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黑白间
有鉴于近来被叶雨婷以师者之尊过度压制,温谅觉得很有必要反击一下”双手抱怀斜坐到沙发扶手上,故意做出一副冷淡的样子,道:,“叶老师,虽然我是您的学生”但课外时间如何安排,去了哪里”住在何处”应该是我的人身〖自〗由,何必劳您费心过问?”
左雨溪知他搞怪,待在一边袖手旁观,微笑不语。叶雨婷先是愣了下神”然后呵的一声轻笑,身为老师,对付温谅这种货sè自然有老师的手段。美丽的大眼睛眨了眨,趁着chún边的笑意还没散去,慢慢走到他的身边”突然伸手一把揪住了耳朵,身子微微下伏,笑意盈盈的问道:“刚刚说什么呢?”,两人的距离凑的很近,温谅的鼻子几乎能触碰到叶雨婷xiōng前隆起的yòu人浑圆,垂下的发丝轻飘飘的掠过脸侧”泛起一股痒痒的sū麻。
鼻端同时传来沁人肺腑的芬芳,秀长白nèn的颈部曲线让人忍不住想掩手其上,仔细的感触一下指尖的滑腻和柔软。他刻意营造的形象顿时崩溃”龇牙咧嘴的叫道:“人身〖自〗由,人身〖自〗由!”
叶雨婷丝毫不知自己这时的姿势给了温谅多大的yòuhuò,俏脸如霜,手指微一用力”冷冷道:“人身〖自〗由?想要人身〖自〗由,等你高中毕业了再说吧!”
“咳,韩愈说所谓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huò也,有哪一条提到限制学生人身〖自〗由的?”,“呵”,”叶雨婷挖苦道:“语文课上没睡觉啊,还知道韩愈呢!那你知不知道什么是天地君亲师?除了天地君亲,老师我的话排在第五位,当然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不听也得听!”
耳根子在人家手里”眼睛又占了些许便宜”理论依据也站不住脚,温大叔自然毫无气节的服了软,陪笑道:“成成”就您这威风何止是老五”根本就是我老大……”,”
一通马屁拍过,叶雨婷不屑的哼了一声”松开手直起了身子,得意的看了看左雨溪,仿佛能整治一下温谅是很过瘾的事,却不知刚才那一幕对温谅来说,才是真正的过瘾。
左雨溪见惯了温谅没脸没皮的样子,倒也不以为意,笑着摇了摇头,道:“你不是有事吗,还不走?”,温谅从帝苑狼狈的逃了出来”叶雨婷还不忘冲着他的背影大喊道:,“下周一敢不去上学,后果你知道的!”
“知道了,天地君亲师以后得反过来读了”叶老师您应该排第一一一……”
纪苏家温谅来过两次,算是轻车熟路,上了楼敲敲门,纪苏开门后见是温谅,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笑容,道:“快进来!”又回头喊道:“爸”温谅来了。”
急促的脚步声响起,纪政从厨房迎了出来”腰间系着围裙,手中还拿着炒菜的铲子。饶是他一向稳健,心机又是一等一的深沉”可一朝身陷囹圄,前途黯淡”唯有投靠温谅才得以从如此湍急的险恶局势里全身而退”这时候两人再见,jī动一点也在情理之中。
纪政确实像纪苏说的那样”非但不显憔悴,反而气sè更好了几分,看来在专案组的日芋过的还不错。温谅将手中的水果递给纪苏”笑道:“纪叔叔你好啊,这么久没见了,不至于用这个来招呼我吧?”
他指指锅铲”纪政这才惊觉自己表现的太过急躁,自嘲的笑了笑”道:“你先坐,我去洗把手。苏苏,你陪温……谅说会话。”
等纪政进了厨房,温谅看着束手站在一旁的纪苏,觉得气氛似乎有些尴尬”开玩笑道:“昨天那个司机没说我坏话吧?”
纪苏抿嘴一笑”眼眸中闪烁着莫名的神采,转身给温谅倒了杯水,道:“不告诉你!”
纪苏很少有这般俏皮的举动,温谅轻声道:“纪苏,直到个天才真正看到你丰心的样子。”
纪苏呆了一呆,再回头时”温柔的看着温谅,道:“我开心并不仅仅因为父亲平安的回来……”
面对少女一无所惧的深情目光,温谅不知说什么好,顾左右而言他,道:“你妈妈呢?怎么没看到人?”
话音未落,苏芮端着两盘炒菜从厨房走了出来,简单的家居装掩盖不了她窈窕动人的身段,腰肢虽不似少女般的纤细,可走动时微微摇晃,更显的tǐng而不腻,韵味十足。化了点淡妆的俏脸,勾勒出端庄又不失妩媚的气质”让她整个看上去浑不似三十如许的年纪,同纪苏站在一起,姐妹更多过母女。
温谅站起身,目光直视前方,态度恭敬而谨慎。他毕竟有着成年人的思想”纵然别无他念,可目光总会忍不住的往某些地方打转。
“苏苏,去厨房帮把手,你爸一个人忙不过来。”苏芮先支走了纪苏,看向温谅的眼神略男羞涩,道:……知道你今天要来,没什么好准备的,这是我几道拿手菜,等下尝尝看。”
温谅微笑道:“阿姨你太客气了,我过来看看纪叔叔,马上就得走了,你们千万别忙了。再说我早上刚吃过饭,您做这么香的菜,不是纯粹yòuhuò我吗?”
苏芮脸上一红”不知想起了什么,往厨房那边看了看,一副yù言又止的样子。温谅何等玲珑的心思”立刻知道她在忌讳什么,想起那天送纪苏回家时看到的景象,低声道:“阿姨你放心吧,何晓bō的事你知我知”再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了。”
那天何晓bō假借纪政的事来威逼苏芮就范,恰好被温谅撞破狠狠打了他一顿,之后又让西城分局的耿超随便罗织了罪名抓起来好好招待了一夜”从那以后何晓bō倒是没敢再来sāo扰。
当时纪苏也在场,可她毕竟太过单纯,只当母亲和何晓bō吵架而已,并没往别处去想。苏芮本以为温谅也是如此,可当她几天后知道何晓bō那晚一出小区就被〖警〗察抓走,整的几乎脱了层皮,才想到温谅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所以刚才会感到羞涩和不安。
苏芮感jī的看了一眼温谅”道:“不,我没打算瞒纪政,只是想过两天再告诉他……你……你先不要同他提……”
这样的缺德事温谅真是吃饱子没事干才会跟纪政瞎扯,立刻拍xiōng。保证道:“一定一定!”之后温谅还是留下来吃了顿饭,对纪政顿时刮目相看,没想到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人物竟然也能做的一手好菜。席间笑语欢声,其乐融融”谁又能想到,一个月前这个家庭差点就支离破碎,物是人非?
等离开时,纪政特意拦下了纪苏”亲自送温谅下楼。一路走来温谅保持着沉默,静等纪政开。”可纪政也是同样的心思,说了许多感谢照顾纪苏的话,却一字不往正事上提。两人都是城府深沉之辈,彼此间的需求心知肚明”可谁先开口,却必然会丧失主动。
温谅脸上神sè不变,心里却在冷冷的笑”眼下是什么形势,看来纪政还不明白!虽说青化厂改草迫在眉睫,可离了纪政也不是不行,顶多费点时间和精力。不过纪政呢,离开青化厂”他什么也不是!
单看刚进门时他从厨房冲出时的急切”就知道这场定力比赛的最终结果”赢的那个人,一定不会是他!
到了小区门口,纪政终于想明白了因果关系,虽然之前合作时双方都有协议,可如今时过境迁,要还做着论功行赏的美梦,说不定真的赔了夫人又折兵,姿态立刻低了许多,矜持的笑道:“听说温主任现在主管着青化厂,温少能不能帮忙说说情,我还是想为厂子出点力……”,”
温谅对纪政的感觉一直都很复杂,这个人确实有能力,由他出任青化厂厂长,对温怀明推进改草有事半功倍的效果,但他枭雄心xìng,不好控制,就算用也得慎之又慎。
“纪叔你刚回来,不先休息休息?”
纪政苦笑道:“这一个多月休息的身子都要生yòu了,再闷下去我都要憋出病来了。
温谅停下脚步,转身盯着他的眼睛,纪政跟着落后一步,见温谅眼光看来”视线微微下垂,避开了对视。
这是臣服的表现,温谅哈哈一笑,道:“放心吧,我过来就是要通知你”下周一回厂子上班,以后还有许多借重的地方”,他顿了顿”有句话却没说出来:“纪叔,我跟纪苏是很好的朋友,所以你别让我为难,也千万别让我失望“……”
接着温谅又去了大世界”安保卿拿着准备好的照片递给温谅,他一直猜不到赵建军的老婆孩子究竟有什么用处,忍不住问道:“温少,你究鬼……“……”
温谅笑道:“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范恒安要回来了,知道吗?”
安保卿身子一震,终于明白温谅的打算,眼神一凝,道:“什么时候?”
“也就这几天吧!你等下安排一个兄弟”要不怎么显眼的那种”准备进去见一见赵建军,一定要做的不留痕迹”干净一些!”
安保卿点头道:“小事一件,交给我吧!”
温谅对他办事自然放心,出门时猛的拍了拍额头,道:“对了”还有件事交给你去办,范恒安有个女儿,叫范明珠,最近可能会跟林震走的比较近,你派人跟一下,能拿到点把柄最好,没有也没关系”,@。
第二百章 地狱从来在人间
曾有人说过,跟监狱相比,看守所才是真正的人间地狱!
这句话并不夸张,也没有任何的艺术加工,即使是数鼻进宫的老犯人,或者坐过监狱的人,都一致认为,看守所的日子才是最难熬的。
小小的一个看守所是社会一个畸形的缩影,管教和犯人之间的关系极其赤luǒ和扭曲,人xìng的丑恶和肮脏被无限制的放大和提炼,最终磨跨了你的身体,也磨烂了你的灵hún。
青州看守所成立于1958年7月,初址位于老城九鼎路18号,是没收地主家的粮仓改造而成,简陋可想而知。83年严打期间,看守所人满为患,最严重的时候一间不足五平米的号子关了近二十人,那时候谁敢放屁,就不用想活着走出屋子了。因此凹年初市政府于西风路建立新所,占地监房面积九百多平米,犯人们一时涕泪齐流,放屁从此成为一项不危及生命安全的〖运〗动。
到了90年代初,因为看守所内人均铺位面积跟公安部规定要求相距甚远,于92年底被公安部挂牌,成了督办改造的后进看守所,时任市委〖书〗记左敬授意市计委立项,并争取国家资金支持,在北郊国道附近征地78亩,投资七百余万,兴建了一座当年算的上先进的新看守所。
可新归新,变得只是基础设施和住宿条件,不变的,永远是那冰冷的高墙电网、铁门铁窗铁锁链以及形形sèsè的人,或者人渣。
赵建军就关押在此!他的一审判决早就下来了,出来混早有死在道上的觉悟,想一想手上沾的几条人命,死刑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所以上不上诉对他来说区别不大。可不知是哪根筋不对头,一向冷面冷心的刘管教竟然三次找他单独谈话,讲政策,讲权利,讲希望说什么好死不如赖活着,二审改判的先例不是没有,能拖一阵是一阵,好歹是个念想总比立刻拉出去吃枪子好。
赵建军无所谓,任由刘管教跑前跑后把上诉的材料递了上去,日子便这样一天一天过了。其实他心里很清楚,按他犯的那些勾当,别说二审,就是二十审,能活下来的几率也不大。
脑袋掉了不过碗大个疤,算求毛个事!
赵建军自然是一等一的狠人脚上又带着铁链,这是重刑犯的标志,从进号子的第一天就没人敢惹不到一周整栋楼都知道301的军哥是个人物。成了大哥,许多规矩也就来了,他在号子里时没人敢说话,劳动的时候活都是别人帮着干的,管教们都知道,可从来不吱声。每天早上起chuáng,有专门伺候的人扶他起来,洗簌的时候牙膏都是挤好的等早饭从饭洞里递进来,也得赵建军分饭,分好了大家一起说谢谢军哥,如果有谁没说或是声音不大,立刻就会挨一顿揍。晚上睡觉更是有人铺chuáng有人擦脚链,十足的牢头狱霸,整个监三舍无人敢惹。
瘸子里面挑将军,这样子看着威风,可赵建军的兄弟被抓完,产业被查封帐户上的钱都被赔偿给以前的受害者,从根上断了经济来源。在看守所这种地方没钱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每天六点起chuáng晚上十二点睡觉,一天劳动十六个小时顿顿白菜萝卜加馊馊头,整月不见油腥,铁打的人都挨不住,纵然有小弟们时不时的孝敬,可那点钱连管教的肚子都喂不饱,哪里还能顾着自己?
老闷头是多次进宫的一个老诈骗犯,虽然经常因为职业习惯骗人被发现后挨揍,可油嘴滑舌,没脸没皮,能跪在地上tiǎn大哥们的脚丫子,倒在号子里混的不错。这人最擅长察言观sè,这天突然发现赵建军似乎有点不一样了。一般晚上睡觉的时候赵建军都会大打呼噜,可昨晚却一点声音都没听到。
老闷头琢磨着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就尽量小心翼翼的绕着赵建军走,不去触这个霉头。结果整整一个白天,赵建军都坐在通铺上不动,连句话都没说过,脸上的表情yīn沉的像是拔河输了一样。
这是老闷头特有的修辞句式。
所谓拔河,是号子里最被喜闻乐见的娱乐项目,一般由两个人脱了kù子,弄根线系在小弟弟上,喊着口号用力往后扯。老闷头虽然够老,可人老心不老,本钱硕大,是301的固定选手,胜率能保持在70%以上。所以每当面对赵建军的yín威时,他常常自我阿Q——你再NB,拔河能拔过我吗?
赵建军心情不好,这下是瞎子都能看出来了。赶巧下午的时候从过渡号新转过来一个犯人,照老规矩得先脱光衣服,手背后做蛙跳动作,理由当然是看看菊huā里藏没藏违禁物品。然后还得背监规,唱唱十字歌,要是新人没有眼sè,一顿暴揍那是免不了的。
往常这些都要在赵建军的主持下开展,可今天等了好一会,赵建军还是一言不发,呆呆的坐在那。老闷头对绰号叫大门牙的递了个眼神,大门牙大大咧咧的走过去,问道:“犯了什么事?”,新人是个二十多岁,长相猥琐的年轻人,陪着笑道:“各位大哥……”
话没说完就被大门牙一个耳光抽了过去:“还不懂规矩呢?说话前先喊报告!”
年轻人牙*立刻被打出了血,却擦也不敢擦,扑通跪了下来,嗓子都带了哭腔,颤着音道:“报…………报告,上……上了个小妞……”,“嗯?”大门牙愣了愣,上个小妞怎么被送进来了,“没付钱?”,“不…………不是…………免费的,我,我略微用了强……”,“啪”,又是一记耳光,大门牙怒道:“强jiān就强jiān,还MLGB的给我废话!”
老闷头眼珠子一动,号子里对强jiān犯一般得“拍鞋底”正好军哥心情不好,搞一搞说不定还能逗他乐一阵。于是几个人一拥而上,扒拉kù子把年轻人的小弟弟担在通铺的边缘,有人按手脚,有人捂嘴巴,大门牙嘿嘿一笑,抄起鞋底啪唧啪唧打了起来。
可让老闷头郁闷的是,赵建军竟然还是毫无反应,他想了想,鼓起勇气弯腰凑了过去,刚要堆起笑容说话,不妨赵建军猛然抬头,唰的看了过来。
这是怎样yīn冷凶狠,充满了死气的眼神啊?
老闷头xiōng口一滞,手脚不可遏制的颤抖起来,屋内的温度似乎也下降了数十度,牙齿打架的声音甚至盖过了年轻人的哀嚎,紧跟着胯下一热,竟然吓得尿了出来。
赵建军眉头一皱,带着铁链的脚哗啦一声踹在老闷头的腰间,直把他踹飞了几步摔倒在地上。
“都***滚!”,老闷头忍着痛,手脚并用远远的爬开。大门牙手一软,鞋子掉了下来,和其他几人一起抱着头缩到了另一边通铺的最东头。只剩下年轻人抱着下体蜷缩在地上,一下下的抽搐。
赵建军直起身,缓缓的走到号子另一头,温柔的月光顺着铁栏杆照在他的脸上,却变得如此的狰狞和可怕!
一夜之间失去了江山,失去了兄弟,失去了大把大把的金钱,就连这条命也不过是寄存在人世间,过不了多久就得去阎王爷那里报道。人生至此,可以说已经到了绝路,可赵建军依然不曾后悔,他孤儿出身,一无所靠,不拼命不狠辣,不杀人放火,不欺行霸市,怎么出人头地,怎么泡马子玩美女吃香的喝辣的?
