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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持枪头陀     电影世界任我行txt下载     电影世界任我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61章【《倚天屠龙记》的电影世界】

    见唐浪说得很认真的样子,卓妍不得不相信。

    想到唐浪在有一天会突然消失,卓妍不由地悲从中来来,一双美丽的星眼之中,也不禁有泪珠在打转。

    “如果有一天你真的要从这个世界消失的话,那么,请你把我也一起带走吧。我不想离开你……”

    一滴泪水从卓妍微红的脸颊上滑落。

    唐浪心cháo澎湃,他不由地一把将卓妍紧紧地搂在了怀里,然后狠狠地亲吻起她的香唇来。

    卓妍也热烈地反应着,双手死死地抱住了唐浪雄壮的脊背,仿佛生怕他突然之间从自己的面前消失。

    渐渐地,两个人的身体也变得如同两枚火炭一般热烈。

    卓妍闭着眼睛,低声地呻.吟着,享受着被心爱的人激情温存的幸福。

    意乱情迷之中,她伸出自己的纤纤细手,摩挲着插到了唐浪的裤子里,一把握住,温柔地抚摸了起来。

    唐浪情兴如火,双手麻利地脱下了卓妍的衣服,解开了她的rǔ罩。

    卓妍搂住了唐浪的脖子,妖娆的身子一跳,正好用她那两条修长而xìng感的美腿,死死地夹住了他的腰。

    而唐浪的脸,则正好埋在了卓妍那两只高耸的酥胸中间。

    温香软玉,只让唐浪感觉自己已经身处在了天上rén jiān。

    卓妍的双手插入唐浪的头发里,来回地抚摸着。

    此时的唐浪,内心之中仿佛有一团火,要发泄出来。他抱着卓妍便来到了卧室里,两个人一下子倒在了床上。

    他压在卓妍的身体上,就像是压在了一团温柔的海中。

    唐浪急急忙忙地褪下裤子,正要剑及履及地欺身而上,整个世界突然间变得黑暗了起来。

    他急忙伸手去摸,却哪里还有卓妍那温软的身体。

    黑暗之中,唐浪的那一颗火热的心,也开始慢慢地冷却。

    皱眉一思,他知道,这肯定是那个久违的神秘人搞的鬼。

    果然,黑暗中想起了熟悉的声音:“恭喜你,唐浪,你终于在《古惑仔》的电影世界之中,完成了我交待给你的任务了,成功地让程浩东他们这般古惑仔改邪归正。而你也获得了10点的生命力点数。”

    这正是那神秘人的声音。

    “嗯,我现在累积的生命力点数,已经达到了11点了吧。离能够让我复活的生命力点数,还差89点。”唐浪沉吟着说。

    神秘人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对。你说的没错。”

    停了半晌。

    唐浪突然没好气地说:“我这才想起来……老兄,你刚才把我召回来的时机,可不大对啊……”

    神秘人说:“怎么不对了?”

    “故意的!揣着明白装糊涂是吧!”唐浪以一种调侃的语气说,“老兄,难道说你没有看到我正在做那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的人生第一件大正经事吗?”

    “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的人生第一件大正经事?”

    神秘人重复了一遍唐浪的话,问:“请问这人生第一件大正经事是指?”

    “嘿!”唐浪说,“别逗我了,成吗?老兄,你装疯卖傻的本领倒是不小。这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的人生第一件大正经事。自然就是行周公之礼,以传宗接代了。”

    “还周公之礼?你整这些文绉绉地到底要干嘛呀?你直接说和女人在床上圈圈叉叉不就完了吗?……费这劲!”神秘人有些不耐烦地说。

    唐浪倒被神秘人弄得一愣,在黑暗中睁大了自己的眼睛。

    “对,我刚刚是正跟女人在床上圈圈叉叉……我要请问的是,老兄你早不召唤、晚不召唤,为什么一定要在这样的当口将我召唤到这样的一个乌七八黑的世界里来?”唐浪以质问的语气说。

    “噢,”神秘人轻松地说,“我看到你完成了任务,自然就想着把你召唤回来了啊?”

    “你就不能再等两个小时吗?”唐浪问。

    神秘人说:“不能。”回答得很干脆。

    唐浪有些生气说:“你到底是不是在整我?”

    “笑话!我整你干什么?”神秘人赶忙撇清,说,“你那个什么什么卓妍,又不是没爱爱过。”

    “临走了,我再爱爱一次不行吗?你就看不下去了吗?难道说你嫉妒我了吗?……还是嫉妒卓妍……”

    唐浪向着神秘人发出了一连串的质问。

    神秘人似乎有些招架不住了,“行了行了……好了好了……我们不要再纠结这个问题了,好吗?行吗?”

    唐浪默默地说:“人生最无奈的事情就是,你看电影正看到高cháo的时候,突然没电了;你刚在身体上打完香皂,突然没水了;你正要喝下一碗美味的汤水,突然掉进去一颗老鼠屎……”

    “哎呀,有完没完,我跟你道歉,行了吧?”

    神秘人彻底无奈了。

    过了一会儿。

    唐浪幽幽地说,“算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十年了,我在《古惑仔》的电影世界里,待了整整十年了。如今,我已经三十三岁了……”

    “是十天。”

    神秘人提醒唐浪。

    仿佛突然想起来,唐浪顿觉开心,“对,是十天,我现在仍然是二十三岁。……不过,我感觉自己真的是一个rì渐苍老的青年啊……”

    神秘人说:“你只不过是少年老成……怎么样,你的修为再一次获得了提升了吧?”

    唐浪说:“如果按照道信大师的一气禅功法篇对修为的界定,我现在业已经上升到中元境了。”

    “中元境!太好了!”神秘人听到这个消息,似乎很是兴奋,“你继续修炼下去,就会接着突破上元境、混元境,从而进入当世大高手的行列。”

    “怎么?只有进入混元境,在现实世界之中,才算是一个大高手吗?”唐浪问。

    神秘人说:“对。”

    “看来我还是要加紧修炼……”唐浪说,“老兄,我下一个要去的电影世界是哪个?你给我准备好了吗?”

    “你已经开始进入中元境了……我想……那你就进入《倚天屠龙记之魔教教主》的电影世界之中,去好好地历练一番吧。”神秘人说。

    唐浪听了,不由地说:“我进入这部电影,那还不是天下无敌?”

    “不,”神秘人说,“你现在的修为与《倚天屠龙记之魔教教主》的电影世界之中的大高手们,可能在伯仲之间。你要想在这个世界之中天下无敌,还须进一步地努力修炼下去。”

    唐浪听了,沉吟着说:“那我的任务是什么?”

    “夺取倚天剑和屠龙刀,辅佐朱元璋灭元开明!”

    神秘人一字一字地说。

    “晕呐!”唐浪微微地吃了一惊,说,“夺取了倚天剑和屠龙刀,那我岂不是成了天下公敌!……那可就有好戏看了。”

    神秘人说:“任务比较危险!相应地,回报也就十分丰厚!如果你在《倚天屠龙记之魔教教主》的电影世界之中完成了我交待给你的任务,你可以获得20点的生命力点数。”

    “20点的生命力点数……嗯,也值得我去这个电影世界里冒一次险了。好!这个任务,我接了。”

    想到能够获得20点的生命力点数,唐浪感觉到自己离复活又向前迈进了一大步,不由地感到十分兴奋。

    神秘人说:“由于你可能会因为争夺倚天剑和屠龙刀,而成为天下公敌,因此,你要继续刻苦地修炼,尽快地从中元境,上升到‘上元境’。”

    “这个……我自然知道。”唐浪说。

    接着,他开始默默地回想电影《倚天屠龙记之魔教教主》的剧情:

    武当派张三丰真人座下第五弟子张翠山,与魔教中人白眉鹰王殷天正的女儿殷素素发生了感情,更与金毛狮王谢逊结交。

    金毛狮王谢逊抢夺了屠龙宝刀,与张翠山、殷素素夫妇避居世外冰火岛。

    张三丰百岁寿诞在即,张翠山、殷素素夫妇辞别金毛狮王谢逊,带着儿子张无忌,离开冰火岛,前往大陆武当山,想要为师父祝寿。

    在前往武当山的途中,张无忌被玄冥二老的玄冥神掌所伤,yīn毒散入五脏六腑,情况十分危急。

    恰在此时,武林各大门派,诸如少林、峨眉、崆峒、昆仑、华山诸派,以拜寿为名,前往武当山,逼问张翠山、殷素素夫妇关于金毛狮王谢逊的下落。

    张翠山、殷素素夫妇被逼自杀。

    张无忌成为孤儿,跟随张三丰暂居在武当山。

    由于身受玄冥神掌之毒,张无忌不能练习武功。而他之所以活下来,也是靠张三丰每天向他的体内输入真气的缘故。

    张无忌时常受到大师伯的儿子宋青书的欺负。

    在一次意外中,张无忌与小昭掉落深谷,又恰好遇到了曾经在少林寺偷偷地习练九阳神功的火工头陀。

    火工头陀逼迫张无忌学会了九成九阳神功,治好了他体内因中了玄冥神掌而留下的yīn毒。

    之后,张无忌要回光明顶,找自己的外公白眉鹰王殷天正。

    恰逢六大派会攻光明顶。

    张无忌与小昭进入魔教密室,学会了乾坤大挪移。

    紧接着,张无忌在魔教总坛所在地——光明顶,独自击退了六大门派,救下了魔教,并揭露了蒙元朝廷的yīn谋,成为了新一任的魔教教主。

    想到了这里,唐兰突然喃喃自语:“我的任务是——夺取倚天剑和屠龙刀,辅佐朱元璋灭元开明!……看来,我很可能会与张无忌为敌!”;

第62章【蛰龙吟】

    ……

    唐浪正在胡思乱想之际,突然发现四周的黑暗已经渐渐地消失了。

    他业已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chūn光明媚。

    唐浪正身处在一个幽静的山林之中,四周鸟语花香,蝴蝶翩翩而飞,远处群山隐隐。

    流水的淙淙之声不停地传来。

    但是,唐浪却看不到小溪水的所在,想来应该是被树木或山岭挡住了他的视线。

    “这个神秘人,竟然一声招呼都不打,就偷偷地把我送到了《倚天屠龙记之魔教教主》的电影世界了。”

    他的心里默默地说了一句。

    唐浪知道,他又将在一个全新的电影世界,展开他的冒险旅途了。

    他赶紧地收摄心神。

    紧接着,唐浪又很快地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他仍然是赤身**地来到这个新的电影世界了。

    “唉,这还真是麻烦。每一次来到新的电影世界,竟然都是要先找衣服遮羞。算了,我决定:不管我来到这个《倚天屠龙记之魔教教主》的电影世界见到的第一个人是谁,我都要把他一拳打倒,然后抢他的衣服穿。”

    他心中的主意一定,立马jīng神抖擞了起来。

    左右看了看,唐浪并没有发现什么能够遮蔽身体的东西。但是,幸好四周枝繁叶茂,将他的人的整个身体都隐藏了起来。

    远远地,突然传来了一阵声音:

    “……睡神仙,睡神仙,石根高卧忘其年,三光沉沦xìng自圆。气气归玄窍,息息任自然。莫散乱,须安恬,温养得汞xìng儿圆,等待他铅花现。莫走失,有防闲;真火候,运中间,行七返,不艰难;练九转,何嗟叹;静观龙虎战场,暗把yīn阳颠倒颠。人言我是朦胧汉,我yù睡兮未眠,学就了,真卧禅;养成了,真胎元,卧龙一起便升天。此蛰法,是谁传?屈肱而枕自尼山。乐在其中无人谙,五龙飞跃出深谭。天将此法传图南,图南一脉俦能继,邋遢道人三丰仙……”

    声音中气颇足。

    显然是一个青年在曼声而吟。

    唐浪斜眼看着天空,想了想,知道那个青年所吟唱的正是武当派的开山祖师爷张三丰真人,所创写的《蛰龙吟》。

    “现在应该是元朝末年……张三丰写出了这首《蛰龙吟》没多久,这个青年怎么能够背诵下来的?”

    他头脑之中思想着,便探头探脑地循着声音的来处偷眼望去。

    只见一个俊秀的青年,大约二十岁的样子,穿着一身的月白道袍,手中握着一把药锄,肩上背着一个背篓,正迤逦向着唐浪所在的地方行来。

    唐浪看了,心说,“原来是一个上山采药的人……我刚刚已经决定了,不管我来到这个《倚天屠龙记之魔教教主》的电影世界见到的第一个人是谁,我都要把他一拳打倒,然后抢他的衣服穿。既然如此,小药童,那就只有委屈你一下了……”

    渐渐地,那俊秀的采药人越走越近,离唐浪只有十几步远了。

    唐浪躲在了一棵大树之后,那采药人并没有看到他。

    倏地伸出了右手的食指!

    唐浪暗暗地以少林金针指的指法,指住了那个俊秀的采药人,发出了一记暗含气劲的指力。

    指力破空而去,啵的一声,正好击中了那俊秀的采药人的头维穴。

    头维穴,位于人的额角,入发际角尖处,是人体的十一个致晕穴位之一。

    那采药人的头维穴被唐浪所发出的金针指的气劲指力点中,“扑”地一声,便晕倒在了地上。

    唐浪大喜,他这才光着身子从密林深处走了出来,向着那个俊秀的采药人走了过去。

    他轻轻地解开了采药人背上的背篓,然后,又脱下了采药人穿着的那件宽大的月白sè的道袍。

    唐浪正要披上那件月白sè的道袍的时候,那名俊秀的采药人由于自己的身体受到了翻动,突然醒转了过来。

    ——由于唐浪无意伤害采药人的xìng命,因此,他所发出的气劲,很是微弱,少林金针指的指力也就很小。

    因此,唐浪一翻动采药人的身体,他便惊醒了过来。

    采药人猛一睁眼,看到唐浪正光着身子,发型怪异,手里又拿着他的月白道袍,心下顿时吃惊不已,啊的一声大叫,仿佛心肝都要跳出了他的嗓子眼来。

    “……你……你你想干什么?”

    虽然被唐浪脱去了月白道袍,采药人的身上,还穿着一件白sè的亵衣和一条灰sè的长裤,以及百搭芒鞋。

    唐浪见采药人惊恐的样子,忙说:“你不用害怕,我只是借你一件衣服穿……”说着,走上前去,想要拉采药人起来。

    采药人似乎害怕唐浪做出了什么危险的动作来,慌忙地说:“你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

    他边说着话,边一个劲地往后退。

    唐浪只好欠笑着,止住了脚步,说:“你别误会,我不是坏人……你该不会以为我要……”

    他话还没有说完,那名采药人便已经急慌忙促地从草地上爬了起来,踉踉跄跄地向着山下跑去。

    “救命啊……救命啊……”

    采药人一边跑,还一边大声地呼喊着。

    看着采药人的那一副丧魂失魄的模样,唐浪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哈哈哈……”

    接着,唐浪这才穿上了那名采药人的月白道袍。

    伸伸胳膊,抬抬腿,唐浪感觉这宽大的月白道袍还挺合身的。

    他赤着脚,摇摇晃晃地走了两步,心说:“上次是唐朝人,现在,我要做一个元朝人了。”

    唐浪突然又想起了刚才的那个采药人口中所吟唱的张三丰所创写的那首《蛰龙吟》:“……睡神仙,睡神仙,石根高卧忘其年,三光沉沦xìng自圆。气气归玄窍,息息任自然……”

    想了想。

    唐浪心说:“这个采药人竟然能够熟练地背诵刚刚被张三丰写出来的《蛰龙吟》,难道他是张三丰的弟子,亦或是药童吗?我所处的地方,难道就是湖北省境内的武当山不成?……那这么说,我刚刚得罪了张三丰的徒弟了?……管他呢,我且下山去,找一个市井酒肆,美美地吃上一顿再说。”

    他心中想着,便慢慢地下山而来。

    唐浪虽然赤着脚,但走起路来,依然大踏步地向前行进,根本就不管地上的尖石荆棘。这自然是他修炼过少林金钟罩的缘故。——刀剑尚且不能伤他分毫,何况这地上纷乱的尖石荆棘。

    唐浪穿林过树,一步步地下山而来。

    正快步行走之间,突然听到下面的密林之中,有人说话的声音传来。

    “……师父,那个野人武功不弱,弟子尚未近他身去,便已经被他隔空点中了头维穴,晕倒在地。那野人剥下了弟子的道袍,yù图……唉……”

    这说话的人的声音,唐浪很熟悉,正是那俊秀的采药人。

    “竟有这等事!?”

    一个雄浑的声音传来。

    唐浪身负奇功,自然并不害怕,他继续向山下走去,想要看看到底这采药人的师父,是哪一个。

    越过了一个山坡,唐浪正好与采药人觌面相逢。

    他急忙睁眼看去,却发现采药人旁边的一个人,丰姿魁伟,大耳圆目,一头银发,白眉长飘,须髯如戟,穿着一袭用许多的碎布补缀而成的衲衣,其上油光闪亮,显然是已经穿了不知多少年了。

    “师父,就是他!那个野人……”

    采药人一手指定了唐浪,对那白眉老道说。

    唐浪向那白眉老道看去,心说:“莫非这就是武当派的开山祖师爷张三丰?看他邋遢的样子,倒是与传说中的模样,分毫不差。”

    只见那白眉老道圆眼一瞪,粗声大气地说:“你是何方神圣,竟敢在这武当山撒野?”

    唐浪一听他这话,登时明白自己身处在湖北武当山上。他当即抱拳,深深一揖,恭敬地说:“晚辈唐浪,拜见张三丰张真人!”

    ——他已然猜出面前的这个邋遢道人是张三丰无疑。

    “贫道正是张三丰。识趣的,快把衣服脱下来,还给我的徒弟轻风。”

    那白眉老道正是武当派的张三丰。他见唐浪说话之际,温温有礼,心中怒火便自已经消了一半。

    唐浪只好说:“初到宝山,无衣遮羞,只好强行取了轻风道兄的月白长袍,聊以掩盖粗陋之身。”

    “哼!”

    张三丰语气重重地说,“看你也是一个健壮的青年,为何光着身子出现在武当山?那你的衣服又被那个剥去了?我观你这人鬼鬼祟祟的,毕竟不是良善之辈!——你究竟脱,还是不脱?”

