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质疑
俞铮惊奇得险些失手打碎马克杯，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林夕，试图从他脸上的表情反应中找到说谎的证据。
但是她失败了。
林夕一脸坦然的神情不似作伪，这样的表情俞铮只在两种人身上看到过：一种是真话的人；另一种极善于伪装自己的人。
俞铮只当林夕是前一种，却不知道身体里穿着一个成熟灵魂的林夕同时还是一个出色的演员。
“你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吧？”为了掩饰尴尬，俞铮拿起水杯装模作样的喝了一口，虽然她内心里已经承认了林夕的说法，但从理智上却不能一下子就接受。
林夕有些无奈地撇撇嘴，似乎早料到俞铮会有这样的反应。
他两手一摊：“需要我怎么证明？”
同样的话，他当初也和林树这般说过，最终他用一口气连背四章的超强记忆证明了自己，但是到了俞铮这里，他并不打算这么浪费时间。
“《绝代双骄》全文一共一百二十六章，目前报纸上已经连载到第四十二章，剩下的这些章节筝姐你可以随意选一章，然后我可以把那一章的内容完整的背出来给你听。”
林夕话里流露出一股从容不迫的自信，俞铮反而犹豫了起来。
她知道这个世界上确实有一些人拥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但最多时看过之后即时复述出来，而且数量不会太多，绝对不存在说看了一眼就永远记住。
《绝代双骄》一章至少都是四五千字，林夕既然敢让俞铮随意抽选章节，也就是说整部小说都装在他脑子里，可是上百万字的记忆量。
相比起林夕把整部《绝代双骄》都背下来，俞铮更愿意相信这个故事是他经过无数次构思之后在脑子里成型，所以才会留下深刻的记忆。
俞铮略一思量，心中突然有了个主意。
“行啊，那我就考考你！不过我不需要你背后面的章节，你就把昨天在报纸上连载的第三十九章背出来让我听听就好，正好我手上就有这期的报纸！”
见林夕一脸错愕，俞铮不觉微微得意。
这个办法是她灵机一动想出来的，因为如果背报纸上还没有连载的章节，林夕背出来的内容和原文是否相符俞铮就无从判断，万一这小子使诈，这边背了之后回头又去修改原文，俞铮只能睁着眼睛被耍，而背已经连载出来的内容则不存在这样的风险。
还有一点，俞铮相信林夕在来之前是做过一些准备的，他主动提出背报纸上还没有连载到的章节是为了证明自己才是小说的真正作者，俞铮却反其道行之，让他被已经连载出来的章节，反正俞铮是绝不相信林夕能把整部书都背出来的，所以这个办法可以说是万无一失。
林夕确实没想到俞铮会给他来这手，不过他也只是微微错愕了片刻，然后便神色便恢复如常。
“那我们这就开始了？”
俞铮从抽屉里翻找出昨天的《东方日报》，冲林夕微一点头。
林夕抱手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沉开始背诵。
从林夕开口那一刻，俞铮就意识到这次的背诵的结果可能会**不离十，但是林夕之后的表现还是让俞铮着实惊讶了一番。
数千字的小说章节，从林夕口中背出来的内容居然和报纸上的一字不差，这样的记忆力简直堪称妖孽。
林夕背到一半，俞铮已经彻底服气了，不管《绝代双骄》的原作者是不是林夕，光凭着这份记忆力，就足够让人对他刮目相看了！
“好了，好了，背这些就够了。”俞铮叫住林夕，眼中却难掩好奇：“既然这部小说是你写的，为什么要拉你老豆一起署名？”
林夕正要开口回答，俞铮却又跟着补充一句：“别告诉我这事你老豆的意思，我知道他不是那样的人！”
林夕讪讪一笑，刚才他确实又想把这一切都推到林树头上的意思，可没想到却被俞铮先一步把这个解释堵死了。
“主要是因为缺钱！”
“缺钱？”俞铮看向林夕的目光变得更加玩味，看得出她并不接受这个解释。
