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夕阳西下,白衣如画
第十章夕阳西下,白衣如画
“五年了,除了我家人,你是第一个看到我样子的男人”
温谅不想否认,在刚才那一刹那,他确实有点失神,但温大叔毕竟不是热衷于美sè的撸管少年,很快清醒过来,轻笑道:“宁夕,你比我想象中更美”
宁夕微微一笑,又把墨镜带了回去,仿佛刚才那让人惊鸿一撇的绝yàn,只是凡人俗子虚无缥缈的幻想,就如同南宋马远UU小说的《寒江独钓图》,满纸的留白,整幅画没有一丝的水,却让人感觉到水线连天,烟bō浩dàng。
“温谅,我想喝酒了”
离开映翠湖,温谅实在推脱不过,只好陪着宁夕去德化街喝酒。谷哥的小店在宁夕的帮助下早已开了起来,温谅后世也是吃惯了大排档的主,将这个时节还不多见的各式烤ròu烤菜给谷哥传授了一下,经过这一阵子经营,生意倒是出乎意料的火爆。
德化街一般都营业到早上四五点钟,不过今晚下着大雨,店里空dàngdàng的没什么人,谷哥靠在柜台后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着盹,看见温谅和宁夕进来,大喜过望,二话不说立刻开火做菜,不一会就上了满满的一大桌。两人在最里面的位置坐下,喝着白酒,吃着烧烤,mén外的雨哗啦啦的下着,倒也别有几分情趣。
席间温谅有意谈起青河的事来分散宁夕的注意力,青河豆浆的公司架构经过这段时间的运作已经基本成型,资金和人员全部到位,按照计划,下一步即将大规模投放广告来扩大市场影响力,而作为连锁经营重中之重的中央工厂也要同步开工建设。
中央工厂的选址定在了西郊粮站,温怀明现在身兼青州国企改革和粮食改革两大重担,正是急需盘活手中固定资产的时候,温谅选择此地建厂,公sī两便,可谓一举数得。
他看着对面默默喝酒的宁夕,暗暗忖道:是时候引荐宁夕和父亲见面了,时间是最好的yào,等忙碌起来,那些刺痛人心的过往就会慢慢的消散。
夜雨霏霏,酒终人未散,当保时捷缓缓停在宁夕平日下榻的酒店mén口时,身心俱疲的宁大小姐已经歪在副驾驶座上一动不动。温谅推了推她的身子,没有任何反应,只好俯身将她抱在怀里,一直送到了房间。
刚把宁夕放在chuáng上,还没来得及放手,她突然扭头吐了出来,喝醉的仙nv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自然将自己和温谅身上都搞的一塌糊涂。
到了这个地步,温谅早有了做保姆的觉悟,去外面叫来两个nv服务员,帮宁夕擦干了头发,换了身干净衣服。期间还发生了搞笑的事,一个nv服务员帮宁夕擦脸,伸手摘掉了她的墨镜,却显然被那似真似幻的容光所摄,看向温谅的眼神充满了怀疑的味道,要不是温大叔如今是青涩小正太的模样,说不定人家都要报警了。
等nv服务员关上mén离开,温谅坐到chuáng边,先帮宁夕紧了紧被子,然后凝视着她摘掉墨镜后让人心跳加速的容颜,过了半响,突然屈指弹了一下她的额头,自语道:“小丫头,这幸亏是哥哥我啊,要是换了那些YY小说中的男主角,还不得趁机帮你换衣服擦身子,美其名曰事急从权,迫于无奈,实际上全都做着生米煮成熟饭的龌龊心思。你说,哥哥我是不是正直的很无敌?哎呀,喝醉了还这么不给面子,还敢撅嘴,信不信我找根黄瓜塞进去?”
温谅笑了起来,这种想法也只能趁她人事不省的时候过过嘴瘾,声音渐渐变的柔和:“宁夕,你出身名mén,天资聪慧,又是这样祸国殃民的样貌,随便一点都是别人几辈子得不来的福气,实在不必为了这些所谓的情爱来折磨自己。人这一辈子,除了爱情,还有许多事值得去做……”
“好好睡一觉吧,明天醒来,希望还是那个让我又头痛又欣赏的宁夕”温谅俯身过去,在她的耳边轻声道:“晚安,小酒鬼”
mén开mén合,灯闪灯灭。
又过了片刻,本该熟睡的宁夕却悄悄睁开了眼,róu了róu被温谅弹痛的额头,耳边却好像依然有他说话时喷吐的气息,带着不可抗拒的魔力跳入bō澜不惊的心湖,噗通一下,dàng起层层叠叠的bōlàng。
宁夕静静的盯着天huā板,星眸流转,脸颊悄然浮上一丝绯红。
第二天一早,温谅没有去上课,从八一店带了早餐来到酒店,敲开了mén,宁夕仿佛已经忘了昨晚的种种,笑道:“这么早?”
温谅同样变成了失忆症患者,举了举手中的豆浆油条,道:“早起的鸟有虫吃……”
宁夕伸手去接袋子,轻嗤道:“我不早起,不照样有虫吃?”
温谅将袋子高举过头,错身躲了过去,道:“妹子你是上流社会的人,去吃酒店的自助餐吧,那儿丰富十倍,这个可是哥哥要吃的。”
“哼,小气”
嬉闹中吃过了早饭,临出mén时宁夕又带上了墨镜,温谅诧异道:“我还以为你基本告别墨镜了呢……”
宁夕回首一笑,更见冰清yù润,百媚千娇:“只给你一个人看还不好?”
温谅张大了嘴巴,宁夕差点笑弯了腰,白了他一眼,扬长而去。
在市委边上的青州宾馆二楼,温谅给温怀明和宁夕互相做了介绍,然后径自去了一边,任由两人在那讨价还价。他已决定由司雅静作为在青河的代言人,所占的股份也会转移到她的名下,并不虞会因此牵连到温怀明。何况这个时代号称经济挂帅,以GDP来考校官员的功绩,各地为了招商引资已近乎不择手段,只要是正当的投资,温怀明自然没有必要为难,一番谈话下来,对宁夕支持青州经济发展表示了感谢,并承诺在政策允许的范围内,给予青河最大的优惠。
粮改试点工作组同样挂靠在青投名下,所以这件事可以通过青投直接运作。中央工厂一期就要二百多万的投入,这个金额放到整个青州微不足道,可对刚成立的青投来说,却是第一笔实打实的业务,同时也是粮改迈出了第一步,对上对下都能有个jiāo待。
温怀明刚担重任,立足未稳,也需要有这样一个单子来堵别人的嘴,安属下的心,并且二百多万说多不多,说少不少,风险不大却又足够份量,当真是雪中送碳,一拍即合。
今天这个会面只是达成初步共识,具体cào作还要走相关的程序,温怀明送走宁夕,回到房间直盯着温谅,道:“你什么时候又认识了这样有钱的朋友?”
“朋友就是朋友,谈钱多伤感情啊,”温谅嬉笑道:“您不用给我面子,该怎么来就怎么来,不过人家来投资是要赚钱的,市里该给的政策也得给,不能为了避嫌伤了投资者的心。”
温怀明啼笑皆非,脸sè一黑,道:“就你浑话多,今天又逃课了?要是叶老师再把电话打到我办公室来,你知道下场的”
温谅想起叶雨婷就头疼,自从撮合她跟左雨溪和好之后,这位姑nǎinǎi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天天盯着温谅的出勤率,一有风吹草动立刻报告家长,搞的他苦不堪言。
记得哪位圣人说过,想要nv人听话,要么从jīng神上征服她,要么从**上征服她,温谅恶狠狠的想,再敢打我的小报告,哥虽然没有哲学的jīng神,但有强健的**。
中午跑到司雅静家里蹭了一顿饭,期间耳鬓厮磨,虽不曾真的消魂,却也有了几分yu仙yu死的滋味。温谅叮嘱司雅静安排好时间,三天后会带她跟宁夕和李胜利见面,从今往后,青河豆浆的所有公开场合,都由司雅静代替他出面。
司雅静依偎在他的怀里,手指局促的在xiōng口画着圆圈,道:“我真怕做不好……”
温谅www.uu234.comō,笑道:“事在人为,用不了多久,你就会发现,这世界上最无脑的工作,就是当一个老板。”
下午两点,温谅匆忙赶回了学校,还特地跑到英语办公室亮了亮相,用意很明确,就是要告诉叶雨婷咱胡汉三已经杀回来了,通风报信的小勾当可以暂停。叶雨婷气的牙直痒痒,劈头盖脸一顿臭骂,黄梅在一边火上浇油,温谅心中高喊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倒也洋洋自得,不过最后还是被bī写了一份本月绝不迟到早退的保证书。
回到教室,任毅怪笑道:“听说叶班发了雌威,吓的你kù子都快掉了?”
温谅瞠目结舌,道:“你丫属狗的啊,这么快就知道了?”
“刚才李宝去jiāo作业,途径外办……”
外办是英语办公室的简称,温谅一听是李宝传的谣,顿时羞愧道:“得,现在怕是连nv厕所的蚊子都已经知道了……”
下午放学后,刚走出校mén,温谅远远的看到许瑶。雨后的天幕清澈如洗,倒挂的夕阳绽放着最后的光芒,一身白衣的少nv俏立在梧桐树下,脸上带着浅浅,又动人的笑。
(青chūn之所以难忘,除了笑,还有泪,人总是要长大的)
(本书爽文,基调不会变,放心吧)
第十一章 情不知所起
许瑶迎了来,双手背负在身后,似笑非笑的绕着温谅转了一圈,少女的身体透着这个年纪才有的窈窕和清香,长长的黑发沾染了夕阳的柔光,甩动之间,仿佛带了几分不属于人间的超凡脱俗。
温谅面带微笑,乖乖的站在那里,任由她行注目礼,心底却暗暗的叹了一口气,单单为了此刻许瑶天真的笑,昨天也许应该退让的更加彻底……
“等半天不见你出来,我还以为傻小子脸皮薄了,被叶老师训斥一顿,羞愧的跑掉了呢。”,恶事行千里,温谅早对一中的八卦流传速度绝望了,道:“古人说事以密成,语以泄败,看来确实很有道理,早晚非找到你安ā在三班的jiān细不可”
许瑶呵的一声轻笑,道:“等你找出来再说……赶紧走了,华山那片新开了一家香积厨,听说素斋做的挺好,我托人订了房间,咱们先打的过去,我哥还有事在忙,过一会也就到了。”
温谅抓了抓脑袋,试探道:“其实我今晚……”
“嗯?”许瑶歪着头,细而长的双眸眯了起来,握着小拳头放到嘴边吹了一口气,冷笑道:“今晚怎么着啊?”
温谅有苦难言,心底一发狠,早死早超生,反正只要不跟许瑶断绝来往,总有被许庭发现的那一天,道:“其实我今晚太饿了,等下要是吃的太多,不会被你哥哥打?”
许瑶这段时间有感于跟温谅的关系止步不前,从身边的一群小跟班那里学了不少驭夫之术,见温谅大有近乡情怯,丑媳f去见公婆的惴惴不安,羞涩窃喜之余,却也懂得如何安他之心,立时化拳为掌,拍了拍温谅的肩头,笑嘻嘻的说:“放心,我哥也是饭桶一个,每次回家都要抢我的龙井虾仁,讨厌死了。嗯,两个讨厌鬼,说不定你们相见恨晚,吃完这顿饭就变成朋了呢。”
许瑶提到哥哥时那种发自内心的孺慕崇拜,真是连瞎子都能看的出来,温谅苦笑道:“但愿如此”
香积厨在华山区繁华地带,门面很大,装修的十分雅致,进了门一路水榭亭台,雕栏画栋,尽显古è古香。穿着旗袍的迎宾小姐引着温许二人走过几道弯折的回廊,来到一间名为“且饮且醉”的包房前,温谅左右打量一番,赞道:“好地方……”
许瑶晃着小脑袋,忙表功道:“快夸我有眼光”
温谅笑道:“我话还没说完……吃货的好地方”
许瑶呸了一下自去落座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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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费
香积厨的名字来源于寺僧的斋堂,店内的菜名也文气十足,温谅纯
食xing动物,虽然两世为人,却还是第一次踏进这种专做素斋的饭店。他翻了翻菜谱,看
“正月家”、“素到住”、“太乙汤”等等,不说一头雾水,也是懵懂两可。等满面笑容的服务生一解释,才知其中奥妙:正月家即腊
,摆成册样式,腊
是农历正月的时令菜,故名之;素到住,即素到极致,老南瓜、二豇豆、绿豆用米汤熬制,油盐少许,一素到底;太乙汤即六种汤汁,汤料不定,随时令而变化,“太乙”二字颇具玄妙,汤未口,就好像与道家始祖老子同堂其饮。凡此种种,无不见此地用心之妙,立意精巧,温谅同许瑶打趣道:“这店的老板要么是个和尚,要么是个道士,绝不可能是第三种人了。”
许瑶星眸一转,跟温谅打起擂台,道:“要我说,这店肯定是一位国è天香的美女开的。你不是常说è即是空空即是è?可见è与空总是连在一起的,既然素食代表着空,那么老板定是个大美女无疑。”
面对如此惊世骇俗的理论,温谅的节à顿时掉了一地,翘起大拇指赞道:“三人行必有我师,许瑶同学,你就是我人生的灯塔,照亮了求佛的路……”
拿着纸笔侯在一边的服务员实在受不了了,道:“对不起两位,可以点菜了吗?”
“哦,我们还有人没来,你先出去,点菜的时候叫你。”
打发走服务员,温谅有意先跟许瑶打一下预防针,斟酌一下语句,犹豫道:“许瑶,你有没想过,要是你哥哥不喜欢我该怎么办?”
许瑶正在好奇的拨弄用竹简做成的筷桶,闻言轻笑道:“安了,我哥哥又不是老虎……就算他是老虎,我也是降虎的武松”
说着瞄了温谅一眼,见他还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随手抽了两根筷子,一一下啪的一打,扬眉侧目,昂首挺胸,竟然来了段天津快板:“哎,竹板儿这么一打呀别的咱不说,
说一说武松打虎,武、二、哥。
话说那么一天,武松抄家伙,
直奔景阳岗,他心里乐呵呵。……”
温谅震惊了,傻傻的问道:“这啥玩意?”
许瑶摇头晃脑,手中的筷子啪嗒一下,并不搭理温谅,继续唱道:“这山的老虎它到底多大个儿?
是公还是母儿?是高还是矬?
是一个,是两个,还是一大窝儿?
一个还好办,我跟它能比划,
要是来七、八个,我可打不过。……”
她说归说,还挤眉弄眼的做了个“打不过”的表情,温谅一口茶差点喷了出来,高举双手,道:“停,你一个小丫头,学什么天津快板啊?”
许瑶白了他一眼,收了筷子,道:“你忘了元旦晚会了?今年轮到我们一中去十九中做表演,现在全校都在征集节目呢。听高年级的同学说,我们已经连续输了四年了,要是今年再输,十九中那群坏蛋就准备送我们一个外号……”
一中和十九中的恩怨纠缠是一笔糊涂账,不过温谅还真忘记有这么一出,问道:“什么外号?”
“四不像”
温谅自认不算天才,可也绝不是蠢蛋,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比赛输了”跟“四不像”两者间的逻辑关系,道:“这是我的智商有问题,还是十九中那边的智商有问题?姐姐,你能一次把话说完吗?”
“唉”
许瑶叹了口气,摸了摸温谅的头顶,道:“无知是人类最大的悲哀弟弟,明年是亚特兰大奥运会对?”
温谅点点头。
“奥运会是五环对?五环就是五个零对?”
温谅有点明白了,连输五年,不就是五个零蛋吗?赶紧猛点头。
“知道明年奥运会的吉祥物是什么吗?不知道?是用电脑模拟出来的动物,叫‘izzy”意思是‘
i
it’因为没人知道它像什么……翻译成中文,不就是四不像吗?”
温谅恍然大悟,仰天长叹:“能想出这招来骂人的同学不清华都白瞎了这份才华……”
经过许瑶这么一说,温谅才知道在他身陷现实社会各种纷争无法自拔的时候,而属于这个年纪才有的热血和冲动已经在校园的各个角落里精彩的演,所有同学为了捍卫学校和自身的荣誉纷纷献策献力,一向积极热情的许瑶更是不可能置身事外。
“可你一个粉嫩粉嫩的小美女,去说快板也太没格调了。”
快板这个东西,没有十几年的浸yin,实在很难说的出彩,尤其在十几岁的小孩子中间没什么影响力,许瑶想要倚之为胜,只能说成功率为零。
许瑶双手支着下颚,趴在桌郁郁道:“这不没什么稀奇的东西么,唱歌我唱不过谢言,跳舞又跳不过纪苏,除了唱歌跳舞,真不知道还能做什么了……”
温谅微微一笑,摸了摸她的脑袋,道:“唱歌跳舞,雕虫小技尔给我点时间,一定能想出一个完胜十九中的法子。”
“真的?”许瑶从不怀疑温大叔的能力,只要他答应,肯定就能做到,顿时大喜,拍着桌子豪爽的叫道:“点菜点菜,今天放开肚皮吃,有我哥付账,咱们吃穷他”
她翻了翻桌的菜谱,突然抬头问道:“都是素食你吃的下?”
“说起吃素,倒让我想起孟子的一句话,”温谅当然不会像许瑶那样贪玩,在许庭来之前点满一桌子的菜,随口转移了话题,“孟子说君子远庖厨,原句是这样,君子之于禽兽,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
,是以君子远庖厨。这话里的意思是心存善念,不忍杀生,跟佛家吃素是一个道理,可到了后世,学子们断章取义,竟变成君子要远离厨房等贱役所在,真是可笑可叹。”
纵然不想承认,可不知从何时起,许瑶都会悄然沉浸在温谅的身旁,呆呆的看着他的脸,耳边飘荡着温和的声音,眼眸倒影着从容的样子,心底满是甜甜软软的情意,甚至在他目光扫过来时,都会忍不住的涌几分羞涩。
这就是爱吗?没人知道答案,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
也许,这才是曾经相爱的人,为什么会彼此伤害的原因所在
第十二章 那一年,这一年
第十二章那一年,这一年
房间的mén被推开,许庭大跨步的走了进去,皮靴落地的声音永远是那么的铿锵有力,爽朗的声音传入耳中小许同志,我来晚了,自愿罚酒三杯。书mí群2你同学呢,介绍我认识一下……嗯?”
温谅背对着mén口,许庭看不到他的脸,但军人的敏锐几乎瞬间让他察觉到了不对,身子顿时停了一下,眼神犹疑的打量着温谅。
许瑶撅着嘴的站了起来,道大许同志,来晚了还想骗酒喝,你当我傻蛋呢?”
