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你想复活吗】
2050年11月11rì,华夏国zhèng fǔ正式解除了长达百年的“禁枪令”。
……
残阳西坠。一条公路向着远方无限延伸。
透过奔行中的奥迪轿车车窗,坐在后座的唐浪,看了一眼前方的田野,只见沙土在风中激扬。
他的脸上平静而恬淡。
收回目光,唐浪转头看向坐在身边的一位温婉少妇。
少妇生得灵秀水嫩,双眼亮美,肤sè雪白,又偏偏穿着黑sè的外衣和超短裙,更加突显如雪肌肤。
“雪倾……”
看着这位美丽少妇,唐浪的目光立刻变得无限温存。
少妇并不说话,只是用娇柔的目光抚慰着唐浪的内心。
……
猛烈的狂风中,两辆黑sè的奥迪轿车快速地驶进了一个小小的村落之中。
穿过村落,两辆轿车从国道上下来,驶入了一条狭窄的乡间公路。
风势依然不减。
半空中漂浮着各种各样的垃圾,卷袭着,游荡着,然后如飞刀一般的,猛地击打在了轿车之上。
很快,一个广大的垃圾堆便出现在了唐浪的眼前。
垃圾堆旁边不远处,是一个破破落落的神庙。
“吱”的一声,两辆奥迪轿车同时停在了神庙门外。
车门打开,六名黑衣人分别从两辆轿车之中走了出来,西装革履,面sè凝重。一下车,他们便纷纷从自己的腰间掏出了一把把的冲锋手枪。
那是产自奥地利的格洛克18型9毫米全自动手枪。当选择自动shè击的时候,该枪的shè速最高可达每分钟1200发。
因此,这是一款完全可以与冲锋枪相媲美的大口径手枪。
由于威力较大,格洛克冲锋手枪被奥地利zhèng fǔ限制销售,且只被允许提供给特种部队、反恐特jǐng组以及其它军事单位人员。
——滑动枪身,子弹上膛!
黑衣人个个严阵以待。
一名长相俊秀的黑衣人,从外面打开了唐浪旁边的车门,说:“阿浪,就在这里吧……”
“好……”
唐浪麻木地答应着,脸上的神sè也不由地一黯。
但是,他很快就恢复了淡定的神态,并扶着美丽少妇从车里面走了出来。
唐浪和少妇两个人相扶着,踉踉跄跄地向着庙里走来。
那名长相俊秀的黑衣人,则率领其他五名黑衣人,各自提着格洛克冲锋手枪从后面跟着。
破庙的门是早就已经被人卸走了。
通过了一进院子,几个人直接的走进了大殿里。
大殿里竖立着两根圆滚滚的红漆柱子,支撑起了一个高高的屋顶,一个用许多的巨木堆砌起来的屋顶。
庙里早就没有了和尚或者道士。
黑夜快来临了,然而风却丝毫没有停止的样子。
破庙里到处已经布满了黑暗,黑暗之中仿佛藏着许多的东西。
几个人陆续走进了破庙大殿里来,抬眼只见里面供着一个已经金身剥落的神灵。
金身的塑像,大大的眼睛,俯瞰着一切,却永远也不会发出一丝的声响。
神灵之前,六名面sè冷峻的黑衣人,将唐浪和少妇包围在了中心的位置上。
那名长相俊秀的黑衣人,显然是其余五名黑衣人的头领。他转着脑袋,四处打量了一下神庙大殿,对唐浪说:“阿浪……就在这里吧。”
唐浪依然默默地说:“好。”
停了半晌。
唐浪忽然对那名长相俊秀的黑衣人说:“子强……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今天我要先走一步了。只是……唉,二十三年了……我的父母也整整养活了我二十三年……一直以来,他们供我上学读书,受尽了辛苦……我都还没有来得及好好地孝敬他们……我实在是……我都不知道他们为什么……”
“你放心吧。我们从小玩到大,也算是铁哥们了。你的父母,就是我刘子强的父母,我会供养他们的。”
这长相俊秀的黑衣人,名字正是叫做刘子强。
唐浪欣慰地一笑,“那就拜托了,好兄弟。”
“cāo!谁他妈的跟你是好兄弟!?王八蛋……”
刘子强突然对着唐浪大声地吼叫了起来。
唐浪闻言,一脸愕然地看着他。
刘子强的脸上也顿时变得通红了起来,双眼之中似乎要喷出火焰来,显示着他的情绪起了巨大的波动。
“这个世界上的女人千千万,我就不明白——为什么你一定要单单搞她……”刘子强一边怒吼着,一边用手中的格洛克冲锋手枪指着那美丽少妇的脑袋。
——他显然是在发泄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怨气。
一想到自己的发小唐浪这辈子竟然栽在了女人的手里,刘子强的内心就极为地不爽。
美丽少妇并不为所动。
她似乎是见惯了这种剑拔弩张的场面,因而表现得极为淡定。
唐浪脸上,露出了惨然的一笑。
“他林雪倾到底有什么魔力,把你祸害成这样?你至于吗,阿浪?”刘子强继续咆哮着,“你明明知道她是潭城市黑社会老大最心爱的情人,你还是要招惹她?——你只是一个电脑修理工,好好做你的工作不行吗?”
那位美丽的少妇,名字正是林雪倾,是潭城市黑社会组织“柳下会”总头目向华天的情人。
……
柳下会在“华夏国”潭城市的势力极大,贩毒、军火、走私、赌场、抢劫、杀人,无所不为,帮众人手一只,配备的都是格洛克冲锋手枪。
格洛克冲锋手枪是奥地利军方以及jǐng方专用枪支,竟然也被他们从欧洲地下军火市场贩运而来。
身为柳下会毒蝎堂堂主的刘子强,本想向帮主向华天求情,但是,他发现向华天竟然连自己最心爱的女人林雪倾都要杀掉之时,便知道唐浪已无生路了。
他内心愤怒,暴躁生气,怨恨唐浪鬼迷心窍。
——独生子的刘子强,一向将同为独生子的唐浪当作自己的亲兄弟看待。
而唐浪的心中似乎很平静,没有一丝的怨恨。
刘子强痛苦地说:“阿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今天……是一定要杀了你的。否则……”
唐浪心中坦然:“我知道……”
他把林雪倾紧紧地搂在了怀里,仿佛那就是他的全世界。
“就这样与雪倾相拥而死,死而无憾。”
唐浪的心里对此很确定。
此时,林雪倾的脸上突然绽开了如花笑靥,她平静地对唐浪说:“我们终于永远地在一起了。你开心吗?”
“开心!不过……”唐浪抚摩着女人的头发说:“我还是有些遗憾。”
林雪倾说:“什么遗憾?”
唐浪说:“我们没有生下了一个儿子或是女儿来,怎么说也有些心有不甘呢。”脸上微微现出愁苦之sè。
“是啊。”
林雪倾也叹息了一声。
这时,五个黑衣人都举着格洛克冲锋手枪,用很恭敬的声音对刘子强说:“强哥,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刘子强紧紧地皱着眉头,半天,他方才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说:“当然。可以开始了……”
唐浪对着刘子强说:“好兄弟,我们下辈子见……”
刘子强痛心无比地转过了头去,不忍再看唐浪一眼,他双肩有些抽动,语气哽咽:“好……下……下辈子见……”
几个黑衣人突然离开了相拥在一起的唐浪和林雪倾几步,然后同时举起了格洛克冲锋手枪,对准了他们的身体。
轻轻地扣动扳机!
枪火暗涌,子弹怒shè而出——
只听“哒哒……”一连串的爆响,无数的“帕拉贝鲁姆手枪弹”纷纷shè入了唐浪和林雪倾的身体的各个要害部位。
——帕拉贝鲁姆手枪弹是奥地利格洛克冲锋手枪专用手枪弹。
“阿浪……”
狂乱的子弹爆响声中,刘子强发疯了也似的大叫了一声。
他脸上的泪水顿时化作倾盆雨,种种过往在他的脑中映现……
他似乎看到了年方五、六岁的唐浪和他一起去三婶家的果园里偷桃子吃。
唐浪和林雪倾两个人的身体,瞬间被打得像是马蜂窝一般,并同时倒了下去,委顿在地,成为一滩烂泥。
鲜血从各个枪眼之中流淌了出来,很快就淌满了一地。
唐浪和林雪倾的鲜血也混溶到了一起。
几个黑衣人举着格洛克冲锋手枪,互相对望了几眼,又对刘子强恭敬地说:“强哥,已经好了。”
“好……”
刘子强勉勉强强地答应着。
又停了半晌。
刘子强又对那几个黑衣人说:“……拍一下照片吧……然后,买一副水晶棺材把他们两个人合葬在一起。他是我的兄弟……把他埋好……就让他们两个永远地安息在这座神庙的大殿之下吧……”
“是。强哥。”
但是,刘子强已然没有勇气去看身后的两具尸体,他头也不回地开始望庙外走去。
已是黑夜。
黑夜更黑了。
神庙里的那尊已经金身剥落的塑像,仿佛发出了一声叹息。
庙门外,无数的垃圾在风中卷舞。
……
黑暗。
无边无际的黑暗。
冥冥之中,唐浪感觉自己浑身上下轻飘飘的,似乎全无实体的样子。
他在黑暗之中走来走去,漫无目的,也不知道去往何方。
唐浪知道自己身中数枪,已经死了。
不过,他的心中似乎还在挂念着林雪倾。
“唉……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
在无限浓稠的黑暗中,突然传来了一个人喟叹的声音。
音sè低沉,中气颇足,像是一个青年人发出的。
“谁?”
唐浪忍不住大叫了一声。
“我是谁并不重要。——看过太多的悲剧,我已经麻木了。不过,刚才的时候,我的内心却再次受到了些许的震动。唉,唐浪,如果我给你一次机会,你想复活吗?”
黑暗中,那个神秘的青年人的声音再次传来。
……
注:【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出自明朝末年戏剧文学家汤显祖《牡丹亭》题记,大意是——情,在不知不觉中激发起来,而且越来越深,活着时可以为情而死,死了又可以为情而生。活着不愿为情而死,死而不能复生的,都不能算是感情的极点啊。】
……
(虽然发在“都市”类别,是因为故事要在“未来大都市”和“电影世界”平行进行的。但更像是科幻——比如开头的第一句话。哈哈……友情提示:“小说家言,万勿当真,切记切记。”走过、路过的朋友,麻烦顺手“收藏”则个,如果能“推荐”一下那就更好了。);
第2章【生命力点数】
“复活?”
唐浪从小就受到了严格的教育,相信唯物主义科学观,对于“起死回生”这种玩意,他是向来都不相信的。
想了想,唐浪不由地冷笑了一声,说:“你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复活。呵呵,你以为你是上帝吗?——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鬼魂,更没有起死回生这么荒唐的事情。”
神秘人一本正经地说:“那么,我想请问,你现在已经死了吗?”
“我当然已经死了。”
神秘人嗤笑了一声,说:“既然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鬼魂,那我这半天在跟那个傻瓜说话?”
唐浪被他一句话给问住了。
半天,唐浪方才幽幽地说:“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当然想复活。那样,我就可以再跟雪倾快快活活地在一起了……”
“好。既然你想复活,那自此之后你就要一切遵从我的指示。”
唐浪心中起疑,“你是谁?”
神秘人有些耐烦了:“我是谁并不重要。……到了一定的阶段,你自然就知道我是谁了。”
“好,只要你能够让我再一次复活,我可以遵从你的指示。只是你让我复活,我的身体还在吗?”
神秘人一笑,说:“你的身体当然在。冥冥之中,你的身体已经被妥善的保存起来了。待你功行圆满之后,你就可以起死回生。”
“雪倾……”唐浪突然想起了他的爱人林雪倾,“那我死去的爱人呢?”
神秘人沉声说道:“我答应你,只要你遵从我的指示,获得足够的生命力点数,我就会让你的爱人与你一起复活。到时候,你就可以好好地孝敬一下为你cāo劳了半辈子的父亲母亲了。你再也不用发出‘yù报深恩,昊天罔极’的感叹了。”
听神秘人这么一说,唐浪立即感到了一种心花怒放的感觉,“……啊,这是真的吗?……真的吗?”
“当然。”
唐浪狂喜的心情,好半天方才镇静下来。
“获得足够的生命力点数?——这是什么意思?”
神秘人当即解释说:“我会分配一下任务给你,如果你保质保量地足额完成任务,就可以获得一定的生命力点数。任务的难度越大,你获得的生命力点数就越多。”
“那么请问我需要获得多少生命力点数,才能成功复活呢?”
神秘人沉吟了一下,说:“你只要获得100点生命力点数,我就能让你成功复活了。”
“100点生命力点数,”唐浪沉吟着,“也算太多的样子。我相信我很快就能达到这个限值。一旦我复活了,我就可以再一次和雪倾在一起了……”
他喃喃自语着,不由地又想起了认识他的爱人——林雪倾的种种过往。
……
在浑浑噩噩地上完了一所三流大学之后,唐浪又回到了位于潭城市郊区的他的家。
他的家在城乡结合部,家里还有六七亩的薄田,可供耕种。
大学毕业生太多,工作极难找,在大学里学“网络信息技术专业”的唐浪,初出茅庐,没有任何的工作经验,接连应聘了几家公司,都没有收到录取通知。
后来,他尝试着做过各种各样的工作,建筑小工、小饭店洗碗工、酒楼传菜生、洗车工、送货员,也摆过地摊卖各种小东西。
终rì奔波人生苦海,唐浪发现生活实在是太艰难了。
于是,他便向父母死皮赖脸地要了几万块钱,租了一个小门面,专门为人修理电脑,兼卖一些电脑周边配件之类,打算做点小生意,以求自力更生。
唐浪英俊爽朗,为人和气,他的生意很快便红火起来。路过他的电脑修理铺的姑娘们,也都肆无忌惮地向他大行“注目礼”。
一次偶然的机会,唐浪应邀上门为林雪倾修理电脑故障。
他三下五除二便使电脑恢复正常。
林雪倾极为高兴。
自此之后,林雪倾的电脑一有故障,便打电话给唐浪。
于是,唐浪便一次又一次地登门。
见林雪倾的电脑老是出现各种各样的故障,唐浪突然发觉这些好像都是故意被整出来的。
他也因此浑身都有些不自在起来。
每一次,林雪倾都对唐浪殷勤备至,甚至于秋波暗送,进而眼神挑逗。
林雪倾雪肤花貌,身材姣好,玲珑凸透,更兼身上扑洒的名贵香水,勾人摄魄。唐浪一个正当虎狼之年的小伙子,心中也难免泛起绮思。
不过,他并不敢轻举妄动。
在一次闲谈中,唐浪无意中与他的发小刘子强,说起林雪倾。这刘子强当即劝说唐浪最好与林雪倾保持距离,不要有什么非分之想。
原来,这刘子强初中没上完,便开始混迹**。几年之后,心狠手辣的他便已经成为了潭城市黑社会组织“柳下会”毒蝎堂的堂主。
他自然知道这林雪倾便是“柳下会”总头目向华天的情人,因此,极力劝说唐浪勿要惹火上身。
唐浪自然也风闻了“柳下会”在潭城市内、市外的一些“事迹”,因此,心里毕竟还是十分谨慎的。
林雪倾又频繁地叫唐浪去她的家里修理电脑。
终于,在某一天的晚上,林雪倾借故灌醉了唐浪,两个人搂搂抱抱地上了床,开始忘情地放纵……
自此之后,唐浪意乱情迷,林雪倾温柔抵死。
两个人便越陷越深,一发不可收拾,直至生死相许。
纸包不住火,向华天很快便获悉了林雪倾对他的不忠。他决心忍痛下杀手。
而被派来执行这一任务的,便是唐浪的“发小”——柳下会毒蝎堂堂主刘子强。
……
想到可以让自己和林雪倾复活,唐浪浑身上下又立刻回复了斗志,他当即信心满满地对神秘人说:“请立即分配给我任务吧。”
神秘人一笑,说:“好,先给你一个简单的任务吧。”
唐浪问他:“你所说的这个简单的任务,我如果成功完成的话,能够获得多少生命力点数?”
“1点。”神秘人很干脆地说道。
“什么?才1点生命力点数。这么少?”唐浪的心里有些不满意。
神秘人解释说:“我倒是想分配一些难度大的任务给你,但是你根本没有那个能力去完成啊。因此,你还是老老实实地从一些简单的任务做起吧。”
唐浪沉吟着,“也是啊……”
神秘人说:“在这些简单的任务中,你需要的更多的可能是你的智谋,你的努力,你的汗水,你的勤劳。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地磨练自己、提升自己吧。”
“好。”
黑暗之中,唐浪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那就请您立即给我分派第一个任务吧。”
神秘人沉吟着说:“……嗯,你看过张鑫炎导演、李连杰主演的一部电影《少林寺》吧?”
“少林寺?”
唐浪的头脑之中开始回想。
渐渐地,他想起了《少林寺》这部电影的故事主线:
少年张小虎为报父仇,进入少林寺学武,与牧羊少女白无瑕结缘,后来,他因解救了唐王李世民,而得罪了“郑王”王世充的侄子王仁则,连累了少林寺,不过,李世民最终击败了王世充,而张小虎也成功杀死了王仁则,并最终落发为僧。
想到了这里,唐浪便对神秘人说:“当然看过。还在我十一二岁的时候,我就已经看过这部电影了,而且印象深刻。”
“既然如此,我给你分配的第一个人就是进入电影《少林寺》的世界。”
“《少林寺》的电影世界……嗯,那应该很有趣。”
唐浪对此显然是充满了兴趣。
“你的主要任务是——与张小虎(即觉远和尚)、白无瑕(即牧羊少女)一起成长,促成他们结婚,改变原来电影之中的爱情悲剧收尾,期间,你要努力习练少林功夫。”
一个疑问从唐浪的脑袋里冒了出来。
于是,他便对神秘人说:“少林功夫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成的,那可是得需要长年累月的修炼,才能练就一身的真功夫啊!”