到如今该玩的都玩过了,该享受的也都享受了,死也值得!更何况还有那个女人,还有她给自己生的儿子,老赵家总算没绝后,我在这世上,总算还有个亲人!
赵建军的手指慢慢聚拢,垂在kùtuǐ边轻轻的抚mō,仿佛昨夜看到的那张照片还在手中一样。
才几个月没见,可感觉却像走过了几十年!
他的眼中终于闪过痛苦之sè,本以为万无一失的安排,却还是被人知道了她的存在,到了这时候,摆在面前的只有一条路。
照片背后给他指明的路:范死,赵活!
赵建军不知道对方是谁,甚至不知他们能不能信守承诺,可如今他已经一无所有,唯一能做的就是赌上一把,反正总是要死,不如用这条命换老婆儿子一条生路。
他,别无选择!
看着赵建军的背影,大门牙碰了碰老闷头,压低嗓子,道:“真***邪门了,昨天转咱们号子的那个人军哥就没动手,今天又是这样,搞求呢……”
老闷头浑身一震,小眼睛偷偷的瞅了瞅赵建军,大门牙说的不错,昨天转进来那家伙本来要挨整的,可他跟军哥单独到厕所待了会,出来就没受罪。大家都以为是那小子上道,肯定sī下孝敬了好东西才免了皮肉之苦。
可看今天这架势,却未必有那么简单。
不过老闷头深知有些事别说去探听内情,就是想都不要去想,低声道:“你懂个求。听说是二审下来了,改判的可能不大,换你早瘫了……”,大门牙恍然大悟,不再觉得赵建军有什么不对劲,老老实实的坐在chuáng板上,腰杆tǐng的笔直。
赵建军没睡,他们谁也不敢睡,只能这样硬生生的半着,就像白天一样,俗称“坐板”
人间地狱,地狱从来都在人间!@。
第二百零一章 局部地区有血
第二百零一章局部地区有血
就在赵建军依窗远望的时候,一辆涂着字样的面包车低调的驶入看守所院内。大门口值班的吴管教翻了翻手头的花名册,不觉有些纳闷,没有新接收的名单啊,怎么就送人过来了呢?
他披上大衣骂骂咧咧的走出屋子,却见面包车连声招呼都不打就一路不停的往里面开去,顿时傻了眼,大喊着“停停”,大衣往地上一扔撒tuǐ撵了过去。按照看守所的规矩,交接新人得先验明正身,大门边上划有一道白线,犯人站在白线内,询问姓名年纪xìng别籍贯等等,确认无误,才能领到楼里做进一步的安排。
追出没几步,马一鸣马副所长从办公楼里走了出来,对他远远的挥了挥手,吴管教在所里混了一二十年,哪还不知这是来了关系户,能让马一鸣出面迎接,来头肯定不小。他收束自己的好奇心,打个哈哈掉头离开。
马一鸣站在台阶下,眉头不经意的皱成一团。凭心讲他并不愿意接这个差事,可今天一早曾银泉曾大所长找他谈话,说是上面安排下来的政治任务,由他这个主管政工的副所长出面安排最合适不过。马一鸣也不是傻子,知道范恒安的案子水有多深,但曾银泉搬出了林震,他实在没胆子拒绝。
林震上台之后,先是把刘天来的心腹、前所长乔健排挤出看守所,抽到局里当了个屁权力没有的调度室主任,又提拔跟乔健不对路的曾银泉做了新所长。可曾银泉威望资历都不够,工作能力更是不能跟乔健相提并论,为人又心xiōng狭窄,上任这才多久就打击异己,任人唯亲,搞的所里人心惶惶。抱着多做多错,少做少错的想法,许多人开始消极怠工,对犯人的管理松懈了不知多少倍,又赶上冬季年尾,每天送来的新犯人逐日递增,但凡有几分心眼的人都明白,这样下去必然要出乱子,都乐的袖手旁观,等着看曾银泉的笑话。
马一鸣虽然不是看笑话的那群人之一,但明哲保身的心思却一般无二,今晚被强拖着下了水,打定主意只在生活上做一些照顾,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管,就是想管,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资格。
车门打开,先是两个跳了下来,然后一个中年男人从后排弯腰下车,抬头深吸了一口气,转过头对马一鸣笑道:“马所长是吧,今后还得靠你多多关照,范某感jī不尽。”
马一鸣级别不够,以前从没跟范恒安打过交道,见他其貌不扬,笑起来更像一个乡镇企业家,而不是曾经在青州呼风唤雨的大人物。可他绝没有一点轻视之意,能从这样的大案中保住一条命,谁要是真的以貌取人,只能说是个白痴!
“范老板客气了,这边走,咱们先把手续办一下。”
马一鸣谨慎的保持着距离,引着范恒安往楼上走去。范恒安一边走一边打量周围的环境,道:“听说进来得先脱光衣服验身,我这一把老骨头可经不起折腾呐……”
马一鸣笑道:“那只是为了防止有些犯人夹带违禁品,范老板自然不用……这边请……”
一番忙碌过后,范恒安被安排进了207,这是过渡号,条件是所里最好,只关了两个短期拘留的人,不虞会出什么乱子。简单收拾了一下chuáng铺,范恒安靠着墙坐了下来,这段时间的惊心动魄,生死一瞬又开始在脑海里来回的闪现。
今晚,终于可以睡一个安稳觉了!
马一鸣办公室的电话响了起来,接过后听到曾银泉的声音,还隐约有低沉的音乐和女人的jiāo笑:
“老马,事情安排的怎么样?”
“都安排好了,放心吧。”
马一鸣话刚说完,就听到话筒那一边传来林震的问话,曾银泉唯唯诺诺的嗯啊了两句,道:“老马,林局让你过来一起喝杯酒,蒲公英,知道地方吧?”
马一鸣实在不想去,斟酌下措词,道:“曾所,刚接到电话,今晚可能还得收几个人,就我一个在值班,真的走不开,您跟林局解释一下……”
“也行,那你看好家。对了,范那边一定要用点心,明白吗?”
挂了电话,马一鸣在办公室走来走去,末了长叹一口气,颇感无可奈何。
一九九五年十二月四日,星期一,宜嫁娶,订盟,祭祀;忌伐木,安葬,行丧!
天yīnyù雨!
早上七点,温谅没有像往常一样出去跑步,而是坐在客厅里等温怀明起chuáng。老温昨夜回来的晚,两人没来得及说话,过来十几分钟,温怀明从卧房走了出来,一眼看到沙发上的温谅,愣了一下,问道:“怎么还没上学?昨天在市委开会还接到你们班主任的电话,要我督促你今天必须到学校去,我可是答应人家了,你别给我添乱!”
“我也不想添乱啊,”温谅笑了笑,心里暗道:可有些时候,不添乱是不成的!
“爸,今天青投正式挂牌,你也不打算举办一个仪式,大肆操办一下?”
青州投资公司的筹备工作困难重重,先是人员问题,因为要从市直各局委抽调,都以为要从事业编转到企业,抵触情绪很大。市里做了多次工作,最后还下文件解释说此次调动仅为借调,编制保留,工资另算,这才得到解决。然后是名分问题,因为这是初次以企业形式来解决国企改革困局,没有借鉴,没有参考,究竟是独立出来自成一体,还是用市委市政府的名义,最后考虑到实际国情,还是决定将青投挂靠到财政局名下……凡此种种,许多想到的,没想到的问题都一时间冒了出来,温怀明充分展示了领导才能,协调各部门通力合作,见招拆招,终于赶上十二月初挂牌成立。
“操办就不必了,现在多少人等着看戏呢,低调一点,受到的攻讦才能少一点。等以后做出成绩,再热闹一番也来得及!”
“不操办,可就没人送礼喽!”
政府其实跟企业一样,但凡成立新机构新部门,其他各部门多少都得意思意思,温谅微笑道:“要不我送您一个助助声势?”
温怀明当他说笑,沉着脸道:“今天乖乖去上学,别让叶老师再来教训我,就是给我最大的礼物了。”
等温怀明离开,温谅正准备去上学,突然接到左雨溪的电话,电话里能听出她的心情有些jīdàng。温谅连忙打车赶了过去,进门后看到左雨溪穿着白sè的睡衣,双手抱怀站在半拉开的窗帘边,背影消瘦而孤单,连温谅进来都没有回头。
温谅轻轻走了过去,揽着她的腰身,脸颊贴在耳侧,低声道:“心情不好?”
左雨溪歪了歪头,和温谅的脸庞紧紧贴在一起,好一会才道:“刚接到灵阳那边的电话,周远庭想见我!”
“嗯?”
周远庭跟范恒安不同,身为领导干部,他要异地审判,日后也要在异地服刑。温谅微吃了一惊,将她身子转了过来,看着那双满是仓惶的星眸,心口突的一疼,道:“没事的,别担心!”
左雨溪低垂着头,投入温谅的怀中,喃喃道:“你觉得呢?”
温谅想了想,道:“去见见也好,到了今日,当初那件事周远庭事先究竟知不知情,也该有个答案了。”
等了半响,怀中伊人才点了点头,又扬起俏脸,带点哀求的神sè,道:“你陪我去吧……”
面对左雨溪这样的女子,温大叔不信世上还有人能拒绝她的要求,自然一口应承下来,却忘了去跟叶雨婷请假。
这次左雨溪又换了一辆比较低调的丰田,温谅对她换车堪比换衣的手段早已麻木,问都懒得问一句,径自上车。两人走国道绕了远,直直行驶四个小时,抵达灵阳时已近中午十二点。虽然前世已经多次来过这个以美丽著称的城市,可这辈子第一次目睹那一条条干净的街道,澄碧的天空,绿化加美化齐备的市容,还是禁不住要吐槽人比人气死人,青州并不算差,可跟灵阳一比,是丫鬟和小姐的区别啊!
左雨溪要先去见一见左敬,征询温谅的意见,要不要同去。温谅考虑到自己手中的筹码太小,跟左敬的地位天壤之别,骤然见面非但无益,一言不慎反而得不偿失。而温怀明在青州的仕途还不到顶点,尚不需寻找许复延之外的借力。抛开这两点因素,温谅实在没有理由去见左敬,难不成还真跟他谈一谈有关左雨溪的爱情问题?
温谅决定不去,左雨溪其实也暗暗松了一口气,她固然打定主意跟温谅在一起,可实在没有准备好让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这样仓促的见面。在市区一家四星级宾馆开了房,左雨溪独自离开,一直到了下午六点,她才回来,见到温谅勉强一笑,道:“安排好了,等下就去见周远庭。不过,周远庭只肯见我一个人……你不能跟我去了……”
这在温谅的意料之中,他握住左雨溪冰冷的小手,道:“别担心,我一直都在!”
站在窗边目送左雨溪的车子远去,温谅的手机适时响起,刘天来压低嗓音道:“温少,林震已经去了看守所……”
窗外枯树吱呀作响,有风吹过,血sè弥漫!
(局部,非菊部)RO@。
第二百零二章 这一天(一)
他第一次如此用心去杀一个人!
温谅坐在沙发上,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掌心,他的手指关节并不粗大,反而显得秀气和修长,少年的手还没有磨砺出成熟男人特有的粗糙,掌心的纹路泾渭分明,却又透着一种纤柔的细腻。
可就是这只手,可以覆雨翻云,可以杀伐凌冽,可以温柔的抚过女孩的脸颊,也可以将一个人在众目睽睽之下送入地狱!
五指微微张开,然后缓缓的合拢,光与暗凝成的时光从指间的缝隙里翩跹流过,从今而后,碧空之下,再没有那个洁净衣衫温润如玉”叫做温谅的少年!
灵阳第一看守所,一楼提审室。左雨溪推开门,一眼就看到桌子对面的周远庭。他闭眼靠坐在椅子上”往日一丝不芶的头发略微有些凌乱,夹杂着不少的白发,脸部的皮肤更是松弛的厉害,不再像在位时充满威严,睡眠不足和压力过大形成的眼袋,让他整个人看起来仿佛年近古稀的老人。谁能想到,仅仅一个月前”他还是精力充沛,前途无量的市长大人?
周远庭,精气神散了!听到开门声,周远庭睁开眼睛,坐直了身子,勉强笑道:“左局长,你来了。这段时间总是想睡也睡不着,没想到坐这一会,反而有些乏了……”
不管是以前做主管教育的副市长,还是后来升任市长,周远庭一直都很亲切的称呼左雨溪为小左局长。时过境迁,一为座上客,一为阶下囚,这一声左局长道尽了世事莫测,沧海桑田。左雨溪没有回应,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冷冷道:“周市长”你非要求见我”究竟是为了什么事?”
周远庭自嘲一笑:“你还是老样子,一点没变!”
他低下头,沉默了片刻,再次抬起时,眼神很是复杂,道:“雨溪,不管你信还是不信”哪怕跟左〖书〗记再怎么水火不容,我也从没想过用那样的手段去伤害你!”左雨溪身子一颤,垂在tuǐ侧的素手猛的紧了一紧”这是那晚之后,她第一次从温谅之外的人口中听到那件事,银牙微错,清冷的容颜更冷了几分。
“此事说起话长”,周远庭叹了口气,道:“那个时候……”
其时为了灵阳市委〖书〗记的位置,左敬和方明堂公然撕破了脸,作为方明堂背后最大资金来源的范恒安成了左敬重点关照对象。单看左雨溪就明白左敬不是一个循规蹈矩的厚道人,银行催款、工商稽查、税务抽检,一套组合拳打下来就把范恒安整治个半死,紧接着公检法时不时的过来串门,手下人抓了一批又一批,就算有方明堂百般维护”可把柄太多,救之不及,到了后来就连一向合作紧密的销售商也都被吓的怕了,纷纷改换门庭,弃之而去。
到了左敬顺利出任灵阳,范恒安旗下的产业已经被bō及的厉害,几乎到了破产的边缘。要是方明堂能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接了左敬青州市委〖书〗记的位置,范恒安重新崛起不过时间问题。可世间事总是成王败寇”方明堂不仅没争到灵阳,连青州的路也走到了尽头”黯然退居二线,从此失去了所有的话语权。
关于方明堂失败的原因,传言很多,但最靠谱的还是牵扯到于培东跟吴文跃的派系斗争。属于吴系的方明堂向来不被于培东所喜,不过因为没有恰当的理由不好诘难。此次方明堂为了竞争灵阳的位置上下活动,有些把柄落到了于培东手里”所以才被轻易的赶下台。
可吴文跃也不是好惹了,丢了方明堂是小事,青州却不能丢。省里一番博弈下来,仍然由吴系的周远庭接了市长的位置,双方勉强打了个平手。
对于吴来说,此次交锋告了一个段落:对左右来说,一人得天一人坠地,各安所命:可唯有一人,却不能平静的接受这样一个结局!
那就是范恒安!
他出身卑微,靠着大时代的风潮和自身的胆识,辛苦拼打十几年才有了今日的地位,成了人人羡慕的范恒安范老板,要让他再回到那个无人看得起的小人物范红星,还不如直接去死!
所以一等周远庭上位,本着同一阵营是兄弟的认知,范恒安开始筹划借助国企改草的大势,以中吞大拿下青化厂,再借助青化厂庞大的优良资产从银行套取大量现金,然后借鸡生蛋”输血盘活自己旗下的企业。
这本是一个绝妙的好计策”左敬既去,许复延又是众人眼中的举记”青州,是周远庭的青州,推行起来难度不大。可让范恒安没有料到的是,这个提议,周远庭竟判巨绝了!
周远庭能打败方明堂手下第一干将白长谦,顺利接任市长一职”城府手段自然非同小可。他早看出范恒安如今饿狼一般,吃相太过难看,竟想不耗分文拿下资产数亿的国有大厂”纠缠下去,早晚必出大事,因此一口回绝了范的提议。
可毕竟彼此间瓜葛太深,不能得罪范恒安过甚,还是承诺通过别的途径帮忙筹措一些资金,让他从长计议。
对周远庭来说,求稳是当前大计,可范恒安显然没有这个打算。他本就是青皮出身,心狠手辣,又自觉落到今日这般困境,纯粹是为了方明堂和周远庭的缘故,心火自然更盛。
于是有了七月那个夏夜的铤而走险,一来为了泄愤,吐一吐从左敬那受的闷气,二来”也是更重要的,却是为子拉周远庭下水!
那一夜,当左雨溪经历人生最大一次危机的时候,周远庭也在一间秘密的包房里见到了范恒安。范恒安毫不遮掩的告诉周远庭,左雨溪在离开他的饭局之后会遇到什么事,除非他能答应推动收购青化厂的议案”否则,一旦消息走漏出去”以左敬的为人和如今的势力,他范某人固然难逃一死”可周远庭的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周远庭没想到范恒安会如此的丧心病狂”看着他那yīn沉和冷酷的笑,立时乱了分寸。
同左雨溪讲到这里,周远庭停了一下,那夜范恒安的话再次浮现脑海:“老周,要不是你逼我,我何至于出此下策”不过你也不用担,心……”
“我让人拍了她的照片,有照片在手,谅她一个女人也不敢吱声”说不定连左敬都不敢说……”
“放心吧,街上随便找的一个小混混,无亲无故,只有一个亲妹妹在关山也让我派人抓了。事成之后让他消失”保证万无一失。”
那天的气温一如盛夏以来的闷热,听着范恒安这些话,周远庭的心一片冰凉,可那个时候,他已经没有其他的选择!