    “三丰真人在上,小子如果脱了这月白道袍,可就是赤身**了,又怎生见人?还望轻风道兄暂借道袍一用,改rì必然浆洗干净,亲上武当山奉还。”

    唐浪的这一番话说的倒也算是客气。

    张三丰似乎认定了唐浪不是一个好人,因此,唐浪说话越是客气,他便越觉得唐浪虚伪藏jiān,于是,便硬声硬气地说:“我管你赤身不赤身,**不**的,你今天若是不脱下了这道袍还与轻风,我定不让你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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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大宗师】

    唐浪抢了轻风的道袍,穿在身上,正是舒舒服服的当口,如何肯脱下来相还。

    “张真人何必如此小气?不就是一个月白道袍吗?就算是赠与我穿了,与武当派也没有什么折损。”

    唐浪见张三丰非要他脱下好不容易抢来的道袍,的确是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

    “本来嘛,你没有衣服穿,要是亲口问我借,我或许会赠与你一套衣衫。但是,你暗施偷袭,隔空击中轻风的头维穴,将他打晕,然后趁机剥下了他的衣服,可就太无礼了。我让你脱下道袍来还与轻风,已是给足你面子。要依贫道一百岁以前的xìng子,早就将你打翻在地。”

    张三丰这番话说的不怒自威。

    唐浪知道现在的张三丰已经是一位一百多岁的老寿星了。

    他自忖恐怕以自己的功夫很难击败张三丰,心下便有些虚,说:“我脱下来还给轻风道兄,然后,再客气向张真人借衣,那轻风道兄还不是要把这件道袍给我。为什么非要如此一番曲折呢?”

    “因为你是一个无礼之徒!”

    张三丰大声地说着,声如暴雷。

    可见,他虽然已经是一百多岁了,但是,脾气还是相当火爆的。

    唐浪要是继续招惹张三丰,指不定这邋遢道人做出什么事情来。

    “好。张真人既然觉得我唐浪鲁莽混蛋,那我就向轻风道兄真诚地道歉。”

    他说着话,便向轻风以现代人的礼节,鞠了一躬。

    “你到底脱不脱?”

    没有想到,张三丰并不理会唐浪的道歉,他依然要唐浪脱下身上的道袍,而且声音里已经有些焦躁的意味了。

    唐浪见张三丰执意要他脱下道袍,语气越来越强硬,心中也不由地冒出了一股硬气,当即大声地说:“不脱!”

    “好小子,老道我这半天就看你不顺眼!”张三丰说话的语气虽然变弱了,但是,这却是发怒的前兆,“你果然是一块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张三丰赠之以矛,唐浪也立即还之以枪。

    “真是见面不如闻名!堂堂震中原的武当派,赫赫大宗师的张真人,竟然因为一个道袍,跟后生晚辈斤斤计较?真是让我唐浪不服都不行啊!——我就是不脱!”

    唐浪一副“我看你能把我怎么着”的模样。

    “今天你是脱也得脱,不脱也得脱!”

    张三丰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也没看他怎么动作,便已经欺到了唐浪身前,右掌已经推到了唐浪的前胸,大喝一声:“去吧你……”掌力吐出。

    ——幼年之时,张三丰曾经跟随少林寺的觉远大师习练少林功夫,因缘际会,习得“九阳真经”中的高深功法,但是,他并没有学全。但是,由于他自六七岁开始便跟随觉远大师,因此,他的九阳功依然修炼得很是强悍的。

    从觉远大师处,偷学得九阳真经口诀只言片语的,还有大侠郭靖的女儿郭襄,以及少林寺的无sè禅师。郭襄后来创立了峨嵋派,成为了峨嵋派的开山祖师。她所练的九阳功,被称为“峨嵋九阳功”。无sè禅师所练的九阳功,自然被称为“少林九阳功”。

    而张三丰所练的九阳功最为纯正,被称为“武当九阳功”。

    其后,张三丰又从老子的《道德经》以及庄子的《南华经》中,领悟到了一套道家的内功心法,是为“纯阳无极功”。

    纯阳无极功以道家jīng髓为基底,动静结合,内外双修,是武当派最高内功心法。长期修炼下来,脐下丹田之中,自然就会真气缭绕,是为“氤氲紫气”。

    氤氲紫气一旦炼成,自然能够内化心神,外抗击打,成就金刚之身。

    这武当派的“纯阳无极功”一旦炼成,可与少林派的“金刚不坏体”一较高下。

    最为奇特的是,张三丰真人一生未婚,一直到死都是童男之体。因此,童子身的张三丰,元阳未与纯yīn相交,体内纯阳,修炼起纯阳无极功来,自然事半功倍。

    此时的张三丰,纯阳无极功已经臻至化境,可以说在《倚天屠龙记之魔教教主》的电影世界里,罕有与其比肩而立之人。

    说张三丰是当世大宗师,亦不为过。

    自然,张三丰击在唐浪胸口的掌力,并没有全力以赴。他并不像一掌拍死唐浪。

    其实,早在张三丰深呼吸的时候,唐浪便已经暗做准备了。

    他虽然有加持了禅骨功的金钟罩护体,也并不敢放松,因而默默运起“不动心印”,笼罩全身。——此时,他肉身之中结成的不动心印,业已成就“八瓣莲花”,威力更胜往昔。

    张三丰的那一记“推云掌”,劲力刚一推出,便被唐浪肉身结就的八瓣莲花的不动心印霍地弹出,反而击向了张三丰。

    变起肘腋!

    意料之外!

    张三丰猛然一惊,便感觉到自己推出去的掌力,反攻向自己,将他震得后退了一步。

    见将张三丰震退,唐浪的脸上不由地微微一笑。

    “八瓣莲花的不动心印,果然小有威力!”

    唐浪的内心不由地沾沾自喜了起来。

    张三丰睁圆了大雁,定定地看着唐浪,突问:“难道你炼成了‘九阳神功’!?”

    ——如果练会了九重九阳神功的人,如果受到外力的击打,体内也会生出一定的反弹的力道来。

    唐浪的不动心印,自然是从禅宗第四代祖师道信大师所传下来的“一气禅”总诀篇中领悟出来的,根本不是书写于《楞伽经》经文内页的“九阳真经”功法。

    见张三丰吃惊的模样,唐浪的心里不由地暗暗好笑,说:“张真人误会了,小子哪里会什么九阳神功?”

    “不是九阳神功,难道是‘九yīn真经’里的高深功法吗?”

    此时的张三丰一着不慎,便开始疑神疑鬼的,只觉得面前的这个青年人唐浪的身上,充满了无尽的神秘。

    “当然更不是什么九yīn真经了。”唐浪笑着说。

    张三丰内心苦思:这世上还有什么高深的功法吗?

    见张三丰皱眉思索,唐浪便说:“张真人,你不用想了。我这套功法,为当今之世所无,乃是一门来自天外的神功。”

    他口中所说的“天外”,指的自然就是《倚天屠龙记之魔教教主》的电影世界之外。

    “一门来自天外的神功!?”

    张三丰根本不信!

    “既然小兄弟身负天外神功,那老道我自然也就没有必要手下留情了。看招——”

    张三丰口中呼喝,双掌向着唐浪当胸平平推来。

    这一招“顺水推舟”,虽然看似平平无奇,但是,劲力却宛如翻江倒海一般地攻向唐浪。

    唐浪只觉得劲风扑面,避无可避,闪无可闪,当即双臂一震,准备用自己的前胸硬生生地接住张三丰的这两掌。

    “啪”的一声!

    张三丰的双掌猛然轰击在了唐浪的前胸,将唐浪一下子远远地震飞了出去!

    唐浪的身体,仿佛像是一个受到了鞭子抽击的陀螺一般,飞逝到了数百米开外的地方,跌落尘埃之中。

    幸亏有加持了禅骨功的金钟罩护体,唐浪的身子虽然远远地飞跌了出去,但是,并无大碍。而张三丰雄厚的力道,也并没有伤到唐浪的五脏六腑。

    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唐浪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自心里却说:“好一个一百多岁的无敌老处男!你双修武当九阳功和纯阳无极功,我自有金钟罩和不动心印护体,就算是把我逼到死亡的边缘,我还可以念动凤凰涅槃诀,使出涅槃之力相抗!哼哼,我倒要看看你个老处男今天能把我怎么样?”

    不过,唐浪的肉身之中结成的八瓣莲花的不动心印,并没有将张三丰所攻来的劲力,反击出去。

    唐浪知道,他的不动心印功力还弱,面对内力深厚的张三丰,便不能生出反击之力了。

    见唐浪优哉游哉地走过来,浑似一个无事人一般,张三丰再次暗暗地感到心惊:“他竟然挡住了我的全力直击!?”

    他对青年唐浪不由地刮目相看起来。

    “张真人的功力,果然深厚如渊,小子佩服之至!”

    唐浪说着话,已然离张三丰只有十步的距离了。

    “那张真人也尝尝小子的推山掌!”

    话还没有完全说完,唐浪双掌便猛然推出,丹田之中的真如之气,被他急调而出,透出体外,化为汹涌的气劲,轰击向十步之外的张三丰。

    ——推山掌,是少林寺秘不外传的七十二绝技之一,本来就已经极为霸道,此时,这一掌力之中又加入了唐浪修炼一气禅而化成的真如之气的气劲,可谓威力动天。

    张三丰修炼的纯阳无极功,已经练成了“氤氲紫气”。他见唐浪的掌力竟然透体而出,心念一动,丹田之中的氤氲紫气便已经运行到了他的双掌之中。

    他的双掌登时变成了一对紫sè的手掌。

    张三丰便以那一对紫sè的手掌,迎击唐浪所轰击而来的气劲。

    “嘭”的一声!

    平空响起了一声巨响,宛如天雷炸开。

    空间随之产生了一阵波动。

    紧跟着,气消劲散,一片空明。

    张三丰竟然以氤氲紫气贯注双掌,硬生生地挡住了唐浪的轰然猛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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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襄阳】

    面对已然达到了中元境的唐浪的气劲轰击,张三丰以纯阳无极功相抗,他昂藏的身形,巍然如山岳一般,尽显大宗师气度。

    “果然是一个大高手!”

    张三丰不由地赞叹了一声。

    “张真人过奖了。”唐浪谦逊地说。

    “没有想到,你年纪轻轻,修为便已经达到了如此高深的境界。”张三丰的内心是十分服膺唐浪的,因此,他才说出了这样的一番话来。

    虽然他觉得唐浪的功夫,比他还稍逊了一筹,但是也兀自不弱了。

    唐浪在《少林寺》的电影世界里修炼一气禅长达二十年,在《古惑仔》的电影世界里修炼一气禅也有近十年,而且从一气禅总诀篇中领悟了禅骨功、不动心印、凤凰涅槃诀等极为高深的功法,并且从初元境升级进入到了中元境,是能够与一百多岁的张三丰一较高低了。

    见张三丰夸赞自己,唐浪微笑着说:“其实,张真人的功力如深渊大海,唐浪望尘莫及。”他说这话,也不全是拍马屁,倒是他的肺腑之言。

    他知道自己的功力,还是及不上张三丰的。

    唐浪还需要继续努力修炼。

    张三丰看着唐浪,心生爱才之意,说:“老道与小兄弟今番也算是奇遇。想必小兄弟行走江湖,也曾听说过武当派的名头。老道张三丰长年盘桓武当山,修炼有年,如今已然一百多岁了,苦于一身功法,没有一位资质上佳的传人能够继承下来。小兄弟,如果有意武当,可拜入我张三丰门下!”

    他的这一番话说的已经是十分露骨了,就是看重了唐浪是一个练武奇才,想要收他为徒。

    唐浪自有道信大师的一气禅,自信不弱于张三丰的武当九阳功和纯阳无极功,却何必拜入他武当派的门下。

    同时,他来到这个电影世界的任务是抢夺倚天剑和屠龙刀,辅佐朱元璋屠灭蒙元,建立大明。

    因此,他可不想待在武当山跟随邋遢道人张三丰rìrì修炼。虽然张三丰一身的功夫,也极为高深。

    他要下山去寻找倚天剑或屠龙刀,并努力结识朱元璋。

    想了想,唐浪还是说:“张真人如此眷顾小子,小子真是感佩莫名。奈何小子已有师承,不便旁收他门,不能拜入武当,实在是深以为憾了。”

    张三丰见唐浪说出这番话来,不由地感到有些失望。

    唐浪又接着说:“张真人如此看得起在下,就请将轻风道兄的这件月白sè的道袍赠与小子,已是感激不尽了。”

    “道袍小事,武当派多的是……”张三丰此时突然大度了起来,又对他的药童轻风说:“轻风,你带着唐浪到玉虚宫去,给他找一身合体的衣服穿。”

    轻风当即应声说:“是,师父。”

    唐浪又对着轻风说:“轻风道兄,刚才我真是冒犯了。其实,我只是小小的恶作剧一下,并没有恶意,还望你谅解。”

    轻风也震慑于唐浪的一身卓绝的功夫,见他与张三丰几乎是打了一个平手,心中早就怀有了敬服之意,他闻言,当即说:“唐兄武功超凡,要是有恶意的话,我轻风还能站在这儿说话吗?”说着,便笑了起来。

    张三丰的脸上,也浮现了笑意。

    唐浪也不由地笑了。

    来到这个《倚天屠龙记之魔教教主》的电影世界,唐浪自是以一种恶作剧的态度,从轻风的身上,抢下了他的月白道袍。

    没有想到,他却因此与张三丰结缘。张三丰见他资质超绝,甚至还要收他为徒,这可就是天大的缘分了。

    ……

    遵照张三丰的吩咐,轻风带着唐浪去玉虚观。

    在为唐浪选好了合体的衣裤鞋子,轻风让他穿好了,并给了他五两银子、一把长剑,说:“既然你不愿跟从师父修炼,那就带着这五两银子好生下山去吧。——这五两银子也是师父吩咐交给你的。如今是乱世,长剑可用来防身。”

    唐浪感受到了张三丰和轻风师徒两个的深情厚谊,想到自己毕竟是需要银两吃饭的,于是,便高兴地接下了那五两银子。

    至于长剑,想唐浪这样的高手,何须此物。但是,既然这是轻风特意送给他的,也便顺手接下了。

    辞别了轻风,唐浪下了武当山。

    走了没多久,远远地,他便看到了一座巨大的城池。

    肚中饥肠辘辘,唐浪展开流星步,大踏步如流星赶月一般,不一会儿的功夫,便来到了那座城池之下。

    他抬头一看,却正好看到了“襄阳”两个古体的汉字。

    唐浪知道他来到了襄阳城了。

    进入城中,他找到了一家紧挨着汉水的酒楼,名字叫做“汉阳酒家”。

    唐浪一人一身蓝衫独坐楼头,一把长剑横于膝上,一任袍袖在风中飘扬。他端起了一碗酒,一饮而尽,抬眼望着西方的落阳,大呼“好酒”。

    这古代的酒度数极低,又都是粮食酿造,不似现在的化学勾兑之酒,因此,唐浪饮来不由地大呼过瘾。

    楼下就是汉水,江水缓缓流过,曾不带一丝声响。这时江面上有三五只小船自那遥远的苍茫之中浮来。

    已是夏初时节,白rì里天气已然很热,但幸而夜里清凉。

    “来来来,汉水兄,我敬你一碗!”

    唐浪自楼头之上将斟的满满的一碗酒,倾入了汉水之中。然后又给自己倒满了一碗的酒,对着窗外的汉水咕嘟嘟灌入喉肠。

    “哈哈哈……”

    唐浪显然是有些醉了,引的楼上的食客纷纷的向他瞧来。他却自顾自的饮酒吃肉,恍然不觉的样子。

    三五只木船已然驶近了酒楼,船夫系缆岸边。待船停稳,从船上下来十几个劲装结束的青衣人来,腰悬利剑,鹰目虎视,一看便是不易相与之辈。

    其中一个年龄稍长的人抬头看了一眼“汉阳酒家”的招牌,对余人说:“就是此处了。”

    原来襄阳城内的酒家往往都临江而建,二三层的楼头一直的伸到了江面之上,方便客人凭栏远眺饮酒赏月,是以多有文人雅客、侠士儒流远远近近的顺着汉水乘船而至。襄阳酒家之名也响贯汉水上下。

    十几个人正要鱼贯走上酒楼侧边的楼梯,却不提防有什么东西哗啦啦的从头上浇了下来,登时就将一个还没来得及下船的人浇得满头满脸都是。

    睁眼仔细看时,却是鱼啊、肉啊、菜叶啊、汤汁儿、酒水啦之类的呕吐秽物。

    却正是吃醉了酒的唐浪。

    那人怒气满面,呛啷一声拔出了腰间的长剑,就要登楼将唐浪立斩决杀。

    旁边的人看着楼头之上的唐浪又要呕吐,纷纷的施展了腾挪跳跃的功夫避开了老远。

    年纪稍长的那个人抬头看了一眼楼头之上拼命呕吐的唐浪,用手轻轻的拍了拍那人拿剑的右手,道:“他喝醉了,不必与他一般见识。待会儿上去把他扔进了江里,让他清醒清醒就行了,犯不着在此闹市街区杀人见血。”

    十几个人冲上了楼来,却见唐浪已然醉倒在了一片酒水浪迹之中昏然不醒。

    被吐了一身的那个人揪住了唐浪的脖颈,用双手将他举了起来,用力地朝窗外远远地一抛。

    唐浪酒醉之后已经没有了一丝一毫的力气,只能任由那人将他连人带剑一起抛进了浔阳江之中。

    感觉到了呼吸困难的唐浪,一上来就猛灌了几口江水,人也在那江水的冷激之下清醒了过来。

    头脑之中慢慢地恢复了所有的神识,唐浪浮在了江水之中,远远地看着楼头上的青衣人,破口大骂:“一群王八蛋,敢丢小爷?看我上去不好好教训你们。”他好像已经忘记了他把人家吐得满身都是秽物了。