许庭却皱起了眉,盯着温谅没有。温谅叹了口气,慢慢站了起来,转身,抬头,道许队长,你好”
虽然90年代中期关于早恋的话题早已闹得沸沸扬扬,整个社会对青少年的青chūn期问题充满了焦灼感和危机感,但许庭不是那些遵循守旧的老古董,也不是护犊情深的大家长,更何况他对古灵jīng怪的妹妹有着绝对信心,以她的聪明不会做超越底线的事情,自然没闲功夫来干涉许瑶那种属于青chūn特有的懵懂和情怀。
他只是好奇,会是怎样一个出类拔萃的少年,才能让一向骄傲自矜、眼高于顶的妹妹将这个人一直挂在嘴边,甚至会时不时的lù出几分少nv般的羞涩。
可他也没想到,这个人,竟是那个跟宁夕关系暧昧的温谅
在那一瞬间,要不是脑海还有仅存的一点点理智,许庭那双捏碎过敌人喉结的手早已攀上了温谅的脖子
他从没如此的想要痛扁一个人
如果说昨晚只是被触犯,此刻却是被完完全全的jī怒,许庭瞬间像变了一个人,身上散发着几乎让人窒息的冰冷,多年特殊军旅生涯养成的凌厉气势铺面而来,别说首当其冲的温谅,就连一边的许瑶都察觉到不对,疑huò道哥……”
温谅今天本是息事宁人而来,更不愿当着许瑶的面再跟许庭多起争执,往前踏了一步,微笑道许哥,我得向你道歉……”
话音未落,mén口桌案上用来焚香增添雅趣的鎏金香炉冲着他的面mén直砸了,伴随着许庭冷峻的声音就你也配叫我一声哥?”
温谅眼神微聚,眉目间的怒sè一闪而逝,身子却并不躲闪,右手握拳猛的一挥,香炉应声斜斜飞开,撞到檀木雕刻的窗栏上,砰然四碎
右手手背,鲜血淋淋
许庭本待趁势跟进,一脚将这个四处勾搭nv孩的小流氓踢翻在地,却也被温谅如此生猛的一下回击震的愣住了神——以他昨晚表现出来的身手,完全可以躲过香炉的啊
许瑶这时才从极度震惊中清醒,大喊一声“别”,伸开双手挡在了两人之间,先心疼的看了看温谅还在淌血的手背,然后回首怒视着许庭,道哥,你做,干吗动手打人?”
许庭他不愿拿男人间那些肮脏事来污了许瑶的耳朵,今天无法再教训温谅,道小瑶,跟我回家,以后不要再跟这个人来往了”
许瑶呆呆的看着他,明亮澄净的双眸慢慢的浮上一层水雾,喃喃道为,为,小凝开始是这样,爸爸是这样,现在就连你也是这样……我认识一个人,喜欢跟他做,我这样很开心,难道不好吗,不好吗?”不跳字。~~
许庭沉默不语,过了片刻,走轻握住她的手,柔声道走吧,跟哥哥回家。”
“不我不”
许瑶用力甩开了他的手,眼泪顺颊而下,仿佛受惊的小鹿般踉跄着往后退去,直到碰到温谅身体才停了下来,手指紧紧抓着他的衣袖,似乎想要从中得到一点支持和力量。
其实以许瑶的冰雪聪明,遇事绝不至于如此的惊慌失措,只因温谅和许庭是她小小生命中除了父亲之外最重要的两个男人,今天的会面更是倾尽了她无数的期待和憧憬,她希望两人能成为,能互相欣赏,能像家人一样融洽的相处。可惜的是,事实总是如此的残酷,巨大的落差让她一无法接受,以至于再也控制不住的情绪。
归根结底,她不过是一个十七岁的少nv,细腻着十七岁的细腻,忧伤着十七岁的忧伤
从小到大,许庭见惯了蹦蹦跳跳的许瑶,见惯了嬉戏玩闹的许瑶,却从没想过那个jīng灵一样可爱动人的妹妹,她的眼神,会有一天变得这么的mí茫和痛苦。
我了吗?
行动中杀伐决断冷酷无情的许庭像所有被妹妹眼泪打败的哥哥一样,顿时慌了起来,双手抬起又放下,语无伦次的道瑶瑶,我……我是为你好,这个小子不是好人,我怕你受骗才……”
温谅深呼了一口气,以他的心xìng,受了许庭这样的侮辱,本不会再有任何的解释,可面对此时此刻的许瑶,他同样无力维系那点所谓男人的骄傲。
充满怜惜的拍了拍许瑶的肩膀,前移两步来到许庭面前,直视着对方的眼睛,温谅沉声道你可以不喜欢我,就像我不喜欢你一样,可这件事从头到尾,我自诩没有任何做的地方……我跟谁做,是我的自由,谁跟我做,那是她的自由,别说你一个小小的特种大队副大队长,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管不着。”
“我是人,是不是好人,我,她们,至于你知不,那是你的事,我懒的问许庭,你听好了,我只再跟你解释一次,第一,我跟宁夕只是生意上的伙伴,没有其他,你吃醋也好,嫉妒也罢,其实都表了情;第二,许瑶是我这辈子最珍惜的人,我会用我的所有来呵护她快乐的长大……”
这是温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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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那一年,这一年
第十二章那一年,这一年
第十三章 姐姐妹妹大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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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姐姐妹妹大不同
简简单单的文字,温和平缓的语调,可对期盼了这许久,也忐忑了这许久的十七岁少nv来说,却无疑黄钟大吕夹杂着梵音佛唱从天际之上浩dàng而来,由远及近,由弱变强,钻进耳畔,泄入xiōng海,然后在心湖深处掀起无法遏制的滔天巨*。4∴⑧0㈥5
在那一瞬间,她摒住了呼吸,停止了心跳,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快要窒息了
这就是喜欢一个人,也被一个人喜欢的感觉吗?看着他清扬的脸,看着他温柔的笑,深邃的眼睛仿佛黑dòng般吸住了光,也吸住了她的所有视线
画面定格在这一刻,许瑶仰着头,痴痴的看着温谅,明媚的眼,娇俏的眉,连带那张清丽脱俗的容颜,都无法媲美此时此刻那两行悄然滑落的泪珠。
泪光闪烁,却有你有我
许久许久,她的双手抓着男孩的衣襟,头慢慢的靠拢过去,脸颊埋在他的怀中,鼻端传来少年身上好闻的气息,喃喃道:
“傻小子,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温谅低头看着许瑶,眼中满是怜惜之意,轻轻抚过她的头顶,黑sè的长发滑入掌心,一如十七岁的少nv般的柔软和细腻。
十七岁,是多么简单又美好的季节,十七岁,只属于多愁又善感的少年;
十七岁,又有多少男孩或nv孩喜欢上那个总在梦中出现的人,偶尔甜蜜的注视,偶尔烦恼的争吵,偶尔委屈的发誓老死不相往来,偶尔又坚定的以为这是一辈子的缘分。
十七岁,无法预知未来,十七岁,我们为爱痴狂,可直到体会了分手时的哀伤,转身离去时的凄凉,再次回首那一年的往事,仿佛有人在呓语着告诉曾经的自己:那时,那些幸福的人们啊,你可知道,红尘相守一生,却是何等之难
傻丫头啊,十七岁,是你的青chūn,
可十七岁,却只是我的记忆
不过我还是会陪着你,直到你长大的那一天等见过了这多彩的世界,识遍了这复杂的人心,yòuhuò,**,磨难,挫折再也动摇不了你的心,相守还是离别,我都等在这里,等着送你祝福或是你我拥抱。4∴⑧0㈥5
你的快乐,我永远的承诺
温谅将脸贴在了她的发梢,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我喜欢你,仿佛已经有了两辈子那么久……
我叫温谅,温柔的温,原谅的谅。
我叫许瑶,许仙的许,瑶池的瑶。
……
走出香积厨,短暂的喜悦过后,随之而来的却是夹杂在爱情和亲情间的痛苦抉择,许瑶低垂着头,平日的娇蛮灵动仿佛也消失不见,低声道:“我先回去了,你……”
温谅自然知道她在烦恼什么,róu了róu她的脑袋,安慰道:“放心吧,我会想办法跟你哥哥缓和一下关系……嗯,不相信我?小丫头,认识了这么久,我有哪件答应你的事没有做到?”
想一想这倒也是,许瑶终于恢复了一点神采,伸出纤细的食指在温谅的xiōng口轻点了点,娇憨道:“今晚要想我十遍,不,一百遍”
“世界观狭隘了哦,一百遍怎么够?听过这样一句话吗,你在时,你是一切,你不在时,一切是你。今晚哪怕我看到马桶盖,也一定会先想到你的,安了”
被温谅如此的“羞辱”,许瑶却没有像往常那样迅速有力的给予反击,往后退开两步,抿嘴一笑:“油嘴滑舌,我走了,明天见”
温谅点点头,看着许瑶拦下出租车迤逦远去,刚要转身离开,一个带着经理xiōng牌的眼镜男走了过来,十分恭谨的道:“这位先生留步,我们老板想请你过去见个面。”
温谅打量一下眼镜男,皱眉道:“什么事?”
眼镜男愈加恭敬,腰身微微下弯,道:“小事,刚才房里打碎的那尊明景泰年的鎏金錾刻huā卉纹双耳香炉虽然不值得几个钱,却是我老板的心爱之物……”
聪明人话点三分,温谅恍然大悟,瞅了瞅眼镜男xiōng牌上的名字,笑道:“这确实是我不对,张经理,请带路吧。”
跟着眼镜男沿绵延的走廊走了好几个曲折,温谅才惊觉这家香积厨面积之大,几乎到了让人咋舌的地步。在华山区这个青州最繁华的销金窟,不是有着莫大的财力和深厚的关系,根本不可能开的起来一家这样的地方。
又转了几个弯,眼镜男在一间古朴的房前停了下来,敲了敲mén,道:“老板,人带来了。”
“进来吧。”
一个慵懒中带点沙哑的nv声从房内响起,温谅微觉讶然,这个声音,听起来却有几分耳熟。眼镜男做了个请的手势,转身离开,温谅停了两秒,推mén而入。
古朴又不失素雅的房内,只简单的陈列着一些办公桌椅,跟寻常的办公室没有什么两样,唯一的不同,在于桌子后面坐着的那个nv人,一个让人看过一眼,就忍不住要看第二眼,看了第二眼就会逐渐mí失在她的媚光中的nv人。
温谅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这家香积厨的老板会是顾时同的心腹,穆泽臣的助手,青州最出名的jiāo际huā,齐舒
一身黑sè长裙的齐舒一如那晚在御香苑初见时的丽sè照人,身子斜依在半后仰的老板椅内,手中把玩着一柄通体rǔ白的羊脂yù如意,看见温谅进来微微一笑,yù如意遥指左侧的沙发,道:“温少,请坐”
温谅眼中的惊讶一闪而逝,齐舒认得自己不足为奇,奇在她为什么会安排今天的这次见面——为了一个九成可能是赝品的所谓明景泰香炉?别搞笑了,齐舒不是郭德纲,温谅也不是于谦,没空说相声来逗乐子。他何等机变,迅速摆出一副无辜mí茫的表情,问道:“你是?”
齐舒jīng致无暇的脸上lù出一副没好气的表情,似乎一个姐姐遇到了顽皮的弟弟一般。对一个可以算是敌人的人做这样的表情,任你拿遍金马金像百huā百合所有影帝,看在温谅眼中也必然会带点刻意和做作,可偏偏齐舒做来却浑然天成,一凝眉,一转眸,无不宜嗔宜喜,若飞若扬。
亏得温谅的脸皮是水泥做的,要是薄上几分,说不定会立时觉得不好意思。他摊开双手,继续装傻:“我们见过吗?”
齐舒呵呵一阵娇笑,双手撑在桌面站了起来,柔若无骨的身子曲线毕lù,裙衣下的两团高耸的浑圆随之轻微的颤动,如云的秀发盘在脑后,由一根yù簪箍成髻状,几缕青丝倾泄,摇dàng在修长白嫩的颈前,黑白之间,分外yòu人。
“御香苑那晚,我还是你英雄救美的见证者呢,温少你要是再这样顾左右而言他,未免会伤了我的心……”
温谅长长的哦了一声,笑道:“我想起来了,原来是姐姐你啊。好,熟人就好说话了,那个碎了的香炉,别说是景泰年,就是1995年的我也赔不起啊。”
齐舒噗哧一笑,极纯极秀的脸蛋浑不见一丝尘世间的俗气,单看此刻的她,就算是尼姑戴发修行也有人会信。她走到温谅跟前,极其自然的抓住温谅的手腕往一边的沙发走去,道:“既然叫了我这声姐姐,姐姐哪里好开口再跟你算香炉的小帐,”她的肩头和温谅轻轻一触,眼睛刹那间变得水汪汪起来,鼻音夹杂柔和的声线,仿佛发自喉咙深处的喘气低yín:“是不是,小dd?”
温谅的定力无庸置疑,重生以来又历经各种级数的美nv考验,基本算得上敌不动我不动,敌yù动我爱动不动的柳下惠一党,却也差点被齐舒这一声勾魂夺魄的“小dd”撩起了下腹的**。
极纯到极dàng,连一秒的时间都不到,比起后世那个一秒变格格的小nv生,齐舒根本就是“变身界”神一样的存在。
温谅到现在还一头雾水,猜不透齐舒今天的用意所在。根据青州目前的局势,齐舒根本不可能对他有什么不友好的举动——她不敢可话说回来,齐舒就算不敢做坏事,也犯不着对温谅用什么美人计,说的寒碜点,以温谅摆在明处的身份,他还不配
所以温谅只好一装到底,笑道:“那谢谢姐姐了……没其他事的话,我先走一步?”
齐舒拉着他坐到了一起,嗔道:“哪有刚认了姐姐,就要急着跑掉的道理?是不是急着去追刚才那位***,许复延的宝贝nv儿,果然比姐姐我招人疼啊。”
温谅心中一凛,眼神微聚,淡淡道:“姐姐妹妹,原本就是不同的”
他恼怒齐舒拿许瑶来做文章,毒舌功力大开,轻飘飘的一句话,却暗讽齐舒人老珠黄,端的刻薄无比。不过齐舒世道沉浮,什么样的场面没有见过,受的影响可以忽略不计,素手轻拍温谅肩膀一下,道:“好啊,欠账两清就立刻翻了脸,果然是个没良心的小滑头,怪不得明珠妹子也栽到了你手上,我今天可算是领教了。”
温谅没想到齐舒还知道范明珠,他深信猫娘不会将那晚的真实情况透lù给别人,不过忆及齐舒同样是蒲公英的出身,听到一点风声也不足为奇。
可齐舒究竟知道了多少?她这样费尽心思的投石问路,步步紧bī,话里话外玄机无数,并且拉下身段来探温谅的底细,是yù擒故纵,还是故nòng玄虚?
最主要的是,今天这一幕,究竟是她的意思,还是顾时同的意思……
温谅暗叹口气,所谓人生,就是一个不断发现问题并解决问题的过程,虽然两世为人,却依然在这样的过程中循环。
这样的人生,也未免太过于无趣
第十四章 行色匆匆
第十四章行sè匆匆
其实也怪不得温谅杯弓蛇影,刚被常成的跟梢惹的一肚子火气,又几乎跟许庭翻了脸,猛然碰到这位在青州huā名显赫的齐舒,不能不多想几层为什么。3∴35686688
齐舒饶有兴趣的望着身旁皱着眉头陷入沉思的小男孩,她这次来见温谅,纯属临时起意,跟顾家和青州的局势无关。香积厨本是她和另外一个nv人的产业,所有的事情,包括地皮,投资,筹划,建设,客源都是她们动用自己的关系跑下来、拉拢住的——这也可以理解,齐舒跟着顾时同鞍前马后这么多年,手里的钱自然不能说少,可真要舒舒服服的度完余生,却远远不够。她是一个见惯浮沉的nv人,今日冠盖如云,明日形影相吊,这世上没有什么是可靠的,唯一可以依仗的只能是自己,所以才开了这家香积厨——以她的能力和另外一人的人脉,这几乎是稳赚不赔的生意,后半辈子也算有个着落。
她今天出现在这里也是凑巧,平日的管理都是jiāo给张起云——张起云就是带温谅过来的那个张经理,是齐舒的远房表弟,也是她在这世上最后一个亲人。张起云高中毕业,为人jīng明能干,深得齐舒的信任,开业没多久,就把香积厨打理的风风火火,在青州已经小有名气,要不然许瑶也不会慕名而来。
齐舒刚到办公室翻看一下这月的账目,就接到张起云报告,说有客人在包房打架,有温怀明的儿子和许复延的nv儿,另一个人身份不明,似乎是许瑶的哥哥。青州各大佬及其家属的资料张起云早熟烂于心,做这种迎来送往的生意,这是基本配置,没什么稀奇。齐舒本来已经嘱咐张起云不用lù面,可到最后却突然改变了主意,让他邀温谅过来一见。
她对温谅的好奇心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从那晚在御香苑初次见到温谅,就对这个面对林震和连自忠丝毫不落下风的小男孩印象深刻。之后又是这个男孩同顾文远在校mén口大打出手,导致许复延和顾时同jiāo恶,明华在青州的境地顿时艰难起来,这件看似偶然的小事造成的影响直到今日还未消散,集团的直接损失巨大,间接损失更是无法想象。紧接着又听闻他在蒲公英力挽狂澜,将关山那位大公子的掌上明珠bī至绝地,硬生生的把温怀明从危险边缘拉了回来。
凡此种种,你说他年少纨绔,好勇斗狠似乎也成,说他心思敏锐,冷静沉稳好像也过得去,但不管怎样,这都不是一个十六岁少年该有的作为,齐舒凝视着温谅的侧脸,一时间整个房间静寂下来。
小妖要是还在,也该有这么大了吧?
感触到齐舒投shè过来的眼神,闻着鼻端一丝如沁的芳香,温谅暗哼一声,脸上浮出几分轻薄的笑意“早听说齐姐姐你yànsè动于青州,可这么直勾勾的盯着我看,未免也太心急了吧?”