林夕无奈地耸耸肩，“铮姐你也知道，我老豆前段时间投资亏了本，家里欠很多债，而他新书又一直写不出来，我为了帮家里减轻一些压力，只好出此下策，要不是我老爸太顽固，这本小说我本来是想直接以他的名义发表的。”
“这话我信！”俞铮点了点头，“不过就为了提高那点的稿酬，你就愿意放弃这样一个出名的机会，对你而言好像有些得不偿失了。”
“我老豆也是这么认为，所以才一定要坚持联合署名，可即便是这样，还是很多人怀疑。”
林夕故作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眼睛却有意无意地朝俞铮这边看来。
俞铮知道林夕是在暗讽自己多疑，脸颊不禁有些发烫。
“好了，这件事到此打住，刚才你说想要到和节目策划有关的岗位上实习，这件事不好办。我们电台有规定，所有职员都得从基层工作做起，我也都是这么做过来的，而且你现在没什么经验，贸贸然的加入一个节目策划组，估计你也学不到什么东西，甚至还会受到同事的排挤……”
俞铮话还没说完，林夕抬手示意自己有话要讲。
“铮姐你就是想说我没什么资历，去到那样的职位上会被人说闲话对吧？”
俞铮点了点头，然后有些无奈地朝林夕摊摊手：“关键是，我现在也只是一个监制，让你进来电台实习可以，当根本没有权利把你放到那样的职位上！”
本以为这么说林夕会有些失望，可没想到他只是略微思索了一下，跟着就提出了解决办法。
“我也不是一定非要进电台工作，铮姐你可以邀请我做一档节目的特约嘉宾，这个应该没有超出你的职责权限吧？”
俞铮有些为难，林夕这个办法虽然可行，但问题是特约嘉宾不是谁都能做的。
“你现在才十六岁，上节目是不是太早了一些？”
俞铮说得比较含蓄，林夕哪会不明白他的心思。
“再加上这个呢？”
望着林夕从口袋里掏出的一叠皱巴巴的稿纸，俞铮迟疑地问：“这是什么？”
“一个广播剧的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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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广播剧的构想
俞铮将信将疑地翻开那叠稿纸，入眼就看到四个醒目大字：
盗墓笔记！
这大概就是这个广播剧的名字了吧？俞铮如是想着，眼睛却忍不住继续往下看去。
“50年前，长沙镖子岭。五个土夫子正蹲在一个土丘上，所有人都不说话，直勾勾的盯着地上的洛阳铲。”
才看到这里，俞铮就已经明白，这个故事十有**讲的是大陆民国期间的事情，只是这土夫子又是什么？
林夕放下手里的水杯，对俞铮解释说：“旧时大陆湘赣一带对盗墓者的代称。”
俞铮本来想问林夕怎么知道这些，但一想人家连故事都写好了，想必在这方面有着很充分的准备，在刨根问底的去问反而显得自己很无知。
特别是林夕才十六岁，表现得却像个大人一样，这让俞铮在年龄上特别有一种压力。
接着往下看，俞铮发现故事里的人物对话她居然大半都看不懂，这下子让她有些抓狂了。
这些对话一看就知道是用方言写的，俞铮突然觉得林夕一定是故意的，就像用这样的东西来显摆自己。
一定是这样的！
俞铮心里恨恨地想道，但是又抹不开面子再问，只好假装根本没看懂。
“你这写得都是什么啊？”
“大陆那边的方言，我以为你大概能看出来一些的。”林夕有些遗憾地耸耸肩，那表情看得俞铮心里直咬牙。
“你以为香港有多少人听得懂这样的方言？”
“就是要让大家听不懂啊，这样才能吸引听众的兴趣，这也算是一种故事氛围营造吧……广播剧比起电视剧有着很大的劣势，所以只能从其他方面想办法。”
林夕的话引来了俞铮的抱手深思。
“我承认你说得有道理，但听众不一定有这样的耐性，一开始他们可能会好奇，但是满篇都是这样的对话，对很多人来说无异于听天书，你觉得这样能有多人坚持？”
“这只是一个楔子，后面才是真正的故事，不信你继续往下看就是了。”
林夕这么说，俞铮这才放心下来。虽然她不肯承认，但不得不说这个故事读起来确实挺有吸引力，甚至在脑海里俞铮已经开始构想将其拍成广播剧之后的情形。