    唐浪狼狈不堪地从浔阳江里游上了岸来,也不顾拧干了身上的衣服,提剑就yù上楼来聒噪。

    “你们几个混蛋,为什么要把小爷丢到了汉江里?难不成要造反了吗?”唐浪年纪轻轻,却丝毫都不畏惧的对着年长他许多的一群人大声地喝骂。

    一群人之中,那个年纪稍长的中年人强压住了心头的怒火,双臂展开牢牢地挡住了他身后的个个金刚怒目拔剑yù攻的人。

    “年轻人,咱们暂且不算你刚才酒醉之时将我的一个同伴吐得满头满脸的秽物,就凭你现在说出来的这不敬长者的话,我秦过三也不会轻易地就饶了你。”

    唐浪一笑,脸上挂满了轻屑之意,“想跟我火并是吗?不用自报家门那么老土吧。不论你声名多么响亮,在我的眼里只不过是无——名——小——卒!所以麻烦大叔下手重些,轻了我倒觉得没有什么意思了。还有,不如你们一起上吧。哈哈哈……”

    “好一个嚣张的年轻人,才走了多少的路就嫌程途远了吗?好,我今rì就送你回老家。”

    秦过三右手掣剑而出,清越之声震耳。

    食客见状纷纷奔逃。

    唐浪悠闲自得的对着他的长剑轻呵了一口气,无限温存地说:“喂,宝儿,醒醒了,打架了。”

    秦过三左手捏剑诀,右手横剑胸前,身下步法不丁不八,猛然之间一剑当心刺来,快似闪电,重逾千金,惊风鼓荡,杀气凌厉。

    猛烈的杀意,只恐怕寻常的剑客挡都挡不住。

    而唐浪依然醉意沉沉,身形摇摆,不知所谓。

    只是唐浪的眼睛里厉光一闪而没,拔剑,圈转,撤剑,回鞘,几个动作让人看得清清楚楚,可是却在一瞬之间一气呵成,随风写意、熟流已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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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达鲁花赤】

    唐浪还是醉意沉沉,身形摇摆,不知所谓。

    而秦过三的长剑,却已经在唐浪长剑的猛一圈转之下,带飞出了窗外,一直飞越到了汉水里了。

    早在《少林寺》的电影世界里,唐浪便已经跟从少林寺的昙宗大师习学过十八般兵器,其中自然包括剑术。

    且昙宗大师还曾经特意将少林剑法传于唐浪和张小虎。

    因此,唐浪在剑术技击之道上的修为,随着时rì的迁延,早已登堂入室。此时的他,更是到达了“只重剑意,不重剑招”的一种行云流水一般的高深境界。

    再加上他长年修炼道信大师的一气禅功法篇,内功大成,就连武当派的大宗师张三丰也心生赞叹。

    他以气御剑,剑发真劲,寻常的江湖豪客、剑术名家,已经远非他的敌手了。

    那名叫做秦过三的中年人,虽然练剑经年,又岂能与唐浪相抗。他一招落败,却也实属平常了。

    “大叔的这招‘毒龙攒心刺’,应该不下二十年的功夫了吧。可是刚才盛怒之下,使的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不但又滞又慢,而且还拖泥带水破绽百出,实在不是一个高手行家的风范啊。”

    唐浪迷离着醉眼,得意的点评着。

    秦过三听了唐浪的一番点评,顿时像是泻了气的皮球似的,只得说:“看来,年轻人的确有嚣张的本钱。老夫自愧不如。”

    人群之中有人大声嚷嚷了起来:“我们是杨公子请来的贵客,何必跟这个小子废话,大家伙一拥而上活剁了他喂鱼。”

    唐浪却慢条斯理的说:“早该如此了。”

    这些人与唐浪来说,根本就不值一哂。

    恰在此时,楼梯声响,一人上得楼来,双掌互击了一下,说:“鄙人于汉水中拾得一剑,眼见的是从此间酒家飞出,不知是在场哪位高人的?”

    却见来人身高八尺有余,宽胸大体,颇似古之壮士“恶来”,他面皮微白,但是两只手却黝黑至极,与他的肤s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显得极为地不相称。

    “黑手大人。”

    秦过三大喜过望,忍不住叫出了声来。

    “原来是你们。今rì就是所约之期,原来你们早到了。”那个被秦过三称为“黑手大人”的人,也显得十分的高兴。

    唐浪却颇有些不耐烦了,没好气地说:“你们还打不打啊。本大爷可没功夫陪你们。要打就快点,不打就滚蛋。”

    那个叫做黑手的看了看手中鞘里空空如也的秦过三,顿时明白了就里。

    于是,黑手便笑着说:“少侠好功夫!不知仙乡何处。此处乃是汉阳酒家,襄阳‘达鲁花赤’杨将军的辖地,是讲究法治的地界儿,岂是比武决斗之地?少侠如有意,不如和这几位朋友一起相约一个好地方好好地打上一架,岂不爽快。何必在此多生事端,惹人厌烦。我家公子颇慕武者之风,一向是求贤若渴。少侠要是想在这个世上做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的话,就到襄阳城找我家公子杨逸玄,襄阳城人人尽知的。”

    唐浪一听黑手说出了“达鲁花赤”这四个字来,便知道他是镇守襄阳的蒙古官员的下属无疑。

    ——达鲁花赤,是蒙古语,意思是镇守者。所谓的襄阳“达鲁花赤”,自然就是襄阳镇守使。

    蒙元朝廷将国内人民分为了四等,最上等的自然是蒙古人,其次是sè目人,第三是生活在长江以北的汉人,最末是生活在江南的汉人——“南人”。

    南人的地位如此之低,自然是因为蒙元统一全国之时,在江南之地遭到了该地人民激烈的反抗的缘故。

    汉人,尤其是南人,有许多矢志报仇雪恨,以图“反元复宋”的人士。他们以大宋孤臣文天祥为jīng神领袖,认为“胡运不过百年”,汉人终有一天会驱除鞑虏、恢复中原。

    ——后来的事实也的确证明了文天祥“胡运不过百年”的话,疆土辽阔的煌煌大元刚好存在了不到一百年,便被汉人推翻了。

    而位高权重的达鲁花赤,监临地方,位于当地官员之上,并掌握最后裁定的权力。因此,可以说达鲁花赤是所在地方、军队和官衙的最大监治长官。

    这一重要的职位自然由蒙古人担任。就算是蒙古人才匮乏之际,汉人也无份担任,蒙元朝廷会退而就其次,任命一些出身高贵的sè目人担任达鲁花赤。

    襄阳的达鲁花赤,名叫“识里木”,是一名蒙古人。识里木的哥哥是大元四川行省平章政事兼知行枢密院事“答失八都鲁”。

    答失八都鲁世袭万户,又曾经做过大理宣慰司都元帅,为大元朝廷征讨兴兵起义的汉人,是一名出sè的蒙军将领。

    识里木和答失八都鲁的父亲,是元朝著名的藏书家南加台。他们的祖上则是元朝初年的元帅、曾随蒙哥大汗征宋的纽璘。

    南加台自然是蒙古人,却有一个汉姓——杨。

    而黑手口中所说的襄阳公子杨逸玄,自然就是襄阳达鲁花赤识里木的儿子。他的蒙古名字却是“孛罗帖木儿”。

    此时已经是元朝末年,天下大乱,盗贼蜂起。

    襄阳公子杨逸玄,也就是孛罗帖木儿,为了帮助他的父亲识里木镇守襄阳,四处以重金招募江湖好手,为其所用。

    黑手自然便是杨逸玄手下的江湖豪客之一。

    见唐浪竟然击败了秦过三,黑手自然大喜过望,便力邀他加入杨逸玄麾下。

    不过,唐浪却只是语气淡淡地说:“我不爱做蒙古人的奴才。”

    ——他唐浪的任务,可是要辅佐朱元璋屠灭蒙元的,又怎么可能去做杨逸玄的鹰犬呢?

    听了唐浪的话,黑手一笑,“是吗?不过,少侠要是去的话,公子一定会待为上宾,行师友之礼,出乘车,食有鱼,居有屋。”

    “高级奴才,还是奴才。”

    唐浪说话竟然一点儿都不客气。

    黑手只有付之一笑,对着秦过三等说:“公子已经在画船之上了,请几位移步过去登船面见公子吧。”

    秦过三慌忙说:“那我们赶快上船吧,不要让公子久等了。”

    接着,秦过三又转头,对着唐浪说:“若不是公子相招,我倒希望与阁下好好聊聊。不过,既然如此,那我们只有改rì再见了。但是,年轻人,你听我一言,不要仗着自己剑术超群,就锋芒毕露、目空一切,再有棱有角的人终究也会被江湖这个东西给磨的圆滑无比的。尊敬长者,你会得到意想不到的收获。”

    “哼哼!”

    唐浪冷笑了两声,说:“还是不要再见的好。我只怕再见到你们,又被我一顿好打。”

    他见秦过三竟然甘愿跟随蒙古人,做他们的鹰犬,心中不由地十分鄙夷他的为人,口里便没有什么好话。

    听了唐浪的话,秦过三不由得气急,“这人真是无礼太甚!”但自己又打不过他,当着黑手的面又不好太过发作,只得悻悻作罢。

    众人刚刚见识过唐浪一招之间制敌机先,知道今天是碰上高手了,一个个也都是敢怒不敢言,谁还敢出声,老老实实地跟着黑手步下了楼梯。

    此时,幕sè已经降临。

    唐浪颇有些疲惫的要下楼之时,却忽然听到了江面上传来了呼喊之声。

    他急忙的跑到了窗户边往外看,却见江心之中一个长长的画舫,不知怎么地就爆起了大火,浓烟冲天。

    远远地,唐浪看见画船之上的人狼奔豕突,有好几个身上着火的人,啊啊大叫着跳进了江里。

    唐浪心中疑云大起,但是忽而想到了事不关己,心中也就释然,然后缓缓的步下了汉阳酒家,向着街区中心行去。

    但是,他转念一想:“火烧杨逸玄画舫的必然是反元义士,这黑手带着秦过三等人过去,必然会对那些反元义士不利。这些反元义士很可能就是一直与蒙元朝廷作对的明教中人,我为何不救他们?”

    想到了这里,他急忙施展流星步法,向着汉水江边狂奔而去。

    一路之上,街上的行人虽然稀稀落落,但是也为数不少。唐浪一路奔行而过,就连这些人的衣角都没有碰到过。

    奔到江边之时,唐浪见黑手领着秦过三等人也已然来到了。

    黑手的武功极高,竟然一路凌波而去,向着那着火的画舫狂奔,两只脚就像是踩在实地之上一般。这自然是一种极高明的轻功步法。

    而秦过三带着一群人也从码头边抢到了几只船,狠命地摇着撸,向江心划去。

    唐浪站在江边,凝目观瞧,很快就看到了一个汉子正在水中奋力地游水。而在他的身后的江水之中,则有好几个人穷追不放,大喝着:“乌龟王八蛋,别跑!”

    “定是这汉子烧了襄阳公子杨逸玄的画舫!我不救他,还有谁救!?”

    他想着,身体早如一只离弦的箭一般,狂飞到了那汉子头顶。——进境到中元境的唐浪,功夫已然脱胎换骨,逍遥似仙。

    那正在水中奋力游水逃跑的汉子,只觉得脖子一紧,整个身体便被唐浪从水中提了出来。

    唐浪提着那汉子,在汉水之上,使了一个“燕子三抄水”的功夫,身形晃动间,早就奔到了对面的岸上。

    紧接着,二人向着一条巷子的深处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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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焚我残躯,熊熊圣火】

    唐浪的绝技流星步,极为超凡,不是黑手之流的江湖高手所能逾越的。他提着那汉子,更是丝毫都不用力,便像提着一只鸡一般。

    那汉子二十上下,身材长大,皮肤黝黑,脸长无须,双目炯炯有神,看着倒也算是顺眼。

    在一个人烟绝迹的巷子里,唐浪放下了那名汉子。

    此时,暮sè四合,整个小巷子之中更是晕染了一层淡薄的黑暗。

    那汉子惊魂甫定,一身灰sè的棉布衣服上,尚且江水淋漓,他对着唐浪一拱手,说:“多些壮士相救!壮士真是好身手!”

    他看向唐浪的目光之中,充满了敬服之意。

    唐浪看着他,倒也觉得亲切,便客气地说:“在下姓唐名浪!还未请教阁下尊讳?”

    “姓胡,草字大海。胡大海就是我。我就是胡大海。”那汉子说话之际,倒也十分爽快利落。

    “胡大海……”

    唐浪知道这个人后来成为了朱元璋麾下的一名能征善战的将领。他见自己没有救错人,心下不由地大喜。

    “尊驾是襄阳一带的人氏?”

    胡大海大大咧咧地说:“非也非也。我是来自东边的泗州人。”

    唐浪不由地问他:“刚才是你点火烧了襄阳公子杨逸玄的画舫?”

    “不错,正是我做的。我扮作水手,混入画舫,乘他们不注意,便到处点火。哈哈……这火烧得实在是大快人心!”

    胡大海的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大海兄弟跟这襄阳公子杨逸玄有过节?”唐浪问。

    胡大海说:“是有一点小过节……”但是却又并不继续往下说。

    唐浪侧着耳朵想要往下听,见胡大海不说,也就不再过问。

    “在下也早就看这襄阳的达鲁花赤不顺眼了。目今,蒙元帝国已经腐朽,只恐怕大厦将倾。听说明教不断兴兵起义,在下也想加入明教,只是无人引进。”

    唐浪说这番话,自然是要试探一下胡大海。

    胡大海见唐浪说出了“明教”字样来,便左右看了看,一副神秘的样子,“此处不是说话处,壮士请跟我来。”

    唐浪欣然同意。

    胡大海在前面带路,曲曲折折地又穿过了不知多少条巷子。

    一路之上,两人又看到十几个蒙古的骑兵,骑着高头大马,踢踏踢踏地,在襄阳的街道上耀武扬威地巡行。

    唐浪低声地对胡大海说:“看来杨逸玄已经派遣兵将封锁了襄阳城了。”

    胡大海说:“怕他怎地?蒙古鞑子来一个杀一个!”

    唐浪微笑不语。

    两个人趁着夜sè,来到了一座废弃的庭院里,又翻过了一道墙,进入了一座干净的小院之中。

    小院的北面是三间房子,正堂之中,一灯如豆。

    胡大海推门进去。

    唐浪紧随其后,便看到屋内有一人站起身来迎接。

    那人背着灯光,唐浪看不清他的相貌,但觉此人身躯魁梧,一身生猛之气。

    “大海,你回来了!”

    屋内那人低声地说着,语气里有着几分惊喜之意。

    胡大海答应了一声,说:“重八,我带来了一位新朋友……”

    此时,唐浪早就已经迈步进入屋内。

    胡大海则小心地关上了房门。

    三人各个坐定。

    灯光之下,唐浪这才看清屋内那人的面容,只见那人面相极为奇绝,也是二十岁上下的样子。他的额头向前突出,眼藏jīng光,脸颊瘦削,下巴突出,看起来倒也是一个颇有城府的人物。

    “这位新朋友名叫唐浪,刚刚在汉江救了我一命……”

    胡大海一坐下,便用手一指唐浪,向着那人介绍。

    唐浪赶紧向着那人一拱手,说:“幸会幸会。”

    胡大海又对着唐浪介绍说:“这是我的朋友朱重八。”

    唐浪心里一惊:朱重八!?这岂不正是朱元璋原来的名字吗?那这么说来,面前的这个人自然是朱元璋无疑了。

    想到这里,唐浪心中甚喜。

    那朱重八也向着唐浪一拱手,客气地说:“深谢唐兄救了我的兄弟大海一命!”

    “客气了。举手之劳,不必挂怀!”

    唐浪轻描淡写地说着。

    “重八,我今天扮作水手混入了杨逸玄乘坐的画舫,见那杨逸玄在画舫里寻欢作乐,我心中来气,便给他放了几把火……哈哈哈……大火烧得这群王八蛋上蹿下跳的,好不热闹!”

    胡大海兴奋地说着。

    朱重八却突然一脸焦急地问:“那你打听到我舅舅的消息了吗?”

    “阿舅的消息,我自然打听到了。”胡大海说,“我为人虽然鲁莽些,但不会误了正事。——阿舅已经被杨逸玄这个小子关进了襄阳达鲁花赤府中去了。杨逸玄隔三差五地便要严刑拷打阿舅,想要他说出跟他在襄阳接头的朋友。但是,阿舅十分硬气,愣是死不招认。”

    朱重八听了胡大海的话,不由地眉头紧锁。

    “襄阳达鲁花赤府,戒备森严,你我二人又如何能够将阿舅救出来呢?”朱重八陷入了苦恼之中。

    唐浪听他们二人的对话,私心猜测:难道朱重八的舅舅,因为参与明教的反元活动,身份暴露了,被杨逸玄抓住了不成?

    胡大海看了看唐浪,突然对朱重八说:“刚才,唐兄救我的时候,展露了他的一身卓绝武功,提着我的脖颈,一路脸不红气不喘,如提一只小鸡一般……我觉得,或许唐兄能够潜入襄阳达鲁花赤府中去,救出阿舅。”

    朱重八听了,当即抬眼望向唐浪,说:“唐兄也学过武功?”

    唐浪心说:我岂止学过?

    “重八兄,在下粗学过几年功夫。不过,自信潜入襄阳城中的达鲁花赤府救出阿舅,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见唐浪说话之际,一副轻松无忧的模样,朱重八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他看着面容清俊的唐浪,眼光之中充满了信任之意。

    唐浪还是想知道朱重八的舅舅到底是因为何事,而被关在了襄阳达鲁花赤府,便问他们说:“阿舅是因何事被捕的?”