温谅的调笑在耳边响起,齐舒方从纷luàn的思绪中回过神来,眼前的少年仿佛在这片刻的宁静中突然变了一个模样,不再是方才那个满脸天真唯唯诺诺的小孩子,他的眼神,他的眉角,他chún边若有若无的笑,都像极了一个真正的男人,一个危险,且充满侵略**的男人。4∴⑧0㈥5
不知怎的,她突然有点想念刚才那个装傻充愣的温谅。
“好啊,小小年纪,倒也知道占姐姐的便宜……“
齐舒肩头和温谅轻触了一下,娇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背,看上去没有一点的芥蒂,毕竟在她二十多年的人生里,实在见的太多,如此这般的眼神。
可等温谅转头看去,屋内温暖如chūn,齐舒笑意盈盈,可以他两世为人窥探人心的能力,还是看到那墨sè的双眸深处,悄然掩盖的如雪一般的冰冷。
温谅怎么也没想到会从齐舒的眼中看到这么深邃的悲凉和冷漠,他有些后悔刚才的言语轻薄,不管齐舒究竟是不是传说中的那样,他做人头顶天脚踏地,何苦拿这些东西来羞辱一个nv人,低声道“对不起”
齐舒愣了下,显然没想到温谅会说这样的话,眼中的异sè一闪而逝,嫣然笑道“哎哟,这就害羞了哦,姐姐还以为你多大的胆子呢……”说着身子却往边上移开了几分,不像刚才那样保持一个暧昧的距离。
温谅不想再跟这个nv人纠缠下去,正sè道“齐老板究竟找我有什么事,没事的话我也该走了。”
齐舒伸了一个懒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袅袅婷婷的走了几步,忽然一个转身,笑道“事嘛,还真有一点小事。明华准备接手范恒安名下的一些资产,想请温少跟温秘书长带个话,抬抬手让我们拿了好了……”
这番话依然是在试探,温谅自然不会上当,失笑道“我一个高中生,你可是找错人了……抱歉了齐老板,这事实在帮不了你,咱们回见吧”
说完起身往mén外走去,齐舒紧盯着他的背影,chún边却隐隐可见一丝莫测的笑意,喊道“温少,以后有空常来,所有开销都算我的。”
温谅背对着她拱手做谢,扬长而去。
张起云从mén外一闪钻了进来,疑huò道“舒姐,他一个半大孩子,就算是温怀明的儿子,可以你的身份,何必对他这么客气?”
“孩子?”齐舒冷笑一下,道“你没看见刚才他的眼神,虽然掩饰的很好,可我还是能看出他在听到明华想要chā手范恒安的资产拍卖时,非但没有丝毫的míhuò不解,反而带着点不屑的嘲讽……”
温谅离开香积厨,先给温怀明打了电话,知道他还在市委参加一个临时会议,想了想便去了青化厂。mén口收发室的老头用怀疑的眼神盯着温谅,墨迹半天才给厂长办公室打了电话,结果不到五分钟,就看到纪政一路慢跑从厂区的另一头赶了过来,还没走到温谅跟前,脸上已经堆满了笑。可能很少见到纪厂长这种恭谨的态度,两人都走出好远,老头还爬在mén口不住的张望,啧啧称奇。
青化厂虽然萧条了,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厂长办公室的装修很过得去。温谅四周打量着,笑道“纪叔叔,你这办公室可比我爸的气派啊。”
纪政也笑道“做企业要的是mén面,做政治却是讲究内涵,境界不一样,我可不敢跟温秘书长相提并论啊,哈哈。”
温谅走到办公桌前,随手拿起一份市委下发的红头文件,标题写着《关于推动青化厂产业结构调整,并进一步深化企业内部改革的几点意见》,具体内容可以概括为两个方面一方面要尽快转换经营机制,对外以市场为导向,调整产品结构,积极开拓市场;对内改革组织结构、调整分配原则、设立竞争机制,实行绩效挂钩的奖罚制度,保证人尽其才、物尽其用。另一方面,积极引进外来资金,实行企业转制,在保证原有企业职工充分就业的基础上,通过身份置换协议签订长期聘用合同,并大幅度提高工人工资及福利待遇……
这都是按照他跟温怀明商定的步骤在走,温谅放下文件,问道“厂里准备的怎么样,工人们情绪如何?”
“这几天一直在开动员会,按照温组长的指示,首先要统一思想,宣传政策,现在各个部mén都调动起来,由副厂长、各车间主任分别带队挨家挨户宣传市里的指示jīng神,力争取得绝大多数工人的理解和支持。根据反馈,情况比较乐观,大多数人都对青化厂的现状感到不满,从心里是支持市委市政fǔ大力改革,带领大家走出一条新的道路……”
温怀明兼着市国企改革领导小组副组长的职务,所以纪政称呼他为温组长也不为错。温谅点点头,人心思变是大势所趋,不过要说情况真的如此乐观,却也小看了国情,他半开玩笑道“纪叔,你要是总这样报喜不报忧,以后真出了什么luàn子,可别怪我不帮你一把哦。”
纪政苦笑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厂里几个舌长的刺头不愿意放弃国有职工的铁饭碗,正sī下串联想要搞游行……这可真是人善被人欺,当时元大柱他们上下勾结把厂子贱卖都不见这帮人出来叫一声,现在什么都为他们着想,还要出来捣luàn……”
温谅哈哈大笑“这才是中国特sè嘛,怎么,能处理吗?”
“放心吧,要是连这点小事都解决不了,我也没脸在这个位置呆下去了。”
又随口问了些与改制有关的问题,纪政思路清晰、信心坚定,一看就知道吃透了温怀明的意思,又能结合青化厂实际提出许多增补意见,此人有水平有见识,关键时候还能狠的下心,实在是困难重重阻力巨大的改革中不可缺少的攻坚人才,温谅十分满意。
不过温谅今天过来却是为了一件小事,他说了七号院mén卫秦老头想要帮孙子找个工作的事,纪政自然一口应承下来,既然是部队回来的,先安排到保卫科锻炼一下。
离开的时候,纪政送到了大mén口,笑道“有时间到家里来吃顿便饭,苏芮刚学了几道好菜,我陪温少喝上几杯。”
温谅刚要答话,却见一个人从厂子另一边跑了过来,面sè焦急,步履匆匆,看见纪政立刻远远的喊道“纪厂长,我有事给你汇报……”
纪政对他挥了挥手,那人立刻在远处停了下来,歉意道“可能有什么要紧事,温少你看……。”
温谅笑道“你赶紧去忙,我这就走了,你的难处我会跟父亲说,总不能什么担子都让你扛了。”
纪政感jī的道了谢,身为下属有些难处不能跟领导开口,可这些难处不解决,工作起来阻力就大,要是能通过温谅迂回一下,自然是上上大吉。
纪政走过去和那人耳语几句,两人联袂快步离去。mén岗老头腆着脸过来打招呼,看样子想套套温谅的底细,温谅随便应付几句,却看着那人的背影若有所思。
他本以为,何晓bō应该早就被纪政赶出青化厂才对,可看刚才的情形,反而重用了起来。
别人不知道何晓bō是什么货sè,可温谅怎能不知道?这样一个卖友在前,辱妻在后,连禽兽都不如的家伙,纪政竟然还能容的下他?
难道过了这么多日,苏芮还没有把那件事告诉纪政?仔细想想也并不是不可能,那天因为温谅去的及时,苏芮并没有吃太大的亏,可对一个nv人来说毕竟不是什么好事,对丈夫瞒了下来也情有可原。
但就算如此,纪政也应该知道何晓bō是向元大柱告密,害的他差点不可翻身的元凶。
人的肚量真的能大到这个地步?
世上也许有这样的人,但温谅绝对不信纪政是其中之一。他心思一动,问老头道“那人是谁,看样子跟纪厂长关系不错啊?”
老头左右看了看,神秘兮兮的道“那是何科长,听说前段时间跟纪厂长有什么误会。不过纪厂长回来后一概不计较,大家一看连何科长都没事,其他跟纪厂长不对付的人都安了心,现今大家都夸纪厂长人好,大人有大量,人心齐了,厂子才有奔头啊。”
老头说的简陋,但透漏的讯息却让温谅对纪政刮目相看。青化厂有着国企所有的通病,如机构臃肿,人浮于事,效率低下等等,这些都是必然要解决的问题,可当下首先要做的却是推动企业转制,稳定高于一切,不动一些人,受到的阻力就会小一些,等到转制完成再一刀刀的切下不迟,所谓温水煮青蛙,不外如是。
放下青化厂这摊子事,温谅转道去了市委,齐舒说的话虽然玩笑的成分居多,但真要被明华低价拿了范恒安的资产,对他来说也是吞了一只苍蝇般恶心。
所以,只要有机会的话,温谅不介意多给顾时同挖几个坑。
再大的山,也顶不住挖坑的人勤快啊
第十五章 风雨无情人有情
第十五章风雨无情人有情
晚上八点,市委大楼依然灯火通明,各个办公室里人头攒动,看上去十分的忙碌。「域名请大家熟知」自从周远庭倒台,许复延主政以后,这种加班的景象仿佛已经成了一种常态,市井间笑谈说“周去许来,举手点灯”,意思是说许复延从举手书记变成了点灯书记,虽然两字之差,可口碑却是天上地下。
老百姓总是如此的宽容和善良,上位者的错容易遗忘,上位者的好却总铭记在心。
这是一种伟大,却也是一种悲哀
温谅打了温怀明的电话,还是无人接听状态,应该会议还没开完。他在楼下晃了晃,怕碰到太多人影响不好,掉头去政研室找白薇。小白同志正对着小镜子挤脸上的小痘痘,呲牙咧嘴的呼痛,看到温谅呀的一声从凳子上跳了起来,道“又没地方吃饭了吗?走,姐姐带你吃好吃的。”
早前温怀明还在政研室的时候,白薇就对他很尊敬,偶尔温谅流落到市委来,都是白薇带他去食堂或外面吃饭,算是患难之jiāo。
“吃过了,白姐你们可真忙啊,天天都这么晚?”
白薇唉声叹气道“忙什么哟,以前还能按时上下班,现在搞了个什么‘讲学习,讲政治,讲正气’的活动,一周三次学习时间,我都快烦死了。”
“三讲”活动随着11月总书记的讲话已经如火如荼的展开,这些温谅是知道的,打趣道“有什么好烦的,我们当学生的才是苦呢。你也别总偷懒,听我爸说这一轮学习过后还要jiāo学习心得,到时候有你哭鼻子的时候。”
白薇最怕这些文字活,脸顿时苦成了茄子,温谅笑道“好了好了,到时候从我爸的心得里偷一份给你。说起这个,他开完会没?”
白薇得了保证,兴高采烈的拉着温谅坐下,跑出去打听消息,没一会跑了回来,道“本来就要散了,不过突然接到省政fǔ办公厅、省气象局、防汛办等单位的通知,说明后两天可能会有大暴雨,要各地做好防汛准备……”
“暴雨?”温谅愣了愣,脑海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道“这季节怎么有暴雨?”
“说什么有个台风突然西移,叫……叫珍妮丝,这什么破名字,怪不得这两天时不时的下一阵小雨呢……”
温谅啊了一下,听到珍妮丝的名字,他才想起前世那场席卷江东全省四十多个县市的特大暴雨灾害,因为属于突发事件,气象预报不够及时,且全省上下思想麻痹,缺乏足够认识,造成的后果极其严重,仅死亡人数就超过了数十人,其他房屋道路树木渔船农作物的损失更是不计其数。
当年温谅年纪还小,印象里也就是下了几天暴雨,吹倒几棵大树而已,所以早已抛在了脑后。这时猛一听到珍妮丝,才想起这场热带风暴的严重xìng,温谅腾的站了起来,面带焦虑,他有心提醒许复延,可人微言轻,左右不了大多数人的看法,只能力所能及的尽一点人事。
在政研室等了快四十分钟,市里临时防汛会议才告结束,温谅守在mén外,跟着温怀明进了办公室。温怀明实在太忙,从进屋开始电话就没停过,手中的文件过了一份又一份,连搭理温谅的时间都没有。
又过了好一会,温怀明才得空喘口气,示意温谅关好mén,问道“什么事不能等回家再说?”
“你都快一周没回过家了,我也得见的着你啊。对了,我妈可是念叨了好几次,你要再不回去,她可就回娘家了。”
温怀明叹了口气,道“百废待举,时间紧迫,委屈你妈了。你来有什么事,赶紧说,等下我还要去办公室,防汛的文件今晚就得发下去。”
温谅这次来本有几件事要谈,可现在非常时期,都得给防汛让路。他长话短说,正sè道“爸,你一定要跟许书记说明白了,这次防汛不能掉以轻心,要当作一场特大灾害来处理,不然会出luàn子的。”
温怀明míhuò不解,道“省里的通知也只是多加防范,对风力和强度都没有明确说法,你哪来的消息?”
换了别人这样危言耸听,温怀明绝对一顿臭骂下去,可温谅在正事上从来不开玩笑,不免让他犹豫起来。
“未雨绸缪,防患未然啊你想想看,本来江东这个季节不该有这样的风暴,可珍妮丝突然改了预定轨道,西移到江东登陆,历史上还是第一次。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要是强度超过预计,地方政fǔ又没有做好准备,到时候肯定一luàn一大片啊。”
温怀明哭笑不得“政fǔ要都根据逻辑推理来制定政策,这个国早就亡了,要讲科学……”
温谅打断他的话,低声道“科学要讲,可关键还是要讲政治……措词严厉一点,措施周密一点,行动迅捷一点,不过是耗费点人力物力,如果台风强度不大,也不会因为工作认真挨上级批评,可如果……如果超出省气象局的预测呢?”
温怀明沉yín不语。
温谅继续蛊huò道“一旦情势严峻,能救多少人,挽回多少损失?附带的,又能捞多少政治资本?爸,赌这一把,风险小收益大,不做的是傻子”
温怀明眼睛一瞪,道“说什么浑话人民生命财产安全能拿来说笑?回去,这事我知道了”
温谅灰溜溜的闪了,至于老爸怎么去说服许复延,这事轮不到他cào心。出了市委,温谅又打的去了帝苑huā园,左雨溪刚洗完澡准备睡觉,开了mén一身浅白sè的丝质睡衣,**若隐若现,尽显曼妙无穷。温谅来不及口huāhuā,道“跟你老爸打电话,看灵阳那边接到省里防汛通知没有?”
左雨溪顺了顺湿漉漉的头发,黑发遮掩下的容颜更加的白皙照人,道“怎么了?”
温谅说了下大概情况,左雨溪虽然不明就里,却还是听话的拨通了左敬的电话,是秘书接的电话,说左敬正在开会,等下会跟他汇报云云。挂了电话,左雨溪靠过身子,依偎在温谅身边,道“究竟怎么了?”
温谅将事情说了一下,前世这场特大暴雨的重灾区其实不是青州,而是灵阳。灵阳市辖内水路,加上落差较大,水库众多,防汛任务十分繁重。95年这场特大暴雨更是造成多处水道出现险情,而温谅记忆中最严重的却是汶台县水库的溃堤事件,官方公布的数字是直接造成周边村民将近二十九人死亡,经济损失千万之巨,可事实真相如何,只能说比这更多,不会更少。
据后世媒体暴lù出来的一些真相,可以证实的是天灾中夹杂**,汶台水库年久失修,养护资金被贪污挪用等等,问题十分严重。
左雨溪静静听着,淡扫的娥眉微微上扬,道“一场雨罢了,灵阳有防汛的经验,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忽悠左雨溪的招数却跟温怀明不同,温谅沉声道“这次恐怕不太保险,他们是有防汛的经验,可他们没有冬季防汛的经验,更没有冬季预防这种大雨的经验。雨溪,事出反常必有妖,珍妮丝突然登陆,准备不充分,说不定就是一场大灾难。”
左雨溪面lù难sè,道“这种话父亲他不会听……”
温谅的重点其实也不在于此,道“我担心的,倒不是这场雨,而是汶台水库。”
“嗯?”
左雨溪对灵阳不太熟悉,没听过这个水库,道“水库?”
“是,水库,这个水库在灵阳境内小清河上游,周边数十万群众依靠这个水库吃水。前段时间有个朋友是水利专家,曾因工作原因到那里去考察,结果发现里面问题重重,最紧要的是,他发现水库堤坝失修严重,如果雨下的太大,很可能出现险情……当时我也没太在意,可今晚突然想起,觉得还是应该通知你父亲一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正好借着省里的通知,派人去调查一下,没有问题再好不过,有问题的话补救也来得及……”
温谅朋友圈子广泛,这一点左雨溪是早知道的,听他如此说倒也不惊奇。毕竟能说出汶台水库,又能说出其中的问题,这绝对不是温谅所能知道的事。左雨溪略一思索,道“什么朋友,能介绍他跟我父亲认识吗?”
