,这灵息洗元丹对其他玄修而言可能并无大用,可却是为他天造地设之物。

    几乎每一颗灵息洗元丹服下,都会使他实力大增。

    不过到上元大朝会之后的第五日时,嬴冲就已准备动身。而就在这****将所有的功课完成之后,便心有不忍的,斜目把视线扫望一旁,那正在将‘团子’搓圆捏扁的嬴月儿。

    “月儿你那边,究竟好了没有?”

    嬴冲看着月儿手中的那团银白色,目中有些怜悯。团子现在虽不能说话,却能通过共生灵契,在对着他哭。

    这七天以来,这个小家伙,确实被月儿给折腾坏了。有些时候,连他都看不下去。

    嬴冲无可奈何,每次都只能用意念安抚,然后再用美食来激励慰藉。

    “你又可怜她了?哼,说了让你别信,这家伙最会装了。以前被剑斋那些女人折腾的时候,可要比她现在更痛苦几十倍。”

    一边说着,嬴月儿还一边在团子身上重重的一锤:“笨团子,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个道理知道不?还有那什么来着,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你这么怕痛怕苦,以后迟早还会被那些贱人再捉回去。”

    “可我又不是人!团子就躲在壶里不出去了,她们又找不到——”

    嬴冲的神念又再次感应到到了嬴小小的哭诉,不过他这次却偏开了视线,就当做是没听见了,

    炼神壶里的月儿,可是最接近于皇天境的存在,他也不敢招惹。

    心想也只好在出发之前,让那些御厨多弄些好吃食了。尤其那些甜品,是这小妖宠最喜欢的东西。

    “我倒不是可怜她,只是想问你还需多久?毕竟今日,就要出发。”

    卯时一刻,就将是他从咸阳城内动身,前往接应元机丹之时。

    “至多还有两日——”

    嬴月儿的脸上,亦现出强烈的期待之色:“你们赶到那里,不还需几日时间?那个时候,说不定我还能给你一个惊喜,”

    嬴冲没再多问,微微颔首后,就从邪樱枪内退了出来。而就当他从自己的卧房中走出时,便望见祖父嬴定,正站在他的房门前。

    眼神微凝,嬴冲却未理会,从嬴定身旁走过,继续往前院行去。

    只是才走数步,嬴冲就听嬴定道:“无论如何,给我平安回来!如有可能,把那嬴唯我的人头,带回给老夫。”

    嬴冲微一愣神,而后讶异的转过身:“我还以为,你会劝我停手。”

    “笑话,事至如今,哪里还能劝得住你?而且,那嬴唯我不同——”

    嬴定深呼了口气,神情淡然道:“当年错非是这畜牲,在关键之时出手,将我缠住。你母亲他,其实原不必死。”

    嬴冲的面色惨变,眸中隐聚血色:“你终于肯说当年之事?母亲她死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未完待续。)

一九四章 自跳火坑

    嬴定却未立时回答,而是神情复杂的,看着眼前这个正暴怒期冀中的孙儿。良久之后,他才莞尔一笑:“当年的详情,你很想知道?”

    “废话!”

    嬴冲一声轻哼,面如锅底:“你这是又想卖什么关子?难道就不能干脆些?”

    “其实事至如今,告诉你已无妨。老夫至少得让你知道,未来到底会有哪些仇家,哪些对手,不至于某日死得不明不白。不过——”

    嬴定的话音,果如嬴冲所料的顿了一顿:“这需待你平安回归之后!元机丹之战,应是你立足朝中的最后一道难关。只有等你安然渡过之后,老夫才会承认嬴冲你,能有与那些人抗衡的资格。”

    嬴冲紧皱着眉头,目光冷冷的看着嬴定负手远去。心想这个老东西,真是让他不爽透了。

    就不肯干脆些,将所有一切都交代个清楚?

    “对了,记得千万别勉强,冲儿你大约也不想连真正的仇家是谁都不知,就命归黄泉?还有嬴唯我此人,千万要小心。张总管虽强,可却绝非是他对手。”

    嬴冲闻言,却是满含嘲讽的一声嗤笑,然后直接转身就走,继续往前院行去。

    其实无需嬴定说,嬴冲都能猜到当年那些仇家的身份,此时他唯一还有疑惑的,就是母亲她死前的详情。

    至于嬴唯我,根本无需嬴定说,他都会倾尽全力,斩其人头!

    待嬴冲来到大门前的时候,这里早已有三辆车准备就绪——都是有别于寻常的马车,车下并未有车轮,而是直接悬空。拉车的十二匹马,也都是更胜龙马一筹的‘翼龙驹’。每一条都身长近六丈,身批重甲,形态威猛,吼声如龙。

    飞车翼马——这才是大秦国公出行时该有的仪仗与配置。可惜无论是这三辆飞车,还是那‘翼龙驹’,都太过昂贵。

    ‘翼龙驹’一匹就可价值六万金,直追人元阶神甲,每月更需消耗三千金用于饲养。哪怕是安国府,如今也只养了六匹而已,平时都不使用。

    而这里的其余十四匹‘翼龙驹’,都是嬴冲从齐王府借来,欠了那位一个不小的人情。

    除了这三辆飞车之后,还有张承业与张义等一众人等,亦都顶盔贯甲,手牵龙驹,气氛肃杀。

    嬴冲亦神情微凝,朝着诸人深深一礼:“此行凶危,或有性命之忧。诸位明知强敌我无数,却仍愿舍命相陪,我嬴冲感激不尽!”

    嬴完我与宣娘见状,不禁相视一笑。而关二十七与赵申,马诛几人,则皆肃容回礼。只有李观潮神情豪迈,手叉着腰一阵哈哈大笑:“主公何需说什么感激不感激的?所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吾等既然取了安国府供奉,那自然也需为主公卖命!”

    关二十七满头的黑线,先是一个手刀敲在了李观潮的头上,然后又冷眼瞪着嬴冲:“我与师妹,只是信主公你的韬略,不会让我二人白白送死而已!所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昔年魏楚神将吴起,曾于临战之前为士卒吸吮脓疮,逼人效死。主公今日这般重礼,莫非也是不怀好意?”