    朱重八说:“我的舅舅姓郭,表字光卿,是滁州地方贩卖私盐的人的首领。跟着舅舅贩卖私盐的人,少说也有三千人。听说襄阳这里盐价奇高,舅舅便亲自押着几十艘的盐船,顺着长江直上,又进入汉江,刚到襄阳,便被襄阳达鲁花赤府的人给截住了。几十艘盐船全部被扣下,舅舅也被关进了襄阳达鲁花赤府。他们知道舅舅是滁州一带的盐贩首领,因此,才严刑拷打,想要知道他在襄阳的一些盐贩朋友……”

    说到这里,朱重八突然不说了。

    蒙元帝国严禁盐户私自卖盐,并在盐坊周围布置军队,严密巡查。盐户生产的盐,统一收归朝廷专卖,称之为“官盐”。

    官盐的价格奇高,普通的老百姓根本就吃不起。

    一些私盐贩子,便铤而走险,偷偷地向内地贩卖私盐。因私盐价格较低,老百姓也往往去买私盐贩子偷运来的盐。

    朱重八的舅舅郭光卿便是一个私盐贩子首领。

    这时,胡大海突然说:“可惜这襄阳地界,离我们滁州地方极远,否则的话,我早就叫上几千个兄弟打下这座襄阳城,再一把火烧了这襄阳达鲁花赤府,让他们也知道一下我们的厉害……”

    “怎么?大海兄弟手底下有一支队伍?”唐浪好奇地问。

    胡大海说:“我哪里有队伍。阿舅是滁州地界的头面人物,跟着他混饭吃的兄弟好几千人,见他被官府抓了,哪个敢不出手帮忙?”

    唐浪点了点头,“说的也是。”

    胡大海说:“就算阿舅手下的那些兄弟不出手,我也有法子……对了,唐兄,听说襄阳达鲁花赤的儿子杨逸玄,手底下招募了不少江湖高手,为其卖命,你要潜入襄阳达鲁花赤府救出阿舅,可要小心防备一下他们。”

    唐浪根本就没有将杨逸玄的那些手下看在眼里,“那些江湖高手,我倒也不怕。”

    正说着话,唐浪突然间看到朱重八所穿的白袍袖口边上,一个红sè的火焰状的纹饰一闪而没。

    那红sè火焰的标记,却正是明教教徒所穿的白sè衣服特有的纹饰。

    “重八兄是明教教徒?”唐浪问。

    朱重八一惊,但是,他的神sè马上便回复了正常,说:“唐兄好眼力!”他知道唐浪看到了他白衣袖口上的火焰标记,“不错,我正是明教的教徒。不但我是,大海也是,我的舅舅也是。”

    胡大海也说:“唐兄不是想加入明教吗?我和重八就可以引荐你。”

    唐浪听了,大喜,说:“那真是太好了!目今,蒙元朝廷残虐百姓,黎民受苦,四方扰扰,刀兵之兆已现。依在下看来,兆民觉醒的时刻已经快要到来了……”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怜我世人,忧患实多……”

    朱重八说着,叹了口气。

    突然,他又低声吟唱了起来:“焚我残躯,熊熊圣火,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为善除恶,唯光明故、喜乐悲愁,皆归尘土。万事为民,不图私我。怜我世人,忧患实多!怜我世人,忧患实多……”;

第67章【锦衣公子】

    唐浪知道朱重八所吟唱的歌曲,是明教教徒人人都会的一首圣歌。

    他听出了这圣歌中的语句,充满了悲天悯人的情怀,心下也不由地一阵感动。

    唐浪知道这明教起源于波斯,创始者名为波斯人“摩尼”。因此,该教在传入中国之后,一度被叫做“摩尼教”。

    该教认为,世界上存在着两个相互对立的王国,即“光明王国”和“黑暗王国”。

    摩尼教修行的经典为《大云光明经》,修行的寺院被称为“大云光明寺”。

    光明王国里充满了光明、善美、和平、秩序、洁净,其国王为“大明尊”;

    而黑暗王国里,则充满了情yù、屠杀、争吵、贪婪、愤怒、飓风、污泥、毒水,由“黑暗魔王”统治。

    俗世众人,都是黑暗魔王的子孙。

    而光明世界的统治者大明尊,便派遣光明使者来到人间,拯救人类的灵魂。同时,为了照亮黑暗的领地,大明尊还特意降下了永远不灭的“圣火”。

    凡是拜入明教的善男信女,都要朝拜“明王”。

    明王,也即是大明尊。

    摩尼教在传入中原腹地之后,为了适应当地人的口味,而吸收了道教、佛教、白莲教的一些理论,从而转化为了具有中原特sè的教派。

    相应的,摩尼教中的大明尊便演变成为了佛教中的“弥勒佛”。

    摩尼教徒,大多身着白衣,以象征光明,且在袖口或衣角之处,绣有火焰的纹饰,象征照亮黑暗世界的圣火。

    在摩尼教徒聚会的场所,摩尼师以及摩尼教徒,大多白衣如雪,威严肃穆,望之令人心生向往之意。

    一代女皇武则天,为了代唐而立,便曾经利用摩尼教,宣称自己是大明尊降世,建立周朝正朔的。

    唐武宗会昌年间,朝廷大肆灭佛,摩尼教也遭到了毁灭xìng的打击。

    其后,摩尼教为了躲避朝廷的打压,便进入了地下,成为了一个隐秘修行的教派,一度被世人称为“摩教”。

    摩教教徒行事诡秘,也难免混入一些别有用心的不良之徒,做出了一些丧尽天良、为人不齿的勾当。

    于是,摩教便一度被世人称为“魔教”。

    一字之差,咫尺千里。

    从此,魔教之名,不胫而走,使摩尼教在中原一带的名声尽丧。

    元朝末年,正是元顺帝当政之际,蒙元帝国渐渐地走到了败落的境地之中。摩尼教在此之际,获得了中兴。

    为了洗脱魔教的恶名,便改而称为“明教”。这也自然是因为摩尼教崇奉“明王”弥勒佛的缘故。

    民间的一些反元复宋的汉人豪杰,便以明教为号召,不断兴兵起义,反抗暴元。

    朱重八、胡大海、郭光卿等人,心中早就不满蒙古异族的残暴统治,因此,他们纷纷加入了明教,成为了明教的教徒。

    见朱重八感情真挚地唱出了明教的圣歌,胡大海的心中,也不由地激动了起来,大声地吟唱:“焚我残躯,熊熊圣火,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小点声,大海……”

    朱重八一脸的焦急之sè,他低声地提醒着兴奋过度的胡大海,生怕他的吟唱引来了蒙古游骑兵。

    胡大海经朱重八提醒,方才低声而唱。

    此时,已经是半夜了。

    唐浪已然了解了郭光卿被襄阳达鲁花赤府捕获的原因,他心中已经决定要救出郭光卿,然后再与朱重八、胡大海一起回到濠州、泗州一带。

    心中想定,唐浪便对二人说:“重八兄,大海兄,既然如此,事不宜迟,我这就去襄阳达鲁花赤府救出阿舅!”

    朱重八一脸感激之sè,沉声说:“唐兄豪侠仗义,重八感佩莫名。”

    “以后大家就是兄弟了,还说这些见外的话,做什么。”唐浪说。

    唐浪之所以这么说,自然是因为他即将要在朱重八、胡大海的介绍之下,成为明教教徒。而根据明教教义,凡是加入明教的教徒,大家都是兄弟姐妹,彼父母即是我父母,我父母即是彼父母。

    因此之故,唐浪才说“以后大家就是兄弟了”这样的话。

    “唐兄弟既然要去襄阳达鲁花赤府救出阿舅,我与你说一下路径……”

    于是,胡大海便详细地告知了从他们所在的小院到襄阳达鲁花赤府的路径,并提醒唐浪说:“襄阳达鲁花赤识里木的儿子,叫什么杨逸玄的,据说是一位武林高手,他手下也招募了不少的江湖豪杰,唐兄弟此去可一定要留神了。”

    唐浪点了点头,说:“大海兄弟放心,我自有处置。”

    当下,辞别了朱重八和胡大海,唐浪推开房门,来到了小院落之中,抬头一看,只见一勾斜月挂在中天的星辰夜空。

    他知道时辰不早了。

    拧腰一纵身,唐浪便已经轻轻巧巧地跃上了房顶,飘飘如飞絮一般。

    下面院落里的朱重八和胡大海看了,都忍不住赞叹了一声:“好俊的功夫!”

    一路蹿房越脊,唐浪使出流星步,在月光之下,便如闲庭信步一般。

    很快,他便来到了一所灯火辉煌的大院落附近。

    远远看去,这座大院落前前后后,足有七进,虽然已是中夜,各处依然灯火通明,照见屋宇楼阁,富丽堂皇。

    而这仅仅是一个襄阳的达鲁花赤府而已。

    唐浪身形疾进,前前后后地将这所大院落都细细地勘察了一遍。见各处防卫森严,刀枪耀目。

    不过,他并没有找到关押郭光卿的所在之处。

    唐浪心想:“难道这襄阳公子杨逸玄将郭光卿关入了地牢之中了吗?”

    正想着,他突然听到一座楼阁之中传来了一阵欢声笑语。

    “……秦大哥是鳌帮的帮主,这一次肯归顺我大元朝,在杨公子麾下效力,我保你前程似锦。”

    说话的却正是唐浪在汉阳酒家见到过的黑手。

    躲藏在屋檐暗处的唐浪,急忙向那座楼阁看去,却见黑手、秦过三等人正围拥着一位锦衣公子落座。

    宴席之上,已经摆满了各种山珍海味,兀自热腾腾地冒着热气,想是刚刚才入席饮宴。

    只听那坐在上首的锦衣公子,开声而言:“听说秦大哥领导的鳌帮,纵横汉水上下,帮中好手一十四位号称‘十四凶徒’,威震鄂省一境,小可着实是仰慕得紧!”

    却听那秦过三大声地说:“此次,秦某率领鳌帮弟兄,归顺元朝,着实是想建功立业,封妻荫子,还望公子多多提携。”

    “好说好说。”

    锦衣公子长相颇为英俊,但说话之际,眼神中却闪过了一丝寒光。

    “秦大哥还未归顺我襄阳达鲁花赤府,便已经派人给我送来了一份大礼,小可更是感激!本来,今天要在画舫之上,宴请诸位的。没有想到好事多磨……如今,也只好在这小阁之中饮宴。风光大是不同,委屈各位了。”

    唐浪躲在暗处,看向明处,自然看得更加真切。他知道这锦衣公子自然就是襄阳达鲁花赤识里木的儿子孛罗帖木儿,汉名杨逸玄。

    杨逸玄对秦过三等人,说话极为客气。

    秦过三也满脸堆笑,说:“鄂省境内,谁不知道襄阳公子杨逸玄的?我鳌帮能够统归襄阳达鲁花赤府指挥,实在是倍感荣幸。公子爷既然喜欢我送的那份大礼,那秦过三也算是没有白白地忙活一场。”

    唐浪不知道他口中所说的“大礼”是什么,只好耐着xìng子,继续听下去。

    只听杨逸玄说:“十八条船的私盐,一个纵横濠泗的盐枭,这份大礼实在是太重了。”

    唐浪一听杨逸玄说“纵横濠泗的盐枭”,心中一动,暗想:这杨逸玄口中所说的纵横濠泗的盐枭,岂不正是朱重八的舅舅郭光卿吗?濠泗自然指的就是徽省的濠州和泗州。原来,这鳌帮的帮主秦过三敬献给杨逸玄的大礼,便是郭光卿和他的十八船私盐……

    他心中想着,又听到秦过三笑着说:“哈哈……公子爷不必客气!小事一桩而已。”

    “在我看来,这可不是什么小事啊……”杨逸玄默默地说,“秦大哥,你可知道这郭光卿是什么人吗?”

    秦过三说:“郭光卿自然就是纵横濠泗的盐枭……”

    “那只是他表面的身份。”杨逸玄看了一眼坐在他旁边的黑手,又说:“据我们所知,这郭光卿乃是明教的一名香主,隶属于明教的巨木旗。——秦大哥,这么一来,你可摊上大事了。你得罪了整个明教。”

    秦过三哈哈一笑,说:“公子说笑了。我现在是大元朝的人,得罪了整个明教又怎么样?我背后有整个大元朝罩着我,明教能奈我何?”

    杨逸玄微微一笑,说:“秦大哥说的也是。想我大元,疆域辽阔,小小的明教,能折腾其多大的浪来。一直以来,明教便与我大元朝作对,他们秘密纠集党人,不断兴兵起义,但是哪一次不被我蒙古骑兵剿灭。”

    秦过三说:“公子说的极是。不但是明教,少林、武当、崆峒、华山、昆仑、峨眉等六大派,以及神拳门、海沙派、巨鲸帮、三江帮、巫山帮等帮派,也都隐隐有反意”

    杨逸玄点了点头,又默默地说了一句:“秦帮主好像落了一个……号称江湖第一大帮派的丐帮,也一直暗地里跟朝廷做对!”

    “丐帮!?”

    秦过三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了一丝震惊之意,“……据我所知,丐帮无意与朝廷做对……”

    “哦!?”

    杨逸玄好整以暇地说:“秦帮主怎么知道?难道秦帮主是从丐帮长老陈友谅那里听来的吗?”眼睛中再次闪过了一丝厉芒。

    见杨逸玄口中说出“丐帮长老陈友谅”几个字,秦过三的脸sè顿时变了,原本红润的一张脸,突然一片惨白。

    而坐在席上的秦过三手下的“十四凶徒”,也人人脸上变sè。

    ;

第68章【黑手】

    见鳌帮帮主秦过三与其手下的十四凶徒,脸上齐齐变sè,杨逸玄心底不由地一声冷笑。

    这时,只见秦过三犹豫地说:“……公子,我并不认识什么丐帮长老陈友谅……”

    躲在暗处的唐浪,心中若有所动。

    他似乎觉察出这鳌帮帮主秦过三似乎是认识丐帮长老陈友谅的,秦过三眼神闪烁,说话又吞吞吐吐,却不是yù盖弥彰。

    那杨逸玄是何等聪明的人,见秦过三与十四凶徒脸上变sè,便已经明白了就里,仿佛证明了他内心的猜测一般。

    他又看了一眼坐在他旁边的黑手,仿佛是示意什么。

    “明教是天下第一大教派,而丐帮则是天下第一大帮派。在大元帝国境内的各大行省,都有丐帮的分舵。丐帮的帮众更是遍布我大元帝国境内,总数有千万人之多,就算是去除老弱病残,人数也有百万之众。因此,明教和丐帮都是帝国的心腹之患。朝廷早就十分重视。”

    杨逸玄一边说着话,一边注意观察着秦过三的表情,见他额头上冷汗涔涔冒出,心中更是有数。

    “襄阳达鲁花赤府根据大元皇帝敕命,一力搜集襄阳境内的明教教徒和丐帮帮众的活动轨迹。对于他们的诸般秘密活动,早就了然于心。哼哼!不要以为丐帮神通广大,会派卧底到襄阳达鲁花赤府。在丐帮内部,襄阳达鲁花赤府又何尝没有自己的卧底。”

    听到杨逸玄说出这样的话来,秦过三已经有些坐不住了。

    “公子认为我们是丐帮派来的卧底?”

    秦过三说话之际,声音已经发颤。他已经感觉到坐在杨逸玄身边的黑手的眼神中发散出来的杀气。

    在汉江边上,秦过三与他手下的十四凶徒,便已经见识过黑手蹬萍渡水的高深功夫。他们在剑道上虽有过人之处,但是对于击杀神秘的黑手,心底还是没有任何的把握。

    只听杨逸玄洪声巨震地说:“鳌帮已经加入了丐帮,你们真当我不知道吗?”

    他这一句话宛如晴天霹雳一般,直震得秦过三与他手下的十四凶徒,齐刷刷地从酒席旁站起了身来。

    就在这时,黑手突然一手掀翻了酒桌,就在酒桌翻起的那一刹那,一掌拍向了秦过三。

    “啪”的一声!

    黑手那一掌正拍在了秦过三的前胸。

    秦过三的身子当即跌飞了出去,落入了楼阁下面的院落里。

    紧跟着,院落里窜出了几条黑影来,将秦过三生擒活捉。

    而秦过三手下的十四凶徒见状,都纷纷挥拳击向黑手。他们的长剑早在进入襄阳达鲁花赤府的时候,便被扣下了。

    黑手的一对黑sè的手掌,“啪啪啪啪啪……”接连拍出了一十四掌,将满脸煞气的十四凶徒击落楼阁。

    锦衣公子杨逸玄依然镇定地坐在椅子上。

    这时,襄阳达鲁花赤府的卫士们,将秦过三押了上来,让他跪在了杨逸玄的脚下。

    变起须臾之间,唐浪甚至没有想到黑手会突然出手!他向那跪在地上的秦过三看去,见他嘴角流血,刚跪下没多久,又忍不住哇地吐出了一口血来,显然是五脏六腑依然遭到了掌力的重击。

    “黑手,你的黑风掌还真是霸道啊!”杨逸玄以一种赞赏的语气说。

    “多些公子夸奖!”

    黑手微笑着躬身而说。

    杨逸玄又转而对着秦过三说:“秦帮主,我老早就觉得你归顺我襄阳达鲁花赤府有些蹊跷。因此,我已经预先派黑手去查探你的底细。没有想到,却查到你与丐帮长老陈友谅来往。原来,你的鳌帮刚刚被丐帮吞并了。陈友谅便派你跟我送上大礼,让我生擒了濠泗盐枭郭光卿,以作为你的进身之阶。是也不是?”

    秦过三闻言,一声不吭。

    杨逸玄冷笑了两声,又说:“丐帮与明教根本就是一丘之貉,一心想着对抗朝廷,推翻大元。陈友谅这厮,虽然只是一个丐帮长老,但是,他竟然想到将你秦帮主安插到襄阳达鲁花赤府,看来他的野心不小,将来势必为帝国乱阶。此人不除,终究是鄂省一害!”

    “狗鞑子!我秦过三既然落入了你的手里,要杀便杀,说那么废话干什么?”