不知不觉中，思绪就这样飘远了，等她看完林夕带来的一叠稿纸，这才有些恋恋不舍地将其放下。
“怎么就只有三章？”
林夕顿时叫起苦来，“有这三章已经很不错了，主要是我没想到我老豆办事这么效率，昨天刚和他说起我的一些打算，今天他就把我丢到你这里，其实按照我一开始的打算，是准备等整个故事的第一部都写完之后再去找电台洽谈合作的事情。”
一看林夕这幅装无辜的模样，俞铮就忍不住有些气恼。
没写完你拿出来做什么？专门吊人胃口是不是？
心里这么恶狠狠地将林夕臭骂了一通，表面上俞铮却只能苦笑着说：“这个故事你一天能写多少章？”
林夕想了想说：“两三章应该是没问题的。”
正在喝水的俞铮却差点给呛到，写故事可不是件轻松的事情，要构思要修改，有时候遇到状态不佳还会卡文，本以为林夕一天能写一章就已经不错了，谁想却是这么一个结果。
听林夕这口气说得就像是抄书一般轻松，要不是之前已经见识过了他妖孽的记忆力，俞铮说什么都不会相信。
俞铮咳嗽一声，郑重其事的问：“一天三章还能保证现在这样的质量？”
林夕撇撇嘴说：“写这东西又不需要赶时间，何必牺牲质量来提速度？”
俞铮看了林夕两眼，突然意识到自己又被这小子带着绕了一个大圈子。
《盗墓笔记》这故事根本就不是林夕才开始构思的，而是已经在脑子里有了完整的思路想法，甚至可能连哪章改写什么剧情都已经想好了，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得通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自信。
可笑的是自己一开始居然还傻傻的以为这故事真是他临时拿出来的！
想到这里，俞铮一阵无语。
现在她真的已经没办法再把林夕当成一个十六岁的少年人来看待了，这小子简直老练得不像话，一不小心就上了他套。
都不知道林树是怎么教出这样一个儿子，可笑的是外界很多人还在传林夕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主，也许等这小子大放光彩的那一天，估计会亮瞎不少人的眼吧？
又再咳嗽了一声，俞铮这才把分散的思绪重新拉了回来。
“那你准备怎么来做这个节目？”
林夕伸出一根手指：“首先，电台要为我空出临近午夜的某个时段，时间不用很长，控制在四十分钟到一小时以内。”
“午夜节目？”俞铮有些不确定地问了一句。
林夕本来不想多解释的，这时只好又补充说：“铮姐难道没有看出来吗？这是一个带有惊悚探险色彩的故事，放在深夜来播最合适不过，更重要的是我来做这档节目，要去和商台现有的节目竞争黄金时段似乎有些不大可能。”
其实只要节目播出后反响够热烈，放到黄金时段播出也不是不可能，但是这话俞铮并没有和林夕明说，只是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林夕伸出第二根手指：“其次，这个故事是以第一人称的视角展开的，主角和旁边的部分由我负责，剩下那些角色得找不同人的来配音，圈子里我不熟，这件事需要铮姐你来搞定。”
俞铮沉默的点了点头，等了半天不见林夕说第三点，这才抬起头问：“这就完了？”
“其实关于刚才那一点我还有一个想法，如果以后节目火了，我们其实可以邀请一些明星来客串，反正这个故事里后面出场的人物很多，只是配音不需要多少时间，我想应该会有很多人乐意加入的。”
林夕把这个想法说了出来，俞铮没有说话。
她现在越来越觉得有些看不懂面前坐的这个少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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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天大的误会（求收藏推荐）
俞铮本身是一个很有能力的女人。
在另外一个时空里，她在商台几进几出，一直做到了董事局副主席，但真正让其名声大噪却是因为个人取向的问题——不仅公开承认出柜，而且还和赌王何鸿森的女儿成了一对，这件事一度成为香港娱乐圈中最劲爆的八卦消息之一。