    嬴冲闻言莞尔,可依然还是大礼一拜:“就拜托诸位了!”

    不过就在踏上飞车之前,又有嬴福寻了过来,在他耳边说了几个消息。

    “嬴放鹤他已经被下狱了?昨日子时?用的是什么罪名?何人所为?”

    嬴福的话未说完,嬴冲的唇角就已冷冷一挑。

    冀州清川郡监察御史嬴放鹤,正是几日前在大朝会中,出面弹劾河道总督百里长息的那位。

    这几日时间他专心于修行,可朝中却并非是风平浪静。百里家的反击,宛如是狂风骇浪。那河道总督百里长息人在数千里之外,可今日却已有数十本弹章,被送入到了政事堂内,牵涉到安国嬴氏,十数位大小官员。

    自然这对嬴冲而言,是不痛不痒,他现在的羽翼,虽是小到可怜,可羽翼上的每一根翎毛,都还算干净。这些人可能或多或少的有一些小问题,可百里家与武阳嬴氏,却很难将他们一次参倒。

    只是这些天,他们的日子会稍微难过了些,日常办公时会屡被刁难。不过这倒正中嬴冲下怀,所谓火炼真金,他现在这些部下,谁真有能力,谁是庸才。这一个月之内,就可见分晓了。

    不过嬴放鹤这么早就被下狱,可真是出乎他的意料。这位可是他精心选出的人选,不但昔年曾在嬴神通的幕府中任职,是嬴氏中少有心向于他的族人,本身也是少有的清廉干净。因常年任职清廉之故,又事母至孝,能被攻击的弱点极少。

    而如今以他在三法司中经营的势力,那百里家想要罗织罪名,栽赃嫁祸,可谓是难比登天。

    所以嬴冲第一时间问的,就是嬴放鹤被捕下狱的罪名,再其次才问是谁签发的捕令。

    而嬴福的眼中,微显忧色:“罪名是诬陷大臣,据说是右副都御史李哲春的手笔。由他亲自下令,将嬴放鹤拘拿。”

    他就觉得之前,嬴冲对右副都御史的折辱,实在太过了些。

    “是他?”

    嬴冲微一愣神,而后就失笑道:“这个李哲春,他这是自己作死呢!”

    看来此人是真不服气,前几****门下北阳县令黄恩,才刚被调任吏部文选司员外郎,这李哲春就已迫不及待的开始还击了。

    这位右副都御史,多半是以为不用担心自己,再向他那宝贝儿子下手,所以主动赤膊上阵了。

    只是这一次,嬴冲却觉无语。他甚至都无需再为此费什么心思,就可使此人万劫不复。

    也不知那李哲春事前,是否与那福王商量过了?若是福王,那可就真使他失望.

    只因这位挑选的时机,实在不好,竟也如枢密院的那两位一般,主动跳入到了火坑里。还是河道总督这个,再爬不上来的无底深渊。

    果然天欲使人灭亡,必先使人疯狂。

    “李哲春这个蠢货,不用管他,只需让我们的人小心照看,别让人害了嬴放鹤的性命即可。”

    嬴冲微摇了摇头,冷声说着:“再让人传信给嬴放鹤,庭讯之时不妨主动吃些苦头。他现在吃的苦越多,日后的好处也就越大。只需再有一月,本公保他直入青云,在都察院内红袍加身,鸳鸯为服。”

    大秦官制,只有五品以上才能使用绯袍,也只有四品官,才可以用鸳鸯为补服。

    而都察院的四品官,也只有佥都御史这一级——由六品监察御史,升任四品清流,这一步的跨越,不可谓不大。

    需知清流外放,都往往能官升一阶。而三品高官,已可进入朝廷守疆大员的序列。

    这也将是他门下文官中,第一位身居高位,权重一方者。

    原本嬴冲是没打算如此激进的,可这位右副都御史,却又平白给了他一次机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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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久没开单章了,这次忍不住求下。在起点所有作者中,开荒可能是最老实的一个,从来没头疼脑热过,也很少外出游玩喝酒啥的。可这月票订阅不求就没有哇。开荒是无奈,也希望大家别厌烦。

    再就是开荒在微信公众号搞的活动,关于书中阴阳士妹子的有三个人,妹喜,南子和涂山氏,可能许多人还不太清楚,这里科普下。

    涂山氏是夏禹的妻子,夏启的母亲,嗯就是夏禹过七年而不入家门的那位,也是形象最好的。

    妹喜——有施妺喜,眉目清兮。妆霓彩衣,袅娜飞兮。晶莹雨露,人之怜兮。

    是有施氏的女儿,被夏桀抢去做王后。然后这位被夏桀抛弃后,与商朝大臣伊尹有了私情。

    再就是南子,是卫灵公的夫人,执掌卫国朝政,与孔子有过互动的那位。十四五岁嫁给卫灵公这个六七十岁的同性恋糟老头,然后与卫灵公姘头公子朝私通。

    史书说南子淫*乱,私通公子朝,可其实这位嫁的时候估计才是十四不到的萝莉,自始至终都有反抗能力的,感觉蛮可怜。

    大家看这三位里喜欢哪个,可以到我的公众号里投票,微信搜索‘作者开荒’就可以。(未完待续。)

一九五章 弥勒神教

    嬴冲这次是打定了主意,定要将这位右副都御史,彻底从都察院里踩下不可。

    这人能力虽是平庸,脑子也略有些不清楚,可位置却极其关键。有此人盘踞在右都察院,就如芒在背,如鲠在喉。

    这次如不能趁机将此人扳倒,日后必定还有无数的麻烦。一旦遇到什么不好的时候,此人甚至可能会成为他致命的威胁。

    嬴冲都已迫不及待,想要看到一个月后,李哲春那悔不当初的表情。

    “再使人暗照李哲春与河道总督勾结的证据,尤其是贿银。察不到的话,想办法捏造也可,此事可向王猛魏征问问主意,能将他与河道总督扯上关系就成。”

    此人身上太脏,为官二十载积累近二百万金的家财。这次只需能够有借口将李哲春下狱问审,那么他就有足够的把握,将之打入万劫不复之地。哪怕此人未曾与河道总督百里长息勾结,他也可逼出其他的罪证。

    见嬴福凛然应命,嬴冲又满意的问:“除此之外,这两日朝中可还有其他的变故?”