    这鳌帮帮主秦过三倒也是硬气。

    唐浪见秦过三死到临头却豪迈英勇,心里也不由地赞叹了一句“好汉子”。

    “好!那我就成全你。”

    杨逸玄向着两名卫士一使眼sè。

    那两名蒙古卫士便押着秦过三下了小阁。

    紧接着,唐浪便听到“啊”的一声传来,想来应该是鳌帮帮主秦过三,被那两名蒙古卫士给毙杀了。

    当看到秦过三原来是反元义士的时候,唐浪本有心救下他。但是,唐浪一想到秦过三为了能够混进襄阳达鲁花赤府,竟然不惜出卖濠泗盐枭郭光卿,便觉的这秦过三与陈友谅有些卑鄙了。

    唐浪最终没有现身相救。

    而秦过三和他的十四名手下,也都杨逸玄杀死在襄阳达鲁花赤府中。

    此时,已过子夜。

    忽听杨逸玄说:“我们既然已经查出这濠泗盐枭郭光卿,是明教巨木旗下的一名香主,明天就把他押解到大都去,交给我们大元朝的天下兵马大元帅‘汝阳王’处理吧。爹爹做襄阳达鲁花赤这么多年了,捉住一个明教的香主进献给汝阳王,面子上也好看些。”

    “公子说的极是!”黑手附和着说。

    两个人说着话,便下楼而去。

    躲在暗处的唐浪,仍然在他们两个人的身后,不紧不慢地跟随着。他飞檐走壁,如一片飞絮一般,没有任何的声响,甚至连一丝的呼吸之声都没有。

    因此,即使是黑手那样的功力高深之人,也丝毫都没有察觉唐浪的存在。

    纱灯前挑,杨逸玄在黑手的陪同下,来到了一个装饰绮丽的院落。里面的婢女丫鬟俱都衣饰华贵,见杨逸玄来了,慌乱地迎接。

    紧接着,一个容颜娇媚的华服丽人从屋内走了出来,声音清脆:“公子来了……”

    杨逸玄一把搂住了那名丽人,又转身对黑手说:“你可要看好了那个濠泗盐枭,不要让明教中人将他劫走了。”

    黑手躬身说:“请公子爷放心!黑手必然严加看管!”

    杨逸玄听了,方才满意地揽着美人向屋内走去。

    而黑手则继续向前走,一直走到了这座巨大府第的最后一进院落里。

    这襄阳达鲁花赤府的最后一进院落,正中间向北开着一个后门,两边都是厢房,大多都是小厮仆人的住所。

    厢房外面,站着七八名持刀的蒙古武士。他们见黑手来了,都躬身行礼:“黑手大人!”

    黑手对着他们点了点头,说:“都睁大眼睛看着点,千万别让贼人混进来!”

    七八名持刀蒙古武士,喏喏连声。

    黑手进入了左手边的一个厢房,在墙上一按机括,地上便现出了一溜台阶来。

    紧接着,黑手抬脚便要下去密道。

    唐浪在黑影里,觑得亲切,心知那密道下面便是关押郭光卿的地牢。他身影一晃,便已经抢入厢房之中。

    在院落里看守的七八名持刀蒙古武士,只觉得眼前一花,根本就没有察觉出来有人。

    便是黑手,也只是觉得一阵黑sè的风影,忽地从他的眼前,窜入了地牢之中。

    ——唐浪的流星步,显然已经臻至化境了。

    黑手急忙噔噔下了台阶。

    而唐浪已经在下面等着他了。

    看到黑手下来,唐浪根本连话都不让他说,便直接一个直拳猛然击出,气劲扑面而去。

    黑手的呼吸一下子便被气劲封住,身体也有些站不稳,他急忙双脚一用劲,使了个“千斤坠”!

    唐浪没有想到黑手竟然能够硬生生地接了他一招,他急忙欺身过去,运指如风,刹那之间便已经点了黑手的七大要穴。

    他金针指的造诣非凡,劲力奇强。

    黑手胸前的七大要穴一旦被点,顿时不能动身。

    唐浪这才得以去解救被吊在地牢之中的郭光卿。

    却见那地牢长宽各不过十步,极为狭小,内中只有一个人,吊在了地牢之中。唐浪并没有见过郭光卿,但是,他料想被吊着的那个人肯定就是郭光卿。

    而郭光卿双手被绑着,已然被打得奄奄一息,浑身是血。

    唐浪急忙接下了披头散发的郭光卿,正要背起他,突然感到一股强劲的力道向着自己的身体袭来。

    他急忙运起不动心印。

    “砰”的一声!

    却见唐浪身后暗施偷袭的黑手,已然被他自己打出的黑风掌的劲力,反击到了地牢的墙上。却是唐浪身上的不动心印发威了。

    黑手顿时吓得脸白如纸。

    唐浪也微感意外,他没有想到黑手竟然能够运用极为高深的内功,冲开了他所点的穴道,更没有想到黑风掌的劲力那么yīn毒,似乎是用毒物修炼而成的。幸亏他的不动心印发威,将黑风掌的掌力全部都反击到了黑手的身上。

    黑手中了自己的黑风掌,渐渐地,他的脸开始变黑,紧接着,整个身体也开始变黑。

    唐浪已经没有时间去管黑手了,他背起了郭光卿,便冲出了地牢。

    在七八名持刀蒙古武士的喝叫声中,背着郭光卿的唐浪,飞身之上房顶,展开流星步,霎那之间便离襄阳达鲁花赤府远远的了。

    ;

第69章【诛元之璋】

    斜月挂西天。

    唐浪背着身受重伤的郭光卿,施展少林绝学流星步,蹿房越脊,很快便甩掉了襄阳达鲁花赤府的追兵。

    他重新返回朱重八和胡大海所在的小院。

    朱重八和胡大海正在小院之中焦急地等待,突然看到唐浪背着一个披头散发的人从天而降,都大为心喜。

    唐浪将业已奄奄一息的郭光卿卸下背来,双手抱在怀中。

    此时的郭光卿,似乎已经昏死过去,并没有任何的动静。

    朱重八拂开了盖在郭光卿头脸上的乱发,仔细地在月光之下看了看,说:“没错,正是我的舅舅。”

    胡大海在旁边说:“唐兄,现在赶快把阿舅抱到屋里床上!”

    唐浪抱着郭光卿几步便窜入了屋子里,将他平稳地放在了里间的一张卧榻之上。

    朱重八早就端来了一盆温热的水,轻轻地解开了郭光卿的衣服,小心翼翼地擦拭伤口。

    而胡大海则在旁边,给郭光卿梳理头发,重新束起来。

    当翻过郭光卿的身子来的时候,朱重八借着昏黄的油灯之光,赫然看到一个黑sè的五指掌印印在了他舅舅的背上。

    “唐兄,”朱重八惊叫了一声,说,“我舅舅好像中了一记黑砂掌!”

    胡大海探头过来,看了看,说:“这肯定是杨逸玄手下的那位名叫黑手的人打的。”

    唐浪看了看郭光卿背上中的黑掌,说:“这不是黑砂掌,乃是黑风掌。这正是黑手的拿手功夫,似乎是用剧毒之物长年修炼而成的。”

    “这么说来,我舅舅岂不是中了黑风掌的yīn毒了?”

    朱重八吃惊地睁大了眼睛。

    唐浪查验了一下郭光卿背上的黑风掌的掌印,说:“放心吧,阿舅没事的。这一记黑风掌,黑手只用了不到一成功力,他显然是不想置阿舅于死地,想留下活口来。因此,阿舅虽然中了黑手的黑风掌,但是,yīn毒并没有散入他的四肢骨骼、五脏六腑,而只是在背上很小的一块血肉之中凝聚着。”

    朱重八听了,不由地大喜过望,“那这么说,舅舅还有的救了。”

    唐浪以一种肯定的语气说,“正是。”

    他早在《少林寺》的电影世界里,便已经在王承彦的家里看过《神农本草经》和《黄帝内经》,又跟从少林寺的昙宗大师学习过点穴针灸,以及少林捷针法,对于医道也算是颇有了解了。

    因此,唐浪查验了一番郭光卿的伤势之后,便已经确定他并无大碍了。

    胡大海忽问:“唐兄也懂得医道。”

    “略懂。”

    医道博大jīng深,唐浪也不敢太过夸口,只是以“略懂”二字来应付胡大海的提问。

    朱重八问:“那唐兄一定能够救治我的舅舅的这掌伤了?”

    唐浪说:“重八兄放心,黑手打出的这一记黑风掌并未使尽全力,我自信能够治好阿舅的掌伤。”

    朱重八大喜,说:“太好了!”

    “这里有金针艾草吗?”唐浪问。

    朱重八、胡大海互相看了一眼,都摇了摇头。

    “救治舅舅的掌伤,必须要用金针艾草吗?”朱重八问。

    唐浪说:“金针泄毒血,艾草灸风湿。——既然没有金针艾草,那就给我一把匕首吧。我用匕首划开阿舅中掌变黑了的肌肉,然后,用嘴吸出里面凝聚的黑sè毒血,再涂上金疮药,也能救治。”

    朱重八递给了唐浪一把匕首,说:“让我来为舅舅吸出毒血吧。”

    唐浪一边从他的手中接过了那把匕首,一边点了点头。

    而胡大海早就拿过来一小瓷瓶的金疮药来。

    唐浪手持匕首划开了郭光卿背上的那块中了黑风掌的肌肉,粘稠的黑血紧跟着便流淌了出来。

    黑血流了一会儿,便不再流了。

    而郭光卿背上的那个掌印,黑sè稍淡。

    于是,朱重八便继续用嘴吸出了那掌印之中的黑血,一直到郭光卿的背上重现血红之sè,方才停止。

    紧接着,胡大海用温热的水洗净了伤口。

    唐浪则将瓷瓶中的金疮药敷在了郭光卿的伤口上,外缠了一圈白布。

    一切妥当之后,方才将郭光卿重新放倒在床上。

    唐浪这才仔细地去看郭光卿的相貌,见他四十多岁的年纪,面sè惨白,须髯蓬松,的确是一位江湖豪客的面貌。

    忙活了大半天,此时,已经天sè微明了。

    几个人一宿没睡,却依然jīng神奕奕。

    唐浪这才向朱重八和胡大海说起,他昨天晚上在襄阳的达鲁花赤府听到的那些话。

    “阿舅这次运了十八条船的私盐,是不是一到襄阳地界,便被襄阳达鲁花赤府派兵截住了?”唐浪问。

    朱重八说:“正是。这还是我第一次跟随舅舅贩卖私盐,没有想到一到襄阳,人船两失,我是和大海跳水逃走的。”

    胡大海也说:“当时情势危急,我已经顾不得许多了,便先逃命而去,准备徐图报复。”

    唐浪说:“你们可知为什么阿舅一到襄阳便被达鲁花赤府派兵截住了?却原来,这都是丐帮长老陈友谅捣的鬼!”

    “丐帮长老陈友谅?”

    朱重八和胡大海面面相觑,他们根本就不认识什么丐帮长老陈友谅。

    胡大海说:“这么多年来,我跟随阿舅闯荡,深知他的为人。阿舅虽然纵横濠泗,但是,对江湖上的朋友,还算照顾。各大门派,也都有不少朋友。就算是丐帮帮主史火龙,阿舅也还认识的。——丐帮什么时候冒出了一位叫做陈友谅的长老?”

    唐浪说:“想来,这陈友谅是刚刚晋升上来的。”

    朱重八问:“唐兄怎么知道是陈友谅捣的鬼。”

    唐浪说:“我去襄阳达鲁花赤府去救人的时候,正好遇到这襄阳公子杨逸玄在一座小阁里宴请鳌帮帮主秦过三。宴席之间,他们谈及此事,恰好被我一耳朵听来。”

    “据我所知,舅舅跟丐帮长老陈友谅无冤无仇,他为什么要把舅舅的行踪告诉襄阳达鲁花赤府?”

    朱重八对此大惑不解。

    唐浪说:“也不知怎么的,这陈友谅收服了秦过三,将他的鳌帮纳入了丐帮麾下。我想,大概是这陈友谅野心勃勃,想要依托丐帮乘乱举事,逐鹿天下。因此,他便预先布局,将秦过三和他手下的十四凶徒,当做棋子,安插进入襄阳达鲁花赤府杨逸玄麾下。”

    朱重八若有所悟,说:“于是,为了让秦过三快速取得杨逸玄的信任,陈友谅便指示秦过三将我舅舅到襄阳贩卖私盐的事情,暗暗地告知了杨逸玄。”

    “你说的没错。”唐浪点了点头,他知道朱重八这个人也有些城府,接着又说:“丐帮帮众数以千万,在江湖各大门派中,向来以消息灵通而著称于世。阿舅的行踪,必然落入了丐帮中人的眼里,并最终被陈友谅获悉。于是,陈友谅便使出了这一jiān计。”

    朱重八沉吟着说:“方今天下大乱,元德暗弱,这陈友谅如此这番布局,自然是想在乱世之中分一杯羹,妄想称王称霸了。可是,他竟然将我舅舅当做筹码,加以陷害。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出身贫困,为了吃饱肚子,甚至出家为僧,后来更曾四处乞讨。危难之中,全是郭光卿救助了他,并让他加入了明教。

    因此,朱重八十分感激他的舅舅郭光卿。

    胡大海怒声大骂:“陈友谅这厮,若是被我胡大海抓住,我必将他千刀万剐,挫骨扬灰,方解我心中愤恨!”

    朱重八回头看了一眼郭光卿,默默地说:“陈友谅把我舅舅害得如此之惨,又害得我们几百个兄弟身陷囹圄,此仇不报,我朱重八誓不为人!”

    ——至此,朱重八与陈友谅结怨。后来,他们二人在推翻蒙元的过程中,爆发了一场大战,也是因为这件事而引起来的。此一事迹详细记载于清朝人“迈巴哈”所著的《明太祖朱元璋实录》一书中。当然,这是后话了。

    见朱重八对陈友谅充满了恨意,唐浪也说:“不错。这陈友谅实在是有些yīn险歹毒了些。虽然他也是想着在一个恰当的时机举事,推翻蒙元,成就一番伟业。但是他的这种出卖汉人给蒙古人以邀赏的做法,实在是有些为人所不齿了。”

    朱重八点了点头,想了想,又说:“蒙元皇帝昏聩无能,帝国疆域虽广,已隐隐有土崩瓦解之势!丐帮长老陈友谅竟然会想到提前在襄阳达鲁花赤府布下卧底,谋划如此深远,此人将来必然会成为一方霸主!”

    “重八兄,难道你就不想将来也成为一方霸主吗?”唐浪及时地问。

    朱重八说:“重八何德何能,如何敢邀天之赏,成为一方霸主?”

    胡大海却粗声大气地说:“重八兄,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谁敢说你朱重八就一辈子坐不上金銮宝座。”

    唐浪察言观sè,见朱重八眼中闪过一道jīng光,知道他意有所动,便趁机进言:“重八兄,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是一个连山民都知道的道理。目今,蒙元国势倾颓,官吏横暴,欺压汉人,百姓心中早就填满了怒火。如果此时乘机而起,必然一呼百应!金銮宝座,九鼎重器,或可一争,也未可知啊。”

    朱重八默默地叹了一口气,说:“重八虽有屠灭蒙元之心,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

    唐浪趁机说:“重八兄既有此心,何不改一下名字?——璋,是一种尖锐的兵符古玉。而你又姓朱,我看就叫‘朱元璋’好了。这名字正正隐喻了‘诛元之璋’的意思,又威武霸气,朗朗上口,实在是可堪一用啊。”

    ;

第70章【古道飞骑】

    “诛元之璋!”

    朱重八沉吟着,“……朱元璋……嗯,这个名字的确有着不凡的寓意。”

    胡大海说:“重八兄,那你以后就叫朱元璋了?”

    朱重八点了点头,说:“唐兄真是起的好名字!好!那我朱重八以后就叫朱元璋了。”

    从此之后,朱重八便改名叫做朱元璋了。

    “朱元璋……这个名字,可比那什么朱重八有分量!”胡大海心里咂摸着,又说:“不过,朱重八叫起来,好像更有亲切感啊……”

    “大海兄弟如果觉得朱重八叫起来亲切,那你以后仍然叫我重八好了。”朱元璋说。

    “我还是叫你朱元璋吧。”

    胡大海想了想,说,“这朱重八叫起来就是土里土气的,没有味道。还是朱元璋叫起来霸气啊!对不对啊,元璋兄?”

    朱元璋点了点头,说:“朱重八这个名字,的确有些怪怪的。”

    唐浪也说:“那我以后可就叫你元璋兄了。”

    其时,朱元璋和胡大海都不过二十岁上下,比唐浪还小一两岁。但是,古代人显得老成,面相也成熟。

    因此,自旁观者看来,这朱元璋和胡大海仿佛比唐浪还要大的样子。

    唐**朱元璋为“元璋兄”,也自是有一定的道理了。

    几个人说话之间,外面已经天光了。

    唐浪推开门,走到院子里,呼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然后又走进了屋子里,对朱元璋和胡大海说:“这个地方安全吗?现在已经是白天,襄阳达鲁花赤府必然全城戒严,出动蒙古武士四处搜捕捉拿。”

    他的担心自是无不道理的。

    朱元璋说:“这个小院是我从一位明教兄弟那里借来的。想来应该是很安全的。不过,如果蒙古武士挨家挨户地搜查,我们总难逃他们的视线。这屋子里又没有地下暗室。我看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襄阳城为好。”

    胡大海看了看郭光卿,说:“但是,阿舅的伤势,还没有完全康复……”

    “蒙古武士一时半会儿还查不到这里来。”

    唐浪想了想,又说,“不过,阿舅深受重伤,需要静养。我看我们还是赶紧转移到襄阳城外,找一个幽僻的村庄,寻一户人家暂住吧。”

    “也好。”

    朱元璋说,“我和大海倒是可以混出襄阳城去。但是,舅舅的面相已经落入了蒙古人的眼里,只恐怕出不了城门……”

    “放心吧。”

    唐浪胸有成竹地说,“元璋兄尽管和大海兄混出城门去,阿舅就包在我的身上了。——我们到襄阳城东门外十里处会合。”

    “……如今也只能如此了。”朱元璋默默地说。

    正在这时,躺在床上的郭光卿突然睁开了眼,口中轻声地哼哼着。

    唐浪、朱元璋、胡大海三个人赶紧奔到床边,去看视郭光卿。

    郭光卿的头发虽然被胡大海梳理平整并束了起来,但是一张脸上面无血sè,惨如白纸一般,可以想见他的身体是极度虚弱的。

    他自从被襄阳达鲁花赤府抓去之后,rìrì酷刑毒打,饮食不进,身体自然每况愈下。

    唐浪说:“阿舅连rì来水米不进,身体虚弱无力,需要进补,但是,食物要先以清淡为主,不可骤进肉糜之食。”

    胡大海说:“房里还有些米,我去熬煮些米粥来。”快步走到了米缸边,用瓢挖了一些米,便出去淘洗熬煮。

    朱元璋半坐在床榻上,说:“舅舅,我是重八,你醒了……”

    “……重八……我好饿……”郭光卿有气无力地说。

    唐浪想弄些热水先给郭光卿喝下,但是,他看了看屋里,并没有什么保温瓶之类的储藏热水的器具,他只好拿着碗到外面的水缸里舀了凉水来,喂了一点给郭光卿喝。

    郭光卿的嘴唇已经干裂。他喝了一点水后,方才觉得jīng神了些。

    又过了一会儿,胡大海已经熬煮好米粥了。他盛了一碗,端到桌子上,又拿起了一个鸡蛋,磕破了,将鸡蛋汁倾倒在热米粥里,搅拌均匀了,方才端到郭光卿的床边来。

    唐浪扶起了郭光卿来。

    朱元璋则端着热米粥,一边用勺子舀了点,一边用嘴吹着,然后送到郭光卿的嘴边去。

    一大碗的米粥,郭光卿只喝了小半碗,便已经喝不下去了,似乎他的体内已经装不下了。

    又休息了一会儿。

    唐浪隐约听到外面的街市上传来了吵闹之声。

    他侧耳一听,仿佛听到了蒙古武士喝骂路人的声音。

    “事不宜迟!元璋兄和大海兄,现在立刻混出襄阳城去。我背着阿舅从城墙上出逃。快!”唐浪的语气急促。

    朱元璋、胡大海表情沉重地点了点头。

    “唐兄,舅舅就交给你了。你可要好生在意。不要摔着他。”朱元璋说。

    “放心吧。”唐浪催促他们说,“赶紧走!”

