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碧水湾的往事
第一百八十四章碧水湾的往事
“……一,要在苏海举办一场‘茶道天下’的文化盛会,邀请省内外知名媒体参加,前三名给予巨额奖励。二,请一些枪手在报纸杂志发表文章,观点要有差异,比如一方捧碧螺春,一方捧铁观音,以辩论或者骂战的方式制造声势,引人关注;三,要……”
见范博已经沉浸在工作的激情之中,温谅留下叶智伟和他详谈,示意安保卿一同来到走廊上。安保卿低声道:“这个人靠的住吗?”
温谅淡淡的道:“是否靠的住,不是看他的忠心……”
安保卿何等样人,自不会真的把范博放在心上,笑道:“不过此人确实有才,看上去文质彬彬,可搞起宣传来也算不择手段。”
“国情如此啊,现在的受众相信他们听到看到的一切讯息,并且愿意在这种讯息的指导下去消费去尝试。而范博的长处,就是能在一团乱麻中抓住受众感兴趣的‘点’,然后用各种手段各种方式将这个点无限的放大,大到足以吸引他们从口袋中乖乖的掏钱出来……”温谅叹了口气:“他是目前最好的选择!我们实力不足,资金有限,只能随波逐流,乘风借势,不要妄图做什么超越时代的创新和壮举。宣传方面交给范博负责,企业的经营管理还由叶智伟做主,以前我跟你说过的那些策略都可以着手安排……苏海的市场很大,咱们先借碧螺春试试水……”
90年代初中期的中国市场正在充分展现出一种非理性的疯狂,它疆域的广袤,消费者层次的参差不齐,以及媒体对新闻事件的冲动,使得某些产品可以依靠一个灵感或一套策划而一夜崛起,名动全国。在这个充满了诱惑和迷人气息的大时代,“没有做不到,只有想不到”成为无数冒险家为之铭记的箴言,他们用贪婪的目光和无处不在的触角疯狂的收敛着让人瞠目的巨额财富,然后在一波又一波的冲击中或倾覆消失,或水涨船高,谱写了一个又一个名留史册的传奇。
既然重生到了这个时代,不做点什么貌似有点浪费老天的慷慨恩赐,但温谅两世为人,深知商海滔滔,深不可测,一着不慎很可能船毁人亡一蹶不振,所以他小心翼翼的四处布局,力求扎稳根基之后,再寻求跨越式的增长。
江东与苏海,就是他的一双翅膀!
走出大世界,温谅紧了紧衣袖,双手插在口袋漫步在街头。一辆壁画蓝的双门本田relude跑车停在他的身边,车窗滑下,露出左雨溪浅笑盈盈的俏脸。
“我还在瞅你那辆尼桑公爵呢,怎么又换本田了?左局长,你换车比我换衣服都快,我怎么越看越觉得心慌慌呢……”
左雨溪抿嘴一笑,却不接他的话,转动方向盘,从一旁的小巷穿了过去,掉头驰上西宫路,径直往东区开去。
温谅歪头看了她一眼,手从下面摸了过去,道:“不理我?有性格,我喜欢!”
“嗯……别……”
手指透过上衣的下摆钻了进去,撩起贴身的内衣轻轻抚摸着腰间的肌肤,左雨溪笑着扭动身体:“痒,别闹了……”
温谅突然想起前世某交警部门很有才的一个告示牌“开车不摸啥,摸啥不开车”,虽然这个时候还没有遍布天下的电子眼,可终归有了心理阴影,乖乖的收回了手,问道:“去哪?”
左雨溪眼睛直视着前方,嗓音听起来似乎有些沙哑,道:“碧水湾,那里……是我跟雨婷闹翻的地方!”
碧水湾!
温谅虽然没有去过,但对这三个字并不陌生。当初为了陷害魏刚以制衡魏晨风,就是让夏富贵请他去碧水湾玩了一夜,然后才在第二天一早回城时硬生生的将他拉入局中。
温谅苦笑道:“那里的风水看来真的不怎么样……”
左雨溪曾答应等他从关山回来,就把陶然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他。不过在关山呆了三天,心绪冷静下来之后,温谅发觉自己对真相如何并没有太大的求知欲,无论怎样,他喜欢的左雨溪,不在过去,不在未来,而是现在身边那个巧笑嫣然的女子。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不想谈论这件事的话,不一定非得给我交待什么……哦……”
车子猛的停下,温谅打住了话头,他本是怜惜之意,可左雨溪的反应却让他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左雨溪转过身,静静的看着他,眼眶中慢慢凝聚起晶莹的水雾,却强忍着没有掉下来。过了片刻,她扭过头去,呆呆的看向窗外,路边的行道树已经凋残,可难道相识以来的情谊,也要随着枯叶化作零落的泥尘?
她低声道:“温谅,你不相信我了吗?”
颤抖的声线,沙哑的声音,娇柔的背影,此时的左雨溪没有了一贯的清冷,没有了纵横的凌厉,她只是一个自怜自艾、为爱情伤的女孩,小女孩!
温谅何等的聪明,立刻明白她误会了自己的话,以为不愿听她的解释是无法面对可能揭露的真相,心下又好气又好笑。
本来以两人间的默契,根本不可能发生这样的误会,事有反常必为妖,一定是这三天内发生了什么状况,才让左雨溪如此的患得患失。温谅从后环住她的腰身,轻轻的抱她入怀,柔声道:“为什么这样想?”
左雨溪的身子僵硬了一下,却任由温谅抱住,道:“陶然跟你说了什么,对不对?”
温谅恍然大悟,原来问题出在这里!那天陶然口不择言,说左雨溪跟他如何如何,温谅才一怒之下将他打了一顿,不然仅仅口角之争,还不至于非要把人往死里整。
他事后虽然警告过陶然,也相信他不敢将话传到左雨溪耳中,却忘了在场的当事人里,除了他俩、宁夕、范博之外,还有一个爱好八卦的梁茹。以左雨溪的手段,想从她嘴里问话简直轻而易举。
温谅再次苦笑:“对,不过……”
左雨溪猛然转过头来,眼泪顺流而下,道:“那你怎么不告诉我?是不是真的以为我被他……被他……”
陶然的原话污秽之极,温谅听到都觉得脏了耳朵,左雨溪自然说不出口。温谅向来认为自己最大的优点,是肯换位思考,兼容并蓄,所以他理解身为一个女孩,被自己所爱的人听到这样的话后会有怎样的愤怒和不安,尤其他先是在事后离开了几日,回来又突然改变了主意,换了谁恐怕也要误会这是在刻意的逃避……
逃避,就是恐惧!
恐惧,即是猜疑!
“笨蛋!”温谅点了点她的鼻尖,擦去腮边的眼泪,语气从没有过的温柔,道:“往日的精明都哪里去了,我之所以不告诉你,是因为我根本不相信他的话,既然不相信,又何必拿那样的话去影响你的心情?更何况我真怕你听了后一气之下搞出人命,我后半辈子岂不是白白的守了活寡?”
左雨溪泪水未散,差点又被他逗笑,咬着唇死死忍住,看上去可爱极了。她抬起头,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的闪动,道:“真的,不骗我?”
温谅拉过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膛,额头贴上她冰冷的额头,轻声道:“听听我的心跳,只有你在,它的跳才有意义!”
这是他从没说过的情话,左雨溪直起身,右手轻抚着他的脸庞,眼眸尽是刻骨铭心的依恋和沉醉,道:“这是我第一次为一个男人流泪……”
温谅感觉着她掌心的温度,道:“我保证,这也是最后一次!”
一场小风波就此过去,非但没有影响两人的亲密和默契,反而在一直以来顺其自然水到渠成的关系中增加了一点新的东西,或者说,新感觉!
左雨溪擦干眼泪,表情很不好意思,一直默默开车再不敢望温谅一眼。这种小儿女的情态出现在左雨溪的身上,让温谅十分无语,只好假装没有看到,随口扯起了关山的趣事,抵达碧水湾时,车内的气氛已经变得融洽如初。
左雨溪毕竟不是普通的小女孩,方才的失态只因她实在太在乎温谅这个人,一旦发泄过后,很快明白完全是自己杞人忧天,无理取闹,而温谅的包容和大度从来都不曾改变。
他就在那里,在我身边!
碧水湾在东区郊外,建成于九十年代初,以温泉和钓鱼享誉青州,是公务人员最喜欢的去处。到了95年随着豪华会所的兴起,生意已经大不如前,不过还是会有喜欢泡温泉和爱好钓鱼的人士前来住宿消费。
随着左雨溪走进宽敞明亮的前堂大厅,温谅的笑容里还暗藏着几分担心和疑惑。其实在车里他已经察觉到问题,可为了安慰左雨溪,没来得及细细思索。
虽然男女之间很容易发生刚才那样的误会,可他跟左雨溪相识于艰难,结伴于微末,一路经过了多少风雨,以她的见识和聪慧,单单为了陶然一句话就变得如此脆弱,怎么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要么,是连左雨溪都逃脱不了“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低”这句名言;要么,就是陶然必定牵扯进了某种让左雨溪变得脆弱的事件之中。
温谅更倾向后者!
“你们来了!”
温谅愕然转头,一个人从休息区的角落里亭亭站起,跟身边的左雨溪仿佛并蒂花开,清新动人。RO!~!
第一百八十五章 我见青山多妩媚
第一百八十五章我见青山多妩媚
温谅没想到叶雨婷会在这里,肩头和左雨溪轻轻碰触一下,疑惑道:“怎么搞的?我先声明,等下你们要是打起来,我可两不相帮……”
叶雨婷往这边走了过来,左雨溪白了他一眼,低声道:“我觉得有你在场,雨婷可能会耐着性子听我说话,不然又是三言两语就闹意气,搞的大家不欢而散。”
温谅轻笑道:“所以说啊,左局长,你的脾气得改一改了!连我们一中脾气最好的叶老师都受不了你,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
话音未落,叶雨婷就立刻用实际行动证明什么叫做脾气大大的好,走到近前,突然扭住温谅的耳朵,冷哼道:“连逃了三天的课,温谅,你胆子可越来越大了,嗯?”
左雨溪眨了眨眼睛,唇边抑制不住的笑意让温大叔十分羞惭。温谅歪着脑袋,叫道:“叶老师,你要再不放手,小心我把咱们的关系捅出来……”
叶雨婷本来被他调戏惯了,早不把这样的威胁放在心上,可当着左雨溪的面却无论如何拉不开脸,松了手,恶狠狠道:“闭嘴!”
左雨溪却很少看到叶雨婷这副模样,饶有兴趣的问道:“哦,什么关系,说来听听看。”
温谅揉着耳朵,盯着叶雨婷嘿嘿笑了起来。叶雨婷想起曾跟温谅发生的那些尴尬接触,忍不住耳根有些泛红,正欲扑过来堵住他的嘴,温谅大笑道:“还能有什么,一日为师,终身为师,当然是纯洁的师生关系喽。”
叶雨婷被他连番捉弄,心下大恨,道:“明天开始,天天去我办公室报道,不然我会通知温主任,要家长配合学校工作,禁你的足!”她习惯用以前的职位称呼温怀明,听来倒有几分亲切。
说完叶雨婷当先往楼上走去,温谅苦笑道:“左局长,我为了给你们的和解酝酿一个轻松活跃的环境,结果把自己给赔进去了。你说,这笔帐该怎么算?”
左雨溪撩了撩耳边的碎发,肤白如玉,唇红胜染,半是挑逗半是羞涩的瞟了温谅一下,道:“这样子啊,要不,我晚上补偿你?”
温谅大喜,凑过去道:“如何一个补偿法,达不到我的要求可不算数!”
左雨溪轻笑不语,袅袅婷婷的转身上楼,身姿摇曳,步履轻盈,从后望去峰峦叠翠,蜿蜒起伏,真正美不胜收。温谅看的呆了一呆,在胸口划了一个十字,急急跟了上去。
套房内三人分三角坐定,隔着一张大理石茶几,一时都沉默不言。温谅费心营造的气氛在进房的瞬间就已经荡然无存,左雨溪是千头万绪,不知从何说起,温谅却心存疑虑,找不到合适的由头来开启话题,而叶雨婷则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手指沿着大理石的边缘轻轻滑动,眼神飘荡在房间各处,仿佛在扑捉某些记忆的碎片,脸上的神情时而喜乐,时而忧伤。
空气中凝聚着这样怪异之极的味道,让他们看上去更像国与国之间的三方会谈,而不是朋友与朋友的沟通和释疑。时间滴滴答答的过去,左叶二人还是没有人说话,温谅暗暗腹诽了一句,哥哥我就知道今天要当万金油,拍拍手引起两人的注意,道:“还是我先问吧……你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两人对看一眼,叶雨婷哼了一声别过头去,左雨溪轻叹道:“我们是姐妹,同父异母的亲姐妹!”
这个温谅早有猜测,并不怎么惊讶,左右打量一番,嬉笑道:“哪个是姐姐,哪个是妹妹?”
两个沙发靠垫同时扔了过来,温谅叫道:“,,继续说,继续说!”
接下来的故事如同95年那部轰动全国的电视剧《孽债》的真实上演,一个二十多年前有关知青、回城、爱情、生活、承诺和背叛的无奈抉择,唯一不同的是,当踏上归程的那一刻,两人都明确知道已经没有了未来。三个月后,左敬遵循父辈的安排,完成了一次政治上的联姻。可没过多久他得到消息,那个常常在村外的小河畔挑水洗衣的女孩已然有了身孕。
世事就是如此的阴差阳错,但木已成舟无法挽回,左敬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照顾母女二人,一直没有断了联系。多年以后,曾经的浣纱少女、后来的单身母亲,在世俗和生活的双重折磨下因病去世,无依无靠的十五岁女孩遵循母亲的遗愿进入这个她从不曾踏足的家庭,幸运的是,迎接她的,是父亲的慈爱,后母的关心,嗯,还有一个妹妹轻微的敌意。
十年的时光又很快过去,左敬的官越做越大,叶雨婷的身份却始终不能曝光,为了避嫌,对外宣称是已故战友的女儿,临终托孤,代为照顾,她也因此随了母姓。
不过,叶雨婷从不介意这些,能保留母亲的姓氏,她只有更加的欢喜。
在这个全新的大家庭里,一向严厉冷峻的左敬对她几乎称得上溺爱,而曾让她忐忑许久的后母出身名门,大家闺秀,优雅而善良,怜惜她的身世,更是百般宠爱,嘘寒问暖,细微处不亚于亲生母亲,甚至做的更好。
就连那个随着年纪增长,越来越美丽动人,也越来越清冷高傲的妹妹,跟她相处时却是从未有过的温柔和耐心,要知道,哪怕是面对父母,左雨溪也未必会露出几分笑容。
叶雨婷在外人面前总是表现的端庄自强,实际上她确实比左雨溪大上半岁,可在两人一起长大的这十年里,左雨溪从来都是把自己当成姐姐,而叶雨婷仅仅是一个任性胡闹的妹妹。
听到这里,温谅暗赞道:性格决定命运啊,怪不得雨溪总这么强势,连做人家妹妹都不安分的变成了姐姐,还有什么可说的?
“91年父亲升任青州市委,我参加工作早,跟着调到市教育局工作。过了两年,雨婷从江东大学毕业后去了青一中,整个青州知道我们关系的不过三五之数。而陶然,跟雨婷是大学同学……”
左雨溪说到这里,叶雨婷起身去了阳台,她环抱着手臂,背影伶仃而娇弱。温谅略有所思,道:“然后呢?”
陶然在大学就对叶雨婷惊为天人,他身材高大,样貌英俊,加之能说会道,是学校的风云人物之一,追求女生向来无往不利。可叶雨婷不喜他的花心和虚浮,一直不假辞色,但是毕业后陶然毅然放弃在关山工作的机会,追随着她回到了青州,那个时候,说实话,叶雨婷确实有一点感动。
不过,正如同陶然不清楚她是左敬的女儿一样,叶雨婷也不知道青师的卫东昌是他的姨夫。陶然所谓的为爱不惜一切,其实是一个哄骗女孩的谎言罢了。
在青州一年,陶然使出浑身解数,死缠烂打进行追求。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叶雨婷虽然依旧没有动心的感觉,却也怜惜他的心意,打算给这个男人一个相处的机会。
陶然欣喜若狂,只是他没料到叶雨婷因为母亲的前车之鉴,骨子里十分的保守,交往了半年连手都没有牵过,更别说其他亲密的行为。不过,陶然都忍了下来,他未必对叶雨婷有多大的爱意,只是从来没尝过被女人拒绝的滋味,所以才不惜一切代价想要得到叶雨婷。至于得到之后会不会继续珍惜,就要看他是否能够找到下一个猎物。
猎物很快出现!
在一次由市政府、市教育局、文联、青师院等单位主办的学术交流会上,陶然第一次见到作为官方代表的左雨溪,她那惊人的美貌,清冷的气质,以及被众人羡慕嫉妒恨的出身,都让陶然眼前为之一亮。
青州之花,比传闻更美丽了无数倍!
这是他心目中最理想的对象,叶雨婷虽然还不错,但她缺了一个最重要的条件——身份,足以让他依为借力,少奋斗十年的身份!此时陶然在青师声名鹊起,说是年轻俊彦也不为过,当得知这位青州之花还没有男朋友时,他觉得自己的把握至少有了七分。
不过很显然,陶然高估了自己的魅力,假借院方需要与教育局沟通协调的名义同左雨溪吃了几顿饭,他口若悬河妙语如珠,可这位左大局长从头到尾冷的可以滴水成冰,态度之淡然几乎让陶然失去了继续说话的勇气。
吸取教训之后,他改变策略,认真研究了左雨溪的喜恶,开始尽量只谈工作,不谈风月,偶尔延伸一下主题,将话题引到趣事上来,一来二去,他明显感觉到左雨溪对他的态度有所改变,虽然远远谈不上好感,但至少并不厌恶。
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直到那一天,为期一月的交流会结束,主办方在碧水湾招待各路学者,陶然突然做了一个惊人的举动,彻底改变了许多人的命运。
左雨溪转头看向叶雨婷,眼中的疼惜和怜爱清晰可见,低声道:“别看雨婷总是开开心心的样子,其实自从叶阿姨去世,我知道的,她从来不曾真正的快乐过!”
(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此喻姐妹)
(再推一次《奋斗在新明朝》,虽然感情戏咸湿了一点,但世俗民情很有意思,包袱也多,没看过的尽量不要错过。)RO!~!
第一百八十六章 料青山见我应如是
第一百八十六章料青山见我应如是
那一天,正好是左雨溪的生日!