    “这几日各部都在忙新年积压之事,所以朝中还算平静。各家都还同前几日一样,极其谨慎,除了这位李副宪之外,其他世阀并未有参合之意。要说什么变故,就只有一日前大皇子嬴不尤,已经全力举荐原固原军左路镇守使谢长春,欲与三皇子及王籍争夺左金吾卫大将军——”

    嬴冲毫不意外,左金吾卫大将军这个位置,因负责戎卫咸阳九门之故,极其关键,也颇为抢手。

    之前这位置被武阳嬴氏盯上,旁人又资历不够,无力与嬴世继争夺,所以无人去动。可如今嬴世继已经转任破虏军节度使,这个坑位已经空了出来。而襄阳公王籍,又未能一举将这位置拿下,其他人看到了机会,岂能不试着争一争?

    尤其是几位皇子,必定会为这左金吾卫,争个头破血流不可。

    不过嬴冲还是看好王籍,这位真要出手的话,哪怕是几位皇子,也斗不过襄国公。

    当日他举荐嬴守国,倒非是为心中不爽,而是想要为王籍寻些麻烦,让此人无瑕顾及他与武阳嬴氏间的争斗而已。

    “再还有,就是襄阳公王籍了。”

    当嬴福说到这位时,眼中却现出了奇怪的色泽:“近日襄阳王氏都无动作,那襄国公不但未全力支持王北辰,反而有闲暇关注起了北面,就在两天前,那边还从户部工部那边,抽取了大量关于冀,元,宁,宛,以及阳江河道的文档。据说还去了一趟司天监——”

    闻得此言,嬴冲顿时微一扬眉。心想那位,多半是已经明白了,果然不愧是他的师兄。可惜的是,这位先机已失,嬴完我调任左屯卫军大将军的旨意,早已明文发下。哪怕王籍已醒悟过来,也一样不足为患。

    不过对于他这位师兄,仍需小心——

    王籍此人他再怎么小心都不为过。没人比嬴冲,更清楚这位的可怕。

    这两次朝争,王籍看似是被他斗到溃不成军。可第一次他是出其不意,而这次他则是因炼神壶中的石碑预知,得以占尽先机。

    嬴冲自问,真若在公平的情形下与之争斗,他最多也只有七成的胜算。并无万全的把握,能够一定战而胜之。

    且即便他最后胜出,这过程也必定极其的惨烈,难免两败俱伤之局。

    “近日可多关注王籍,有什么动静,可速速传信于我。”

    镇重其事的向嬴福交代完这句,嬴冲才踏上了马车。

    车外嬴福再次躬身应命,之后就这么定定的看着这行车队,缓缓驶出了安国公府。

    其实以他之意,更愿意随行在嬴冲身边,而非是留守咸阳。只是他却更清楚,这次的‘元机丹’之战,只会是天位强者间的争斗。

    只有天位以上,也能有资格参与。而他与嬴德嬴如等人虽已至八阶,实力在同龄人中堪称翘楚,可在这些可掌控天地元灵的存在面前,依然是弹指可杀。

    接下来国公大人的对手,只会越来越强。那时也只有天位境的强者,才能够成为国公府内真正支柱。他与嬴德嬴如几人,若还只是小小的八阶武君,就只能成为国公大人的累赘。

    嬴福一声叹息,然后当他转过头时,果不其然的望见嬴德脸上,同样是满含着不甘之色。

    “赢意,我听说殿下已命杨麟,为我四人量身制定了四具神甲?”

    “是有此事!”

    旁边的嬴意微微颔首,他因负责照顾杨麟,所以对此事知之甚深:“几日前杨工已开始着手制作,预计最多六个月后就可完成。炼成之时是人元阶位,不过杨工还透过口风,现在是因钱不够,所以只能是人元阶。可之后只需材料齐全,那么再有三月,他就可将四具神甲,都提升到地元阶。似乎是国公大人他早有吩咐——”

    不过他却不解,嬴冲到底哪来的这么多钱?光是四具人元阶的神甲,就已是四十万金,据说国公大人已经是砸锅卖铁,才勉强凑了出来。

    而若要再把四具甲,提升到地元阶,那就至少是百万金以上。需知以前嬴冲一年的岁入,哪怕加上咸阳城内那部分见不得光的部分,也不过才二十万金不到。

    嬴德却没去计较这钱到底哪来,只握了握拳头:“我嬴德,必不负殿下厚望!一年之内,我嬴德必可踏入天位!。”

    说完这句,这位就转过了身,径自往偏院行去。

    嬴福则手握了握袖中的瓷瓶,眼中亦现出一丝期冀之色。

    那是由少主赐下的一种灵液,每半月服用一滴,就可抵得三月修行之功。

    一年之内踏足天位么?以他们的资质,听起来似有些天方夜谭。可若有这种灵液辅助,还有国公大人承诺的武魂石,他们未必就不能办到。

    他心意已定,一年之后,此身无论如何都要进入到这一境界不可。不能在类似的情形发生时,再成为国公府的累赘看客。

    安国府积累太浅,如今嬴冲身边可信之人,也就只有他们与张义了。

    那些请来的供奉,遇到真正生死存亡之际,又哪里能真正信得过?

    ※※※※

    几乎同一时间,在咸阳城北襄国府内,王籍猛然将一个茶盏,狠狠摔在了地上。

    而此刻这座正厅之内,气氛已是僵凝已极。旁边的几个仆人,都是大气都不敢出。

    旁边兵部侍郎王焕章与前左屯卫军大将军王北辰,则都是神情呆楞的看着这一幕,似含不解。

    王籍面色潮红,连续深深几个呼吸,也未压抑住怒火。最后干脆不再去勉强压制,双眼圆睁,怒目瞪着王北辰:“给本公再说说,当初到底是受了谁的挑动,让你起意要到我这里求这左金吾卫?”