说完前因后果,周远庭道:“不过还是那句话,是我的罪,我认了,不是我的”我也认了。可唯独这一件,我必须要跟你讲明白一我周远庭固然对不起国家对不起青州百姓,十恶不赦,却也不会为了自己的政治目的,去对一个女人用这样残忍的手段。”
他站起身,双手背在身后往门外走去,tǐng拔的身躯变得有些冉偻:“言尽于此,再见了,小左局长。”顿了一顿”又苦笑道:“还是不用再见了”替我向左〖书〗记问声好。”
在他拉开门准备出去的时候”左雨溪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为什么要在这时告诉我这些?”
“我之所以选在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告诉你,就是不想让你觉得我是用这件事来装可怜,谋求你们从轻处理。”这一刻的周远庭恢复了一向的霸气和从容,轻笑道:“如今该判的也判了,该定的也定了,告诉你这些,只是想让自己安心!”左雨溪一个人在提审室坐了良久,再次走出时已经放下了对周远庭的憎恶”取而代之的,却是不可遏止的想要一个人去死!
那个制造这一切的疯子,现在在干什么?
是有滋有味的继续活着,等着某一个机会脱困而出?还是呲牙咧嘴,嘲笑自己面对现实时的无力和可笑?
左雨溪皓齿紧咬着下chún,双眸印着刻骨铭心到恨意,脚下狠狠的一踩油门,丰田呼啸着冲进冬日的街头,引起路上行人好一阵尖叫。
同一时间,青州看守所。
林震的座驾停了下来,曾银泉早率领金所干警侯在门口,亲自跑过去拉开车门,笑道:“欢迎林局指导工作!”
林震跟他熟稔,笑骂了一句:“别搞这些虚的,今天我是客随主便,一切听你的安排。”
曾银泉用眼角瞄了瞄身后诸人,言下之意不外乎:看到没,我跟林局关系可不一般,不管你们服不服,都给老子老实点!
他最近也发现所里不稳的迹象,所以才听了手副所长孟志杰的建议,邀请林震过来视察,顺便给他助助声势~这段时间林震忙于稳定市局的局面,虽然第一时间拔掉了刘天来的心腹,可亲自来看守所”还是第一次。
林震在前呼后拥下走进看守所,开始他上任以来的第一次视察。所里最漂亮的女警陶灵一边引导着众人分区域参观,一边向林震讲解各个科室的职能和近年来取得的成绩。她初为人妻,青涩未去,妩媚渐成,眉眼春情若隐若现,腰身纤细,翘tún浑圆,走起路来身姿摇曳”端庄的制服硬是传出了yòuhuò的味道,外加口才便利,干练中不失英姿”极对林震的胃口。
仅此一项,可见曾银泉能得林震欢心,不是没有道理。一路参观过来,林震不时点头微笑,还不大不小跟陶灵开了几句玩笑,引得曾银泉等人陪笑不已。等主体参观完毕,曾银泉对马一鸣使个眼sè,马一鸣立刻凑了过来”笑道:“林局,所里想请您给在押人员做一下普法讲话,曾所前段还批评我们对在押人员的法律教育不到位,起不到震撼人心立竿见影的效果。听说您在关山时主抓过普法工作,能不能……”,“好啊,老马你这是当面将我军呢,搞突然袭击,是不是想要我好看呢?”林震指着他笑道。
“不敢,不敢,只是以前看过林局您在《人民公安》上发表的文章,其中提到看守工作的重点难点,尤其讲规范化管理时您提出,分押、分管、分教,的,三分理论”引起那么大的反响,今天要不能亲耳聆听您的讲话,可是我们所里重大损欠……”
这番马屁拍的圆润舒畅,极见功力,不过拍领导的领导马屁,岂不是当面打领导的脸?曾银泉不易察觉的皱了皱眉头,今后对马一鸣得注意一下。林震哈哈大笑:“我可没丝毫准备呐,不过既然所里的同志提了”我就勉为其难讲一讲吧,要是讲的不好,还请大家批评指正!”
请领导讲话其实是意料中事,虽然没有在行程安排上点透,但大家都是系统内的人,哪能不凑这个趣,立刻一片叫好声。曾银泉吩咐一下,留了陶灵和另一个副所孟志杰,其他人包括马一鸣都被安排集中犯人去了。
这次倒是林震心里叹了口气,怪不得曾银泉压不住看守所,这点度量前途也就到此为止了。可怜曾银泉曾大所长还不知已经被领导判了死刑”乐颠颠的请林震到办公室先喝茶休息。
许多时候,成败荣辱,尽在转瞬之间!
所有在押人员很快集中到放风场里,分队列站好,林震走到临时主席台上”一眼就看到左边最前排的范恒安。
他跟范恒安不只见过一面!
在青州这一亩三分地上,够分量的人不过十指之数,范恒安绝对算是其中之一。林震从关山下放青州挂职,跟各方都若即若离,自然跟范恒安算不上熟识。但无论是亲眼所见,还是耳有所闻,林震都不会忘记这个人曾经是怎样的不可一世,怎样的威风八面,怎样的飞扬跋扈。
就是这样一个人物,如今只能黯然的站在台下下,等着聆听自己的讲话。这一瞬间,林震的虚荣心和满足感甚至超过了昨晚在范明珠那完美无瑕的身体驰骋时的快感!@。
第二百零三章 男儿到此是豪雄
达雨溪驾车在灵阳市区漫无目的的游dàng,脑海里不停的*过那一夜让她倍感屈辱的画面,湿热的风,尖利的笑”狰狞的脸,还有滑落在腮边的晶莹泪水。
虽然早有猜测”可真的从周远庭口中得知真相,身为一牟女人”她怎能忘了曾有那么一个人,想要处心积虑、用最恶毒的手段置她于死地。
也正因如此,才有了入局破局,才有了合纵连横,多少明刀暗箭,多少血雨腥风,可时至今日”她却只能隔着一座高墙,看着那个人,无能为力!
寒风穿过敞开的车窗,如同刀割般扑打在jiāonèn的脸上,柔顺的长发向后翻飞,夹杂着偶尔刮进来的几片枯叶,让左雨溪看起来平添了几分萧杀和凄凉。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在市中心的〖广〗场边一个急旋,掉头往酒店的方向开去。
幸好,在那里,还有一个人,耳以依靠”可以倾诉,可以让她的心感觉到平静和安详。
“……,我这个人呢,不爱说什么官话套话”刚才讲的东西,都是这些年工作遇到的典型或者说具有代表意义、警示人心的案例实例”希望能对你们有所帮助,也有所触动。同时我也希望你们能好好改造,好好做人,学法懂法,成为一个〖道〗德高尚,作风正派,对国家对人民对家庭都有用的人!”
曾银泉带头鼓起掌来,有了领导表率,马一鸣孟志杰陶灵等人赶紧用力拍手,台下正襟危坐的在押人员也如梦初醒,一时掌声雷动,气氛热烈。林震笑着下压双手,眼光却不经意的扫过范恒安。范恒安固然身陷囹圄,坐在小马扎上”穿着囚服,可多年来养尊处优的气度丝毫不减”右手五指象征xìng的在左手掌心做了几下击打动作”脸上的微笑仿佛是领导在审视下属的述职报告。林震心里冷哼一声,大权在握睥睨众人的快感也随之弱了几分,扭头对曾银泉道:“先让犯人们散了吧,去把范恒安叫来”我有话跟他谈。”,林震这人倒也有叮)好处,只要你付得起足够的代价,承当了的事一定会尽心去做。范明珠的身体让他深深的mí恋”为范恒安提供点权力之内的便利只是无伤大雅的小事。
在干警的监督下,从左边第一排开始,所有犯人按照号房顺序”排成两队依次退场。曾银泉本来可以让任意一人去叫范恒安,但当着林震的面,为了表现和逢迎,亲自从〖主〗席台一侧绕到台下,远远的对范恒安招招手”让他出列到这边来。
范恒安微微一笑,他久经尘世,知道越是此刻越是不能表现的太过卑微”一旦被人看的轻了,做起事来必然事倍功半。随手将马扎递给旁边维持秩序的〖警〗察,那〖警〗察二十四五年纪”工作三年了从没见过这样放肆大胆的犯人,眉头一竖就想呵斥”他身边是个老管教,笑着挡在年轻〖警〗察身前,伸手接过了马扎,道:,“曾所叫呢,还不赶紧去?”
范恒安却置若罔闻,整了整囚衣,这才慢悠悠的往〖主〗席台走去。
刚走开两步,恰好301室的队伍从旁边经过,一个人走的快了,肩膀重重的撞在范恒安的肩头。
范恒安早年混迹社会,砍人和被砍磨练出的好身体”还不至于被这一撞就倒下。但他心思电转”觉得这是一个立威的好机会,林震又能来几次看守所?只有今日借他的势震一震这里的各路货sè”往后在所里的日子才能好过一些他没奢望来个看守所一日游,纵然再有贵人相助,没有几年的煎熬”根本不可能脱身。
心念既定,范恒安顺势踉跄一下,然后猛然转身,“啪”,的一个耳光抽在那人的脸颊,大骂道:“瞎了你的狗眼,往哪里撞呢?”
这个人,自然是赵建军!
温谅打开房门,左雨溪站在门外,秀发散乱的披在身后,上面还沾着小片的落叶,容颜憔悴,双眸黯淡,呆呆的看着温谅,还没开口说话”手指就开始轻微的颤抖。
温谅心下疼惜,拥着她的肩头走进房间”握住那双冰冷之极的小手,柔声道:“周远庭说什么了?”
左雨溪靠在他的怀里,感受着男孩身上那让她痴mí的温度和气息,一度涌上心头的嘈杂情绪悄然散去,抬起头低声道:“那夜……,”
温谅抱着左雨溪,听着她在怀中的喃喃细语,明亮的眼眸直射着窗外,时而温柔,时而无情,到最后却终归于平淡。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可什么事当为”什么事不当为?
我命由我不由天,有些事天不管,我管”有些人天不杀,我杀!
温谅双手捧着左雨溪的俏脸,在那桃huā瓣的樱chún上轻轻一点,静静的道:“,范恒安,今天必死!”
左雨溪身子一震,瞳孔骤然张大,清不见底的眸子里震惊多过了míhuò,抱在温谅腰间的小手突的一紧,身子往后拉开数寸的距离”惊呼道:“什么?”,到了此刻,没必要继续瞒着她,温谅仔细说了他的布局,如何将计就计把赵建军引到西郊”如何警民合作将他们一网打尽”又如何明修栈道定了赵建军死刑并用二审的名义延期关押在看守所,又如何暗渡陈仓寻访白安县大街小巷,并最终用fù孺孩童逼赵建军行那驱虎吞狼借刀杀人之计!
温谅低沉的声音在房间慢慢的回dàng,每一个字都是如此平淡,如此简单”可每一个字眼之下,却暗藏着最复杂的人xìng,最可怕的人心。
左雨溪颤抖着伸出手去,抚mō着温谅的脸颊,两行晶莹剔透犹如冰挂的泪滴顺颊而下。
一个十六岁的少年,正当风huā雪月追风戏水的年纪,却为了她一步踏入诡异莫测杀机四伏的官场”并用尽所有的心血谋取了事先不可想象的胜利”而范恒安得以逃脱,非战之罪,更非人力可以挽回。
可仍然是这个少年”一句话不说,就未雨绸缪的抓人、绑架、囚禁乃至杀人,放在外人看来,仿佛十恶不赦”可此刻在左雨溪的眼中,只有他那双明亮的眼,和温柔的笑。
“如果时间没差的话,这个时候,范恒安应该就要死了!”温谅轻轻一笑”道:“雨溪,一切都结束了,别再折磨自己,答应我,好吗?”,左雨溪哽咽着点点头,再也压抑不住长久以来燃烧在心头的爱意,一把将温谅推到在客厅中间的大理石茶几上,脱掉身上的大衣”lù出里面曲线玲珑的妙体,分开双tuǐ,骑在了少年的身上。
温谅在事先想过许多,却从没想到左雨溪听闻内幕后会有这样的反应”只好仰躺在冰冷的案几上,双手做着轻微的抵抗,口中试图阻止的轻呼道:“雨溪”别,别……”,左雨溪俯下身,用小口堵住了温谅的大嘴,香滑的舌尖蛇一般钻了进来”和温谅的舌尖微一碰触,立刻仿佛过电了一般让两人的肌肤同时颤栗起来。双手飞快的解开温谅的上衣,然后掀起毛衣的下摆,lù出腹部的结实强健的肌肉,青葱般秀美的玉指如同在轻抚一件世间最珍爱的艺术品一样,在腹部完美的六块肌上轻轻摩挲,来回揉捏,眼神中说不尽的mí恋和温柔。
温谅往后缩了一下,笑道:“别了,痒……”
左雨溪jiāo俏的白了他一眼”突然身子前倾,腰身折叠出一道蜿蜒的曲线,轻轻摇摆,双tuǐ间的方寸之地立刻在摩擦中jī起一阵阵剧烈的快感。接着螓首缓缓的俯下”飘乱的长发垂在两边,吐出粉红的舌头,在xiōng前的两点上轻轻一tiǎn”然后划过xiōng口,划过腹部,在肚脐内打了个转”顺势直往下方而去。
温谅的抵抗到此结束,小温谅十分骄傲的竖起了大旗。左雨溪仰起头,清冷的容颜绽放着纯洁不可侵犯的光芒”继而却弯着腰,张开洁白的皓齿,先解开了腰带,又咬着拉链一拉到底,隔着内kù凑到那隆起的硕物顶端,轻轻一wěn!
温谅要是再按捺的住,岂不是禽兽不如,一个翻转把左雨溪压在身下”哗的一声,撕去了上身的所有衣衫,嗖的一下,褪去了下身全部的衣物。单以效率来讲”比方才左雨溪帮他脱衣时提高了十倍。
双峰入云,曲径通幽,清辉玉臂,遍体生香,此时此刻,世间再无一物能与之媲美。温谅只觉等待这一刻已经太久太久,错在tuǐ间,俯身其上,轻噬着她的耳珠,柔声道:“雨溪”我来了……”
左雨溪美目含情,姣靥绯红,双手无力的扶在温谅的腰间,道:“谅”爱我,好好爱我……”,温谅微一用力,下身顿时滑入一个温暖湿润的所在,紧紧的包裹着他的jī昂和冲动,一团团的sū麻和柔软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一阵阵,一bōbō”如水涌动,如潮澎湃。
一缕血丝沿着tún下流淌在大理石上,见证着爱和忠贞,从此之后,生死不渝!
“啪!”
响亮的耳光响彻在看守所内,所有人都呆了一下,范恒安转过身,正想欣赏一下这个被他临时抓来当演员的倒霉鬼,却首先看到是这人身边的两个家伙,一个浑身颤抖,一个脸sè苍白。
老闷头和大门牙打死也想不到,会有人敢打赵建军,还不等反应过来。赵建军一声怒吼,手中已经多了一只剃尖了尾部的牙刷,闪电般划过长空,深深的刺入范恒安的脖颈。
玉人的shēn吟,敌人的哀嚎”
富贵不yín贫贱乐,男儿到此是豪雄!@。
第一章 血染的权杖
坚硬锐利的牙刷尾端破开颈部脆弱的肌肉,毫无阻碍的刺入大动脉血管,跟着穿透喉腔食道,连一秒停顿的时间都没有,又麻利的抽了出去。
单以杀人的手法来论,赵建军能在道上混出诺大的名声,并非幸致。
手高高的举起,重重的落下,眨眼间就连刺了三次!
啵的一声,仿佛气球破裂的声音传入耳中,猩红的血如同潮涌般喷射而出,财富,权力,名声,在这一刻全都无关紧要,唯有这点点的血花,在阴沉的天幕下涂抹了衣服残酷的人生画卷。
所有人都呆住了,没人想到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发生这样骇人听闻的重大事件,干警们的第一反应不是上前阻止,犯人们的第一反应也不是抱头逃窜,而是全体静默,陷入呆滞。
放风场出现短暂的绝对的寂静,静的可怕!
林震正微笑着看向范恒安,能让这个青州曾经的大人物像条狗一样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实在是一种莫大的成就感。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仅仅在下一个瞬间,这个人竟被当场刺了个鲜血淋漓。
林震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刹那之间变得苍白一片,心头涌来翻江倒海般的恐惧,嘴唇微张,双手轻鼻,明明知道自己应该做点什么,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身边的马一鸣毕竟是多年的老干警了,见多识广,冷静干练,最先反应过来,俯到林震耳边低喝道:“林局,快下命令吧,不然来不及了……”
林震这才如梦初醒,猛然前冲几步,大叫道:“阻止他,快救人!”