林夕并不确定这时候的俞铮是否已经开始有那方面的倾向，八十年代的香港社会对待同性恋的看上可后世那么宽容，如果爆出这样新闻，对事业正处于上升期的俞铮会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俞铮此时的能力已经非常突出，从拿到林夕提供的剧本到组织齐人手开始录制，整个过程只花了不到一星期的时间，而这其中俞铮还搞定了这档广播剧的播出档期。
晚上十点到十一点，比林夕预期的时间段提前了一个小时，自然收听节目的观众基数也会扩大。
这是俞铮能够为林夕争取到的最好优待，为此她甚至放弃了一档黄金时段播出节目的制作权。
俞铮的信心主要是来自于《盗墓笔记》这个故事所表现出来的高水准，不过在录制完第一期节目之后，她发现自己真的押对了宝。
原本对林夕在节目录制期间的表现还有些担心的俞铮在录制结束之后发现自己完全是多虑了，第一次接触广播剧录制的林夕表现得完全不像是一个新手，无论是与其他人的配合还是独白时候的节奏把握，都表现出了相当高的专业水准。
录制间歇，俞铮把林夕单独叫到一边。
“你以前接触过广播节目录制？”
“以前我老爸上节目，我坐在一旁观摩过，这个算不算？”
林夕的回答惹来俞铮一顿白眼，她可不相信林夕坐在一旁看两眼就能这么熟练，而且上节目和录制广播剧有很大的不同，没有经过专业的训练是很难做到这么熟练的。
“你说我会信吗？”
面对俞铮的质疑，林夕只能无奈地耸耸肩。
总不能告诉俞铮，上辈子自己就是从事相关行业，虽然没混出什么名气，当对着里面各种门道都是很清楚，依葫芦画瓢也能做到七八分相像，虽然距离专业水准还有差距，但应付一部广播剧的录制还是绰绰有余的。
当然俞铮的质疑也让林夕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表现得有些过了，毕竟自己现在这具身体还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
俞铮没能问出个所以然，心里正纳闷，可接下来的录制中林夕的反应却让她有些哭笑不得。
刚才录制时候很少出错的林夕，这次却ng了好几次，还好林夕每次出错就主动道歉，态度十分诚恳，搞得其他配音人员和现在工作人员想批评他都无处下口。
在录完这一段后，俞铮又把林夕叫到身边，不过这次她真的是恨得牙痒痒了。
“你小子是故意的吧？”
“什么？”林夕故意装傻。
俞铮肺都快气炸了，要不是估计身份，她真恨不得在这小子身上踹两脚。
“胡闹也要有个限度，下面要是再nc这么多次，看我怎么收拾你！”
兴许是俞铮的威胁起了效果，接下来录制中林夕状态一下子又回来了，很少再出错，但即便是这样，整个这一期节目录制下来也差不多花了五个多小时。
收工之后已经快晚上十点了，俞铮宣布请大家吃夜宵，引来一阵欢呼。
“那个……我就不去了吧？太晚回家我老豆会担心的。”林夕一脸“腼腆”站到俞铮面前，要不知道他真面目，还真容易就被他给骗了。
俞铮破口大骂道：“少给我扯淡，能给圣芳济中学开除的学生，跷课、逃学、夜不归宿这几样你什么没做过？”
林夕脸上尴尬的表情一闪而过，压低声音说：“能不提我的伤心事吗？”
“这时候知道要面子了？”俞铮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显然对林夕的告饶并不领情。
“那就不允许我浪子回头了？”林夕突然大喊一声，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一下子吸引了过来。
这下子轮到俞铮有些尴尬了，明知林夕这是想把水搅浑，但拿他没办法，只能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不许走，我还有事要和你商量！”
林夕撇撇嘴，抱怨道：“早这样说不就完了，偏偏要费力绕这么大一个圈子。”
俞铮气极反笑，“怎么，还怕我把你吃了不成？”