温谅苦笑道“恐怕不行,这是砸同行饭碗的事,一旦泄漏出去,他在这行就没法子做了。”
这是人之常情,左雨溪当机立断,道“好,等那边回了电话,我去跟父亲说。”说完还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道“我说你怎么突然关心起灵阳的事了,原来是道听途说,免费送的人情。”
说了正事,温谅这才有点放松下来,灵阳那边一时也联系不上,眼睛滴溜溜的转到了左雨溪身上,绕是他心急如焚,却还是被身边佳人身上的mí人气息勾起了火,手指从睡衣的下摆探进去,在滑腻如脂的肌肤上轻轻一mō,调笑道“关心关心老丈人,也是应该的。倒是你这个没良心的,几天没见,也不给我打个电话……”
“呸,没了我,说不定整天在哪骗小姑娘呢,还恶人先告起状来了……啊,别碰那里……”
左雨溪受不了他作怪的手,身子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没一会便脸颊泛红,喘气微微,睡衣下摆撩起到了腰间,一双笔直修长的**暴lù在空气中,黑sè的蕾丝内kùlù出一个小小的边角,让人禁不住的血脉贲张。
温谅的舌尖轻舐着左雨溪的耳垂,这是她的敏感地带,睡衣下作怪的手悄然爬上浑圆的秀峰,左雨溪的双tuǐ不自然的绞在一起,脚尖绷直,轻轻的扭动,俏脸却俯在温谅的怀中死活不肯抬头。
纵然有了几次鱼水之欢,可面对温谅的时候,左雨溪一如初次的生疏和羞涩。chuáng里chuáng外,跟她平日里的御姐形象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偏偏这种反差更能jī起男人的**和冲动。
温谅再也按捺不住,手指勾住蕾丝边角,轻轻一拉便褪到了脚踝,然后将她的双tuǐ屈起压到xiōng前,俯身其上,腰身轻轻一tǐng,便如同进入一个窄小湿润的美妙所在,伴随着左雨溪微张的红chún,一下就mí失在身心愉悦的快感之中。
“别……轻一点……”
左雨溪双手无力的推着温谅的xiōng口,第一次被这种姿势进入的她难掩羞怯之意,可身体深处传来的剧烈感觉,却让她心猿意马不能自抑,温谅的每一下tǐng动,都仿佛要穿透她的身体一般,饱涨充实,无所不在。
温谅欣赏着身下yù人的美态,刚要继续冲刺,手机声响了起来。温谅猥琐大叔的人格再次毫无征兆的出现,嘿嘿一笑,接通了电话,放到左雨溪的耳边,下身却并不退出,反而使坏般往里深进了几寸。
左雨溪咬着下chún,媚眼如丝,强忍着娇羞白了温谅一眼,故作镇静的道“喂,爸,你开完会了……嗯,没什么大事,听说省里下了防汛通知……是,我知道了,还有个事,是这样子……”
断断续续的说完前后因果,只是略去了温谅的部分,自动替换成自己的朋友,左雨溪眉头微皱,默不作声,温谅也忘了做坏,停下身子紧张的看着她的表情。过了一会,左雨溪chún边浮笑,道“是,有备无患,没事是最好了……你注意身体,别总往基层跑……啊……”
左雨溪慌忙挂掉了电话,也不知道最后这一下叫声被父亲听到了没有,顿时又羞又急,在温谅腰侧狠狠扭了一下,嗔道“要死了,小心我爸扒了你的皮”
温谅往前狠狠一顶,然后缓慢的动了起来,低声笑道“他敢欺负我,我就欺负你,一报还一报,大家扯平拉倒。”
左雨溪再说不出话来,嘤咛淙淙,咿呀潺潺,水一般的身子,yù一般的肌肤,散发着比chūn天更娇媚的气息,瘫软在沙发上,任由温谅肆意挞伐。
窗外墨sè渐重,乌云压顶,一场大的暴风雨即将来临。
第十六章 你这样喜欢过一个女孩吗
第十六章你这样喜欢过一个nv孩吗
谁也没有想到,95年年末的这场大雨会来的如此迅捷,猛烈,在所有人尚没有意识到的时候,挟天地之威,以凌厉无情的姿态由南到北,由东至西横扫了整个江东省。~~
关山、凤台、临泽、灵阳、莱芜、青州……全省四十多个县市,无一例外,全线告急
一夜过后,洪水滔天
青州一中。
虽然是白天,可三班的教室又陷入一片黑暗之中。狂啸的寒风夹杂着硕大的雨滴吹打在玻璃窗上,噼里啪啦的声音仿佛催魂的鬼叫般让人心烦意luàn。叶雨婷停止讲课,刚要让同学们点燃蜡烛,不知从哪飞来的石头重重的砸在mén上,嗵的一声巨响,惊的整间教室都是nv同学们的尖叫。
停电,这已是今天下午第三次了
温谅从任毅手里接过一次xìng打火机,点燃摆放在课桌中间的蜡烛,微弱的灯光慢慢照亮了周边的空间,纪苏清丽的容颜一点点的呈现在眼前,她双手支着下颌,歪着头看向温谅,道“这雨是怎么了,光听着声音都好吓人……”
“台风登陆了,没什么要紧,别担心。”
温谅用手护着烛光,随口安慰着纪苏,心里也有点忐忑不安——这雨,似乎比前世下的更大。任毅从后面伸过来脑袋,压低嗓音道“我听说别的市已经死人了,好多地方都被淹了,也不知道真的假的……你听,你听这风声,生动解释了什么叫鬼哭狼嚎……”
纪苏往外看了一眼,黑压压的天幕下却什么也看不到,眼眸中的担心愈来愈重。温谅拍了一下任毅的脑袋,道“还是社会主义事业的接替人吗?别信谣,别传谣,那些谣言都是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的污蔑,任毅同学,立场要坚定”
这种后世经常听到的官方腔调果然只能震住涉世未深的少年,任毅吓了一跳,捂着嘴缩了回去。
蜡烛逐渐亮的多了起来,依稀可见大多数人的脸上挂着惊恐神sè,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经历这种撕天裂地的暴雨天气,也只有在这种时候,人才会明白自己有多渺小。
虽然呆在教室里还算安全,可外面的狂风暴雨实在让人感觉烦躁,叶雨婷扫了一眼教室,明白不可能再继续上课了,正要说话,隐隐听到huā喜鹊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所有老师到……到政教处开会,所有老师……”
停电后校广播站的喇叭不能用,亏得huā喜鹊多年锻炼的大嗓mén,不然换了别人,就算手拿着大喇叭也吼不出如此具有穿透力的声音。叶雨婷高举起双手,示意同学们安静下来,道“可能是雨下的太大,电线短路了,学校马上会有安排,大家稍安勿躁天琪,你和其他班委维持下班级秩序,别大声说话,别来回走动,等我开完会再说。首发”
说完就要出mén,可目光却不知为何不由自主的转到左下方的角落,十六岁的少年正抬头看了过来。隔着短短的距离,哪怕教室里烛光如豆,叶雨婷还是能感受到那双黑的深邃的眼睛里送出来的关心和担忧。
叶雨婷微微一笑,轻轻点了点头,也不知他看到了没有,转身往外走去。刚走到mén边,已经能感觉到从mén缝里漏出的风力的强劲,好像无数条滑腻的泥鳅从各个角度疯狂的钻进厚厚的衣物里,将皮肤咬出一道道的血痕。叶雨婷深吸一口气,伸手拉开了mén,呼啸着的寒风卷着雨水扑面而来,哗啦一下,如同被高压水枪贴身扫shè一样,几乎瞬间就浑身淋的湿透。
猝不及防的她一个踉跄,蹬蹬退了几步,脚下一错往后倒去,一双大手突然出现在身后,正好穿过腰间将她扶住。叶雨婷一回头,温谅满脸凝重的注视着mén外,低声道“我送你过去吧,雨太大了……”
叶雨婷本想拒绝,身为老师,这个时候第一个要考虑的不是自己,而是学生的安全。虽然她跟温谅的关系有些不同,甚至可以说有几分暧昧,但到了危难关头,充斥在她脑海的却只有师与生,没有男与nv。
“走吧”
温谅的声音里透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味道,扶着叶雨婷肩,一步踏出了教室。
屋内屋外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风急雨骤,到处是飞舞的枯枝和纸屑,楼前的合欢树也被吹歪了身姿,不知何时就会被连根拔起。温谅撑起双臂,用身体将叶雨婷护在走廊的内侧,蹒跚着一步步往前走去。
天异常的冷,雨打在脸上针扎一样的疼,可有一个人这样子为自己遮风挡雨,那种感觉真的很窝心。叶雨婷在重重雨帘中扭头看了一眼温谅,少年的鬓角紧贴在脸侧,雨水沿着发丝倾泻而下,莫名的有种说不出的坚毅和冷峻。
叶雨婷心中一动,脑海却突然浮现出左雨溪的容颜——她远远的望着自己,似笑非笑,若即若离
从教学楼到办公楼不过数十米的距离,往日一两分钟的路程,今天却让叶雨婷足足走了十分钟。进了办公楼,温谅等在一楼大厅内,叶雨婷自去政教处开会,半个小时后会议结束,温谅从叶雨婷那得知校方已经接到市教育局的通知,鉴于暴雨有逐渐严重的趋势,全市所有中小学校临时放假,开学时间另定。
回到三班教室,叶雨婷宣布放假,立刻引起雷鸣般的掌声。十六七岁的少男少nv不会明白这场暴风雨会给青州乃至江东带来什么,只为意外而来的闲暇鼓掌喝彩,温谅坐在座位上,眉宇间的忧sè愈加的沉重,跟旁边众人的欢呼雀跃格格不入。
任毅是叫的最欢的人之一,分外见不得温谅这副自绝于人民的表情,斜乜着他,道“温兄,胡不乐?”
纪苏同样注意到他的不正常,投shè过来关心的眼神,温谅从沉思中醒了过来,没好气道“风雨如晦,心衣两湿,何乐之有?”
纪苏霎时睁大了眼睛,明显没有听明白,一向大方的她偶尔lù出这样的表情,实在是很萌很萌。孟珂本来在整理课桌,闻言也抬头笑道“哎呀,今天的日子真不吉利,雨下疯了不说,连我们温谅同学都开始掉书袋了哦,虽说这书袋掉的我都听不懂。苏苏你说,我要不要崇拜的眨眨眼睛?”
任毅大笑道“先别崇拜,我给你们翻译一下大白天的下大雨,天黑的跟刘致和的脸一样,可怜我温老大连内kù都淋湿透了,还高兴个屁呢……”
当着nv孩的面,温谅本想把“内kù”替换成“心衣”,说的含蓄一点,没想到任毅这个不要脸的全兜了出来,立时痛斥道“粗俗,俗不可耐读书人的事,能说的这么直白吗?”
众人大笑。
说来也巧,刚宣布放假后不久,雨势小了一点,众人抓住机会赶紧回家。除了家比较远的住校生外,本市的同学都陆陆续续的找到各自的法子离开,男生总体还好,三五成群冲进雨中,倒也干脆利落。nv生有的家长来接,有的拼车打的离开,有的挤上最后一班公jiāo,很快也走了不少。
许瑶和宁小凝坐了辆军车离开,温谅没跟她们一起,反而要她们尽量多带一些无法回家的nv同学。纪政如今扶了正,待遇自然不同,开车过来接纪苏时力邀温谅一起,也被他婉拒了,孟珂和任毅倒是乐的蹭车离去。
温谅给安保卿打了电话,然后跑到十班教室去找谈羽。果不其然,谈羽这家伙吊着胳臂,百无聊赖的爬在桌上画圈圈,看见温谅进来,忙站了起来,道“你怎么来了?”
温谅笑道“我要不来,你就准备今晚在教室过夜了啊?”
谈羽抓了抓脑袋,嘿嘿一笑“我胳臂淋不了雨,想等等再走……”
温谅知道两人间的关系还没发展到当年的模样,谈羽不好意思来找自己也是正常,他岔开了话题,道“贝米呢,怎么没看见她陪你?”
提起贝米,谈羽连语气都温柔了几分,道“她搭朋友家里的车回去了,这么大的雨,我又送不了她。”
情之一字,最没有道理,作为前世最了解对方的人,温谅至今还不明白为什么谈羽会喜欢贝米那样的nv孩,虽说谈羽大学后看的爱情动作片都比较重口味,可这毕竟才高中啊,喜欢的妹子跟别人做运动,他就真的无感吗?
想起前不久刘致和跟他说的事情,温谅斟酌一下语句,道“我没资格干涉你感情上的事,贝米长的很漂亮,你喜欢她我也可以理解。不过,有些事我想你应该知道,然后再决定究竟该怎么做……”
谈羽沉默一下,道“是刘致和那群人造谣对不对,说贝米跟袁少杰怎样怎样对不对?”
“空xùe来风,未必……”
“温哥,你这样喜欢过一个nv孩子吗?”
谈羽突然打断了温谅,扭头转向窗外,过了好一会,才低声道“我喜欢她,不知道为什么那样的喜欢不知道是不是缘分,开学第一天我就在大mén口撞倒了她,我还记得那天她穿着粉红sè的连衣裙,头发长长的,到这里,”他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嘴边lù出一丝微笑,仿佛那天的情景重新出现在眼前,“走起路来一晃一晃的,很可爱,也很好看……她身上很香,软软的,被我撞倒了也不生气,不等我说对不起,就对我笑着说同学我不欠你钱吧……”
“我当时手足无措,笨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脸都憋的红了才吐出来一句‘不欠’……也许你都不信,我在初中的时候可是舌战群雄的话痨,可那天不知道怎么搞的,看着她笑起来的样子,我就变成了哑巴……”
“后来在十班的教室我又看到了她,知道了她的名字——贝米,贝米,这名字很好听排位置时我坐到她的后排,一抬头就能看到她的背影,她的长发……整整一个多月,我的世界全都是她,白天,黑夜,梦里,我喜欢那种感觉,那种喜欢上一个人的感觉”
“过了一个多月我才敢跟她说话,没想到她还记得我,开玩笑叫我讨债鬼,从大mén口一直追到教室。我真的想告诉她,我是在追,但追的不是债。我们就这样成了朋友,见面打声招呼,偶尔会被她开几句玩笑,虽然很简单很普通,但我依然很珍惜,很珍惜跟她相处的每一天,哪怕总是隔着前后桌,总是隔着空气和阳光……”
“直到有一天,她哭着来告诉我,袁少杰纠缠着非要跟她谈朋友,我帮她去跟袁少杰理论,被他们一群人打了一顿,贝米抱着我大哭了一场,跟袁少杰也大吵了一架。再然后,就是刘致和张松带人把我堵在了厕所,那次多亏了你,不然我还得挨一顿打。也幸亏温哥你,袁少杰才不敢再找我麻烦,所以他们四处造谣,说贝米的坏话,可不管他们怎么说,我都不会相信……”
谈羽收回目光,转头注视着温谅,问了同样一个问题,道“温哥,你这样喜欢过一个nv孩子吗?”
温谅张了张嘴,却突然发觉无话可说,他温和、敏锐、执着且不失善良,身边更是围绕了许多冰雪聪明、无可挑剔的nv孩,可真要问是不是像谈羽那样毫无保留的去喜欢过一个人,两世为人的他根本没有答案。
两人面对面静静的坐着,各想各的心事,连温谅也没有察觉到,这样的一幕其实像极了前世的许多个夜晚,同样在卑微中挣扎的两个人,相互支撑着走过了那样灰暗的岁月。
教室mén被推开的声音惊扰了这片静寂,谈羽啊的一声叫道“贝米,你怎么又回来了,不是坐朋友家的车走吗?”
“我忘了拿书包,你跟谁聊天呢?嗯……是你”
温谅转过身,笑道“贝米同学,好久不见了。”
(为了推进,前文的有些坑本不想填了,不过谈羽好歹算主要男配,下不了狠手删戏啊……)
第十七章 尽人事,听天命
第十七章尽人事,听天命
初冬季节多数nv生的身材都被掩盖在厚重的衣物之下,可贝米别出心裁的在腰间加了一根白sè的休闲皮带,红sè的高领máo衣绵延到tún下,少nv的腰身被细致的勾勒出来,淡蓝sè的牛仔kù包紧了浑圆的大tuǐ,走动之间透着些许yòuhuò的味道。3∴35686688这是一个算不上极美的nv孩,却因为超越了这个年纪该有的化妆打扮技巧而显得那么的与众不同,虽然温谅连多看她一眼的兴趣都没有,但无法阻拦正在懵懂年华的小正太们对她趋之若鹜。
贝米上下打量着温谅,水汪汪的眼睛不时流lù出几分妩媚。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仅仅过了几个月的时间,温谅已经跟她当时所认识的那个人有了很大的不同。
这几个月,眼前这个笑容温和的少年从默默无闻一跃成为青一中名声最响亮的人物,顾文远,穆山山,白桓,刘致和,许瑶,纪苏,宁小凝,这些同龄人中的佼佼者,无论是敌人还是朋友,都无一例外在他的光芒之下变得黯然失sè。
食堂,宿舍,教室,林荫小道,亦或校园里任何一个角落,男生nv生们谈论最多的话题,往往都离不开温谅这个名字。贝米一直很好奇,那个跟谈羽关系似乎很好的男孩,怎么会有这样的魔力,不过在好奇之外,更多的却是羞恼和不服气。
自从懂得自己的身体对男孩们具有无穷的吸引力之后,就再没一个男孩敢像温谅那样无视自己的存在
“不是都说你很厉害吗,怎么,又来找谈羽帮忙了?”
见她还对上次的唱歌事件耿耿于怀,谈羽忙打起圆场,道“我能帮温哥什么忙,贝米,你别luàn说话。”
温谅哪里会跟她计较,轻轻一笑,根本没接她的话头。正好安保卿的电话打了过来,跟他说了位置,转头对谈羽道“走吧,这雨一时半会停不了,我先送你回家。”
见温谅还是这副爱理不理的样子,贝米哼了一声,这时听到他有车送谈羽回家,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转,甜笑道“谈羽,你胳臂还伤着呢,我还是跟你一起走吧,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这个……”
谈羽为难的看了看温谅,温谅笑道“好啊,一起吧。”
谈羽眼中的感jī清晰可见,他不是不知道温谅对贝米的观感,可不知为什么,他实在没办法拒绝贝米的任何要求。贝米得意洋洋的甩了甩头发,仿佛做了什么很有成就感的事情一样,嘻嘻一笑,抢着扶起谈羽往外走去。
安保卿的路虎已经停在十班教室mén前,三人上了车,贝米哇了一声,惊讶道“不是不让车辆进校吗,你怎么开进来的?”
安保卿以为是温谅的同学,态度很谦和的道“小事情了,要是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温少不早把我骂死了。”
谈羽早见过温谅的排场,并不觉得惊讶,可听到贝米耳中,看向温谅的眼神更多了几分别样的意味。~~她好奇的四顾着车内的环境,虽然不是很懂,却也明白这辆车比袁少杰他们经常吹牛的桑塔纳要好的多了。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温谅扭过头问道“一个多月了,石膏能拆了吧?”
“这周就能拆了,医生说恢复的tǐng好,应该没什么问题。”
“那就好,”温谅笑道“元旦晚会要跟十九中较劲,我打算排几个节目参加一中的初选,离了你不成。”
谈羽也是爱玩爱闹的xìng格,闻言大喜道“好啊,胳臂吊了几十天,天天被班里那帮货们嘲笑成三极伤残,正好借这一次晚会向大家证明,哥们我身残志坚,仍然是那么的骁勇善战。”
温谅哈哈大笑,刚要打趣两句,却被贝米硬生生打断“排节目啊,算我一个成不成?”
本来是好好的兄弟叙旧,却被这nv孩搞的如同吃了只苍蝇般难受,温谅淡淡道“成,有什么不成的,改天把剧本给你看,自己挑个角sè。”
“啊?还有剧本?”谈羽有些傻眼,贝米不会唱歌,不会跳舞,说好听点是缺乏艺术细胞,说难听点根本就是大小脑发育不协调,可不能让她毁耽误温谅的正事,“这怎么行,温哥你别……”
“怎么不行?”贝米娇嗔着捂住了谈羽的嘴,对温谅抬了抬下巴,道“算你有眼光,瞧着吧,我一定会让你大吃一惊。”
温谅微笑不语,安保卿一踩油mén,路虎瞬间起动,在已变成泽国的一中校园内,呼啸而去。
本来温谅打算先送贝米回家,然后跟谈羽凑一起聊聊天,不过今天市内堵车堵的太厉害,七拐八拐却先到了谈羽家的小区。叮嘱了几句,谈羽先下车回家,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间,贝米咯咯一笑,从后面拍了拍温谅的肩膀,脑袋顺势趴在后座上,嘴巴几乎要贴着温谅的耳朵,轻声道“温谅,带我去玩吧。”
温谅头也不回,态度跟谈羽在时差了一个光年的距离,闭着眼睛淡淡道“坐回去”
贝米碰了个钉子,趴在窗户上看起了外面的雨,没过两分钟,又开口问道“这车得几十万吧,是你家的吗?这位司机大哥是你的sī人司机吗?”