从某种意义上说,左雨溪跟普通的女孩子有本质上的不同。她不喜欢购物,不热衷逛街,不与闺蜜大聊八卦,也懒得背后议论短长,既不多愁善感伤春悲秋,也不无病自怨自艾;她作风凌厉,行事果断,深谙世事,通明人心,比起同龄那些憧憬着未来幸福的女孩们聪慧何止十倍,就是许多走南闯北的老油条也略有不如;她不追逐花前月下的浪漫,对相夫教子的兴趣缺缺,更不像喜欢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文艺女青年,在很长一段时间,别说叶雨婷,就是左敬夫妇也很难分辨这个性格冷淡之极的女儿究竟喜欢什么,甚至担心将来她会不会爱上一个人。
孰不知,在左雨溪的目光尽处,却是流血仕途之上那可操纵自己也可操纵别人命运的滔天权势!
温谅很早就认识到这一点,不过他并不在意,梦想没有对错,每个人都有各自的追求,这无可厚非。所以不管有意还是无意,他一直很小心的不去触及这一道隐秘的红线,从陌生到熟悉,从熟悉到喜欢,两人最终幸运的走到了今天。
陶然却不同,他有着无数泡妞的经验,却没有看破人心的智慧。通过某一个途径得知左雨溪的生日之后,经过一夜精心的准备,等上午的酒会结束,正好左雨溪不知何故外出,陶然抓住机会,买通服务生偷偷溜进了专属于左局长的房间。
十几分钟后,脚步声从门外响起,陶然屏住呼吸,静等那一刻的来临。房门打开,左雨溪不由愣在了门口,她从没想过,在拒绝无数追求者之后,竟然还有人不知死活的来玩这样一手。
整个客厅成了玫瑰的海洋,地板上,沙发上,案几上,窗台上,连天花板的吊灯都用玫瑰编织成心形的形状,仅仅留出一条窄窄的通道,从门口延伸到客厅中间,一个半人多高的多层生日蛋糕矗立在那里,顶层是一支穿过双心的丘比特之箭。一人背对着门,弯腰逐层点亮了蜡烛,刹那之间,仿佛凭空诞生了一顶闪耀着光芒的王冠,温暖了整座房间。
陶然转过身,长身玉立,笑容满面,拍着手掌轻轻的唱起了歌:“祝你生日快乐,祝你……”
声音戛然而止,他的笑容僵硬在脸上,一副不能置信、爹死又复生的见鬼模样,身体也好像失去了控制,从脚踝蔓延往上,一寸一寸的开始颤抖。
叶雨婷呆呆的看着这个男人,她从没想过平时看起来那么深情款款的一个人,那样海誓山盟至死不渝的一个人,竟然会背着自己为另一个女人做出这样的举动,尤其,尤其,这个女人,还是她的妹妹。
左雨溪没少被各种男人用各种花样追求过,陶然只能说用了心,但不会给她带来任何心动的感觉。她皱了皱眉头,看都不看陶然,拉了拉身边的叶雨婷,转身欲走。
叶雨婷一动不动,盯着陶然的眼神十分复杂。左雨溪这才发觉异样,她何等聪明,立刻想到了什么,猛然回头,目光之凌厉决绝让陶然为之一惊。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面对追求者,只要不是从骨子里讨厌这个人,一般拒绝了事,却不至于翻脸生气。陶然之所以有勇气鲁莽行事,做的就是这样的最坏打算,但他没想到的是,叶雨婷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怎么又跟左雨溪这样的熟悉?
这其实怪不得陶然,来青州后为了避嫌,加之左敬和左雨溪工作忙碌,除非节假日或者周末,叶雨婷一般都住在学校的宿舍。她既没下定决心真的接受陶然,所以不曾告诉过他自己的身世,也没有对家人说过陶然这个人。
“雨婷,我……”陶然心下一发狠,这个时候最主要的是决断,必须弃卒保帅,就算保不了帅,至少也落个自保,“我其实一直想跟你说,我们两个不太合适。只是最近工作忙,还没来得及……”
叶雨婷发觉自己并没有多少痛心,反而有点丢掉包袱的轻松感,她冷笑道:“从什么时候发现咱们不合适的,是不是遇到她之后?”
顺着纤细的手指,陶然只在左雨溪脸上瞟了一眼,立刻转过头去。左雨溪面无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淡,可不知怎的,他突然觉得自己心跳的很快,紧张的几乎喘不过气来。
“是!”陶然一咬牙,赌了,道:“见过雨溪后,我才知道自己真正喜欢的女人应该是什么样的,以前我不明白,可现在既然我明白了,就不能再跟你继续下去。那样不仅对不起我的心,也更对不起你!”
这是他死中求活的无奈之举,泡妞泡撞了车,至关紧要就是不能将双方都得罪死了,尤其当其中一个家世雄厚很不好惹的时候,只能柿子捡软的捏,尽量不给人留下一个花心的印象。至于如何将花心转变成追求真爱,就十分考究个人的功力了,陶然自认这样处理就算不能反败为胜,可至少保一个全身而退。
“好,好,好!”叶雨婷一连说了三个好字,眼泪强忍着没有落下,掉头快步离开。左雨溪一把没有拉住她,看了看陶然,淡淡道:“留在这别动,不然我打断你的狗腿!”
在酒店外的小道边追上叶雨婷,左雨溪挡在她的面前,苦笑道:“雨婷,你听我解释……”
“我不听,不要听!”
从小到大所受的屈辱和折磨,这些年来压抑在心底的悲伤和愤怒,全都在这一刻爆发出来。她以为忘记的那些过往,原来都无比清晰的藏在记忆的碎片里,母亲夜里孤零零的背影,村子里从不断绝的闲言碎语,族人的嘲讽,长辈的责骂,还有那首永远在午夜梦回时飘荡在耳边的歌……
蓝蓝的天上,
白云在飞翔,
美丽的扬子江畔,
是可爱的南京古城,
我的家乡
……
告别了妈妈,
再见吧家乡,
金色的学生时代,
已伴随着青春史册,
一去不复返
……
告别了你呀,
亲爱的姑娘,
揩干了你的泪水,
洗掉心中忧愁,
洗掉悲伤。
啊,心中的人儿告别去远方,
离开了家乡,
爱情的星辰永远放射光芒。
寂寞的往情,
何处无知音,
昔日的友情,
而今各奔前程,
各自一方。
啊,别离的情景历历在目,
怎能不伤心,
相逢奔向那自由之路。《南京知青之歌,作者任毅:)。丸子一般引用歌曲,为了避免凑字数,很少引这么多段落,不过这首歌对那个年代的意义非凡,因此多用了几句,勿怪》
这首歌是母亲在去世前的十几年里唯一保留对父亲的印记,叶雨婷泪眼朦胧,大声道:“左雨溪,你走,走开,我不想再看到你!二十年前,你夺走了我的父亲,夺走了我的童年,夺走了我的快乐,我的笑声,二十年后又来夺走我的爱情,夺走我的未来……我恨你,知道吗,不要再对我好,我不要你的可怜,我不要……”
左雨溪也许是这个世界最了解叶雨婷内心痛苦的人,父亲以为用漫长的时间和无可比拟的溺爱就能弥补曾经留给大女儿的伤痕,母亲以为用善良的心和无微不至的照顾就能代替一名女儿对亲生母亲的思念,只有和她朝夕相处的左雨溪知道,伤痕从不曾愈合,思念从没有消逝。
她伸开双臂,想要把叶雨婷抱在怀里,柔声道:“雨婷,我们是姐妹,生来就密不可分,要互相爱惜,互相照看。你不用我可怜,我也从来没有可怜过你,我喜欢有你这样一个姐姐,也喜欢有人陪伴着长大……”
“可我不喜欢,”叶雨婷退后一步,泪水沾湿了衣襟,连近在咫尺的左雨溪的脸都似乎看不清楚,她瞬时安静了下来,没有歇斯底里,没有声嘶力竭,甚至没有大吵大闹,仿佛自言自语一般,轻声道:“知道吗,当我因为被人骂做没爹的孩子同人滚在泥水里打架的时候,你在做什么?当我挑着比我身体还重一倍的水桶摔倒在大雨中时,你又在哪里?我们从没有真正融入过对方的生活,雨溪,让我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左雨溪心痛如绞,却还是听话的侧过身,叶雨婷走出不远,突然停下,静静的道:“放过陶然吧,我知道你有本事让他吃苦,可毕竟这一年多来,只有他一直陪在我身边……”
左雨溪默默的点点头,看着叶雨婷的背影消失在远处。这是十年来她第一次见到叶雨婷失态,那个父母眼中的乖乖女,外人眼中的女老师,确实已经压抑的太久了!
温谅握住左雨溪的手,轻声道:“你没再跟她解释过吗?”
“从那之后,我找过她无数次,可没有一次能听我把话说完。这次还是我狠狠心使了点手段,才逼得她过来……”
对使手段这句话温谅不予置评,扭头看了看阳台上的叶雨婷,道:“放心吧,我去跟她谈谈。”
左雨溪紧紧手指,双眸满是感激和情意,道:“嗯!”
走到阳台边,整个碧水湾的山景映入眼帘,无数温泉散发的白雾让远处看起来云蒸霞蔚,几座山端的凉亭若隐若现,颇有几分虚无缥缈间的意境和禅趣。叶雨婷双眉如黛,清丽脱尘,从侧面看去跟左雨溪真有八份的相似。山风徐徐,冰寒彻骨,温谅脱掉上衣披在她的肩头,叶雨婷身子微颤,低声道:“谢谢!”
温谅微笑着摇摇头,双手按在栏杆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叶老师,其实左姐很关心你,我从没见她这样关心过一个人……”
“我明白,”叶雨婷顿了顿,展颜笑道:“我也从没真的怪过她!”
“那你……”
“说来好笑,我跟她斗气,不过是完成曾经的一个心愿罢了……知道吗,很小的时候,妈妈就告诉我在遥远的地方,在爸爸身边,还有一个很可爱很可爱的妹妹,要我长大以后对她好,像一个姐姐,一个真正的亲姐姐一样照顾她,不让她受欺负,不让她受伤害……”叶雨婷自嘲的一笑,道“我没有听妈妈的话,那时开始就发誓一定要做一个世上最坏最坏的姐姐,用我所能想到的最恶毒的法子去欺负这个抢走本该属于我的东西的小女孩,嗯,比如说抢她的布娃娃,弄乱她的头发,在她的脸上画小猪……”
温谅笑了笑,道:“也许每一个姐姐都曾这样欺负过妹妹……”
“也许吧……”叶雨婷仰起头,天上的云像极了母亲的笑容:“十五岁那年母亲走了,临走前拉住我的手,要我一定认祖归宗,跟父亲一起生活,不要记恨,不要埋怨……我没有办法拒绝,也不能拒绝,不是吗?”
“父亲很爱我,从他的眼睛中就能看的出来,阿姨也是很好很好的人,雨溪刚开始还对我有敌意,可随着我们一点点长大,她是我遇到过的最好的女孩,最称职的妹妹,我其实很知足……”
“可越是如此,我越是不可遏止的想念母亲,想念她的声音,她的脸庞,她手上的细茧,她眉角的皱纹,我想念她的一切,一切……”
“可是她已经不在了,我也许是这个世上唯一还在想念她的人,我不能跟爸爸说,不能跟阿姨说,不能跟妹妹说……我的思念越久,我就越想去伤害那些爱我的人……”
“终于在那一天,我跟雨溪大吵了一架。不,不是吵架,她一直没说话,只是我一个人疯子一样对她大吼大叫……我是故意的,其实跟陶然无关……”
一双手从后抱住了她的腰身,轻轻的将她转了过来,左雨溪擦去她腮边的泪水,道:“姐姐!”
叶雨婷同样抱住了她,对温谅笑道:“这是她第一次叫我姐姐,以前总没大没小,这次总算乖了。”
两个人相拥而立,一时如花解语,似玉生香,顾盼处生姿,摇曳间曼妙,将小小的阳台变作了洞天福地。
温谅的目光越过叶雨婷的肩头,落在左雨溪的脸上,一双点漆如墨的星眸依然藏有挥之不去的恨意。
陶然,究竟还做了什么?RO!~!
第一百八十七章 尘世如铜炉
第一百八十七章尘世如铜炉
叶雨婷的情绪起伏较大,呆在阳台上又有点受风,禁不住连连打起了喷嚏。左雨溪对温谅使了个眼色,拉着叶雨婷的手送她到里面的卧室小憩一会。温谅目送两人离开,转身趴在栏杆上,身子前倾,静静的眺望远处的山色。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前人早有明悟,可有时候越是想要跳出此山,越是在一团迷雾中渐行渐远。他始终想不明白,区区一个陶然,就算说了什么不着调的胡话,以左雨溪的性格,处理过后怎么也不可能再放在心上,何况今天又是跟叶雨婷和解的好日子,可温谅从她眼中看到的,却是更盛的怒火,更浓的恨意。
温谅开始后悔这三天没有跟刘天来保持联络,陶然关在派出所,他手中肯定有第一手的资料……嗯,也许刘天来不是不想联络,而是身不由己……
正在思索的时候,一个柔软的身体从后面贴了上来,双手在小腹处轻轻的合拢,额头抵住宽厚强壮的后背,左雨溪低声道:“谢谢!我真的怕雨婷还不肯原谅我……”
温谅直起身,双手从上面捂住她的小手,柔声道:“你也听到了,她其实从没怪过你,只是把这些年压抑的委屈发泄出来罢了。凡事堵不如疏,这样来一下子,其实对你们都挺好。”
“嗯!”
左雨溪发出充满诱惑的鼻音,温谅却仿佛入定老僧般充耳不闻,转过身分开她额前的长发,盯着她的眼睛,认真的道:“雨溪,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告诉我,我才能帮你!”
左雨溪凝视着温谅,神色间说不出的疲惫和倦怠。过了片刻,她低下头,道:“你也察觉到陶然不对劲了吗?”
其实在左雨溪述说往事的时候,温谅就已经发现了不对头的地方,但当时为了及早缓和两姐妹的关系,他忍着没有追问。
“是,我觉得陶然在你生日那天的表现很奇怪……青州谁不知道雨溪你清冷孤傲难以接近,别说陶然跟你认识不过月余,就是经年待在一起的人也未必有勇气公然示爱。陶然应该是追求女人的老手了,怎么可能在完全没有把握,或者说明知必输的时候搞这么一出戏?”温谅疑惑道:“要么是他不知天高地厚,自以为魅力无人可及;要么就是,他疯了!”
左雨溪脸上流露出几分苦涩,道:“还是你聪明,可惜我当时却没注意到这一点。其实他既没疯,也没这么的自恋——他,是故意的!”
温谅愕然,无论从那个角度来看,陶然都不像自掘坟墓、挖个坑埋自己的智障儿童,那说明他有不得不如此的理由和压力。
会是什么呢?
“陶然跟我认识时,正是父亲同方明堂对抗最激烈的时候……”
一道闪电瞬间劈开了所有的迷雾,温谅脑海如同强劲的银河计算机一样,将所有的讯息丝丝入扣的串了起来,眼中厉色一闪而过:“范恒安?”
左雨溪无声的点点头,那一晚之后,温谅和她都在有意无意之间回避曾发生的一切。温谅默默的做着复仇所需要做的准备,而左雨溪更是伪装成坚强的模样,表面上看似乎已经走出了阴影,但只有她自己知道,那漆黑的夜,冰凉的地面,垃圾堆散发的刺鼻味道,那一张近在咫尺的丑陋的脸,都如同诅咒般常常在她的心头挥之不去。许多个夜晚都在大汗淋漓中惊醒过来,然后拥着被子坐在床上,打开房间所有的灯,就那样孤单的直到天明。
尘世如铜炉,众生皆苦,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煎熬,无人可代,无人可替!
从左雨溪断断续续的话语中,温谅终于知道了事情的全部经过。三天前陶然同温谅发生冲突,左雨溪又从梁茹口中得知了温谅发飙的原由,一怒之下亲自前往派出所,见陶然后只说了一句话“我给过你机会”,然后掉头离开,并安排刘天来搜集他的黑材料,准备新仇旧恨一起解决。
陶然从小到大一帆风顺,虽说小有城府,但骨子里还是一个纨绔子弟,长这么大酒店会所去的不少,进局子还是头一次,哪里经过这样的阵势,电警棒、绳索、老虎凳、头套、老式电话机、摩托车头盔、芥末油一整套服务下来就脱了半层的皮,最憋屈的是还验不出半点的伤,告都没地方去告。第二天卫东昌托人带话进来,言及事情很棘手,尽量周旋说情等等。外面的奥援没了指望,又被刘天来恐吓着要他牢底坐穿,陶然的精神顿时跨了,哭着喊着非要再见左雨溪一面,说什么以前的事别有内情,他是不得已而为之云云。
“我单独见了他,刚一见面,陶然就跪了下来,说他后悔莫及,不该说那样的话,当初更不该背着雨婷去接近我……这些话我听了都觉得恶心,不过接着他说……”
陶然确实是想移情别恋,攀附左雨溪的高枝,但生日那天的疯狂举动,认真来说也确实是逼不得已。
这一切的一切,起因还是左方的灵阳市委之争!当时为了打击方明堂的资金来源,左敬对范恒安的产业进行了疯狂的扫荡,几乎将他逼到了破产的边缘。眼见引为支柱的方明堂步步退让,自顾不暇,范恒安万般无奈,曾想走别的路子让左敬高抬贵手。可惜只要看看左雨溪,就明白左敬是怎样一个人,能在官场混到今日地步,心狠手辣只是初始技能而已,范恒安碰了数次壁犹不死心,国人最擅长的就是曲线救国的路子,于是把主意打到左雨溪身上。
左雨溪比左敬更不好接近,范恒安试探了几次,都是老鼠拉龟——无处下口。不过天无绝人之路,作为学术交流会的赞助商之一,范恒安偶然得到消息,青师有一个老师似乎跟左雨溪关系不错,两人吃过几次饭,席间谈笑风生,应该关系匪浅。
能在青州找到一个跟左雨溪说上话的男人,简直比找一只会说英语的狗还难,尤其陶然跟朋友吹嘘即将拿下青州之花的牛皮也传到范恒安耳中。他大喜过望,对付陶然这样的货色,手段实在太多了。不到十天,陶然就在所谓朋友的引诱下欠了二十多万的赌债,见时机成熟,朋友立刻翻了脸,先是威胁恐吓,然后故意给他另一个选择。
陶然没得选择,甚至都不敢说自己其实跟左雨溪没什么亲密关系,只好一边敷衍那头,一边试图真的征服左雨溪,可惜的是,这实在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左敬的进攻越来越犀利,范恒安的耐心终于耗尽,给了陶然最后通牒,要么说服左雨溪居中牵线,你好我好大家好;要么找一个合适机会跟她,时间地点由他安排,等拿到照片就赌资两清。
这时的范恒安还没有走到绝路,只想尽量不动声色的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并不想用太暴力的手段。
陶然真的怕了,他不过想玩玩女人吹吹牛逼而已,何曾想过走到这个地步?眼见两边都得罪不起,苦思冥想终于找到一条死中求活的路。所以他故意在生日那天摆出一副“不求爱毋宁死”的架势,料想左雨溪必会勃然大怒,翻脸几成定局,一旦范恒安得知,只能怪女人心海底针,却不是自己不帮忙,最多不过打上一顿再赔钱而已,他又不是什么不名一文的小人物,不可能真的要了自己的命。
陶然什么都想到了,唯一没想到的是,叶雨婷竟然会出现在碧水湾,恰好目睹了这一幕。什么叫赔了夫人又折兵,他当时真是想死的心都有。
很快范恒安就知道迂回路线失败,他其实并没有多大的失望,毕竟想通过左雨溪来挽救局势,不过是将死之人抓到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得,固然喜;失,也不过一死!