接过范恒安马扎的两个警龘察离事发地点最近,可年轻的早吓得傻了,年老的却是个老油子知道赵建军的名声,脚步犹豫了一下——赵建军手里有凶器,他是在犯不着出这个头,真要受了伤致了残可没人会念着你的好。
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啊!
另一个近距离的是曾银泉,听到林震的命令,以他的觉悟,首先想到的当然不是奋不顾身的冲上去制服赵建军,而是后悔不迭干嘛亲自过来叫人!不过领导从来都是有办法的,一边往后退了几步,一边喊道:“你们快上!”
不同于外围这些各怀心思却又惊慌不已的人们,范恒安甚至都没感觉到刺痛,只觉得脖子凉了一下,然后有热乎乎的东西不停的流了出来,浑身的力气好像被抽空了一样,连眼皮都撑不起来,忍不住的想要合拢。
但他仍然憋着一口气,死命的睁着眼,想要看一看究竟是谁这样大胆,这样牛逼,这样的无法无天!
他想过许多种死因,却从没想过自己会因为一记耳光命丧黄泉——这样搞笑甚至滑稽的事不应该发生在他这样的人身上。
也是这一眼,范恒安看到了那人眼中的死气,看到了那人嘴边的惨笑,看到了那把沾着自己血迹的粗糙的牙刷。范恒安突然有了明悟,这不是偶然不是巧合,而是一场有预谋有目的的谋杀!
“你……你……”
范恒安一手捂住脖子,一手勉力抬起,指着赵建军,破锣般的嗓音已经发不出完整的音节,嘴巴吸入的空气从裂开的器官处逃逸而出,“你”字还没有说完,一大股鲜血在肺部的挤压下从口中喷了出来,圆睁着双眼木然往后倒去。
一代枭雄被一个混迹市井的小混混刺死于一把造价一毛五分的破旧牙刷之下,算给范恒安这一生划下一个略显滑稽和讽刺的晃美句点。
赵建军知道范恒安其实已经死了却还是惨然一笑,脸上身上全是斑驳的血迹,如同修罗杀神一般,右手高高的举起,仍旧照着他的脖子狠狠扎去。
“砰砰砰”!
连续三声枪响,准确的击打在赵建军的胸口,他身子一顿,牙刷从手中脱落,接着双膝下跪,推金山倒玉柱,一头栽到范恒安身上。
血从两人的身下缓缓流出,很快就淌满了一地。
铁网高墙,终不过你死我亡!
枪声终于惊醒了所有人,犯人们乱成一团,有往监舍跑的,有想溜出去的,还有趁机起哄生事的。林震虽说在公龘安系统多年,却从来没有一线工作的经验,何曾前沿目睹过这等惨烈的画面,大脑一片空白,背后的汗水浸透了内衣,傻傻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更别提应急指挥,稳定局面。
马一鸣眼见林震没了分寸,曾银泉连林震都不如,更是不能指望,急急望向孟志杰。刚才紧急关头开枪的就是他,孟志杰表现得十分镇定,道:“老马,你带人负责监一监二,我负责监三监四,立刻收拢在押人员回屋,胆敢生事,不听从号令的可以鸣枪,有什么后果我担着!”
马一鸣从没想过一向不怎么起眼的孟志杰竟然有这样的魄力,心中立刻大定,道:“好,就这么办,上头要责怪也算我一份!”
在两个副所长的镇压下,局面很快得到控制,除了几个人被关到禁闭室外,其他的全都有秩序的归监。方才还热闹盛大的放风场变得冷清清的,唯有地上的两具尸体告诉人们,就在刚才不久,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林震到现在还不清楚事情怎么发展到这一步,但他很明白的是,今天过后,不仅在青州的挂职结束了,家族为他铺就的步步高升青云直上的仕途也就此断送。
“林局,你看要不要现在向市委市政府汇报?”从人生的顶点一下滑落到谷底,林震的精神一时有些恍惚,目光在孟志杰脸上打了个转,茫然问道:“什么?”
“是要现在跟市里汇报,还是先调查一下再……”
“啊,对,你们现在立刻去查,我马上去市里汇报。”
林震急忙掉头往外面走去,刚走开两步,又掉过头道:“志杰,所里的事你先担起来,有什么发现马上打我电话,一刻都不要耽误!”
一帮人的目光同时看向不远处的曾银泉,刚威风了没几天的曾大所长耷拉着头,如丧考妣。
林震上了车,却没龘立刻赶往市委。
当务之急,是要先安抚住范明珠,昨晚才在床上把她折腾的欲龘仙欲死,今天就眼看着人家的父亲死在当场,林震是了解女人的,尤其了解范明珠这样的女人,一时冲动会做出什么事来!
孟志杰等林震离开,安排了人员守在现场,自己走到一边拨通了刘天来的电话,低声道:“刘局,出大事了!”
当范恒安倒在血泊中时,酒店的卧房内正在上演一幕活色生香的激情缠绵。左雨溪仰躺在软绵绵的床上,黑色的长发铺开在身下,映衬着缎子般光滑细腻的肌肤,浑身上下绽放出惊人的美态,美眸紧紧的闭合在一起,方才的大胆和奔放全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却是从未有过的羞涩和紧张。
归根结底,她还是一个未经人事的处子,纵然平日调笑不禁,可真当和温谅完全结合在一起,反而显得生疏和不知所措。半歪着的脸蛋深深埋进枕头内,双手抓住了床单,笔直修长的大腿分在温谅的腰侧,任由十六岁的少年在她完美无瑕的娇躯上起伏驰骋,拨动心弦的快龘感如潮水般涌来,两瓣红唇微微张启,脚尖用力的绷紧,从喉咙深处发出细碎的呻吟。
不知过了多久,左雨溪浑身一阵颤抖,脑袋猛地往后仰起,胸前的玉峰更加的挺拔圆润,温谅同时发出一声低吼,飞快的抽离而出,蓬勃的**顺势喷射,将点点精华一滴不漏的倾斜在佳人那白皙娇美的身体上。
清理了一下身体,温谅靠坐在床头,将左雨溪抱在怀里,手在她裸露的肩头轻轻地抚摸。左雨溪从第一次**中缓过劲来,脸颊上还带着绯红的余韵,闻着温谅身上浓郁的男人气息,心中一片安详。
终于把自己交给他了,这种感觉,真的,很好!
两人就这样静静的相拥着贴在一起,直到手机的铃声响起,才从这难得的平静中回过神来。左雨溪的身子骤然一僵,她何等聪明,自然知道是那边来了讯息,心里的紧张可想而知。温谅面色淡然的接通电话,片刻之后,对左雨溪笑了笑,道:“他死了!”
左雨溪却没有预料中的惊喜,和温谅的水乳龘交融将她从仇恨中彻底脱离出来,思路立刻恢复到往日的迅捷和敏锐,面带忧色的盯着温谅,道:“你的将来不仅是青州……这样做中就会有麻烦……”
温谅笑道:“放心吧,我有分寸!”他的将来自然不会是小小的青州可以局限,今日青州在股掌之间,暗中操作定人生死尚可以无所避忌,可有朝一日放眼天下,多少敌对,多少陷阱,多少杀机,一旦今日之事被揭露,很可能身死家败,落得跟范恒安一样的下场。
所以他将寻人绑架威逼之事交给安保卿去做,对刘天来却遮遮掩掩,仅作了一点暗示,可也足以借他的势力把赵建军当场击毙。这两股势力互不接触,做的又干净利落,纵然日后出了什么状况,谁会相信他们的一面之词,将这样瞒天过海借刀杀人的恶事按到一个少年头上?
年轻,就是凭仗!
(正文足量)
(前晚因为时间不够,有承诺要更新,所以把多章的情节压缩在一章发了,显得仓促又急躁,这让丸子很沮丧。第一部分前三卷到这里结束了,一共100多万字,其实只是为了推一个左雨溪,可最后一步却没有写好,我差点有了就此结束的打算。不过说归说吧,我这间歇性自我怀疑症候群,大家也不是不知道,今天试图补救一下,可感觉依然乏力,不过还是得更新……归根结底更新不能连贯,情节就不能有激情,都是我的错。)
(本来这章要放到第三卷篇外,群里征求一下意见,还是放到第四卷第一章好了)
第二章 谢幕和开局
因为牵扯广泛,身份敏感,加之青化厂一案尚未开庭审理,范恒安的死在青州引起轩然大波,许复延其时正同温怀明商议青投成立的某些注意事项,闻讯后勃然大怒,当即将林震、曾银泉等相关人等停职等候处理,同时下令市**局由刘天来领头彻查此事。
经过三天的侦查,市局交调查报告,基本确定这是一起突发性的偶然事件。其一、经过审讯,赵建军同室的大门牙、老闷头供认,这几天因为二审维持原判死刑,赵建军的情绪一直不太稳当,有异常表现;其二、赵建军恶名在外,在看守所向来无人敢惹,范恒安初来乍到,竟然为一点碰撞就连打带骂,赵建军有过激反应不足为怪;其三,赵建军所持凶器为日常所用的牙刷,据大门牙交待,在月前他初进看守所时就已削尖了尾端,时常用来虐待同监诸人,并非刻意针对某人而制:其四、赵建军跟范恒安素不相识,从无业务和私人往来,没有结怨的途径和可能;其五
这份报告详尽之极,既有同监人犯供词,又有现场目击记录,结合赵建军范恒安两人的身份背景,做出偶然事件的结论,基本上无懈可击。许复延审阅手做了批示,同意以此结案。次日,市委召开常务扩大会议,会上许复延严厉批评此次事件中暴露出来的公职人员玩忽职守、规章制度漏洞百出问题,并公开点名批评林震,有“应变不力、进退失据”之语,言词毫不留情。
这八个字很快在青州官场流传开来,有好事者送了林震一个外号“蜡枪局长”,何为蜡枪?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林震再也没脸在青州继续呆下去,上报省**厅同意后灰溜溜的回了关山,原来在计划中以正处高配下青州挂职一段时间,然后升任省厅**总队队长的计划就此泡汤。
到了副厅的级别,得失荣辱就不是一个人的事情了,林震非但失去了人生最有机会的一次升迁,也失去了背后支持并看好他的那些力量,谁都可以看出,不出意外的话,这个曾经前途无量的政治明星,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必然要沉寂。但至少他还年轻,能不能咸鱼翻身,东山再起,也在再可之间!
走的那天冷冷清清,许复延恼怒他给自己捅了这么大的漏子,自然没心情办什么欢送仪式,“上行下效”谁也不敢来凑这个趣。
所以林震上车离开时憋屈的差点一口血喷出来,对比一年前初到青州时的风光,此情此景让他顿起凄凉之感。
回首这段时日的磕磕绊绊,曾一度以为占据了全部主动权,将对手一个个的打趴下,却没想到还是在最后一把输的一干二净,连本带利的还了回去。
为什么会这样?
林震到现在依然迷惑,明明许多事情都发生在短短的两三个月内,可仔细去审视时却感觉如同过了十年百年那么久,真相被掩藏在迷雾之下,朦朦胧胧的什么也看不清!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一切霉运的起因,竟然是御香苑的那一晚,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女孩,所付出的代价!
刚开出青州地界,路边停着一辆黑色的奔驰,奔驰边站着同样一身黑色长裙的猫娘。她迎着偻车走来的林震,手中一张金卡递了过去。
轻笑道:“林局,蒲公英在青州多蒙你关照,这是猫娘一点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林震得意时呼风唤雨,身边哪里少过逢迎拍马之徒,可宦海浮沉,一朝失意,竟然只有一个向来不怎么看得起的女子前来送行,真可谓世态炎凉,冷暖自知。
林震知道这不过是蒲公英拉拢人心的手段,却依然十分的感动,接过了卡,道:“不为这点东西,只凭你这份心,等我林震翻了身,有什么事尽管来关山找我。”
猫娘总是带着一层雾气的眼眸不见丝毫波澜,点点头笑道:“有林局这一句话,猫娘感激不尽。”
“好说!”林震摆摆手,转身上车离去时突然道:“蒲公英水太深,你要有别的路子,还是尽早脱身吧。”
望着车子离去时掀起的灰尘,猫娘的双眸终于有了一点点的波动,唇边浮现一丝自嘲的笑意:脱身?心都死了,脱不脱身又有什么区别?
在离林震和猫娘不远处的一个小山坡上,温谅和安保卿一前一后站在坡顶,目送两人先后离开。安保卿疑惑道:“温少,你干吗非让猫娘递话,让她来送林震一程?一个丧家之犬,不踩他一脚已经是大发慈悲了,还用得着恭恭敬敬?”
“你呀,做事要想长远!”温谅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道:“林家二十年来出了七个正级的局长,三个副厅,一个地级市的市长,就说眼下还有一个副省长在苏海省在职,盘踞的部门都是**交通地税计委这样的要害机构,根深蒂固,枝繁叶茂。不说其他亲戚本家,单单林震一家,从他父亲到他的三个哥哥,全都是地市级各局委的一把手。”
他用脚挑起一颗石子,踢得远远的,笑道:“听过关山官场的一个很著名的段子没?有人打电话到林震家说找林局长,接电话的是林震已经退休的父亲,很淡然的问道,你找哪个林局长?那人愣了好一会才赶紧说,找林睿局长。林睿,林震的大哥,现任关山市交通局局长。”
安保卿似乎有点明白了,道:“你是说林震还能再起来?”
“起不起的来,要看时局,要看运气,还要看他这个人能不能扶得起!”温谅指着猫娘开往另一个方向的奔驰,道:“我们自然是无可无不可,但对她来说,此时结一个善缘不费吹灰之力,留下这条门路,日后有了什么变故也好有个求人的去处。”
安保卿心口跳了跳,垂下头恭维道:“有温少在,不至于有那么一天。”
温谅呵的轻笑一声,道:“九哥,我实话跟你说了吧,今天拉猫娘一把,既是谢她那晚在蒲公英援手之恩,二来也是看在你的面子——你不用解释,你跟猫娘什么关系,我没权利过问,也没这个兴趣知道,但你只要记住一点,我是我,蒲公英是蒲公英”
安保卿终于死了给猫娘多上一层保险的心,沉声道:“我记住了”他顿了一顿,从身后拿出一叠照片,笑道:“我现在才明白温少为什么放虎归山,原来林震后台这么硬,是就算把照片捅出去对他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温谅接过照片,随手翻看起来,连他也没想到,脱光了衣服的范明珠,身材竟然这么好。虽然这个时代的相机在像素方面不用报太大的期望,但这个偷拍的家伙明显是一个高手,角度视野全都恰到好处,照片中人的脸部清晰可见,两具白花花的**竟拍出了几分**艺术照的感觉,人才啊
“虎?一只狗罢了……我留下照片倒不是怕对林震无用,相反,正因为这些照片杀伤力太大,用来痛打落水狗未免大材小用,知道达摩克利斯之剑吧,悬在头上,摇摇欲坠的威胁才是最有力度的威胁……有了它,我们不妨祈祷林震东山再起的那一天最好不要太远……”
风从荒芜的野外呼呼的吹来,安保卿想起刚才温谅说“做事要想长远”,态度愈发的恭谨。温谅如今的心思实在难以琢磨,他的每一步看似无意,实则谋虑深远,能进能退,能屈能伸,换了是他,跟林震这样的过节,还不早把所有照片都扔出去让这家伙身败名裂?
可温谅却能忍一时之快,以图将来,这份见识和心性远远超出了安保卿的理解范围,自然更加的死心塌地。
从郊外回到家中,一推门却见温怀明坐在客厅里。知子莫若父在老温家其实要倒过来读,温谅心知肚明他是为了何事,能忍到尘埃落定才来问询,不能不说温秘书长已经有了身为上位者必备的沉稳气度。
“爸,今天不忙了?我都三四天没见过你的人了……”
温怀明起身按住他的肩膀,让他坐到沙发上,然后亲自倒了一杯水放到面前的茶几上。温谅吓了一跳,忙站起身,道:“爸,你有什么就问吧,我一定说实话。”
温怀明盯了温谅好一会,道:“好我问你,青投成立那天你说要送我一个大礼,究竟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啊,我开玩笑呢。”
“那我再问你,范恒安被杀一事,跟……跟……”温怀明话音有点轻微的颤抖,道:“跟你究竟有没有关系?”