林夕听到这话表情瞬间变得很奇怪，按照正常反应，他应该是装作很羞涩地让俞铮不要开这样的玩笑，可偏偏他却没有这样做。
俞铮正错愕着，心想着这小子怎么突然转性不装了，林夕却突然把身子往前凑了过来。
俞铮被吓一跳，下意识地就往后退开，像是在嫌恶什么似的。
这个下意识的反应在旁人看来没什么，但落在林夕眼中却已经足够证实他的猜测。
“你想做什么？”
俞铮一脸警惕地看着林夕。
林夕往两旁看了看，确定没有人能听到这边的谈话，这才压低声音说：“铮姐，你放心，这件事我不会说出去的。”
俞铮心里咯噔一下，隐隐地感觉自己似乎有什么把柄被林夕给抓到了，可一时又想不到是什么。
“你在说什么？”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喜欢的是女人！”
一句话，却让俞铮如遭雷劈般呆立当场。
“铮姐你放心好了，我嘴巴很严的，这种事情我绝对不会再告诉别人，包括我老豆，哪怕以后我们从好朋友变成了敌人，我也不会用这种事情来攻击你，这是我做人的底限。再告诉你一件事，其实我……”
林夕本来是想说他一点都不歧视同性，可没想到刚说到这里，那边就有人过来找俞铮，谈话因此中断。
俞铮却是误会了林夕的意思，以为他也是同样的取向，再看向他的表现顿时就不一样了。
林夕一脸尴尬地站在那里，等那人和俞铮说完事离开才急忙开口解释说：“铮姐你误会了，其实我……”
俞铮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果断打断了林夕的话。
“好了，你不用解释了，这件事我也会帮你保密的。”
林夕这时候真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心里大叫委屈：
我真不是同性恋啊！
第19章 逆向炒作
没等林夕再多做解释，俞铮已经把话题拉回到《盗墓笔记》的宣传上。
“介于这段时间你风头出得有点大，我想先不公开你和这档节目的关系，你觉得呢？”
“意思就是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林夕下意识地捏捏下巴，嘴里自顾自的嘀咕了一句：“原来我都已经这么有名了？”
“你说什么？”俞铮一头雾水的看着林夕，搞不懂从他嘴里突然冒出这句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就一句电影里的台词，我胡乱说的。”
林夕开始顾左右而言他，俞铮虽然不大肯相信，但也没有再继续追问。
“你要是没什么意见，事情就这么定了。”
“不行！”林夕想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我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凭什么不让大家知道这档节目是我做的？”
“拜托你先弄清楚情况再说好不好？”
俞铮一脸无奈地看着林夕，有时候她觉得林夕成熟得不像话，有时候又觉得他很幼稚。
“没错，你现在名气是不小，但你也不看看这样是好名声还是坏名声，随便翻开一张报纸，有多少人是在说你好话的？大家现在都在怀疑《绝代双骄》根本不是你和你老爸一起写的，在这种风头浪尖上，我这么做是为了让你避避风头，你还以为我要占你功劳是不是？”
林夕赶紧摆摆手，“铮姐你别误会，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
俞铮却不给林夕继续说下去的机会，“我承认，《盗墓笔记》是一个非常优秀的故事，但再优秀的故事也得先让大家接受才行，正所谓真金不怕火炼，你年纪轻轻就这么有才，未来有的是成名的机会，何必在乎这一时的名利得失？再说了，让大家先接受这个节目，然后再将你和这个节目的关系摆明，正好可以帮你正名，前提只是让你先忍耐一段时间，别告诉我说你连这点耐性都没有！”