    见得王籍这副模样,王北辰不禁心中微惊,忙解释道:“是灵州防御使嬴飞鸿,此人是武阳嬴氏之人,二十几日之前请我赴宴,隐约透了些口风。说道武阳嬴已弃左金吾卫,两家或可联手。”

    “灵州防御使嬴飞鸿?是他?”

    王籍瞳孔微缩,然后痛苦的阖上了眼睛:“此人早年,乃是嬴神通亲军出身,更被嬴完我救过一条命,此时多半已经入了嬴冲门下。也怪我,早该先问清楚的。”

    “可这到底有何问题?”

    旁边的王焕章,也同样深深疑惑:“如今若论资历论乡评论功勋,除嬴世继与嬴完我二人之外,已无人能出北辰之右!而如今除我王氏之外,更有武阳嬴氏鼎力相助,要夺下那左金吾卫,应是易如反掌。哪怕那几位皇子,也莫能与我王氏争。可为何贤侄,会震怒至此?”

    “只是心痛而已——”

    王籍苦笑,目中依然含着恼怒之色:“舍本而逐末,因小失大,北辰他只为一个区区左金吾卫,却丢了一次封候之机,你们说本宫岂能不恼?”

    此时人都在嘲笑嬴冲蠢货,无能。可当一个月后,却不知朝中会有多少人,要笑他王籍愚纯,这次可真正是拣了铜钱,却丢了元宝,

    “封侯?”

    王北辰心头肉跳,眼神中闪过了一丝惊意:“这是何说法?”

    他知晓王籍聪颖智高,也不是那种无的放矢的性子。即然今日这么推断了,必定是有其缘由。

    “那个家伙,他是算准了今年春汛时阳江一代,必有大水发生!”

    王籍一个挥手,将旁边桌案上的文档全部扫落在地,然后手扶着头,心情低落万分的瘫坐在椅上:“而现在就连本公,也是如此觉得。只需再有两月,北方四州必定水深火热,民不聊生。你们猜猜,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王焕章与王北辰,初时还不明其意,可随后前者,就已反应了过来,面色剧变:“贤侄所指,是流民作乱?我记得冀宁宛元四州,如今都正是弥勒教盘踞之地。”

    弥勒是西方佛教中的一位大佛,是未来佛尊。千年前佛家传入中原,被中原百家视为邪魔,极力驱赶。

    不过却有些本土邪*教之人,结合了部分佛家教义,创立了许多怪胎教派出来。这弥勒教,正是其中之一。宣扬未来佛现世之时,可率众教徒,建净土佛国,渡世人赴极乐世界。

    原本这教派只是在南面边境流传,信奉之人极少,可随着这几十年,大秦国内连续三次大规模的民乱,这些邪教大多都得以飞速扩张,形成了不小势力。而弥勒教正是其中佼佼者,极盛之时,在冀宁二州,号称有三百万教众。又辐射周围诸州,信民皆达二十万以上。只因近年被朝廷极力的打压,声势才衰落了下去。

    此时王北辰,似也同样明白了过来,脸上的血色全数褪尽,嘴里的牙齿一阵咯崩作响:“嬴冲!嬴飞鸿!”

    嬴飞鸿此人挑动他向王籍求官,促使襄阳王氏与武阳嬴联手,正是为使他王北辰,主动从左屯卫军大将军位任上离职。

    而那位背后授意嬴飞鸿之人,除了安国公嬴冲之外,哪还有其他可能?(未完待续。)

一九六章 碾碎便是

    “真会有大水发生?”

    王焕章却还是有些半信半疑:“此事太玄,似不太可能?如今距离春汛,还有两月时间。而若是依贤侄猜测,他竟是在一个多月前,就已开始了布局?”

    “一个月前,嬴冲就已从各大商家处,借贷了数百万金,在阳江附近收购粮草药材,积聚于四州军镇大城之中。又于几日前朝会中,指使冀州清川郡监察御史嬴放鹤,上本弹劾了百里长息贪污不法事。”

    王籍依然手抚着额头,一声长叹:“前两****还去了司天监,得知几日前陛下就已暗令司天监几位阴阳士作法,预测了近日北方天气,据说是从五日之后开始,直到四月,咸阳西北都将大雨连绵。另有绣衣卫,往北面方向侦骑四出。”

    接着他又指了指脚下,那诸多的文档:“按照户部文档记载,三十年来信阳湖与云湖附近,共增田十七万顷,这必是有人大规模围湖造田无疑。而这仅仅只是记录于朝廷官册中的田地,那些地方世阀豪族的隐田规模,只恐还要数倍于此。又有工部记载,三年前阳江沿岸共决口三次,两年前则是四次,可这两年,仅仅只是水量正常的汛期。只因及时堵住,并未发生大祸,朝廷才未追究。”

    王北辰的神情,已是沮丧阴沉之至。当王籍的话说到一半时,他就已深信无疑了。

    他毕竟是在元州任职四年之久,对于当地的情形,岂能全无所知?

    这次要还只是普通的汛情也就罢了,可若真如司天监预测的那般,连续三月大雨。那么整个冀,元,宁,宛四州,必定会饿殍偏地,那些衣食无着的灾民,甚至都无需弥勒教鼓动,也会发生大规模的暴乱。

    “如今族叔打算怎办?。”

    王籍勉强振奋起了精神,目光幽幽的看向门外:“你现在的出路,共有两条,一条是继续争夺金吾卫大将军,一条是调任宛州与宁州,任职右屯卫军大将军或右候卫军大将军,提前准备一番后,还能跟在嬴完我的身后,吃些残羹剩饭。事后叙功,或可得一世袭伯位,”

    王北辰闻言,又眉头大皱,一时难以抉择。不过每当想到这封爵之机,就从自己的眼前溜走,他就只觉这心脏中,似如万蚁噬咬。

    “可为何不是左候卫军大将军?”

    王焕章再次插言:“左候卫军大将军主掌冀州六十七折冲都尉府,不但有府兵十二万众,且精锐直追边军,辖地南方又是在这次大水的中心地。要平乱的话,左候卫军大将军岂非更方便?”