温怀明的眼神猛的锐利起来,似乎要刺入温谅的内心去一探究竟。温谅回视着他,眼睛明亮如常,斩丁截铁的道:“没有”
温怀明凝视着温谅,温谅脸色如常,纹丝不变。几分钟后,温怀明三天来压在心头的巨石终于落下,身子一软坐到对面沙发里,轻声道:“好,好,那我就安心了。”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最近我都不敢上,生怕看到大家不求回报的支持,然后从心底感到愧疚……这几天天天喝酒,天天醉的一塌糊涂,今天除夕,几个能喝酒的妹夫都来家里一起过年,现在刚喝完,头晕的不行,不过还是得上来跟大家说声新年好。
不TJ的话我说过多次,就人品而言已经是纯粹的负值了,不过为了还有兄弟愿意支持,我一定会坚持。
这个世上苦b的人很多,但写书写到丸这样苦b的地步,也许绝无仅有,但还是那句话,只要还有人愿意看,我就会愿意写,放心吧。
新年快乐,诚心祝愿大家龙年幸福安康,丸给大家拜年了
也许会有兄弟问,再忙难道连更一章的时间都没有吗?说实话,时间真的是有的,不过因为第一部分的结束,第二部分目前有六条线,我还找不到一个可以把六条线索串起来的主线,是仍旧延续以前的风格,所有的事件都从校园开始推动?还是直接明了的从事件本身来描述?
这是一个很艰难的抉择,所以我在更改大纲,重新理顺思路,我也一度想是不是就此结尾了事,毕竟以目前的成绩和写作j情来说,实在不容乐观,但许多朋友的支持和劝慰,让丸真的感动万分——不过是写了一本充满自己幻想且蜗牛一般更新的yy小说而已,像33,寒天,L,潴潴,票票,JuNLu,师畅,就顶等许多同学的付出却远比我多的多,还有许多就不一一点名了,为了这些一直支持的朋友,我会坚持下去。
再次谨祝新年快乐
愿2012年,所有书友幸福安康,合家美满,万事如意
丸叩首祈愿
第三章 最后一课
第三章最后一课
从早上第一节课起,三班就开始传司雅静准备辞职的八卦,同学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整间教室如同涌入了三万六千只鸭子,震的屋顶的灰尘都落下来一层。
虽然只有短短半年的相处,可对这帮十六七岁的少年男女来说,娴静美丽温柔大方的司老师不仅仅是一个尽职尽责的化学老师,更多的却是一个姐姐,一个温暖,一个像叶雨婷一样将枯燥的高中生活变得多姿多彩的梦想和图腾。大家的不舍之情溢于言表,更有几个女同学愤怒的表示不信,并同言之凿凿的李宝等人起了争执。
温谅安坐在位置上,仿佛周边的嘈杂和纷扰不存在一样,静静的翻看着手中的稿纸——这是范博从苏海吴安寄回来的《中国可以说不》的初稿——不得不说,人一旦被jī了斗志,爆的能量让人都为之侧目。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范博一面要帮叶智伟操作碧螺春的诸项事宜,一面要在温谅做好的构架里填充文字,目前看来,他两者都做的极好。
温谅看完最后一页,对此书能在两个时空的交替中再次掀起全民疯狂的**充满了信心,毕竟上一世的《中国可以说不》只是五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在义愤填膺之下造就的一本愤世嫉俗之作,除了煽动情绪,制造荷尔méng般的冲动之外并没什么高深的见解和内涵。但有了两世为人的温大叔来操刀,有了博古通今的范老师来运作,可以预见,声势必定更胜从前。
“温谅,司老师真的要走吗?”
纪苏拿笔捅了捅温谅的胳臂,温谅笑了笑,道:“应该是真的吧,司老师也好久没来上课了,听说已经向学校申请辞职,今天会给咱们上最后一节课……”
“哦,原来是真的……”
少女柔美明亮的眼睛满是不舍和忧伤,缓缓的趴在桌上,纤细的素手托着下颚,呆呆的注视着不远处的讲台,长长的青丝铺洒在肩侧,一如她的心般柔软。
这个多愁善感的年纪啊!
可也正因如此,青春才显得那么的mí人,让人多年以后依然留恋忘返,不是吗?
别说司雅静的离开在温谅的操控之下,哪怕是其他任何一个备受喜爱的老师的离去,对现如今心若磐石的温谅来说,小小的离别早已不能动他的心神于万一,自然也无从体会纪苏此刻的心情。但作为一位饲养了众多萝莉的资深大叔,他很明白这个时候应该说些什么话。
“你也知道,司老师跟丈夫离婚了,学校这个地方虽然很单纯,但仍然会有许多流言蜚语恶语中伤,面对曾经的同事和同学,对她来说,也许是一个无法承担的压力和重担。既然如此,还不如到另外一个陌生的地方开始全然一新的人生,对不对?”
温谅柔声道:“离开我们,离开讲台,对司老师来说肯定是一件很痛苦的事,但有句话说的好,长痛不如短痛,我们要做的不是为她的离开而悲伤,而是为司老师能彻底摆脱过去而高兴……”
纪苏仔细聆听着温谅的话,过了一会,net边绽放出璀璨的微笑,重重的点了点头:“你说的对,我应该祈祷,在未来的所有日子,司老师都能永远的开心快乐!”
温谅微微一笑,猥琐大叔的人格突然爆,伸手过去揉了揉纪苏的头,用父亲教诲女儿的语气道:“乖!”
纪苏俏脸一红,轻轻的咬着下net,却没有任何的反抗,羞涩的垂下头去,任由他的掌心抚过梢。
温谅的心口一动,竟然瞬间mí乱在少女的绯红和柔情之内。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不胜凉风的jiao羞,当那个命中注定的人从虚幻和朦胧中走出来的时候,爱或被爱,已经无路可逃!
“哎哟,我眼睛要瞎掉了,哎哟,疼,疼!”
身后传来任毅搞怪的叫声,温谅收回手掌,转过身笑道:“任兄你饱读诗书,才高八斗,岂不闻圣人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孔子也说过‘至诚之至,通乎神明’,我既然看到了听到了,怎么能装着没有看没有听呢,举头三尺有神明,不能睁眼说瞎话啊!”
最近温谅事情多,来学校的次数跟任毅泡妞成功的次数不相上下,这直接造成的后果是,没了斗嘴扯皮的对象,任文青急的嘴角都上火了。
他一边往水杯里加枸杞,一边引经据典的回嘴,倒是有了几分胜似闲庭信步的高人风范。温谅哈哈大笑,这句话他刚读过,认识这么久,终于有机会在文学上抓一抓任毅的小辫子了,哪还不趁胜追击,道:“任兄,孔老二说‘至诚之至’,可是《孝本》里的话,所谓至诚,指的是要对父母特别孝顺,可不是说做人要有最大的诚实。”
“呵,”任毅刹那间来了斗志,放下手中装满了枸杞的小袋子,鄙视道:“经桀作尧,譬之若以卵投石,以指绕沸!”
后面还听的懂,可什么是“经桀作尧”,温谅抓了抓脑袋,怒道:“说人话!”
任毅大笑道:“温兄,跟我讨论四书五经,您可是观音面前耍大刀,冷兵器斗的过仙法吗?至诚固然出自孝本,可孔子的寓意却是由孝论诚,所以说啊,尽信书不如无书,读书这种事呢,还得讲天赋啊!”
说完洋洋得意的又往水杯里丢了一把枸杞,纪苏和孟珂掩嘴轻笑,她们早见惯了温谅和任毅net枪舌剑,知道两人的相处就是如此,感情却比任何人都来的深厚,早就见怪不怪。
温谅瞄了一眼杯中的枸杞,果断转移话题,笑道:“任兄,你不是上火了吗,怎么还泡枸杞喝?”
说起脸上突的小痘痘,是任毅近期挥之不去的阵痛,他幽怨的mo了mo脸蛋,恶狠狠的道:“我这是以毒攻毒,还就不信了,我任某人治不了几颗痘痘!”
温谅翻了翻装枸杞的袋子,道:“江东的牌子不好,枸杞嘛,还得用宁夏的!”
“宁夏?”任毅表示不屑:“宁夏的枸杞有什么好?”
对这个网络时代人人皆知的常识,温谅决定用后世一个非著名的段子来说明,他勾勾手指,示意任毅近前来,用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道:
“当然好啊,你没听过有歌是这样唱的:‘宁夏枸杞好,宁夏枸杞好,男人吃多了女人受不了,女人吃多了男人受不了,要是男女都吃多了……”
任毅对带sè的小笑话没有任何抵抗力,脑袋早挤了过来,猥琐的问道:“怎么样?”
“netg受不了啊!”
最后一句温谅特意用京剧的腔调唱了出来,抑扬顿挫,dang气回肠,配合任毅嘿嘿的yín笑,简直是sè界之绝唱,有韵之闷sao。
任毅被挑的心痒痒,道:“咱买来尝尝啊,哪里有卖的?”
“买不到,这玩意产量低……”
“草,这么好还不多种点!”
温谅恨铁不成刚,道:“傻啊你,多种点?种的多了,地受不了啊!”
任毅这下心服口服,拉着温谅的手叹道:“温兄,还是你有才啊!”
纪孟二女不知温谅说了什么,竟然让任毅低头认输,不过看两人的表情,肯定又是男生那些龌龊的思想,齐齐呸了一下,手拉着手上一号去了。
身姿摇曳,并蒂花开,真真是说不出的曼妙动人,温谅和任毅的目光同时落在两人的手上,也齐齐呸了一下,使劲的甩开了。
上午第三节,司雅静抱着化学书走进来的时候,全体学生站了起来,张天琪嘶哑着声音,大声喊道:“起立,老师好!”
“老师好!”
短暂的沉寂过后,纪苏,孟珂,任毅,李宝,马刚,张子芸等等等等,所有人都用最大的声音喊出了这声“老师好”,年少的冲动和热血,青春的记忆和哀伤,一张张青涩却饱含眼泪的脸,分别这一天,铭刻于心。
司雅静摊开教案,双手撑在桌沿,绝美的身姿一如既往,闪动的双眸扫过台下,忽而展颜一笑,轻声道:“同学们好,坐下吧,开始上课!”
时间飞快的过去,下课铃声响起,不等司雅静宣布下课,一群人立刻冲上了讲台,把司雅静团团围住。不停的有人将准备好的卡片塞进她的手中,许多女生忍不住哭出声来,男生们也强忍着哭鼻子的冲动,眼眶微微泛红,却依旧倔强的抬起头,堵在门口,挡住老师离去的路。
司雅静今天来学校的时候还有一点点的不舍,可当第三个女老师过来拉着她的手说着安慰的话,眼睛却时不时的表1ù出讥嘲时,她终于明白温谅的担心,到了这个地步,离开已经是唯一的选择。可当走进三班教室,听着这帮稚nèn的孩子大声喊着老师好,听着女生们不停的抽泣,听着男生们支吾的挽留,她的心再一次被深深的触动。
司雅静微笑着,叮咛着,安抚着,眼光却穿过四周涌动的人群,落在最外边的温谅脸上。
他温柔的眼神,融化了离别,淡薄了悲伤,从今而后,有那么一个人,相依相伴,不弃不离!
再无所憾!
(先练练手,抱歉的话不说了,兄弟们也听腻了。不如将本书当作一本餐后甜点,不谈什么追啊捧啊,有时间就过来逛逛,正餐吃腻了想换换口味,也可以过来翻一翻。
万分感谢!)Roa。
第四章 跟踪,偷拍和那一双牵着的手
当上课的铃声再一次响起,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司雅静也被眼前这帮少男少女诚挚的情感所感动,眼眶微微泛红,最后一次挥了挥手,说了句同学们再见,然后分开人群,往教室外走去。
刚走几步,突然听到身后温谅的声音:,“习老师,我去帮您搬一下东西吧,也替三班的同学送您一程。”
立刻有几个男生跟着响应,司雅静转过身,轻笑道:“谢谢大家了,不过有温谅同学一个人已经够了,老师也就几本书,没太多东西。
嗯,都回去准备上课,温谅你跟我来。”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教室,还没来得及说话,正好碰到迎面而来的叶雨婷。叶雨婷穿着一身浅白sè的羽绒外套,厚重的冬装掩盖不住那纤细的腰身,黑sè的紧身牛仔kù包裹着笔直的玉tuǐ,远远看去,仿若一支盛放在冰雪中的雪莲。看到司雅静急忙冲了过来,一把拉住她的手,急急问道:“我刚听说你要辞职,雅静,究竟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人说什么难听话了,你告诉我,我帮你教训他!”
这番话霸气侧漏,温谅暗赞一声,挑着眉眼毫不避忌的上下打量起来。叶雨婷明显是匆忙赶来,长长的秀刚刚洗过,略显凌乱的披在肩后,脸颊上透着乍暖还寒的片片绯红,高耸的xiong口急剧起伏着,
小嘴微微张开,仔细去听,还能听到喉间出一阵细碎的喘息。
单看气质,很难想象她跟左雨溪会是亲姐妹,温谅不力想起那一夜两情欢愉到极致的疯狂,左雨溪jiao柔的身躯在猛烈的撞击下,演奏了一曲销hún蚀骨的绝唱。
他的心,瞬间热了起来!
叶雨婷紧紧拉着司雅静的手,眼中满是疼惜和关切。她跟司雅静既是要好的同事,又是亲密的朋友,两人虽不能说无话不谈,但也算知之甚深”却实在没想到短短数月间,这个闺mì就经历了离婚和去职两件人生大事。
对任何一个女人来说,这都是极其痛苦的抉择!
“别担心,雨婷”司雅静握住叶雨婷的手,笑道:“我tǐng好的,只是想换个环境这里毕竟有太多以前生活的痕迹,我会有点不自在……”
叶雨婷虽然不像左雨溪那样深窥人心,却也有几分左敬的遗传基因,很明显的听出司雅静的话中确实没有多少愁苦和悲凉,反而带着某种自内心的安乐和宁静。她疑huo的在司雅静脸上打了个转,道:,“那就好”其实换个环境也好可你不做老师,打算做什么呢?”
叶雨婷了解司雅静的家庭情况,跟潘国飞离了婚,还有老人和图图要养,不可能辞了工作只呆在家里。司雅静下意识的看了看温谅,道:,“现在还没想好,也许,嗯,也许会做点小生意吧……”
叶雨婷仿佛这才看到温谅,脸sè立刻冷了下来,道:,“现在放学了吗?不去上课”跟着司老师做什么?”
自从上次没听叶雨婷的吩咐按时回学校上课,这段时间温谅没少被刁难和训斥,他皮粗肉集,自然不会放在心上,笑道:,“我被同学们选出来送送司老师,叶老师你要是赶我回去,可辜负了全体同学的一片心啊。”
司雅静晃了晃手臂,道:“好了雨婷,我让温谅帮我搬点东西,你忙你的去吧,晚些时候我再找你,咱们姐妹好好鼻聊天。”
“好吧”叶雨婷等下还得去教研组开会,确实没有时间,侧过头盯着温谅道:“把司老师一直送到家,要是完不成任务,回来仔细你的耳朵!”
温谅笑着应了下来,道:,“放心把司老师交给我吧,有什么事我负责!”
这话含义深刻,尤其当着叶雨婷的面,平添了几分偷情般的刺jī,司雅静脸红了一红,不敢去看叶雨婷的眼神,掉头离开。
目送温谅追着司雅静的背影离去,叶雨婷的眉头不经意的皱成一团,似乎在刚才那一瞬间触mo到了什么,有点虚,有点幻,又有点不可思议。
司雅静的东西很简单,一些书,茶杯,座垫,还有学生送的小礼物,一个纸箱都没放满。出了校门,司雅静低声道:,“今晚去我家吧,我父母不在,图图总吵着要见你……”
温谅放下箱子,调笑道:,“是图图想,还是你想?”
司雅静立刻红透了脸,嗔怪的瞪了温谅一眼,妩媚的眼睛披上一层薄薄的水雾,少fù的mí人风情一览无余。温谅看看前后正好没人,探手过去握住她的小手,柔声道:,“不逗你了,正好我也想图图了,还有公司的一些事,也得跟你商量下。”
司雅静挣了挣,没有挣脱,也就任由他握住了手,咬着下net道:“我什么都不懂,别耽误了你的事。”
“其实也没什么耽误的……”
话还没说完,眼角似乎有道白光闪光,心中突然升起一股警觉,温谅猛然回头,在路苒对面,错开十几米的距离,一辆黑sè的桑塔纳停在那里。驾驶座的车窗摇下一个小小缝隙,专业的单反相机镜头一闪而没。
这不是温谅第一次见到这辆破破烂烂的黑sè桑塔纳(详见第三卷第一百七十一章骏命不易),那天夜里的场景重回脑海,隔着灰暗的茶sè玻璃,都能感觉到车内的yīn森寒意。
他这次送司雅静回家,可说是临时起意,由此可知这辆车一定是专门停在校外,准备长时间的盯梢,基本排除了偶遇的可能xìng。
唯一还不确定的是,他,是哪一方势力的人?
短短半年时间,温大叔得罪的人实在太多了!