“你爸得多大的官啊,这么有钱……”
“你跟谈羽怎么认识的,关系这么好。听他说你还救过他姐姐的命?”
……
不管有没有回应,贝米仿佛认准了一个道理,不气死你也烦死你。温谅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过头去,脸上lù出似笑非笑的表情,道“下这么大的雨,不着急回家吗?”
听温谅的语气有松动的意思,贝米心里暗暗得意,刚才不装的tǐng像么,原来跟袁少杰那帮臭男生没什么两样,手托着下颌,苦恼道“回家有什么意思,反正也放假了,不如你带我去开开眼界啊……对了,我听说你在外面关系很野,跟社会上的húnhún也有往来,他们是不是真的天天拿刀砍人,还**fùnv?”
听到这般年纪的小nv孩若无其事的说出“**fùnv”这四个字,别说温谅差点一口血喷了出来,连安保卿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忍不住抖了一抖。
“你都从哪里听来这些luàn七八糟的东西?”
贝米立刻将眼睛瞪的圆圆的,道“怎么,他们能**,我还不能说了?‘**’不是汉字啊,不是课堂上老师教的啊,只能学不能用吗,假正经”
看这架势,颇有几分“和尚mō得,贫道mō不得?”的风采,温谅实在懒得再搭理她,眼睛又是一闭,靠坐在座位上。贝米追问了几句,见温谅不理不睬,撅着嘴坐了回去,越想越是生气,抬起一脚重重的踢在前排座位的后背上。
这是名副其实的躺着也中枪,温谅皱眉道“又怎么了?”
兴许是被温谅这种嫌弃的语气踩到了痛处,贝米的眼圈瞬间红了起来,抬起右手,指着温谅大声吼道“我知道的,你一直都看不起我是不是?一直都在心里骂我是不是?有什么了不起,你不就是有个当官的爸爸吗,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是跟那些臭男生一样,表面装的一本正经,sī下里一个比一个恶心,偷偷盯着nv生的xiōng部和屁股看?你看不起我,告诉你,我连正眼都懒的看你”
静静的等她说完,温谅淡淡的道“贝米同学,我看起看不起你无关紧要,重要的是,你自己能不能看得起自己”
他扭过头,盯着贝米的眼睛,道“nv孩子先有自爱,然后才有自尊,有了自尊,才能有别人的尊重。你喜欢怎么做人是你的事,我没空管,也没那个好奇心……”
“自爱,自尊?呵,”贝米一声冷笑,道“你们这些臭男生拼命追我的时候怎么不说自爱,哄我上chuáng的时候怎么不说自尊,玩够了玩厌了把我甩了,我哭着求着的时候又有谁可怜我,他们有没有自爱自尊?还有你,温谅,你装什么正人君子,整个青一中谁不知道你吃了碗里的还占着锅里的?是,我是不自爱,可你呢,你同时跟三个nv生厮hún,你比我能好到哪里去?”
“所以我没说自己是好人啊,”温谅自然不会解释我的厮hún跟你的厮hún不同,笑道“看在大家是同志的份上,能不能请你帮个忙……”
贝米愣了愣,下意识的问道“帮什么忙?”
“离他远一点”
温谅表情很诚恳,道“你当爱情是游戏,也许还当那群围绕在你身边的男生是白痴,或者认为被众人追捧的感觉很美妙,这都是你的自由。但我想告诉你一点,谈羽,他玩不起你的游戏,看在这半年他是真心喜欢你的份上,放了他吧”
贝米彻底呆掉了,过了一会突然大笑道“我明白了,原来你今天答应带我一程只是为了说这些话。好,真好,谈羽有你这样的好朋友,可真是好极了”
她慢慢止住了笑,眼泪不知何时啪嗒啪嗒掉了下来,头往前移了几寸,和温谅呼吸可闻,一字字道“他喜欢我,你管不着停车”
路虎刚靠边停下,贝米拉开车mén冲进了雨中,少nv的身子明显抵挡不住这样恶劣的天气,没走两步就摔倒在水中,却立刻爬了起来,步履蹒跚的往街道深处跑去。
安保卿一路走来一直没有说话,这时才小声道“要不要拉她回来?”
温谅叹了口气,道“离她家也没多远了,几步路就到了,由她去吧。九哥,你说我是不是不该管这样的事,男男nvnv,说不清楚啊”
安保卿仔细考虑了下,道“要不要我派人去找这个nv孩谈谈心?”
“得了吧”
温谅哭笑不得的摆了摆手,向安保卿咨询少男少nv的感情问题,简直是厕所里面不点灯——自寻死路
到大世界只需半个小时的车程,今天足足开了两个小时,不过还好一路有惊无险,温谅进了包房,接过服务生递来的máo巾擦了擦身上,问道“关山金龙实业的屈东海,你认识吗?”
上次去关山注册易骏公司,就是走的这位屈老总的关系,安保卿手下的叶智伟一同前往,他自然是知道的,点点头道“见过一两面,没什么jiāo情。上次要不是你去关山,我还不知道左局跟他是朋友呢。”
“认识就好昨晚我跟屈东海打过招呼了,金龙生意做的很大,路子也广,由他们出面从外省紧急进一批物资,你用新公司的名义去接收,然后跟青州的民政部mén合作,用来救灾和灾后重建……”
“救灾?”安保卿疑huò道“一场雨罢了,真的会那么严重?”
温谅走到落地窗前,拉开窗帘看着屋外的暴雨倾盆,道“正是大家都这样想,所以才会比想象中更加的严重。九哥,这件事一定要做好了,各项救灾物资的定价要合理,亏一点捐一点也无所谓,不过要切记一点,我们不是要发国难财,而是要跟政fǔ打好关系,在老百姓中树立良好的企业形象……另外,依山那边的救灾工作你亲自出面,媒体和电视多上几次也无妨。虽然有杨一行在,可在纪念馆旁边建豪华酒店毕竟有碍物议,这是一次好机会,你要多去依山几趟,今后受到的阻力也小许多……”
安保卿欣然受教,温谅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道“屈总吗,我是温谅,你好你好……对,今晚就能到吗,直接用车皮发过来?好,好,多谢了……”
电话那头传来爽朗的笑声“这点小事谢个啥子不过呢,温老弟你真还得听我一句,做生意不能光想这些投机取巧的路子,要是你赌对了还好,可要是雨今天就停了,货不都砸手里了吗?虽然没几个钱,可毕竟伤了锐气”
到了现在,还有许多人不信这场雨能给江东造成多大的伤害,温谅没能力去说服所有人,只好苦笑道“我明白,屈总的好意我心领了,有空去关山咱们一起喝茶”
挂了电话,温谅双手抱怀,站在窗前陷入了沉思,此时此刻,父亲又在做什么呢,有没有危险,会不会出事?
只愿尽人事听天命,求个问心无愧
第十八章 安民不计身涉险
第十八章安民不计身涉险
在温谅依窗远眺满腹心事的同时,温怀明正带着一行人急匆匆的赶往依山县。3∴35686688昨晚他经过深思熟虑,最终还是决定按照温谅的意思去办,不为了什么富贵险中求,以小博大的所谓政治资本,只为那句“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的古老箴言,一个疏忽,付出的代价将无法承受。
许复延如今对温怀明言听计从,何况他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当天晚上,以市委市政fǔ的名义向青州辖内八县六区一县级市转发省防汛办的通知,并进一步要求各区、各县、各市直机关对此次汛情要提高认识、统一思想、明确责任、严肃纪律,全力加强中小河流堤防建设和对小型水库的安全监管,加强汛期险情巡查和抢险防守,必要时及时启动中小河流和小型水库的防汛应急预案,力保中小河流和中小型水库安全。落实地势较低的城镇、乡村、学校、厂矿和重要工程设施的防洪预案,明确防、抢、撤的范围、地点和方式,并将人员转移避险的各项要求落实到人,确保人民群众生命安全。
文件下达之时起,即十二月十七日晚,全市政fǔ机关、企事业单位、社会团体、国有厂矿全部执行24小时值班制度,成立青州防汛领导小组办公室,全面布置和指导青州的防汛工作。
……
等等等等,这一夜青州多地的政fǔ大楼彻夜未眠,从市到县再到乡,电话和文件往来响彻了深沉的黑夜。不少被强留加班的人员开始了例行不满,纷纷议论这种防汛力度和强度在青州近年历史上是绝无仅有的一次,别说不在汛期,就算在汛期期间,也不曾如此的雷厉风行,实在是上头小题大做。而温怀明向许复延进言的风声也漏了出来,暗地里多了不少的讥讽,还有人觉得许复延初掌青州,缺乏行政经验,拿着省防汛办的jīmáo当令箭,除了瞎折腾没别的本事,等着过两天看他和温怀明的笑话。
抛开这些小人物,就连在市委常委内部,也有许多不同的意见,不过许复延官威日盛,连开大案、所向披靡的手段也使人敬畏,这才一言可决,政令毫无停滞的传达下去,且被一丝不苟的执行。
第二天上午大雨初来,数个小时之中以二十年内从未显现的猛烈姿态横扫青州。器:无广告、全文字、更下午两点三十分,白安县通明渠决堤,…十分,云水县杨溪河暴涨,五十分越过堤坝淹没杨庄村,同一时间,双huā江永长县、宜陵县河段涨过警戒水位,四点二十分,顺义,白安,依山全体告急……
纵然有了防备,可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依然打的青州干群措手不及,市委市政fǔ当机立断,鉴于目前严峻形势,除了市委书记许复延坐镇家里指挥外,其他所有市主要领导分别带领十五个工作组赶赴各县,现场指导监督防汛工作。
许复延在最后一次市委扩大工作会议上只说了一句话人命关天,救人最大,谁负责的片死了人,谁就地免职
温怀明坐在车内,扭头看着窗外,眉头紧紧的皱成一个川字。当他力主防范的这场特大暴雨成为现实的时候,那些背后议论嘲讽的小人们全都噤若寒蝉,面对他时更多了一分yàn羡和小心。可温怀明非但没有一丝的喜悦,反而更加的忧心忡忡。
归根结底,出生和成长在这个大变革年代的年轻官员们还有着后世那些尸位素餐的领导们所没有的强烈的使命感和责任感,他们大多出身贫寒,却通过自身的努力接受过高等教育,政治立场坚定,锐意改革,积极进取,向有为官一任造福一方的抱负,官本位之心和权求财之意尚不明显,温怀明正是其中的代表人物,此时此刻,他考虑的不是个人得失,而是青州广大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
可惜的是,这样的人,这样的信念,却随着日益繁荣的经济化进程而渐去渐远
“温秘书长,依山的情况很严重吗?”
耳边响起这个熟悉且充满yòuhuò力的声音,温怀明无奈的转过头来,道“唐主任,你从省城赶过来,消息比我灵通的多,现在其他各市的情况都怎么样了?”
“哎呀,”唐叶盯着温怀明的眼睛,略带哀怨的道“好歹也是老熟人了,你还对我有这么大的戒心。”
温怀明答非所问,自然是不愿轻易将依山的实际情况透漏给唐叶知道,反过来先问其他地市的情况,也是在衡量轻重,有了对比,才知道该给记者展现到什么程度。
温怀明虽然正直,却不迂腐,多年宦海沉浮,这点自保和自重的手段还是有的
温怀明笑道“不敢,唐主任不惧危险,毅然要求跟着下来,我个人是很佩服的”
这话里的不满聪明人都听的出来,温怀明刚按照分工带了人准备出发,却被许复延叫到了办公室,见到了笑容满面的唐叶。不过老熟人见面非但没有眼泪汪汪,反而让温怀明十分的为难,这次下去时间紧迫,任务艰巨,并且有很大的危险xìng,带这样一位大有来头的nv同志,还是一名记者,实在麻烦重重。可唐叶也是有备而来,不仅带了省委宣传部的介绍信,还让省报主编亲自给许复延打了电话,要求给她在青州的采访给予便利和支持。
这样的情面,许复延无法推却,只好把麻烦推给了温怀明。这么大的雨情,各路记者汇聚此地是意料中事,可要不是唐叶,其他任何记者都会被限制行动,无形中会少了许多麻烦。
唐叶扑哧一笑,道“看来温秘书长对我有很大的怨念呢你放心吧,我这次下去一定行动听指挥,你让我东我绝不往西,就算帮不上什么忙,也绝不会变成你们的累赘。”
但愿如此吧
温怀明笑了笑,不再说话,闭着眼睛躺在座椅上。唐叶偷偷凝视着他的脸,片刻后抿嘴一笑,自去休息不提。
车队到达依山县城的时候,道路上的积水已经极深,杨一行带着几个人等在政fǔ大院mén前,歉然道“一直都在开会,没办法前去迎接,欢迎温秘书长来依山指导工作……”
温怀明摆了摆手,道“杨书记别客气了,先给我介绍一下具体情况……对了,这是唐记者,找个宣传部的nv同志陪同她去休息一下……”
唐叶洒然一笑,指导这是被温怀明隔离起来,也不说什么,跟着一个nv同志走了。温怀明一边往楼上走,一边由杨一行做着汇报,到了三楼会议室,满满一屋子的人,温怀明皱眉道“杨书记,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有这么多人没有派下去?”
杨一行忙解释道“这些都是各乡镇派来汇报工作和汇总情况的人员,从中午开始大雨冲毁了多地电话线路,许多情况我们无法及时掌握,所以县里让每个乡镇派一名副镇长来开会,既能mō清情况,也方便安排下一步工作。这不正好赶上您下来了,大伙都等着听您讲一讲市里的指导jīng神……”
温怀明本来还以为杨一行太过糊涂,都水淹七军了还来做这种面子活,特意召集这么多人等他训话。这要是传回市里,不知要吃多少风言风语,何况外面还跟了个唐叶。
“那就好,我刚来什么情况也不了解,讲话就不用了,按照你的部署让大家都回去工作。对了,非常时期,一定要提醒大家注意安全。”
杨一行将温怀明的话复述了一遍,引得屋内众人大声的鼓掌,显然都很喜欢温怀明毫不拖泥带水的xìng格。转身来到防汛指挥办公室,温怀明先看了依山县连夜制定的防汛计划,杨一行不亏是干练之才,以市委文件jīng神为指导,因地制宜,拾漏补遗,从成立河道联户巡防小组到重点区域群众撤退路线,一应俱全,整体考虑周到,措施严谨,责任到人,赏罚明确。不过好的制度还要有好的执行力,温怀明重点询问了一下各乡一把手的能力情况,杨一行如数家珍,优点缺点了然于xiōng,并结合个人情况,安排县里领导下去配合工作,力求做到万无一失。
饶是心情沉重,温怀明还是赞了杨一行几句,能在短短时间内彻底掌控住依山,果然是盛名之下无虚士。而杨大脑袋能顺利复出可谓全依托温怀明之力,这次又被划归他分管,敢不尽心尽力,拼命做事?
正说话时,又接到险情报告,石山镇龙头沟水库有溃坝趋势,杨一行大怒道“李强人呢?”
“李书记已亲自上了堤坝,不过水势太大,不知道能不能顶住,李书记请示要不要即刻疏散下游民众……”
杨一行立刻去看挂在墙上的依山县行政区域地图,同时给温怀明介绍道“龙头沟水库是中型水库,今年刚进行了除险加固工程,应该说具备很强的防汛能力,可没想到仅仅一天就出现了险情。这是我的工作失误,要向市委市政fǔ做检讨……”
温怀明打断他的话“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下游有几个村,多少人,疏散来不来得及?”
“涉及九个村,两三万人,现在疏散怕是……”
温怀明心头一沉,掉头往外面走去“我去石山镇,杨书记你坐家里指挥……”
第十九章 百姓何辜,石山何幸
温怀明刚下大楼,准备上车前往石山镇。唐叶穿着不知从哪搞来的一套迷彩服,急匆匆的从楼里追了出来,挡在车门前,道:“龙头沟水库有危险对不对?我也去!”
温怀明皱眉道:“唐主任,水库那边情况不明,可能会有很大的危险,你跟着去不合适,先在县里休息一晚,明天会安排你去实地采访。”
唐叶不知怎的,听到温怀明要亲自到抢险一线去的时候,心口一直砰砰乱跳,一种不详的预感充斥脑海,手死死的抓住车门,哀求道:“让我去好不好,我一定不给你添乱!”.]
“乱弹琴!”温怀明怒声道:“唐叶,放手!”
温怀明如今权威日盛,加之为人严肃,偶一发火,当真是无人不惧。可唐叶却没有一丝的害怕和不安,盯着他的眼睛,好看的脸蛋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道:“我一定要去!温秘书长,抢险救灾,这是你的责任,可新闻报道却也是我的责任……如果你不带我,我就自己去,你无权干涉我在依山的任何行动!”
温怀明气极,却拿这个女人没有丝毫的办法,让她自己去还不如带着一起行动,至少还有个照应,冷哼了一声,弯腰上车。唐叶深呼了一口气,眼眸中闪过一道迷茫的神色,她不知道此去会不会安全的回来,也不知道下一刻会不会后悔这一刻的冲动,但她知道,如果就这样看着温怀明独自前去,她的心就会像刚才那样一直跳个不停!