    王籍淡淡看了这位一眼,又扫了眼那目透希望色泽的王北辰,然后微一摇头:“我劝你最好是不要这么做,若本公所料不错。那嬴冲原本欲为嬴完我争夺的,应是破虏军,而非是左屯卫军大将军,后者仅仅只是其备选。本公虽不知他为何如此,可想必这其中定有缘故,且如今的左候卫军大将军,不好对付。”

    ——那毕竟是固原卢氏的族人,靖北郡王卢文进的亲侄。

    闻得这句,王北辰目中才闪现出的光泽,顿时又再次暗灭,知晓这是绝无可能之事。

    他们若欲对这位左候卫军大将军下手,那也就等于是整个襄阳王氏,对三十六姓中排名第二十位的固原卢氏宣战。

    为一个不能确定的封侯之机,去得罪势力庞大的固原卢,无疑是得不偿失。

    哪怕是他王北辰愿意,王籍也绝不会这么做。其实只为之前的两个大将军位,襄阳王氏就需付出不少代价。

    轻声一叹,王北辰又猛一握拳:“我选右屯卫大将军!“

    真要平叛的话,辖地宁州的右屯卫大将军,无疑有着更多的机会。

    “族叔高见——”

    王籍说到‘高见’二字时,就又自嘲的一笑。不过王北辰的选择,倒也并未出乎他的意料。

    那左金吾卫虽是位高权重,可究竟比不得一个伯爵之位,能够传承子孙。

    “其实族叔该想开些才是,你这还算好的,过些日子,还会有人比你更倒霉。”

    “嗯?”

    王北辰心情不佳,此时闻言只能勉强提起精神应付:“还有谁被他算计了?是百里长息那厮?”

    确实,这百里家只怕再难撑到两个月后。天圣帝早在十数年前,就欲拿下此人,可却因百里家的雄厚财力,始终不能逞心如意。

    可如今百里长息闯出了这样的祸事,那位陛下不将百里家连根拔起才怪。

    “是李哲春,他昨日将嬴放鹤下狱了。”

    王籍似笑非笑,眼含哂意:“据本公所知,还有几家被卷入进来,工部员外郎窦靖,前任户部郎中,现任刑部郎中尹玉等数十位。这些人,可都是拿了百里家的好处。再观望几日,也会动手,嬴冲那厮,怕是又要人人喊打了。”

    王北辰楞了楞,而后无精打采道:“那可真够倒霉的。”

    尤其李哲春,原本于这位无关,可这次却是主动踩入到火坑。这一次的大水,必使整个朝局动荡,无数人要因此丢官弃职,甚至政事堂那几位宰执,也会地位不稳。如今可正有好几头虎狼,在窥视着政事堂那些位置,现任雍州牧正是其中之一。

    不过他现在,已无幸灾乐祸的心思。

    王焕章则是眼泛锐芒,心忖襄阳王阀或可从中取利?既然无法阻止,那么分一杯羹也是不错。

    正在说话,王籍却忽见一位家将从大门外匆匆走入进来。

    望见这位,王籍的眼瞳就顿时微凝,此人名唤王进武,乃是襄国公府的天位供奉之一。近日被他特意安排在安国府附近,日夜监视着他那师弟的动静。

    如今这位匆匆回府,莫非——

    正这么想着,王进武就已匆匆至王籍身前一礼道:“禀国公,卯时一刻,安国公乘龙马飞车出府,直奔北门。且身旁随行天位,至少达八位以上!”

    王籍的面色微变,而那王焕章与王北辰二人,则都是面面相觑,骇然失色。

    “他这是何意?”

    王焕章对于嬴冲,已经是忌惮到了极点。而此时更觉心惊,一次动用十人以上的天位,那安国府的实力,居然已强到这等地步?

    “莫非是为那元机丹?”

    “也只可能是为此物了。”

    王籍淡淡的笑着:“真正是好棋呢!他这是要逼武阳嬴,与他决一死战。”

    元机丹还在数千里之外,途中必有诸多变数,意图争夺之人无数。武阳嬴大可慢慢等待,寻到最好的下手时间,甚至都无需自己亲自动手。

    可若他那师弟先赶过去接应,一口将那元机丹吞了,那情形又当如何?

    他一直都心疑嬴冲其实武脉已复,可却没法确定。换成是武阳赢氏那两位,只怕也同样不敢冒险。

    且以如今安国嬴蒸蒸日上之势,嬴元度怎敢再冒险,给嬴冲摆脱武脉之患的机会?以那位的本事,如有时间从容落子布局,必可将武阳嬴氏打入万劫不复之境,

    他们要想将这祸患剪除,夺回安国府爵位,那么这一次的元机丹之争,应是武阳嬴最后的机会。

    便是换成他王籍,怕也会忍不住这诱惑——

    “他竟然亲自出城?”

    王北辰眼神闪动,目里浮出丝丝冷意:“国公大人——”

    “你是要问我王氏,此时是否也可插上一足?”

    王籍失笑,他知王北辰,已是对安国嬴冲恨之入骨。会有这想法,再正常不过。

    “可本公以为,这次我等还是旁观为佳。”

    战场是由他那师弟选定,他更不知嬴冲手里,究竟有着什么样的底气与底牌。他王籍是傻了,才会贸然卷入进去。

    也只有武阳嬴氏,这次是不得不战。要么眼看着嬴冲服下元机丹,从此再无寿元之患,要么就是主动迎上去,与嬴冲决一死斗。

    除这二者之外,再别无选择——(未完待续。)

一九七章 揣测圣心

    ps:阴阳士敲定了,大家果然还是更喜欢涂山啊。

    ※※※※

    “他竟是要逼我武阳嬴氏,与他决一死战!”

    卯时二刻,咸阳北门的某段城墙之上,嬴元度也正目光阴森难测,望着那远去的三辆飞车与诸多龙驹。

    他是在卯时一刻闻讯之后匆匆赶来此间,可此时嬴冲的车队已经过关出城,飞空扬长远去,只能隐约望见十里之外,那三辆飞车的轮廓。

    “义父大人是在担忧?”

    嬴唯我此时也在嬴元度的身侧,双手抱胸,同样往云空远眺着:“便是决一死战又何妨?此子竟敢亲自出城,这岂非是个好消息?”