温谅心念电转,决定先不要打草惊蛇,这时的青州不比后世,满大街都是摄像头,只要给刘天来一个电话,立刻能将桑塔纳追的无处可逃。现在只要他闻到一点不对,一头钻进茫茫人海,想要再捞他出来,可真比一夜七次郎还难。
温谅脸上不动声sè,顺势抬起手,装做另有他事的样子对着校门的方向指了指,远远看去,仿佛刚才那一下回头只是要跟司雅静说什么一样。车内人静默了片刻,动油门缓缓而去。
司雅静一头雾水,道:,“怎么了?”
温谅眼角的余光扫过绝尘而去的桑塔纳,眼神逐渐变的冰冷,弯腰抱起了地上的箱子,轻笑道:“没什么,走吧,我送你回家。”
送到居民楼下,温谅没有下车,跟司雅静约定了晚上八点见面,径自打的回了学校。经过办公楼的时候正好碰到叶雨婷开完会出来,让她惊讶了一番。
,“呵,今天表现很好嘛,我以为你要趁着送司老师的机会跷课呢。”
温谅叫屈道:,“这是一中版的傲慢与偏见,我是那种人吗我?”
叶雨婷是能读英文原版《傲慢与偏见》的主,照温谅的说法,他俩岂不成了一对?顿时jiao斥道:“胡扯什么呢,任务完成没?”
温谅心中有事,实在没心情跟她继续逗下去,随意摆了摆手,从身边挤了过去,笑道:“这会忙,晚点再给叶主任汇报工作。”
叶雨婷冷笑一下,正要伸手去揪他的耳朵,却看到温谅虽然在笑,可他的眉悄悄聚拢在一起,薄薄的net紧紧抿住,眼神比往日更显得清明和深邃,身上一种凛然锋利的气势扑面而来,让人不寒而栗。
叶雨婷第一次停住了手,呆呆望着温谗的背影远去,脑海里乱糟糟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就是另外那个他吗?让雨溪念念不忘,引为知己,且言听计从的那个温谗吗?
身为姐妹,虽然从没谈论过这方面的话题,可叶雨婷却能感受到在左雨溪冰冷坚固的内心深处,温谅这个十六岁的少年占据着一个十分重要的地位,甚至,甚至比她都要重要的多!
温谅坐在座位上,拿起笔画了几个圈,圈与圈之间有十数条或深或浅的线,整个青州,乃至整个江东的人和事,都在这小小的圈与线中。
但不管怎么变幻,温谅都找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是谁会有这样的耐心和坚忍,现了自己的秘密,却潜伏在幽暗的身后,引而不,意yù何为?
车中的那个人应该拍了他跟司雅静拉手的照片,但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今天是特殊情况,用挽留老师的说辞尽可以糊弄的过去,何况司雅静已经辞去了教职,单单一张照片掀不起多大的风浪。
但问题在于,照片背后的这个人,究竟知道子多少?
温谅第一次现异状,是在左雨溪家的帝苑hua园门前,那时他虽有了警觉,可随后一段时间并没什么特别情况,也就慢慢放松了警惕。
没想到时至今日,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这个跟踪盯梢的人竟然一直都在,想一想都觉得可怕。
纪苏歪着头瞧了过来,问道:,“画什么呢?”
“没什么,一个有趣的小游戏!”
温谅手中的笔尖在纸上一划而过,撕拉一声,所有的圈和线都变的四分五裂。
既然想不通,就不再去想,今日的青州,温谅拥有足够的力量,去碾碎一切!a。
第五章 引蛇出洞
下午放学,温谅正准备收拾东西离开,刘致和的身影出现在三班门口。他拉着温谅到教学楼边上的男厕所门口,脸sè带点为难和尴尬,道:,“有个事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
温谅很少见一向牛逼轰轰的刘致和1ù出这样的神sè,打量他一下,笑道:“怎么,把杨阳肚子搞大了?”
刘致和仿佛一张洁净的白纸上被泼了一瓶子墨水,jī动的脸上肥肉上个劲的抖,怒道:,“别用你那龌龊下流的思想来揣测我和杨阳的爱情!我们连手都没拉过,比24k金子还纯!”
“呵,致和,几天没见长见识了啊,连跳金都知道了?”
刘致和嘿嘿一笑,扭头看看四周,低声道:,“哥们何止知道,mo都不知道mo过多少次了我爸刚收了个24k金的大帆船,放在书房的保险柜,我偷偷玩了好几次了,那做工,那手感,啧啧”
温谅脸sè一变,眼神瞬间锐利了许多,刘致和吓了一跳,嘴巴立刻闭上,双手垂在tuǐ侧一动不动。
不知何时起,温谅对他已经拥有如此大的影响力和震慑力!
,“致和,刚才这些话出了称口,入了我耳,再不要让第三个人听到,明白吗?”
刘致和认识温谅以来,从没见过他如此严肃的跟自己说话,忙不迭的点点头。1卜教父虽然聪慧,但毕竟年轻,随着刘天来地位的变化,他从一个小纨绔变成小衙内,说话做事少了考量和顾忌,也在情理之中。
至于刘天来,这更是不能避免的状况,到了这个位置,有些人的有些东西不收不行,更何况温谅从没奢望刘天来会多么清正廉明。每个人生存在这个错综复杂的人际网络中,都有各自的应酬和需求”人无完人,不能求全责备。但问题在于,刘天来如今羽翼未丰,根基尚浅,真要将远大前程败在这些黄白之物上,未免太过可惜。
温谅暗暗寻思,也许该找个机会跟刘天来好好谈谈。
他的眼神柔和下来,道:,“嗯,说吧,找我究竟什么事?”
响鼓不用重捶,刘致和何等样人,自然知道温谅说这些话其实是为自己好”心中全无芥蒂,道:,“还是谈羽跟贝米的事,你记不记得我手下有个兄弟叫袁少杰?”
温谅点点头,那次在厕所刘致和带着一帮人堵住谈羽,为的就是帮袁少杰出气。
,“我今天听张松说,昨晚贝米和袁少杰又ang了,谈羽应该不知道……”
温谅微微皱了皱眉头,他曾探过谈羽的口风,知道那家伙对贝米用情很深,但真要摊上这么个水xìng杨hua的小丫头,日后受到的伤害必然也更深。
“当然,这件事是我不对,没管好手下的兄弟,跟温老大你鞠躬道歉。
刘致和还当真弯了下腰,逗得温谅啼笑皆非,1卜踢了他一脚”道:,“关你屁事,又不是你跟人家上了netbsp;刘致和笑嘻嘻的直起身,不过说笑归说笑,他也显得很为难,道:,“老大,袁少杰是我兄弟”他又没用强,你情我愿的事,我总不能太不讲究……”
“好了”我知道了,这丰你别管了”我来解决!”
“得嘞!”刘致和拍了拍手,笑道:,“我终于知道张松那帮臭小子的感受了,什么事都有者大担着,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背靠大树,大树……靠,没了任毅我都Tmd不会说话了……”
“背靠大树好乘尊!”
温谅掉头离开,笑骂道:,“我这树小,遮不住您那伟岸的身躯!”
出了校门,远远的看到许瑶站在小巷口,踮着脚尖往这边不住的张望。少女的小脸都冻的有些通红,显然等了不短的时间,看见温谅一把拉着他钻进巷子深处,嘟着嘴抱怨道:,“怎么才出来,我等的hua儿都谢了。”
张学友的这歌刚刚开始走红,谁也想不到多年后已经很少人记得整歌怎么唱,但这一句话却成为经久不衰的经典。温谅搓搓双手,捂住许瑶冰冷的脸蛋,心疼的道:“傻瓜,找我不会打电话啊,要是今天我恰好不在怎么办?”
,“哼”许瑶jiao俏的白了他一眼”“你要敢不在,明天就会明白一个被放了鸽子的美女,将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她闭上眼睛,双手抱怀做瑟瑟抖状:,“那惨绝人寰的一幕,我自己想想都觉得好残忍哦!”
温谅强忍着笑,道:,“好吧,为了庆祝我逃过一劫,你有什么要求我都答应好了。”
许瑶猛的睁大了眼睛,好奇道:,“你怎么知道我有要求的?”
“支开宁教练一个人在这里等我,肯定是有不可告人的事情嘛。”
许瑶嘻嘻一笑,道:,“傻小子变聪明了呢,其实也没什么,我哥哥今天从关山回来休假,我想我想一一一一一一,
说到后面许瑶低下了头,少女的羞涩布满双颊。她本不是这样扭捏的女孩,但从小对哥哥的崇拜,对温谅那种又甜又酸的情感,都让她隐约感觉到这样的见面意义重大,女孩与生俱来的天xìng自然流1ù,晶莹剔透的肌肤悄然溢出几处嫣红,更显得青春无敌,可爱动人。
温谅暗叹口气,傻丫头,我跟你哥哥早见过面了,可惜的是,夹了一牟宁夕,他未必想再一次见到我啊。伸手轻轻抚过许瑶的长,道:“今晚可能不行,我还有事情要办……”
许瑶眼神一黯,温谅后面的话才说出口:“要不明天吧,我请未来的大舅子吃饭。”
“呸,不要脸!”
许瑶转忧为喜,食指在温谅xiong口戳了戳,声sè俱厉的警告道:“当着我哥哥的面可别胡说八道,他人古板的很,不喜欢别人嬉皮笑脸的。”
能在多年前就上演一出大叔萝1ì之恋的家伙,未必有你想象的那么古板啊!温谅苦笑道:“我记住了,明晚就当今哑巴,让你哥哥随便欺负好了。”
许瑶咯咯直笑,踮着脚跟mo了mo温谅的头顶:“哑巴乖,有姐姐在呢,没人敢欺负你!”
送走许瑶,温谅扫了一眼周边没现什么状况,那辆桑塔纳不知是闻到了上午的异常,还是完成了今天的跟踪任务,但不管是那种情况,对温谅晚上的布局都有很大的影响。
不过,温谅坚信,肯hua费这么大力气跟踪,那个人一定不会轻易的放弃,只要他再出现,就绝对跑不了。
随意往前走了几步,拐了一个弯,正好一辆出租开了过来,温谅招手拦下,上车坐好,一扭头,却从后视镜里看到桑塔纳从另一侧的路边小巷里驶出。
谁是螳螂?
谁是黄雀?
温谅微微一笑,说了个地址,靠在座位上闭起了眼睛。
到了楼上敲敲门,图图的声音从门内传了出来:“爸爸来了,爸爸来了。”
“别乱叫,是温谅哥哥,叫哥哥。”
“嘻,哥哥让我叫爸爸的,我就要叫!”
虽然从社会规律和人文科学上讲,图图现在叫他爸爸也没什么错,可古灵精怪的小丫头总这么给人扣黑锅,听的温谅直冒冷汗。
开了门,图图穿着一身粉sè圆领印hua公主棉裙,齐齐的刘海,圆圆的脸蛋,天真无邪的大眼睛一眨一眨,黑白分明,仿佛从动画中走出的小公主,卡哇伊到了极点。
她高扬着头,小嘴net嘟成一个可爱的形状,道:“坏爸爸,不来看图图,臭爸爸。”
温谅哈哈大笑,弯腰将她抱了起来,迎着司雅静走了过去,道:“图图越来越溧亮了,来,让哥哥香一口。”
图图用小手去挡温谅的嘴,一边躲一边叫道:“爸爸臭,不让香!”
温谅和司雅静对视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里的无奈和心疼。图图虽然小,却乎寻常的懂事,单从她不管司雅静和温谅如何纠正称呼,坚持只叫温谅爸爸,就可见一斑。
这种坚持,对一个小女孩来说,其实何尝不是一种悲哀!
接下来的时光,这间房子里拥有了几个月来最快乐的欢笑,司雅静在厨房忙碌,而温谅第一次现自己的魅力范围可以拓宽到三岁以下,骑大马坐飞机挠痒痒变魔术,逗的图图眼泪都笑了出来。
吃过晚饭,玩累的图图抱着布娃娃沉沉睡去,司雅静帮她盖好被子,俯身在额头轻轻亲了一下,转过身,一眼看到温谅斜依在门边,秋水横bo的星眸顿时扬起如水般的温柔。
两人牵着手回到客厅,司雅静问起公司的事,温谅道:“最近青州有一家青河豆浆,不知你听过没有?”
“我知道啊,八一和学苑都开了店,做的很干净,也很好吃。”
温谅笑着指了指自己,道:“这家店,是我开的!”
“啊?”
不提司雅静的惊讶和赞叹,温谅大概跟她说了公司的运作和管理方面的一些事宜,司雅静虽然忐忑,却禁不住温谅的劝说,还是答应下来。
临出门的时候,司雅静咬着下net拉住了温谅的手,道:“要不你今晚别走了……”
温谅在她脸侧亲了一下,道:“我倒是真的不想走,不过晚上还有事情要做,改天吧,你想赶也赶不走。”
楼外一片寂静,黑压压的不见一丝月sè,温谅晃悠着往前走去,身后十几米外,一辆黑sè的桑塔纳仿佛一只怪兽般潜伏在未知的黑暗中。
狰狞,又可怕!a。
第六章 瓮中捉鳖
第六章瓮中捉鳖
跟踪者再次出现,说明上午在校mén口的那一幕并没有引起对方的疑心,温谅紧了紧衣领,低垂着头,慢慢的往前方的黑暗中走去。
司雅静父母家位于青州老城区,四周尽是破旧的老式楼房,生活垃圾堆在街道的两边,污水蜿蜒着流过,隐隐有刺鼻的异味在空气中流动。年久失修的街灯早没了赖以照明的灯管,甚至有几个还歪歪斜斜的耷拉下来,仿佛一阵风吹,就要哗啦啦的倒下。
已是晚上十一点,隔着厚厚的衣物还能感觉到刺骨的寒意,深邃幽长的小巷空无一人,只有温谅轻碎的脚步,回dàng在厚重的夜幕之下。
与此同时关着车灯的桑塔纳开始缓缓的滑行,如同一条毒蛇伺伏在后,等待发起致命攻击的那一瞬。
温谅保持着举手投足间的平静和正常,嘴边却lù出一丝淡淡的笑。起先他还怕桑塔纳会像往常一样神出鬼没——毕竟这个人一直以来都隐在暗处,要不是温谅两世为人锻炼出的警觉和敏感,实在很难发现屁股后面有一只小尾巴。
温谅到现在仍然没想明白是哪方势力在监视自己,更不明白对方究竟想做到哪一步?是简单的跟梢、拍照、监视,然后另有图谋?还是想要做一些暴力或血腥的勾当却苦无合适的机会?
重生以来,做了这许多不可为外人道的大事,得罪了一些手眼通天肆意妄为的角sè,温谅早有以身犯险、危及xìng命的觉悟。
不过,有觉悟,不代表逆来顺受——抛开异xìng同xìng的狭隘世界观,单看属xìng的话,温大叔绝对是攻不是受
正因如此,才更要以快刀斩luàn麻的手段将其扼杀在萌芽状态,只有未知才能让人恐惧,抓住了身后这个人,一切都不再是问题
十米,二十米,二十五米……
终于走到街道的尽头,这是一个半回字的地形,按照计划,下一秒温谅会消失在拐角处的茫茫夜sè之中,等延后了一段距离的桑塔纳开过来,就由早早埋伏在周边的刘天来带人一拥而上,来一个瓮中捉鳖。
这是刘天来所允许的最安全,也是最合理的计划
下午接到温谅的电话,刘天来吓出了一身冷汗,立刻调动手中最jīng干的力量,以司雅静家为轴心,布控了整片区域,一旦目标出现,并经过温谅确认,马上带人擒住。
不料在最后一步时,温谅突然停了下来,从口袋中掏出电话放在耳边,似乎说了些什么,然后扭头看了看左右,一边解着腰间的皮带,一边往路旁的死胡同走去。
身为男人,都可以理解这样的动作。
桑塔纳幽灵般往前急蹿一段,悄无声息的停靠在路边的树下。车mén打开,一双做工jīng良的墨绿sè军用皮靴踏出车外,甫一落地,震起几分凌luàn的灰尘
刚才那一瞬间,温谅确实改变了主意,如果用这种方式轻易的抓住了人,考虑到背后可能隐藏的深沉背景,如果对方抵死不认,实在很难定罪,也很难从他口中撬出什么讯息。而这一路走来,温谅明显感觉到今晚似乎有一些不同,车子不仅没有掉头离开,反而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结合天sè和地形,好像有某种bī近的危险在蠢蠢yù动。
既然如此,温谅何等样人,当即决定将计就计,转身走到更适合做一些不法勾当的小胡同里,看能不能试探出对方真正的目的。
不是缺乏机会么?我给你
沉沉的脚步声响起,温谅双手chā在口袋,猛然回头,一个高大健硕的身影出现在胡同口,一股凛然bī人的气势蜂涌而来,比这冬夜的风,更烈,更冷,更劲
“什么人?”
那人停了下来,身子还藏在yīn影之中,低沉着嗓子道:“别动
温谅脸上lù出仓惶神sè,身子往后退了几步,喝道:“你是什么人?”