想到了这里,唐浪不由地有些泄气,“如果我花十多年的时间,练成了少林功夫,那么我也老了……”
神秘人一笑,对唐浪说:“放心吧。你没有听说过天上一rì,人间一年的说法嘛。你在电影世界的一年,仅仅相当于凡俗世间的一天。这下,你总该满意了吧?”
唐浪闻言大喜,“那实在是太好了。”
“不过,你要记住,你在电影世界里千万不要把自己玩死了,否则我就真的无能为力了……”
“我肯定会活得好好的,利用各种方法。我相信我的生存能力还是很强的。”
“那就好。”
“当我完成任务的时候,我怎么出来?”
“到时候,我会通知你的。这你就放心吧。”
“好。”
“还有,少林功夫要好好地练习,具体修为高低要看你自己了。……小子,充分发挥你的聪明才智吧……另外,呃……走好,不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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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赤条条来到电影《少林寺》的世界】
浓稠的黑暗,突然尽数稀释干净,世界开始变得无限空明。
唐浪发现自己业已经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一个完全不同于他所处的吵杂混乱的环境的世界。
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有一只老黄牛和一只小黄牛,正在那里悠闲的吃草,不时地发出了一两声愉快的哼声。
唐浪此时此刻处在了一座高山的半山腰上。
极目望向远处,他看见四处都是层峦起伏的高山,远远近近的山丘之中似乎藏着几处的村落,有的地方还在不停的冒着炊烟。
天空很蓝很蓝,而且还干净而又清新的样子,让人也不由得心情爽快。
看着自己周遭的一切似乎都已经变了一个样子,唐浪不由地自言自语了起来:“这是什么鬼地方?难道这就是电影《少林寺》的世界?”
左看看,右看看,他只是觉得这个世界的空气呼吸起来实在是太舒服了。
偶一低头的时候,他竟然发现自己全身赤.裸。
“呃,我全身一丝不挂。天哪!这个神秘怪咖,竟然没让我穿哪怕是一个内裤,就直接把我光溜溜地送到了这个世界来了。他这不是存心整我吗?”
一想起自己刚刚在黑暗之中,连那个神秘人的面都没有见过,而只是听到了他的声音,唐浪的内心便有些慌乱。
“啪”的一声脆响之后,传来了一阵少女的娇叱:“哪来的臭流氓?还不快滚?”
听到有人说话,唐浪赶紧用手捂住了自己的下.体。
循声望去,唐浪远远地看到一个白衣飘飘的少女,手中正挥舞着一个鞭子,在她的周围则是一群可爱的山羊。
“这就是电影《少林寺》里面的牧羊少女白无瑕吗?他可是少林寺护院武僧昙宗的女儿啊……没有想到,我一来这个世界,就与她见了面”
唐浪知道自己已经来到了河南省某某市境内的嵩山了。
“这个神秘怪咖倒是还真不含糊,直接把我赤条条地送到了嵩山脚下来了。让我这个样子,与梦中的女神见面,这不是存心整我是什么?”
内心一边胡思乱想着,唐浪一边向着那个牧羊少女高声喊道:“喂,姑娘,我不是臭流氓。我所在的村子遭了兵乱,半夜里被火烧了,爹娘都被大火烧死了,我侥幸逃出来了,却哪里有衣服穿……唉。”
他说着话,蹲了下来。
面对如此尴尬的局面,唐浪只好顺口胡诌自己的身世了,反正当时的隋朝末年,是一个天下大乱的局面,他所说的情况都是经常发生的。
那牧羊少女相信了唐浪的话,口中沉吟着:“啊,原来是这样啊……”
紧接着,她突然用手向着一处山谷一指,对唐浪说:“喂,那里有一个村子,你赶紧去村子里借点衣服穿吧。”
唐浪顺着牧羊少女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见是一个林木茂密的山谷,其中似有炊烟冉冉升起。
于是,他便对牧羊少女大声地说:“多谢姑娘了。在下这就赶过去。”
此时已经将近rì落时分了。
唐浪看见了烟火之气,知道那里必定有人居住。此时,他自己的肚子也不由得咕咕的叫了起来,于是,他也顾不得与牧羊少女进行深入的交谈,便急急忙忙地快步下山朝炊烟冒起之处走去。
背后传来了牛“哞哞……”的叫声。
唐浪回头看去,竟然发现那一大一小两只黄牛在不紧不慢的跟着自己。他自心里想到:“难道我竟然变成了一个古代的放牛郎了。哈哈哈,有趣!”
他刚刚走到了村口,就遇到了一个花白胡子拄着拐杖、穿着粗布长袍的老头。
花白胡子老头对着唐浪乐呵呵地说:“衣服呢?怎么光着屁股回来了?你个小王八蛋,放牛回来了。”
唐浪听言之下,狠狠地瞪大了眼睛,看着老头,“哎,我说老爷爷,我刚来到这里,我没得罪您吧。干吗见了我就破口大骂?”
花白胡子老头哈哈大笑,说:“王八蛋就是你那个混蛋父亲给你起的名字啊。你傻小子不会又犯浑了吧?”
唐浪气愤地说:“老爷爷,我看你一大把年纪了,我懒的理你。再胡说八道,我让你早死早投胎!”
花白胡子老头走近了唐浪,仔细地看了看他的面相,忽然吃惊地后退了一步,“你不是王八蛋……你是谁?”
“我是王八蛋!”唐浪对着他大叫起来。
花白胡子老头摇了摇头,说:“你不是王八蛋!老朽眼花,刚刚认错了人了。不过,你身后的那一大一小两只黄牛却正是王八蛋家的。”
唐浪一愣,心想:“这村子里还真有人叫王八蛋的。这老头竟然认牛不认人,想来是老花眼了。”
于是,他便对花白胡子老头说:“王八蛋家的牛走丢了,我给他们找回来了。哪家是王八蛋家?”
花白胡子老头啰啰嗦嗦地说:“王八……王八蛋家,不就是前村临河的那一排人家的第三家嘛……”
唐浪这才客气地说:“好,谢谢老人家了。”
于是,他领着两头牛,越过了花白胡子老头,向着村子里走去。
花白胡子老头颤颤巍巍地转过身来,看着唐浪的背影,眼珠子一转,突然大声地说:“喂,这位后生,老夫怎么从来都没有见过你啊?你是哪个村子的?”
唐浪已经走过去了,闻言又快步的向老者这里折返了回来。
花白胡子老头慢腾腾地转身,还没有完全的转过去,突然看见唐浪凶神似的向着他这里飞快的跑来,心里一阵的乱跳,浑身上下的直哆嗦,不知道他又要做出了什么事情来。
唐浪走到了老者的面前,微微地喘着气。
花白胡子老头赶忙拄定了手中的拄杖,惊慌失措地说道:“王八蛋,你想怎么样?你还把我这个族长放在眼里吗?”
“我不是王八蛋!OK?”
唐浪急了,忍不住说出了一句英文,他自然知道老头子是听不懂的,他这只是惯xìng使然。
“组长?什么组长?”
紧接着,唐浪又紧皱着眉,对花白胡子老头说:“在下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要想请教您老人家。老人家快告诉我,现在是什么朝代?谁的天下?”
花白胡子老头闻言,当即侃侃而谈:“呵呵,现在嘛,按说应该是大隋朝的末年,不过,李渊已经占领长安,建立唐朝,改年号‘武德’了。因此,现在也算是唐朝‘武德’三年。李渊派出他的二儿子李世民不断地扫荡十八路反王,七十二路烟尘……目前看来,唐运蒸蒸rì上,有一统天下之势啊。”
“何以见得?”
唐浪对此段历史自然是知道的,但是,他还是想从白胡子老头的口中听出个所以然来。
他倒是知道唐朝“武德”元年是公元618年,那么,“武德”三年自然就是公元620年了。
只听花白胡子老头继续说:“李渊龙肝虎胆,虚怀若谷,选贤任能,从谏如流,亲爱万民若子;李世民博学多才,胸怀广大,王者之气,气吞天下,莫之能敌,驾驭名臣大将如臂使指。虎父龙子啊!”
他说着话,心情一阵激动,仿佛遇到了他心目中的圣主,赞美之词不绝而出。
唐浪也深受感染,他想听一听白胡子老头对群雄的看法。
于是,唐浪便问花白胡子老头:“薛举、刘武周、王世充、窦建德、刘黑闼、杜伏威、萧铣、辅公跖、孟海公等诸路豪雄,相比李氏父子如何?”
——唐浪口中所说的几个人,都是横行隋朝末年的地方割据势力。
花白胡子老头回答他说:“目前,dì dū神京长安古城,已经被李氏父子掌控,仁儒、空释、仙道皆为其所用,可谓是号令天下,莫敢不从。他们父子二人的文治武功,只恐怕这些当世诸侯远远不及啊。”
对于唐太宗李世民这位被突厥各部尊为“天可汗”的大唐皇帝,唐浪也很是神往。
于是,他便对白胡子老头说:“老丈,在我看来,李渊、李世民父子必将开启一代盛世,到时唐朝将会变得国力强盛、清平开明,老百姓也必将安居乐业,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花白胡子老头闻言哈哈一笑,襟怀似是极为开畅,他逸兴遄飞地说:“届时,李世民必将用兵四境,远征异域,使**、吐蕃、吐谷浑、高昌、焉耆、西突厥、薛延陀、高句丽、龟兹、天竺这些小国寡民臣服我煌煌中国,大唐也必将威名远震,直达千百世之后。”
听了花白胡子老头的话,唐浪也不由地豪气顿生。
到了此时境地,他干脆放开了捂着私.处的双手,jīng赤着身体,大声地说:“老丈好像对李渊、李世民父子领导的中国充满了信心啊?”
这花白胡子老头看了一眼光屁股猴子一般的唐浪的私.处,方才抬起眼来。
他缓缓地说:“君贤臣良,国家必强!长孙无忌、李孝恭、杜如晦、魏征、房玄龄、高士廉、尉迟敬德、李靖、萧禹、段志玄、刘弘基、屈突通、殷峤、柴绍、长孙顺德、张亮、侯君集、张公谨、程知节(即程咬金)、虞世南、刘政会、唐俭、李绩(即徐茂功)、秦叔宝(即秦琼),这一班能臣干将,有哪一个是吃素的。”
唐浪知道花白胡子老头说的这些人都是被后世称为“凌烟阁二十四功臣”的,他自然也知道这班君臣开创了一个大大的盛世出来。
他不由地为自己穿越到这样的一个世界来,感到无比的自豪。
唐浪心说:“别看这糟老头子生活在这穷山僻壤的,知道的倒是蛮多的。”
心神一定,唐浪这才想起自己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可是带着任务来到了这个世界的。
他还是要办正事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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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光着屁股进村】
唐浪见天sè渐晚,虽然是chūn天,但是,他已经感到有些寒冷。当务之急,他要赶紧弄一身衣服避避寒。
于是,他赶紧对花白胡子老头说:“老丈,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在下实在是大长见识。不过,我现在要把这两头牛送交给王八蛋他爹娘,我们改rì再会。”
花白胡子老头温颜微笑,“小伙子,慢走。”
唐浪再不答话,转身就走。
“喂,小伙子……”
花白胡子老头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从后面叫住了唐浪。
唐浪回过头来,说:“嗯,老丈,有事请说。”
花白胡子老头颤颤巍巍地说:“也许你还不知道吧,这个村子叫做南凹村。你要去的王八蛋家,户主姓王,因为他现正在嵩阳县的监狱里坐着牢子的差事,因此,满村人口顺,都喊他王牢子。”
——嵩阳县即今天河南省的登.封市。千年古刹少林寺便在登.封市西北13公里处。而从嵩山少林寺西去数百公里,则可到达洛.阳市。
在隋唐之际,今天的洛.阳市,也称作“洛阳”,为出身隋朝武将的王世充牢牢占据。
唐浪听了花白胡子老头的话,沉吟着说:“王牢子……”
“这个王牢子脾气极为暴躁,你要去他家可千万要小心了。”花白胡子老头似乎是在刻意提醒他。
唐浪见花白胡子老头说出这样的话来,便学着古代人的样子对着老者拱手作揖,笑着说:“多些老丈好心提醒。在下不是那孟浪的人,自然是有分寸的。”
花白胡子老头一迭声地说:“那就好,那就好……”
唐浪辞别了花白胡子老头,转身又向着村子的深处走去。
渐渐rì落,小小的村落之中阡陌纵横,鸡犬相闻,炊烟四起,于那草屋烟树之中不停的传来了大声斥骂的声音。
不知怎么地,周力信不由得想起了自己那城乡结合部的温馨的家来。
被柳下会的黑帮老大向华天杀死,唐浪只能是自认倒霉。谁让他偏偏爱上了向华天最最宠爱的情人林雪倾的呢?
他本是是二十一世纪时的“华夏国”某东部行省境内一个大城市——潭城的五好良民,大学毕业之后天天没心没肺地开着一家电脑修理铺,赚着一点辛苦钱。
也许,经过几年的努力,他的生意会有所起sè,但是,也许会变得更差。
毕竟,命运总是捉摸不定的。
他这次来到了电影《少林寺》的世界,完全颠覆了他的人生观和世界观,也不知道cāo纵他来到这个电影世界的神秘怪人到底是什么来历。
他坚持认为自己的身体并没有来到这个电影世界,而只是他自己的三魂七魄和头脑之中的意识,也不知道到底是响应了谁的暗中召唤,就像是越过了时光隧道一般,来到了电影《少林寺》的世界。
不过,他的身体却有痛楚的真实感觉,他本人也表现得像是一个在真实世界里的人一般,有着喜怒哀乐忧愁悲的七情六yù,几乎没有什么区别。
这就让唐浪感到无比的神秘了。
他自己心里胡思乱想着,便迤逦往村落之中走去,一直走到了前村临河的那一排人家,慢慢地找到了第三户人家。
唐浪正要推开了篱笆门走进去,突然听到了三间破草房里传来了打骂哭闹的声音。
“有人在家吗?”他轻声地说道。
“啪”的一声!
唐浪一怔,“什么声音?”
紧接着,他便听到了一阵地斥骂之声。
“……还敢嘴硬?!你个不得好死的小yín妇,你还敢说你没有偷偷的养汉子,刚才姚七郎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一个狂暴的男人在怒吼的声音。
“姚七郎?姚七郎他过来是……”一个娇弱的声音,无力地辩白着。
“说啊,他过来干什么的?”
“啪啪啪……”
“你打死我好了。我自从嫁给了你,从来就没有过一天好rì子。你整天的就知道在外面胡混,吃喝piáo赌的,数月都不归家,你心里想过我吗?我早就不想活了。你打死我啊……”
“打死你?打死你那是便宜了你这个贱女人了!给我戴绿帽子!?我要是不杀了你们这一对jiān夫yín妇,我王牢子枉为这一世的人了?贱女人,贱女人……”
“我没有啊……”
唐浪在外面听了听,知道里面的王牢子可能正在对他的妻子使用封建社会男人理所应当的家庭暴力。
遭受家暴的女人总是值得同情的。
唐浪尤其受不了一个大男人殴打弱女子的行为。
于是,他赶紧地冲进了茅草屋子里,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力量,一把拉开了那个男人。
“喂,住手啊你……”唐浪大叫着。
那个男人满脸横肉,络腮胡,长相极为猛恶,身材高大肥胖,正是那刚刚从嵩阳监狱里请假回来的王牢子。
这王牢子一回到了家,刚好看到了姚七郎从他们家里出来,他的心中不由得疑云大起,开始怀疑他的妻子出轨。
紧接着,他就开始不停地打骂他的妻子。
王牢子见一个人突然冲进了茅草屋里,将自己拉开,心下不由地一惊。
于是,他便仔细地向那人看去,发现竟然是一个全身赤.裸的汉子,胯下的那“二斤半”兀自轻微地晃悠着。
“你——”
见王牢子看向自己,唐浪急忙再次捂住了自己的裆部。他又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王牢子的妻子。
王牢子的妻子王氏,三十岁上下,虽然穿着荆钗布裙,却难掩他的娟秀面容,苗条身段。
她站在了那低矮的茅草屋之中不停的哭泣,双肩不住地抖动。
王氏见唐浪**裸地冲进茅草屋来,惊诧不已,瞪大了双眼,脸上顿时变得通红,不知所措。
“他是谁?”
王牢子顿时暴怒了起来。
他一手指定了唐浪,向着他的妻子大声狂吼:“你个不得好死的小yín妇,你不但跟姚七郎有一腿,还在家里窝藏着一个jiān夫?他连衣服都没穿,你们两个是不是刚刚干完事?——看我今天不杀了你……”
他说着话,眼睛四处逡巡,似是在寻找凶器。
唐浪顿时哭笑不得。
这可上哪儿说理去?
这让他如何向王牢子交待。
王牢子竟然把他当做与他妻子通jiān的jiān夫了?!
“王大哥,我可不是什么jiān夫啊!”
唐浪虽然极力为自己辩解,但是,王牢子又怎么会听信他的说话。
见王牢子已经陷入了失心疯的状态,唐浪只想着赶紧将他死死地控制住,让他不能轻举妄动。
于是,他突然飞起右脚,一个鞭腿出其不意地将王牢子撂倒在地。
唐浪早在上大学的四年时间里,便在学校的“散打俱乐部”里学习散打之术,四年下来,“远踢近打贴身摔”的散打招数,都已经练得jīng熟了。
“啊——”
王牢子大吼一声,从地上一跃而起,凶神恶煞地挥拳向着唐浪猛攻而来。
在大学里的散打俱乐部练习散打搏击的时候,唐浪早就不知道进行过多少次的实战,他一看王牢子的架势,便知道他没有习练过任何的功夫。
于是,他一矮身,整个身体滴溜溜地一转,如一只猿猴一般地,转到了王牢子的身后,只轻轻地一个正蹬腿,借力打力,将王牢子跌了个狗吃屎。
王牢子整个脸都撞到了地上。
当他支撑着身体回转过来的时候,鲜血顺着他的头脸直流了下来。
“幸亏当年上大学的时候,还练习了四年散打,如今还真派上了用场。”唐浪的心里暗自庆幸。
他见王牢子又想要起来,便上前一步,一脚踏在了王牢子的背心上,又将他跺了下去。
“快拿一根长绳子来!”