    “是不能不忧!”

    嬴元度微微摇头:“我不知他到底是真想得到元机丹,还是只把他自己当成了诱饵。且他身边这十大天位,委实是多了些,更不知他是否还藏有其他的手段。”

    “没什么区别!”

    嬴唯我冷笑:“只需实力够了,自可将那吊钩鱼饵,也一起吞下!”

    “你这话倒是豁达,不过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赢元度失笑,然后就转过了身,看向了另一侧。此时又有一位黑义羽士,从不远处登上了北城的城头,而周围城墙之上巡守的士卒,竟都全无所觉。

    当望见此人,赢元度眼里的寒意,愈发的冷酷:“孙星官,不知你们天庭是怎么看的?”

    “还能怎么看?此子已是非除不可了。张太玄与费惊神二人一日之后,就可至咸阳,随时都可配合你们武阳嬴氏出手。另有天位二十五人。”

    那黑衣羽士目光看着城外,亦是冷冷一哂:“我家殿下有旨,是无论这位安国公意欲何为,总之将他碾碎了便是!十日之内,他要见到嬴冲的人头。”

    闻得此言,赢元度才满意一笑。嬴唯我则是捏着拳头,浑身筋膜骨骼,都发出一阵‘咯咯’的爆震声,语声则决然淡定:“四年前是因童渊与皇帝碍事,才不得不将他放过。这一次,我不会让他活着回来!那家伙的血,一定很好喝。”

    有十大天位又如何?这些人哪怕联手合力,也远非他们三人之敌。

    ※※※※

    出了咸阳之后的第三日,嬴冲的车队,就已经到了东面腾州的上空。总共二十匹‘翼龙驹’,哪怕是身披着重甲,在云层中飞驰了三天三夜,也依然是精神抖搂,毫无半点疲态。

    “王籍此人,国公大人日后定不可小视!”

    装饰最为精美的那辆飞车之内,郭嘉将一张文书,摆放到了嬴冲面前。

    嬴冲看了一眼,目中就不禁显出了惑然之色:“这是,十日前的邸报?”

    邸报又称邸抄,是朝廷定期将谕旨、诏书、官员调用,臣僚奏议,政务军情等官方文书,传递给地方官府的抄文。也地方官,了解大秦朝廷动向的唯一渠道。

    原本他还有些疑惑,不过很快嬴冲就捕捉到,这邸报上的一行字——

    很有意思的消息,此人的目的,原来是户部。居然在上元大朝之前,就已开始了布局。

    这次百里家倒台,这王氏的得利,只怕仅次于他,且不显山露水、

    “也就是说,那家伙很可能是将计就计,有意将王北辰换开?”

    “说是借刀杀人可能更合适些。”

    郭嘉笑道:“看来这位,不太愿他们襄阳王氏出现第三位封侯,也不想这么早,就被陛下他猜忌。这是个好消息,他在襄阳王氏族内,地位似不太稳当。”

    “管他了!”

    嬴冲表面是懒得理会,可心中对王籍此人的忌惮又更深一层,居然被这家伙给看穿了。

    摇了摇头,嬴冲就又笑望郭嘉:“其实本公更想知道,郭先生要到何时,才肯唤本公一声主公?”

    哪怕是郭嘉,面对这明刀明枪式的逼问,也有了措手不及之感。不过只是瞬息之后,他就已应对从容:“年底之前,想必就能有结果。主公大人难道无此自信,让郭嘉俯首听命?”

    嬴冲失望的摇了摇头,然后又看郭嘉身旁,那推积如山的文书:“这些邸报,你既已看到了十日前的内容,那么也快看完了吧?有什么想法?”

    他知郭嘉自从入府之后,除了寥寥几次给自己出谋划策之外,几乎每日都呆在房内里,看安国府为他收集得来的邸报与各部文书。从三十年前至今,这位将那些数量繁浩的卷帙,竟都翻了个遍。

    “除了兵部之外,其余都差不多了。”

    郭嘉坦然答着,然后就陷入沉吟道:“要说什么想法,那就是国公大人好运气,真选了一个好时候。换在一年前,朝中三党争斗最激烈的时候,国公大人才刚动手,就要遭池鱼之殃。”

    嬴冲不禁莞尔:“那么接下来了?”

    错非是如今朝中风平浪静,那三党间各有忌惮,都在喘息之中,不愿再掀起大规模的朝争,他也不敢对武阳嬴氏动手的。

    所以这是几十来最好,也是最后的时机,错过了这次机会。他要想覆灭武阳嬴,就得费更多的力气。

    “接下来?接下来必是祸患连绵。”

    郭嘉一声轻叹,看向了京城方向:“陛下有意扶植诸皇子,也似不介意那几位与世阀勾结。这次大秦的夺嫡之争,惨烈怕是不逊于二十年前——”

    说完之后,这位又语音一顿道:“国公大人之前不是问我,为何陛下他要以禁军交托?米公公又为何那般嘱咐?”

    嬴冲皱了皱眉,其实此事他最近,也已猜到了数分缘由、

    “陛下他是把我当成防火阀了吧?”

    防火阀是墨家制作的一种机关器械,当火焰温度超过一定程度时。防火阀就会落下,隔绝火焰蔓延。

    “就是此意!”