陶然被范恒安派人狠狠的打了一顿,断了三根肋骨,胃部大出血,轻微脑震荡,又前后总计还了三十多万的债。幸好他在后勤处工作,油水甚丰,加上从家人朋友那连骗带借终于凑够了数目,保住了一条小命。
自己的苦自己知道啊,泡妞泡的如此惨烈,陶然很是乖了一段时间,避之惟恐不及,哪敢再在左雨溪面前出现?直到青州剧变,许复延上台,范恒安入狱,想起在左雨溪这里吃的苦头,却一点便宜没粘到,总是心有不甘,经过仔细打听,陶然人为的策划了那次超市的偶遇——不然他闲得蛋疼跑到离家十数公里远的超市买东西?
有因,才有果啊!
温谅皱起眉头,他没想到陶然竟然牵扯的如此之深,也没想到范恒安在七月夏夜的那次事件之前,早就策划过一次类似的行动。不过前者他还希望控制在一定范围内,而后者纯粹是为了泄愤报仇而已。
左雨溪俏立在阳台上,神色冰冷而忧伤,仿佛刚才叶雨婷那一幕的重演。老天也许是公平的,给了她们引人注目的家世,万众仰慕的容颜,就要让她们承受更多的挫折和磨难。
良久,良久,左雨溪按在栏杆上的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垂下头,发丝随风舞动,温谅默立在她的背后,如同亘古以来就站在了那里,一字字道:“放心吧,范恒安一定会死!”
左雨溪凄然一笑,道:“我得到消息,要他死,基本无望!”
(月全食之夜,又有几人穿越?)RO!~!
第一百八十八章 梦幻空华
第一百八十八章梦幻空华
青化厂一案至今不过月余,可在政府和主流媒体的有意遮掩下,当时掀起的滔天巨浪已逐渐恢复平静。无论是官场中人,还是市井之间,都几乎淡忘了周范这些曾在青州呼风唤雨的人物,也再次从侧面证明了一句话,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
世间最快的不是光,而是遗忘。
根据左雨溪从内部得到的消息,因于培东亲自勒令从快从速处理此案,又从全省各个地市抽调骨干充入专案组,短短一月时间,初查、取证、审讯等程序基本走完,相关人等的口供也经过二次印证,犯罪事实清楚,证据链完整,即日将移交检察机关,进入司法程序。但让人失望的是,范恒安除了青化厂改制一案中行贿受贿,侵吞国有资产等罪行证据确凿之外,其他如违法经营,偷税漏税,私自拆借资金,非法集资,欺行霸市,操控市场,故意伤害,涉嫌组织领导黑社会性质组织等皆推脱的一干二净。
这个结果与左雨溪起初的谋划完全不同!周范二人刚落马之时,经过上下打点,又有左敬暗中使力,她相信就算不罗织栽赃罪名,凭借范恒安的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也能找到足够的理由置他于死地。
可没想到的是,哪怕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努力,在这个错综复杂的国度里,想要一个曾经深深扎根在社会血脉里的大人物去死,真是超乎想象的艰难。
“专案组里凡是认真研究过案宗的人都知道他在资本积累初期的血腥原罪,也明白崛起过程那些不可为外人道的猫腻,可给我父亲的理由是,一来年代久远,人家早已上岸洗白,收集证据不易;二来不欲节外生枝,追究太深反而不合上头的指示精神。反正以目前掌握的证据,判一个无期是必然,就算以后能出来,也不过是脱了牙的老虎,这辈子跟废人没什么区别……”
左雨溪冷笑道:“是,对他们来说自然没有区别!”
温谅沉默不语,过来片刻,问道:“中间出了什么差错?”有了前世的经验,他其实早知道以周范二人的能量,通过正规途径根本不可能达到目的,但这一世毕竟又跟前世有了很大的不同,左雨溪佳人尚在,许复延暗中结盟,集合左许二人之力,或许可以扭转结局,不过他从不会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所以才有了未雨绸缪,才有了险恶人心,才有了白衣少年那藏在光与暗之间的狰狞倒影。
左雨溪摇了摇头,明澈的眼眸闪过疑惑之色:“我只知道是有人从中作梗,据说来头挺大,具体发生了什么事还没打听明白。不过很奇怪,如果范恒安早有这样的背景和依靠,怎么会在小小的青化厂栽的这样彻底?”
温谅伸出手指,轻轻的抚平她紧皱的眉心,道:“别把自己逼的太紧,去叫雨婷出来,我们先吃饭然后去泡一泡温泉……放心吧,从今天开始,范恒安的事交给我来处理!”
重生的那个夏夜,我第一次遇到了你,兴许是冥冥之中的天意,从此开始了另一段虽波澜却有趣的人生。
问余何适,廓而忘言,华枝春满,天心月圆。
执子之手,大道与我何干?
梦幻空华,六十七年。白鸟淹没,秋水连天。
与子偕老,生死再无可怖!
任世间哪一条路,都有我伴你同行。
范恒安一定会死,这是我的承诺!
自从相识以来,温谅算无遗策,言出必践,是左雨溪有生以来最为倚重也最为信任的人,但她依然无法相信在这样的局势下,温谅能有什么手段败中求胜,越过层层阻碍将范恒安置于死地?
这显然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安慰之意甚于其他,不过左雨溪依旧体谅他的一片心意,收拾心情勉力笑道:“等下给我规矩一点,不然惹毛了雨婷,看我给你好看!”
温谅知她疑虑,却不多言,叫屈道:“要不我另找地方泡温泉好了,免得白担了这个虚名。”
左雨溪嗤笑道:“别怕,你不是晴雯,我也不是宝玉,没什么虚名让你担。”
温大叔最擅长打蛇随棍,凑到她的耳边,口鼻呼出的热气直往耳孔里钻,低声笑道:“金莲妹妹,西门哥哥来喽……”
到大厅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餐,叶雨婷的情绪好转了许多,又有温谅插科打诨调节气氛,乍一看去,倒像极了亲密的一家人,其乐融融。饭后三人结伴去室内温泉泡了两个小时,左雨溪大方的穿了比基尼,将完美身形毫无遮掩的暴露在温谅面前,叶雨婷保守了一些,一身连体泳衣几乎能当连衣裙了,却还是脸红红的不好意思,在更衣室扭捏了半天才走了出来。
比一个国色天香的泳装美女更让人觉得震撼的,自然是两个美貌动人还有七八分相似的泳装美女了。温谅穿着四角泳裤,成大字型仰躺在池里,恬不知耻的吹了声口哨,两个妹妹同时瞪了他一眼,手牵着手跳进雾气腾腾的温泉。期间暗香浮动,水波臀浪,肌肤若隐若现等诸多妙处,就不足为外人道也!
温怀明走出省委大院,跟于培东的见面称得上如意,他应对得体,思路敏捷,被一向不怎么夸人的于很是赞扬了几句,又小心叮嘱回青州后办好两件事,一是协助许复延做好国企改革,为江东全省的国企困局寻找一条切实可行的道路;二是认真完成此次关山会议安排下来的任务,做好粮食系统试点的工作,力争走在全国的前列。
司机小王已在门外等候多时,温怀明看了看周围,没见到唐叶的影子,暗暗松了一口气。他可以在大会上镇定自若,可以同于培东侃侃而谈,可唯独面对这个唐大主任时会有微微的紧张。
等温怀明上了车,小王恭敬的问道:“温秘书长,咱们是回青州,还是在关山再留一天?”
他经常来省城接市里领导,一般都会在工作忙完之后休闲娱乐一下,或者出席一些必须的应酬和饭局。有了娱乐和应酬,他们这些司机自然少不了好处,也能多认识其他领导的司机——这些人脉可都是极有用的门路。
“回青州吧,出来几天了,也该回去了!”
温怀明倒不是故作清高,他等了两天,都没接到唐叶的电话,以她的关系和手段,不会不知道自己今天跟于培东会面,本应该等在门外才是。既然没来,那专访的事就不了了之,温怀明打定主意,不管这位大记者究竟打的什么主意,只要他尽量避免两人间的接触,危险自然会降到最低。
车子缓缓驶出,温怀明回头望了望外表朴素的省委大院,眼神坚定而有力,无人知道这一刻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或者,野心?
回到青州天色已晚,温怀明先去了趟市委,许复延的办公室灯还亮着,这也在预料之中,毕竟这几天来的工作要第一时间向他汇报。略一沉吟,温怀明到自己办公室拿了一些资料,推门而入。
杨一行的任命,也该下了!
十一点多的时候,温怀明拖着疲惫的身子打开家门,温谅迎了上来,接过他的公文包,道:“电话里不是说七点多就到了吗,怎么又这么晚?妈做了一桌子的菜,热了两次了都……”
温怀明道:“先去了市委,许等着我去汇报工作。嗯,杨一行的任命这两天就能下来……”
温谅眼睛一亮,道:“依山?”
“不错,他去依山做,主持全面工作。调依山的姜万超去顺义,顺义现在人心浮动,百废待兴,姜万超官威很盛,素有大名,应该能镇的住场面。其实抛开杨一行的因素,姜万超去顺义真的是一步好棋,算是物尽其用,人尽其才。”
“杨一行到依山,更是人尽其才!顺义是产粮大县,只要地方官守成持重,保持经济稳定增长不是难事。可依山底子浅根基薄,没有一个雷厉风行敢于任事的干练之才,很难在短时间内寻得突破,于公于私,杨一行都是最好的选择!”
温怀明失笑道:“反正你总有话说!对了,还有件事……”
温怀明沉吟一下,表情略显得迟疑。温谅很少见到父亲这个样子,心知必有什么重要的事,放下手中的茶杯,坐到了一边沙发上,漆黑的双眸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客厅中的气氛瞬时沉重起来。
“关于青化厂一案,近期就要结案,许在关山跟于汇报过,包括专案组大家已经统一思想,你要有心理准备。大头怕是要让元大柱和青化厂来扛,再搭上一两个副市长,财政、审计和计委等单位都会定案一批人,就算这样,也可以说将青州横扫一空,规模之大已经足以骇人听闻。而范恒安,据说也撇清了许多事,逃过了一死……你要明白,许复延不可能一意孤行,让上下人等以为他不知进退,但凡搞到那一步的,纵览古今,没一个上位者有好下场。所以……”
温谅脸色平静,嘲笑道:“所以死一个市长加一个大企业家的代价他承受不了,是不是?”
温怀明看着眼前的儿子,突然一股心火上冲,腾的站了起来,一掌拍在桌子上,道:“你这是什么态度?知道这是什么事吗?这是决定一个人生或死的大事,你怎么能这样无动于衷,淡然的如同杀一只鸡,宰一头牛?”
温谅沉默片刻,抬起头笑道:“好了,还没当上市长呢,脾气就这么大,对脾胃不好,消消气。”
温怀明看着笑容满面的儿子,不知怎的升起一股无力感,长叹一声坐了下来,道:“我倒不是要冲你发火,周远庭等人以查处的实际案情处理,也是合理合法之事!其罪当诛,自有国法党纪,可要是罪不至死,也不能罗织罪名到他头上。”他顿了一顿,道:“你要知道,就是现在也有人不同意省里对青化厂一案的定性,上窜下跳忙活着呢。”
在国内这种政治体制下,要自下而上整倒一个在职的市长难度有多大,不是局内人根本难以想象。各种盘根错节的瓜葛,各种若隐若现的实力,各种似真似假的传言,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敢说站到了胜利的领奖台上。温谅仗着两世的先机,合纵连横,借势造势,终于创造了一个好得不能再好的机会,可就算如此,仍然在最后关头不能毕其功于一役,取得完满无缺的战果。
对许复延来说,他的政治目的已经达到,周远庭一系在青州的势力被连根拔起,从此再无人可以掣肘他对青州的掌控。对于培东来说,这不过是对吴系一次无关大局的旁敲侧击,拿下了周远庭,收服了许复延,接下来要的只是稳定。
可对左雨溪来说,她跟许复延联手的目的远远还未实现。
只从今天温怀明这番话,就能知道,当初结盟时左雨溪为了表达诚意,说出自己与周范两人有私仇,让许复延此时有了多大的顾虑。
这可真是讽刺!
温谅总算明白今天左雨溪为什么说基本无望,原来许复延这边已经有了退场的打算。
“老爸,许复延让你对左雨溪传达这层意思,是要投石问路,探探她的决心,还是已经做了最终的决定,要左雨溪按此执行?”
温谅自然明白温怀明为什么选在今天说这样的话,无非是上下内外达成了共识,许复延也觉得事情到此应该告一段落,左雨溪不要节外生枝,再大的仇也该报了。
可他不知道的是,对一个女人来说,那种侮辱除了你死我活,再没有第二条路好选。
温怀明想了想,道:“他也是才跟我通的气!不过,以我的看法,许复延还在犹豫。他不想为了完全没有价值的周远庭等人得罪左敬,可又不愿因为左雨溪的私怨,罔顾上下内外的压力,非要置周范二人于死地。在他的位置想想,也真的很难,事情做的太绝,对他的风评和仕途影响极坏。何况此事据说又有另外一股势力插手,专案组有意息事宁人,就算许复延肯帮手,也未必有什么机会……”
这就是立场不同造成的抉择难题,温谅突然笑了,道:“其实你们都误会了左雨溪,他们并不是非死不可……”
温怀明一时睁大了眼睛。RO!~!
第一百八十九章 宁可车震,不可震车
第一百八十九章宁可车震,不可震车
温谅当然在说假话!
这是权衡利弊之后的无奈之举,他正在谋划的那些勾当,随便挑一件出来,都能把温怀明震的头晕眼花,不省人事,更何况许复延已经打算退场走人,大势如此,温谅只好顺水推舟,先应对过去了事。
温怀明也是有苦说不出,当初许左联盟虽说全由温谅穿针引线,但表面上还是走的他的门路。其时许复延孤立无援,左雨溪的橄榄枝无疑是他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任何条件都能一口应下,可现在时过境迁,攻守之势转变,考虑更多的是自己的政治前途和长远影响,背信弃诺也在意料之中。
可问题在于,官大一级压死人,这个恶人许复延当仁不让的交给温怀明来做。他左思右想,觉得亲自去见左雨溪的后果很难预料,便把主意打到温谅身上。
别人养儿只为防老,可怜温大叔连脏活也得一起干了。不过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温谅胸口拍的砰砰响:“左雨溪那边由我去说服,不过呢……”
见儿子一脸奸商的表情,温怀明脸色一黑,道:“有话快说!”
“你们也知道她的脾气,不在其他方面做些补偿,怕是不会轻易松口……”
这是题中应有之意,温怀明从没打算三言两语就能逼得左大局长俯首听命,沉吟一会,道:“你说说看,不过记住一点,许复延的容忍也是有限度的!”
温谅眼珠子一转,微笑道:“华山区的还没定吧?”
温怀明哪里不知他打什么主意,断然拒绝:“不可能!华山区的位置有多重要,你想都不要想!”他犹恐温谅还不知轻重,站起来沉声道:“杨一行去依山已经是极限,温谅,你要切记,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许复延靠什么稳住青州的局面,一是人事,二是财政,谁要想当地下组织部长,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这就是漫天开价就地还钱,温怀明跟儿子做生意太少,还不熟悉他的风格,言词显得十分郑重。温谅不以为意,笑道:“好吧,反正左雨溪也没打算在青州跟许复延分庭抗礼,不过前段时间听说她有朋友想来青州做生意,政策方面希望市里能给点优惠……”
世间事就是如此的奇怪,哪怕亲如父子,该忽悠时也得认真的忽悠,要了手表再要自行车,只要不真的忽悠瘸了,一切都好商量。前后两个条件一对比,温怀明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性价比更高的后者,当即拍板答应了下来。正所谓破财消灾,只要不真的得罪左雨溪,哪怕财政倒贴点钱也无所谓。
看似一次简单的忽悠大赛,可温谅的用意却无比的深沉,一来可以打消许复延等人的顾虑,为以后的布局铺一条后路;二来有便宜不占王八蛋,趁此机会多要点政策,还不用承许复延的情,一石二鸟,何乐而不为?
能取得如此战果,并不是说小温比老温聪明多少,而是信息不对称原理的又一次实证,温怀明不明白左雨溪的复仇之心有多少坚定,自然一步错步步错,被儿子彻底忽悠了一把。
接下来两天,所有人都像陀螺般转了起来,温谅身为陀螺的轴心,自然不可能去学校向叶雨婷报道,只好拜托左雨溪打一打姐妹牌,开恩又准了几天假。范博和叶智伟奔赴苏海,开始策划茶道天下的文化盛宴。安保卿用于操作酒店项目的资金基本到位,亲自带了一帮人到依山实地考察,而杨一行也在市委组织部长柳鸿建的陪同下出任依山县委,并在四大班子见面会上做了简短讲话,提出“三年脱贫,五年致富”的改革口号,一时众说纷纭,夸奖者有之,嘲讽者有之,颇为引人注目。
青河豆浆也基本完成了公司架构,财务、市场、企划、内勤等总部各部门通过三轮招聘充实了许多人才,另成立产品中心,下设中央工厂、供应运输管理、生产技术研发等部门,特许加盟的制度也在温谅的指点下出台,只等生产规模达到一定水平,就开始大范围的投放广告,开始推广扩展。
保时捷已经在郊外转了快一个上午,温谅揉了揉腰,抱怨道:“宁总,地方选好了没,我这腰……哎哟……”
车轮碾过一道浅浅的沟壑,温谅被颠了一下,惨叫道:“说了让你换辆越野就不听话,非开这破跑车!姐姐,就这地盘,这路况,你是跟车有仇,还是跟我有仇啊?”