“铮姐，我知道这么考虑都是为我好，这点我很感谢，但你说的这些我并不能完全认同。现在报纸上对我和我老豆合写《绝代双骄》这件事确实有很大争议，但之前我已经向你证明了事实是怎么样一个情况，所以说这件事对我是好是坏现在还没到下结论的时候，我相信随之时间往后，对我能力质疑的声音会越来越小，现在媒体上吵得越凶，等于就是再帮我免费做宣传，那我们为什么不再推波助澜一把？”
俞铮脸上的表情随着林夕这番话有了很大的变化，她正要开口，却被林夕抢在了前面。
“张爱玲说过一句话，出名要趁早，来得太晚的话，快乐也不那么痛快。就我个人来说，倒并不是急着现在就要出名，只是觉得既然有这样的条件不利用，多少有些可惜了。”
俞铮并不傻，当然听得出林夕话中有话。
“你究竟想说什么？”
“现在媒体上对我的争议对我而言并非是一件事坏事，而同样的道理，公开我和《盗墓笔记》这个节目的关系实际上也不是一件坏事，原因就是铮姐你刚才提到的那句话，真金不怕火炼！相反这把火烧得越烈，对体现真金的价值就越有利。”
林夕的信心似乎感染到了俞铮，不过她现在几乎是把自己整个职业前途都压在了这档节目上，自然不会这么轻易被说服。
“说重点！”
“重点就是，我们可以利用现在的形势，对《盗墓笔记》展开一次逆向宣传！”
“逆向宣传？”从林夕口中听到这个全新的名词，俞铮不禁愣了愣，“什么意思？”
“通俗的来说就是一句话，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在媒体里做了这么多年，我相信铮姐你应该也发现了，坏事都要比好事传播得更迅速更广泛，成就一个人或许需要很长时间的名气积累，但毁掉一个人就只在朝夕之间，也就是用坏事来做宣传，效果会比正面宣传好得多得多。”
俞铮下意识地点点头，可又觉得这话哪里有些不对。
“从传播效果来看，你说这个没错，但问题是传播出去的都是恶名，对结果能有什么正向促动？”
“这就要看是什么样的坏事了！”林夕抱手靠在墙壁上，“如果是那种犯罪或是明显有悖于社会公德的坏事，当然不用说，但如果是那种问题没那么严重，比如说离婚争产，感情破裂，欠债破产之类对当事人而言是坏事，但对公众来说只是一场热闹的情况，事情爆出之后当事人都会名气大增，其实这就是逆向炒作的结果，只是绝大部分人都还没有意识到。”
“当然还有另外一种情况就像我这样，现在外界对我的种种争议看起来是坏事，其实是公众对我的一个误解，等这个误解解开的时候，坏事就会变成好事。而在这之前，我们完全可以利用这个坏事来做宣传，效果绝对要比直接去打广告好很多，关键是只要把消息放出去，那些记者都会争抢着来帮我们免费做宣传，何乐而不为？”
俞铮这次对林夕算是真的服气了，她已经意识到这个计划有很大的可行性，只是心里还有最后一点疑问。
“你说这种办法是有一定风险的，万一起到反效果怎么办？”
“现在媒体上对我只是怀疑，并没有谁敢言之凿凿的说《绝代双骄》不是我写的，所以我现在的名声不能说好，但也绝对算不上坏，所以大家看到有关于我的消息，第一反应都只会是好奇，哪怕是想要揭穿我的人，至少也得听过这档节目才能找到地方下手，而我对《盗墓笔记》足够自信，这个节目只要一播出就会赢得大量的听众，到时候围绕着我的争议可能不会停，甚至还会愈演愈烈，但对这档节目而言却是有着极大的好处。”
“那你就一定都不担心事后有媒体识破你的计划，从此对你严加提防？”俞铮好奇地多问了一句。
林夕忍不住笑了起来。
“铮姐你把媒体也看得太有立场了，没错，我这么做确实有利用他们的意思，但实际上我也向他们提供了能够吸引读者的新闻，大家各取所需有什么不好吗？至于上当受骗这种事情，只能怪他们自己不聪明，难道还要赖我头上？”
俞铮一想也对，点点头说：“好吧，我被你说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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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被盯上了