众所周知,淮河流域以废黄河为界,分淮河及沂沭泗河两大水系。由于黄河多沙善淤,变迁无常,改道十分频繁,又曾“夺淮入海”频频打乱淮河水路系统,特别是近代花园口被炸开后形成黄泛区,使淮河出现了“大雨大灾、小雨小灾、无雨旱灾”的局面,是旱涝灾害的多发区域。
江东省主要在沂沭泗水系之内,浩浩荡荡的沂河与沭河相距约二十公里,如同一对好基友般平行南下,途径江东苏海两省在骆马湖奔入黄海。两河沿岸支流众多,主要的有东河、孟河、青柳河、白河、高榆河等等较大的河流,其中最大的一条支流青柳河就坐落在依山县石山镇境内。每逢大雨肆虐,青柳河就会应声暴涨,然后无情的冲毁沿岸所有的农田和村舍,八十年代以来一直都是依山县水利建设和防汛抗灾的重点关照对象。
石山镇夹在沂沭两河中间,青柳河蜿蜒而过,内辖四个淡水湖,镇内一线防洪大堤34公里,内湖渍堤27公里,并有大小水库7座,涉及山洪地质灾害防御村场21个,人口5.7万余人。镇内最大的龙头沟水库始建于1981年,设计标准具备抵御二十年一遇特大洪水的能力,是石山镇用来遏制青柳河蹂躏沿河群众的神兵利器。这些年经过不断的修缮加固,在多次洪涝灾害中表现突出,作用显著,民间有“自从有了龙头沟,刮风下雨不再愁”的歌谣传唱,由此可见一斑。可谁也没有想到,仅仅一天的时间,这里会出现溃堤的险情。
在赶往石山镇的路上,温怀明已经从县委办严丹主任那里了解了基本情况,而此时在另外一处抢险现场的县长杨定军也匆匆赶往龙头沟水库。温杨二人在进镇的十字路口相遇,作为多年的好朋友,此时也顾不得寒暄,车灯闪了两下便一前一后往水库驶去。
龙头沟水库,顾名思义建在龙头沟村,因为青柳河在该河段河床狭窄,两岸坡陡崖高,岩石裸露,又无明显山体运动和地质断层,所以在1981年经多方研讨决定在此处建坝,一为除水患,二为利用水力,三为供给下游多地用水。
不幸中的万幸,在没有村村通工程的95年,通往龙头沟水库的道路是沥青路面,虽然雨势磅礴,好歹还能让车辆艰难的通行。过来大概半个多小时,车辆终于到了库区入口,石山镇党委书记李强穿着雨衣举着雨伞等候在一旁,杨定军给温怀明做了介绍,李强羞愧的道:“是我无能,让各位领导费心了……”
堤坝上此时灯火通明,人头攒动,无数人不停的来回奔跑,往堤坝下面扔填沙袋,
温怀明摆摆手,打断了李强的检讨,大踏步的往坝上走去,李强吓了一跳,忙跑前几步挡住他的路,将雨伞遮住头顶,道:“温秘书长,还是先到办公楼里,由我向您汇报一下情况,坝上现在……”
话中的意思自然是大坝随时可能崩塌,领导还是别亲身涉险的好,一边说着还一边给杨定军使眼色。杨定军了解温怀明的为人,知道李强捅了马蜂窝,站在旁边一言不发。温怀明闻言勃然大怒,都什么时候了,还搞媚上逢迎这一套,右手一挥将雨伞打飞出去,指着不远处的大坝,厉声道:“李书记,我温怀明的命,不比他们的金贵。你要是怕死,就回办公室呆着去,现场由我和杨县长来指挥!”
李强的脸蹭的红了,将身上的雨衣刷的一下扔到了地上,大声道:“怕死不是**员,温秘书长,杨县长,我李强今天就是死,也要死在大坝上!”
站在三人后的唐叶看着这一幕,饶是她见惯了各类现场的人,却也有几分发自心底的感动。
“走!”
温怀明不再废话,踩着脚下泥泞的路,步履蹒跚却异常坚定的往前方走去。
那里,洪水滔天!
一走上大坝,温怀明就知道这一趟是无比的凶险。在大型探照灯的照射下,放眼望去,白茫茫的河水夹杂着树枝木板石块等杂物奔腾冲来,卷起的浪头足足有十数米之高,仿佛一头狰狞的巨龙从九天之上倾斜而下,夹杂着人力难以抗衡的威压和逼迫感,要将阻挡在它前面的一切障碍全部毁灭。
这是又一道足以决定生死的洪峰,即时测算的速度达到了750ms,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停下了脚步,呆呆的望着越来越近的水流。大坝上死一般的沉寂,只有洪水的呼啸声响彻在幽深的天地间,一百米,五十米,十米!
“嗵!”
如同千万通巨鼓同时敲响在耳边,温怀明只觉脚下的地面旋转了九十度,耳朵出现短暂的失聪,眼前全是激起的水雾,一时间什么也看不到。大概过了十数秒,也许更长的时间,才听到有人声响起:
“过了吗,过了吗?”。
“没跨,没跨,哈哈,劳资还活着!”
“爹呀,妈呀,这是咋个滴了,库是保不住了……”
“撤吧,大家撤吧!”
人们互相张望着,眼中脸上全是难以掩盖的恐惧,只要这时有一人动摇往回跑,立刻就是全线溃退的局面,到了那时,别说龙头沟水库保不住,连带下游九个村的数万百姓,也不知道要死多少。
到了那时,还说什么前程锦绣,还说什么造福一方,到了那时,不被老百姓的吐沫星子淹死,也要被愧疚折磨的一辈子不安!
温怀明环顾四周,身边的人除了杨定军、李强和其他县乡政府工作人员外,还有驻扎在依山县的56团派来支援龙头沟的第7连连长赵剑池,他当机立断,对穿着军装的赵剑池大吼道:“带上你的人,跟我来!”
温怀明弯腰背起一袋装满了沙土的水泥袋,毅然往大坝的管涌处走去。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赵剑池二话不说,带着全连120人背起沙袋跟在温怀明的身后。杨定军反应也极快,接过李强手中的大喇叭,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喊道:“同志们,乡亲们,这是市委下来的领导温怀明,他现在也在大坝上,亲自带领大家来抵抗这次洪水。乡亲们,想想我们身后是什么,是你的父母,你的妻子,你的孩子,你的亲人,是咱们吃饭的地,住着的家,今天要是退一步,毁的可是几代人……”
探照灯适时打在了温怀明和身后乌压压的军队身上,哪怕夜黑不见五指,哪怕雨大睁不开眼睛,可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他们身上一往无前舍生忘死的气势。李强抢过杨定军手中的喇叭,利索的爬上了旁边的卡车车顶,大喊道:“市里县里的领导都不怕,我们石山的汉子倒怕死了吗?谁要是裤裆里没有卵蛋,谁就他娘的给劳资滚回家,给你家婆娘暖脚去吧!”
青州民风彪悍,尤其男人受不得激,何况中国的老百姓从来都是最朴实的一群,不患寡而患不均,只要看上去公平,哪怕仅仅是表面上的公平,也足以让他们抛头颅洒热血,何况这一次保卫的是自己的家园!
生死度外,再所不辞!
“去他娘的,给李书记你看看,咱石山有没有男人!”
“市里的大领导都背沙袋堵决口,谁要是敢跑我一皮捶打死他!”
“走,走,赶紧背袋子,都傻站着弄求哩!”
……
危机终于暂时得到了缓解,这一波洪峰也成功度过,温怀明在大坝临时搭建的指挥部帐篷里查看水库设计图,他的作用毕竟不是背几个袋子,扔几块石头,他需要关注的是全局,是决断,是责任!
“……水库总库容1.374亿立方米,多年平均径流量2.81亿m3。水库正常蓄水位相应库容1.45亿m3,水库调洪库容0.234亿m3,经过水库洪水调节,可以将20年一遇以下洪水削减至5年一遇流量下泄,从而起到水库的防洪作用……”
温怀明打断了这位县水利局专家的话,道:“那这次既然没有超过设计容量,又是混凝土面板堆石坝,为什么仍然会出现险情?”
专家脸上略显尴尬,道:“水库两侧分水岭由砂、泥岩及背斜核部三迭系岩层组成,砂岩中缝隙较发育,所以库水会通过孔隙、裂隙渗透……现在已发现有变形体和古滑体变形失稳,泥岩上伏的砂岩在裂隙切割重力作用下局部崩落,从而造成多处管涌、滑坡或沉陷……”
温怀明冷静的思考着,问道:“方案呢?你有什么补救方案?”
“国内通用的做法,一般有反滤导渗,和反滤围井两种方法,具体是……”
这番话倒让温怀明对这位名字听起来有点怪的县级水利专家蒙珲同志刮目相看,名字叫蒙混,可做起事来似乎有些靠谱,他立刻拍板道:“你是专家,按你说的做!现在成立三个应急小组,一组负责组织人员现场抢险抗洪,杨定军,由你全权指挥,有一人没有利用到位,现场混乱无序,我就地撤你的职;二组负责抗洪物资调备和运输,确保各种供给及时到位,李强,这一组你负责,要把全镇的老百姓都动员起来,从各村继续抽调人力上坝支援……你别跟我讲条件,没有水泥袋就用编织袋,没有编织袋就用床单被罩缝,门板床板都拆了往坝上送,你只管去做,出了事我给你兜着,可要是缺了人,少了物资……”
李强双眼血丝满布,大声道:“要是缺了人,少了东西,我也不用秘书长撤职了,直接就从这坝上跳下去!”
温怀明凝视着李强,这位年纪不大,大约三十岁许的镇党委书记,有些黑,也有些瘦,个子拔高,嗓门超大,作风野蛮,言词粗鲁,可此时此刻,却比许多文质彬彬高高在上的官员们更加的让人尊重。
温怀明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去吧,过了这个坎,来青州我请你喝酒!”
“是!”
等李强的背影消失在大雨中,温怀明猛然转身,冷静道:“第三组……”
这一幕被唐叶看在眼中,手指都在轻微的颤抖,一个个清晰流畅的字句如同排好的版面般从脑海缓缓划过,大灾之下有大爱,患难之中见英雄,
百姓何辜,受洪魔水肆虐,
石山何幸,有温怀明一人!
(资料背景许多人不爱看,不过丸子还是得说,为了这一点的内容,我不知得查多久的资料,说出来都不会有人信!所以呢,为了丸子这点求细的心思,尽量还是别跳着看,亲!)
第十九章百姓何辜,石山何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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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有温一人
温怀明亲身前往石山镇龙头沟水库的消息,很快传到了温谅耳中。
这是必然之事,杨一行虽然不能阻止温怀明的行动,却能第一时间向市里汇报,当然,作为温杨两人之间重要牵线人的左雨溪也接到了杨一行的电话。
其时左雨溪正带人巡视全市中小学校的安全防汛工作,得到消息后立刻停下手头的事给温谅打了过来:“……你别担心,虽然局势危险,但以温秘书长的身份,未必会直接上大坝,就算真出了问题,还来得及安全撤回来……”.]
挂了电话,温谅呆呆的站在落地窗前,左雨溪不了解温怀明,可他怎能不了解自己的父亲?温怀明正直,无畏,有理想,有坚持,虽然多年以来不得意的官场生涯磨平了他的棱角,可为人为官的良心和责任一直都不曾消散。不在其位时他可能还会明哲保身,可真到了那个位置,那个环境,那个生死抉择的关键时刻,他的选择,绝不会是自己的命。
温谅的思绪刹那间变得有些空白,前世里有关这场暴雨的相关报道和市井传闻遏制不住的一个劲的往脑海里钻,某某地水库崩塌,死了多少人,某某地大水决堤,死了多少人,某某地山体滑坡……
不管什么样的情况,结果都只有一个——死人!
管涌,沉陷,滑坡,溃堤,波涛汹涌的大水奔流下泄,无情的卷走每一个站在大坝上的人,到了那时,没有男女,没有老幼,没有贫富,没有贵贱,人生第一次做到了真正的众生平等,却是在迎接死亡的那一瞬。
这是讽刺,还是悲哀?
温谅整个人突然不受控制的急剧颤抖起来,右手啪的一声按在了落地窗上,这才支撑着身体没有倒下。在他身后的安保卿吓了一跳,急往前跨了一步,想要伸手来扶:“温少,你……”
“没事!”
温谅左手往后一挥,制止了安保卿,低垂的额头上已然有冷汗滑落,嗓子也在瞬间变得沙哑,道:“九哥,去找辆车……不要用你的路虎,换三菱越野,性能好点的,我要去依山。”
安保卿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看看外面的瓢泼大雨,犹豫道:“这天气,路上怕不安全……”
“去吧,我有很重要的事,麻烦你了九哥!”
有句话他没有说出来,是很重要的事,比我自己的生命都要重要很多,很多!
温谅站直了身体,深不见底的黑色眼眸凝视着窗外,天地之威,个人的力量是如此的渺小,可无论怎样,哪怕与老天爷抗一抗,父亲也绝对不能出事!
大雨一夜未停,坝上参与抢险的许多年长者都说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大雨。远处的山峦尽头显出了微弱的光线,如同划破黑暗的那一点激荡人心的明亮,让早晨的天不再像昨日那样夜一般的深沉。可连绵的雨线依然毫不停歇的以铺天盖地的姿态席卷而来,将整座龙头沟水库笼罩在一片风雨飘摇之中。
没有人知道还能坚守多久,也没有人知道当真正危险来临的时候,能不能安全的撤退,可只要有人心生倦怠,畏惧不前的时候,他们总能看到那个虽然不够高大,却无比厚重的身影出现在大坝最危险和最艰苦的地点。
石可破也,而不可夺坚;丹可磨也,而不可夺赤!故而不避其难,视死如归!
这才是一个顶天立地的人,一个大写的人,一个品德高尚的人,一个无愧于国家和人民的人!
又一次从堤坝上巡查回来,温怀明几乎累坐在椅子里,帐篷里满地的泥泞,寒风从缝隙里吹进来,浑身上下都冷冰冰的难受。另一张椅子上的唐叶已经斜歪着脑袋睡着了,难为她外面这么大的动静还能睡过去,可见昨晚跟着忙碌了整整一夜,给身体造成了多大的疲劳。温怀明看了她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站起身找了一件还算干净的帆布大衣盖到了她的身上。虽然不想承认,可唐叶这一次的表现真的让温怀明刮目相看,他没想到,这位看上去身娇肉贵的大记者竟然真的不顾形象、不怕危险,从鼓舞士气到救助伤员,风里来雨里去,硬是咬着牙不叫一个苦字,看她那股子狠劲,要不是背不动沙袋,说不定挽起袖子就跟着温怀明一起扛了。
这样一个女人,倒也当真少见!
刚好李强带着人从村里运来了早饭,热食是不用想了,别说不好运,就是运上来也早凉透了,能就着馒头喝几口开水在这个时候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不过当看到他亲自端着一盆冒着热气的炖鸡汤走进来的时候,温怀明还是忍不住发了火,李强梗着脖子道:“温秘书长,说句您不爱听的话,就这雨这天气,我们皮粗肉厚顶的住,您可无论如何也顶不住!现在库区的局面全靠你在这里撑着,要不然大家心早散了,库也早跨了。秘书长,不为别的,就为了石山数万老百姓,您也得把这鸡汤给喝了,要不然身体熬不住,什么都白说。”
这套歪理让温怀明哭笑不得,正好杨定军走了进来,见状打起了圆场:“这样吧,唐主任是省报下来的,却为我们依山的抗洪抢险不计个人安危,这鸡汤就当咱们聊表心意请吃饭了,对女同志不算破例,怎么样?”
温怀明看了看唐叶睡梦中略显苍白的脸,平日干净整齐的衣服上满是泥点,头发也湿漉漉的粘在一侧,无奈道:“定军你呀……好了,把唐主任叫醒吧。”
唐叶从沉睡中惊醒过来,搞清楚状况后,嫣然一笑,道:“好啊,杨县长李书记你们可真够小气的,一份鸡汤就把我给打发了?小心我回关山钢笔一挥,写一个‘大依山人杰地灵,小气鬼从上到下’的文章哦?”
杨定军和李强哈哈大笑,连温怀明也忘记两人间曾经那些勾心斗角的过往,爽朗的大笑起来。
笑声未落,一个人突然从外面冲了进来,边跑边大喊道:“温秘书长在不在,杨县长在不在?”
杨定军一看来人,急忙道:“崇谷,你不是在北岭镇指挥防汛吗,怎么来这里了?”
来人是副县长李崇谷,道:“杨县长,我是回县里汇报情况,正好接到市里通报,说上游永长县双花江河段决堤,水流改道冲入青柳河,两河汇聚在一起的特大洪峰很快就要抵达龙头沟水库。北岭离石山最近,杨书记实在抽不出来人,就让我趁路过来通知你们,他要你们审时度势,如果实在不行,可以撤退,责任……责任他来承担……”
温怀明摊开地图,飞快的扫视一下,问道:“还有多长时间?上游水文站测了没,水量多大,流速多少?李强,去找蒙珲过来。”
“啊,这有详细的情况说明!”
李崇谷忙从包里拿出一份资料递了过来,温怀明大致看了一眼,交给匆忙跑进来的蒙珲,道:“你是专家,根据你的估计,以我们目前的资源和水库的现状,能不能抵挡的住?”
蒙珲接过资料,额头紧张的青筋暴起,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归根结底,他在县里虽然是最好的专家,可真到了这种一言决策的重大时刻,自然有种透不过气的感觉。
所有人都盯着蒙珲,他吞咽一口吐沫,结结巴巴的道:“我……我不知道……”
杨定军,李强,李崇谷,连唐叶的脸上都难掩深深的失望,温怀明却脸色不变,只是眉头微微一皱,又很快的舒展开来,当此生死关头,作为主心骨不能流露出一丁点的软弱和无力。
他又拿起了那份资料,根据市里的通报,昨夜凌晨五点四十分双花江决堤,六点三十七分江水有一部分涌入青柳河,按照流速,将于今早八点三十分到达龙头沟水库。
而此时,已经将近七点整,也就是说,他们仅仅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来迎接这次特大洪峰。
温怀明掉头转向李强,道:“下游群众撤离的怎么样?”
“除了第二批准备上堤的壮劳力外,其他老人妇女和孩子都已经连夜撤到了安全地带,不过由于撤退命令下的紧急,村民财物都来不及转移。要是,要是真的弃坝,那损失……”
李强不说,在位的所有人也都明白,龙头沟水库之所以重要,在于它遏制了青柳河的咽喉,能够有效调控下游的水位和流量。如果真的弃坝,损失将不仅仅是村民的房屋财产,到了那时候,数万亩农田将被淹没,冬小麦面临绝收,汹涌的河水顺流而下,下游的防汛压力立刻成倍数增加,连锁反应影响之下,将是一个灾难性的局面。
是弃,还是守?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移到温怀明这里来,帐篷内静寂的可怕,唐叶看着温怀明的脸庞,突然感觉到一阵心疼。
千钧之重,一力承担!
温怀明终于下定决心,既缺人力也缺物资的现在,他无权拿堤上这数百号人的性命做赌注,正准备下达撤退的命令,一个人撩开帐篷走了进来,道:“不请自来,没打扰各位领导吧?”
第二十章有温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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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人在堤在
看见来人,温怀明、杨定军和唐叶同时脸色大变,李崇谷心里咯噔一下,以为领导们是被陌生人擅自闯进来感到不满,忙呵斥道:“不是让你在门外等着吗,我们还在开会。”然后赶紧同温怀明解释道:“温秘书长,这是市里一家名叫鼎盛实业的公司的主管,知道咱依山受了灾,特意连夜送来了救灾物资。杨书记知道石山这里形势最险峻,就让我带着他过来,看能不能帮上忙……这都怪我,刚才只顾着紧张,忘记跟领导汇报这件事了……”
温怀明完全没听到李崇谷说的话,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在这样危险的地方见到温谅,往前走了两步,又硬生生的止住了身体,声音都带了点颤抖,问道:“你来做什么?”