唐浪对着王氏大叫了一声。
王氏直接懵了,身体不受自己控制地找出了一根绳子来,递给了尚且裸着身子的唐浪。
唐浪当即用绳子快速地将王牢子的手手脚脚,结结实实地绑在了一起,只让他肚皮着地。
王牢子嘴里大骂:“你们这一对jiān夫yín妇,挨千刀的,老子早晚收拾你们,一刀一个,活剁了喂狗……”
唐浪捆住了王牢子之后,又急忙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裆部,一面又对王氏说:“大姐,赶紧拿些衣服来给我穿上,我这……实在是太不雅观了。”
那王氏急忙去茅草房的暗间里拿出了几件粗布衣服来,递给了唐浪。
唐浪赶紧先穿上那条粗布裤子,套上了一件露着破洞的大袍子,脚上也穿上了一双已经破了的草鞋。
他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现除了他的头发还是平头之外,他几乎就是一个古代的唐朝人了。
看了看自己的样子,唐浪不由得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是……”
王氏眼神狐疑地看着唐浪,显然是对他的来历产生了疑问。
唐浪看着王氏一身的风情,心想:怪不得这王牢子整天疑神疑鬼的,他长年在嵩阳的监狱公干,妻子王氏身段风流,模样儿也不差,又兼一个人在家,难免不让他胡想乱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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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王牢子】
见王氏询问自己的来历,唐浪只好扯谎了。
他只好老老实实地解释说:“我是从黄河边的一个村子过来的。我所在的村子遭了兵乱,郑王的军队到处拉丁,半夜里,整个村子都被王仁则的军队用火烧了,爹娘都被大火烧死了,我侥幸从被窝里逃了出来,连衣服都没有来得及穿,便一路跑到了这里,却正好遇见了两头牛,听村口的老大爷说是你们家的,因此,我便给你们送过来了。顺便……讨几件破衣服穿……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的。”
“原来如此。”
王氏点了点头,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看了看屋外的那两只黄牛,说:“这两只黄牛的确是我们的家的。它们一直有家生的孩儿看管喂养的。咦……”
看着王氏神sè突变,唐浪不仅问她说:“怎么了,大姐?”
“我那孩儿怎么没回来?”王氏自言自语着,皱了皱眉,接着,她又问唐浪:“你看见我家孩儿蛋蛋了吗?这两只牛是由他放牧的。”
“蛋蛋?”
唐浪猜想王氏口中的“蛋蛋”可能是就花白胡子老头所说的“王八蛋”吧。
王氏接着说:“蛋蛋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你没有看到他吗?”她的脸上yīn晴不定,开始胡思乱想:“难道蛋蛋被郑王的军队拉去当兵了?”
“应该不会吧……”
唐浪只好尽可能地安慰她。
“妈的,还管那个王八蛋熊孩子干嘛?也不知道是谁的野种?老子饿了,赶快给老子准备吃的去。真他妈的!”
却是被捆在地上的王牢子发出的怒吼。
唐浪一听这话,气就不打一处来,他上去给了王牢子的屁股上一脚,“你就别胡说八道了。”
他心里却暗骂这没出息的王牢子:“狗一样的人,长的就像深山老林里出来的野人似的,在嵩阳县监狱当牢子,肯定没干多少好事。真想好好地暴打一顿这个窝囊废!”
“好汉饶命!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好汉爷还是放了小人吧。”
王牢子一个劲地求饶。
唐浪见王牢子讨饶,越发地鄙视起他来。
“你让我放了你,也行。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王牢子不迭声地说:“好汉爷,您武功高强,小人佩服得五体投地,别说是一个条件,就算是一万个条件,小人也答应。”
唐浪见王牢子说出这样的话来,便知道他是顺口胡诌,不能当得真的,但是,他也不好就这样一直捆缚着他,毕竟,这是在王牢子的家里,自己算是一个外人,实在是有些喧宾夺主,多管闲事了。
“你以后不要再打大姐了。你是男人,打女人实在是太没有风度了。”
“是是是。一定一定。”
于是,唐浪也便借坡下驴,给王牢子松了绑。
正在这时,王氏也端上了几碟小菜和一筐子面饼来放在了茅草屋内的仅有的一张木桌之上。
唐浪见那几碟小菜分别是咸菜、韭菜、黄瓜、鸡肉,而面饼则黑乎乎地,不似现代社会的白面饼。
看着这些朴素的民间美食,他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
王牢子没好气地对王氏说:“这回倒有眼力界儿,酒呢?”
“这就拿来。”王氏温顺地说。
当看向唐浪的时候,王牢子的那张满脸横肉的脸上已经绽开了讨好的笑容,“好汉爷,您饿了吧,来,请上座。”
说着话,他用袖子还将上座的那个凳子使劲地擦了擦。
唐浪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王大哥,这怎么好意思?太麻烦嫂子了吧?”
王牢子笑着说:“好汉爷,您帮小人家找回了那两头牛,这可是帮了小人天大的忙了。小人家都靠这两头牛耕地呢。可不是得好好地感谢一下您。吃个便饭,值当什么,以后,还要好好地报答您呐。”
“王大哥客气了,你也不用叫我好汉爷了,我自姓唐。”
“啊……哈哈,如果您不嫌弃,那小人就叫您唐爷吧。”王牢子的脸上露出了谄媚的笑容。
唐浪鄙夷地说:“什么爷不爷的,我也不稀罕。”
王牢子赶忙附和:“那是那是。”
王氏拿来了一坛子老酒,放在了桌子上。
王牢子一把抓起了酒坛子,“来来来,唐爷,尝尝我窖藏多年的‘梨花白’,这可是上等的好酒啊。这还是我当年在东海一带贩私盐的时候,从扬州城买的,藏着一直没舍得喝。今天,我就开封给唐爷尝尝。”
唐浪见王氏将酒坛子放下之后,便闪到了一边去,心下不忍,对王牢子说:“让大嫂子也过来一块吃吧。”
王牢子还没有说话,王氏便抢着说:“还是你们先吃吧,我还得出去找找蛋蛋去。”
见王氏爱子心切,唐浪也不便阻拦,只好放她出去了。
“别管她!我们喝酒……”
“我喝不多的,你自己尽情地喝吧。”
王牢子举起了一杯酒,“来,唐爷,小人敬你一碗。现今是乱世,唐爷一身的好功夫,将来定然能够出人头地。小人祝唐爷将来青云直上,飞黄腾达。先干为敬……”说着话,一仰脖子,咕嘟咕嘟喝下了整碗的酒。
唐浪闻着“梨花白”的酒香,肚子之中更加饥饿,他见王牢子干了,也只好喝了一碗。
所幸梨花白的度数不高。他也没有上头的感觉。
接着,他抓起了一块面饼来,便咬了一口,咀嚼之间,只觉得干涩粗粝,他又夹了一块黄瓜就着,这才咽了下去。
能管饱就行了,唐浪哪里还管得了许多。
一会儿的功夫,他便已经狼吞虎咽地吃下了三大块的面饼。他所吃的面饼,远比现代世界的要大得多。
“唐爷看来是饿了……”看着唐浪吃饭的样子,王牢子悠悠地说了一句。
……
酒饱饭足之后,唐浪不愿意继续待在王牢子的家里,于是,便向他告辞。
王牢子则殷勤挽留,对唐浪说:“唐爷,我看您还是别走了,家里有张床给您老人家睡,我们夫妻两个打地铺就行了。”
“那怎么能行?”
唐浪肯定是不会同意的,他说着话,便走出了王牢子的茅草屋。
王牢子兀自还在后面殷勤地问唐浪:“唐爷,您这是要到哪里去?”
“我自有休息之处,王大哥就不用管我了。你和嫂子好好地生活,千万不要疑神疑鬼的,嫂子是个本分的人,不是那没人伦的猪狗。”
唐浪并没有喝醉,不过,梨花白的香气,也让他有些晕乎乎地。
早在进南凹村的时候,唐浪便发现村子里有一个破落的庙宇,他心想:“今天晚上,就现在破庙里休息一晚上吧。明天就去少林寺……”
渐渐地,唐浪走到了破庙门外,他推门进去,月光之下,只见里面极为败落,墙倒屋塌,窗棂散落,大殿之中,供奉着的神仙却是灵官,下面的供桌上却空荡荡的,并没有什么人来奉献祭品。
唐浪心说:总不能睡在地上,cháo气太重,只好睡在这个供桌上,把自己当做给灵官大帝的供品了。
他想着,便迷迷糊糊地睡在供桌上。
一趟下来,他的身体虽然已经麻醉了,但是,头脑却出奇地清醒。
唐浪想着,这个世界真是无奇不有啊,他前一秒还在现实世界里与林雪倾缠绵悱恻,下一秒便来到了这个《少林寺》的电影世界。
想到了这里,他又记起了神秘怪人给他安排的任务来。
“为了完成任务,我明天必须要去少林寺去找觉远了。也不知这张小虎现在在少林寺吗?”
他自言自语着,又想到:我还得在我的脑中梳理一下电影《少林寺》的剧情,看看怎么着手完成任务……
《少林寺》是由香港导演张鑫炎执导、功夫演员李连杰主演的一部电影,其主要内容是:
隋唐之际,群雄争霸,逐鹿中原,兵火扰扰,四方混乱。
大唐武德三年,也就是公元620年的四、五月间,民间奇人“神腿张”和他的儿子张小虎,被自封“郑王”的王世充的侄子王仁则率领的大军捕获,被迫为其修筑黄河工事。
当时,原本是备受隋炀帝杨广信任的将领王世充,在宇文化及杀死了杨广之后不久,便拥兵洛阳,自封“郑王”。
夺取长安的李渊,派他的二儿子李世民率领唐军东征王世充。
因此,王世充一面派他的侄子王仁则构筑黄河工事,防备唐军的进攻,一面联络河北的另一股军阀势力——窦建德的夏国,意图组成对抗李世民的联盟。
由于神腿张得罪了王仁则的手下将领“秃鹰”,而被王仁则杀死。张小虎情知不敌,便跳入黄河逃命。
后来,张小虎一路逃亡到了嵩山脚下,被少林寺的武僧头领“昙宗”所救。
为报父仇,张小虎决心学习少林功夫,他因此落发为一个小沙弥,法号“觉远”。
在此期间,觉远与昙宗和尚的女儿白无瑕产生了感情。
为了探查洛阳一带的军情,李世民偷渡黄河,单枪匹马前来侦察,不幸被王仁则的大军围困。
觉远巧设计策,救出了李世民。
王仁则便以此为借口,诬陷少林寺不忠于“郑王”,私通李世民,yù图不轨,要求少林寺交出协助李世民逃跑的觉远,否则他便准备火烧少林。
少林武僧奋起抵抗,一场激战随即展开。
武僧头领昙宗最终战死。
正在此时,李世民率领唐军攻陷了王世充的老巢洛阳城,并俘虏了“郑王”王世充。
而正在大肆进攻少林寺的王仁则闻讯,急忙回救洛阳。
但是,已经晚了。
觉远率领少林寺众武僧追杀王仁则。
在黄河岸边,觉远最终杀死了王仁则,为父亲报了仇。
为了继承昙宗的遗志,觉远受戒为僧,成为少林寺的武僧头领。而他与白无瑕的爱情,也最终无疾而终,烟消云散……
“照《少林寺》这部电影看来,让倔强的张小虎(即觉远)改变主意,跟白无瑕结婚,还是很难的……白无瑕已经找到了,还是先找到张小虎吧……”
想着想着,唐浪渐渐地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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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锒铛入狱】
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一紧,似是被绳索之类的物事缠缚住了,正在梦中满世界到处游荡的唐浪,猛地睁开了眼睛。
“啊!”
一声惊呼!
唐浪看到自己所躺着的供桌四周,站满了六七个人,正在七手八脚地用绳索捆绑自己。
“干什么的?你们是谁?”
唐浪的心里砰砰直跳。
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朵里:“是谁?今天让你好好地认识一下你王大爷的拳头。”
却正是王牢子。
一拳猛击在了唐浪的鼻子上,鲜血当即热乎乎地流淌了出来。
“王大哥,这算怎么回事?”
唐浪心里自然知道自己是遭了暗算,着了这王牢子的道儿了。
“怎么回事?你昨天强jiān了我老婆,还殴打了我,我连夜赶到嵩阳县衙告了官了,县太爷差李捕头来拿你个狗rì的。你说怎么回事?”
王牢子大声地叫嚷着。
唐浪这才向绑缚他的那些人看去,发现他们都穿着绣有“捕”字的官衣,一个捕头模样的人站在了王牢子的身边,手握一柄寒光凛凛的陌刀。
“——妈了个逼的,你诬陷我!”
唐浪气愤地大骂起来。
“我诬没诬陷你,县太爷自有公断,公堂之上自有分明。”王牢子大声地说着,好像他证据在我,一副浑然不惧的模样。
很快,唐浪便被几个捕快紧紧地绑住了两只手臂,双脚的脚腕那里也系上了铁链。
接着,几个捕快又将唐浪从供桌之上推了下来。
“你叫什么名字?”捕头模样的人问唐浪。
唐浪冷哼了一声,并不回答。
他认为这个“李捕头”与这些捕快必然跟这个王牢子是一伙的。
“砰”的一拳,猛击在了唐浪的左脸颊上。
“李捕头问你话呢,老实回答!”
王牢子紧握着右拳,作势又要打。
李捕头止住了王牢子。
唐浪的左脸颊火辣辣的一阵疼痛。这王牢子身强力壮,这一拳打来,足有百斤多。
“你叫什么名字?”李捕头又问了一遍。
“唐浪。”
“哪儿人?”
“洛阳人。”
唐浪也只好随口乱说。
“洛阳人?……听你口音不像?——你来嵩山这里干什么?”
“……正想去少林寺拜师学艺。”
“想学人家出家当和尚。嗯?——莫不是你有命案在身?”
唐浪心说:我出家当和尚,可不是什么为了躲避官府的追捕,难道说我已经被人干死了这件事,也要跟你说吗?
当下,他并不言语。
李捕头见唐浪不说话,心中越发觉得他可疑,两只眼珠子骨碌碌乱转了一阵,便厉声说:“此人形迹极为可疑,——带走!”
……
嵩阳县衙。
“……威……武……”
随着站在公堂两边的十几个捕快的齐声吟唱,嵩阳县知县在一名僚佐的陪同下,走上了大堂公案后面,并在交椅上坐定。
惊堂木一拍!
“啪”的一声!
“小人等叩见知县大人!”
王牢子夫妇赶紧跪下。
唐浪也被一名捕快一脚踢向了膝弯,跪在了堂下。
嵩阳县知县睁着惺忪的睡眼,看了一眼跪在堂下的王牢子以及他的妻子王氏,又看了一眼唐浪,然后看了看摆在公案上的状纸。
——那状纸显然是王牢子早就已经找人写好了的。
“原告——”
嵩阳县知县自然认得王牢子,因此,他首先对着王牢子说话。
“小人在。”王牢子答应得很干脆。
“这里是嵩阳县大堂。你所告何事,可详细道来,本县自当一力为你做主。”
“小人先谢过县太爷的恩典。”
王牢子讨好似的对嵩阳县知县回着话,又说:“小人王二东,外号王牢子,家住嵩山少室山王家村,现在嵩阳县大狱担任狱卒。昨rì,小人回家探亲,正与妻子王氏在家中吃饭,此人突然光着身子闯入本家——”
他说着话,用手指定了唐浪。
唐浪急道:“知县大人,他说谎……”一脸惊慌之sè。
“住嘴!”
嵩阳县知县一声厉喝,又接着说:“待原告说完,本县自有分晓。”
唐浪见嵩阳县知县疾言厉sè的样子,心知多说无益,于是,便闭口不言。
他只是在心里暗自叹息:本想进入《少林寺》的电影世界,好好地学学少林功夫的,这一下被这王牢子诬陷,不知要做多少年的监牢,岂不误事?
只听王牢子继续说:“此人姓唐,叫唐浪,他自称洛阳人士,好像是犯了命案,来嵩山想要拜入少林寺门下。这姓唐的闯入了我的家之后,被我呵斥之下,不进反退。他将小人打倒在地,并用绳子将小人绑住,之后……之后,他便当着我的面乘机强.jiān了我的老婆……接着,他又让小人的老婆陪他饮酒作乐,一直到了深夜,方才离去。小人见这姓唐的醉倒在了破庙里,便星夜来到嵩阳县首告。以上句句属实,请知县大人为小人做主!”
嵩阳县知县沉吟着,看向王氏,问她:“王氏,本县问你,这姓唐的昨天晚上可曾强.jiān与你?”
“回知县大人……”王氏可怜兮兮地看了一眼唐浪,又说:“他……他……他的确强jiān了民妇……”
闻听此言,唐浪眼前一阵发黑。
他明明是为了不让王牢子打她,才冲入了屋里,将王牢子打倒在地的。这王氏却在这里颠倒黑白,反说他唐浪强.jiān了她,试问天理何在!?
不过,唐浪的心里也明白得很,这王氏很显然是受到了王牢子的胁迫了。
“天哪,我的命为什么这么苦?”
唐浪苦恼地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想起昨天晚上的时候,这王牢子还“唐爷”长“唐爷”短的,无限谄媚自己,没想到第二天就变了脸,露出了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唐浪为自己遇到这样人面兽心的人感到无比的恶心。
嵩阳县知县又是一拍惊堂木:“唐浪,你可认罪?”
“知县大人,小生无罪可认!”
唐浪只好如此回答了。
嵩阳县知县大怒:“大胆狂徒,说,你垂涎于王牢子之妻王氏的美sè,光着身子冲入王家,仗着自己学过功夫,将王牢子打倒在地,然后,又用绳子将他绑住,之后,你兽xìng大发,便乘机强jiān了王氏,你到底是招认不招认?”
唐浪委屈地说:“小生冤枉哪个……知县大人太偏心,为何只听信王牢子的一面之词?”
“那你有何冤屈?”