    郭嘉微微颔首:“涉及到诸皇子,便是陛下那些亲信之人与皇族宗室,也都不太可靠。反倒是国公大人你,有摘星在手,地位超然。日后只需大人您还为他掌控着禁军,那么这朝局就不至于失控。也不会有人敢于冒险,行那大逆不道之事。自然,这只是郭某的猜测而已,真相是否如此,郭某并不能确定。”

    “本公也希望是猜错了。”

    嬴冲眼神茫然,若他们二人猜测无误,那么天圣帝的目的,就是欲以诸皇子为引,以皇位为饵,使世阀相争。将几位天家血脉,视为棋子。

    三十年前皇族内斗,使皇权被削弱到了极点。而今时的天圣帝,又欲以那皇位为赌注,于朝廷为棋盘,请诸世家入局。

    嬴冲心情复杂,于公而言,陛下确实不愧是大秦几百年来少有的明君!可于私而言,陛下却真不是一个好父亲。

    这场争嫡之局,最后能活下来,安然坐到那宝座上,就只有一人而已。

    “如今能看出陛下意图的不少,似襄国公与武威郡王,都在谋求超然地位,不欲卷入。可也有更多的世阀,似飞蛾扑火,情愿不情愿的牵扯进去,大人你也是一样。”

    郭嘉淡然道:“这是阳谋,哪怕是三王九公与政事堂那几位看出来,也无可奈何。五年前陛下企图清查天下田亩隐户,却因嬴神通大帅战死神鹿原而功亏一篑。这场夺嫡之局,已是他对当朝世阀,最后的反击。这非是他心狠手辣,而是不得不如此。”

    那位天圣帝若再不做反抗,那么最多几十年后,这大秦的帝王,就将彻底论为世家的提线木偶。

    嬴冲苦笑,然后不自已的就想起了儿时好友嬴仇万,那个家伙,不知最后下场会如何?

    大秦的政争,原本还算温和。可自从几十年前,先皇十余位皇子死了大半,从此朝廷风气就变了味道。

    他又想起了石碑中的预言——元佑三年四月十五日,雨!左相李斯诬我谋反,帝信其言,聚天位强者八十一人布伏于皇宫。

    “能够掌控禁军,这对国公大人而言,确有不小的好处,可也同样会埋藏隐患。”

    郭嘉继续沉吟着道:“之后十几年中,估计那几位皇子无论做何事,都需看大人眼色,仰安国府鼻息。可一旦新君继位,那么大人你必遭猜忌,甚至会有性命之忧。所以郭某劝国公,日后还是远离朝堂为佳,经营边军府军才是上善。”

    还有一句,他却没说出来。若然这位国公日后欲凭禁军代秦而立,这真是再方便不过了。

    果不愧是妖龙命格么?当世百余条龙气,果然都各有其际遇,有着争夺祖龙的机会。

    嬴冲想了片刻,却还是摇了摇头:“郭先生所说是金玉良言,可嬴冲办不到。”

    天圣帝对世阀用的是阳谋,对他嬴冲也是如此。他现在手中的筹码太少,还远不足以对抗那些仇家。

    而禁军六部,无疑是大秦这张棋盘之上,最重要的棋子之一。自己如能掌控,必定可在朝中自成一派,再增他几分复仇把握,

    所以天圣帝给的机会,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

    灭门之局要避免,可却需在他了结夙愿之后,再说其他。

    且哪怕只是为天圣帝的信任,也也定不能使其失望。

    而也就在这一刻,嬴冲心中突生警兆。

    “小心!”

    随着这声大喝,前面的嬴完我一个闪身,来到了嬴冲穿前,随后一声巨大的金铁交轰之声。

    嬴冲侧头去看时,正可见一杆巨大的铁矛,正往下栽落着。而远处三千丈外,有个人魁梧异常的人影正立在一匹翼龙驹上,朝着这边马车的方向狞笑,杀意沛然。

    “嬴唯我?”

    嬴冲的面色,也顿时一变。心想这家伙,终于追上来了么?这一记铁矛,是在向他打招呼?

    只是须臾之后,那远处的一人一驹,就又消失在云层之中,不知去向。而嬴完我也同样卸下了他的墨甲,然后就看着自己的手,皱眉不语。

    嬴冲同样心惊,看到了嬴完我右手的虎口处,现出了一抹殷红色。

    不过这结果倒不出人意料,那嬴唯我不但修为实力超出嬴完我一阶,便连墨甲,也是武阳嬴氏为其量身打造的乾元神甲。

    相较而言,嬴完我的地元神甲‘龙嘲’,就显得有些寒酸。(未完待续。)

一九八章 三大玄天

    “那个家伙,四年不见,实力又涨了不少。”

    嬴完我甩了甩手,目中满含杀机:“看来那个老头,还真是给了他不少好处。”

    不过他更多的还是忌惮,能够一击震到他虎口溢血,手腕发麻,一般的玄天境都难做到。

    赢宣娘此时也同样策骑靠近:“此人既未选择动手,那么想必武阳嬴氏的追兵,至少还需一日以上的路程,才能赶至此间。”

    十数年兄妹,她深知嬴唯我的性情。以这位的悍勇,但凡能有几分把握,就定会出手拦截纠缠,以待后方援兵到来。

    此时只向他们‘问候’了一声,就飞空远去,必定是因这位还心有忌惮信心不足。

    她是想试一试,看能否在武阳嬴氏的追兵赶至之前,直接就将这嬴唯我诛杀了事!合此间众人之力,还是有可能办到的、

    嬴冲心知其意,却微一摇头:“此举太过冒险了——”

    就在说话之时,嬴冲忽觉胸前一阵发热。立时微一探手,将一枚玉石取在手中,然后潜神感应着。

    此物名唤通灵玉,是他与光明神教保持联络之法。

    这次离开咸阳远行,他们的车队被无数隐于暗中强者窥视,意思从他们身上,窥得御前侍卫副总管傅金蝉,及元机丹的行藏。嬴冲甚至还从其中,看到了静池剑斋的身影,所以寻常的联络之法难保万全。

    只有这‘通灵玉’,能够避开那诸多天位强者的耳目。

    稍稍感应,嬴冲就已是凝眉:“那位圣女,已经确定天庭遣来之人,是张太玄与费惊神。”

    他现在是愈发的感觉,这‘天庭’的深不可测,居然连这等的玄天强者,也能网罗到麾下。真不知是个什么样的组织,看其实力底蕴,似不逊色于四大圣地。

    “张太玄我听说过,荆州九真观观主,道武双修,修为超凡绝俗。”

    此时嬴完我唯一庆幸的,是这位的道法,其实未至天位。

    而宗派以功法为基传承的神甲,都要普遍逊色于世家血脉神甲至少二分之一。

    荆州九真观传承神甲‘含象’,虽是仙元阶,却可以乾元视之。

    “至于费惊神,乃巴山大妖,据说本体是一只神猿。除这二人之外,可还有其他?”