那人冷哼一声,道:“我是什么人,你不配问不想吃苦的话,就乖乖的跟我走一趟”
温谅sè厉内荏的叫道:“你敢知道我爸爸是谁吗,惹了我让你生不如死”
喊出这句话时,温谅不禁小爽了一下,怪不得后世那些二世祖都爱把我爸是某某挂在嘴边,这气势,这力度,确实不是盖的
那人语气暗含不屑,道:“生不如死?我见过的死人比你见过的活人都多,这种话吓不倒我。不过倒是你,小小年纪却惹了不该惹的人,怕是快要生不如死了”
这段话透lù了许多讯息,温谅心中一动,从地上捡起一块破砖头砸了过去,骂道:“吹牛谁***不会,绑人连把刀都没有,你当老子吓大的啊”
“哈”
那人轻笑一下,右手猛然前击,砰的一声,砖头顿时四分五裂,散开的粉尘被风一吹,刮起一片灰sè的雾。
“你说的也对,做一行爱一行,不亮亮刀子,被绑的人也不服气啊”
这人气势惊人,没想到还有几分幽默。话音刚落,他的左手掌心闪过一道银白sè的光,凌冽的刀锋夹在指间,说不出的冰寒和冷峻。
“小子,走吧,敢叫一声,我切你一根手指头,说到做到,童叟无欺”
亮了刀子,事件的xìng质就可以无限拔高温谅的目的既然达到,自不会再立于危墙之下,方才进退失据的纨绔子弟形象立时不见,微微一笑,道:“动手”
灯光大亮
两架探照灯打进强光,照的小胡同如同白昼,十数个全副武装的公安分蹲在入口两侧持枪瞄准了那人,另有数人跟在刘天来身后,大踏步的走了进来。
温谅终于看清了这人的面目,平头,阔鼻,黑脸,浓眉,眼神坚毅而狠辣,一身黑衣下是隆起有力的肌ròu,给人的感觉如同一头充满爆发力的公牛。更难能可贵的是,初逢此变,这人竟然还能面不改sè,看不出一点的惊慌失措。
刘天来在那人背后一米外站定,沉声道:“数到三,放下武器,不然我们要开枪了”
那人待着没动,甚至连头都没回,眼睛却滴溜溜的往两边的墙头打转。温谅窥破他的心意,笑道:“你跑不掉的,刀子放下吧,他们可没我这么好说话。一枪爆了头还好说,可要不慎打中了哪根神经,下半辈子都坐在轮椅上,可真成生不如死了”
这种赤luoluǒ的威胁真是比什么都有力,黑脸大汉沉默片刻,手指一松,刀子砰然落地,双手缓慢的举过头顶,嘴边lù出一丝戏谑的笑意:“这样狭窄的胡同,你被跳弹击中的几率跟我中枪的几率差不多,他们敢开枪才怪不过既然被你算计了,我也认了”
一帮人一拥而上,将他按在地上,双手反扣押了出去,黑脸挣扎着扭头喊道:“小子,你准备怎么整治我?”
温谅还是那副笑意盈盈的样子,道:“故意杀人未遂,十年起判,最高无期”
黑脸大汉身子猛然一顿,双手双tuǐ轻微的抖了起来,沉默着上了警车。刘天来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凑到温谅身边,低声抱怨道:“温少,咱以后能不能别玩这么刺jī的,我心脏血压都不太好,经不起折腾啊”
温谅眼神凝聚,意味悠长,道:“冒点险还是值得的,看看这个人,一个帮人做事的人物,却是如此的坚毅冷冽,处变不惊,要不是栽他一个重罪,怎么能打开他的嘴?不打开他的嘴,日后的危险岂不是更大?”
“今晚这么多人看着,坐实了他的罪名,就不怕他背后的人出来捣luàn”温谅拍了拍刘天来的肩膀,轻笑道:“走,我也去看看这位做一行爱一行的家伙,看看他是何方神圣”
青州公安局,二楼预审科
温谅负手站在里面套间的窗前,外间刘天来和耿超正在审问黑脸大汉。耿超原是西城区分局的局长,温谅借谢言设套拿下白桓的那次,就是这位耿局长带的队,刘天来当了局长后,把他提拔到局里做了副局长,兼管刑侦这块。由于牵扯到温谅,不方便让不相干的人出面审讯,所以刘天来叫了耿超,一正一副两个局长亲自坐堂审问,也算是黑脸难得的殊荣。
在桑塔纳的后座找到了单反相机,外观跟普通的尼康并无两样,可经过局里专家检查,却发现无论是功能还是设计都比市面上的东西先进许多,根本不该是民用的级别。另外还发现了几卷未洗的胶片,冲洗出来后,尽是温谅这段时间跟左雨溪,司雅静,宁夕,许瑶,宁小凝以及谢言等人jiāo往的照片,背景从学校到大世界,从青州到关山,从白天到夜晚,事无巨细,应有尽有。
这是何等的可怕
温谅又扭头看了看桌上的照片,心底浮上一丝从未有过的愤怒,仿佛这段时间一直都没有穿衣服般晃dàng在这个黑脸大汉面前,更可甚者,在他身后,不知又有多少人看过了这些照片……
窗外,天sè愈发的深沉,乌云叠叠,浓的如同滴下来的墨一般,又要下雨了
(嗯,前几天有人问:**尚在否?
我慷概作答:**依然在)
第七章 痛到深处可堪怜
夜已深沉,预审科的灯光依然明亮。窗外刮起呼啸的寒风,卷着枯叶扑打在玻璃上,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
几分钟后,连绵成线的冰雨从天而降,顷刻之间,覆盖了整个公安局大院!
刘天来推开侧mén进来,看着窗前温谅的背影,低声道:“身上搜过了,没有能表明身份的证件。嘴也很硬,有反刑侦的经验,一时半会撬不出有用的东西……不过……”
这也在预料之中,单看那人的眼神气势就不像普通的小húnhún,温谅没有回头,道:“不过什么?”
刘天来走到温谅身边,拿着被tōu拍的照片,皱着眉头道:“我刚才又仔细看了一遍,总觉得哪些地方怪怪的,被老耿提醒了一句才恍然大悟。温少你看,这些照片里除了你,其他竟然全都是nv的……”
“嗯?”
温谅接过来一张张看了看,确实如同刘天来所说,不管是在校mén口,在大世界,在帝苑,还是在司雅静家楼外,照片中的人物,除了他,就是左雨溪司雅静许瑶纪苏宁小凝等一群经常围绕在他身边的nv孩子,别说没有刘天来安保卿,连刘致和任毅都没机会出来『lù』个脸。
刘天来不愧是搞刑侦的老手,这样看来,的确显得十分的诡异。如果幕后主使是温谅猜想中的那些人,tōu拍者关注的焦点更应该放在左雨溪刘天来安保卿身上才对,可事实恰恰相反。
这是为什么?
温谅来回走了两步,百思不得其解,寂静之中手机的铃声突然大作,直把两人都吓了一跳。温谅低头看了看号码,对刘天来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走到窗边接通后笑道:“宁姐有何指教?”
宁夕优雅中带点慵懒的声线从听筒里传了出来:“雨声好烦人,我睡不着,出来陪陪我吧。”
温谅颇感哭笑不得:“姐姐,这都什么时候了?”
“谁让我在青州就你一个朋友呢!好不好嘛,我就在你家楼外等着哦,不见不散。”
能被宁夕用这样半撒娇的语气哀求,任温谅狼心似铁,却怎么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无奈道:“我没在家……”
“啊,”宁夕的声音顿时兴奋起来,道:“在哪呢,我过来找你!”
“公安局……”
挂了电话,温谅已经把宁夕抛到脑后,又仔细想了想,决定还是亲自过去看一看虽然刘天来是专业人士,但某些细节方面不一定比自己看的更清晰。来到外间,桌子后的耿超忙站了起来,黑脸大汉脱了外套,只穿着一件白『sè』的小背心,双手双脚被反铐在屋最中间的铁椅上,目光平视着前方,倒比刚被抓时镇定了许多。看见温谅进来,竟然笑道:“我早知道你小子不简单,天天跟这帮局长科长什么的厮hún,可真没想到,他们似乎还很听你的话……”
这些倒是实话,不过有些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刘天来对耿超使了个眼『sè』,耿超会意的起身出去。温谅在黑脸身前两米外站定,俯视着对方的眼睛,笑道:“你跟了我这么久,看来对我了解的还不够深。不过没关系,我这人最喜欢jiāo朋友,也有的是时间,如果还有什么想知道的,不妨开口问,我一定如实回答。”
黑脸愣了愣神,一时『mō』不透温谅的用意,桀骜的撇了撇嘴角。
“jiāo朋友嘛,礼尚往来,既然你没什么想问的,换我来问几句——老兄贵姓,哪里人啊,家里还有什么人,老婆,儿子?哦,没反应看来是没有了,哪,父母还健在吧?”
好好的一句话不知怎的从温谅口中透『lù』出一种yīn森的味道,黑脸猛的抬头,眼神仿佛要喷出火来一样,怒盯着温谅,恶狠狠道:“你想干什么?”
温谅呵的一声轻笑,道:“这样看来,家里应该还是有人的。我不想干什么,不过刚才有人拿着刀子想让我死,我不得不自保啊……你一定在想,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怎么找得到你家人是不是?很可惜啊,在这个国家,只要有钱有势,想挖出一个人的底细,还是不难的……”
“你!”
黑脸用力挣扎了一下,手脚处的钢铐划过铁椅,发出刺耳狰狞的嘶鸣,他的手腕立时勒出两道深深的血痕,吼道:“有什么冲我来,你敢动我父母一下,我……我……”
“你什么你!”
温谅突然怒喝一声,神态之冷峻,气势之凌厉,别说黑脸,就是跟他相处日久的刘天来也吓了一大跳。
没人知道,自从发现这个跟踪者之后,温谅心里承受了多大的压力。
“是谁鬼鬼祟祟打探我的行踪,是谁不择手段侵犯我的生活,是谁拿着刀子把我堵在巷子里,这时候倒像是我对不起你了,是不是?”
温谅强忍着一巴掌chōu到对方吐血的冲动,深吸一口气,语气渐渐平静下来,冷冷道:“既然做了,就别后悔!这辈子准备在牢里过吧,还得连累两个老人晚年受苦,我要是有你这么个儿子,早就自己一头撞死了。”
黑脸张张嘴,却无话可说,只能怒视着温谅,大脑一片空白。面前这个少年放在平时他用一根手指都能收拾掉,可此时此刻却仿佛一座高山不可逾越。
他第一次察觉到自己的软弱无力,第一次发现以前生活的环境跟现实社会有多大的差距,第一次懂得这世上有许多东西远远高于武力和技巧之上。
从未有过的恐惧悄然爬满了身心,坚硬的神经轻易被撕开了一条裂缝,这在他二十七年的人生中,第一次遇到!
刘天来审讯犯人的次数比温谅吃饭的次数都多,可依然被他霸气的手段震的目瞪口呆。当然不是说温谅有多高明,只是他用的这种威胁,刘天来他们一辈子也不可能效仿。
台子搭起来,戏就好唱了。刘天来拉着温谅到桌子后坐下,然后凑了过去,道:“只要你告诉我是谁指使的,我保下你这条命,且跟温少求求情,不难为你家人,怎么样?”
黑脸依然怒瞪着温谅,好半响才仿佛泄气一般,整个人软倒在椅子上,道:“我……我没人指使……”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故意杀人,证据确凿,没有坦白自首情节,这案子判个无期是跑不掉了,等着这辈子把牢底坐穿吧。”
黑脸额头冒出了汗滴,手脚又开始轻微的颤抖,他倒不是怕自己真的坐牢,而是担心家人受到伤害,由此可见温大叔的演技高到了什么地步。
刘天来好整以暇的等着他招供,按照惯例,黑脸应该快撑不住了。耿超突然推开mén,低声喊道:“刘局,你来一下。”
刘天来跟了出去,问道:“怎么了?”
“外面有个nv的找温少,开的保时捷,你看……”
“哦,让她上来吧,刚才忘跟你jiāo待,是温少的朋友。”
刘天来回来跟温谅一说,温谅苦笑道:“她还真来了,你先守着,我出去打发她走。”
刚起身往外面走,mén被推开一个小缝,宁夕半边身子钻了进来,眼光扫了一下房间,疑『huò』道:“深更半夜跑公安局做什么?嗯?”
听到声音,黑脸下意识的回头,身子猛的一震,立刻转了过去。宁夕目光骤然凝聚起来,眼光落在黑脸胳臂上的纹身,似有所思。温谅本想拉她出去说话,不料拉了下没动,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心下一动,问道:“你认识他?”
宁夕摇摇头,径自走了过去,仔细看了两眼,转过身道:“为什么抓他?”
这也不必瞒她,刘天来讲了原由,宁夕听到黑脸竟然持刀将温谅『bī』在死胡同里,意yù不轨,墨镜下的星眸怒意隐现,连说了三个好字,掏出手机到外面打电话去了,留下温谅和刘天来面面相觑。
温谅看着黑脸胳臂上四条成条纹状的羽『máo』纹身,问刘天来道:“这什么东西?”
刘天来『mí』茫摇头:“局里没这方面的研究……”
解铃还需系铃人,温谅出去转了一圈,才发现宁夕站在走廊尽头的阳台边,一身范思哲最新秋冬款nv装,金『sè』纽扣装饰的黑『sè』束腰类军装式风衣,在最大限度上强调了nv人的曲线和妖娆,同样金『sè』纽扣装饰的黑『sè』绑带『lù』趾中靴,更把这种干练中夹杂英姿的风格映衬的淋漓尽致。
她站在那里,不过双十年华,可单单一个背影,就能『mí』『huò』天下大多数的男人。
可此时的温谅,却只从中看到了悲伤和失意!
“对不起,也许今晚我不该让你来!”
温谅什么也不问,却充满真诚的向她道歉。这份心意和柔情,哪怕铁石也化作了绕指柔,宁夕转过头,雨点穿过阳台打湿了她的头发,jīng致到极点的侧脸仿佛比平日更美了几分,chún瓣微微张开,一向动听的嗓音却已经变得嗓哑:“是我该说对不起……”
她慢慢的靠了过来,娇柔的身子偎入温谅的怀中,双手从后抱住他的腰身,耳朵贴在结实的xiōng口,低声喃喃道:“温谅,对不起……”
温谅轻抚着她的长发,眼光却穿过雨帘,投『shè』在广袤的夜的远处,眉心紧紧的锁成了川字。
不知过了多久,一辆银灰『sè』的大切诺基呼啸而来,在大mén口一个漂亮的甩尾,堪堪停在了边上。
车mén打开,一只墨绿『sè』的军用皮靴踏在地上,jī起无数朵黑『sè』的水hu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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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宁负伊人心,不负兄弟情
. 第八章宁负伊人心,不负兄弟情
一人从车里探出身子,一把黑sè雨伞同时撑过头顶,唰的一下打开,连绵的雨线顿时为之一顿,沿着伞的边缘往四周飞溅开去
黑sè大衣,长身yu立,站在那里只会让人想起四个字:气宇轩昂,他单手撑着雨伞,掏出证件对mén卫亮了亮,又不知说了些什么,在mén口停留了下来。
仿佛若有所感,那人猛然抬起头来,冷峻的目光穿过层层雨雾,赫然往二楼阳台处望了过来。
走廊里的灯光照亮了温谅和宁夕侧影,那两具依偎着的身体是如此的亲密和无间,那人握伞的手紧了一紧,就那样仰起头,大雨倾盆,一动不动
与此同时,借助mén口的路灯,温谅也终于看清了他的脸。
许庭,竟然是许庭
其实从刚才宁夕的一系列表现,温谅心底已经隐约有了答案,可真看到这个人出现在面前时,第一时间浮现在脑海的,却不是被人下套算计恣意欺凌的愤怒,也不是揪出幕后胜算在握的快感,反而是许瑶那一张隽秀明净的笑脸,带点青涩,带点朝气,仿若雨后划过芭蕉叶子的水滴,微微一转,就能倒影出整个世界的颜sè。
这样一个nv孩,谁能忍心让她流泪?
温谅,我哥哥从关山回来了,我想让你见见他……
下午放学时许瑶的话言犹在耳,可谁能想到,却跟许庭在这样的场合,以这样的方式先见了面?