宁夕呵的一声轻笑:“昨晚没睡好,这么大的火气?”
所以说百炼钢化绕指柔啊,人家以柔克刚,不给他借题发挥的把柄,温谅顿时没了脾气,道:“你要是从窗明几净美女如云的办公室被人抓到荒郊野外,火气说不定比我还大……”这也怪不得他生气,正在公司跟一帮小美女联络感情其乐融融呢,恰好宁夕要到郊外查看筹建产品中心的场地,从旁边经过,随手抓了他的壮丁。
宁夕头扭到一边,在温谅不注意的角度撇了撇嘴,道:“我说招聘的时候怎么总是先翻女孩们的照片呢,原来不安好心!,色字头上一把刀,小心还没长成呢就夭折了……”
这后面一句饱含歧义,温谅看了看宁夕的侧脸,笑道:“谁家的老陈醋翻了坛子,宁夕姐,你闻到这股酸味没?”
“呵,”宁夕懒得搭理他,正好前方出现一个弯道,唇边露出一丝促狭的笑容,入弯时趁温谅不备突然重踩刹车并降挡,然后猛切方向盘,车尾甩过华丽的90度,滑行到尽处的同时又反打方向,修正好角度踩下油门,车子顺势往前驶去。
不得不说,这本来是一个完美无缺的漂移——如果弯道那边没有一辆对向而来,速度同样让人骂娘的红色本田的话。
两辆急速奔驰的车的相对速度怎么计算,温谅的物理课还过得去,但他此时此刻最希望的是车速再快一点,如果能超光速的话,他一定会在时间倒流回拐弯前的那一刻直接扑到宁夕,接管这辆充满了杀机的保时捷。
宁可车震,不可震车!
危急关头方显大叔本色,温谅一个侧身,将宁夕死死的挡在身后,单手抢过方向盘,脚下手中瞬间做出几个简单却实用之极的动作。对面的车主显然吓呆了,车子直冲冲的迎面撞来,千钧一发之时,保时捷超强转向传动系统发挥了巨大作用,尾翼往左边微颤,再次调整了方向,竟在高速出弯时完成二次变向,擦着车身交错而过。
在那瞬间,温谅似乎看到对面车内两个女人模糊的身影。
保时捷终于没有辜负它那昂贵的价格,车轮在地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印痕,于几十米外安全的停下,温谅长长的呼了一口气,这时才感觉到后怕,腿脚不停的颤抖,掌心全是冷汗。
饶是他从第一次见面就知道宁夕开车极野,可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惊险一幕吓的欲仙欲死。要是重活一次却死于车祸,真不知是他的悲哀,还是上帝的悲哀。
“嗯……你压痛我了!”
宁夕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温谅这才发觉刚才一时从权,整个人都压在了宁夕身上,左肘恰巧顶在她的胸前,双腿紧紧的贴在一起,姿势从未有过的亲密。柔软的触感透过身体传入脑海,也许是劫后余生的巨大空虚和恐惧让温谅失去了往日的控制力,他猛然转身,肢体交缠中更是触及了几处敏感地带,呼吸突的加重,身下佳人微一愣神,俏丽的脸蛋染上了几片嫣红。
温谅缓缓低头,抬起左手去摘她的墨镜。宁夕的身子先是僵硬一下,随后变得更加的酥软,仿佛放弃了什么一般,幽幽一叹,双手顺从的搂住了他的腰身。时光凝聚在这一刻,眼看还有寸许就要触碰那两片诱人的红唇,车窗突然响起“咚咚咚”的声音。
温谅一个激灵,脑海立刻恢复了清明,眼眸中满怀歉意,俯到宁夕耳边低声道:“对不起!”然后起身开门下车。
本田冲出了弯道,一头扎进路边的麦田里,算是有惊无险。可温谅没想到的是,对方不仅是个女人,而且是一个陌生的熟人。
温谅心中疑惑,脸上却堆出笑容,道:“唐姐姐,咱们可真是有缘呢。”
女人自然是唐叶!
她怒气冲冲来兴师问罪,骤然见到温谅,首先浮现在脑海的却是那天晚上让她差点甩了手机的对话,气势马上输了一截。
“是你?
见唐叶的目光不停的在他和保时捷上打转,温谅知道她此时肯定在想温怀明得贪污多少钱才能给儿子买的起保时捷。要是往日早不知怎么埋汰回去,可今天毕竟理亏,耐着性子解释道:“朋友的车,我跟着出来办点事。刚才车子有点失控,真是对不住了。要不这样,你们检查一下,有什么损失电话我,一定赔偿到位,。”
说到底唐叶也有不对,本田在过弯道时同样没有减速,不过是保时捷玩漂移太夸张了一点,所以温谅才把责任全揽了过来。当然,他也考虑到唐叶的记者身份,尽量还是不要让她借机发挥。
唐叶冷哼一声,道:“这笔帐我会跟温秘书长去算!小朋友,以后出门开车要看点路,不是谁都像我这么好说话的!”
说完转身离去,本田重新拐入主干道,很快消失不见。
她确实不是好说话的人,温谅抓了抓脑袋,他很好奇,车内另一个女人是谁,出了这么大的事,竟然连下都没下来!
(这章卡思路卡的要死,整整写了6个小时,不过实在没精力改了,就这样吧)RO!~!
第一百九十章 蒲公英之夜
第一百九十章蒲公英之夜
等本田远去,温谅走回保时捷旁,拉开车门,黑着脸道:“下车!”
宁夕明白要不是温谅临危不乱,刚才那一瞬间生死与否就得看老天爷的心情了,她不是不分对错的刁蛮女子,乖乖的低头下车,转身斜倚在车上,长发如瀑布般垂在胸前,一副任人宰割的可怜模样。
这是相识以来从没见过的宁夕,轻柔,娴静,娇弱,让人忍不住的心生怜惜,可温谅仿佛木头人一般,只是静静的看着她,一声不吭。片刻后,宁夕见装可怜这一招没有用,又顶不住男孩黑色的眼眸投射过来的压力,娇笑道:“好了,我知道错了,今后一定不再飚车!安全驾驶,遵纪守法,别这么严肃了好不好?”
温谅拿她没有办法,竖起一根手指,苦笑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他跟宁夕的关系一直很微妙,哪怕差点就在车内发生点什么,实际上仍然没有到了可以任意训斥的地步。他前世在京城厮混多年,很清楚这帮红二红三代的脾气和本性,别看平日里笑嘻嘻的很好说话,可真要干涉到他们的个人兴趣和生活,翻脸也不过是分分秒的事情。
宁夕在国外接受精英教育,应该没有这么幼稚和肤浅,温谅适可而止也并非怕失去这个奥援,只是从内心深处已经把她当成了很好的朋友,对待朋友的某些特殊爱好,循序渐进的劝导反而效果会更好。
宁夕比了个“”的手势,弯腰上车时,突然顿了一下,柔声道:“温谅,谢谢你刚才挡在我身前!”
虽说真要发生太过强烈的碰撞,连安全气囊都失去作用的话,温谅的血肉之躯也许只能将宁夕被撞的时间拖延一秒,可凡事取心,单凭他这番危机关头舍身守护的心意,宁夕的感激和触动可想而知。
温谅微微一笑,道:“你别给我戴帽子了,当时一心只想切住方向盘,可没心思英雄救美!话说回来,你这么喜欢开快车,跟j是什么关系?”
“你连j都知道哦?”宁夕回过头,表情十分诧异,又恍然大悟,拍了拍秀气的额头,轻笑一声:“我都忘了,你可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天才儿童,连蓝海理论都能研究出来的家伙,小小的京城超跑俱乐部算得了什么……”
“喂,我再说一遍,蓝海理论是我从书上看来的!”
“那我再问一遍,哪本书,哪位经济学家,哪一年提出的理论?”
温谅无语,宁夕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坐回车里耸了耸肩膀,动作娇俏又迷人,接着小手一挥,故作豪迈状,道:“随你怎么说吧!不过为了庆祝咱们大难不死,今晚御香苑,我请客,想吃什么随便点!”
“今晚没时间,有同学过生日,我得去捧场!”
“生日?”宁夕发动车子,这次老实了许多,保持在四五十码的匀速,道:“不介意再多一双筷子吧?”
“吃牛排,没筷子……”
保时捷在毫无营养的聊天打屁声中迤逦远去,两个自诩聪明的人仿佛同时得了失忆症一般,再无人提起在某一个时光停顿的时刻,那一抹颤动的红唇。
“咚,咚,咚”
“进来!”
高跟鞋轻扣地板的声音在办公室响起,温怀明抬起头,不由呆了一呆,起身迎道:“唐主任?请坐,请坐,你怎么到青州来了,有采访任务吗?”
唐叶顺了顺裙边,双腿并拢侧放,姿态优雅的坐了下来,嗔道:“不欢迎我?没任务就不能来了吗?”
温怀明哈哈大笑:“没任务自然更好!青州虽然没有关山那样的繁华,可山清水秀,人杰地灵,唐主任真应该没事的时候多来转一转,肯定会喜欢上这里。”
唐叶抿嘴一笑:“山清水秀嘛,倒是没什么体会,不过人杰地灵,我看倒也一般……”
这话要是温怀明再接下去,就有点打情骂俏的味道了,他面带笑容,径自走到一边倒了杯水递给唐叶,问道:“行程有什么安排?要不要我请旅游局的同志做一下导游?”
唐叶接过水杯放在茶几上,站起身往前走了两步,身上的淡淡清香顿时扑面而来。温怀明的脸上见不到丝毫异样,眼神依旧坚定沉稳,唐叶倒也很是佩服他的定力,错身走到茶几另一侧,转过身轻笑道:“导游就算了,说实话,这次来青州虽然没有采访任务,但是想请温秘书长赏脸一起吃顿便饭。”
温怀明不便推辞,看了看手表,道:“下午还有个会,要不这样吧,等五点下班后咱们电话联系,唐主任在关山没少帮忙,这次就让我尽一尽地主之谊。”
唐叶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出门去了,留下满屋的芳香四溢。温怀明盯着她窈窕多姿的背影,若有所思。
车子在西郊老粮站的地方停住,宁夕绕着粮站走了一圈,又登上小土坡眺望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对温谅道:“你看这里怎么样?地势平坦干燥,有给排水条件和电力供应,道路翻修一下就能连上主干道,又没什么污染源……”
温谅接话道:“最重要一点,这里土地荒芜,价钱便宜!”
“钱不是问题,不过成本自然是越低越好,那你的意思就是同意喽?”
温谅但笑不语,宁夕“啊”了一声,气道:“你故意带我到这边来的是不是?你早就选好了是不是?好啊,看着我一上午都在四处乱跑,你一定早在肚子里笑了个半死是不是?”
连续三个“是不是”充分表达了宁mm此刻的愤怒心情,温大叔何等的能言善辩,安抚道:“我这不是充分尊重你的意见吗?不先把周边的地方转遍,怎么知道这里就是最理想的选择呢?俗话说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又说磨刀不误砍柴工,咱们考察了一上午,排除了其他的可能性,才能齐心协力把这块地拿下对不对?”
宁夕知道自己的性格,哪怕一开始温谅把这里说的再怎么天花乱坠,她也会把周围全看一遍才会做最后的决定,这不是不信任,而是为大家的事业负责。
“反正都是你有理,我不管,今晚的活动我也要参加!”宁夕越来越发觉跟温谅斗嘴其乐无穷,但她还没意识到,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我艹,这两者有必然的联系吗?温谅很无奈的答应下来,道:“事先说好,我们可是高中生的聚会,你要觉得无聊可以提前离席……”
“你都能安之若饴,我就不能乐在其中?放心吧,我的心理年纪比我实际年龄还要小的多……”
“嗯,我要是早发现这一点,青河无论如何都不会交给你来做……顺便夸奖一句,这次的成语用的很到位!”
西郊这个地方,温谅并不是第一次来。两个月前的那个夜晚,他在这里设计擒住了赵建军,开始了一条充满阴暗和狡诈的血腥之路,也是在那时,他便发现此地实在是一个理想的建厂地点。粮站虽说报废了,可以前的基建设施都还在,翻修一下就能投入使用,周边的农田早在粮站建设时被征用,唯一一个果园也倒闭了,大大减少了征地的费用和阻力。
宁夕一眼相中,只能说英雄所见略同,温谅立刻拿定了主意,拍板道:“这里名义上仍归粮食局管,正好青州是此次粮改试点,盘活资产迫在眉睫,我找时间跟老爸谈一谈,应该能拿下来。不过为了避嫌,具体事宜还得你或者李叔出面……”
接下来,两人又大概估计一下场所的设置、布局、分隔和面积要求,怎么设置具有与供应品种、数量相适应的粗加工、切配、半成品或成品制作、食品冷却、包装、待配送食品贮存、工用具清洗消毒等加工操作场所,以及食品库房、更衣室、清洁工具存放场所;怎么分割食品处理区、操作区、清洁区等等。好不容易勘测完毕,已经快要下午三点,两人饥肠辘辘的回到市区,随便找了点东西填了下肚子,宁夕要回家换衣服洗澡,和温谅约定五点由她开车去七号院接人。
温怀明走出市委大门,借口另有他事,让小王自行开车离去。走出没多远,唐叶红色的本田停在了身边,温怀明不易察觉的皱了皱眉头,虽然跟朋友一起吃顿饭没什么大不了的,可他本能的有些抗拒跟唐叶接触,一日摸不透她的目的,心下总是警惕不安。所以说好了电话联系,言外之意就是你电话通知我地点,我自己过去就好,没想到她还是来市委门前招摇过市,自然让温怀明十分不喜。
不过他城府渐深,事到临头反而愈加沉稳,开门坐到副驾驶座上,笑道:“我这个地主做的很不称职嘛,在青州还得蹭你的车坐,实在是惭愧啊,惭愧!”
唐叶冰雪聪明,如何听不出温怀明话里的警醒之意,却只是妩媚一笑,道:“我还不是怕你贵人多忘事?谁不知道你们这些人夜生活丰富,要真来晚一步,别说吃饭了,连人影子都见不着了……”
车子一路开到西城,蒲公英的门前停满了各式各样的小车,唐叶轻车熟路的来到二楼梅厅,推门而进的时候,凑到温怀明耳边,低声道:“等下介绍一个朋友跟你认识,无论如何给我一个面子,吃完这顿饭好吗?”
温怀明点点头,心神骤然提了起来,薄薄的一扇门,却未知吉凶!
(感谢花园柳雁和温大叔的万字打赏,今天实在无力再写,不过响应33的号召,明天至少先加更一章,万分感谢)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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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 青春进行时
温谅回家转悠了一圈,洗了把脸换了身衣服,看看时间已经快五点,下楼往外走去。还没到大门口,秦大爷从传达室探出脑袋,叫道:“小哥,下晚了还出去嘎啦?要没小馒等着耍,过来跟俺老头拉呱拉呱。”
温谅听的蛋疼,老秦头是灵阳土著,有事没事就一口道地的灵阳方言,下晚是指傍晚,嘎啦是溜达的意思,至于小哥小馒,自然说的是男孩女孩。不过没过几年,随着社会青皮的强势崛起,小哥一词成了地痞流氓的专用名词,记得那时候老秦头一提起小哥,就不停的说“造孽啊造孽啊”,其实比起小姐公主同志等传统词汇被糟蹋的程度,这都是毛毛雨了。
温谅要不是前后两世跟他打过多次交道,想听懂都得临时去找翻译。他摆了摆手,笑道:“秦大爷,我可是正儿八经的去参加同学的生日聚会,您老别嚷嚷的让全大院的人都以为我出去瞎玩呢……”
秦老头咧嘴一笑,别看他年纪不小,可一颗心活泛的很,如今跟温谅说话荤素不忌,什么样的玩笑都敢开,归根结底还是想拉一拉关系。他整日里守着大门,不止一次看到温家小子坐着各种不同的车回来,虽然不知道什么牌子,但他的眼睛也是多年练就的老辣,单看车辆的外表,档次比许多院里领导的车都高出不少。
“我就两句话,说完就放你走,来来!”
温谅扫了一眼,宁夕的车还没来,转身进了屋里,问道:“烟抽完了?现在身上没带,等晚上回来给你捎两包。”
“不是烟的事”,秦老又笑的眼睛都眯成了缝,道:“小哥,我看你天天来往的人都很有钱吗,不是这车就是那车”是不是做生意的啊?”
“有几个吧,都是同学,家里有钱咱也只能羡慕的份。”温谅拿起桌上的报纸,淡淡的道。
“那……我能不能托你点事………
温谅倒是对老秦头刮目相看”走关系托门路不算什么,可有眼光走到自己一个半大小子身上,可真让人感到惊讶。
“说来听听。”
“还不是我那个小刷子,去年从部队回来也没个正经营生,天天在街面上嘎啦,眼见都要成小流氓了。我心思你能不能找找同学,看哪有合适的工作,给帮忙介绍介绍……”
温谅奇道:“转业回来市里没安置吗?”
“安置了”进了农修厂当工人,可没赶上好时候,不到半年厂子就倒闭了”谈的对象也吹了,家里都急啊……,……
这样确实挺点背,单看秦老头病急乱投医,连温谅都求上了,可想而知急到什么地步。温谅想了想,道:“我帮忙问问吧,不过不敢打保票,你等我消息。”
秦老头千恩万谢的送温谅出来”正好宁夕开着车从街那边过来,保时捷特有的贵族气质让他的眼珠子都冒出子绿光,有这样子的同学,安排一个工作还不是动动嘴皮子的事?等两人上车离去,秦老头还在不停的合手拜拜”保估削子能顺利找到工作。
宁夕换了一身白色的休闲运动装,整个人看上去既青春活泼又不失端庄秀美。温谅哎哟一声,调侃道:“你这样子就太不厚道了,今天是给寿星佬贺喜,你打扮的这么光鲜枧丽,存心掩风头是吧?”
宁夕心里受用”脸上却不动声色,问道:“现在去哪?”
“先去十九中,我得接个人。”
谢言坐在学苑店最靠近门口的椅子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门外,地上的枯叶随着寒风不时的打着旋飞上天空,不知怎的,突然感到一阵阵的心跳和忐忑。她的双手紧紧握着,这么冷的天,手心却在微微的流汗。谈雪往这边看了几眼,放下手中的活计,走过来坐到一边,轻声道:“别急,温……”,温谅既然答应过你,肯定会过来。我知道他,说过的话还从来没有不算数的,“”,谢言放学后就独自坐在这里,静静的等待温谅的到来。可她最担心的是,那天的对话更像是温谅一时心血来潮开的玩笑,自己真的能去参加他和朋友们的聚会吗?虽然从没有当面提过,可谢言知道,温谅的家庭跟她不一样,同样的,他的那些朋友,也都不会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我会不会让他为难?要是说错了话,做错了事,给他丢脸怎么办?我,我甚至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
多少年来,她饿过,冷过,哭过,累过,却从来不以物质上的困顿而自卑,她和母亲相依为命,坚强的面对生活中的所有挫折,磨难即是她的骄傲。
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少女从内心深处感觉到窘迫!