    嬴冲挑唇一笑,略含嘲意的说着:“以及天位四十六人!这还只是光明神教与我的夜狐,能够查探得到的。”

    闻得此言,这车队前后等人,却都面不改色。嬴完我只皱了皱眉头,就也平静道:“这里距离鼓风山,应已不到千里。”

    然后他就目视车厢内的郭嘉,语气略显凌厉:“只望那里,真能如先生所言。”

    郭嘉则是风轻云淡的一笑:“学生若无把握,怎敢舍命至此?将军你即便不信我,也该相信得过国公大人。”

    他这次过来,可也是搭上了这条性命。

    此时嬴冲的目光,却正远望着窗外,那东北方向,千里之外。错非是郭嘉,他是真没想到。大秦境内居然还有这样的所在。

    他身边的这位,也果不愧是鬼谷门人,将他原本的计划,比得一无是处,且更简单直接。无需弯弯绕绕,也没必要勾心斗角,到了地方,直接就等着开打决战便是。

    而接下的这一天,那嬴唯我时不时的就会现身,或是铁矛,或是符雷,又或是远距伤人的武道秘法,从各个角度,冷不丁的轰击过来。

    只是用处不大,无论是张承业,还是完我宣娘,都可从容应对。二十匹翼龙驹,依然在全速奔行。

    嬴唯我似不甘心,在傍晚之时又猛然冲击,寻机靠近到了两千丈内。可也就在这时,马车中九月如流星赶月般的连续三箭射出。

    妇好射艺无双,张承业与完我宣娘亦皆非弱者,及时拦截。几人合力,几乎就使嬴唯我落入到合围之中。

    而这位虽是在最后关头脱身离去,可墨甲肩侧,却被九月的爆裂箭粉碎。

    有了这一场虚惊之后,嬴唯我总算是多了几分顾忌,从此止步三千丈外,再不敢过于靠近。

    不过安国府这边,其实亦不好过,嬴宣娘受了些震伤,不得不暂时避入马车之内修养。

    按张承业的说法,此人似随时随刻,都可踏入权天境界。因其所修功法之故,嬴唯我力量直追权天,气血之强横,也是他七倍以上。可以与人全力搏杀十个日夜,都不会担忧元气枯竭。

    而嬴冲自始至终都未露面,此时他看似在马车里睡着懒觉,可其实人在炼神壶内。正使用壶内的化身,将那第七枚‘灵息洗元丹’,搭配着妖元灵露服下。

    这是他最重要的一天,预计能使自己,真正获得可以对抗嬴唯我的实力,

    灵丹灵露入体,他一身道家元力,就再一次的暴涨。使他那枚阳属性的大道金丹,再次得以升华。使嬴冲体内的一切灵元,都接近于暴乱,不过就在接近失控之时,那外丹阵中,却又出现了阴阳循环,将一切的紊乱气机,都陆续导引归流。

    而当嬴冲的体内,再次恢复平静之时,不但丹阵内的阳属金丹,扩增了至少三分之一,另一枚阴属的大道金丹,也倍一丝丝的紫气缠绕着。

    当嬴冲再一次内视,瞬时就知自己,已成为了货真价实的六阶玄修,而那枚外来的大道金丹,距离九阶之境,也仅仅只差一步而已。

    这个丹阵,竟然能使他取阴丹龙丹两家之长,自然而然的就形成自己的大道金丹!无需修行,也没必要去精研道法。

    不过他体内发生更多变化的,还是他的龙丹。若说黑水的那枚,仅仅只是接近中天位的中品境界,那么此刻,在他体内这枚,却分明已达到了中天圆满之境!

    嬴冲并不知中天位巅峰时的龙丹,到底是什么模样,可他下意识的就如此以为,而且对此坚信不疑。

    除此之外,还有那原本缠绕于龙丹内外的血肉经络,此时都已全数消失无踪。

    只是他与这丹之间的联系,非但未因此而削弱,反而更为紧密,与他的身体息息相关。

    这个东西,就仿佛成了他体内的另一个气血源头,为嬴冲提供的异种妖元,性质也无限接近于他本身的真元。使得丹阵提炼更为轻松,也可令嬴冲的肉身体质,一日强过一日,大自在玄功的修行,必定能在事后突飞猛进。

    哪怕不用邪樱枪提供的‘灵露’,他如今一日积累的修为,也可超出常人一倍有余。

    疯狂增长的实力,使嬴冲自己都暗自心惊,生出了难以驾驭之感。

    也幸在他从米朝天处得来的《太息术》,已经修持到了一定火候。否则体内的气机,早已泄于体内,再操控不住。

    此外更有霸王枪的辅助,此物也应能使他在实战中,一点点的适应自身的力量。不至于在接下来真元暴增的时间中,掌握不住他的气力。

    ——只是有些可惜了,若再有十日,将这灵息洗元丹全数用完,这颗龙丹会不会提升至大天位?

    心中转着这样的念头,嬴冲又继续潜神观察着体内,尤其重点窥视着那座丹阵,试图理解这阵法的奥妙。

    灵息洗元丹能否令龙丹进阶他现在不得而知,可嬴冲却有十足把握。当剩下的十二枚灵息洗元丹全数服用之后,他的练气士修为,定可进入七阶,也就是所谓的元神境界,形成自己的元婴。

    而那枚外来的阴属金丹,亦将提升到相应的九阶之境,也就是所谓的‘大乘’。

    一身道家元力的提升,看似并无大用。毕竟嬴冲不修道法,除了助他压制丹毒,提炼妖元之外,就只有龙力术才能用得上。

    可他的龙力术,用不上这么多的道力,回气远大于输出。至于外丹,这东西无论是能够持续使用两日,还是三日,对于嬴冲而言,都并无太大的区别。

    不过这几天连续使用灵息洗元丹,嬴冲又发现这丹阵之中,其实另有玄机,(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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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圣二十七年九月十七,当安国公世子嬴冲在咸阳城勾栏巷被天外陨星砸晕的时候,大秦国师守正道人手持玄宙天珠坐化于城外白云观内。 ——这是一个关于纨绔的故事,一个关于万古邪皇的故事。纨绔邪皇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纨绔邪皇,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纨绔邪皇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