早上一到报社，董桥便接到金镛的电话，让他去办公室一趟。
这让董桥有些纳闷，金镛在处理《明报》日常事务极少这样找人直接面谈，通常是会让人传下一张纸条来，上面交代该怎么处理。
纸条上的措辞通常很客气，却是不容商量的口气，这也算是金镛特色的“纸条治报”。除非遇到什么特别举棋不定的事情，金镛才会请人到办公室面谈。
董桥加入《明报》这么些年，已经记不清收到过多少金镛发出的字条，但被金镛直接请进办公室的次数却一只手就可以数过来。
带着这种疑惑不解的心情，董桥敲开了金镛的办公室。
金镛从桌案前抬起头，朝董桥招招手。
“先坐，我看完这份稿子再和你细聊。”
董桥应了一声，然后有些拘谨的坐了下来。
所有《明报》的员工都知道，别看金镛在公众面前总是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但私底下他却是一个不苟言笑、冷漠肃穆的人，再加上一副不威自怒的尊容，使得下属见到他时都有些噤若寒蝉。有一次董桥和一位女职员一同到金镛办公室，他亲眼看到那个女职员小心翼翼地“侧坐”下来。
实际上金镛从不喝斥员工，甚至连语气重一点的话都没有，但倘若就此认为他是一个很好说话的人那就错了，他只是礼数周到，作风却十分的强硬。
可以说明报系列就是金镛的个人王国，他做出的决定从来不容别人反驳。
金镛谈吐温文，但性格可以说是刚多于柔，强多于弱，这也就是董桥在其面前显得拘谨的原因。
大约等了五六分钟，金镛开口了。
“昨晚我从下面拿到一份稿子，内容大概是说林树的儿子林夕要在商业电台开办一个自己的节目，具体什么内容那边没有透露，但据说可能是闲谈讲故事这样的形式，你觉得《明报》对这件应该是一个什么样的态度？”
董桥心头一震，后背直冒冷汗。
董桥虽然是《明报》的副主编，但以金镛一贯的行事风格，这种事情是不会来找他商量，而现在金镛偏偏就这么做了，这其中的缘由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查先生，上次《绝代双骄》的书稿是台湾出版商马芳踪交给我的，我和他私交甚熟，而他当时也想借助《明报》这个平台帮这部小说打开局面，所以我才答应帮他把书稿递上来，从头到尾，我和林树父子都没有任何交集，而之前我和林树的关系也只是一般的点头之交。”
听完董桥的解释，金镛只是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却没有要放弃听一听董桥对这件事看法的意思。
无奈之下，董桥只好硬着头皮说：“林树家这小子确实是个能折腾的主，那边《绝代双骄》连载还没结束，这头又和商业电台搞出这么大动静……其实早在这之前我就向马芳踪打听过这件事的内情，当时马芳踪拍着胸脯向我保证说，林夕确确实实参与了《绝代双骄》的创作，甚至于这个故事的概念都是他想到的，林树只是帮他做了一些完善。”
“仅凭马芳踪的话，可不能完全洗清林夕身上的嫌疑。”金镛插了一句。
董桥沉默了片刻。
“这件事其实我一直想不通，但是经过媒体这长时间的调查，我相信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绝代双骄》并非他人代笔，作者只会是林树父子中的某一个。”
说到这里的时候董桥特意看了金镛一眼，见他没有要反驳的意思，这才放心往下说：“现在很多人都认为《绝代双骄》其实是林树写的，而署上林夕的名字只不过是为了给儿子提前铺路，但这种观点也有几个解释不通的地方。首先林树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林夕本身没有这方面的天赋，他这样做只会是揠苗助长，而且以林树的经历来看，他应该更清楚要在这行站稳脚跟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为什么又要把自己儿子往火坑里推？这就牵扯出第二个疑点，能写出《绝代双骄》这样水准的作品，林树为什么不自己发表？”
“所以你说这一切，就是想要证明最开始你的那个观点？”金镛不动声色地问道。