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他!
谢言低头看了看身上,为了今天这次聚会,她特意攒了一周的早餐钱,又破天荒的从妈妈华里要了二十块,才买了这一件浅色的连帽立领夹克,配上一条洗得水白的牛仔裤,陈旧的运动鞋,一如既往的干干净净,清新动人。
可无论从那个角度来看,这一切仍然称得上寒酸!
谈雪敏锐的触及到女孩的内心,以她的经历,何尝不明白谢言此时患得患失的复杂情绪,却什么也不说,伸手帮她拢了拢耳边的头发,轻声道:“小言,你今天真的好溧亮!”,谢言羞红了脸,声若蚊鸣:“哪有……”,谈雪刚要说话,眼睛突然一亮,站起身指着门外,道:“看,我说的没错吧,他一定会来!”
隔着模糊的玻璃,谢言隐约看到温谅苒身影正往这边走来,啊的一声忙站了起来,紧张的看着谈雪,问道:“雪姐,我,我……”,谈雪打开门,对温谅挥了挥手,扭头柔声道:“傻丫头,不用紧张,相信雪姐的眼光,你今天肯定是全青州最美丽的女孩子,我保证!””
谢言点点头,心中满是感激。纵然一直以来有许多事,许多人让她吃尽了苦头,但更多的却是像温谅谈雪这样的好人,因为他们,人生才充满了希望!
温谅站在台阶下,仰头看着谢言,笑道:“晚饭还没吃吧?留着肚子,咱们大扫荡去了!”
等上了车,谢言坐在后排,乖巧的跟宁夕打起招呼:“姐姐你好!”,宁夕横了温谅一眼,她实在没想到这家伙要接的人竟然是这样一个我见犹怜的女孩,微笑道:“妹妹你好,我只是死皮赖脸跟过来蹭饭吃的恶客,在这里不用拘束。”,谢言虽对好车没什么研究,可毕竟是高中生,基本的分辨能力还是有的,这辈子别说坐过,就是见都很少见到这样名贵的车型,颇有些手足无措的紧张感。听宁夕这样一说,顿时放下点包袱,觉得这位带着墨镜的姐姐很亲切,轻声道:“其实我也是蹭饭来的……”
宁夕愣了下,然后呵呵大笑,道:“好,这样我就不用怯场了,好歹有个伴,等下咱们一起行动,吃跨了温谅最好。”,温大叔叫道:“又不是我请客好不好?咱们的目的其实是一致的,今天这顿饭,我要让刘胖子三年缓不过来劲!”
说胖子,胖子的电话就来了:“你到哪了,敢速度点不?”
温谅反唇相讥,道:“你小子都不告诉我地点,我到火星找你去呐?””
“哦!”话筒里都能听到刘致和拍额头的声音,“蒲公英,速度速度,我听许瑶说你有那的贵宾卡,能给打个一折不?”,蒲公英?
温谅一时失声,手指在膝盖上点了点,少有的踌躇起来。去那玩本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如果加上了谢言,就有了很大的不同。
温谅到现在都不能肯定,那一晚的经历究竟给她造成了怎样的伤害,今晚再去蒲公英,会不会让她感到不适…………
“喂,老大,说话啊?慢点,慢点,任毅你个猪头三,你家玫瑰头朝下拿的啊,花瓣都掉完了……”,还不等温谅提议换个地点,手机就挂断了,他无奈的回过头,道:“定的地方在蒲公英,不好意思,我事先也不知道。要不改天再一起玩,先送你回家?”
宁夕不清楚前因后果,知趣的闭上嘴没有说话。谢言的手指紧了紧,却勇敢的抬起头,清丽的脸蛋似乎没有沾染尘世间一丁点的尘埃,明亮的眼眸看着温谅,道:“没关系!”,虽然在那里,我承受了屈辱,但正是在那里,我才认识了你!
所以,我并不在意!
温谅似乎明白了什么,点点头,对宁夕道:“去西城!”,抵达蒲公英门口,刘致和等已经先到了,许瑶和宁小凝并肩站在门口,见到宁夕的车子,先是发了会呆,然后一起跑过来,爬在车窗上惊喜道:“1宁夕姐,你怎么被这小子骗来了?””
宁夕摇下车窗,托着下额,叹了口气,道:“我就知道少不了你们两个傻姑娘!不过我更傻,送上门去做子他的专职司机,命苦的很,等下一定要大吃一顿做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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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二章 青春进行时(二)
刘致和腆着脸从两女中间凑了过来,一边流着口水,一边在保时栳的车身上摸来抹去,还不忘表一表功劳,道:“这位姐姐,其实今天是我请客。”
宁夕面带微笑,不置可否,宁小凝和许瑶可没她好说话,同时斜眼瞄了过来。刘胖子现在除了刘天来,最怵的就是这两位姑奶奶,脑袋一缩陪笑道:“管饱管饱,放开吃,放开吃!”
然后一溜烟的跑到副驾驶座这边,对温谅低声威胁道:“老大,今晚一定把你家这一群母老虎给看管好了,千万不能让我在杨阳面前丢了面子,切记切记!”
温谅没有搭理他,拉开后车门,等亭亭玉立的谢言走了下来,刘致和很不蛋定的摸了摸钱包,看向温谅的眼神十分之幽怨:敢情你今天是打定主意吃大户了,拖家带口的没完没了啊?
任毅怀抱着一大束玫瑰,张松提着蛋糕,上次郊游时一起玩过的那个叫叶萌的小姑娘也跟着过来,束手站在旁边,一如当时般的安静。纪苏和孟珂也被邀请了,本答应过来一起玩的,不知为什么没有看到人,温谅走到任毅身边低声问了一句,任毅把怀中的玫瑰艰难的移动到左侧,歪着头道:“纪苏说家里有事来不了,特地让我给你说一声。孟珂好像身体不舒服,下午请假回家了”他眨巴眨巴眼,模样十分猥琐,“你知道,女孩子事情就是多,“……”
温谅没打算在这个场合跟任毅讨论生理卫生知识,鄙夷道:“任兄,你好歹也是风靡万千少女,号称一枝梨huā压海棠的文化人,能不能别整天满脑子的污秽?”
任毅表情寂寥,神色沧桑,长叹道:“温兄,不知从何时起,你我已不是同道中人了,真是,感时huā溅泪恨别鸟惊心”云英未嫁,卿已陌路,人世间最大的痛苦莫过于此!”温谅一言不慎引来任毅文青病发作顿时头痛不已,道:“逆水寒看完了?”
任毅最近迷上温瑞支,却不知道这位诗人气质的小说家在走火入魔之后口味很重,一本本看下来被书里无处不在的兄弟反目女主**等情节虐的死去活来。他木然点头,突然捏着嗓子,用昆曲唱道:“自从一别到今朝,楼外青山属尔曹。绿杨影子名如许,斜日归船过断桥。…………”
温谅立刻服了求饶道:“我错了,任兄,我真的错了!”
任毅无视犹自哀怨的唱道:“自从一别到今朝,愁问南湖第几桥。牵牛童子桥下走,断梗桃huā水上漂。”…自从一别到今朝,九陌风沙影寂寥。无复螺青帘外笑,绕城曲曲黄泥醪。自从…………
“自从一别到今朝,冬尽春归夏又交。君种榴华肥大否,我栽桃huā几多高。”
叶萌突如其来的柔美和声不仅治愈了任毅的文青病,也把温谅从苦海里解救出来。两人同时望了过去叶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娇怯怯的问:“你也喜欢俞平伯?”
任毅没想过这里竟然还藏着一个知音,大喜道:“不错,叶萌同学,你竟然知道俞平伯比某个不学无术的家伙强太多了!”
不学无术的温大叔羞惭离去,张松见有人敢当面撬他的墙角,马上提高警惕,捧着蛋糕移到任毅和叶萌中间,左右四顾,虎视眈眈。
就这一会功夫刘致和不知怎么说服宁夕借了保时捷去接杨阳,一众人等按照计划小先去布置房间。路上温谅介绍谢言跟许瑶和宁小凝认识,许瑶倒没说什么拉着谢言的手问起了高三的功课,学习压力大不大打算考什么大学,一会功夫就混了个脸熟。这也没什么稀奇的,单看一中整天跟在她屁股后面的小萝lì,就知道这丫头对同性有着非同一般的杀伤力。宁小凝可没那么客气,故意落到最后,肩头碰了碰温谅,道:“十九中,哼哼!”
温谅跟谢言的关系极其复杂,根本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事,他打算息事宁人,胡诌道:“偶然认识的一个朋友,成绩在十九中排第一,等明年高考上了大学,今后咱们不多了一个咨询的去处?你以为我是投敌,其实我是卧底啊!”
宁小凝撇了撇嘴,开了个条件出来:“瑶瑶都没意见,我才懒的管你!这样吧,只要你说服我姐让我寒假去青河打工赚钱,我就当什么都没看见!”
温谅有点崩溃:“教练同志,你有这么缺钱huā吗?小小年纪满脑子的资产阶级糟粕,打工赚钱,我们伟大的社会主义国家还能饿死你吗?”
前面有个拐弯,宁小凝拉住温谅的衣袖留在过道这一侧,冷冷的注视着他,突然开口唱道:“自从一别到今朝………
“停停!stop!”温谅差点疯掉了,都敢跟任毅学点好不?“okpk,寒假你来青河,不过从基层做起,累了不许哭鼻子!”
宁小凝冷哼一声,甩了甩头发扔下温大叔去了。温谅呆立了片刻,想起刚才宁小凝唱歌的样子,很猥琐的摸了摸胸口,自语道:“好萌啊!”
要是任毅看到这一幕,肯定不会认为两人已经形同陌路,只不过一个风骚在外,一个〖淫〗荡于内而已。
这次没选梅兰菊竹等顶级包房,在一楼定的房间,设施虽然不像四厅那样极尽奢华,但放眼青州也算很高的水准。房间按照刘致和的安排做了周到的布置,灯光,音乐,蛋糕,包括代表生肖的一只可爱小绵羊,还有数顶棉绒绒的羊宝宝帽子,更夸张的是,他甚至还刻录了一张光盘,上面是杨阳的朋友们对她送出的祝福。
在咕年为了追女孩子huā费这样的心思,温谅不能不说一个服字,可以他两世的眼光,却仍然对摆在厅中的一个东西产生了疑问。
或者说,是一棵树!
温谅摸了摸鼻子,你妹,又不是圣诞节,搞这么一棵挂满了巧克力球,闪闪发亮的树来干吗?他对张松使了个眼色,两人走到一边温谅问道:“这树什么讲究?”
张松也成了丈二和尚,道:“这是刘老大亲自弄的,都不让我们插手,我也挺纳闷!”
正说话间温谅的手机震了震,表明刘致和已经到了楼下。他喊了声行动,许瑶立刻嗷嗷叫着,一手拉住宁小凝一物拉住谢言,掉头钻到了电视后面。中夕久在国外,平时看起来挺优雅,可玩起来那是相当的疯”不仅往头上套了一个羊宝宝帽,手上也左右各戴了一只,看上去既滑稽又可爱,样子惹人发笑。
众人刚刚关灯隐藏好,包间的门被推开,刘致和惊诧道:“咦,怎么停电了呢?你先进来,我去找找开关。”
“嗯!”
杨阳站在原地等了片刻,眼前黑压压的一片,又听不到任何声音,心里突然有些紧张”试探着喊了声:“刘致和……只啪!
满屋的灯光突然大亮,杨阳条件反射般伸手挡在了眼前,光线瞬时又黯淡了下去,沿着墙壁和地角,无数七彩小灯闪闪发亮。杨阳放下手臂”一群小羊宝宝簇拥着刘致和从黑暗处走了出来,他的手里端着一个圆圆的蛋糕,十六根蜡烛照亮了“生日快乐”四个大字,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欢乐的笑容,伴随着响起的音乐,一起拍手唱起了“祝你生日快乐撤一曲歌罢”刘致和走到杨阳跟前,道:“杨阳,祝你生日快乐!”杨阳咬着下唇”一时说不出话来,烛光中的少女”绽放着惊人的美丽!
打开大灯,刘致和一一给杨阳做了介绍,看到许瑶等人的姿态容貌,杨阳略有点不可思议,她真的没想过刘致和竟然能交到这样一帮让任何女孩都会嫉妒的朋友,对他的感观立刻大幅提升。
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刘致和为了自身形象,不知费了多少。水和代价,才说服许宁二人参加今晚的活动,纪苏不来固然是个损失,可宁夕和谢言的出现却正好补上了位置。他在去接杨阳的路上还一直感叹,温老大才是真老大,身边的女孩子无论数量还是质量,都让人高山仰止,心向往之当然,后两句是他剽窃任毅的常用语。
吹蜡烛前例行许愿,温谅也不知道这是哪一国的规矩,不料刘致和却阻止了这一项约定俗成的必备程序,从一边的包包里摸了三支做工精美的飞镖出来,在众人瞩目下递给杨阳:“还记得前一段我让你亲手写了许多最想做的事吗?喏,全都挂在那棵树上,每一个巧克力球里藏了一个愿望,你有三次机会,不管射掉其中任何一个,我保证,不管是一月还是一年,哪怕是一辈子,都一定会帮你实现!”
先不说这句话里藏了多少猫腻,单凭这份心意就足够摧毁所有女孩子的防线,杨阳凝视着刘致和,眼中隐有泪光在闪动。女孩子们更别说了,全都一个劲的鼓掌叫好,宁夕特意将许愿树往前推了推,生怕杨阳失了准头,谢言轻声喊着“加油”连一向看刘致和不顺眼的许瑶和宁小凝都被这一刻的气氛感动了,和谢言一起,目光全都不由自主的去搜寻温谅。
嗯,温谅呢?
温大叔不知何时从她们身边挪了过去,和任毅张松呆在一起,面无表情的问道:“两位有什么感想?”
任毅愤愤道:“刘哥这是把大家往死里逼呢!他开了这个头,以后咱们可怎么办?搞不出这个氛围和huā样,哪里有脸追人家女孩子?”
张松不敢对老大发脾气,可也觉得万分苦恼:“你还好说,另一半还不知在哪个丈母娘肚子里呢,可我家叶萌亲眼目睹了这一刻,以后就是想胡乱搪塞过去也不成了。靠啊,老大,你这是不分敌我,挖坑把大家都埋了啊!”
任毅想想也是,他没心没肺的人,立刻就乐了起来,指着温谅幸灾乐祸:“温兄,我是杞人忧天,张松是备受煎熬,我看你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吧?”
这话倒也没错,温谅十分后悔带了一帮小妹妹来出席这今生日宴会。别人总以为刘致和粗枝大叶,草莽一般的人物,可自己跟他什么关系,就算不知内情也该猜出几分,以他的手段既然敢开这今生日会,一定有必杀的绝技啊!
温谅已经感受到几束目光投射在自己身上,抬起头笑了笑,恶狠狠的道:“不对,刘胖子就算有水平,可也应该想不到这样的法子,究竟谁给他出的主意?”
任毅突然抽了自己一下嘴巴,后悔不迭的道:“我说怎么这一幕这么面熟呢,前个,不,大前天我俩凑一起吃饭,闲着没事给他讲了个“雀屏中选,的典故……
温谅以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眼神瞪了任毅一眼,张松犹自问道:“什么是雀屏丰选?”
任毅哭丧着脸道:“你以为我还会跟第二个人讲这个故事吗?”
不理这边三个有了危机感的小男人,杨阳对着飞镖哈了口气,对着许愿树用力的掷出,站在对面的宁夕一个侧身,飞镖擦着衣服过去,众人惊出一身冷汗。
宁夕无语道:“树,打那棵树!”
杨阳歉意的拜了拜,第二枚脱手而出,这次准头十足,正中树干,许愿树摇了摇,别说巧克力球,就连求毛都没掉一根。刘致和终于发现这个完美计划小的唯一漏洞,不应该过高的估计女孩子的动手能力(掐男朋友除外),还不如眼睛上蒙块布,直接伸手拿呢。
第三枚在所有人的提心吊胆中正中最高处的一颗巧克力球,一时万众欢呼,群情激荡,刘致和热泪盈眶,m。,总算没有在最关键的时候掉链子。
叶萌乖巧的捡起球递了过来,杨阳深吸一口气,轻轻掰开,展开里面的白纸,上面写着:我喜欢孤单的感觉,一个人无忧无虑的长大,然后三十岁再恋爱、结婚、生小孩,将余生奉献给我爱的人。
这固然是女孩子会有的愿望,但出现在这个场合,饶是温大叔口才便利,也不知说些什么才能挽救此刻的气氛。刘致和张了张嘴,心里打定主意,这辈子只玩这一次浪漫,今后谁再敢跟他提过生日,就跟谁没完。
杨阳抿嘴一笑,明眸皓齿,顾盼生姿,哗啦一声从中撕开了纸条,转身看着利致和,柔声道:“谢谢你,致和,这是我过的最开心的一个生日!我希望下一今生日,还有你,在我的身边!”!~!
第一百九十三章 明珠暗投
“你好”温主任”明珠久仰大名了!”
温怀明刚走进梅厅,从沙上站起一个女人,微笑着伸出了手。以温怀明此时的城府和定力,也觉得眼前一亮,脑海里竟然不由自主的想起一句不知从哪看到的话:女人最恰到好处的美,是精致!
这是让人看第一眼就不会挪开眼睛的女人,脸如连粤,蛾眉曼矇,素骨凝冰,靡颜腻理,乌黑的长高高盘在脑后,将秀美细长的脖颈完整的勾勒出来,银色镶钻水滴型透明钻石点缀项链映衬着胸前细腻如雪的肌肤,叶片式的垂吊耳环,一身简洁优雅的香奈儿秋冬款黑色羊毛无袖淑媛连身裙装,静静的站在那,就仿佛说不尽的轻盈绰约,走到近前时微微一笑,更是浑身雅艳,遍体娇香。
温怀明愣了一愣,手指在掌心轻轻一刺,霎时恢复了清明。
他从不是好女色的人,胸中又别有怀抱,在作风问题上的自省和警觉远常人,连唐叶那样出众的女子他都能视若无睹,避之不及,却从没想过会有一天在某个初识的女人面前失神。
一念至此,顿时心生警惕,再仔细去看,方察觉这个女人其实并不是那么的惊艳绝伦,秀色无双。她的脸稍显圆润,颈细且长,唇瓣微有上翘,跟左雨溪那种天然去雕饰的级别仍然有些许差距。不过这种差距都完美的掩藏在名贵得体的着装和浓淡相宜的彩妆之下,没有非凡的洞察力和挑剔的眼光,很难现这些细微的瑕疵。就算如此,这个女人仍然是温怀明在左雨溪之外,见过的第二个祸水级的美女,所以一向古板保守的他才会有那么片刻的魂游物外。
从第一眼的失神中清醒过来,温怀明的智商迅恢复到日常水准。这个自称明珠的女人是谁还不清楚,但她来意不善却是听的出来一时至今日,除了政研室的小白,已经没人会拿昔日的旧称来当面给温怀明难堪。
这是一个下马威意图在提醒温怀明,你以前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政研室副主任,虽然跟着许复延一人得到鸡犬升天,可归根结底还是一个小人物!