    朱元璋脱下了那件有着火焰标记的白袍,换了一件灰sè的棉布衣服,方才与胡大海快步出门而去。

    “郭大叔,我现在要背着你出城,找个地方养伤。”唐浪对郭光卿说。

    躺在床上的郭光卿已经恢复了一些jīng神,也换了一身衣服。他听了唐浪的话,微微地点了点头。

    唐浪小心地背起了郭光卿,也走出了小院。

    一路之上,他只拣那些人迹罕至的小巷子走。

    不多时,背着郭光卿的唐浪,便来到了襄阳城的城墙之下。他所处的这一段城墙,离城门较远,因此,守卫也比较松懈,只有两个持刀兵士来回走动巡逻。

    唐浪从地上拾了两粒石子,分击那两名持刀兵士的风府穴,将他们击晕在地。

    紧接着,他一纵身,便窜上了城墙,飞越过了城墙上的驰道,跳到了城外。

    唐浪起跳落地,都十分地轻盈,丝毫都没有使背上的郭光卿受到震动。

    来到了襄阳城外之后,他展开流星步法,背着郭光卿向会合地点飞奔而去。

    唐浪的脚程极快,他来到襄阳城东门外十里处的会合点的时候,朱元璋和胡大海还没有来到。

    于是,唐浪便将郭光卿倚靠在一棵大树后面,让他暂行歇息。

    他则站在路边,不停地向着襄阳城的方向探望。

    远远地,一阵杂沓的蹄声动地而来。

    唐浪心说:“好你个朱元璋、胡大海,竟然偷了两匹马骑着来了!不过,你们两个就算是骑着马,也没有我快!”

    眨眼间,只见前方尘头起处,几匹怒马踢踏踢踏地,如龙而至!

    唐浪睁眼细看,却发现马背上的并不是朱元璋和胡大海,而是三个样貌古怪的人。

    那三骑马如飞而来,经过唐浪身边之时,并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而是继续向前狂奔!

    唐浪看着三匹马绝尘而去,心里觉得十分蹊跷:“这三个人都是什么人?怎么如此行sè匆匆?”

    他一回头时,又看到后面尘头大起,十几匹马蹄声震天而来。

    马上乘客腰挎弯刀,手中弯弓搭箭,呼喝声声,不停地催马狂进。

    十几匹马很快便从唐浪的身边飞驰而过。

    唐浪心想:“这后面的十几匹马上都是蒙古武士装扮,难道他们是追赶前面的那三个人的吗?”

    他不由地好奇心大起。

    “被蒙古人追的,很可能是反元义士!”

    唐浪嘴里喃喃自语。

    见朱元璋和胡大海都还没有来,唐浪便想追上去看看。

    他看了一眼郭光卿,见他躺在树后歇息,位置很是隐蔽,而周围也荒无人烟。于是,他心念一动,便向着那十几匹马猛追而去。

    他以流星步追赶奔马,丝毫都不逊sè,甚至还要快逾奔马!

    不一会儿的功夫,他便已经追上了那十几个。

    从后面看去,唐浪看到那十几个蒙古武士,已经快要追上前面的三匹马了。

    十几个蒙古武士,一边风驰电掣般地追赶,一边弯弓搭箭,shè向前面那三个人的后心。

    “飕飕飕……”

    箭矢破空而去,袭向前面的那三个人的后心。

    三个人中的一个人的胳膊上,登时便中了一箭,但是,他并没有停下来,仍然继续催马狂奔。

    唐浪已经看不下去了。

    他身形突然向上一跃,纵到了那十几个蒙古武士的马队中间,在那些马匹的马背上跳来跳去,一阵拳打脚踢,已然将他们尽数踢下马去。

    那十几个蒙古武士,都躺在地上痛苦地叫唤着。

    唐浪还以为他们有些武功,谁知他们竟然这么不经打。

    正在这时,原本努力奔逃的那三匹马也突然回转来。

    胳膊上被箭shè中的那个人,抽出了一把闪亮的弯刀来,口中怒骂着,向那十几名躺在地上的蒙古武士一阵乱砍乱杀,登时就给他劈死了几个人。

    唐浪这才看清那三个人的容貌,却都是高鼻深目,蓝sè的眼睛,望之不似中原人物,或可能是大元帝国境内的sè目人。

    其中一个虽然用黑纱蒙着脸,唐浪依然能够感觉到那是一个女人。

    他不知道这三个人究竟为何被蒙古武士追杀。

    另一个人也赶上来,相帮那中箭的人斩杀那些蒙古武士。

    而那名脸蒙黑纱的女人,则静静地坐在马背之上。;

第71章【兰蒂斯】

    唐浪在追上那十几名蒙古武士的时候,纵身飞跃到了这些人的马背上,施展了少林绝学大力金刚腿,对着他们一阵猛烈抽打,将他们尽数扫落马下。

    少林绝学大力金刚腿,一旦踢起,快如狂风,力大无穷,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中的硬功外壮功法,劲力阳刚,一向称雄于“北腿”诸般绝技。

    唐浪的大力金刚腿,又有一气禅的功法为基础,更是霸道。

    就算是《倚天屠龙记之魔教教主》的电影世界之中的武林高手,都极难抵敌,更不用说这十几个蒙古武士了。

    而他之所以用上了少林绝学大力金刚腿来对付这十几个蒙古武士,却是因为他在急促的马蹄声中,没有判断中这些人的武功深浅,怕他们是蒙古人中的高手,方才痛下杀手!

    的确,这十几名蒙古武士纵马驰奔在这襄阳古道之上,神情剽悍,追逐那三名高鼻深目的sè目人,仿如老鹰搏兔一般,难免让唐浪误以为他们是武林高手。

    十几名蒙古武士一一被唐浪的少林绝学大力金刚腿踢中之后,便纷纷跌落马下,各个身受内伤,却哪里还能够挣扎起来,只好躺在地上哀嚎。

    两名手持弯刀的sè目人,在斩杀这些蒙古武士的时候,方才不费吹灰之力,几乎就是随手屠杀!

    顷刻之间,两名身形高大的sè目人,便已经将十几名蒙古武士尽数杀死。

    ——sè目人,在元朝之时,指的是除了蒙古人、汉人、南人、高丽人之外的各种类的人。

    被那十几名蒙古武士追杀的三个高鼻深目的人,很明显不是蒙古人,而是sè目人。不过,他们却都穿着汉人的衣饰。

    唐浪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那两个sè目人飞快地杀死了十几名蒙古武士,他并没有说一句话。

    他看了一眼老老实实地坐在马背上的那名脸蒙黑纱的女人,见她虽然脸蒙黑纱,但是,依然可以看到她的头发呈现出了一种淡淡的黄金的颜sè,眼角额头虽然布满风尘之sè,却难掩她的肌肤白皙、细嫩,一对淡蓝sè的眼睛之中,似乎正在向外活泛着蔚蓝sè的海水一般的眼波。

    唐浪心说:“看这女人的样貌自然不是中原人士,也非蒙古人,难道她是来自波斯的明教总坛的圣女?——她是明教四**王之一的紫衫龙王黛绮丝的女儿小昭吗?”

    ——当时的波斯,隶属于蒙古帝国四大汗国之一的伊尔汗国。波斯人自然可以通行整个蒙古帝国。

    唐浪心中虽然疑问重重,但是,并不敢发问。

    那名脸蒙黑纱的女人,突然用蒙古语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句话。

    ——却原来,她见那两名sè目人,不停地用弯刀斩剁那些已经被他们杀死的蒙古武士,心中似有不忍,方才出声制止。

    唐浪不懂蒙古语,但是他自从来到了《倚天屠龙记之魔教教主》的电影世界之后,曾经听过蒙古人说话。因此,他方才知道那脸蒙黑纱的女人说的是蒙古语。

    不过,他并没有听懂黑纱女人所说的话。

    他心中惊奇不已:“这女人明明不是蒙古人,却怎么说出了一口这么流利的蒙古语。”

    听到了黑纱女人的话,那两名sè目人方才停止了疯狂的杀戮。

    “这位英雄,多谢你刚刚的仗义相助!”

    脸蒙黑纱的女人突然向着唐浪说起了汉话来。不过,她的汉语说的并不流利,仅仅勉强成一句话。

    感受到她眼睛中的那海水般的淡蓝sè的眼波,尽是温柔之意,唐浪心中不由地感到无限的温暖,“啊……姑娘不必客气。”

    “喂,汉人!你好高的功夫啊!”中了箭伤的sè目人大声地说。

    那名sè目人身材高大,胡须满脸,脸宽口阔,眼睛大大,鼻子大大,说话之际极为豪爽大气,虽然他的汉话说的并不流利。

    另一名sè目人的长相也与他相仿,只是脸却略略窄些。

    “鬼力赤!秃不鲁!退下!”

    那脸蒙黑纱的女人突然轻声娇叱,话语之中却自有一种无上的威严,压迫着那两名sè目人躬身退在一边。

    她似乎不喜欢那两个sè目人粗声大气地与唐浪说话。

    唐浪听了那脸蒙黑纱的女人娇叱,方才知道那两名sè目人的名字叫做“鬼力赤”、“秃不鲁”。——这却是两个蒙古人的名字。他知道那开口说话的汉子,必然是叫鬼力赤无疑了。

    他越发觉得这三个人的来历有些古怪了。

    唐浪见那两名sè目人鬼力赤和秃不鲁,对那脸蒙黑纱的女人,执礼甚恭,心知她必然是一位大有来历的女人。

    “姑娘是来自伊尔汗国的波斯人?”

    唐浪好奇心太盛,不由地问了起来。

    那脸蒙黑纱的女人,见唐浪相助他们将十几名蒙古追兵打倒在地,心中早存感激之意,见他相问,便回答说:“我并不是波斯人,也不是来自伊尔汗国。”

    “但是看姑娘的相貌,并非中原人士……”唐浪说。

    “我当然不是汉人。”脸蒙黑纱的女人说。

    见她并不向自己透露来历,唐浪心中有些着急,便以一种试探xìng的语气说:“姑娘是明教中人?你可认识小昭姑娘?”

    脸蒙黑纱的女人听了唐浪的话,脸上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依然恒定如常,“明教?……就是那个一直密谋对抗大元朝的隐修教派。我倒是听说过这么一个教派。不过,我并不是明教中人,也不认识什么小昭姑娘。”

    唐浪情知她所说是实。

    他又不好多问,只好说了一句:“在下明教教徒唐浪,不知姑娘芳名可否告知?”

    没有想到那脸蒙黑纱的女人却爽快地说:“你叫我兰蒂斯好了。”

    “兰蒂斯……”

    唐浪沉吟着说:“原来是兰姑娘,幸会了。——不知道兰姑娘因何事被鞑子兵追杀?”

    听到唐浪说到“鞑子”二字时,兰蒂斯的眼光之中闪过一丝不快之意。

    “此事可就说来话长了……”兰蒂斯说,“多谢唐公子刚才相救,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江湖再见!”

    见兰蒂斯学着汉人豪客的说词讲话,唐浪的心中不由地觉得一阵好笑。他努力没有让自己笑出声来。

    他知道兰蒂斯并不想告诉他事情的真相,自己也不便继续追问。

    “兰姑娘客气了!”唐浪说。

    兰蒂斯从自己的手上褪下了一枚镶嵌着蓝宝石的黄金戒指,交给了鬼力赤。

    鬼力赤则将那枚镶嵌着蓝宝石的黄金戒指,递到了唐浪的手里,说:“汉人,公主给你的镶蓝宝石黄金戒指……”他说完了方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他无意中竟然说出了“公主”两个字。

    唐浪心中一惊,“公主?难道兰蒂斯是蒙元皇帝的女儿?但是,看他的相貌又根本不是一个蒙古人……”

    “鬼力赤,退下!”

    兰蒂斯的语气中似有一丝薄怒。

    “对不起,公主殿下!我……”鬼力赤张口结舌,惊慌失措之下,又说出了“公主”两个字。

    唐浪从鬼力赤的手中接过了那枚镶蓝宝石黄金戒指,突然发问:“兰姑娘是蒙元皇帝的女儿吗?”

    兰蒂斯见自己的身份已经被鬼力赤无意中泄露,只好说:“我……并不是蒙元皇帝的女儿……只是,我的父亲也是一位蒙古部落的大汗……”

    唐浪知道蒙古部族下属鞑靼部、克烈部、乃蛮部、汪古部、蒙兀部等大部落,也不知这兰蒂斯是其中哪个部的。

    兰蒂斯对于自己的身份,总是隐隐藏藏的,似乎并不想说的太多。

    唐浪也不好勉强她,只是说:“兰姑娘先别急着离开,这些蒙古武士的尸体最好扔到那边的山谷之中,以免被巡逻的蒙古骑兵发觉。”

    兰蒂斯知道唐浪说的有道理,便命令鬼力赤和秃不鲁,处理那十几名蒙古武士的尸体。

    唐浪和鬼力赤、秃不鲁一起,将那十几名蒙古武士的尸体,俱都搬到了路边不远处的一处山谷中。

    他又在那些尸体上面附上了一些树枝碎石,然后,用泥土掩埋了。

    见鬼力赤胳膊上中了箭,箭杆已经被他用刀斩断,唐浪又给他拔出了箭头,敷上了金疮药,缠以白布。

    当箭头的倒刺破肉而出时,鬼力赤竟然硬生生地忍住,没有吭声。

    一切处理停当之后,唐浪又重新回到路边,对兰蒂斯说:“这里是大元帝国腹地,四处巡逻的蒙古武士极多,兰姑娘一路可要小心了。”

    他私下猜测,这兰蒂斯的父亲可能是因为什么事情得罪了蒙元皇帝,而遭到了屠杀,而兰蒂斯则在鬼力赤和秃不鲁的帮助下,从蒙古部落之中逃了出来,渐渐地深入了中原腹地。

    唐浪害怕他们再次遇到蒙古武士,因此,便好心地提醒他们。

    兰蒂斯却说:“多谢唐公子提醒。我自会注意!那咱们后会有期了!”说着,便拔转马头,便要继续上路。

    “后会有期!”唐浪说。

    此时,他的内心颇有些莫名的惆怅。

    兰蒂斯纵马而去。

    鬼力赤和秃不鲁紧随其后,一路向东狂奔。

    蹄声蹴踏,尘土飞扬。

    兰蒂斯等三人很快绝尘而去。

    唐浪站在原地,呆呆地看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了郭光卿来,心说:“也不知这朱元璋、胡大海赶来了没有?我且赶着这十几匹蒙古战马回头找他们去。”

    十几匹蒙古战马,散落在四周,都站立在古道之上,有的打着响鼻,有的低头吃草,有的则交颈而鸣。

    唐浪跳上了一匹蒙古战马,便往回走。

    其余的那十几匹战马见状,都紧紧地跟随着他狂奔而去。

    ;

第72章【鄂省群雄】

    唐浪骑着马重又奔回他和朱元璋、胡大海的会合地点。

    等到他回来后,却发现朱元璋、胡大海正站在路边,不停地向襄阳城的方向眺望着。

    于是,唐浪催动胯下马,疾驰而去。

    朱元璋、胡大海二人听到身后传来马蹄声,急忙回头观瞧,却正好看到唐浪骑着一匹高头大马疾驰而来,后面还跟着十几匹马。

    胡大海大喜,对着快速奔进的唐浪说:“唐兄好手段!这一忽儿不见,便拐来了这么多的骏马。我们东去徽省濠泗,正好可以扮作贩马的客商了。”

    唐浪驰到近前,轻轻巧巧地从马背上一跃而下,对这朱元璋和胡大海说:“你们来了多久了?”