唐浪听嵩阳县知县似乎有所圆转,于是,便理直气壮地说:“小生的确不是嵩山王家村人,来到少室山,也的确是一向仰慕少林寺禅宗圣地的威名,特来出家的。昨天,我行至王家村外,偶尔遇到了王牢子家的牛在外面,因此,便牵着牛进入王家村,听村口的一位老者说,这牛是王牢子家的,我便送给王牢子,正巧遇到王牢子在暴打王氏,因此,才出手救下了王氏,并没有强.jiān她……”
嵩阳县知县大喝一声:“胡说!你明明是光着身子闯入王牢子家的,现在你身上穿的衣服不就是从王牢子家里抢来的吗?”
“这个……呃……小生的确是光着屁股闯入了王牢子的家的。但是,实在是情非得已。小生的家已经被郑王的军队放火烧掉了,当时,正值半夜,因此,我连一条裤子也没穿上……”
嵩阳县知县大声地说:“还敢狡辩!简直是胡言乱语。大白天的,你光着屁股到处行走,还闯入了王牢子的家,本县一看你就不是什么好人。——不打如何肯招?!来呀,给我重打五十大板!”
唐浪闻言,冷哼了一声。
“不打如何肯招”,这可是他经常在古装断案电视剧里经常听到的一句话,没有想到今rì也竟然落到了自己的头上。
他心想:总算见识了这封建社会的七品芝麻官了,这不是有罪推定,屈打成招吗?难道我长得就不像什么好人?是一个jiān猾之徒不成?不招就打,还真是简单粗暴,什么“程序正义”在这里根本行不通。这五十大板打下来,岂不把我打个半残?
“慢着——”
唐浪知道自己是躲不过这一劫了,与其被衙役们打个半死,不如干干脆脆地招了,再徐图报复,反正现在是隋末唐初的乱世年代,转机多的是。
嵩阳县知县冷笑了一声,“怎么?你小子识相肯招了?”
唐浪说:“知县大人,小生肯招了。”脸上则是一副苦相。
嵩阳县知县大喜,“好!虽然根据大隋律例,你故意殴打他人,又强.jiān民妇,应该重罚。但是,你敢作敢当,也不枉是一条男子汉!本县就从轻发落,判你入狱十年。左右,将此人押入嵩阳大牢!”
“是,大人。”
唐浪一声苦笑,心说:你这是哪门子的大隋律例,我呸呸呸。做老百姓的父母官的,要是都像你这个狗官一样,葫芦提的判案,含冤受屈的定然海了去了。果然是隋末乱世,——朗朗乾坤,清平世界,看来是与这个时代无缘了。
此时,看着唐浪的王牢子,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为人所察觉的jiān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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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嵩阳黑牢】
想到自己将要在嵩阳大牢里坐上十年的牢狱,唐浪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虽然在《少林寺》这个电影世界的十年,只有现实世界里的十天,但是,他唐浪仍然是要在这个世界里一分一秒丝毫不差地度过十年的时光的。
这其中的难受,可想而知。
“十年之后,我出狱的时候,这觉远小和尚恐怕都二十六七了,说动他踏入红尘和白无瑕结婚,将会更加渺茫吧。——我还要学习少林功夫呢,在这里浪费十年的时间,可真是太可惜了。怎生想个法子越狱出去才好啊?”
自从踏入了嵩阳大狱的那一刻起,唐浪便已经开始想着如何越狱了,虽然他戴上了手铐脚镣,极为牵制他的任何活动。
唐浪所在的牢房,只有十平方米左右的样子,里面却拥挤着十多个囚徒。
这十几个囚徒也都带着手铐脚镣,行动大受限制,他们有的坐,有的躺。唐浪进去,几乎只剩下了站脚的地儿。
牢房里,污臭难闻,充满了**的气息。
闻着扑面而来的一阵阵的恶臭,唐浪只觉得恶心,想要吐出来,却又吐不出来。就这样,他很快就头晕目眩起来。
十几个囚徒都纷纷拿着异样的眼光看着唐浪。
“呵呵,新到囚徒长得还真是皮光柔滑,屁股也一俏一翘的,可真是个绝妙的阿堵物。老大,这可是你手里的行货啊。”
一个长相萎缩的jīng瘦汉子,对着墙角处坐地的一个满脸虬髯的猛壮汉子大献着殷勤。
那墙角的虬髯大汉,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眼唐浪,似是极为满意,口中哈哈大笑起来,“瘦包猴,等爷用完了,也给你小子尝尝鲜。”
那长相萎缩的jīng瘦汉子闻言,喜得手舞足蹈。
众囚徒也都跟着大声哄笑了起来。
一个牢子走了过来,大声地斥责:“都给爷老实点!nǎinǎi的,哪个不长眼的,需要爷们伺候的,尽管挑事儿。想吃‘板刀面’,还是‘煮饺子’,爷们都奉陪。”
——这就是王牢子的声音。
唐浪对这个声音很熟悉。
想到王牢子在这个监狱上班,唐浪知道以后的时光,恐怕少不了受他的折磨。
王牢子的一番叫骂,使得众囚徒一个个的都噤若寒蝉,闭口不言,停止了鼓噪喧哗。
显然,这十几个囚徒没少受这些牢头狱卒的毒打折磨。
唐浪虽然是从现实世界而来的,但是,他显然知道这几个囚徒谈论的是什么。他冷笑不语,静观其变。
他所待的黑牢位于地下五米的土地之中,中间有一条过道,两边都是牢房。
牢房的四周、上下都是用巨木围成,巨木都是用粗重的铁链锁系。
由一个个的巨木覆盖的房顶,中间露出了儿臂大的缝隙,白天的时候便有阳光透shè进来,到了晚上之时,偶尔也有yīn柔的月光透过这些缝隙倾泻到这个肮脏的牢房里。
平时,看守嵩阳监狱的狱卒牢子,便在牢房的房顶上走来走去地巡视,而那些囚徒则在他们的脚下苟延残喘。
晴天的时候倒还好,一到雨天,牢房里便满满的都是水。后来,嵩阳县便又在牢房的上面,加盖了一个简易的房子,有房顶和墙面遮挡风雨。
不过,一到了冬天,监狱里还是会有人冻死。那些大多都是没有家人前来送棉衣的可怜囚犯。
天一黑,整个牢房便暗了下来。
十几个囚徒挤在这个小小的牢房里,实在是太拥挤了。
唐浪费了半天的劲,才勉强坐在了地上,上半身靠在巨木上,伸直了自己的双腿。
他伸腿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一个囚徒的腿。
那名囚徒大骂:“乌龟王八蛋,没长眼睛啊。”
唐浪脸上一热,黑暗之中已然挨了那名囚徒的一脚。
他也不敢声张,更不敢还手,毕竟,他刚刚来到这个牢房,对里面的情况还不是很熟悉。况且,就算是他叫嚷起来,或是与那名囚徒对打,必然引来狱卒牢子,到时候,恨他入骨的王牢子就有了整治他的借口了。
因此,唐浪并不敢轻举妄动。
此时,正是那chūn末夏初之时,月光正好。
yīn柔的光亮透过牢房顶上搭建的简易房屋的窗户,又从巨木的缝隙之中shè入牢房之中,使得牢房里面具有了一定的能见度。
突然,两名囚徒一左一右的死死地抱住了唐浪的两只胳膊,又有两名囚徒也在同时之间按住了他的两条腿。
任凭是唐浪练过四年的散打,有一定的搏击功底,但是,在被四名囚徒有预谋地牢牢控制住他的四肢之后,他愣是动弹不得了。
唐浪大惊,刚想要张嘴呼喊,嘴巴便被一名囚徒紧紧地捂住了。
紧接着,唐浪被抱住了他的两只胳膊的那两名囚徒架了起来,又被掀翻在地。
他的裤子很快就被一名手快的囚徒给扒掉了。
唐浪来到这个所谓的《少林寺》的电影世界,本来就没有穿什么衣服,到了嵩山王家村王牢子的家里,他也只是简单地穿了一套王牢子的粗布衣裤,里面是没有穿亵衣或内裤的。
他的半边脸贴在了牢房那肮脏的地上,眼睛却看到那坐在墙角的虬髯大汉,yín笑着向着他走了过来。
“这些yín暴的囚徒,连男人都不放过……”
唐浪的头脑之中闪现着一些不好的想法。
他也在想着该如何应付目前的局面。
牢房里的其他囚徒也都sāo动了起来,气氛极为地浓烈。
“难道自己今天就要这里忍受这些隋朝人渣们的污辱吗?”
唐浪的四肢被四名囚徒牢牢地控制着,他根本无法施展他的远踢近打贴身摔的散打绝技。
这四名囚徒的力气极大。
现代人的体质相比古人来说很是脆弱的。
隋朝之时的人,还都是相当生猛的。
唐浪练习了四年的散打,他自然可以运用一些招式的技巧,对付一两个隋朝人,将他们“技术xìng击倒”。
但是,此时的他身在人堆之中,又被四名大力囚徒按住,他的那点力量显然是太过弱小了。
他和他们本来就不是一个重量级级别的。
“nǎinǎi的,乱个鸟,聒噪得老子睡觉都不安稳!”
一个暴怒的声音突然从牢房里响了起来。
月光之中,黑影一晃。
锁链稀里哗啦的响声随之而起。
只见那走向唐浪意图施暴的虬髯大汉雄壮的身体,四仰八叉地躺在了牢房里众多囚犯的身体上。
“砰砰……”
又是几拳几脚。
其中夹杂着锁链晃动的声音。
唐浪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四肢摆脱了控制,获得了zì yóu。他赶紧从地上一跃而起,并飞快地提上了自己的裤子,系上了腰带。
借着yīn柔的月光,唐浪看到刚刚锁扣自己四肢的那几名囚犯,也和那虬髯大汉一般,跌入了众囚犯堆里,疼得嗷嗷直叫。
他心下大喜,知道有人为自己解围。
唐浪急忙看向那人,却发现那人身材比自己还高出半个脑袋,虽然月光暗弱,看不清他的面貌,但是,仍然给人一种气宇轩昂、雄威凛凛的感觉。
“多谢英雄出手相救。”
唐浪欣喜地道着谢。
但那人似乎并不客气,气呼呼地只是一个劲地说:“你们这帮王八羔子,耽误爷爷睡觉,惹恼了我,一斧一个,都让你们见阎王爷去……nǎinǎi的……”
骂骂咧咧地说完,那大汉也不理会唐浪,径自又到了巨木边上,躺下睡觉。
随着这大汉的叫骂,那几名疼得嗷嗷直叫的囚徒,就连呻吟之声也变得细若蚊蝇了,似是怕真的惹恼了那个大汉。
唐浪心说:这大汉倒是有个三两三的样子,一出手,几拳几脚便料理了这几个凶神恶煞的囚徒。只是不知道他姓甚名谁,到了明天放风的时候,我可得好好地认一认他,就算是结交一个慷慨正义的朋友,也是不错的。
那名大汉一番叫骂,原本sāo动的整个牢房里顿时变得安静了下来,并没有任何一个囚徒敢于打破这个可怕的宁静。
唐浪知道在监狱这种特殊的场所,丛林法则还是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的。
他惊魂甫定,终于可以喘口气了。
想到自己光着屁股来到这个世界,又糊里糊涂地进入了这个隋朝的监狱,还差点被刚才的那虬髯大汉**,他心中感叹着:这他娘的实在是一个可怕的旅程……神秘怪咖是不是在暗中掌控着这一切?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吗?他或许正在通过什么神秘的仪器在观看着此时的自己吧。自己刚刚的表现,实在是一个标准的逊咖,有没有……
唐浪似乎已经渐渐地习惯了牢房里那股腐臭的气息,他躺在地上,双眼迷迷瞪瞪地,似乎马上就要入睡了一般。
而在他的周围早就一片的鼾声了。
“……王世充,吃我一斧子……”
正要闭眼进入梦乡的唐浪,突然听到了这样一句话,心里顿时一惊。
他急忙睁开了眼睛。
循着声音的来处望去,唐浪看到睡着不远处的那名大汉,正在挥舞着手臂大叫。
“原来是说梦话……”
唐浪还以为王世充突然来到了这个监狱之中了呢。
而说梦话的那名大汉,正是刚才给唐浪解围的那个囚徒。
唐浪转念一想:俗话说言为心声,又说rì有所思夜有所梦,难不成这个大汉想要刺杀“郑王”王世充不成,他又怎么被关在了这里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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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二货程咬金】
第二天天还没有完全亮的时候,躺在嵩阳黑牢里的唐浪,便已经迫不及待地醒了过来。
他昨天一天没吃饭,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
“……也不知道这隋朝的监狱什么时候开饭,我饿得有些头晕眼花了。”唐浪的心里盼着赶紧放饭。
不过,他也做好了心理准备。
他自然知道隋朝的监狱没有一荤两素,更没有馒头大饼,有的恐怕只是清汤寡水窝窝头了。
但是,为了不让自己挨饿,也只有吃。
一直到了快中午的时候,唐浪才看到王牢子提着一个木桶,施施然地走进了黑牢之中。
每经过一个牢房,王牢子便从木桶之中拿出十几个窝窝头来,随手向着囚徒堆里一扔,就像是喂牲口一般。
而那些囚徒则纷纷去争抢那些窝头。
看到这种场景,唐浪的心里不由地叹息了一声:“隋朝的囚犯没人权啊,活的还不如一条狗啊。”
当王牢子走到了唐浪所在的牢房的时候,他故意地将窝头扔到了唐浪的脸上,还以一种嘲讽的语气说:“唐爷,你没有想到吧,有一天你会成为我手上的一个下贱的牲口!告诉你,我随时都可以结果了你。”
唐浪冷笑了一声,“王牢子,你不要太嚣张了……难道你不相信因果循环吗?”
王牢子怒声说:“我只知道你现在在我的手心里,我随时都可以送你去六道轮回。哼哼。”脸上的横肉随着他的说话,不停地颤动着,甚是吓人。
唐浪知道这嵩阳县的官吏通同一气,在这个乱世之中,弄死他跟弄死一只蚂蚁无异。因此,他并不想再次激怒王牢子。
“随时恭候。”
唐浪有意无意地说着。
“姓唐的,你就老老实实地待在这狗圈里好好地等着吧。”
王牢子说着话,又抓起几个窝头来,狠狠地砸向了唐浪的脸。
唐浪则乘机抓住了一个窝头。
“多谢。”唐浪有些俏皮地说。
王牢子则大声地说:“不知死活!”
饥肠辘辘的唐浪,总算是抢到了一个窝头。
趁没有人注意,唐浪又偷偷地抢了一个窝头,放在了自己的怀里。
窝头吃在嘴里,就像是吃糠一般,难吃极了。
但是,为了不让自己挨饿,唐浪硬生生地吞下了一个窝头。
吃下了一个窝头,唐浪这才感觉到自己的肚子叫得不那么厉害了。不过,他还是有着饥饿感。
有了一点食物垫底,唐浪这才恢复了一些jīng神。他向着周围的这十几个囚徒一一仔细地看去。
只见曾经对唐浪有“邪恶想法”的长相萎缩的jīng瘦汉子,和满脸虬髯的猛壮汉子,仍然在墙角处坐地。
五六名囚徒围坐在猛壮汉子的身周。
唐浪知道这几个人是一伙的。
见猛壮汉子仍然目光yín猥地看着自己,唐浪的心里一阵的发毛,一种想要呕吐的感觉,几乎呼之yù出。
他急忙转过了脸去。
目光所及之处,唐浪正好看到了一个身长力大的大汉,穿着一个破烂不堪的白布道袍,下身的一条裤子上,更满是破洞,露出了一处处的大腿肉来。
唐浪一见这青脸的大汉,虎背熊腰的,便认定他就是昨天夜里救自己的大汉。因此,他不由地着意多看了那青脸大汉几眼。
谁知,那青脸大汉焦躁起来,对着唐浪大喝:“直娘贼!看你爷爷怎的?难不成你想舔你爷爷的卵蛋?”
——“直娘贼”是唐宋之时,粗人骂人的常用语,“直”即卖的意思,而这三个字的意思是“连亲娘都敢出卖的jiān贼”。
唐浪从小就一直喜欢阅读中国古典文学,对这三个字的含义如何不明白。
他没有想到这青脸大汉说话如此下流粗俗,心中也不由地来气,“哎呀,我cāo,你说你这人……我跟你往rì无冤、近rì无仇的,你怎么一见面就污言秽语地骂起人来了。——我实话告诉你,小爷我看你那是瞧得起你。Do_You_Understand?(意即:你的明白)——Shit!(即:狗屎)Fuck!(即:cāo)”
他本来还对青脸大汉相救自己心怀感恩,但是,青脸大汉却没来由地骂他“直娘贼”,让他也不由地怒从心头起。
于是,唐浪便站起来,以现代社会的脏话对骂青脸大汉的隋朝脏话。
他也知道青脸大汉不可能明白他所说的两句英文。——他上大学的时候,英文并不怎么样,但是,看美国电影,倒是学了不少脏话。
青脸大汉闻言,忽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嘴里叽里咕噜的,也不知说的是什么鸟语?——反正我看你是闲得蛋疼,讨打来了。”撩开右手五指,如一把铁扇子一般向着唐浪扫击而来。
唐浪一矮身,躲过了青脸大汉的扫击,沉腰坐马,右拳从腰眼之际,猛地旋转而来,击向了青脸大汉的心脏处。
“砰!”
青脸大汉竟然被唐浪的右直拳一击而中,他不由地一愣。
紧接着,青脸大汉的整个人突然一排山倒海以般的气势,向着唐浪压来。
牢房里的空间本来就很小,又关押着十几名猛恶囚徒,因此,当青脸大汉向着唐浪压来的时候,唐浪几乎没有躲避的空间。
青脸大汉的身形庞大,一下子便将唐浪压在了自己的身下。他的双手虽然戴着铁链,却正好从唐浪的头上套了下去。
唐浪的身体被他压住,于是,便使劲地挥舞着拳头,没头没脸地打向那青脸大汉。
青脸大汉任由唐浪重拳如雨点一般地落在他的身上,他只是用两只手臂牢牢地抱住了唐浪,如两只铁箍一般。
唐浪感觉到青脸大汉手上的铁链子几乎嵌入了自己的肉里去了一般。
“打死他,打死他……”
牢房里的囚徒们见状,都疯狂地大叫着。
这时,监狱的牢头看到牢房里炸开了锅,便带着七八名牢子,一起走了过来。
“住手!——程咬金,赶快放开他!”