这不像是走门路拉关系的开场白,温怀明其实并不生气,反而悄悄的松了一口气。他一直担心唐叶今晚介绍朋友认识,是有事相求,可连她一个大记者都搞不定的事,难度可想而知。
推门而进的刹那,温怀明一直在思索怎样不着痕迹的推脱过去,既不得罪唐叶又能置身事外,不料见面第一句话竟然充满了火药味。
不等温怀明回话,唐叶扑哧笑道:“明珠你是哪一年的老黄历了温主任如今高升市委秘书长,在青州可是说一不二的厉害角色。别看你娇滴滴的美人模样,真惹恼了他,可要吃不了兜着走喽!”
唐叶和稀泥的功力温怀明早有见识,见她出来打圆场并不觉得惊讶,微笑道:“副职而已,上下跑腿的劳碌命,唐主任你就别寒渗我了。”
“大家都是老战友了你还给我装!”,唐叶娇嗔道:“谁不知道郑启航根本不管事,何况他明年就要病退,您从副转正还不是一眨眼的工夫?”
她特意加重了“老战友”几个字,语气暧昧十足,唤做明珠的女人站在她身后唇角微微一撇,分明带着股厌恶之意,却被对面一直观察她的温怀明抓了个正着!
这两个女人有矛盾?
明珠晃了晃一直伸着的右手,轻笑道:“原来几日没回青州,温主任已经高升了,恭喜恭喜!不过就算日后做了市长〖书〗记对一个女士的友谊如此怠慢,怕是有失礼貌吧?”,唐叶见她还是不知收敛,言语暗藏嘲讽眼中厉色一闪而逝。温怀明伸出手去,和她轻轻一握立即分开淡淡道:“我这人除了家人,只有公事,没有私谊,尤其不喜欢交朋友!唐主任,我看今天这顿饭不吃也罢,先走一步了!”
说完掉头欲走,唐叶虽恼怒明珠不知轻重,可她身为引荐人,不能不做些补救,急步走到温怀明身边,柔软修长的小手一把扯住他的衣袖,整个人几乎都凑了上去,俯到温怀明耳边半是挑逗半是撤娇的不依不饶,道:“刚才怎么答应我的,说话不算话可不是大丈夫所为哦……”,温怀明暗叹了口气,却又不能真的不给唐叶这个面子,苦笑道:“好吧,饭就不吃了,有什么事直说了吧。不过话说前面,违法乱纪的事还是别提的好,免得大家面上难看。”
唐叶按着他坐到沙上,对明珠使了个眼色。明珠也知道自己有些失态,压下心中翻腾的恨意,抬头凝视着温怀明,道:“好像忘了自我介绍,我姓范,范明珠!”
温怀明打个哈哈,道:“好名字,所谓掌上明珠,你父母一定很疼爱你了!”,“温秘书长自然不会认识我”,范明珠唇边浮上一丝冷冷的笑意:“不过家父你肯定不会陌生!”,温怀明心中一惊,问道:“你父亲是……”,“范桠安!”
范恒安!她竟然是范恒安的女儿!
作为许复延的心腹,许左联盟对外宣称的纽带,除了极个别的人外,温怀明无疑被当作一手掀翻范恒安的关键性人物。换句话说,他跟范明珠的仇可谓不共戴天!温怀明沉稳如常,唯有他自己知道,垂在腿侧的手在刚才那一瞬间剧烈的抖动了一下。
“哦,不好意思,我还真不知道范老板还有一个女儿”他顿了顿,笑道:“这样一个漂亮的女儿!”,范恒安是小混混出身,整天饥一顿饱一顿,砍来杀去,对他的长相不用抱什么幻想。后来时势造英雄,成功跻身上流社会,却偏偏想冒充祖上是大户人家,引起不少笑话。范明珠能长成这个模样,基本可以肯定是完美继承了母亲的基因,温怀明表面上看是个厚道人,可要真的相信一个在官场混了十几年的老油子很厚道,只能说你这人实在太纯洁了。
他看似夸奖,其实却在讽刺范恒安生不出范明珠这样的漂亮女儿,单以杀伤力而论,很有几分温谅的风采。
唐叶是玩弄文字的行家,闻言白了他一眼,其实心里却觉得这个时候的温怀明,比之他一本正经的可恶模样,更多了几分吸引人的可爱。范明珠的脑子就没有她的容貌那样亮眼,还以为温怀明真的在夸奖,脸色舒缓了许多,道:“温秘书长,既然大家都认识了,我就跟你开门见山。我父亲的案子想必你已经听到风声,他这两日就要回青州,虽然还要等检察院提起公诉,法院审判后才能下最后的结论,但你我心里都明白,那些不过是走个过场。最主要的是,我希望接下来,能请温秘书长高抬贵手,放我父亲一条生路!”
温怀明恍然大悟,怪不得许复延会冒着得罪左雨溪的风险,毅然决定不再掺合周范二人的后续审判,原来根源是在这里。他浸淫官场多年,立刻明白其中的猫腻,c定是这位范明珠范大小姐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或者走通了什么门路,或者傍上了什么人,才能由上而下把范恒安洗刷的比白人都白,黑锅全甩给了别人去背,硬生生的在许左夹击下捡了一条小命。
正如范明珠所说,范恒安最多判一个无期,但他依然要在青州监狱服刑,日后想要减刑或者保外就医,都不可避免的要青州能做主苒人说话。
但所有了解此案内幕的人都明白,要想范恒安尽早的结束刑期,不仅要许复延点头,还得搞定左雨溪,而温怀明,作为外人眼中跟许左关系都很紧密的人,理所当然的进入了范明珠的视野。
“正好唐姐跟你是好朋友,我冒昧请她出面做个中间人,请温秘书长帮了这个忙,通融一二!”范明珠口中说了“请”,字,可她的语气却像极了上位者下命令一般,仿佛温怀明在她眼中,不过一个无足轻重的中卒子,只能乖乖的听令行事!
从见面开始,范明珠就在向温怀明传递一个概念,那就是她上面有人,跟你谈是给你面子,敢不听话就收拾你云云。
唐叶心中气极,对温怀明笑了笑,拉着范明珠走到包间另一侧,强压住怒火,低声道:“明珠,我知道你心中怀恨,可我费尽心机才搭上温怀明这条线,全是为了你今天铺路,就算再大的怨仇也要先放下,救你父亲要紧,嘴上泄一番,非但于事无补,真得罪了他,反而得不偿失!”
范明珠其实不是鲁莽之人,今日这般表现实在是有苦难言,轻笑道:“唐姐你放心,我有分寸,不会真的拿他怎样!”,温怀明看着两人窃窃私语,手中微微摇晃着一杯清水,水韵流转,波光熠熠,往日单手可举的水杯,似乎有了万钧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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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章明珠暗投】
第一百九十四章 人心凌厉如刀
第一百九十四章人心凌厉如刀
唐叶见说服不了范明珠,也颇感头痛,心中对今天所能取得的成果不再抱有期待,甚至开始担心事情会不会走向完全相反的轨道。
她隐隐有些后悔没有坚持自己的意见,在范明珠多次要求下仓促安排了这次会面,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果然是至理名言。
唐叶做事向来稳健,就如同写一本小说,讲究引导铺陈挖坑设套,完成整体布局之后再来个一剑封喉。所以她借报道顺义粮案之机巧妙的跟温怀明搭上了线,又充分利用自身优势,不惜用一些暧昧的手段迅拉近彼此的距离,意图寻找这个人的弱点。
是人就会有弱点!
这是唐叶在红尘摸爬滚打多年唯一信奉的真理!她时而婉转迂回,时而单刀直入,暗藏在妩媚双眸下的冰冷目光仿佛寻找猎物般在温怀明身上来回游弋,可无论是旁敲侧击,还是刻意示好,她都惊奇的现想从这个男人身上找到足够的破绽来加以利用,几乎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温怀明正当盛年,却不好女色,声名鹊起,却谨小慎微,举止有度,言行得体,私下相谈时使人如沐春风,可偏偏工作起来又雷厉风行;他同许多官场老油条一样深明规则,城府森严,却又朝气蓬勃,锐意改革,充分体现了新生代官员的崭新形象。
面对这样一个人,想在短短几次的交往中窥破他的一切,实在有些强人所难。所以唐叶曾耐心的劝范明珠再等一段时间,反正范恒安想要恢复自由,总得在牢里蹉跎几年的时光,只要搭上了温怀明的线,慢慢来,机会总是有的!
可惜的是,范明珠一分钟都不想等了!为了救父亲,她已经失去了太多太多,所付出的代价远远过了她的承受能力,更何况这几日她清晰的感觉到,用了全部家产和自己的身体换来的强壮臂膀,开始了新鲜感过后的厌倦,正在从她的腰间一寸寸的滑落。
范明珠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看起来依然如同表现出来的那么强大,她撇下唐叶,走到温怀明身前,俯身放下一张银行卡,道:“温秘书长,考虑的怎么样?这里有五十万,代表明珠一点小小的心意……其实说白了,并不需要你出面做什么,该疏通的关系我都会去疏通,一定不让你为难,只要能在适当的时候帮忙说几句话,明珠感激不尽!”
几句话就能换来数十万,又不用担什么风险,这样的买卖不做的是傻子,可温怀明看都不看银行卡一眼,晃了晃手中的水杯,抬起头看着范明珠,沉声道:“范小姐,你父亲的案子怎么审,怎么判,自有国法党纪,别说我一个小小的副秘书长插不了手,就算可以,我们立场不同,也没有任何理由来帮你,希望你明白这一点!”
“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对吗?”温怀明官腔唱的响亮,范明珠的耐心几乎耗尽,冷笑道:“五十万不够的话,我们还可以谈!不过也请温秘书长想好了,我既然可以让专案组改变立场,也能让你的仕途不像现在看起来那么的风光!”
威逼利诱,软硬兼施,这已经是范明珠所能想到的极限。放下水杯,温怀明站起身,淡淡的道:“我言尽于此,至于其他的事,未必真的都能如范小姐所愿!”
唐叶在一边冷眼旁观,她几乎可以肯定,温怀明是真的没把五十万放在眼里!这是怎样一个怪胎,不好色,不好钱,对男人来说唯一还感兴趣的无非就是权力,可范明珠用仕途做威胁时,却又激起更强烈的反弹。
就如同预料的那样,她还没找到温怀明的弱点,这种感觉,让一向喜欢胜券在握的唐叶感到几分烦躁和不安。
温怀明转身欲走,唐叶见两人没说上几句话,场面又将崩溃,再次和起了稀泥,道:“今晚出来主要是叙叙旧,其他的事以后再说。对了,说起这个,我倒有笔老账跟你算算,上次在关山说好做专访的,结果放了我鸽子。温秘书长,用一顿晚餐作为道歉,不算过分吧?”
女人的专长在于,只要你不想撕破脸,就得没完没了的跟她们纠缠!温怀明觉今晚答应这场晚饭实在是一个不可原谅的错误,他当机立断,笑道:“唐主任,不是推脱,我真的还有事情去办,你们好好玩,我先走一步了。”
唐叶知道这是唯一一次接触温怀明的机会,只要放他离开,再想走通他的门路不知又得花费多少心机和时间?可温怀明心意已决,打定主意远离这趟浑水,岂是区区一个唐叶能挽留住的?
唐叶头痛起来,却只能站在那里,束手无策,脑海中不由想起半月前跟那人的见面。
明亮奢华的总统套房,他一如既往的翻看着手中的报纸,阳光透过窗帘打在他手背,无名指上那一颗古朴造型的蒲公英戒指看上去却更加阴冷了几分。而在他身边,站着一个气质华贵,美貌动人的年轻女孩。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范明珠!
“明珠有点小麻烦,你不是正好在跟青州那档子事吗?顺道帮她一把。”
就因为这简单之极的一句话,唐叶不得不绞尽脑汁,制造偶遇,终于不动声色的接近温怀明,却不想因为范明珠的急躁,最终还是功亏一篑。
范明珠何尝不知用这样急进的手段去对付温怀明是下下之策,要么制住他,要么得罪他,再没有第三条路好走。但问题在于,时至今日,她根本没有选择!
范明珠双眸透着刻骨的仇恨,一个多月来的奔波劳碌让她怀疑自己得了幻觉,看着温怀明往外走去的背影,时而狰狞,时而模糊,仿佛一个张开着血口的怪兽,在不停的吞噬她的身体,思想和灵魂。
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她不知道!
其实范明珠是幸运的,又是不幸的!她人生的前十五年充斥着贫困,争吵,打骂和躲藏,那时的范恒安还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混混,在青州这种民风彪悍的所在,身为小混混的家属也挺凄惨。所以当翻身做了主人,范恒安对家人的回报也异常丰厚,初中一毕业,范明珠就被送到了国外,人生的后十年开始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在那边读书,交朋友,谈恋爱,幸福的以为人生可以如此快乐的持续下去。直到一个月前,范恒安因牵扯进青化厂一案被抓走,名下本就岌岌可危的企业轰然倒下,各种陈年旧事都被翻出来意图秋后算账,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他都必死无疑!
但范明珠不认命,她卖了在国外的一切,回国后又处理了一些隐形资产,筹措了一千多万去上下打点。可她没有关系没有门路,父亲以前的旧识全都避而不见,走了不少弯路。不过江东省这么大,总有人不希望许左等人太过得意,范明珠经过有心人的指点,终于找到了蒲公英,找到了那个人。
范明珠这时才明白,原来在国内这个人际关系错综复杂的地方,不一定身在高位才能操控局势,有时候,有些人,会有着你想像不到的巨大能量。
于是她赌上了一切,包括她自己,那人虽然爱财爱色,却说到做到,一个月后,范恒安逃过了一死!
可范明珠陪上了范家所有的财产和她的人生,显然不会就此止步——她要捞范恒安出狱!当她信心满满提出这个要求时,那人笑着摸了摸她的脸,说的那句话让她无论何时想起都遍体生寒。
“明珠,我只承诺范恒安不死,而一千万和你,也只值这个价钱!”
原来,她一向自信的美貌和智慧也不过只能留住这个人一个月的时间而已!后来禁不住自己的苦苦哀求,曲意逢迎,且忍辱做了许多以往想都不敢想的事,那人才找了唐叶来帮忙,可敷衍之意,溢于言表。
所以她才迫不及待的想要狐假虎威逼迫温怀明屈服,要知道,也许一天,也许两天,在她身后的那只老虎就会厌倦离去——那是她最后的凭仗!
温怀明的手按在了门把上,正要开门出去,听到身后“嘶”的一声,然后是范明珠无比冷静的声音:
“你敢出门一步,我就大喊!”
温怀明猛然回头,范明珠凌乱着头,肩带滑落,衣襟半开,裙子的腰间和腿侧撕裂了几处,白嫩的肌肤若隐若现。他终于后悔今晚不该跟这两个女人单独相处,眼神微聚,凌厉如刀,怒道:“唐叶!”
唐叶怎么也没想到范明珠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举动,立时乱了分寸,又被温怀明从未见过的气势所压,手忙脚乱的拿了衣架上的大衣去遮掩她的身子。范明珠凄然一笑,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水果刀,正顶在胸间:“温怀明,威逼犯人家属,勒索钱财,不成逼死人女,任何一个罪名都够你受的吧?呵,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对不对?可我知道,你们当官的,最怕的不就是这些吗?”
(好吧,我要失言了,今天突的事情多,又悲催的感冒了,吃了药一直浑浑沉沉,这时候才勉强写完一章。跪求宽延一两日,欠的章节一定补上)
(我就是个悲剧)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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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章人心凌厉如刀】
第一百九十五章 一如过往,一如今日
第一百九十五章一如过往,一如今日
温怀明今晚确实大意了!
以他平日的老成持重,根本不会给范明珠制造这等闹剧的机会,在得知她的身份后,哪怕真的得罪唐叶,也应该果断离场走人,而不是坐下来听她胡言乱语,终于闹到了这步田地。
归根结底,根子还是在于唐叶。一直以来,唐叶的娇俏妩媚,聪明伶俐都给温怀明留下了深刻印象,尤其顺义粮案的正面宣传也算欠下一个不大不小的人情。虽然他一直警惕唐叶的用心,但毕竟不能真的拉下脸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所以才一步错步步错,接受她的邀请,进了这个房间,惹下这一身的麻烦。
而唐叶言语间透露出来的心机和城府,也让他的注意力放在更深层次的一些问题上,反而忽视了女人常用的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基本伎俩。他自然不信范明珠会真的寻死,单看她那一身衣着根本不像舍得这尘世繁华的女人,可问题在于,这里是蒲公英!
一个待审犯人的家属,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一张数额巨大的银行卡,又是在蒲公英这样的娱乐场所,天时地利人和全对温怀明不利。一旦范明珠搞伤了自己,又衣衫凌乱,甚至不用她亲自散布谣言,单单蒲公英就有多少眼睛看着他们呆在一起,以国人对桃色新闻的热衷程度,不用一天就会传的沸沸扬扬,甚嚣尘上。
到了那时候,才是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当务之急,是要稳住范明珠,对唐叶施加压力,温怀明的手缓缓离开门把,转过身皱眉道:“范小姐,先把刀子放下,有话好商量,何至于闹成这个样子?唐主任,你也劝劝她!”
唐叶心知温怀明肯定迁怒于己,这个冉冉升起的政治明星是得罪到家了。其实以她的本意,不过听从那人的吩咐,尽一份心力帮范明珠牵牵线,却没打算为了她把自己也赔了进去,轻轻往范明珠身边移动几步,道:“明珠,你……”
“唐姐,你别说了!”范明珠翻转手腕,刀尖顿时入肉一寸,一点鲜红的血流了出来,在雪白的肌肤上铺洒开淡淡的嫣红,“知道我为了救父亲,失去了多少东西吗?失去了多少吗?你不知道,你们都不知道!如果这样还不能达到目的,我不甘心,你明白吗,我死也不会甘心!”