    “也算是刚刚到。”

    胡大海说,“我们可不像你,轻功卓绝,飞越城墙,草上狂飞。我和元璋是一步一个脚印硬生生地走过来的。”

    唐浪笑着,点了点头。

    这时,朱元璋已经扶着郭光卿从那棵大树后面走了过来。

    唐浪看到了,便说:“郭大叔还不能骑马。还是由我来背着他吧。元璋兄,大海兄,你们两个赶紧选一匹好马骑着,我们再往东赶赶,最好离襄阳城远些。”

    朱元璋明白唐浪的意思,知道他想尽量地离开襄阳达鲁花赤府的核心势力范围。

    此时,正是夏初时节,天道已经慢慢地开始变得炎热起来。

    唐浪骑上了一匹骏马。

    朱元璋和胡大海,则一起将郭光卿扶上了唐浪所乘坐的骏马。

    唐浪用一条长长的布带,将身体虚弱的郭光卿牢牢地绑缚在自己的腰间,系紧,以防止他坠马。

    三人继续向东而行。

    一路进过了枣阳、唐州等地,来到了随州境内。从随州一路南下,便可以到达长江,以乘坐渡船东进赣省、徽省了。

    唐浪在从襄阳城向东奔驰的路上,心中非常希望能够再次碰到兰蒂斯、鬼力赤、秃不鲁他们三人。

    不过,他最终也没有见到兰蒂斯的身影。

    来到随州地面之时,已经是正午之时了。这里离襄阳达鲁花赤府的核心管辖范围已经很远了。

    唐浪、朱元璋、胡大海这一路只是扮作贩马的客商,不过,他们也没有遇到蒙古的巡逻骑兵。

    一路之上,虽然有些提心吊胆,但是总体上来说是比较安全的。

    马上就要到随州城了。

    朱元璋忽对唐浪说:“唐兄,我们离开襄阳城已经很远了,还是不要再进入随州城了。在这附近找一个村庄暂且住一段时间吧。等舅舅的身体复原之后,我们再南下长江,坐船回滁州。”

    “也好。”唐浪点了点头说。

    他们三个人刚要骑着马走下官道,却突然见前面的官道上,有三匹马奔驰甚急,正是向他们这里而来。

    唐浪忍不住向那三匹马看去,他原本还以为是兰蒂斯、鬼力赤、秃不鲁他们,没有想到,等那三匹马行近之后,他却发现是三个陌生的汉子。

    那三名汉子,衣着素朴,肩上却背着刀,显然是练家子。

    唐浪见领头的那个汉子,浓眉大眼,面相粗豪,一看便是一个闯荡江湖的惯手,他心下不由地暗暗地戒备。

    三名汉子所乘坐的骏马,一路狂奔而来,却突然在唐浪的面前,一下子止住。这三人的马术倒也的确是有一套。

    “是巨木旗的大海兄弟吗?”

    领头的那个汉子一看到胡大海,便亲切地大喊了一声。

    胡大海骑着马正要驰下官道,忽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急忙勒住了马,循声望去。

    “厚土旗的文俊兄!”

    胡大海也惊喜地大叫了一句。

    领头的汉子拍着马走到了胡大海的身边,坐在马背上与他互击了一掌。

    胡大海说:“却不是奇遇!没有想到,我们竟在随州偶遇。”

    领头的汉子说:“听明教的兄弟们传说,郭香主在襄阳被达鲁花赤府的人抓了。寿辉大哥很是着急!郭香主在鄂省地面上出事儿,实在是让寿辉大哥rì夜寝食难安啊。这鄂省一地,毕竟是我们厚土旗的地面。因此,寿辉大哥便专门派我和两位兄弟,到襄阳打探消息,设法营救。”

    “实在是难为徐香主了。郭香主已经被我们救出来了。”胡大海说着,用手一指昏睡在唐浪身后的郭光卿。

    “啊!”领头的汉子吃了一惊,说,“原来你们已经救出了郭香主。那实在是太好了。郭香主……”说着话,看了看昏睡中的郭光卿。

    胡大海忙解释说:“郭香主被吊在襄阳达鲁花赤府中毒打,水米不进,现在身体虚弱,已经昏睡过去了。不过,他并无大碍。”

    “那就好,那就好……”

    领头的汉子又看了一眼唐浪和朱元璋,对胡大海说:“这两位兄弟是……”

    胡大海急忙介绍:“这位是郭香主的外甥朱元璋;这位是新加入本教的唐浪唐兄弟,他的武功极高,郭香主就是被他救出来的。”

    领头的汉子忙拱手为礼,“幸会幸会。在下是明教‘五行旗’厚土旗下的倪文俊,隶属于徐寿辉徐香主指挥。”

    他说着,又一指他身后的那两个汉子,说:“这两位兄弟分别是赵普胜、张定边,也都是一心追随徐寿辉大哥的。”

    赵普胜圆脸无须,身体雄壮,一看便知是一个孔武有力的人。他背挎双刀,雄姿炯炯,甚是可观。

    张定边面相英俊,眼中jīng光暴shè,身材魁梧,留着五绺美髯,显得极为潇洒。——此人后来号称“元末第一猛将”!

    倪文俊、赵普胜、张定边俱都是二十多岁的样子。

    唐浪和朱元璋也纷纷在抱拳施礼。

    几个人互相之间说着客套话。

    ——胡大海加入明教的时间要比朱元璋还早,他曾经跟随郭光卿到西域明教总坛所在地“光明顶”聚会,因此,便认识了当时与徐寿辉一起赴会的倪文俊。

    两个人虽然分属五行旗的两个旗,谈话却颇为投机。

    倪文俊看了看趴在唐浪的背上仍然昏睡不醒的郭光卿,说:“郭香主看来身体虚弱,急需要静养。本来我是想着邀请诸位今天就到大别山多云山庄去会一会寿辉大哥的。但是,郭香主的身体,好像不成承受长途的颠簸。”

    胡大海叹了一口气,说:“文俊兄,盛情好意,大海很是感激。只是从随州到大别山,我看快马奔驰也要满满一天。郭香主的身体自然是承受不了的。”

    倪文俊点了点头,说:“正好。我在随州附近有个朋友,不如,我们先去他家里暂住上一段时rì。等到郭香主的身体复原了,我再恭请他到大别山多云山庄去与寿辉大哥相见。”

    胡大海说:“这样最好了。”

    ……

    在倪文俊、赵普胜、张定边三个人的带领下,唐浪背着郭光卿与朱元璋、胡大海二人一起来到了随州不远处的一个小山村之中。

    倪文俊伸出右手,一指前面的一座大山,对唐浪他们三人说:“瞧!那就是‘青山’了!我的这位朋友就住在青山脚下的‘青山村’。”

    一行人马慢慢地进了青山村。

    此时,天sè已经渐晚了。

    倪文俊领着他们到了一户人家面前停了下来。——那户人家,倒有五间草房,院子也极大,用篱笆围着。

    院子里鸡跑狗叫,好不欢实。

    “玉珍大哥,在家吗?”

    倪文俊冲着那五间草房大声地喊了起来。

    一个粗壮敦实的汉子,突然从那五间草房里走了出来。他中等身材,面相英武,留着短短的髭须,二十四五岁的样子。

    看到倪文俊,那粗壮敦实的汉子大喜:“文俊大哥!你怎么来了!?”脸上的表情显得惊喜无限。

    “正好恰巧路过此地,特来拜望。”

    倪文俊笑容满面,对着众人介绍说:“这就是我的朋友明玉珍。”

    众人相互厮见了,都十分高兴,开怀大笑了起来。

    明玉珍将一行人等请进了他的茅草屋中坐定,又忙前忙后地安排郭光卿睡在了床铺之上,一边又吩咐他的妻子彭氏杀鸡造饭。

    明玉珍说:“今天天sè已晚,大家就先吃些鸡肉。真是怠慢了!明天一早,我杀一只羊,到时候请大家喝羊汤。”

    众人都纷纷客气地表示:“实在是有劳了。”

    却原来这明玉珍也是明教中人,隶属于鄂省的徐寿辉香堂该管。

    众人说起郭光卿的事情,互相嗟叹,并痛骂陈友谅这厮jiān诈yīn险。

    忽听座中一人大声而言:“各位都说陈友谅jiān险,我却觉得此人深谋远虑,智计艰深,胸怀大志,乃是一位人杰!”声音之中似乎有些愠怒之意。

    众人都循声看去,却发现说话的那人正是张定边。

    倪文俊闻言,问张定边说:“定边兄认识陈友谅?”

    张定边说:“何止认识?我和陈友谅从小一起长大,他的xìng子我最了解。我想他断乎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莫不是唐浪兄弟听错了。”

    唐浪并不想弄的大家不越快,于是,便说:“或许吧……或许是我那天晚上听错了。”

    见场面有些尴尬,明玉珍急忙打圆场:“唉,大家好不容易聚到了一起,就不要谈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了。贱内已经炖好了鸡肉了。大家都入座吃晚饭吧。”;

第73章【青山脚下青山村】

    来自现实社会的唐浪,自然知道这张定边是陈友谅的死党。他不好在张定边的面前,再说陈友谅的jiān险,于是,便说一些明教不断壮大、不rì即可推翻蒙元朝廷的话,惹得大家都热血沸腾起来。

    倪文俊本是渔民出身,他一高兴之下,便说:“玉珍兄,这附近有河流什么的吗?”

    明玉珍问:“文俊兄,你待怎地?”

    倪文俊豪爽地说:“今儿个高兴,我想去河里抓几条鱼,给大家做一碗辣鱼汤喝一喝。让大家也尝尝我倪文俊的手艺!——鸡肉且放在锅里炖一会儿,等我做好了辣鱼汤,大家一块儿喝酒吃肉。”

    “天sè已经晚了。”明玉珍看着外边的夜幕,说,“文俊兄还是明天去吧。”

    倪文俊笑着说:“一说辣鱼汤,我口水都出来了。不行不行,我今天晚上一定得去抓几条鱼去。”

    明玉珍无奈,只好指给倪文俊青山村附近的一条河流。

    赵普胜说:“文俊大哥,我跟你一块去。”

    “好。普胜兄弟跟我来吧。”倪文俊又对着明玉珍说,“这附近有酒家吗?玉珍兄弟最好打些美酒来。”说着,便掏出了几两散碎银子。

    明玉珍说:“不劳文俊大哥费银子了。我这就去村口的酒店里打点来。”

    倪文俊大喜。

    ……

    夜sè深沉。

    灯光昏暗。

    唐浪、朱元璋、胡大海、倪文俊、赵普胜、张定边、明玉珍等七个好汉,围坐在一张木桌旁边,一边喝着美酒,一边啃着鸡肉,喝着辣鱼汤,谈笑风生,倒也十分投契。

    大家都是汉人,想到rìrì受到蒙古人的欺压,心中无不愤怒,恨不得明天就将大都的蒙元皇帝一刀屠龙。

    胡大海端起了一碗美酒,豪气地一饮而尽,接着又咂摸着嘴唇,高兴得哈哈大笑,说:“这随州的碧壶chūn,的确是美味绵长啊。玉珍兄,生在此间,真是有福了。”

    明玉珍笑着说:“都是些村酒,难得大海兄弟赏识。”

    正在众人饮宴高欢之际,明玉珍的妻子彭氏从里间屋里走了过来,小心地来到明玉珍的身旁,说:“玉珍,郭香主醒了。”

    唐浪耳朵尖,早就听到了。他忙站起身来,对彭氏说:“还要麻烦大嫂烧些米粥,给郭大叔吃。”

    彭氏说:“刚才炖鸡,剩了一些鸡汤,都给郭香主喝了,身体也康复得快些。”

    唐浪点了点头,说:“鸡汤可以喂郭大叔喝一些,但是主要还是要用米粥粗粮,培养他的元气。等过几天,方才能够给他大鱼大肉,猛补身子。”

    彭氏信了唐浪所说的话,她点了点头,“那我这就熬煮些米粥去。”说着,便快步走出了草房。

    众人听说郭光卿醒过来了,都站起身来,向进入里间探视。

    于是,七个人都一起往里间屋里来,围在郭光卿所躺的床榻旁边看视。

    众人纷纷乱叫:“郭香主!”“舅舅!”“郭大叔!”

    昏黄的灯光之下,只见郭光卿依然脸sè苍白,面无人sè。他看着众人进来,眼神茫然地点了点头。

    朱元璋端着半碗鸡汤,坐在床榻山,喂郭光卿喝了几口。

    郭光卿喝了几口鸡汤,看着众人,说:“有劳各位了……”

    众人都客气地说:“郭香主见外了!”

    不一时,明玉珍的妻子彭氏熬好了米粥,热气腾腾地端来,由朱元璋喂着喝下了。

    喝下了鸡汤、米粥之后,郭光卿的jīng神见好,脸sè似乎略微映现红润之sè,便与众人交谈了几句。

    郭光卿只认识朱元璋、胡大海、倪文俊三人,余皆不识。

    胡大海便将唐浪、赵普胜、张定边、明玉珍等人一一地介绍给郭光卿认识了。

    听说唐浪夜探襄阳达鲁花赤府,亲自将自己救了出来,斜倚在病床上的郭光卿,当即拱手为礼,对唐浪说:“小兄弟古道热肠,救命之恩,郭某没齿难忘……”

    唐浪忙还礼,说:“郭大叔赶紧躺下休息,你的身体还很虚弱。”

    接着,众人又说了些明教事务,方才从里间出来。郭光卿则继续卧床休息。

    七个人回到酒桌旁,又继续饮酒吃肉,天南海北地畅谈,一直闹到更深方散。明玉珍安排几个人都睡在了他的草房之中。

    ……

    第二天,明玉珍又牵来了一头羊,与倪文俊、赵普胜、张定边三个人合力宰杀了,准备熬煮羊肉汤。

    而唐浪、朱元璋、胡大海三人则被当做客人,只在一旁歇息。

    众人正忙活着,忽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玉珍,你家来客人了?”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篱笆外面站着一位满头白发的老人,正望向院子里来。

    明玉珍忙说:“七老爷,这几位都是我在汉阳认识的几位朋友,来我家探望我的。——待会儿,煮熟了羊肉,七老爷端着盆过来分些羊肉汤喝。”

    那满头白发的老人笑呵呵地说:“羊肉汤,那可好喝着呢。”他又看了一眼院子里的十几匹马,问:“你来了十几位客人?”

    “倒不是。”明玉珍说,“他们都是马贩子,从北地望这边贩马的。”

    满头白发的老人听了,点了点头,方才自行离去。

    见那老人走远了,倪文俊方才低声问明玉珍:“我怎么觉得这老人有些不对劲……”

    明玉珍说:“他是我们村的一位长者,辈分极高,我们都喊他七老爷,现为青山村的社长。他见我家来了这么多陌生人,自然要过来问问。没什么的,文俊兄。”

    倪文俊皱了皱眉,又点了点头。

    ——社长,也就是一个村子的村长,在元朝之时,主管一个村落,平时则负责劝课农桑,调解纠纷,联络官府,帮催赋税等。

    闹腾了一上午,羊肉汤煮了满满一大锅。唐浪又指点明玉珍向羊肉汤里放了一些当归、生姜、枸杞子之类的草药,使得汤味更加浓厚、淳郁。

    众人饮酒吃肉喝汤,开怀大笑,好不痛快。

    ……

    如此过了五六天。

    郭光卿的身体已经恢复过来了。

    唐浪又嘱咐彭氏,rìrì熬煮肉汤给郭光卿补充营养。

    倪文俊更是到青山村附近的河流里,捞鱼捕虾,回来熬煮鱼汤。

    因此,一连七八天下来,众人都吃得红光满面,jīng神饱满。

    在得到了郭光卿的认可之后,唐浪正式加入了巨木旗,成为了一名明教教徒。他虽然一切顺利,但是已然没有忘记了修行。

    闲暇之时,他便一个人进入青山深处,刻苦修炼一气禅功法篇。

    对于一气禅总诀篇,唐浪也从来没有放弃对它的挖掘。长期地坐禅灵修,他已经从一气禅总诀篇中领悟出了禅骨功、不动心印、凤凰涅槃诀等高深的功法,使得他的修为获得了突飞猛进,进入了中元境。

    他当然也注意到,除了禅骨功是在平时坐禅修炼之时领悟的之外,不动心印、凤凰涅槃诀两大高深功法,都是他在与强敌恶斗之时而瞬间领悟的。

    这或许是机缘巧合。

    唐浪在平时修炼的时候,并不是处在艰难困境之中,因此,像不动心印、凤凰涅槃诀这样的高深功法,便无法做到豁然贯通。

    他心知,要想获得高深的功法,或许在强大的外力的逼迫下,反而更有可能。

    坐在山林青石之上,唐浪默默地修炼了一会儿禅骨功,感觉到自己金钟罩的能为似乎又高了一级,不由地心下大喜。

    他从青石之上,一跃而起,轻飘飘地落到了地上,顺手捡起了一根树枝,乘兴舞起了少林剑法。

    他手中所持的虽然只是一根枯枝,舞在他的手上,却不停地发出龙吟之声,气劲鼓荡,天地为之低昂。

    渐渐地,唐浪的“枯枝剑法”,并没有什么固定的招式,只是心随意动,剑由心发,却凌厉霸道,杀伐决断,一如他现在的心境。

    舞了一会儿他自创的“枯枝剑法”,感觉到身体活泛开来,他又盘腿坐在地上,继续修炼不动心印和凤凰涅槃诀。

    连rì以来,诸事纷繁,他几乎都没有时间用来修炼。

    不过,就算是在繁忙的间隙,他也总是能够内观心神,暗暗修行。自外人看来,唐浪仿佛正在骑马奔行,或是躺在床上睡觉,而他的内里则在默默地引气归原,暗暗地滋润丹田之中的那颗内丹,又引领着真如之气游走各大经脉,功行全身四肢百骸。

    ——他以卧禅法修炼一气禅诸般功法,与张三丰的《蛰龙吟》中提到的睡功修行,有异曲同工之妙。

    到了这一天的晚上,众人吃饱喝足,便都已经入睡了。

    远远地,青山村落里传来了几声狗叫,但是,很快就消失了。

    唐浪的听觉极其灵敏,他从睡梦中醒来,侧耳细听,神念不断延展开去,最终还是让他听出了一些不对。

    他已经觉察到有兵马正在向着明玉珍的五间草房,小心翼翼地慢慢围拢过来。

    “难道郭香主在青山村的消息走漏出去了?官府派兵追剿来了?还是江湖上的帮派来此找明教中人报仇来了?”

    唐浪心中这样想着,便急忙叫醒了众人。

    ;

第74章【千户】

    “嗤嗤嗤……”

    星火闪动中,无数支利箭破空的声音不停地传来。

    却是有人围住了明玉珍的五间草房,并不停地shè来了火箭。

    无数支火箭,纷纷shè中了草房的屋顶。

    火焰遇到了干草,腾地一声,便灼灼地燃烧了起来。

    明玉珍的五间草房,顿时成了一片火海。

    熊熊大火中,唐浪大叫了一声:“兄弟们,我们已经被包围了!每个人都到院子里抢一匹马骑着,杀一条血路出去!”