他可以无惧生死,可以坚守堤坝,只因为身在其位,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但绝不代表他可以允许自己的儿子同赴险境——哪怕这个儿子在许多方面可能已经超越了自己!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李崇谷愣住了,眼光在温怀明和温谅身上打了个转,求助似的看向杨定军,杨定军微微摇摇头,并不说话。
温谅笑道:“温秘书长你好,我是鼎盛实业的员工,受我们董事长委托,带了点物资来支援依山的抗洪抢险工作。”
温怀明摸不透温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略微沉吟一下,道:“你们先出去!”
几人鱼贯而出,唐叶擦肩而过时看都不看温谅一眼,明显还在为上次的事介怀,杨定军友善的多,对温谅笑了笑,拉着一头雾水的李崇谷走了。
“杨一行在搞什么,竟然就这样放你过来了,等我回去再跟他算账!还有你,知道这里有多危险吗?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我怎么跟你妈妈交待……”
温怀明压低了嗓音,说话又快又急,可见是真的怒了。温谅低垂着头,静静的道:“正因为这里危险,所以我一定要过来。爸,要是你出了事呢?又怎么跟我和妈妈交待……”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温怀明所有的责备无法出口,他心头一热,唯有父子之间,才知道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是如何的珍贵。凝视了温谅片刻,温怀明无奈的叹了口气,当此分秒必争的紧要关头,儿子来也来了,多说无益,也无暇再跟他计较,转身往外面走去,道:“你赶紧离开这里,我还要组织人员撤退,别跟我添乱!”
话音未落,温怀明就被外面的景象震惊了,十几辆东风大卡车一字排开停在大坝的入口,车上是各式各样的抗洪物资,钢材,铅丝,汽油机水泵,防冲撞隔离墩,便携式汽油据,块石,砂石,桩木,编织袋,土工布,钢丝网片,雨伞安全帽,一切应有尽有。
他猛然转身,温谅站在帐篷口,雨衣遮掩下的脸庞透着年少才有的青涩,却给这个茫茫的雨夜,平添了几分坚毅和雄壮。
“你从哪里弄来这些物资的?”
这次暴雨来的如此突然和猛烈,整个江东省一片风雨飘摇,各地市的抗洪物资早已告罄,政府优先保障供给的也是一些特大重点水利枢纽工程,尚无暇顾及到龙头沟水库这样的级别。温怀明之所以决定弃守,一来因为无法得到专家的专业意见,二来是因为缺乏稳固水库堤坝所必须的物资。任何一个理智的决策者,都不可能在二者缺其一的情况下违背科学规律做出坚守的决定。
那不是勇气,而是愚蠢!
而温谅的出现,给了温怀明第一个惊喜!
杨定军等人围了过来,脸上的兴奋清晰可见,毕竟到了这一步,没人甘心轻易的放弃。杨定军搓了搓冻僵的手,凑过来低声道:“老温,不如咱们再拼一拼?”
李强等也是一脸渴望的神色,温怀明眼光一转,扫到了蒙珲,大声道:“蒙珲,你怎么说?”
蒙珲眼光犹疑,在温怀明的注视下几乎手足无措,最终鼓起勇气支吾着道:“我……我个人意见也是想再拼拼看,可一旦……一旦坝体渗流,这后果……”
他的话再说不下去,可意思已经说的很明白,李强狠狠一拳砸在旁边的电线杆上,杨定军却还是看着温怀明,是撤是守,还是要靠这个人来做最后的抉择!
“要是工作全都做到位了,坝体怎么会渗流?你当这是几个老百姓拿着榔头两三天垒的水堰子呢?”
一个有点谢顶的五十多岁的中年人从大坝另一头一脚浅一脚深的走了过来,言辞冷冰冰的颇为不善。蒙珲别看在温怀明面前畏畏缩缩,可对着陌生人谈到技术上的问题,那可是一定要争口气的。
“你懂什么,这里的水情和工程结构有多复杂你知道吗?信口开河,出了问题你能负得起责任?”
温谅从温怀明身后闪了出来,问道:“怎么样,还有没有希望?”
中年人点点头,道:“我刚才沿着整个坝体看了一遍,虽然有部分坍塌,但水库的整体结构还算坚固,他们又成功堵住了大部分管涌口。如果技术上全都听我指挥,加上我们带来的物资,应付这种强度的洪峰应该有70%的把握。”
温谅眼中闪过一道喜色,刚要说话,蒙珲却叫了起来:“你是什么人,也敢在这样的大事上胡扯?这次双河会流,势大浪高,流速太急,就算你有足够的物资来填埋这次冲击造成的裂隙和管涌,可库区底部的涵管严重漏水,大坝内坡已经有坍塌的危险,到了那时候从内到外一起崩溃,你还敢说有70%的把握?”
中年人冷哼一声,竟连温怀明等人都不搭理,自去帐篷里洗手取暖去了。这人先不说有没有真材实料,可这份桀骜倒是表现的淋漓尽致。温怀明看了眼温谅,温谅忙道:“这是我从关山请来的水利专家,这位……嗯,蒙专家说不定还听过他的名字,他叫陈非!”
“陈非?”蒙珲顿时傻了眼,道:“江东水利水电学院的陈教授?”
“不错,就是他!”温谅笑了笑,对温怀明等人解释道:“81年的时候,这位陈非教授就亲自参与了龙头沟水库的选址设计和筹建工作,对这里了若指掌,如果说还有谁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挽救水库的办法,那一定非他莫属。”
陈非,这是温谅带给温怀明的第二个惊喜!
既然确定了中年人的身份,本着专业问题交给专业人员解决的原则,温怀明立刻转身进了帐篷,其他人反应过来,一拥而上跟了进去。唐叶慢慢走了过来,低声道:“现在全省都在告急,这个级别的水利专家没留在省里,却跟着你跑到了依山这个小地方,温少真是好手段,好本事!”
唐叶说的不错,不过温谅能请动陈非,原因比较复杂。一来是左雨溪的薄面,和温谅亲赴关山迎接;二来陈非得罪了省水利厅的大领导,早已从顾问名单中除名,别说一场暴雨,就是天上下了冰刀子,他也没可能在水利系统出头了;三来龙头沟水库是陈非年轻时的作品,内心深处有感情,所以在温谅的盛情邀请下(辛苦费是少不了的),才勉强同意过来走一趟。
这种种内幕自然无须对唐叶解释,温谅莫测高深的一笑,道:“唐主任才是好手段,以您的身份,好歹也应该到灵阳那样有大型水利枢纽工程的地方去采访才对,可怎么就跑到这穷乡僻壤了呢?这里有什么,有素材,还是有人物?”
唐叶被他噎了一下,玉容泛起霜冻,甩手进了帐篷,温谅对那窈窕动人的背影行注目礼,眼神十分的放肆!
“……至于库底内坡的问题,解决的办法十分简单,就近选取好粘土,调用装载机,在坝内坡沿放水涵管轴线左右扩宽倒土,由里向外填筑厚实的防渗土体就可以了。这法子简单实用,效果十分明显。另外,要在坝顶的迎水坡前堆一道土袋子堰,利用防浪墙建立第一道防线……我们土工布、砂石、梢料等用来反滤的物资很充沛,同时要充分利用导流泄洪洞和溢洪道进行有度的分洪……还要通知村里留守的人员,尽量多找些带壳的谷物来,谷物遇水会膨胀,用来堵漏效果比土石还要好……”
几分钟的交谈,温怀明已经完全信任了陈非,其人固然盛气凌人,可无论是学识和经验都超过蒙珲太多太多,听他一席话,整个抗洪抢险工作的思路立刻清晰起来。
他当机立断,猛的捶了一下桌子,道:“好,照你说的办!”
在温怀明指挥下,整个大坝上的抢险队伍如同一台精密的机器般开动起来,迅速,有序,高效,充分见证了他的机变和组织能力。与此同时,第二批预备队带着临时收集来的谷物也全部上堤。温谅命人在坝上竖起了十数道大红色的横幅,所有的横幅上面都写着十六个同样的大字:
万众一心,人在堤在。
严防死守,保我家园!
第二十一章人在堤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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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战无不胜
远处的山峦隐在阴沉沉的天幕下,乌云席卷千里,变换出各种狰狞的模样,无有穷尽的雨线用几秒的时间迅速模糊了天与地的界限,穿过峡谷的风如同飞舞的刀刃般刮出一道道刺骨的冰寒。
可大坝上的所有人都似乎忘记了寒冷和疲倦,在温怀明的指挥调度下,虽忙绿却有序的来回奔跑在各自的岗位上。而陈非的加入,让整个抢险工作有了质的变化,在短短一个小时的时间里,他以让人惊叹的效率解决着一个又一个技术问题,给大家平添了许多信心。
终于到了这一刻!
上午八点二十七分,轰隆的水声从青柳河的上游传来,顷刻之间,翻腾的河水出现在众人眼前。从高空俯瞰下去,整个大坝好像一条系在腰间的细细布带,而十数米的巨浪却如同一头张开了血盆大口的上古巨兽,锋利的獠牙足够将整座大坝在几秒内撕成粉碎。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温怀明站在大坝尽头,感受着大自然的惶惶之威,心底却难得的归于平静。温谅不知何时站到他的身后,盯着汹涌的波涛,轻笑道:“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
在这个时代,没人知道这句话的吐槽点,可温怀明却扭过头,对着温谅难得的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
到了这一刻,所有的苦心和挣扎,都只能化成一句话:
尽人事,听天命!
砰!
一声天雷炸响,巨浪在空中一个回旋,再次毫无保留的撞上大坝。
砰!
漫天的洪水挟裹着万钧之力撞在了围堰上,强大的水推力瞬间穿透了石坝,震的许多人失去了平衡,噼里啪啦跌倒一片。温怀明身子一歪,被温谅单手扶住,耳朵却被这一下震的嗡嗡作响,仿佛身边的一切都在飞快的离去,没有人,没有物,没有鼓声,没有呼喊,只有打在脸上的雨点引起的阵阵刺痛和满目萧索的苍白。
天地之威,一至于斯!
临时修建的土袋子围堰却没能顶住这股强大的冲撞,慢慢的倾斜下滑,最后全部淹没在水中。水位也随着围堰的倒塌开始升高,一旦漫过坝顶,后果不堪设想,温怀明反应极快,一把推开温谅,道:“去找陈非问损失情况,其他人跟我来。”
应急抢险一队的三十人立刻跟在他的身后直奔防浪墙而去,那里,是大坝的第二道防线!
杨定军站的位置比较靠前,被激起的水流冲到了地上,一骨碌爬了起来,冲着还在发呆的李强骂道:“发什么愣呢,右前五十米……快,有管涌,赶紧带着人上去!”
李强从惊呆中回过神来,扭过头一看,距离他五十米处的堤坝内侧开始喷出水柱,脚在满是泥泞的水里猛的一跺,大叫道:“二队背起袋子跟我来!”
杨定军同时带人往另一边的突发险情处跑去,一时堤坝上人潮涌动,鼓号齐鸣,所有人湿透重衣,义无反顾的投身到跟洪魔斗争的关键一战。有人拼命呼喊,有人紧咬牙关,有人双股颤颤,却在命令下一往无前,有人青春正好,却用血肉之躯抵挡激流!
这里有老百姓,有军人,有官员,身份不一,却一同慷概赴险,恐惧,生死,身份,名利,在这一刻都通通抛到了脑后,支撑他们的唯有那个虽然朴素却无比崇高的信念:
人在堤在,保我家园!
大坝各个地段的损毁情况很快汇总到陈非处,虽然经过了严密的准备,但毕竟时间太紧,加上这一次洪峰来势太强,仅仅这一下撞击,从坝下到坝顶,都不同程度的出现了险情。
陈非的脸色也有点变了,将几处不太严重的地点交给蒙珲处理,自己跑去找温怀明。温怀明正指挥人员沿着防浪墙添堵沙袋,跟他一墙之隔就是浩瀚无边、疯狂肆虐的滔滔江河,凶猛绝伦的水浪反复击打着岩体,震耳欲聋的轰鸣足以将正常人逼的发疯,溅起的水花翻过土袋冲在脸上,痛的几乎睁不开眼。
看见陈非过来,温怀明一把拉住他的胳臂,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叫道:“情况怎么样?”
陈非同样大声道:“新发现了几处管涌和裂隙,不过都在可以控制的范围内。现在的问题是,这一次洪峰比预估的只强不弱,坝体要是在水里浸泡久了,我怕会有部分地段决口……”
一般修建水库时都会将主坝体建的十分坚固,很少有洪峰能一冲就跨(当然,豆腐渣工程除外),许多溃坝都是从小到大,慢慢渗透,逐步坍塌的过程。没等陈非话音落地,距离左岸四十米处的人群突然四散跑开,有人大叫道:“不好了,不好了,决堤了,决堤了……”
温怀明身子一颤,眼中透露出不甘和绝望,人力,难道真的不能胜天?
周边的人群都不约而同的呆站在大坝上,傻傻的望着浑浊的河水漫过堤防,越过库区,如同挣脱牢笼的猛虎般,以迅雷之势往下游冲去。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快跑,快跑!”人群中开始出现骚动,多数人面带惧色,脸如死灰,眼看着众人勇气将散,就要出现不可控制的混乱场面,一辆载满块石的东风大卡突然从岸边急冲过来,开足马力直奔决口处而去。快抵达时驾驶门打开,一人从车上一跃而下,在泥泞的地面接连几个翻滚才堪堪停下,卡车冲到决口坝体的边缘,头朝下直直的砸了下去。
扑通!
几十吨重的卡车激起了数丈高的水花,水速为之一缓。95年一台卡车的价格对许多村民来说已经是天文数字,就这样被人毫不犹豫的送入了水中。所有人都被这一幕震撼的屏住了呼吸,从车上跳下那人爬了起来,整个人已经如同泥娃娃一般,连面目都无法看清,他从旁边一人手中抢过大喇叭,对着温怀明和陈非叫道:“二十米,只有二十米,快组织封堵!”
虽然决口处距离温怀明并不远,可雨势太大遮挡了视线,根本无法估测决口处的宽度,听到那人大喊,才知道只有二十米。
陈非大喜道:“二十米,温秘书长,二十米还有得救!快,快!”
温怀明听出对面是温谅的声音,如梦初醒,大手一挥,急步往决口处跑去,一边跑一边声嘶力竭的喊道:“所有人跟上,人在堤在,我温怀明第一个不退!”
众人互望一眼,关键时候还是军队起了表范作用,赵剑池带着战士迅速拉了过去。有人将雨帽往地上一摔,大喝一声“当官的不怕死,劳资怕个求,干了!”,背起两袋砂石跟了上去,群众都有从众心理,又被刚才那人开车赴难的一幕激起了血性,当即轰然应诺,一拥而上!
人在堤在,视死如归!
稳住了人心,还要封堵住决口,陈非迅速做了方案,采取直接塞堵的法子,打桩和填石同时进行,鉴于物资不足,特地细化规定装大块石的沙袋往迎水面投,装碎石和沙土的往背水面投,同时放开泄洪通道进行分洪,力争在最短的时间内堵住决口。
抢险工作立刻展开,让人失望的是,由于水速过快,又缺乏大型机械设备,投下的土石瞬间被冲走,根本无法在短时间内形成合力。刚刚上演疯狂卡车的温谅又找到温怀明,提出用他带来的所有卡车填堵决口,陈非不知他的身份,倒是对这个一心一意为了抢险抗洪的年轻企业家刮目相看。
温怀明此时也别无选择,当即答应下来。随着装满土石的十几辆大卡车依次倾入河中,加上所有人万众一心,众志成城的死命填堵,经过几个小时的奋战,决堤口成功合拢。
当最后一方土石落下,几乎所有参战人员全都欢呼着跳了起来,两天两夜的辛苦,终于没有功亏一篑!杨定军、李强等县乡政府的干部团团围住温怀明,一个个激动不已,冲上来拥抱祝贺。唐叶等众人抱完,似乎也忘了大记者的矜持,一把抱住温怀明,纵然天冷如冰,风雨无情,可她的心跳却跳的比任何时候都火热,被冻的苍白的脸颊悄然浮上几缕绯红。
温怀明却没有任何别样的心思,放开唐叶,对杨定军等人道:“这只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还不能麻痹大意,定军,你去西段,李强,你去东段,加强巡查……”
温谅一直默然站在一边,低垂着头不知想些什么。温怀明看着几乎不成人样的儿子,心中既自责又自豪,道:“温谅,这次多亏有你……”
是啊,要不是温谅当机立断,决口的那一瞬间,整个大堤的人心就已经跨了,何谈这一刻的胜利喜悦?
温谅的眼光不经意的扫过唐叶,咧嘴一笑,道:“上阵父子兵,战无不胜!”
深夜十二点,最危险的局面已然度过,一直跟随在温怀明身边,奋战在最前沿的温谅也有点撑不住了,他在跳车时伤了腿骨,又被水浸泡过久似乎有些发炎,精神萎靡不振,迷糊中被人扶到了一处还算干净的房间里,卷缩在地上沉沉睡去。
半夜里不知做了什么梦,怀中竟然一片的软玉温香,手掌无意识的轻轻揉搓了一下,温谅一惊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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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这章赶的有点急,你懂的……)
第二十二章战无不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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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那一晚,那些人
嗯?
温谅一惊之下腾的坐了起来,背靠在墙壁上,还没来得及去看身边的状况,却痛苦的发出一声低吟,双手不由自主的抱住昏沉的脑袋,嗓子干的跟着了火一样,身下是不知从哪里找来的薄凉席,铺了层军大衣,凉气一个劲的往上冒,受伤的腿部还是在隐隐作痛,浑身上下说不出的难受。
久违了,生病的感觉啊!
自从重生以来,温谅勤学苦练前世修不成的内家拳法,身体倒是打磨的一等一的好,不过这次为了帮温怀明,先是连夜驱车赶赴关山邀请陈非,又从火车站匆忙调运委托屈东海采购的救灾物资,一路马不停蹄,又是爬山又是涉水,终于无比艰难的到了水库,又恰好赶上双河会流,局势千钧一发!连气都没喘一口,温谅本着多一个人多一份力的心思,立刻跟着抢险队伍忙碌了起来,再然后就是决堤时眼看要兵败如山倒,他来不及跟任何人商量,跃上卡车不要命的去冲堵决口……诸如此类,每一个过程看似简单,可要是缺乏了人脉、资金、决断、机变、勇气以及智慧中的任何一样,不可能得到如今的结果.]