监狱的牢头冲着那青脸大汉怒喝声声。
听到“程咬金”三个字,唐浪方才知道和自己对打的这个青脸大汉,就是唐太宗李世民钦封的“凌烟阁二十四名功臣”之一的程咬金。
程咬金,又名程知节,早年的时候曾经以贩卖私盐为生。他是济州东阿斑鸠店(今属山东省东.平县)人。
作为唐朝初年的一名猛将,程咬金先是跟随翟让、李密所领导的瓦岗军。李密战败以后,程咬金被王世充所俘虏。但是,程咬金不喜jiān诈的王世充,因而与秦琼秦叔宝一起叛离王世充,投奔大唐秦王李世民。
李世民派遣程咬金渡过黄河,到王世充的势力范围内进行侦察,没有想到却因为一怒杀人而被稀里糊涂地关进了嵩阳县的大牢。
唐浪心想:这程咬金果然鲁莽,简直就是个“二货”,他是坏人也打,好人也打,一个都不放过。难道这就是传说的“不打不相识”吗?
虽然监狱的牢头怒声喝骂,但是,程咬金依然丝毫都不放手。
监狱的牢头大怒:“妈的,我让你住手!听到了没有?”
旁边的王牢子看到青脸大汉将唐浪压在身下,脸上浮现了一丝丝的狞笑。
另有几个牢子也大声喝骂着:“程咬金,你是不是想吃‘板刀面’了。”
——“板刀面”是江湖上的黑话,意思指的是将犯人用砍刀零敲碎打之后,丢入沸水、枯井或河流之中。
听到牢头和牢子们的大叫,程咬金方才松开了唐浪。
这时,王牢子走到了牢头的跟前,低声说了几句话。那牢头则点了点头。
“程咬金,唐浪,你们两个出来。”
牢头冲着二人大声地呼喝着。
唐浪知道王牢子没安好心,听见牢头的喝骂,只好拖着沉重的脚镣,走向牢房门口。
程咬金也“当啷啷……”地拖着脚镣,跟在唐浪的身后。
王牢子用自己腰间的钥匙打开了牢房的牛头大锁。
唐浪和程咬金从里面慢慢地走了出来。
紧接着,王牢子又赶紧锁上了牢房。
“程咬金,听说你以前也曾经是郑王手下的大将,以前是瓦岗军出身,后来又叛变了郑王,渡过黄河,投奔李世民去了。我一向敬你是一条好汉!但是,监狱有监狱的规矩,你擅自斗殴,按监狱的规矩,要关在地下暗室一个月进行反省。”
牢头对程咬金说话还算是客气。
陈咬金冷笑了两声,对牢头说:“你怎么不和你的知县大人将我递送到洛阳,交给王世充?那样你就能得到王世充的奖赏。”
牢头大怒,“王世充自立为郑王,但嵩阳县还是隋朝的天下。”
程咬金大声说:“我呸!李世民的大军就在黄河对岸,马上就要掩杀过来,踏平河洛,席卷嵩山,还隋朝的天下?我看嵩阳不rì就要化入大唐版图,尔等也将身化齑粉!”
“少他妈的废话!给我将这两个囚犯押到地下暗室关禁闭。”
“是。”
随着一声大喝,王牢子和另外三名牢子来到了程咬金和唐浪的身后,在他们的背上各自推了一把,大喝:“走!少废话!”
就这样,唐浪和程咬金两个人被王牢子他们推推搡搡地走到了一个台阶。
顺着台阶而来,又来到了牢房更深的一层。
地下二层的牢房的排布格局和地下一层差不多,唯一不同的就是地下二层的牢房漆黑一团,根本就看不到任何的光线。
一名牢子点燃了火把。
顿时,地下二层的牢狱之中大亮了起来。
唐浪和程咬金被王牢子分别关入了地下二层的两个牢房之中。
在临走前,王牢子恶狠狠地对唐浪说道:“姓唐的,你现在就是爷砧板上的肉,爷想怎么玩你就怎么玩你。哼哼,你就看着爷一点一点地玩死你吧。”
“小人得志。”
唐浪心里暗暗地痛骂着王牢子,但是,他的嘴里并没有说出来。
他表面上只是不理王牢子。
而地下一层的囚犯们吃完了饭没多久,牢头便开始命令手下的牢子陆续地打开了牢房的牛头大锁,放犯人们出去。
原来,放风的时间到了。
在地下二层的牢房里,程咬金大骂唐浪:“臭小子,害爷爷被关禁闭。这个点出去喝喝井水、晒晒太阳那该多舒服啊。”
唐浪心中也十分气愤,这黑灯瞎火的,什么也看不到,干瞪眼瞎着急。
“程咬金,你要是不出手打我,我们两个至于被牢头关禁闭吗?”
程咬金大声说:“直娘贼,要不是你一个劲地看你爷爷,你爷爷我会打你吗?”
唐浪说:“cāo,你是没出过门的黄花大闺女啊,还怕人看?”
程咬金说:“你一个大男人,一直盯着我看,看得我的心里直发毛;我心里一发毛,我就想打人。你这么看着我,你不是找打?”
唐浪说:“你因为打我被关禁闭,岂不是活该?”说着话,不由地冷哼了一声。
程咬金说:“直娘贼,等出了监狱,好好跟你打一场。”
唐浪说:“傻大个,我等着你丫的。”
两个人渐渐地不再说话。
唐浪和程咬金厮打了半天,身体疲乏,便拖着沉重的脚镣,想要倚靠着强躺一会儿。
黑暗之中,他什么也看不见,于是,只好用手摸着前面走。
这地下二层的牢房里的气味更加地腥臊,似乎是混合了血液和屎尿,熏得唐浪几乎马上就要晕过去。
双手突然摸到了木头砌成的墙,唐浪大喜,于是,他便一屁股坐了下去。
“啊!”
突然一声大叫。
唐浪吃了一惊。
他听到那声惊叫,正正是从自己的屁股下面传来的。而他的屁股坐下去的地方也感觉甚是松软。
“还有一个人!?”
唐浪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坐在了一个人的身体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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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初见张小虎】
“晕死,难道这牢房里还有一个人不成?”
唐浪嘴里一边喃喃地说着,一边赶紧从地上立起身来。
黑暗之中,他什么都看不到,只好用手去摸。
唐浪竖起耳朵,他隐隐约约地听到了地上传来了轻微的呼吸之声。
他双手向着墙角处摸去。
很快,唐浪便摸到了一个人的**。
但是,被他摸的人却并不动弹,仿佛是一具濒临死亡的**。
唐浪最先摸到的是那个人的胸部,——胸部扁平,很显然是一个男人。接着,他又顺着那个男人的胸部往上摸,摸到了那人的下巴、嘴唇、脸颊。
他感觉到手上黏黏的,似乎是血液。
举起手来放在自己的鼻子上,一闻,气味腥腥的。
“果然是血!”
唐浪低声说了一句。
躺在地上的那个男人,似乎是受了重伤,因此,即使唐浪的手在他的身上乱摸,他也没有太大的反应。
唐浪只好问他:“喂,兄弟,你怎么了?受伤了吗?在哪里?严重吗?”
“嗬……嗬……嗬……”
躺在地上的那个男人只是含混不清地嗬嗬连声,却并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喝?”
唐浪不明白什么意思,又问他:“你是想要喝水吗?”
他急忙伸出手去,四处乱摸,希望能够摸到水桶之类的物事。
但是,唐浪并没有摸到什么盛水的器具。
“这可怎么办?”
慌乱之中,唐浪突然想到了被关在隔壁的禁闭牢房的程咬金。
“喂,程咬金程大哥,这禁闭牢房里有水吗?”
程咬金冷哼了一声,说:“水?我倒是有一尿包。”
唐浪大急,“我跟你说正经的呢!——这里有一个行将倒毙的囚犯,看样子马上就会渴死了,怎么弄点水给他喝一喝啊?”
黑暗中,程咬金又说:“关入禁闭牢房的犯人,要想喝水的话,那就要看看管监狱的牢子的心情了。他们心情好了,也许会提一桶水来,往禁闭牢房里的水槽里放点水;心情不好的话,只恐怕两三天也没有一滴水。”
“水槽?”唐浪似乎想起了什么,“这禁闭牢房里有水槽?”
程咬金说:“是啊,就在牢房门口附近。”
唐浪一听大喜,他急忙摸索着走向牢房门口那里。
蹲下身来,唐浪的双手不停地在地上乱摸。
地上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破衣服、烂草根什么的。
终于,唐浪还是摸到了一个石头。
他摸到石头上有一个凹槽。于是,他赶紧伸进手去。
触手之处,湿湿的。
唐浪赶忙继续往里面伸,很开便感觉到有一小汪水存在。
“哈哈,太好了,没有想到这个石槽之中,还存有水。”
唐浪一边高兴地大叫着,一边伸出双手,十分小心地从石槽里捧出了一捧水来。
“这下好了,你有救了!”
唐浪捧着水,慢慢地挪到了那个受伤的男人身旁。
他先把水放在自己的鼻子边上闻了闻,虽然有些异味,但是,此时危难之际也顾不得许多了。
唐浪小心地用手碰触到了那个男人干燥的嘴——看来是有几天没喝水了,方才对他说:“这位兄弟,水来了……张开嘴!”
“呃……”
躺在地上的那个男人,似乎正在努力地张着自己的嘴,嗓子里发出了“呃呃”的声音。
唐浪捧着水的手,慢慢地漏了一个缝隙,但是,很快就合紧了。
——长时间没有喝水的人,不能一上来就给他喝太多的水,容易将其呛死。
这一点道理,唐浪的心里还是十分明白的。
漏出来的那点水,正好进入了那个男人行将干裂的嘴唇,流入了他那冒火的喉咙里。
“咯喽”一声。
静静地黑暗之中,这一个声音特别地清晰。
唐浪大喜,他知道受伤的男人已经将水咽到了喉咙里面去了。
“慢点,别急。”
唐浪说着话,他捧着水的两只手又露出了一个缝隙,向那个受伤的男人的嘴里倾倒了一些水。
有了先前的水的滋润,受伤男人的嘴唇、舌头和喉咙都得到了一定的滋润,因此,他这一次喝水就比较地顺畅些。
很快,唐浪便将手里捧的水尽数都倾入了受伤男人的嘴里。
受伤男人喝了水,jīng神、气力似乎都有些回复了。
感到如释重负的唐浪,这才躺在了受伤男人身边的墙下。
“你叫什么名字?怎么被关到了这里?你又是怎么受伤的?”唐浪一坐定,便连绵不断地询问那个受伤的男人。
“咳咳……”
受伤的男人在黑暗之中,虚弱地咳嗽了几下,方才小声地说:“我叫张小虎……”
一听这话,唐浪当即一惊,他的两只耳朵也在刹那之间便竖立了起来,两只眼珠子也不停地在眼眶里转动着。
他心想: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我来到《少林寺》的电影世界,经历了千辛万苦,原本以为将要在这黑牢里待上一段时间才能出去,谁知道竟然yīn差阳错地找到了我一心要找的人。
不过,唐浪并不确定这个“张小虎”是不是就是他要找的张小虎。
于是,他便问那自称是“张小虎”的受伤男人:“你名叫张小虎,那你的父亲就是闻名天下的‘神腿张’吗?”
“呃……”
受伤的男人有些迟疑,但是,他很快就应声说:“……正是……你……是怎么知道的?”说话之间,断断续续的,显示着他的身体仍然很虚弱。
唐浪高兴地说:“你不用管我是怎么知道的。你既然是神腿张的儿子张小虎,那么你就是我要找的人。”
“……找我。”张小虎很是不解。
“对。”
“那你是……”
唐浪还不想现在就告诉张小虎他的来历。
于是,也只好扯了个谎,说:“神腿张在江湖上行侠仗义,曾经救过在下一命。神腿张就是我的恩公啊。我最近听人说神腿张父子被王世充的军队掳去,而我的家也被王世充的大军焚烧了,父母也死了,因此,我便想去找神腿张父子,跟随他们,并想方设法地将他们救出来。天可怜见,竟然让我在这嵩阳大牢遇到了你。”
“噢,原来如此。”
神腿张在江湖上行侠仗义,那是出了名了,自然曾经救过了无数的人。
张小虎对唐浪所说的这一点,丝毫没有怀疑。
唐浪当即问张小虎:“你是怎么受伤的?我的恩公神腿张现在哪里?”
“父亲……他已经被王世充的侄子王仁则打死了……”
“这个天杀的王仁则!”唐浪大声地咒骂着。
张小虎继续说:“我和父亲被王仁则的大军,逼迫着去黄河边修筑工事。父亲因为救护一个民夫,而惹恼了王仁则。我上前跟他理论,也遭到了他的毒打。我眼睁睁地看着父亲被王仁则杀死,想要跟王仁则拼命,但是,几个民夫为了保护我的xìng命,趁乱将我丢入了黄河……”
“唉!总有一天,我们要杀了王仁则,为恩公报仇。”
“有一天,我会亲手杀了这个jiān贼。”张小虎说这句话的时候,咬牙切齿地。
唐浪问他:“你落入黄河之后呢?”
“我被丢入了黄河之后,便一直顺着河水漂流,在几十里外的下游的一个浅滩那里,我抓住了旁边的一棵树,爬上了岸来。王仁则的武功极高,我打不过他,因此,我便想去少林寺拜师学艺。”
“少林寺是天下武学圣地。所谓天下武功出少林。我也十分想去啊。”唐浪说这话的时候,心花怒放。
张小虎继续说:“我一路跌跌撞撞,也不知走了多久,竟然来到了嵩阳县。到了嵩阳县,离少林寺就不远了,只要再往西边走一天的时间,就能够走到少林寺了。几天没吃饭,我的肚子饿极了,要饭也没要到,于是,我便在一间酒楼里,抢那些食客的馒头吃。唉……”
唐浪问他:“你现在一定很饿吧。”说着话,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一个窝头来,在黑暗中递到了张小虎的手里。
张小虎赶紧接住了唐浪递过来的窝头,紧接着,便咬了一口,开始大嚼起来。
这窝头是用极为粗糙的麦粒加上一些玉米、菜根、草叶子做成的,不但口感极差,而且也很难下咽。
但是,张小虎却吃得津津有味。
唐浪轻声地说:“小虎兄弟,慢点吃,不急。”
很快,张小虎便吃完了那个窝头。
他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慢慢地坐了起来。
唐浪知道张小虎的气力有所回升了,便问他:“你一定是因为抢那些食客的馒头,才被抓进这嵩阳大牢吧?”
“是的。”张小虎平静地说:“我进了这嵩阳大牢后,有个人想要欺负我,被我打落了好几颗牙齿。于是,牢头便命那几个牢子将我关进这个地下二层的小黑屋中来了。”
“那你身上的伤,没事吧?”唐浪关切地问。
“没有大碍吧。胳膊上的伤口早就凝住了。嘴里的血,也不流了,只是脸上还有沾染的那些血,没有洗掉。身体虚弱的厉害,幸亏有你的水和窝头。……一直忘了问你的名字了,你是……”
“姓唐,名浪,唐浪。”
这时,程咬金突然大声地嚷嚷了一句:“两位小兄弟,等出狱了,跟着哥哥我杀了王世充和王仁则这两个jiān贼。”
“嘿嘿,只恐怕你们等不到那一天,就被王仁则杀死了。”
黑暗之中,突然传来了一阵yīn恻恻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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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围城】
唐浪知道除了程咬金和张小虎之外,这地下二层的禁闭牢房里还有别的囚徒,便大声地说:“你为什么这么说?”
只听有人说:“……因为王仁则的大军正在向嵩阳县杀来。”
“嗯!?”
唐浪心中一惊:这人明显是和自己一样,身在狱中,又怎么会知道监狱外面发生的事情?难道说这人多智如妖、能掐会算不成?
“哼!你胡说什么?你又怎么知道王仁则的大军正在向嵩阳县杀来的?”唐浪不屑地说。
“我怎么知道?——洛阳城如磐石之固,被‘郑王’王世充牢牢地控制在手里,从洛阳城顺着黄河往东到大海,往南到长江,这一片大大的疆土上所有的地方割据势力,可都是臣服于郑王的。”
听到这里,唐浪忽然插口说:“你的意思是,位于这片地域的中心的嵩阳县,自然完全处在了王世充势力的之中了。”
“不错。——不过,嵩阳县的知县,并不甘心对王世充俯首帖耳。此人虽然自认是大隋臣子,但是他却对郑王阳奉yīn违。王仁则早就恨他恨得牙痒痒了。”
见那人如此说,唐浪不由地冷笑了一声,说:“然后,你就据此推断王仁则带领着大军向着嵩阳县城杀来了?”
“呵呵,年轻人,你把你的那只耳朵贴着墙听一听,就明白了。”
唐浪这才恍然大悟,他赶紧将自己的耳朵贴到了墙上去听,果然感到了整座大地都在不停地震颤,——那是狂乱的马蹄正在不停地擂击着大地。
这显然是有大批的军马正在向着小小的嵩阳县围攻而来。
“这位大哥果然高明得紧。未请教尊姓大名?”
唐浪装作古人说话的样子,询问那个人的来历。
只听嘻嘻一笑,道:“我只是一个无名小卒罢了,当年跟着大隋皇帝杨广东征高丽,差点浪死在了辽东。挣得半条命回到家乡,却被嵩阳县当做逃兵,逮捕了投进了这嵩阳大狱。——还说这些往事做什么……”
唐浪见那人是个“老军”,却不悲不喜,倒是放得开,心里也不由地暗生一丝敬意,于是,他也不再追问他的姓名来历。
他知道王仁则的大军一旦攻下了嵩阳县,他们这些囚徒的命运也将随之改变,很可能是被驱赶着去修筑黄河的防御工事。
想到了这里,唐浪似乎只能听天由命了。
“越狱?”