温怀明和唐叶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眸中的凝重,面对一个不计后果歇斯底里的疯女人,任何一个人都会感觉棘手。
当然,温谅除外!
猫娘穿着一身黑色贴身羊绒裙装,侧身斜靠在总经理办公室的阳台上,手中端着一杯混合了伏特加、番茄汁和柠檬片的血腥玛丽,裙裾顺着弯曲的小腿滑了下来,露出一截冰凉雪腻的肌肤。办公室的灯暗着,能更好的看到广场中间的音乐喷泉,来回转动的各色光线悄悄的掠过猫娘的脸,一如那张名片上的神秘和魅惑。
敲门声响起,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孩恭敬的走了进来,附在猫娘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又隐藏在黑暗中无声的退走。猫娘盯着杯中猩红的鸡尾酒,双眸闪动着极其复杂的神色,片刻之后,终于长叹了一口气,拨通了安保卿的电话。
杨阳的生日ry进入最**的部分,喝多了酒唱嗨了歌的正太萝莉们全部发起了疯,端着蛋糕盘子逮谁砸谁。因为众所周知的缘故,温谅无疑是其中最凄惨的一个,先是被宁小凝脚下使绊摔倒在地,接着被许瑶反臂倒扣失去了反抗能力,最让他伤心的是,一向乖巧的谢言竟然在许宁等人的鼓动下做了帮凶,把一大块蛋糕递给宁夕,让她整个盖在自己的脸上。
如果说这些举动出自美眉之手还可以原谅的话,那任毅伙同刘致和意图用蛋糕来爆菊的行为就真的叔叔能忍婶婶不能忍,温谅腾挪跳跃,躲过了两人的卑鄙暗算,然后左右开弓,成功的在他俩胸前留下了嫣红两点,据说众妹妹时隔多日后想起这一幕,都会脸红红的骂温谅不要脸。
温大叔十分委屈,动手能力强一点,描摹水平高一些,难道有错吗?
玩闹过后,众人或躺或坐,包间里一时安静了下来。温谅很自觉的充当起气氛调节器,笑道:“我前两天看到个笑话,是有关爱情的,不知大家有没有兴趣听?”
任毅刘致和等人立刻鼓掌叫好,不怀好意的味道连跟他们最不熟的谢言都能闻到一些。这自然是有原因的,任毅他们最喜欢温谅的一点,就是他能讲无数个从没听过的带色小笑话,堪称笑死人不偿命的那种;可最气人的也是这一点,温谅内心这么猥琐的一个人,美眉们却都当他是正人君子。所以一听温谅要讲笑话,觉得拆穿他真面目的机会来了,哪还不上杆子的使劲?
宁夕和宁小凝凑在一起不知道说着什么,许瑶正低头整理头发上的奶油,闻言都同时转过了头,她们跟温谅很熟悉,却还从没听他说过有关爱情的只言片语。谢言却好玩多了,忙把手中的水杯放在桌上,双手平放在膝盖,坐姿端正的仿佛在上一节神圣的课。
“它是这样说的,人这一生经历过各种各样的爱情,可用四句话就能简单概括:初中生的爱情是一起回家,高中生的爱情是一起吃饭,大学生的爱情是一起睡觉,结婚后的爱情呢,是一起回家吃饭睡觉。”
任毅哈哈大笑,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小样,温老大你果然又开荤了!刘致和同样开心不已,对杨阳道:“你看,我早跟你说了,这家伙看着道貌岸然,其实一肚子坏水,今后别让他靠近你三尺之内,会得病的!”
杨阳白了他一眼,轻轻点了点头,刘致和顿时觉得心跳瞬间到了一百八,手足都有些发软,暗叫道:完了,劳资彻底完了!
谢言和叶萌同时羞红了脸,宁小凝清冷依旧,耳根却在隐隐发烫,许瑶瞪大了眼睛,道:“什么睡觉不睡觉的,难听死了!”
唯有宁夕笑着点评:“仔细想想,其实是很有道理的!”
回家路上重叠的两个身影,食堂长凳对视的两张面孔,出租屋里依偎的两个身体,直到执子之手共度余生,每一段人生中最美好的爱情,都是如此简单,如此平凡,如此的通俗易懂。
女孩们,所谓爱情,其实也仅仅如此而已!
电话突然响起,安保卿的语速既急又快,第一时间将梅厅里的争执告诉了温谅。温谅不动声色的说了句:“去下卫生间!”然后出门上楼,快步往梅厅走去。
梅厅里的气氛更加的紧张,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让范明珠的精神一直高度紧张,而此时她的承受能力明显到了极限,谁也不敢断言这种状态下她会不会发疯的自残。温怀明试图说话吸引范明珠的注意力,然后让唐叶趁势夺下她的刀,事情既然到了这个地步,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要扩大事态,尽量不让范明珠受伤,其他的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范小姐,我之所以留下来,并不是担心你的栽赃诽谤,只是不想看你一个正当妙龄的女孩子,一时糊涂伤到了自己。不过我可以负责任的说一句,范恒安的案子由检方起诉法院审判,如果你有什么打算,尽可以去疏通去打点,我个人绝不会插手,更不会坏你的事。说到底,这只是公事,我跟范老板又没有私仇,犯不着落井下石。”
可范明珠想要的却不止这些,许复延那边还好说,可左雨溪只能通过温怀明去游说,不把这两条路都走通,想要在一两年内捞范恒安出来根本是痴心妄想。
温怀明苦口婆心,磨破了嘴皮子仍不见成效,也失去了跟这个女人打交道的耐心,转身按住了门把,冷冷道:“我温怀明堂堂正正,也不怕你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来中伤,范小姐,你好自为之!”
“好,那就拼个鱼死网破!”
刚要举刀下刺,一个人推开门施施然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微笑,道:“很热闹嘛,看来我来的刚刚好!”
寂静,绝对的寂静!屋内三人同时傻掉了,温怀明和唐叶打破脑袋也想不到温谅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范明珠认都不认得温谅是何方神圣,手中的水果刀高举过肩,却无论如何也刺不下去。
这要真刺下去了,算谁的?
“范小姐是吧,来来,先把刀放下,有什么条件你尽管提,能答应的我们都答应,不能答应的我也能做主答应。”
唐叶有些石化,脑筋怎么也转不过弯,只知道拿眼睛去瞪温怀明:这什么场合,什么事件,就任凭你儿子在这胡扯么?也是这一望之下,她突然发现温怀明的脸色缓和了许多。
唐叶没有看错,从温谅进来的那一刻起,温怀明紧绷的心瞬间松弛下来。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从何时养成的习惯,只要父子俩都在的地方,似乎再无任何艰难险阻可以阻挡他们前进的脚步。
一如过往,一如今日!
(本来四千字这个情节就可以搞定了,不过丸子吃过感冒药又睡了会才起来码字,这会实在晕的厉害,先这么着吧)
(另,关于视角的问题,之前曾说过,我是能避就避,全书三百多章,不是温谅视角的可能还不到二十章,应该算是小说里主角戏份最重的了。像蒲公英这几章,要填坑,要推进,不用大温不行啊……况且,我自觉这几章还过得去吧,生日那章应该是有笑点的,这两章冲突还算激烈,不至于到憋屈的地步吧?魂淡啊!)ro!~!
第一百九十六章 力挽狂澜
第一百九十六章力挽狂澜
“你是谁?”
范明珠死死的盯着温谅,握刀的手在轻微的颤抖,声音仿佛划过水泥地面的铁锹,发出尖利刺耳的嘶鸣。唐叶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口,范明珠的神经已经绷到了极致,温谅一言不慎很可能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可她却一动也不敢动,只能使劲给温怀明使眼色,希望他出面制止儿的鲁莽行为——这样的事,是你一个好色的纨绔弟能解决的吗?
可她眼珠都快瞪出来了,温怀明却没有一点反应,沉默的站在温谅身后,拱手让出了房间局面的控制权。会是什么理由能让一个精明干练的父亲,让位于外人眼中懵懂无知、幼稚荒唐的少年?更可怖的是,这个互换角色后本该充满诡异味道的画面,却又让人觉得理所当然!
某一个瞬间,唐叶似乎捕捉到了什么!可有鉴于温谅出现的实在突兀,而上次关山的“电话口误”又太过深刻,唐叶对他的印象还基本停留在“好色”“纨绔”这样的字眼上,所以她不能冒险让温谅再胡言乱语,因为一旦说了什么混帐话被范明珠当了真,搞出人命别说温怀明脱不了干系,连她都是一身的麻烦。
“温谅,你闭嘴!”唐叶吼了一句,然后面对范明珠,脸色阴沉,道“他是温秘书长的儿,别理会他!明珠,听姐姐一句话,今天就别闹了,刚温秘书长也表了态,至少事情在往好的一面转变,都先消消气,日后还有商量的余地……”
温谅的眼皮跳了跳,他本想先忽悠一下看看情况,要能弄晕了范明珠,不用大动干戈就帮温怀明脱身是再好不过。可唐叶一口揭穿他的身份,对范明珠的震慑力必然大大降低,想要继续当吸引仇恨,嬉皮笑脸耍嘴皮是不成了。不过正所谓见多识广,遇事不慌,温谅前世混迹京城各种场合,没少见过范明珠这种知识、样貌、身家三位一体的高素质泼妇,应付起来有经验。
他突然往前踏出两步,唐叶猛然发现温谅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深邃的眼眸盯着范明珠,整个人如同出鞘的利剑,重生以来纵横黑白之间养出的凌冽气势顿显无遗,冷冷道:“范小姐,强扭的瓜不甜,就算你今天逼我父亲答应下来,出了这间房,我们也照样可以翻脸不认账,利弊得失,你要先想清楚了!”
范明珠真的觉得自己要疯掉了,她好不容易通过唐叶联络上温怀明,自然不想将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可几句话下来,温怀明强硬的态度毫不留情的扼杀了她的全部希望,无奈之下只好兵行险招,豁出了脸面和尊严,想用官声荣辱来逼他就范。
她很明白,对任何前程大好,仕途光明的年轻官员来说,这几乎都是他们的死穴。效果立竿见影,温怀明进退维谷,语气松动,只要再用一把力,很可能拉他下水。却不料人算不如天算,不知从哪里杀出这个不认识的家伙,生生搅乱了她一手营造的氛围。
而这个大言不惭的家伙,竟然是温怀明的儿?温怀明三十多岁,他儿能有多大,十六,还是十七?
范明珠在投入那人怀抱的时候就已经抛开了所有的自尊,可这一刻却依然觉得被深深的羞辱了,嘲讽道:“温怀明,原来你都是让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来帮你说话的吗?”
真相总在不经意的时候显现,温怀明久经宦海,脸皮的厚度可想而知,淡淡的道:“我儿年纪虽小,却懂得是非对错,你要真有心救范老板,不如听听他说什么!”
温谅又往前移了一步,道:“你看,问题又回到咱们之间来了,世间哪里会有一锤的买卖,你漫天要价,我落地还钱,有商有量,对大家都好!”
“你站住,别过来!”范明珠不知道温怀明把儿推在前面是要玩什么把戏,但她只要定死了条件,不怕他们故弄玄虚,咬了咬嘴唇,道:“好,只要温秘书长肯收下这张银行卡,并且承诺一年内把我父亲保外就医,明珠立刻给两位下跪道歉,任打任罚!”
“好,我们答应了!”温谅拍了拍手,从桌上拿起银行卡,对温怀明点了点头,道:“两位好好玩,我们先走一步。”
这时候就能看出温谅和温怀明的不同,起先温怀明不肯假装答应范明珠的条件,是因为他有自己的原则和坚持,用这种虚与委蛇的法脱身,他不屑也不肯做;而温谅就圆滑的太多,脱身要紧,其他皆在其次,等回头直接把钱交到纪委,说不定还能领一个廉政文明标兵,没什么大不了的。
“慢着,”范明珠气极反笑,道:“你真当我是白痴对不对?就这样走了,像你说的,出了门后翻脸不认人怎么办?”
“那范小姐有什么高见?”
范明珠果然有备而来,示意温谅从沙发角落的女包中掏出纸笔,道:“拿了五十万,写张欠条不过分吧?不过你放心,当我父亲从牢里走出来的那一天,这张物归原主。”
行贿见的多了,猫腻一般都藏在台面下,敢打开天窗要受贿者写借条的,范明珠可算开了先河。唐叶心想,这法真够蠢的,要是温怀明肯答应,可就比你还蠢。
“范明珠,你不要得寸进尺!”温谅脸色一沉,晃了晃手中的银行卡,随手扔到了范明珠脚下,趁势往前走了三步,道:“五十万,可真是吓死我了!我明白告诉你吧,帮范恒安说句好话本不算个事,你要是肯下点水磨功夫照规矩来,我老爸未必吝啬帮你一把。可只有脑袋被驴踢过的蠢货会用这么损人不利己的法,这要答应了你,还真当怕了你呢。”
范明珠没想到温谅会突然翻脸,自从范恒安发达之后,这还是第一次有陌生人敢当面骂她,气的浑身乱颤,大叫道:“好,那就等着温怀明身败名裂吧……”
她恐吓的话还没说完,被温谅直接打断:“身败名裂?哈,要不怎么说你是个蠢货呢——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你就不觉得好奇?”
范明珠完全被温谅控制住了情绪,竟忘了继续威胁,脑海里不由的想:是啊,他怎么会在这里?
唐叶也竖起了耳朵,她确实很好奇温谅怎么会恰到好处的出现在这里。
“我爸早料到你们今天是个鸿门宴,说不定会玩什么小把戏,这带了我以防万一……你还不明白?只要有我在,你编造的那些鬼话有谁会相信?”
唐叶恍然大悟,是啊,没人会蠢到出来勒索钱财调戏女人还带着儿的,这话说出去,连蒲公英的人都不会信,更别提外面的人了。可那时候温怀明应该还不知道范明珠的存在,嗯,他……他对我一直都有戒心……
“就算再退一步,真如你所愿又如何?”温谅又上前一步,丝毫不给范明珠喘息的机会,言词锋利如刀,道:“我父亲最多耽误点时间,等风声过了,难道还真的因为一个虚乌有、查无实据的所谓丑闻影响了提拔和晋升?”
“哦”,温谅摊开双手,讥笑道:“忘了提醒你一句,他刚提正处没几天,一点都不着急!”他欺范明珠女流之辈,不一定懂的官场规则,以温怀明目前的声势,必然要走破格提拔的路,真要被范明珠泼了脏水,多耽误两年,付出的代价可谓惨重。
范明珠心乱如麻,温谅的每一句话都击打在她的薄弱之处,握刀的手仿佛灌了铅,用尽全身的力气勉强维持着不掉下来,冷笑道:“你说的好听,其实还不是在怕?不然掉头就走好了,还说这些废话做什么?”
“我留在这里,是想看看一个自以为聪明的白痴怎么一步步把自己父亲逼到死路去的!”
范明珠瞪圆了双眼,道:“什么?”
“所以我说你是白痴!”温谅打定主意要彻底击破她的心理防线,说起话来毫不留情,“你今天做了这样的事,已经坏了官场的规矩,真要把事情闹大,往后谁还敢收你的钱,办你的事?可怜范老板蹲个十几年,正常减刑也能出来度个晚年,被你胡来一气,这辈等着在监狱里送终吧!”
范明珠心头一颤,色厉内荏的吼道:“我有法把死刑变成无期,就有法救他出来!”
“有法?”温谅唇边带着不屑的笑意,字字诛心:“套用你刚那句话,你要真有法,还用得着在这跟我们寻死觅活?要是我猜测不错的话,你今天这么冲动只可能有两个原因:要么是你所依仗的人尚不足以影响青州的格局,要么就是,对方已经懒得再搭理你这点小事,所以表现的如此急切,如此激进……”
范明珠双眸透出遮掩不住的惊惧之色,温谅立时了然于胸,再上前一步,已跟范明珠面面相对,俯到她耳边低声道:“他不要你了,对不对?”
“你……你……”
范明珠的勇气和信心终于消散,手腕一松,水果刀哗啦一声掉落在地,刀刃反射着屋顶的光,照的整个房间凄冷如月!
(冬至快乐,今晚的同学都会和美女一起在床上包饺:)R
第一百九十七章 人世间最大的痛
第一百九十七章人世间最大的痛
啪!
伴随着水果刀落地的声音,感受着温谅愈加凌厉阴沉的眼神,一种无力感涌上心头,好像眼前矗立的不是一个十六岁的男孩,而是一座巍峨高大的险峰,他就站在那里,什么也不用做,却堵死了所有可以通过的路。
强撑了月余的身体再也无法维持下去,范明珠眼眸浮上一丝绝望,银牙咬破了唇皮,鲜红的血从皓齿间缓缓流出,本就白皙娇嫩的俏脸变得更加的苍白,从温谅的角度看过去,有种打动人心的凄美。
范明珠双腿一软,萎靡倒地!
换了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都会被她这一刻的柔弱所打动,可温谅冷冷的看着,任由她瘫坐地上,根本没有伸手扶一把的打算。唐叶只看了范明珠一眼,就知道她被温谅完完全全的击垮了,局面再次回到可以控制的范围内,暗暗松了一口气。不过这个好色的温家小子能对范明珠这样的佳人如此冷漠,也真真称得上无情二字!
孰不知温大叔对女人一向都很有风度,但他的风度只献给他所关心的人,而不是任何一只阿猫阿狗,正如同圣人所说:以德报德,以直抱怨。
唐叶固然恼怒范明珠擅自行动,可真看到一个曾经那么的张扬自信且漂亮到极点的女人在一瞬间被扒光了衣物,践踏了尊严,从容光焕发到心丧若死,不能不有一种兔死狐悲的伤感。她走过去蹲了下来,恶狠狠的瞪了温谅一眼,拉住范明珠冰冷的手,道:“明珠……”
范明珠低垂着头,没有给她任何的回应。唐叶心生怜悯,扭头去看温怀明,目光中满是哀求。
温怀明叹了口气,道:“范小姐,我刚才的承诺依然有效,范恒安的事我不会再插手,你好自为之!温谅,走吧!”
说完直接掉头离开,唐叶感激的看了看温怀明,将手中的大衣披在范明珠身上,低声道:“事情至少没有变得更坏,不是吗?”
温谅尚没有自己做了恶人的觉悟,走到门口突然停住脚步,转身笑道:“其实要想捞范恒安出来,找我爸真是找错了人。不过你们初来乍到,不了解青州的内幕也情有可原。看你一个女人可怜,我这人心善,就免费指点一条明路给你走。知道现任的局长是谁吗?想从监狱里捞人,没有林震点头根本办不到,他跟我爸关系又不太好,所以说你们找错了人,多跟林局长走动走动,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
温谅睚眦必报的性格在这一刻表现的淋漓尽致,他生怕挖一个坑摔的林震不够狠,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妨让范明珠这个定时炸弹也去坑他一把。
林震?