所以当腿部受伤发炎,被刘致和等人戏称“一中不败”的温大叔终于顶不住了,温怀明当时正忙于指挥调度,实在抽不出精力,也抽不出人手来照顾他,加上刚才决堤时下泄的洪水弥漫了来时的路,只好先让人送温谅到水库入口的门卫室休息。
说来也是无奈,龙头沟水库依山而建,三层的办公楼离山体太近,这样大的雨很容易造成山体滑坡,根本不敢进人。大坝上临时搭建的帐篷里全是积水和泥泞,挑来挑去,也只有孤孤单单坐落在入口,离山较远又相对干燥的门卫室成了唯一可拱选择的地点。
温谅揉了揉太阳穴,挺直腰身,全身放松,然后手心相对,双目微敛,小腹下三寸处缓缓有热气涌动,同时提神静气,深吸缓呼,过了片刻,脸上萎靡之色尽去,虽然还是浑身乏累,但至少大脑的思绪变得清晰起来。
屋子里黑乎乎的一片,这是肯定的,经受了这么大的风雨,整个库区除了大坝上建了临时通电设施,其他地方全都断了电。温谅什么也看不到,也不知道究竟睡了多久,微微侧身听了听外面的动静,雨声似乎小了点,机器的轰鸣和嘈杂的人声交织在一起,偶尔还能听到大喇叭里传出温怀明略显嘶哑的呼喊。
人在,堤也在,这就够了!
温谅松了口气,身子刚一放松,突然想起刚才睡梦中手掌摸到的东西,轻轻拍了下脸颊,自嘲道:“人家是饱暖思淫欲,你倒好啊,都快挂了还能做那样的美梦……”话音未落,突然听到身边地上传来一声细腻的低吟,像极了女人睡梦中发出的无意识的呢喃。
温谅头皮一炸,要不是腿受伤,可真要学一学青蛙王子一跳三尺高,落地还得呱呱叫两声。
md,闹鬼呢?
不过他两世为人,经历了重生这样诡异的事件,还有什么好怕的?压了压心跳,抬起没有受伤的左腿往边上探了探,脚尖还真的碰到一个柔软的身体,眉头微微一皱,手在身边的地上摸了摸,不出所料的摸到了一台矿灯。
送自己过来的人挺细心,值得表扬!
刺眼的光线透射出来,照亮了那人的身形,温谅瞠目结舌,这是哪位天使姐姐路过此地,想这么一招来玩我呢?
地上那人,却是唐叶!
温谅还没想明白这究竟怎么回事,唐叶一双好看的眉毛轻轻一蹙,手掌下意识的挡了挡光线,慢慢坐起身,睁开了双眼。
明媚的秀眸先是微眯,继而充满疑惑,甚至还扭头看了看四周,然后才猛的转过头,呆呆的看着温谅。
沉寂,死一般的沉寂!
身为一个很有爱的男人,这个时候就要主动承担起寻找话题的责任,温谅咳了一声,道:“醒了,饿不饿?”
唐叶终于从呆滞中清醒过来,出于女人的本能和对温谅一贯的认知,第一时间去看自己的衣服。温谅的目光同时下移,想起刚才做的那个梦,不知怎的有点心虚。
还好,外套完好,毛衣完好,衣扣完好,裤子完好,说句寒碜话,要是她有腰带的话,腰带也肯定是扎死的,别说有什么走光和不雅处,整个人包的简直比阿拉伯女人还严实。
温谅和唐叶同时松了口气,对怎样睡到一起都表露出不愿深究的意思。不过唐叶的地铺在距离温谅三米外,事实如何大家都懂的。唐叶挣扎着站了起来,虽然温谅在蒲公英那晚和这次在大坝上表现让她明白这个看上去油滑的少年绝不是纨绔子弟那么简单,但女人总是对自己的第一印象有着固执的坚持,坚持的认为不管他有多么的出色,但至少有一点是肯定的:
她很讨厌这个人!
唐叶刚一转身,矿灯不巧打在了身上,饶是他冷静深沉,也不由张大了嘴巴。
在唐叶纤细的腰身下,那瓣翘起的浑圆臀部上,赫然有一只张开的手印,五指还带点猥琐的弯曲,可见手印的主人在揉捏时的力度和深度。
“把灯给我……”
唐叶临走才想起要拿灯来用,可一回头却看到温谅嘴巴大张,一副见鬼的表情,疑惑道:“怎么了?”
温谅不用对比,就知道那只华丽丽的脏手印肯定是自己的无疑,起先他从车上跳下,整个人都沾满了泥,虽然简单洗了洗,可一直不停的忙碌,哪能洗的干净,后来累倒直接被送到这里,这才留下了罪证啊!
“咳,没什么,灯给你!”
唐叶皱着眉头,她记者出身,最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如何听不出温谅言不由衷,心头一动,踮着脚往自己身后看去。温谅见状,右手偷偷的挪到背后,还在衣服上使劲的蹭了蹭!
“温……谅!”
女子音域比男子高早已是众所周知的常识,可今晚温谅才明白,那何止是高,根本就不是一个位面的产物,用武侠小说的比拟,这一声大吼,四周的墙壁都很给力的掉了许多碎土。
温谅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却也绝不是随意轻薄女人的流氓,这次的事只能说是无心之失,但毕竟男人总是理屈的,正色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咱们前后脚醒过来的,唐主任,我保证,这绝对是个意外!”
“意外?“
唐叶又羞又急,一个巴掌挥了过去,怒道:“好,我打了你这下,也是意外!”
温谅抬手抓住了她的手腕,眼神已变得清冷起来,道:“唐主任,看在你这次不畏艰难守在大坝上的表现,我再说一次,这是意外!”
唐叶使劲抽了两下没有抽动,银牙紧咬,俏脸气的通红,往前跨了一步,俯身低头看着温谅,一字字道:“我叫你一声温少,是给温秘书长面子,可别真以为自己可以为所欲为!”
唐叶毕竟不同于一出事就哭哭啼啼的幼稚少女,语气骤然冷冽起来。其实别看唐叶平日里风情万种,可实则随着身份地位的变化,这些年来已经没有几个人敢对她如此放肆,此时盛气毕现,威严立生,姣好的眉目间竟流露出几分萧杀之气。
温谅见她这副样子,倒坦然下来,淡淡的道:“我解释过了,信不信随你的便。不过唐主任,你可要看好了,你的位置在那里,我腿受了伤,要抱你到这边来而不惊动你,可真比抵抗这次洪水还难。”
唐叶冷冷的看着温谅的眼睛,奇怪的是,以她的眼力竟然看不到他说话时有一点情绪的波动和异样。
自己睡觉有翻身的习惯,她是知道的,也许真的像温谅说的那样,是自己不小心滚到了这边,这样冷的天气,相拥取暖是人的本能,怪不得别人。
不过就算如此,温谅说话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让她十分讨厌。两人四目相对,鼻息可闻,却没有任何一点暧昧的感觉,反而升起浓浓的敌意。
“放手!”
温谅放开了手,唐叶不发一言,掉头离去,走到门外时伸手擦去裤子上的手印,却依稀记得梦里似乎有一只大手探到了身上,那种火热的感觉,已经好久不曾有过。
远处大坝上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大雨已渐渐的减弱,温怀明穿着雨衣,举着喇叭大声的指挥着众人,比之初识时的他,更多了几分坚毅的味道。
唐叶扭头看了下那间狭小漆黑的小屋,眼中不经意的闪过几道迷茫的神色!
第二天一早,天刚微微亮,唐叶找到温怀明,表达了想要赶回关山的意思。温怀明虽然不解她为什么此时要离开,但洪水已经褪去,雨势也小了许多,回去的道路通畅,很爽快的答应下来,并一再对她在此次抗洪抢险中的贡献表示感谢。唐叶笑道:“我不过来走了个过场,能有什么贡献?倒是温秘书长你让我刮目相看,放心吧,等回到报社,这两天两夜发生在龙头沟的所有一切,我都会如实的报道给世人。提前恭喜一句,祝你步步高升!”
温怀明自矜的笑道:“做了点应该做的事,当不起唐主任夸赞。不过还是希望唐主任能多多报道这坝上的许多普通群众,没有他们,就不会有龙头沟水库的安全……”
唐叶笑着打断了他的话,道:“不说这些了,一起经历了那么艰难的时刻,临别没有一个拥抱吗?”。
温怀明洒脱的轻拥了她一下,道:“为胜利!”
是啊,为胜利!
唐叶坐在桑塔纳车的后座,扭过头看着坝上的人群,这一生也许再没有机会经历这样生死一线的时刻,可她却永远不会忘记那一晚,那些人……
(本来不想剧透,不过有些读者貌似走入了一个误区,难道每一个出现的女人都要最终被某个男人得到吗?鉴于起点和爽文的基调,主角的女人丸子自然不敢搞什么波折和悬念,可一些女配角,或者说配角的女人,却并不一定非要像分猪肉一样明确她的归属。我希望每一个出现的角色,都不是长了一张npc的脸,而是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这一点小小的坚持,希望兄弟们理解并支持)
(说重点,我文中多次强调,温怀明的性格,古板,保守,严肃,而唐叶,更多的是风情,却不是风骚……他们最终会怎样,我真不想多说……)
(要对丸子有信心,我没什么文青病,可文似看山不喜平,像女主那样,注定是被温大叔泡上的角色,可要一本书里都是这样,谁注定要跟上谁,那真的有意思吗?
(那样其实很无趣,多一点不确定性,大家也多一点不确定的快感,我只说一句,配角,没有人权,她们有的,只是你们支持的力度和深度,喜欢她的人多了,就会有好结局,反之……你懂的!)
(另,再次求求月票,今晚又是到2点多,我想看看三年了,究竟月票能不能进一次前一百)
第二十三章那一晚,那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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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定教黎庶安心
到了这天下午,雨势开始转小,县里的增援也终于跟上来了,借助推土机挖掘机搅拌机等大型设备,重新浇筑了堤坝,肆虐的洪水再无法前进一步。温怀明最后巡视一次大坝,确定没有纰漏之后,将指挥权交还给李强,和杨定军等人连夜赶回依山。他的岗位,毕竟不在一地一库,而他的责任,也不在这一村一镇。
回到县委大院,杨一行带着全体留守工作人员集体迎出大门外,当温怀明从车上下来时,热烈的掌声经久不息,有几个女同志甚至激动的流下了眼泪。杨定军等人笑着站到了一边,这一刻,荣耀只属于温怀明。
温谅没有看到这一幕,唐叶离开后不久,他也匆忙赶回了青州,腿上的伤需要进一步处理,还要安排安保卿的鼎盛实业参与依山灾后重建——私企参与救灾,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得先跟市县两级的财政民政卫生防疫等部门进行必要的沟通和协作,不然钱砸下去说不定连声响也听不到。另外还要与媒体有良好的关系以便占据足够的版面,对救灾事宜展开充分的报道。救灾固然是企业应有的社会责任,可追求利益最大化也是企业的终极目标,能将两者有机结合起来,是一个聪明人最应该做的事。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市人民医院。
在国内,医院这种地方从来不缺乏人气,加上这几天暴雨,各种疾病频发,市人民医院已经人满为患,大厅和走廊全都是输液的人群,各个病房也被从全市各地运来的伤员占据,见微知著,可知这一次洪涝灾害给青州造成了多大的损失。温谅腿部的感染愈发严重,脓水泛黄外渗,止都止不住,他本不想惊动任何人,一个人拐着腿在门诊楼溜达了两圈,竟然都挂不上号,无奈之下只好给左雨溪打了电话。
左雨溪起先只知道温谅去了依山,并不知道他上了龙头沟大坝,后来同杨一行通过电话才急的要死,可那时已经跟水库那边失去了联系,只好一边忙着学校的防汛工作,一边胆战心惊的祈祷温谅不要出事。
短短的两天,对她来说真是度日如年!
所以一接到温谅的电话,左雨溪立刻放下手头所有事情跑了过来,看到他一个人坐在门诊楼前的台阶上,模样憔悴,满眼血丝,头发和衣服都脏兮兮的,腿部裸露在外的伤口看上去触目惊心,眼眶顿时一红,差点当众哭出声来。
能让一向清冷的青州之花这副模样,天下之大,也只有温谅一人而已。
温谅冲她招了招手,笑道:“快别哭了,这几天青州的水够多了,你千万别添乱了。“
左雨溪毫不避忌的蹲下身子,手指在他的伤口周围轻轻抚摸,贝齿紧咬着下唇,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滴,却不想被温谅看到,别过头伸手拭去,低声问道:“疼吗?”。
“还好……哎哟!”
左雨溪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了伤口,温谅低呼一声,疼的额头都是冷汗。见他这副模样,左雨溪心疼之极,猛的抬起头来,娇嫩的脸蛋满是寒霜,道:“等温怀明回来,我倒是要问问他究竟怎么做事的,自己不要命了,难道连儿子的命都不要了?”
对左局长迁怒他人的水平,温谅颇觉高山仰止,劝慰道:“好歹是我老爸,他也不容易,咱们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左雨溪也知这事实在怪不得温怀明,不过在她眼中温谅的安危比什么都大,说起话来就有些口不择言,见他嬉皮笑脸的样子,心中一软,抱怨道:“洪水再大,那也是政府的事,你一个高中生去逞什么英雄?”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啊,左局长,你的世界观有点歪,高中生不是人啊?”
左雨溪扑哧一笑:“你哪里是人,顶多算个匹夫!”
于是在这个大雨初消的午后,许多人看到一个脏兮兮的男人坐在地上仰天大笑,在他面前却站着一个极漂亮的女子,双眸凝视着地上的人,唇边挂着浅浅的笑,如雪初融,如莲绽放。
有了左雨溪出面,温谅的腿伤很快得到了处理,清洗,上药,包扎,按照医生的意思最好挂几天的水消消炎,不过这个时候温谅实在没心思呆在医院浪费时间,费尽口水让左雨溪相信这伤只是小事,拿了药离开不提。
左雨溪现在肩上的担子也重,全市数百座中小学校的安全度汛压在她一人身上,送温谅到大世界后依依不舍的离开。安保卿扶着温谅到包间坐下,笑道:“听说温少在水库飞车救险,场面震撼的很吶,下次再有这么刺激的事,一定记得叫我。”
温谅将腿放在茶几上,苦笑道:“看到没,这就是个杯具!不会再有下次了,也不敢有下次了。”
安保卿哈哈一笑,拍了拍手,几个年轻貌美的女孩依次走了进来,低头敛手,毕恭毕敬的站成一排。
“你腿脚不方便,我让她们帮你清理一下身子,放心吧,绝对不会让伤口沾到水。”
权力和财富之所以让人迷恋,魔力也正在于此,脏兮兮的乞丐被人唾弃,可脏兮兮的温大叔却能让这群许多男人梦寐以求的女孩子倾心服侍,还不敢说一个不字。
温谅倒不是矫情,前世里哪怕跟柳雁如何的郎情妾意,可在外面迎来送往时也没少逢场作戏,这是在社会上打拼的男人的无奈处,当然,这没什么高尚,却也没一些人想的那么卑劣。
生存,本来就不容易!
不过有了重来一次的机会,温谅无意再重复那些身不由己的过往,对安保卿挥挥手:“让她们散了吧,叫个男的来给我搓个背,洗个头。不就腿烂了道口子,多大点事,用不着这么大排场。”
安保卿也不强求,安排人伺候温谅洗过澡,又准备了一顿丰盛的晚餐。酒足饭饱外加浑身清爽,温谅惬意的轻呼一口气,此时此刻,比之昨日,真可谓天堂地狱。
“九哥,今晚你就去依山跟杨一行见面,鼎盛这次雪中送炭,救了依山数万的百姓,县里的阻力会小很多,杨大脑袋正好借此顺水推舟,批了五星级酒店的项目,就是市里,也会表态大力支持。”
安保卿点点头,问道:“杨一行那里要不要给点好处?”
温谅摇摇头,道:“九哥,你记住一点,跟我合作做事,这样的手段一次也不要用,我们的眼光,要看长远……”
大雨又持续了两天,到12月22日,持续五天的特大暴雨终于停了。据灾后统计,暴雨席卷江东全省四十多个市县,受灾人口万人,共计127个水库相继溃堤决口,近20亿立方米的洪水肆意横流,倒塌房屋9.3万间,损坏房屋23万间,农作物受灾面积786千公顷,其中绝收235公顷,另有多处公路、水利设施、通讯、电路被毁,直接经济损失元。
灾情发生后举国震动,中央在灾情发生的第二日,即12月18日,派出由水利部副部长周皓带领的专家组到江东指导抗洪抢险工作。次日,又调拨各类救灾物资运往江东,同时号召全国伸出援手,支援江东。
虽然做了许多努力,但由于此次暴雨来势太大太急,又因不是在主汛期,江东各地政府机关麻痹大意,防汛应急机制不健全,部分主要领导畏险畏难,最终造成的损失超出预估,也超出上级领导定的底线。12月22日,大雨还没有彻底结束,已经接到灾情预估报告的周副部长在关山指挥部大发雷霆,省水利厅厅长被勒令在全省抗洪工作会议上做了检讨,三个主管副厅长被撤职,其他各市县水利系统因救灾不力被就地免职的处科级干部不计其数,党政一把手也牵累甚多。
当全省局势糜烂的时候,青州这个在江东不算太靠前列的地级市引起了周皓的注意。根据下派的专家小组成员反馈,青州在初接到汛情通知的时候就从思想上高度重视,启动了防汛应急机制,连夜召开县区一把手会议,制定了严谨、细致、周到的抗洪抢险措施,统一调度物资,统一分配人员,通盘筹划,兼顾局部,且至许复延以下全都签了生死状,明确责任,奖惩分明,同周边的兄弟市相比,充分显示了青州党政领导的领导能力和执政水平。
当整个海滩都是鹅卵石的时候,一颗闪亮的珍珠会绽放比它本身更耀眼的光芒,于培东正被各地传来的不好消息搞的焦头烂额,来自中央和外省的媒体也多有批评责难,青州的出现就仿佛在玩德州扑克时翻到最后一张才发现手里的烂牌成了顺子,立刻指示省内各大主流报纸、电视台、电台赶赴青州做专题报道,一定要在舆论上挽回一点优势。
当所有媒体人人仰马翻的前往青州的时候,唐叶已经从依山返回关山,拥有第一手资料的她登时成了省报总编眼中的天使,特意留出版面等她的第一篇报道。
喝了一杯浓茶,三天两夜的一幕幕在眼前闪过,唐叶凝神半响,提笔写下了这样的标题:
闯惊涛,顶恶浪,血肉筑长城,终令洪魔伏首
排国难,解民忧,干群酬热土,定教黎庶安心
(144名,恳求有月票的再砸砸吧,难道真的连100名都进不去吗)
第二十四章定教黎庶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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