不知道为什么,唐浪的头脑之中突然冒出了这个想法来。
但是,他光是脚镣手铐都无法打开,更别提逃出门禁森严、机关重重的嵩阳大狱了。
难不成让张小虎再次落入王仁则的手里不成?那样一来的话,张小虎就是死路一条了。看来,还得必须越狱啊……
唐浪心中苦思越狱的良策。
想了一会儿,他方才附着耳朵对张小虎低声说:“小虎兄弟,刚才那个老军说王仁则率领军队要来打嵩阳,到时候,你我都不能幸免啊。我看我们还是赶紧想个法子越狱才好啊。”
张小虎此时的气力,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他听了唐浪的话,心中也觉得应该越狱,于是,便也低声地说:“唐浪哥哥,我也曾经几次想要越狱,无奈都失败了……”
“你们两个想要越狱!?”
程咬金突然大声地叫嚷了起来。
唐浪恨不得立刻捂上程咬金的嘴,但是,由于有木栅栏隔着,他根本过不去。他没有想到他和张小虎那么小声地说话,还是被程咬金听去了。
“程咬金,小声点!”
唐浪心中着急,但是,他还是不敢粗声大叫地阻止,只是低声地怒吼着。
程咬金却继续大大咧咧地说:“唐浪是吧,你和那什么张小虎就别痴心妄想了,嵩阳大牢不是你们轻易就能够逃得出去的。”
黑暗之中,那老军的yīn恻恻的声音再度响起:“哼哼,两位小兄弟,你们想要从嵩阳大狱逃出去,几乎不可能。”
唐浪依然嘴硬,说:“就算这嵩阳大狱是铜墙铁壁,我们也要赶快从这里出去。否则,我们被王仁则的大军抓去,又要给他没rì没夜地去修筑黄河工事,到时候不累死也得饿死。小虎兄,咬金兄,老军兄,难道你们真的愿意去让王仁则的大军折磨吗?”
程咬金大声地说:“哼!当然不愿意。但是,现在一时半会儿要想逃出去,也不能够啊。难道你有什么好点子不成?”
唐浪很是无奈地表示:“暂时还没有想到。”
“咯吱”一声。
进入禁闭牢房的通道的大门突然打开,光线也随之shè入。
六、七名牢子在一位牢头的带领下,从通道楼梯走了下来。
只听那牢头大声地道:“下面的囚犯听着:隋朝的叛将王仁则率领着大军前来攻打嵩阳县,战事紧急,各位虽然是嵩阳县的囚犯,但是,城破之rì,也必将尸骨无存。根据知县大人的命令,临时征用各位入伍守城,在战场上有功者可获大赦。左右,把牢房们都打开了。”
随着他的说话,六七名牢子依次打开了下面的牢房门。
唐浪心中大喜,他碰了一下张小虎的胳膊,和他交换了一下眼神。
程咬金却高兴地大叫起来,“好啊,杀了王仁则这个jiān贼!”
牢头大声地说:“程咬金,不许喧哗。你跟随李世民造反,仍然是我们大隋朝的jiān贼。”
“哈哈,现在都什么年代了,隋朝的皇族后裔早就已经湮灭无踪了。正所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你们也睁不开眼睛看看如今的世界?”程咬金大声地说着。
“住嘴!——你们现在被编入‘嵩阳军’,要遵守军令,不得擅自惑动军心。否则,违令者,立斩不赦!”
牢头的这句话说得疾言厉sè,唬得程咬金再也不说话了。
紧接着,那牢头有大声说:“所有的囚犯,一个跟着一个,都跟在小牢子的身后,到监狱外面的广场上集合!有敢于不遵行伍者,杀无赦!”
……
嵩阳监狱外面的广场上,人群黑压压的一大片。
战马的嘶吼,不停地响起,让人感觉到了一种战争的威压之势。
数百名囚徒都已经全部集合在了一起,且向外不停地散发着**的气息。
在这数百名囚徒的后面,则是四五百名手执陌刀的军士。这四五百名的军士,显然便是嵩阳县仅有的武装力量。
而在这四五百名陌刀军士周围,则稀稀落落地散站着几千名手执各种兵刃的平民男子。——他们都是嵩阳县知县临时召集而来的民兵武装。
唐浪、张小虎、程咬金以及那名老军,跟随着那些被关禁闭的囚徒们,鱼贯进入广场。
转眼向广场上的演武台上看去,唐浪见嵩阳县知县、李捕头以及牢头等人都神情肃穆地站在上面。
嵩阳县知县对着广场上黑压压的人群,大声地说:“探马来报,王仁则派出了一千jīng骑,已经兵临城下,准备猛攻四门,攻下嵩阳城!——嵩阳城的父老乡亲们,我们生是大隋朝的人,死是大隋朝的鬼,决不向jiān贼王世充、王仁则叔侄低头……”
“但是,大隋朝明明已经灭亡了!”
唐浪突然在人群中大叫了一声。
他身旁的张小虎、老军二人,都用十分惊讶的目光看着他。
唐浪却对着他们微微一笑。
演武台上的李捕头,突然向前一步,将手中的陌刀向前猛地一顿,沉声说:“是哪个不要命的在那里乱嚼舌根,胡说八道?!”
“是我!”
唐浪在人群中无畏地举起了手来。
所有的囚徒都幸灾乐祸地看向了他。
“混蛋!你想找死,是吗?”
李捕头对着唐浪大声地怒喝。
唐浪微微一笑,大声地说:“我看不是我想找死,是你们想要找死!”
“大胆!”
李捕头怒喝着,手中挥舞着那把寒光凛凛的陌刀,从演武台上一跃而下,便准备向着唐浪所在之处冲来。
“住手!”
嵩阳县知县突然一声大喝,叫住了李捕头。
李捕头赶紧刹住了脚步,回头不解地望着嵩阳县知县,说:“知县大人,这……”
嵩阳县知县看了一眼唐浪,又转头对着李捕头,沉吟着说:“这个人虽然口出大逆不道之言,但他好像胸有成竹的模样。等我细细盘问与他,你再动手不迟。”
李捕头只好应声说:“是。知县大人。”
嵩阳县知县当即对着唐浪大声地说:“兀那囚徒,你且出列!”
还带着手铐脚镣的唐浪闻言,更不揖让,直接从囚徒队列里走了出来,来到了演武台的下面。他一仰头,正好迎向了嵩阳县知县那满怀忧虑的目光。
“知县大人!”
唐浪口中叫着,却并不下跪,只是优雅地向嵩阳县知县拱手为礼。
嵩阳县知县也不怪罪于他,“你是……”脸上微微皱眉,似乎是在努力地回想。
唐浪一笑,说:“知县大人可真是健忘,我就是昨天被你判刑入狱十年的唐浪。”
“噢,唐浪!”
嵩阳县知县终于想了起来,又说:“你竟然说大隋朝已经灭亡?”
“难道不是吗?作为隋朝皇帝的杨广,已经被他的亲信将领宇文化及杀死了。其余的傀儡,又怎能支撑大隋的庙堂。天下已经分崩离析,请知县大人醒醒吧。”
唐浪这番话说的不卑不亢。
嵩阳县知县并不回答唐浪的话,而是接着又说:“你认为嵩阳县以一县之力对抗王仁则派来的一千jīng骑是以卵击石?”
唐浪冷笑了两声,“不但是以卵击石,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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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挺身请缨陷阵】
见唐浪说出“自寻死路”那样狠绝的话来,正心下惶惶无计的嵩阳县知县便问他:“何以见得?”
唐浪却反而问嵩阳县知县:“王仁则派来的一千jīng骑,便已经将小小的嵩阳城围得水泄不通了。小生只是想问一问知县大人,究竟是采取何种对策,来应付目前的这种围城的局面?”
嵩阳县知县沉声说:“这还用问!嵩阳县誓死不屈!郑军远来疲敝,利在速战!本县将组织嵩阳县的军民人等,坚壁清野,严密把守四门以及城墙,死死防守,他王仁则的兵将一个也别想进来。”
唐浪心里冷笑,表面上却说:“知县大人,带领军民人等誓死守城,也算是一条稳妥之道。但是,知县大人真的以为嵩阳军能够抵挡得了王仁则剽悍的骑兵的进攻吗?”
“这……”
“请问知县大人,嵩阳县有多少正规的受过军事训练的士兵?”
“不到五百。”
“也就是说,嵩阳县只有不到五百人的能战之士。其余武装人数虽多,但都是乌合之众,徒壮声势而已,一旦临敌,不堪一击。想必大人心里对此很明白。”
“实际情况也的确如此吧……”
嵩阳县知县心中迟疑,他显然知道嵩阳军兵少将寡,多年未经征战,将不是王仁则的一千jīng骑的对手。
唐浪察言观sè,乃对嵩阳县知县说:“小生有一策,可立退敌兵!”
“哦!”
嵩阳县知县闻言大喜,忙问:“你有何良策?”
唐浪侃侃而谈,“据小生分析,王仁则之所以派遣一千jīng骑前来打嵩阳,目的无非就是为了百姓、钱粮。目下,李世民的大军兵屯黄河对岸,向着洛阳城虎视眈眈。王世充、王仁则叔侄rì夜忧心的无非就是这一块心病。”
“不错。”嵩阳县知县点了点头说。
唐浪继续说:“王世充命令王仁则守卫洛阳城,但洛阳城只是一座孤城而已,其关键之处却是黄河天险的防守。一旦黄河防线失守,李世民便将率领唐军长驱直入,兵临洛阳城下,到时,洛阳危矣。”
“的确。黄河防线便是洛阳城的门户,可谓至关重要。”嵩阳县知县附和着说。
唐浪一笑,又说:“若想固守黄河防线,便需要一道可攻可守的工事。因此,王仁则最近一个劲地修筑黄河防御工事。但是,修筑黄河防御工事,需要大量的民夫。眼下,他手底下的民夫显然不够用的。他之所以派遣一千jīng骑袭扰嵩阳,也就是为了抓些民夫,抢些钱粮。”
嵩阳县知县边点头边说:“说的不错。”
“因此,知县大人只要从嵩阳县境内挑选出一万民夫,然后,再将钱粮封存起来,一并交给王仁则,好言抚慰,那么这王仁则派来的一千jīng骑自然便解围而去。”唐浪不紧不慢地说着。
嵩阳县知县听了唐浪的话,一愣,接着暴跳如雷,大声地说:“混帐!这是什么良策?!唐浪啊唐浪,亏你说得出口!你这是要将本县置身何地啊?如果按照你所说的去办,我这个父母官还不如回家去种红薯!不行不行!”
“哈哈哈……”
唐浪突然放肆地大笑了起来。
旁边的王牢子看着唐浪的模样,默默地说了一句:“不知死活!”
而李捕头则早就已经双手举起了陌刀,大叫:“姓唐的,你敢戏弄知县大人?”
“慢着——”
嵩阳县知县再一次叫住了李捕头,沉声说:“此人倒是有些胆sè!或许,他的胸中早就已经有了破敌之策。大敌当前,更要镇静如恒!”
听嵩阳县知县说出这样的话来,唐浪的心中也不由地一愣:他好像是已经看穿了我的内心一般。
“唐浪,你为何发笑?”
嵩阳县知县只是拿些话来引动唐浪。
唐浪这才昂然而立,大声说:“知县大人,不错,破敌之策,早就已经在小生胸中了。小生只是怕知县大人不会同意?”
“你且说来听听……”
唐浪说:“王仁则派来的这一千jīng骑,皆是百战之余,能征善战之辈,嵩阳军根本不是其敌手。这一千jīng骑来攻小小的嵩阳县城,兵骄将傲,他们如何将嵩阳军放在眼里。诚所谓骄兵必败,我看要破他们也不难……”
嵩阳县知县的眼睛里shè出了热切的光,说:“该如何做?”
唐浪还是不紧不慢,“俗话说,shè人先shè马,擒贼先擒王,只要派遣一支突击小队,杀入一千jīng骑之中,直攻其主将大营,斩了龙头,摧毁其指挥系统,这一千jīng骑立马变成乌合之众。到时,知县大人再挥动‘嵩阳军’出城猛攻,则一千jīng骑必然溃败。”
“突击小队!?”
嵩阳县知县心下迟疑:“嵩阳军中有可担当此任之人吗?”
唐浪继续说:“蛇无头不行!——这是斩首战术!”
“可是……‘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这……这非得是旷世奇才,才能办到的事情啊。你心目中可有人选?”
嵩阳县知县说着话,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他显然知道嵩阳军中没有这号人物。
“给我一柄金刚马槊,三柄陌刀!唐浪等愿为前驱!”
“——你!?”
嵩阳县知县看了看身材消瘦的唐浪,心中大是狐疑。
“不止是我!我早就已经为知县大人选出临阵突击之人了。”
“都是谁?”
“程咬金,张小虎,老军。加上我,四个人,四匹马。只是不知道知县大人能够信得过在下?”
嵩阳县知县大喜,“程咬金,世之虎将,以一当十。本县怎么就没有想到他正沉沦在嵩阳大狱中?哎呀……”说着,猛一拍大腿。
不过,这嵩阳县知县对其他三个人,却并没有什么信心。
“程咬金固然可堪重任,但是,那什么……张小虎,还有老军,他们又都是谁,干什么的?”嵩阳县知县问唐浪。
“知县大人,”唐浪说,“张小虎是神腿张的儿子,一身的家产绝学;老军,我不知道他的真实姓名,但是,他曾经跟随大隋皇帝参加过东征高丽的战事,战场经验丰富,可堪一用。还请知县大人详察。”
“哦?”
嵩阳县知县似是不信。
唐浪接着说:“知县大人对我没有信心,我能理解。我的战斗力假设只有一百的话,程咬金的战斗力起码有十万以上。因此,程咬金一旦冲锋陷阵,必将如入无人之境。——其实,这个突击小队,主要是以程咬金为前锋,我和张小虎为其左右护持,老军殿后。”
嵩阳县知县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似是已经被唐浪说动了,他对唐浪说:“好吧……那你让他们三个人都出来吧。”
“好。”
唐浪转身对着囚徒队里大声地喊:“程大哥,小虎兄弟,老军大哥,你们三个人都到前面来。”
“喊俺老程怎地?”
程咬金粗豪地大叫了一声,从囚犯队里走了出来,身上的手铐脚镣不停地发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在他的后面,张小虎和老军也都走出了囚犯人群。
正午的阳光之下,囚犯们的面sè都极为地惨白。
借助明亮的光线,唐浪这才看清了张小虎的相貌,——这张小虎虽然面sè惨淡,但是,身形英俊挺拔,双眼暗藏jīng光,虽手铐脚镣加身,但是仍然掩盖不住一个秀武好少年的模样。
而那老军,虽然身材瘦弱,尖嘴猴腮,却也脚步稳健。
三个人都与唐浪站成了一排。
唐浪这才转身对嵩阳县知县大声地说:“就是他们三个人,加上我,一共四个人。”
“嗯。”嵩阳县知县点了点头。
“请知县大人去除了我们身上的手铐脚镣,给我们每一个人配备一匹骏马,给程咬金一柄金刚马槊,给张小虎、老军和我一柄老铁陌刀。——我们四个人将为知县大人以及嵩阳城的满城百姓出城一战!”
唐浪这番话说的极为慷慨激昂。
嵩阳县知县一边默默地点着头,一边沉吟不语。
半晌,嵩阳县知县又与站在他旁边的僚佐,窃窃私语了一番。
唐浪见嵩阳县知县望向自己的目光中,似乎有所疑虑,便大声地说:“我们四个人这一去,有可能战死沙场,但我们死而无怨;如若我们斩了贼将首级,安然全身而返,请大人赦免了我们四个人的罪孽,放我们出狱。”
嵩阳县知县迟疑着,“本县安知你们不会出城投敌?”
“知县大人听禀:程咬金不满王世充的为人jiān诈,已经抛弃了王世充,选择追随李世民了;张小虎的父亲神腿张,惨死在王仁则的手下;老军之所以进入嵩阳监狱‘隐居’,其实是为了躲避王世充的拉丁抓夫;我更是与王世充有着不共戴天之仇。请问知县大人还认为我们四个会出城投敌吗?”
听唐浪这么一说,程咬金、张小虎倒是没什么,只有那个老军惊疑地看了一眼唐浪。不过,老军并没有当中揭穿他。
嵩阳县知县这才下定了决心一般,说:“好。那本县就让你们四个陷阵突击!——李捕头,你按照唐浪所说的要求,给他们备齐了战马、兵器。”
李捕头冷眼看了唐浪、张小虎、程咬金、老军四个人一眼,又对着嵩阳县知县拱手为礼:“大人,我嵩阳县又不是没有英雄,非得仰仗这四个囚徒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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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旋风突击】
听了李捕头的话,嵩阳县知县沉吟着,“难道要救下嵩阳,你别有良策?”
李捕头听了,当即大声表示:“知县大人,我愿意率领嵩阳军出城,与来犯之敌一决生死。”
嵩阳县知县问:“你有几成胜算?”眼中透出的目光凌厉。
李捕头一愣,“这……”
唐浪见状,不由地冷笑了一声。
李捕头双眼瞪着唐浪,“你笑怎地?”
唐浪叹了口气,说:“《孙子兵法》有云:‘夫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未战而庙算不胜者,得算少也。多算胜,少算不胜,而况于无算乎!’——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在开战之前,如果计划周密,就会取得战斗的胜利;如果没有进行周密的计划,便贸然出兵,往往会在战斗中失利。多多地对敌我双方的态势,进行分析,才会获取胜利;少分析了一项,都有可能导致失败。更不用说完全没有进行任何的战前计划了,简直就是去送死了。”
“你——”
李捕头握紧了手中的陌刀,另一只手则指向了唐浪。
“我说的是实话。徒逞匹夫之勇,不但害了你自己,也害了跟随你出战的兄弟。”唐浪话中有话。
李捕头明显不服,“难道你们四个人组成一个突击小队,就不是徒逞匹夫之勇吗?”