温谅心中苦笑,他本是睚眦必报的xing格,可到了此刻,却少有的多了几分彷徨。
脚步声从身后响起,是刘天来,他低声道:“温少,mén岗那打来电话,说是许书记的儿子点名要见我……”
温谅拍拍宁夕的肩膀,脱离她的怀抱,转过身笑道:“我已经看到了,是许书记的大儿子许庭刘局长,看来今晚这一关不好过啊。”
刘天来立刻猜到屋里的黑脸跟许庭脱不了干系,脸sè却没多大变化,他宦海历练多年,自然不会蠢到此时在温谅面前表现出异样的神sè。单只这一点,就能看出刘大局长的心思城府,跟外界的传闻有多大的区别。
任何人的成功,都没有侥幸
有了这片刻的缓冲,宁夕的情绪平静下来,似乎方才那一瞬间的软弱不存在一样,道:“jiāo给我处理吧,这件事因我而起,与你无关,你……你不用为难……”
在宁夕看来,温谅再怎么有能力,毕竟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他在青州所有的势力都必须依附在许复延之下,而许庭,却是许复延的儿子。
更何况,夹杂其中的,还有一个许瑶
温谅摇了摇头,淡淡的道:“现在,跟我已经有关系了”
许庭的身子从楼梯口lu了出来,他看到一旁的宁夕,快走了几步,道:“小夕,我……”
宁夕打断了他,直视着许庭的眼睛,一字字道:“这件事你事先知不知道?”
温谅何等的玲珑剔透,只从宁夕问这一句,就知道在她内心深处还是不愿相信许庭会做出这样的事来,不然直接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就是了。
萝莉时代的感情,哪怕已经完全放下,却也不想那个曾经喜欢过的人,变成如今这个陌生的模样。
温谅很理解,也很为宁夕心痛
沉默,长久的沉默,宁夕从身体深处透出的冰冷让许庭不寒而栗,只是呆呆的看着这个数年没见,却依旧难以忘怀的nv孩,多少次记忆里重回到当年,依稀是宁家那个备受宠爱绝世独立的天才nv孩的模样,出众,卓越,骄傲,以及无可替代
可这一瞬间,许庭的心剧烈的疼痛起来,比起那一夜看到车中的温谅更甚,比起那一刻看到两人相拥的身影更甚
许庭的眼神瞬间变换了数次,从歉然到无奈,却最终归于冷漠,他低沉着嗓音,道:“刘局,常成在哪?”
常成应该就是那个黑脸大汉,刘天来看了一眼温谅,温谅微微点头,他伸手领路,倒也不卑不亢,笑道:“许队,这边走”
许庭经过宁夕身边时顿了顿,还是跟着刘天来往预审科走去,背影ting拔,却不知为何多了几分萧索之意,唯有脚步依然稳健,厚重的军靴踏在地板上,咚咚声直让人心颤。
从头至尾,他连眼光都没有扫温谅一下。
“也未必是他……”
温谅不忍宁夕如此的伤心,握住她的手安慰了一句,宁夕凄然一笑:“你信吗?”
温谅其实是不信的,没有许庭的命令,一个特种部队的军官可能来跟踪一个跟他无冤无仇的高中生吗?
这不科学啊
温谅有意转开话题,道:“那个叫,叫什么来着,对,常成,这名字起的不错,不到长城非好汉,这家伙这辈子都是好汉了”
这种冷笑话除了让天空有乌鸦飞过一般不会有别的用途,可宁夕不知是最近被温谅洗脑洗的太彻底了,心情这么糟糕,竟然还很给面子的撇了撇小嘴。
“你不认得常成,可刚才怎么发现不对劲的?”
宁夕低声道:“一般人只知道夜鹰的标志是黑贝雷和利剑闪电,却只有内部人才知道真正判断夜鹰的标准是纹在肩膀上的血羽,一条羽máo,代表在某次行动中有重大立功表现,至少亲手杀过一人,会在退役的当天纹在胳臂上,以做荣耀……”
“能动用夜鹰的人做这样的事,除了我哥哥,也只有许庭,我哥自然没这么胡来,那便,那便只有……”
想起常成胳臂上的四条羽máo,温谅顿时觉得脖子冷了几分,扭头看向预审科的方向,眼神也开始复杂起来。
为了宁夕,真的想要我的命吗?
许庭,许大公子,夜鹰固然是jing英中的jing英,可青州却未必是你许家的青州
刘天来引着许庭进了mén,听到开mén声,常成扭过头,看到许庭出现在眼前,黝黑的脸庞立刻涨红起来,脖子上的青筋勃起,钢牙紧咬,满目羞愧。
“刘局长,能把他的手铐打开,让我们单独谈一下吗?”
刘天来有些为难,他还不知道温谅的打算,要是真的不依不饶,非跟许庭恶斗一番,就不能给他俩串供的机会,可看刚才温谅的神sè,也未必有跟许家就此破脸的谋划。
而对他来说,这件事能大化小,小化了是再好不过。
“好吧,许队长,不过这事最好还是跟温谅谈谈,他被人跟踪胁迫,心里有气是正常的。”
许庭不置可否,等刘天来关好mén离开,常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唯唯诺诺的喊了一声:“许队,我……”
“砰”
话音未落,一只大脚重重的印在他的xiong口,一百八十多斤的身体应声而飞,重重的砸在他身后的铁椅上,然后一个反弹落到了地上。
噼里啪啦的声音传到屋外,刘天来脸sè一变就想冲进去,却被温谅一把拉住手臂,刘天来急急道:“温少,别让他惹出事来”
由不得刘天来不急,这些年或听闻或亲眼目睹了多少**无法无天的勾当,要是为了防止常成攀咬自己,许庭一时做了什么傻事,可真就无法收拾了。
温谅摇了摇头,嘴边lu出一丝冷笑,道:“他没那么傻,你放心好了”
房间内已经luàn成了一片,常成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脸sè因为xiong口的剧痛压气变得铁青,却还是往许庭身前走了几步,低着头一声不吭。
“砰”
又是重重的一脚,常成再次倒飞出去,这次砸在桌子上,直接砸出了几道裂痕。
再次爬起,再起倒地,不知过了多久,常成终于无力靠自己爬起来,却还是用手死死的撑着地,一点点的爬到许庭面前,低垂着头,嘴角淌出的血滴在地上,片刻就浸湿了一片。
许庭眼中闪过一丝痛楚,背过身去,问道:“为什么?”
常成咳了几下,急促的喘着气,也不解释,断断续续的道:“许队,对不……起”
许庭沉默了一会,终于叹了口气,转身扶起了常成,道:“月前的事我用了多大心力才让你避免受审,以正常退役来处理,专业安置和退伍补偿都在跟地方上沟通。这个关节惹出这样的事来,你让我怎么帮你?”
常成死死咬着牙,道:“许队,月前那次行动要不是你替我挨那一枪,我这条命早被阎王爷拿去了。本想着转业前帮你办点小事,却不料碰到一个扎手货sè,连你也给扯了进来。不过你放心吧,不管怎样,我一定跟宁小姐说清楚,这件事都是我自作主张,跟你没一丁点关系。”
许庭心里苦笑,这时候说跟自己没关系,有谁会相信?何况这事不能说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前段时间在青州遇到宁夕和那个男孩,自己的心情着实恶劣了一阵,被常成他们看在眼里,多次说过要找那个男孩麻烦,自己虽然并未赞成,却也并没有斩钉截铁的阻止。
“该怎么判怎么罚我都认了,只是……”常成一把抓住许庭的手,眼睛熬的通红,哀求道:“许队,我求求你,你一定得保住我的家人,那小子不是个善茬……我爸妈快六十了,就我这一个儿子,不能因为我让他们受伤害……”
许庭拍了拍他的肩膀,如刀斧雕凿而成的英俊脸庞坚毅如昨,一如既往的让他身边的队友充满信任。
不过常成两次提到温谅扎手,倒让许庭对他来了兴趣,问道:“都查出些什么?”
又过了一会,许庭拉开mén走了出去,径自来到温谅跟前,第一次直视他的眼睛,淡淡的道:“我不知道你是谁,也没兴趣知道,既然大家都没受到什么实质xing的伤害,这事就这样算了吧”
简单,直接,却充满挑衅
第九章 半窗图画梅花月
第九章半窗图画梅花月
“算了?”温谅呵的一声轻笑,道:“许队长,我不知道该说你狂妄呢,还是幼稚?这里是治讲证据的地方公安局,部队里面护短那一套怕是不怎么好用。跟踪监视,持械伤人,就是官司打到许记那里,我也有十足的把握让他这辈子走不出牢房”
许庭没想到温谅口条这么毒辣,眼神微微一凝,往前跨了一步,将两人间的距离拉近到触手可及的地步,多年军伍养成的凌厉气势扑面而来,淡淡道:“他是部队的人,就算犯了什么事,地方也无权干涉。”
温谅倒不怕他会突然动手伤人,只要不是脑残加智障的二世祖,众目睽睽之下,没人会傻到这个地步。
“是吗,可我怎么听说,常成已经在办理转业手续了呢……”
刚才这一会工夫,宁夕已经从军区拿到了有关常成的全部资料,这个人骁勇善战,曾多次立功受奖,可在一个月前的某次行动中,因为桀骜冒进不听命令差点导致任务失败,还连累许庭中了一枪,幸好子弹只是擦伤右臂,没有酿成大祸。
尽管如此,要不是许庭事后动用大量关系帮他疏通,常成的下场可想而知。处理意见下来之后,常成思想想不通,情绪比较jī动,许庭怕他再惹出事来,一边安排他到外地散心旅游,一边积极联系原籍所在地进行安置,却没想到他会来青州做下这样的事。
这其中的种种,温谅自然不知,可有了这些资料,却更加确认许庭指使常成的可能xìng,本想着为了许瑶忍下这口气也就算了,不料许庭言辞间丝毫不留情面,如此一来,他自然没了退让的理由。
许庭其实是有息事宁人的心思,毕竟常成不对在先,又有宁夕夹杂其中,可刚才在屋里听了常成一番话,知道温谅游弋在数个女人之间,对温谅的观感已经降到了最低点,说是厌恶也不为过。
在一个不恰当的时间,一个不恰当的地点,两人进行了一次不恰当的交锋。此后数年,许瑶所有的悲伤皆来源于今晚这个雨夜。
许庭的眼神似有不屑,似有伤感,但更多的却是深刻在骨子里那种军人的傲然,道:“一入夜鹰,终生不弃,别说转业了,就算死了,还是我夜鹰的人”
饶是温谅站在他的对立面,却也不能不为这种兄弟间生死相托的感情所动容,换一个时间和地点,两人能成为朋也说不定。
宁夕拦住了温谅要说的话,抬起头看着许庭,平日鲜艳欲滴的红唇染了一层霜白,低声问道:“你还没回答我的话……这件事,是不是……是不是你的意思?”
许庭俯首凝视着这张午夜梦回挥之不去的娇艳容颜,刻骨铭心的怜爱不由自主的溢出眼眸。更新
一转眼,时光黯淡了流年,
你长大了,我也老了
如果我说不是,你会放过常成吗?
不会无论谁做错了事,都要付出代价
这是必然的答案,也是许庭所深知的那个女孩唯一的选择。无论是五年前那个小大人一般的宁夕,还是五年后亭亭欲立的宁夕,变的只是越来越浓郁的妩媚和风情,她的思想,她的信仰,她的法则,其实从未改变
许庭默然片刻,道:“这件事跟常成无关,是我的主意”
宁夕看了许庭良久,身子缓缓后退了两步,然后转过身往楼下走去。
“温谅,让他带他的人走,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交待,你别再ā手了”
许庭望着宁夕的背影一点点消失,闭目抬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突然一把揪住温谅的领子,将他硬生生的逼退三步,直到后背撞墙壁才停了下来。
四目相触,凶狠异常
刘天来吓了一跳,右手摸到腰间,却想起这是许复延的儿子,额头冷汗都要下来了,一边急急道“许队长,快放手”,一边要冲来拉架。
温谅对刘天来摆摆手,让他别动,不以为意的道:“怎么,占不住道理,就要蛮不讲理了吗?”
“从现在开始,离宁夕远点”许庭压低了嗓音,回荡在空旷的走廊里,颇有几分压抑阴森的味道。
“凭什么?”温谅脑袋一歪,反问道。
“就凭你另外那些女人……”许庭嘶哑着吼道,抓住衣领的手紧了紧,眼神如同两把利剑,狠狠的刺在温谅的脸。
温谅第一个念头,却是许庭还不知道许瑶跟自己的关系,不然不会将她也概括在“那些女人”里面。
这引起了温谅的疑惑,难道说许庭还没见过那些照片?或者是常成还没有来得及向他汇报?也许是常成不认得许瑶,虽然拍有两人的照片,却不知道她的身份,许庭没见过照片,所以毫不知情?
更也许,这一切其实与许庭无关?
温谅确实有别的女人,但问题在于他跟宁夕之间真的是清清白白,所以许庭的命题其实是个伪命题,心底坦然,语气就显得平静,道:“许队长,宁夕不是以前那个跟在你屁股后面的小女孩了,她长大了。”
言外之意,我们的事,跟你有一毛钱的关系吗?
许庭最受不了温谅那副不卑不亢淡然自若的神态,强压住心头的怒火,道:“知道她是什么人吗?警告你是为你好,千万别玩火自残”
温谅微微一笑,道:“不劳挂念,不过……”他的身子突然往后一缩,右手扣住许庭的手腕,肩旁微沉,瞬间发力,一推一送,立时从他的掌控中脱身出来,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干净利落,让许庭轻咦了一声。
“随便抓人衣领,很不礼貌”
温谅的调侃声未落,耳边已听到弹腿带起的烈烈风声,本能的力贯双臂,交叠着挡在胸前,“砰”的一声闷响,蜂涌而来的强大冲力重重击打在手臂,然后反撞到胸口。
蹬蹬蹬
温谅连退三步,一时气闷,竟说不出话来。许庭露出诧异之è,好一会才道:“不错,我倒是小看你了”
刘天来毕竟是六百多万人口的市公安局长,再怎么碍于情面,这时也动了肝火,怒道:“许庭,你做什么”
许庭仿佛没听到般,转身往预审科走去,道:“看在能接我一脚的份,今天这事就到此为止了,你好自为之刘局长,常成我先带走,改天登门给你赔礼道歉。”
刘天来看向温谅,温谅轻揉了揉胸口,点了点头。
宁夕既然开了口,让许庭带走常成,不能不给她这个面子,更何况还有一个许瑶……
出了公安局大门,常成满脸羞愧的道:“许队,我总是给你惹麻烦……”
麻烦才刚刚开始啊,许庭叹口气道:“成子,我也只能帮你到这一步了,有我在前面顶着,宁夕不会再揪住今晚的事不放,牢是不用坐了。可照她的xìng子,转业去当地公安局的事怕是要黄,别说我了,就是宁队也拿她没有办法……不管怎么说,这次是哥哥对不住你……”
“许队,别说了”常成铁打的汉子,眼眶却变得通红,“我入伍这些年,要不是你照看着,早不知道惹了多少事。一次任务又捅了那么大的漏子,还连累你受伤,头怎么处理我都是应该的……”
许庭摆了摆手,道:“不说这些了,你老家在山区,工作不好找。我在青州和关山还有点门路,政fǔ部门是不行了,先帮你找一份企业的工作干着……老大不小了,以后做事多动动脑子,别那么冲动,等遇到好女人,也该成个家了……”
“不用了,许队这次的事你不怪我,我自己都已经没脸了,要是连工作的事也得麻烦你,我还是个人吗我?”
许庭还要劝他,常成诚恳的道:“许队,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我真的不想再麻烦你了”
许庭知道再坚持下去,一定会伤了他的自尊。男人活在世,不就靠这点脸面死撑着吗?
他拍了拍常成的肩膀,道:“兄弟,保重”
常成裂嘴一笑,道:“放心,咱夜鹰出来的人,还能饿死不成?等我以后发了财,一定在关山最好的大酒店请哥吃顿好的”
温谅在二楼看着大切诺基驶入黑暗之中,心里不由苦笑,许瑶有这么一个强势霸道的哥哥,对自己和她来说,真不知是福是祸。
宁夕的电话这时打了进来,伊人的声音听起来倒还算平静:“来映翠湖,我等着你”
桑塔纳在映翠湖数十米外停下,车灯透过连绵的雨线,远远看到湖边停着的保时捷,温谅谢过刘天来,独自撑着雨伞往湖边走去。走到近处,却见宁夕双手抱膝,低垂着头,孤单的坐在那晚两人曾呆过的石头。
大雨倾泻如注,宁夕的衣服早被淋的通透,温谅将雨伞遮住她的头顶,就那样站在一边,沉默不语。
放下过去,总没有说得那么容易
“我哥为常成求情,没能开除军籍,只是给了个除名处分,地方也不再安置。至于许庭……温谅,对不起,我终究还是没办法为难他……”
温谅微叹口气,慢慢蹲下身子,手掌轻轻抚过她湿漉漉的长发。
宁夕转过头,脸不知是雨滴还是泪痕,她凝视着温谅年少却温和的脸庞,慢慢的伸手,摘下了那副封闭了过去和未来的墨镜。
半窗图画梅花月,一枕波涛杨柳风,
大雨倾盆,长夜如墨,在这个无花无月也无柳的湖边,温谅脑海里浮现的却是这两句诗里的画面。
惊艳
五一快乐,万事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