对啊,范明珠仿佛溺水之人在咽下最后一口气时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她这段时间一直在研究青州官场的重要人物,当然知道林震跟左雨溪和温怀明都有芥蒂,既然温的路子走不通,那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要能让主管系统又不甩左温的林震开口帮忙,岂不是更好的捷径?
正是天无绝人之路!
范明珠恢复了点生气,她不信全青州的官员都跟温怀明一样油盐不进,抬起头问道:“唐姐,林震是从关山下来的吧?你应该知道他,这个人有什么爱好,或者说缺点?”
唐叶嘴角动了动,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抵挡不了范明珠苦苦哀求,斟酌着用词,道:“他好像生活作风不太好……”
范明珠愣了愣,凄然笑道:“作风不好?那是再好不过……”
出了梅厅,温怀明早走到过道的尽头,看来他是一秒钟都不想在这里多呆。温谅笑了笑,理解父亲这种出门踩到狗屎的恶劣心情,追上去一直把他送到蒲公英外。父子俩找了个僻静的角落,温怀明皱眉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温谅到现在还没彻底搞明白猫娘跟安保卿的关系,有些事不方便明说,道:“我来参加同学的生日会,至于为什么能赶巧把你从两个疯女人的手里救出来,牵扯的关系比较复杂,等我以后搞明白了再跟你详细汇报!”
温怀明知道温谅在外面有许多朋友,不再追问这个话题,回头望了望金碧辉煌的蒲公英,叹气道:“今天多亏了你……”
他不能不后怕,虽说近来风头正盛,又背靠于培东和许复延两棵参天大树,这点子虚乌有的男女之事不可能对他造成什么大的伤害。可仕途之道如同逆水行舟,一旦被丑闻缠身,加上人言可畏,随之而来就是数不尽的麻烦。
温谅笑道:“对付范明珠这样的女人,用你那套正人君子的做法是不成的,我以小卖小,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算是物尽其用。不过,那个叫唐叶的记者……”
“唐叶应该没什么恶意,不过这个人身份不明,社会关系复杂,我正好借这个机会敬而远之,”温怀明自嘲一笑:“这也算今晚唯一的一个好消息了!”
温谅笑道:“这对我和妈妈来说,可是天大的好消息!”
温怀明少有的脸侧一热,黑着脸斥道:“再跟我没大没小的,小心你的屁股!”
又说了几句话,温怀明知道温谅的性子,叮嘱他今晚之事就此作罢,千万别再惹事生非,然后拦了个出租车独自离开。
望着远去的车子,温谅想起唐叶临了时看温怀明的眼神,喃喃道:“你想敬而远之,可不见得人家也这么想!有些见不得光的事,还是交给我来办吧……”
不远处的泉水随着轻柔的音乐变换着美妙的形状,摇曳的灯光交织在水滴间,折射出光怪陆离的色彩,一轮明月爬上了天幕,如同在地面上铺洒了一层银白的雪。许瑶站在大门后的阴影里,对这幅迷人的夜景视若不见,只是痴痴的盯着那个少年的侧脸,他的头发很黑很浓,却软的让人忍不住想要揉弄几下,他的鼻梁挺拔且直,很少有男孩子会有这样好看的鼻子,但许瑶最喜欢的却是温谅的唇,淡淡的颜色,不厚也不单薄,笑起来会有上翘的弧线,眼睛再悄悄眯起,十足一个小坏蛋的模样。
可我,就是喜欢那个样子的他啊!
温谅双手插在裤子口袋,往这边走了几步,又停下来,抬头看了看夜空。许瑶赶紧往门后移了移,她不知道为什么怕被他看见,也许……也许就是想这样单独的凝视着他,没有纪苏,没有小凝,更没有那个漂亮的不像话的谢言。
只有我,只有你!
如果你觉得还无聊的话,许瑶学着温谅的样子抬起了头,默默的想,在那天上,不还有一轮明月的吗?
曾有人说过,人世间最大的痛,是你先爱上一个人;可人世间最大的快乐,也是你先爱上了一个人。许瑶深深的体会到这句话的深意,哪怕隔着一道透明的门,可她却觉得今晚这一刻,比之刚才包房内笑语欢歌的时光快乐了不知多少倍。
少年的眉心紧紧的皱在一起,仿佛有无数烦恼和秘密流淌在他的心中,别看许瑶平日里跟他言笑不禁,其实少女的心不知比男孩所能想象的极限还敏感了多少倍。
她清晰的知道,这个时候的温谅,也许才是那个真正的他!
一个自己想要了解,试图了解,却总是走不进去的另一个世界!
许瑶莫名的感到一阵阵的心疼,伸出白嫩修长的食指,就那样远远的,隔着十几米的距离,从左到右慢慢的划过他的眉心,似乎想要用这似水的柔情,抚平眉间那如同石刻般的褶皱。
温谅转身往大门走去,刚进大厅,就看到许瑶站在不远处,柔美娇俏的容颜,一身洁白的衣衫,恍惚间仿佛回到了那个夏日的初见,她微微笑道:“去个厕所要这么久,臭小子,你这下可是名副其实了哦!”
温谅知她定是许久不见自己回来,才借故一个人出来等在外面。无论何时何地,都有一个人记挂着你,这种感觉,真好!
回到包房又热闹了一阵,任毅和刘致和嘲笑温谅换了某种不可告人的男性疾病,所以如厕的时间是普通人的三倍。温谅不便在众位妹妹面前太过暴力,只好任由这两货埋汰,时间就这样飞快的流走,十一点的时候,生日会圆满结束,刘致和抢先去付账,一算整整消费了三千大洋,虽然他开温谅的赌盘赚了不少,但也很是肉痛。正要咬牙割肉放血,不料收银台的小美女笑道:“今天我们会所做活动,凡是过生日的客人一律免单,您慢走,欢迎下次光临!”
刘致和大喜,蒲公英消费档次太高,要不是为了杨阳,打死他也不会来这里请客,一听有这等好事,小胖脸跟用过膨大剂的西瓜似的,都快笑裂开了。温谅站在人群后皱了皱眉头,虽然不知猫娘今晚拆范唐的台,是因为内部矛盾,还是看在安保卿的脸面上,但他依旧很承她今晚的人情。不过越了解蒲公英的底细,温谅越不愿跟她们牵扯过深,可是怕什么偏偏来什么,小美女转头看着温谅,十分恭敬道:“温先生,这是我们老板特意吩咐赠送您的钻石卡,还请笑纳!”
刘致和张大了嘴,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是自己请客,可为什么钻石卡会送给温谅呢?宁氏姐妹都是精通世故的角色,立刻明白所谓生日免单云云,不过是给温谅的面子而已,许瑶却好奇的接过卡翻来看去,似乎在寻找钻石镶在哪里。
温谅实在没有理由拒绝,道了声谢,心中忽有所感,猛一抬头,只看到二楼栏杆处那一抹幽黑的裙裾!
记得上次跟白桓来比赛唱歌,那家伙从白长谦手里搞过来的也不过是一张白金卡而已,自己虽然凭借安保卿的关系用猫娘的私人名片狠狠抽了白换的脸,但毕竟还是靠着安老九来撑门面。今晚猫娘肯赠钻石卡,说明梅厅中的那一幕已经传入她的耳中,这是对自己实力的认可,或者说是一种隐性的投资和示好。
这更从另一个方面见证了蒲公英的可怕,温谅在外人眼中不过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纵然有些异于常人的表现,可终归是托庇在温怀明翼下的一只小鹰,怎么也当不起猫娘这般的看重。可她不仅做了,还做的让人无话可说。
无所不在,无所不透,无所不容!
仅仅一个青州的负责人就有这等的眼界和手段,可想而知,放眼江东,会有多少人杰隐于蒲公英之中。
温谅紧了紧手中做工精美的卡片,但愿吧,双方是友非敌,但他隐隐感觉到,未来的某一天,也许蒲公英会成为挡在自己前进道路上的一大阻碍。
“走了,不就是张卡吗,傻乐什么呢!”许瑶嗔怪的白了他一眼,却伸手扯住他的衣袖,开开心心的往外面走去。
是啊,有什么好担心的,不就是蒲公英吗,真要到了哪一天,大不了将它连根拔起!
他一无所惧!
出了门,刘致和杨阳任毅等人坐另一辆车离开,许瑶和宁小凝上了宁夕的保时捷,911就这点不好,虽然是四座的设计,可后排不到40厘米的空间,来时挤一个谢言已经够呛,回程是无论如何坐不下两人的。而谢言跟这里其他人都不熟悉,只能由温谅送她回家。临上车时,许瑶对温谅勾了勾手指,温谅忙附耳过去,听到她羞涩中带点不怀好意的声音:
“温谅,我生日也快到了……”
言下之意,至少筹办的不能比今天差,刘致和做孽的后果第一时间波及到温大叔,温谅腆着脸,陪笑道:“我明白,我明白,还请宽限几天,容我细细思量。”
许瑶咯咯一笑,得意的扭身走了,宁小凝低声鄙视道:“德性!记得答应我的事,不然,哼,我的生日也快到了!”
温谅还能说什么好,掐死刘致和的心都有了。等保时捷呼啸远去,谢言走到他身边,脸上绽放着明净的笑容,道:“真羡慕你有这些朋友……”
温谅扭头笑道:“是我们,这是我们的朋友!”
(圣诞快乐,愿天下有情人昨晚今晚都能滚床单)ro!~!
第一百九十八章 生来开始哭泣
出租车在工体的路边停下,隔着围栏能看到里面热火朝天的夜市景象,温谅摇下车窗玻璃,探出头问道:,“要不还是我送你进去吧?”,谢言摇了摇头,浅浅笑道:“没事的,我正好顺道帮我妈妈收摊,这么晚了不好打车,你也快回家吧。”,温谅不再多话,对她摆摆手道声晚安,示意司机开车离去,走出老远,还能从倒车镜里看到少女清丽的身影。
到了七号院,温谅跟司机磨了好一会牙,凭借前世在京城练出来的嘴皮子把向来动嘴无敌的的哥给侃晕了,硬是把车费从二十七降到了二十一块,司机气得直叫“庄户叼庄户叼”在江东方言里是说人小气抠门。温谅一边数着钱付账,一边笑道:“师傅你别跟我装穷,前几天看新闻还说出租车光荣入选本年度十大最赚钱行业,娶老婆都只娶空姐,便宜我几块钱就当行善了吧。
“你小伙不厚道啊,空姐?空姐能有你刚才那个朋友漂亮?俺赚点辛苦钱多不容易,你给凑个整,才是做善事了。”
“凑个整?这容易啊!”,温鼻又抽回一块钱,道:“二十块,谢谢师傅您嘞!”,司机目送温谅下车的眼神几乎可以媲美粱朝伟般的幽怨,温大叔自觉占了小便宜,脚步都轻快了几分。走到门口敲了敲小窗户,秦老头满是皱玟的脸露了出来,笑容比起往日不知怎的更猥琐了几分:“又这么晚回来,这小馒等你半个多小时了!”,话音未落,一个女孩从屋里走了出来,脸上带着按捺不住的激动和喜悦,温谅顿时傻眼,纪苏怎么会在这里?
纪苏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温谅跟前,明亮的眼眸珠光闪烁。温谅吃了一惊,想起任毅说她家中有事连杨阳的生日聚会都参加不了,以为发生了什么要不得的大事,忙安慰道:“怎么了?有我在呢,别怕别怕!”,听着男孩温柔的声音,看着他充满关怀的目光,纪苏再忍不住内心深处压抑的情感,一把冲进温谅怀里,将他紧紧抱住,抬起头哽咽道:“我爸爸回来了……温谅,他回来了!”,纪政回来了?
温谅顾不得一旁偷窥的老秦头做何感想,抓住纪苏的肩膀大喜道:“回来了?什么时候?”,纪苏猛点着头,道:“嗯,真的回来了十点多的时候到的,我跟妈妈一直在家等着。他气色挺好,不仅没瘦,还胖了不少,我…………我……”,温谅的身体和她紧紧的贴在一起,几乎能感受到对方的心跳和体温,纪苏毕竟是一个未经人事的小女孩,本能的羞涩涌上心头脸颊立刻红了一片,垂下头低声道:“我突然想第一时间让你知道,就自己跑过来了……”
温谅微微一笑,往后退开一步,不动声色的拉开了两人距离又不会让女孩觉得尴尬,擦去她腮边的泪水,道:“这是喜事啊,你应该高兴才对,有什么好哭的。”,纪政一直作为青化厂案的第一人证被严密保护了起来,或者说是一种变相的软禁以避免相关人等跟他接触。温谅虽然早知他一定无事,也跟纪苏多次做过保证,可直到今日才算功德圆游有始有终。
纪苏破涕一笑,道:“你困不困?陪我走走吧!”,两人沿着七号院的围墙并肩慢慢的走着纪苏的精神从亢奋中平静下来,明显的沉默了许多,往事一幕幕从脑海飞快的闪过,有痛苦,有绝望,有不知所措,有困惑迷茫,但也有让人悸动的温柔和甜蜜。不知过了多久,纪苏眼神迷离,眺望着远方的夜空,声线带着点沙哑的味道:“知道吗,我曾经以为这场噩梦或许永远没有结束的时候,父亲就那样离我们而去,家庭,未来,人生,都在那一夜完全转变了方向,没有希望,没有依靠……”,她停下脚步,转过身,直视着温谅的脸庞,道:“直到遇到了你,我才重新找到脚下的路……”,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困苦和煎熬,没有人能体会,也没有人能代替,纪苏小小年纪突逢大变,承受的压力和折磨可想而知,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难得的坚强。
“听说过杰鬼……,伦敦吗?”,纪苏摇摇头,温谅轻声道:“是我很喜欢的一位现实主义作家,他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我一生下来就开始哭泣,而每一天都表明我哭泣的原因”人生来就是要受苦的,但苦难总是可以战胜的,再过几年当你回过头来看这段经历,也许会感激也说不定。”
他笑了笑,有意驱散一下沉闷的气氛:“你看,至少现在的你会跟我在一起聊天谈心,这在初中时候可是不敢想象的事啊!”
纪苏却没有如温谅预料的那样笑出来,反而呆呆的望着他,缓缓的探过手去,抚摸着他的脸颊,冰凉的手指咋一接触皮肤,激起点点细微的颗粒。
“痛不痛?当时一定很痛的对不对?其实我早想跟你说声对不起,可一直不知怎么开。!”,温谅有点后悔自己口无遮拦,纵然两世为人,可以窥测人心,但面对少女们的多变和敏感依然有种不可捉摸的无力感觉。
“我这人皮粗肉厚,哪里会知道痛。”,温谅迅速转移话题,道:,“这么晚了,你也该回去了。记得跟纪叔叔说一声,明天我去看看他,顺道恭喜你们全家否极泰来。”
纪苏点点头,两人又往前走了一会,正好一辆出租车经过,温谅伸手拦下,还没开口说话,车窗里露出一张熟悉的脸:“小伙,你不是搞俺耍的吧?”
好死不死,竟然是送温谅回来的那辆车,温谅哭笑不得,道:,“哪那么多废话,有生意给你还不乐意?送我这个朋友回去,不过告诉你啊,车牌和人我都记得一清二楚,路上最好老实点,喏,二十块够了吧?”
司机也是有才的,笑眯眯的道:“做善事,做善事,你再给凑个整吧!”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温谅牙根直痒痒,这么晚了还能打到车纯粹是人品爆发,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只好又掏了五块钱塞了过去,恐吓道:“你敢再给我提做善事,小心我去公司投诉你!”,司机呵呵直乐,接过钱对温谅眨了眨眼,压低嗓子道:“放心吧,我一定不告诉这个小馒,你脚踩两只船的事…………”
温谅被彻底打败了,扭头对纪苏道:“我就不送你了,坐这车回吧,司机我朋友,不会有什么事。”
纪苏明显放下了这段时间的重担和压力,从内到外散发着轻盈和欢快,展颜笑道:“我就不用跟你说谢谢了,对不对?”,“当然”,温谅也是一笑,“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会是一个好天气。”,第二天一早,温谅先去帝苑找左雨溪,难得周末能见到左局长不赖床,温谅好奇道:“今天太阳从哪边出来了?”
左雨溪穿着一身休闲装,正忙碌的收拾屋子,闻言也不回头,道:,“等下雨婷要过来,我们约好了去逛街,你来不来?”,两姐妹刚和好就开始蜜里调油了,温谅吃醋道:“有了姐姐就不要老公了,左局长你好没良心啊!”,左雨溪扑哧一笑,转过身来纤手扶在腰间,道:“哪来的不要脸的小痞子,我什么时候有老公的,怎么我自己都不知道?”,温谅挽了挽袖子,似笑非笑道:“夫纲不振则家宅不宁,今天要不教训教训你,还真当老公我五体不全呢。”
“什么五体……啊,呸,你这个……”,话没说完,就被温谅推到在沙发上,一口含住粉嫩诱人的红唇,舌尖飞快的顶开牙齿,难分难舍的交织在一起,右手同时钻进衣襟的下摆,一时间鬓钗凌乱,活色生香,满园春色弥漫。
良久之后,温谅低声调笑道:“叫不叫老鼻?”,左雨溪细喘微微,偏过头去不搭理他,温谅的手悄一使坏,身下的佳人一阵轻颤,终于忍不住呢喃道:“嗯,老……老公……”,温谅哈哈大笑,坐起身来,道:“先给你点小教币,以后要是再犯,可别怪我大刑伺候。
左雨溪整了整衣服,刚要说话,一阵钥匙扭动的声音传来,同时听到门外叶雨婷在叫:“雨溪,起床没,〖中〗央百货今天特卖会,一折起哦,去晚了可就没货了。”
这才是生活状态下的女人,温谅很难想象,一向端庄的叶老师和清冷的左局长挤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抢购特价商品时的动人场景,心下起了几分跟过去瞧瞧的心思,不过一想起等下要跟纪政见面,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
“先进来吧,耽误不了你的大事。”,左雨溪答应了一声,对温谅低声道:“你过来是不是有事?”,“纪政昨天放回来了,你知道吗?”
左雨溪闻言愣了一下,直起身背对着温谅,道:“嗯,案子基本算是结了,照说他也该回来了,你有什么打算?”,温谅知她的心结所在,不过当着叶雨婷的面不好多说:“我先去见见他,晚上咱们再谈。”,话音刚落,叶雨婷推门进来,看见温谅皱眉道:“你千万别说昨晚是住在这里的,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