“哈哈哈……”
唐浪先是狂放地笑了一阵,方才说:“你刚才没看到我已经跟知县大人分析敌我之间的种种态势吗?一切我都已经算定了的。”
嵩阳县知县见唐浪竟然说出了《孙子兵法》中的古老智慧来,心知草莽中原有豪杰,更加不敢轻看了唐浪,知他学有所宗,不是沽名钓誉之辈,于是,便对李捕头说:“不必争执了……那就依唐浪之计而行吧。”
众人一时都无话可说。
……
嵩阳城的南门城楼上。
唐浪和程咬金、张小虎、老军,一齐向城下看去。
此时的他们,身上的手铐脚镣都已经被解开了,穿上了铁盔铁甲,也各自都拿着兵器。程咬金是擅长使用马槊的,他的手上也正握着一柄金刚马槊。而唐浪、张小虎、老军三人,则一人握着一柄陌刀。
嵩阳城下,杀气腾腾,王仁则派来的一千jīng骑,打着“郑”字旗号,显然是正在做发动进攻的最后准备。
唐浪看着城下的敌军,微一皱眉,对程咬金、张小虎、老军说:“看来情报有误,来犯之敌,起码有一千五百人以上。”
那名老军问:“何以见得?”
唐浪看着城楼下面一箭之地以外的军队,说:“这嵩阳城的南门下面,最起码有一千jīng骑,而在嵩阳城的东、北、西三门之外,也各有几百骑兵。因此,我敢断定,王仁则这次定然派来了一千五百名骑兵。而嵩阳城的南门,是他们选定的主要攻击点。”
老军听了,点了点头。
程咬金大声地说:“来的骑兵多又怎么样?我们且下去杀个痛快。”
“慢着——”
唐浪指着城下的那一千jīng骑,说:“你们看,他们要发动进攻了。”
只见城下郑军队里,两百多名马弓手率先冲出了队列,啸叫着向着嵩阳城冲杀而来,势如风火。
他们手中的强弓,不停地向着城墙之上的守军shè出一支又一支的利箭。
在两百多名马弓手的后面,则是顶着盾牌的郑军步兵,扛着十几个云梯,顶着狂风沙石,勇猛地快步疾进。
见郑军发动进攻,嵩阳县知县急忙下令迎战。
嵩阳城的城楼,战鼓擂起。
“咚咚咚……”
鼓声激荡得人心,也兴奋起来,热血奔行在每一个嵩阳军士兵的体内。风沙茫茫,战旗半卷,每一名士兵都已经做好了恶战一番的准备。
在嵩阳城墙之上的嵩阳军步弓手,也立即拈弓搭箭,向着呼啸而来的郑军骑兵猛烈shè击。
霎时之间,箭矢如雨般,漫天而去。
而嵩阳军的硬弩,威力比弓箭更加强大,也立时对郑军造成了一定的杀伤。
此外,嵩阳军更是准备了擂木炮石。
程咬金兴奋地大叫:“唐浪,我们立刻出战吧!”
唐浪不紧不慢地说:“等郑军步兵将云梯架在了嵩阳城的城墙上的时候,就是我们出城突击的绝好机会。——我们现在赶紧下城!”
张小虎见到郑军的士兵,两只眼睛早就通红了,心中更是血气上涌,恨不得立即斩杀几个郑军士兵,灭了王仁则的威风。
他们四个人从嵩阳城的南门城楼上一下来,便骑上了早就已经为他们准备好的战马,策马向着城门奔驰而来。
程咬金单骑在前,右手紧紧地握着一柄金刚马槊。在他的身后左右两侧,则分别是手执陌刀的唐浪和张小虎。而老军则在程咬金、唐浪、张小虎三人的身后,负责殿后。
这个队形,是他们早就设定好了的。
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明确的分工——程咬金负责直攻,杀出一条血路;唐浪和张小虎则负责护卫程咬金的左右两翼,以进行辅助进攻;老军主要保护三人后背。
四骑如飙风一般,霎那之间便电驰到了嵩阳城的南门。
“开门!”
远远地,程咬金便开始大喝起来。
守卫嵩阳城南门的军士,早就已经得到了嵩阳县知县的吩咐,他们见程咬金、唐浪、张小虎、老军四骑战马踢踏踏地奔来,急忙打开了城门。
在守门军士打开城门的时候,唐浪又再一次地提醒程咬金:“程将军,一定不要恋战,我们这一次突击,是要取带领郑军的主将的人头的!”
程咬金答应着:“我自然知道。”
唐浪知道,他们四个人的这次突击行动,有进无退,只能成功,一旦失败,他们四个人便会被郑军骑兵疯狂地砍为肉泥。
他不经意地向身后看着,嵩阳军的jīng锐——五百名陌刀手已经整装待发,以及数千名手执各种兵刃的民兵武装也紧随其后。
一旦程咬金砍下了郑军主将的首级,嵩阳城城门守军,便会向城内的嵩阳军发信号,让他们出城乘势掩杀。
此时,嵩阳城的南门豁然打开!
“谁与我一起浴血奋战,他就是我的兄弟!——兄弟们,冲啊!”
骑着纠纠战马的程咬金,口中突然兴奋地大喊了一句,挺手中马槊,猛然前冲,踢踏踏地夺门而出。
唐浪、张小虎、老军三人急忙催动战马,紧紧相随。
“冲啊!”
唐浪也虎吼了一句。
本来这种冲锋,凭借的就是胸中的一股猛气。
见程咬金、唐浪二人大喝,张小虎也猛然吼了起来:“杀啊!”
老军似乎也受到了感染,他本来是厌战之人,但到了此时境地,心怀之中的战意却汹涌而动。
“杀!杀!杀!杀!杀!”
老军一气接连说了五个“杀”字。
四骑战马一旦冲出了嵩阳城,守门军士马上便关上了城门。
城外,喊杀之声震天。
郑军步兵已然将云梯架在了嵩阳城的城墙上了,许多悍不畏死的郑军士兵,正在头顶着盾牌,向着城墙之上猛攻。
程咬金一出南门,便遇到了一名郑军骑兵耀武扬威而来。
他一挺马槊刺去,登时将那名骑兵刺下战马。
马蹄踢踏踏地从那名死在地上的郑军骑兵旁风速掠过。
——马槊,其实就是马上使用的长矛。它既可以被武将用来骑马冲锋,也可以进行各种近身格斗。
程咬金一向就是一名擅于使用马槊的武将。现下,他手中所持的金刚马槊,长达三米,尖锋极其锐利。
郑军骑兵见城内冲出四骑战马,都纷纷上前来拦阻。
“放箭!——不要走了这几个出城的贼子!”
一时之间,郑军的马弓手,纷纷向着唐浪一行shè出了如飞蝗一般的箭矢。
程咬金急忙双手挥动马槊,拦截那些箭矢,将之击落。
不过,郑军马弓手的弓箭很快就失去了作用了,——程咬金、唐浪、张小虎、老军四人已经冲入了郑军的骑兵阵列里,开始大砍大杀了。
程咬金舞动金刚马槊,如狂龙穿云一般,接连挑落了四五名郑军骑兵。
其余的郑军骑兵,见程咬金的来时猛恶,都纷纷地向两旁躲闪,如波开浪裂一般,——中间便让出了一条路来。
程咬金双腿一夹,战马冲入了郑军骑兵丛里,向着郑军将旗树立之处猛烈进攻。
唐浪和张小虎,则挥舞着陌刀,劈杀着躲到了两旁的郑军骑兵。
——陌刀,是一种双刃长刀,极为锋利。他是自西汉斩马剑发展而来的一种兵刃,在战场砍杀骑兵之时,相当威风无敌。
陌刀通常为步兵所用,但是骑兵也有用的。
不过,陌刀通常都较重。
唐浪、张小虎、老军三人手中所持的陌刀,便重达二十多斤,每当挥舞之际,是有些不太灵便的,但是,其砍杀的威力惊人。
张小虎舞动陌刀,杀得xìng起,马蹄踏处,一路飙血。
而唐浪虽然也练习过一些枪械套路,还是这还是他第一次挥舞陌刀,虽然触手沉重,但他只攻一面,还是稍稍能够应付。
虽然说唐浪是在旁辅助程咬金进攻的,但是,每当唐浪遇到危难之时,程咬金总是能够突刺一马槊,为他解围。
这让唐浪的心中十分感激。
而他们所乘坐四匹战马始终粘连在一起,向着郑军阵列深处进行拼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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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脱难上少林】
奔突了一阵,唐浪、程咬金、张小虎、老军一行四骑战马,已然杀到了郑军的核心之处了。
郑军的主将正在将旗之下,指挥郑军骑兵来回驰奔作战。在他的身周,紧紧地护卫着近一百名的亲军骑兵。
亲军骑兵通常都会受到主将的特别眷顾,其待遇也常常高于普通的骑兵,因此,他们在作战的时候,便更加地出力,能够死命地护卫主将。
程咬金马槊横扫,早击下了三名亲军骑兵。
但是,护卫在郑军主将身周的近一百名亲军骑兵仍然毫无惧意,并不向两边躲闪让路。
到了此时,唐浪和张小虎也奋力地向前冲击,准备协助程咬金杀出一条血路来。他们三人的背后,只有老军一人挺着陌刀遮挡。
他们必须立即杀透重围,飞速斩了郑军主将首级,否则他们将疲于应战。
情势一时变得有些危急!
郑军主将的亲信骑兵,将之围裹得如铁桶一般。
程咬金双手紧握的一杆金刚马槊,虽然被他舞得如一条奔腾上下的虬龙一般,但是,他一时之间还是难以撕开重围。
“直娘贼!——啊……”
程咬金气急,突然大吼一身,双腿用尽,身形一动,猛然从马上一跃而起,持着金刚马槊飞过了一众郑军骑兵的头顶,笔直地刺向郑军主将。
“扑——”
马槊锐利的尖锋,一下子刺入了郑军主将的前胸。
郑军主将没有想到完全没有想到这仿佛似是天外飞来的一击,不啻看到天兵突降,一时惊慌失措,心胆俱落,气血上涌,“哇……”地喷出了一口老血来。
所有的郑军主将的亲信骑兵们,几乎都惊呆了。
而程咬金则顺手抽出了挂在腰间的长剑,一剑斩下了郑军主将的头颅!
郑军主将甚至还没有来得及运用手中的长剑,脑袋便已经被程咬金给一剑挥落了。
程咬金用手中的马槊将郑军主将的首级挑了起来,挥剑斩落了一名郑军骑兵,托地跳上了他的战马,大声叫喊:“郑军主将人头在此!郑军主将人头在此……”
郑军骑兵心胆俱寒,各个惊慌失措。
“王将军的首级!?——大家伙把王将军的首级抢夺过来。”
郑军主将的亲信骑兵中,也不知道是谁猛然高喊了一句。
紧接着,无数的郑军骑兵向着程咬金蜂拥而来,意图抢夺他马槊之上挑着的郑军主将的首级。
程咬金见状,胯下怒马如龙而去,踢踏踏地卷起一路烟尘。
而无数的郑军骑兵则紧随其后,死命追逐。
此时的郑军一千jīng骑,由于失去了指挥系统,早就已经陷入了混乱之中,各部人马心慌意乱,根本无心恋战,渐渐地露出了溃败的迹象来。
唐浪见程咬金情况危急,急忙大声招呼张小虎、老军二人:“我们快去相助程大哥!”说着话,陌刀起处,斜劈而下,斩杀了一名郑军骑兵。
张小虎、老军二人见程咬金一怒斩杀了郑军主将,都襟怀大畅,战斗之际,也格外地加劲。
与此同时,嵩阳城内的斥候,将程咬金已然得手,便立即向嵩阳县知县进行了汇报。
一声令下,嵩阳城内的jīng兵jīng神瞬间抖擞起来,个个亢奋异常。
嵩阳城的南门大开,嵩阳军五百名陌刀骑兵如风虎云龙一般从城内冲杀而出。在他们的后面,则是几千名汹涌而来的民兵武装。
很快,嵩阳军便和郑军骑兵交上了手,
正在攻城的郑军,根本就没有料到胆小如鼠的嵩阳军竟然敢大开城门,蜂拥而出,与他们恶战。
因此,郑军骑兵遭到了嵩阳军的猛烈突袭,感觉便想是遭到了天雷轰击一般,其阵营之内,登时大乱,被迫仓促应战。
不过,仍有几十个郑军骑兵死咬着程咬金不放。
唐浪、张小虎、老军三人,则急忙策马奔突过去,营救程咬金。
嵩阳军杀声震天,咆哮而来。他们勇猛地冲撞了过去,用他们手中的陌刀狂刺郑军士兵的身体。
双方很快绞杀在了一起,一时难解难分。
程咬金情知嵩阳城内,已然出动了兵马,于是,他便突然勒转马头,与几十个追他的郑军主将的亲信骑兵恶战。
郑军的阵线很快松动,无数的郑军骑兵不停地向后溃退,并最终导致了郑军所有士兵的集体逃跑。
……
嵩阳之战,最终以嵩阳军的胜利告终。
远从东都洛阳而来的郑军一千jīng骑,被杀散了大半,只剩下了几百散兵游勇溃退而去。
而整个嵩阳城城外的战场,尸横遍野,血流遍地,极其惨烈。
此外,战场上还有无数的哀嚎着的伤兵。
唐浪从抓住的一名郑军俘虏的口中,方才得知被程咬金斩杀了的那名郑军主将,并不是王仁则,而是王仁则的弟弟王仁法。
在郑军之中,王仁法的残暴与他的哥哥王仁则可谓是不相上下。
程咬金得知自己用马槊挑着的首级是王仁法的,十分生气,大骂了起来:“爷爷也曾经在王世充手下待过,这王仁法和王仁则兄弟两个长得实在是太他娘的相像了。不过,就算是杀了王仁法,也着实痛快。”
程咬金也拍着唐浪的肩膀,大笑着说:“唐兄弟,我看你以后就跟我去投奔大唐秦王李世民去吧。以你的能耐,早晚得封一个万户侯!”
“程大哥,”唐浪说,“我的志向并不在此。我看还是算了吧。虽然我也十分仰慕秦王李世民的风采。”
程咬金不解,问他:“那你的志向是……”
唐浪不好对他明说,只好扯了个谎:“只愿皈依我佛,rìrì参禅问道,闲暇习武强身。”
“我呸!你想做秃驴?!这清汤寡水的有个鸟意思!”程咬金大声地说:“这也他娘的太没出息了。”
唐浪笑笑,“个人志向不同,何必强求?”
张小虎也说:“等我报完了父亲的仇,也和唐大哥一起皈依我佛。——老军,你呢,你有什么想法?”
老军默然半晌,说:“我本来并不想加入军队,但是,现在的天下,分崩离析,几无宁rì,我看我也只有去追随rì益强大的李渊李世民李氏父子二人了。希望太平了之后,能够真正地过上几天安生的rì子”
唐浪说:“正好,老军以后就跟着程大哥混吧,积累战功,终有一天会封妻荫子,过上天下太平的rì子的。——我十分看好李世民。”
……
经过了半天的激战,嵩阳军终于获胜,城内的军民人等都十分高兴,一时欢声雷动。
嵩阳县知县在嵩阳县县衙前下令杀牛宰马,准备置酒作乐,更叫来了嵩阳城内的一些善于舞蹈的西域胡人前来助兴。
见唐浪的计策有用,嵩阳县知县更是对他另眼相待。
来到县衙前,唐浪看到一派庆祝的场景,不由地摇了摇头,乃高声对嵩阳县知县说:“知县大人,还请立即停止庆祝胜利的各项活动,赶紧逃命去吧。”
“逃命?”
众人听了唐浪的话,无不面面相觑,不解何意。
唐浪只好解释说:“嵩阳城城小墙卑,兵员不足,根本不能抵挡郑军的下一次进攻。程咬金杀死了王仁则的弟弟王仁法,王仁则这厮必然集结重兵,前来报复。届时,以嵩阳军的实力,根本难以抵挡。因此,我劝大家还是各自逃命去吧。”
嵩阳县知县满脸惊异,“唐浪,嵩阳军已然击退了郑军的一次进攻,本县认为,只要嵩阳军处置得法,定然能够再一次击退王仁则大军的侵犯。”
唐浪心里冷笑了一声,说:“请问知县大人,一旦王仁则发兵一万,团团围住嵩阳城,当如何解之?”
“一万jīng骑……这……”
嵩阳县知县说不出话来了。
唐浪无可奈何地说:“还是请知县大人立即疏散嵩阳城的军民吧。我们四个人也要出城避难去了。”
这时,李捕头突然越众而出,大声地对嵩阳县知县说:“知县大人,唐浪、程咬金、张小虎、老军四个人,是嵩阳大狱的囚徒,不能这样放他们走了。”
“怎么?你们要食言而肥吗?”唐浪的双眼望向了嵩阳县知县,又说:“请知县大人兑现承诺。”
嵩阳县知县重重地咳嗽了一声,沉声说:“本县说过的话,当然算数。但是,唐浪,你就忍心看着嵩阳城的满城百姓,惨遭王仁则的大军的疯狂报复吗?”
“呃……我已经向知县大人建议疏散全城的军民人等了。”唐浪说,“……知县大人,没什么事情的话,我们四个就此告辞了!”
嵩阳县知县心里有话,却有说不出来。
唐浪则赶紧向程咬金、张小虎、老军三人连施眼sè,示意他们做好应付一切可能要发生的事情的准备。
李捕头又用力地顿了顿手中的那柄沉重的陌刀,但是,这一次他并没有出声阻止。
就这样,嵩阳城的满城军民眼睁睁地看着唐浪、程咬金、张小虎、老军走出了嵩阳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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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一夜到山门】
嵩阳城外的一处山坡上。
唐浪回首看了看小小的嵩阳城,叹了一口气,说:“只愿老天爷保佑嵩阳城满城的百姓,不要遭到王仁则的屠戮。”
老军说:“我看,嵩阳城的老百姓多半要死无葬身之地……毕竟,嵩阳县知县只是一个平庸的官员。”
“说的是啊……”唐浪接着说,“目今,天下大乱,我们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只求独善己身罢了。——程大哥,老军大哥,我和小虎要在此与两位暂时分别了。”
程咬金拍了拍唐浪的肩膀,大声地说:“唐兄弟,李世民一向求贤若渴,现下他正在招兵买马,你真的不去?”