    早在那些火箭还没有shè向明玉珍的五间草房的时候,朱元璋、胡大海、郭光卿、倪文俊、赵普胜、张定边等人,便已经被唐**醒了。

    明玉珍和他妻子彭氏住在另一个房间里,但是,他们听到动静,也早已起身。

    火光之中,众人听到唐浪的那一声大喊,都纷纷持刀仗剑,冲出了业已被火箭点着了的草房,到院子里去抢夺马匹骑乘。

    唐浪是第一个冲出去的。

    黑暗之中,正不知有多少人围了上来。

    唐浪二话不说,对着正前方的黑地里,便呼地推出了双掌,气劲狂暴翻涌,宛如排山倒海一般,向着黑暗之中怒扫而去。

    正前方的黑地里,传来的一阵的扑腾之声,其间还夹杂着“哎哟……哎哟……”的疼痛叫唤之声。

    唐浪知道自己一击而中,心下大喜。

    他猛地跳上了一匹骏马,对着朱元璋等人说:“大家跟在我的后面,不要走散了。我们杀出一条血路,突围出去”

    双腿一夹,他胯下的骏马向着正前方怒驰而去。

    唐浪在青山村待了已经近十天了,自然知道这里的路径。他知道明玉珍的小院东边不远处有一条南北向的大路,于是,当即骑着马向那条大路奔去。

    四周的黑暗中,已经围拢了许多的人。

    周围黑魆魆的。

    晃动的人影,正在不停地迫近中……

    “……千户大人,这班逆贼想要突围!”

    一声沉雄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唐浪听到“千户”两个字,便已经明白他们是被蒙古军队包围了。

    ——千户,是元朝军官的名称,其官衙被称为“千户所”。

    蒙元帝国在境内各处都有驻军,在重要的府州便设立一个千户所,下辖十个“百户所”,拥有士兵一千人左右。百户所的长官,称为“百户”。

    “一个也别让他跑了!——跑了一个,我拿你是问!”

    说话的人,自然应该就是这支夜袭部队的长官——千户。

    而千户厉声大叫的对象,则可能是他手底下的一名百户。

    紧跟着,突然灯火通明,一阵大亮。

    却原来是夜袭的蒙古军队点燃了火把。

    火光照耀中,唐浪看到赵普胜正挥舞着双刀,与猛冲上来的蒙古军队恶战。赵普胜的双刀,一旦舞动起来,便如同两条恶龙一般。他很快就斩杀了几名士兵。

    倪文俊、张定边、朱元璋、胡大海、明玉珍等人,也各持刀剑砍杀那些蒙古士兵。他们各个勇猛绝伦,其中尤以张定边最为剽悍!

    张定边手中的那把刀在劈杀之际,章法谨严,一看便知他曾经跟随名师学习过刀法。

    此时,深受重伤的郭光卿,业已痊愈,也在马上挥舞着长刀,“刷刷刷……”,快捷无伦地与敌周旋。

    更让唐浪没有想到的是,明玉珍的妻子彭氏,也持刀与蒙古军队大战,一招一式,颇为得心应手。

    黑暗之中,唐浪也不知道来了多少兵马,眼见得他们越陷越深,势必会被拖死在这里。他心中一急,身形突然从马上跃起,在半空中一个转折,循着那名千户说话的声音极速奔去。

    火把之下,眼看着一个人穿着极为考究的官服,与旁边的士兵明显不同。

    唐浪认定那人便是这支军队的长官——千户,于是,便向他忽地击出了一拳。

    拳劲咆哮而出,猛地击打在了那名千户的前胸,将他从马背上轰到了地面之上。旁边的几个人急忙相扶,一边口中还惊呼着:“千户大人!”

    另有几名蒙古士兵,已经手持弯刀向着唐浪猛攻而来。

    唐浪的身体呼地一声落到了冲在最前面的一名蒙古士兵的怀里,身体背对着他,迅疾无比地从他的手里抢过了那把弯刀来,然后使一个少林绝学“铁身靠”,将那名士兵撞得直接倒飞了出去,又一连撞倒了身后的三四名蒙古士兵。

    弯刀在手,唐浪紧接着便使出了一个三连劈,立时杀死了三名蒙古士兵。

    其余的蒙古士兵,见唐浪武功极高,都不敢靠近,只是握着弯刀,远远地瞪视着。

    被唐浪的拳劲击中的千户,虽然被几名士兵扶着站了起来,但是,他马上就哇地吐出了一口鲜血,五内翻腾,已然奄奄待毙。

    千户被杀,整个部队便只剩下几个百户在指挥。

    唐浪又接连击杀了那几个百户。

    前来夜袭的蒙古军队,少说也有三四百个人。但是,千户和几名百户接连被杀,整支部队便几乎开始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朱元璋、胡大海、倪文俊、张定边、赵普胜他们又越杀越勇。

    一片火光之中,一地的淋漓鲜血和断肢残体,看上去甚是恐怖吓人。

    蒙古军队的士兵们,开始渐渐地退却了。

    就这样,这三四百人的蒙古军队,硬是被唐浪以及朱元璋等九个人打退了。

    ——唐浪原本还想撞透重围,夺路而逃的。

    蒙古军队仿佛如cháo水一般而来,又仿佛如cháo水一般而去。他们很快就消失在了不远处的暗影里。

    唐浪这才松了一口气。

    “哈哈哈……”

    火光之下,唐浪看到胡大海在纵声大笑。

    “nǎinǎi的!爷爷今天晚上算是杀了个痛快!”

    胡大海骑着马,手舞血刀,大声而言。

    倪文俊则夸赞唐浪说:“今天总算是见识了唐兄的功夫,接连毙杀蒙古的千户、百户,当真是雄威赫赫。”

    他不知道唐浪的经历,只是被唐浪高深莫测的武功所折服。

    看着在大火中化为灰烬的五间草房,唐浪又对明玉珍说:“可惜了,玉珍大哥的五间草房被烧成了一片瓦砾堆了。”

    明玉珍在旁边说:“烧了正好,我早就不想待在这青山脚下了。烧了这五间草房,正好断了我的后路。从此,我就去大别山找徐寿辉大哥去。”

    “也好……”

    唐浪说:“如今,我们也只好去大别山了。”

    正在这时,“嗤嗤……”之声再次传来。

    唐浪伸手接住了一支箭,冷声说:“这些蒙古士兵还不死心,又躲在暗处向我们放箭!”

    朱元璋、倪文俊等人,则纷纷用长刀劈砍那些shè来的箭矢。

    但是,明玉珍的妻子彭氏还是不小心被shè中了一箭。

    唐浪心中气愤,从腰带的针套里捏出了几十枚梅花截木针来。——几天前,他便已经拖明玉珍到随州城内,找高手匠人,按照他的要求,打造了一批梅花截木针。

    他向着箭矢被shè来的方向,将手中的几十枚梅花截木针尽数发打而去。

    “啊……啊……啊……”

    黑暗之中,很快就传来了几声惨呼之声。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立即离开这里吧。”唐浪对几个人说。

    倪文俊当即说:“那既然如此,我带你们去大别山去见一见徐寿辉大哥吧。”

    郭光卿当即表示同意,他说:“我已经有好长时间都没有见过徐香主了。这一次,正好去大别山看看他。”

    “那我们赶紧走吧。”

    倪文俊一骑突出,当先带路。

    几个人也都纷纷打马跟随他而去。

    在他们的背后,围攻夜袭他们的那些蒙古士兵,兀自不停地向他们shè来一支支的箭矢。但是,他们并不敢紧紧地追上来。

    ……

    在黑暗之中狂奔了一阵儿。

    唐浪他们已经离开青山村很远了。背后并没有蒙古士兵追杀而来。

    他放慢了马速。

    众人也都紧跟着放慢了马速。

    “奇怪!?我们在青山村谨小慎微的,平时并没有到处露面,只是躲在玉珍大哥的家里,却怎么被这蒙古驻军的千户知道了?”

    唐浪的疑问也是所有人的疑问。

    明玉珍说:“可能是青山村的社长七老爷,将我家的情况报告给随州官府了吧。官府肯定派人偷偷地前来查探过,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千户这才带兵前来围捕。——元朝施行连坐法,一家有事,全村遭难。哎,七老爷这么做,也是为了保住全村人的xìng命吧。”

    郭光卿叹了一口气,说:“这也怪不得七老爷这么做。——我们总不能连累了青山村的乡亲们。”

    “的确,郭香主说的也对。”倪文俊说。

    众人一路闲聊了一阵,方才再次放马前行。期间,唐浪又为明玉珍的妻子彭氏拔出了箭矢,涂上了金创药。

    东方渐渐地露出了鱼肚白。

    众人骑着骏马,仍然不停地向东疾行。

    他们的目的地是位于鄂省、徽省、豫省三省交界之处的大别山。——在元朝之时,这里则是湖广行省、河南江北行省交界之处。

    ;

第75章【又见兰蒂斯】

    呈东南往西北走向的大别山,雄起中域,卓绝荦落,成为了长江与淮河的分水岭。它的主峰为白马尖,次峰则为多云尖,三峰天河尖。

    徐寿辉的多云山庄就建在大别山的次峰多云尖上。

    多云尖,也就是多云山的意思。之所以称为“尖”,则是为了形容山峰如锷刺破天的昂扬气势。

    多云山庄是在一座废弃的寺院“多云寺”的基础上修建而成的。

    多云山山高路险,寻常之人根本难以抵达。

    而徐寿辉的多云山庄处在这地势险要的多云山中,就算是蒙元驻军一时也没有办法将之攻破。

    于是,徐寿辉便将这多云山庄当做了明教厚土旗下属的大别山香堂的聚会之处。

    他早就已经密谋发动反元起义,因此,四处招兵买马,并命手下心腹在大别山的天堂寨中暗暗地训练兵马。

    倪文俊、赵普胜、张定边三个人,带着唐浪、朱元璋、胡大海、郭光卿以及明玉珍夫妇来到了大别山后,便在天堂寨中下马暂歇。

    天堂寨也是大别山主峰之一,它的周围更是遍布了二十五座大大小小的山峰,崇山峻岭,密林处处,又有龙潭飞瀑,奇松怪石等属,可谓雄奇壮观。

    朱元璋、郭光卿看到徐寿辉已经在秘密练兵,眼中不觉得发shè出热切的目光来。

    唐浪乃乘机进言:“郭大叔,元璋兄,徐香主都已经秘密练兵了。我看咱们巨木旗也不能落后于他们厚土旗,我们一回到淮泗一带便也立即招兵买马吧。”

    朱元璋也向郭光卿说:“舅舅,唐兄弟说的对。时机已经成熟,我们也可以组建义军,准备反元了。”

    郭光卿并不说话,只是沉吟着点了点头。

    唐浪猛一抬头间,只见一个身躯高大的汉子,身穿白袍,在周围几名也同样是身穿白袍的人的围拥之下,向着山下大踏步地走来。

    渐渐地,走近了。

    唐浪方才那看清那汉子四十岁左右的年纪,相貌古奇,一双大眼,面颊清矍,身上所穿的白袍袖角上绣着火焰的纹饰。

    他心知这汉子定然是明教厚土旗在大别山的香主徐寿辉了。

    “郭兄弟,好久不见,听说你在鄂省出了事,我可挂念得紧啊。”徐寿辉老远就对着郭光卿大声地说起话来。

    “徐香主!”郭光卿也兴奋地大叫了一声,“贵堂的倪文俊兄弟专程到随州相迎,光卿实在是感激万分。”

    徐寿辉哈哈大笑着,又说:“想必郭香主的身体已经复原了。既然来到了大别山,就在我的多云山庄之中盘桓几rì吧。”

    郭光卿说:“徐香主当真是当真是雄才伟略,都已经开始秘密地训练兵马了。”

    徐寿辉豪爽地说:“我训练的这支军队,名字就叫做‘尖锋军’。我准备把尖锋军训练成一把无往而不利的神枪,直捣黄龙,推翻蒙元!”

    他说话之间,激情澎拜,在场群雄无不被他感染。

    山风吹来,却更加让群雄襟怀大畅,人人喜上眉梢,心cháo逐浪。

    郭光卿听了,也不禁高兴地点了点头,说:“我在淮泗一带,也准备起事,关于兵旅训练诸事,倒要向徐香主好好地请教一番。”

    “哈哈……郭香主客气了。我徐寿辉必定倾囊相授,知无不言。”

    当下,郭光卿又一一地介绍唐浪、朱元璋、胡大海以及明玉珍夫妇与徐寿辉认识了。

    接着,徐寿辉便邀请郭光卿到多云山多云山庄之中歇脚。

    郭光卿慨然相从。

    ……

    徐寿辉、倪文俊等鄂省群雄,陪同郭光卿、唐浪、朱元璋、胡大海等淮泗英豪,谈笑风生地前往多云山中的多云山庄。

    还没有到达多云山庄,就看到前面一个身穿白袍的青年汉子,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大声地叫喊:“……徐香主,不好了,巫山帮的人前来多云山庄闹事了……”

    徐寿辉闻言,微一皱眉,“……巫山帮?”

    倪文俊在旁说:“徐香主,咱们与巫山帮一向可没有什么梁子啊?他们怎么跑到我们厚土旗大别山分堂来闹事了?”

    徐寿辉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巫山帮一向纵横巴蜀两湖地区,我们明教跟他们向来进水不犯河水……”

    众人也都感到纳闷不已。

    于是,一行人加快脚步,向着多云山庄赶去。

    还没有到达多云山庄的庄门,就听到庄内传来了一阵阵的粗豪的叱骂之声:“……赶快叫你们魔教的小魔头徐寿辉那个缩头乌龟出来见面,否则的话,我就一把火烧了你们的多云山庄!”

    徐寿辉一听这话,气往上冲,大踏步地向着多云山庄的庄门走去。

    群雄走进了多云山庄,只见庄门内的大院子里,稀稀落落地站着数百个人,正在那里不停地叫骂。

    “……徐寿辉你个魔教的小魔头,我们巫山帮没有强行进攻你的香堂,算是给足了你的面子。大家既然都是江湖上混饭吃的,那就出来一对一地比试比试!”

    说话的那个人站在人群中,长发飞扬,周围簇拥着十几个人,显然是巫山帮的帮主,正背对着庄门,向一座大殿大声叫骂。

    “徐寿辉在此!”

    一进入多云山庄的庄门,徐寿辉便听到了巫山帮帮主的话,他忍不住变得大叫了一声。

    背对着庄门的巫山帮帮众听到徐寿辉的大叫之声,都齐刷刷地回过了头来。

    徐寿辉脸上如罩寒霜,他冷峻地带领着群雄从巫山帮帮中间穿了过去,站在大殿之前,回过头来。

    唐浪、朱元璋等人自然随同徐寿辉站在大殿之前。

    徐寿辉冷冷地扫了一眼院子中的巫山帮帮众,说:“原来是巫山帮的翻云覆雨手金度庐金帮主大驾光临敝山!”

    院中那长发飞扬之人略一拱手,“好说好说。徐香主倒是认得在下。那事情就好办了。”

    唐浪向那巫山帮的帮主金度庐看去,见他五十多岁的年纪,胡子已经花白,但是长发披洒,环睛豹眼,极具煞气,一言一语举手投足之间,直让人不寒而栗。

    “金帮主,”徐寿辉说,“我们明教大别山分堂与贵帮向来互不相犯,你今天带着大批的帮众来我多云山庄又是所为何事?还请金帮主明示!”

    他的这番话说的虽然谦逊有礼,但是,语气却极为强硬,显然是在强压着心头的怒火。如果金度庐说出个一二三来了,那还罢了;如果金度庐无理取闹,他就会立即发作,与之恶战不休。

    金度庐硬声硬气地说:“你们魔教中人,行事歹毒,江湖武林同道,举凡正义之士,无不唾弃……”

    徐寿辉突然打断了他的话,气势昂扬地说:“金帮主也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为人正气,处事公道,又一心对抗蒙元朝廷,四方称扬。我敬重你是武林老前辈,但是,你也不能肆意地诋毁我们明教。明教行事向来光明磊落,一心反抗暴元,为天下黎民百姓请命,与武林同道也礼让三分……”

    “我呸!”

    金度庐猛啐了一口,大声说:“十几年前,魔教的大魔头金毛狮王谢逊到处滥杀无辜,我巫山帮中的不少好手也死在了他的屠龙刀下。请问徐香主,这就是你口中所谓的‘行事向来光明磊落,一心反抗暴元,为天下黎民百姓请命’的明教?——谢逊手持屠龙宝刀,不去斩杀蒙元皇帝,却将刀锋对准了武林同道,这就是你们明教的家风?”

    徐寿辉一听此言,怒火稍息,他心中也对金毛狮王到处屠杀武林同道而感到十分伤心。

    “金帮主,对于金毛狮王谢逊屠杀武林中人一事,在下也深感痛心。自明教教主阳顶天死后,明教已经四分五裂,圣火厅中虽然还有不灭圣火,但是,光明顶却空剩总坛。谢狮王修炼七伤拳走火入魔,心智丧乱,方才做出这般天大的杀业。我们明教中人也被他杀死了不少好手。这也是我们不愿意看到的。”

    “你们这从波斯传过来的魔教,走向败落,真是罪有应得!”

    金度庐大声地说:“金毛狮王谢逊之事,咱们暂且不提。我且说一说最近的这几天所发生的这件事。——我们巫山帮向来纵横巴蜀两湖,长江上下,都要听我号令。但是,在汉阳渡口,你们魔教的妖女却一连杀死了我们巫山帮十几条人命,这件事徐香主又该怎么处理?”

    徐寿辉一听,心中狐疑,不知道金度庐所说的“魔教的妖女”是谁,只好说:“金帮主,我们明教教徒向来谨守本分,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杀人,也许是中间有什么误会……”

    “哼哼!”

    金度庐重重地冷哼了两声,又对着巫山帮的帮众说:“来呀,把那三个魔教的魔崽子带上来!”

    随着他的说话,六名巫山帮的帮众押着三个人走到了金度庐的面前。

    唐浪向那三个人看去,他不看则已,一看之下,不由地魂飞天外,那三个人却正是他不久前救下的兰蒂斯、鬼力赤、秃不鲁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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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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