唐浪说:“不去。”
程咬金问:“那你准备带着小虎上哪里去?”
唐浪说:“上少林寺。太室山五rǔ峰下的少林寺。”
程咬金圆睁了双眼,说:“——少林寺!?你们两个还真他娘的要出家当和尚啊?”
唐浪说:“那是自然。不过,程大哥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到少林寺来找我。”
……
天,渐渐地黑了。
唐浪看着程咬金和老军二人远去的背影,眼神迷离,突然感觉自己不知在哪一世里就好像曾经与他们生活过一样。
于是,他默默地说了一句:“……世间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
旁边的张小虎感到莫名其妙,不由地问唐浪:“唐大哥,你这句话什么意思?”抓耳挠腮又皱眉,显然是对唐浪所说的这句话感到十分费解。
“啊……”
唐浪迷离的双眼猛然一瞪,他也不好与张小虎解释,便说:“禅机不可泄露啊。佛云:不可说,不可说。一说出来,就露了相了。”
“这……是打机锋吗?”
“算是吧。”唐浪看了看rì渐灰黑下去的天空,话锋一转,说:“小虎兄弟,我们要加快脚程赶路了,最好在明天清晨的时候,赶到少林寺。”
一提起少林寺,张小虎立刻变得jīng神抖擞起来,“唐浪大哥,那我们就来个急行军,趁着这大好的月光,一路赶去太室山。”
“叫我‘唐浪’就行了。嗯,以后,我就叫你‘小虎’了。”
唐浪一边说着话,一边转头看向夜空,只见一弯月亮悠闲地挂在了天上,周围繁星点点,更有银河迢遥,“星河灿烂,正好照亮我们前行的道路。如果我们加快脚步,在明天早上就应该能够赶到太室山五rǔ峰下的少林寺了。”
张小虎高兴异常,他有些调皮地猛吸了几口初夏夜晚的空气,喜笑颜开,说:“外面的世界,就是无比的新鲜啊!——唐浪,我们上路吧。”
“小虎,咱俩比比看谁走得快……”
“好啊……”
星月之下,两个人在山间小路上快速地奔走着,影随身动。
远远地,几声狗的吠叫,从黑暗中的村落屋舍里传来。
……
天还没有亮,晨星寂寥,月华疏淡。
整个世界还存留着淡薄的黑暗。
四周静寂。
少林寺的山门之外。
经过了一夜疾行的唐浪和张小虎,都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了,两个人浑身上下不停地冒着热气。
张小虎说:“总算是赶到了少林寺了。”脸上洋溢着兴奋的表情。
唐浪借着微光,抬眼向少林寺的山门看去——门额上的“少林寺”三个大字,古意悠远,而两边的八字墙上,则分别写着“祖源谛本”、“大乘胜地”、“跋陀开创”、“嵩少禅林”等等的古书字样。
一条小溪水缓缓地从少林寺的山门之前流过。——这条小河流名叫“少室溪”,是颖水的源头之一。
唐浪不由地心生赞叹:“人说‘深山藏古寺,碧溪锁少林’,此言诚不虚也!”
“走吧,我们赶紧进去吧。”张小虎一边催促唐浪,一边便快步向着少林寺的山门走去。
恰在此时,一阵劲风从唐浪身后袭来。
唐浪急忙回头。
眼前一花,一道黄影倏忽而过。
转过头去的唐浪,见身后并无人影,急忙又转过头来看时,正好看见一个黄袍僧人定定地站立在少林寺的山门之前,眼神平静地看着他们。
正在向前进步的张小虎,也悚然一惊。
只见那个黄袍僧人光头团脸,两道白眉,鼻下、唇下、耳际,银白须发随着晨风轻飘,俨然一副世外高人模样。
知道那个人便是少林寺晨练的大和尚,唐浪便急忙对他说:“大师,我等二人千里迢迢而来,情愿归入少林门下,请大师收留。”说着话,便当即“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张小虎见状,也毫不犹豫地跪在了地上,“请大师收留!”
黄袍僧人看了看唐浪,又看了看张小虎,却并不询问他们的来历,只是静静地说:“你们两个想要拜入少林,所为何事?”
唐浪当即应声说:“愿参禅礼佛,禅武双修。”
而张小虎则直接地表示:“请传授我少林绝技。”
黄袍僧人双手合十,似乎对他们两个人的回答并不满意,口中说:“阿弥陀佛!少林寺方外之地,已然满员,只恐连二位施主的睡觉之处都没有了。依老衲看来,二位施主还是赶紧投别个寺院吧。这嵩山周围的寺院,少说也有十几座之多,总有一处可作为二位施主的落脚之处,不必非得是少林寺。”
唐浪大声说:“大师,我等二人只愿拜入少林门下!”
黄袍僧人说:“这……老衲无能为力,二位施主改投别处吧。”说完,转身便要进入少林寺的山门之内。
“大师——”
唐浪一边口中大叫着,一边慌不择言地说:“大师要是不收留,我等二人就在少林寺的山门之外长跪不起!”
“唉……”
黄袍僧人口中叹着气,并不回头,一径进入了少林寺的山门,消失在了红墙佛影之中。
看着黄袍僧人远去的背影,唐浪心说:“看来,没有铁硬的关系,是进不了少林寺啊。”
见黄袍僧人离去,张小虎急忙说:“唐浪,我们也赶紧跟着进去吧。”
“啊,这样不太礼貌吧。”唐浪沉吟着,又慢腾腾地说:“进去有什么用?少林寺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不收我们,就算是进去也没什么用处。”脸上垂头丧气地,一似斗败了的公鸡。
张小虎说:“那我们就跪在少林寺的山门之外!”语气颇为坚定强硬。
唐浪很显然知道这个策略并不好使,目前,也有先在少林寺的山门之外跪上一跪再说了。于是,他便和张小虎一起跪在了山门外的泥土地上。
……
天,渐渐地亮了。
少林寺里的和尚们,也开始了他们一天的生活。
武僧们一个个地,飞快地从少林寺的山门之中一跃而出,每个人的两只手臂上都平举着木桶。
——他们这是要到山门之外的少室溪里去提水,而此举也能练习两只手臂的抓举之力。
当少林寺的武僧们看到了跪在山门之外的唐浪和张小虎的时候,他们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讶异的表情。自然,他们早就已经见惯了这样的场景了。
紧接着,又有当值的少林寺和尚们,手中拿着大扫帚来到了山门之外,仔细地打扫着。当他们扫到了唐浪和张小虎身边的时候,竟然就像是没有看到他们两个一般。
唐浪和张小虎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作声不得。
……
rì头渐渐地爬到了中天。
时值初夏,唐浪和张小虎虽然跪在少林寺的山门之外的树荫之下,也不觉得有些燥热的感觉。
……
到了这rì的午后,唐浪已经有些支撑不住了,而他的肚子也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他已经有一天一夜都没有吃东西了,不饿才怪!
唐浪的肚子一叫,张小虎的肚子也仿佛受到了感应似的,也跟着不停地“咕咕”叫了起来。
唐浪问张小虎:“饿了吧?”
“不饿。”
张小虎回答得很坚决。他依然努力地坚持着,他相信自己的诚心一定能够得到少林寺和尚们的重视。
唐浪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说:“你就不要死撑了!——哎,我跟你说,我知道附近有一个村子,名叫王家村,不如……我们去那里要点吃的去吧。”
唐浪所说的王家村,自然就是牧羊少女白无瑕曾经指点给他的那个村庄。他料想白无瑕就在王家村居住。
于是,唐浪便想着先把张小虎引到了王家村,让张小虎和白无瑕先认识认识。
但张小虎却坚决地说:“不行。我们一定要坚持等到少林寺跟收留我们为止。如果我们偷跑出去吃饭,就表示没诚心了。”
唐浪说:“小虎,这样不行,我们要进入少林寺,必须换个法子。你看我们两个跪在这里,那些少林寺的和尚连看都不看一眼,显然是他们见的多了,已经见怪不怪了。为今之计,我们要赶紧填饱肚子,然后,我再好好地想一个妙计……”
张小虎知道唐浪说的实情,他们两个跪了快一天了,根本就没有一个和尚过来问询,简直就是当他们不存在一样。
“本想用自己的诚心,感动少林寺的和尚们的,没有想到,他们竟然根本都不理我们。唐浪,你说的也是……”
二人达成了一致。
于是,唐浪便和张小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跪了一天,他们的双腿仿佛都已经麻木了一般。
休息了一会儿,二人站了起来。
唐浪在前边走,张小虎跟在了他的身后,二人慢慢地走出了少林寺的地界,向着一处山坳之中的村落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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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清新少女白无瑕】
唐浪和张小虎正向少林寺附近的王家村行走之间,突然听到了一阵清脆好听的歌声远远地传来:
……rì出嵩山坳,
晨钟惊飞鸟,
林间小溪水潺潺,
坡上青青草,
野果香,山花俏,
狗儿跳,羊儿跑,
举起鞭儿轻轻摇,
小曲满山飘,满山飘。
莫道女儿娇,
无暇有奇巧,
冬去chūn来十六载,
黄花正年少,
腰身壮,胆气豪,
常练武,勤cāo劳,
耕田放牧打豺狼,
风雨一肩挑,一肩挑。
风雨一肩挑,一肩挑,一肩挑……
唐浪不听则已,一听之下,整个人的神魂几乎都飞越了起来。他心中狂喜,几乎就要地上跳起来了。
他大声地对张小虎说:“小虎,这唱《牧羊曲》的姑娘,我认识!”
唐浪一心想着,赶紧让白无瑕和张小虎认识,为二人将来的恋情的展开打下一个基石。而他也就能够尽快地完成神秘怪咖交给他的这个任务了。
张小虎很是惊讶:“什么?唱《牧羊曲》的姑娘?”他不明白唐浪所说的话。
唐浪并不理他,紧走了两步,举目望去。
只见在午后慵懒阳光的照shè下,一个身穿蓝sè长裙的少女,手中握着鞭子,一边愉快地唱着歌谣,一边放牧着羊群。
一只黄狗,吐着舌头,趴在地上,听到唐浪急促的脚步声,耳朵便紧张地竖立了起来。
那牧羊的少女,将长长的头发梳成了两个辫子,放在了前胸上。
她的鬓边耳际更是顺出了两条细细的小辫子,各用细绳扎住,衬着俊俏的脸蛋,灵动的眼睛,更显清新、妩媚。
这少女却正是白无瑕,少林寺首席护院武僧昙宗大师的女儿。
唐浪开心不已,当即大声地喊了起来:“喂,姑娘,你还认得我吗?那天,我在山间赤身**的,都被你看到了——”
正在放牧羊群的少女白无瑕,听到有人喊她,便停下了脚步,看向了唐浪和张小虎二人,“咦,你不是……”
唐浪加快脚步,走到了少女的近处,喜笑颜开地说:“对,是我。只不过我现在不再光屁股了!哈哈……”
白无瑕听了,脸上微红。
“汪汪……”
黄狗对着唐浪大声地狂吠。
白无瑕指着黄狗:“阿黄,不许乱叫。”
那条黄狗仿佛通灵了一般,便再也不叫了。
唐浪十分高兴,对白无瑕说:“一直忘了告诉你,我叫唐浪!荒唐的‘唐’,流浪的‘浪’,唐浪。——你看我穿的这一身的衣服,还挺合身吧。”
本来,唐浪在王家村的王牢子家的时候,穿了王牢子的一身粗布衣服。但是,他到了嵩阳县城之后,又因为击败了王仁则派来的一千jīng骑,获得了战功,得到了嵩阳县知县赏赐的青衫、长裤以及双耳芒鞋。
白无瑕看着唐浪的脸,微微地低着头,脸上浮现笑靥,她似有些含羞地说:“原来就是你!你那天可是……”
“是啊,我那天实在是太狼狈了。”
唐浪又一把将张小虎拉了过来,对白无瑕说:“姑娘,他是我新认识的一位兄弟,父亲也是被大坏蛋王仁则残害了的。他叫张小虎!”
白无瑕上下打量了一眼张小虎,默默地说:“都怪这动乱的年头……好多人家都遭了罪,唉……真是可怜……”
唐浪赶忙趁热打铁,“姑娘,我们两个都走了一天的路了,肚子都饿坏了,你看……能不能给我们弄点吃的?”
“当然可以。不过,吃的东西都在家里呢。”白无瑕看了看天上的rì头,又接着说:“天sè渐晚了。你们两个跟我一起到我家吧!”
唐浪高兴地说:“那实在是太好了。”
他知道,只要他和张小虎到了白无瑕的家,不但吃饭的问题解决了,而且晚上也有地方睡觉了,实在是一举两得。
于是,三个人高高兴兴地赶着羊群,一路往王家村而去。
一条毛sè发黄的狗,“汪汪……”地叫着,紧紧地追随在他们的身后。
……
“爷爷,我回来了!”
到了王家村之后,白无瑕在将羊群赶到了一个用篱笆围成的小院里之后,便对着那五间茅草房喊了起来。
——茅草房是泥土、茅草以及树木搭建而成的。
“无暇来了。”
茅草屋里传出了一个老者的声音。
唐浪对这个声音很熟悉,——这明明就是几天前,他在王家村的村口遇到的那个花白胡子老头说话的声音。
紧接着,一个花白胡子老头拄着拐杖从茅草屋里走了出来。
唐浪一看,当即高兴地大叫了起来:“老丈,咱们又见面了。——奇遇,奇遇。”
花白胡子老头一看唐浪,也当即认出了他来,“你是王八……呃……你是那天给王八蛋家送牛的那个后生。”
“是我,是我。我姓唐名浪啊,老人家,叫我唐浪,或阿浪,都行。”
花白胡子老头笑着说:“阿浪……好啊……”
白无瑕很是吃惊,“爷爷,你们认识?”
花白胡子老头说:“有过一面之缘。——快让他们都到屋里来坐吧。”
说着话,几个人陆续进入了茅草屋中。
茅草屋正中的那间屋子自然是当作客厅来用的,里面陈设简单,只是一个桌子,几个板凳,而已。客厅的两边,都是暗房,应该是主人用来休息的卧室。
唐浪和张小虎刚刚在桌子前坐定,白无瑕便端来了饭食,——依然是一些朴素的民间面食菜蔬。
二人犹如饿狼见了野鸡一般,将桌子上的饭食风卷残云,吃了个干净。
花白胡子老头见唐浪、张小虎的那副饥不择食的吃相,不由地开怀大笑了起来。
白无瑕也在旁边笑吟吟地说:“慢点吃,慢点吃,又没有人跟你们抢!”
酒饱饭足了之后,唐浪、张小虎这才心满意足。二人齐齐看向白无瑕,竟然发现她变得更美了。
白无瑕被二人灼热的目光,弄得不好意思起来,竟然起身跑入了卧房之中。
“噔!”
“噔!”
花白胡子老头拿起拐杖,在唐浪、张小虎二人的脑袋上各砸了一下,“你们两个小鬼,看我孙女干什么?”
唐浪、张小虎二人,被花白胡子老头说破,都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老丈,您贵姓?”
为了打破尴尬,唐浪只好没话找话。
花白胡子老头回答说:“此处是王家村,我又是王家村的族长,你说我贵姓?”
“自然姓王。”唐浪被花白胡子老头一句话呛得脸上微红,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王族长。”
“王族长?——我有名字的,叫王承彦。呵呵,老朽今年都七十岁了。”花白胡子老头说
唐浪和张小虎都一惊,“七十岁?人生七十古来稀,老丈还真是高寿。”
王承彦客气地说:“虚度虚度。老朽略懂些养生之道罢了。——几天没见你,你都跑到哪里去了?”说着,又一指张小虎,“这个后生又是谁?”
“他名叫张小虎。”
唐浪接着就把他这几天经历的种种事情,都一一告诉了王承彦。
“……你们要去少林寺拜师吗?”
随着一阵娇俏的声音,白无瑕从卧房里一掀帘子,迈着细碎的脚步,又重新走了出来。——原来,她一直都在卧房之中偷听外面的说话。
唐浪急忙回说:“无暇姑娘能帮我们吗?”
白无瑕一愣,“你知道我的名字?”
唐浪赶紧解释说:“我听村子里的人说的。”
白无瑕方才释然,“我当然能帮你们的忙。——看你们的心意这么诚挚,我明天就跟爹爹好好说说,让他去少林寺方丈处求情。”
唐浪大喜,“这敢情好!”
张小虎的脸上,也露出了兴奋的笑容。
白无瑕看着张小虎,忽然对他说:“你爹爹是天下闻名的神腿张,想来功夫应该很是了得了。为什么你还要进入少林寺学武?”
张小虎一听到“神腿张”三个字,神sè间便黯然下来,沉声说:“爹爹的神腿之术,我只学了不到五成,想不到他老人家……”脸上泫然yù泣,竟说不下去了。
白无瑕急忙引开话题,“少林寺的功夫天下闻名,高手如云,十八般兵器以及各种奇门兵刃,南拳北腿,七十二绝技,应有尽有,你想学什么都行。到时候,你定然会眼花缭乱的。”
“闻名久矣……”唐浪的表情很是神往。
张小虎强抑制住悲伤,脸现一丝喜sè,“总有一天,我会jīng通少林功夫,为我爹报仇,杀了王仁则这个jiān贼!”
“王仁则?”白无瑕一惊,说:“王仁则当年也曾经迫害过我爹爹。我娘就是被王仁则的乱军放火烧死的。我爹爹被迫投奔少林门下,又将我寄养在了爷爷家里。”
张小虎听了这话,眼里似乎喷出了火来,“原来,我和无暇姑娘有着共同的仇人。”
白无瑕看着愤怒中的张小虎,她的内心似乎也体会到了他的愤怒。
唐浪看看张小虎,又看看白无瑕,说:“没有想到,小虎兄弟和无暇姑娘的命运如此相似。而老天爷又让你们两个相遇相识,可谓: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几个人一直聊到夜sè昏暗。
由于已经一天一夜都没有睡觉了,唐浪的上眼皮和下眼皮不停地打架,王承彦也昏昏yù睡,只有年龄相仿的张小虎和白无瑕还在说个不停。
看到他们相亲相近的情景,唐浪不由地会心一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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