董桥知道自己在金镛心中已经留下了亲近林树父子一派的印象，索性便大方承认：“查先生问我怎么看这事，我只能实话实话。”
“那你还有更多的依据吗？”金镛又问。
“一开始其实我也有疑惑，直到刚才听到查先生说那件事我才确定，林树这个儿子绝对不简单，换个角度来说，如果林树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林夕铺路，那么现在林夕最应该做的就是稳扎稳打，而不是这么着急的跳出来授人以柄，偏偏林夕就这么做了，这说明他应该是有所凭仗的。”
金镛何等聪明的人，立刻就抓住了董桥话里的重点。
“你的意思是那个节目质量会很高？”
“我觉得林树父子可能在下一旁很大的棋。”董桥顿了顿，“查先生难道不觉得，关于这档节目的消息走露得太快了一些了吗？”
金镛眼中一亮，被董桥这么一提醒，他顿时想通之前一直觉得困惑的疑点。
按照正常情况，林夕和商业电台合作开新节目的事情应该是要等商台开始为展开宣传造势时才会被媒体获悉，偏偏媒体现在却提前一步拿到了消息，这绝对不是什么巧合。
“看来林树父子身后还有深谐我们这一行的高人指点，也罢，这篇稿子我就暂时按下不发，且看林夕这小子当不当得起你为他说这么多好话！”
金镛说这话并不是完全为了给自己找个台阶，经过这件事，他倒是真的对这档即将面世的电台节目有了那么一丝丝的期待。
第21章 夜难眠（上）
《明报》这边，有关林夕参与录制商台新节目的稿件都被金镛“留中不发”，但是其他香港报纸可就没有那么客气了。
一时间，香港媒体上大量充斥着关于对此事的议论，绝大部分人都不好商台与林夕合作的这档节目。
毕竟林夕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参与《绝代双骄》的写作已经是很“出格”的事情了，大家怀疑那书根本就是林树一个人写的也不是没有原因，林夕读书期间的种种劣迹，很难让人将其与一个天才少年的形象联系在一起。
这场风波还没有平息，林夕这边跟着又弄出这样的大新闻，简直就是在花样作死。
面对这样一边倒的舆论形式，有些人当然不会放过这个落井下石的好机会。
在接受某杂志专访的时候，倪诓就“隐晦”的谈到了对此事的看法。
上次因为倪诓的暗中作梗让金镛对连载《绝代双骄》多了几分顾虑，本以为这样能够稍稍挡一下这部小说走红的势头，谁想林树父子那边转头就和《东方日报》达成合作，这段时间因为《绝代双骄》收到读者热捧，《东方日报》销量激增，原本香港三大报的日销量一直都相差不大，都是在十万份上下，但是因为《明报》这次的决策失误，将《绝代双骄》拱手让给了《东方日报》，后者的日销量一下子增加了三成多，稳居香港报纸销量第一。
金镛那边虽然没有说什么，但倪诓却担心因为这件事让其对自身有看法，也急着想要挽回。
本来要是林树父子有《绝代双骄》这样的畅销作品在手，哪怕外界对这本书的争议猜测再怎么甚嚣尘上，只要没有切实的证据，都不能将他们怎么样。
要是林树父子能见好就收，稳扎稳打，倪诓还不一定有机会来扭转局面，偏偏对方急于求成，《绝代双骄》连载还没结束就又开始尝试新的作品，却是给了倪诓一个机会。
当然这次倪诓也学聪明了，没有去直接评论林夕如何如何，而是将话题放在了自己儿子倪振身上。
“我儿子今年也是十六岁，现在在华仁书院念书，成绩还可以，我打算等他毕业之后送他去美国读大学，在他真正学到东西之前，我是不会让他随便的出来做事，更不会让他打着我的名头来，以后能不能吃这口饭就看他自己，我是不会去做那种揠苗助长的事情，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做长辈的能帮得了一时，能帮一世吗？”
报道一出来，明眼人都看得出倪诓表面上说自己儿子，实际上却是在暗指林树父子。
连倪诓都站出来表态了，香港媒体更加按耐不住，一时间，各种批评的声音不绝于耳，舆论之汹涌，甚至连这件事的始作俑者俞铮都开始有些吃不消了。
“你们父子和倪诓有仇？”
俞铮揉着太阳穴，将一份报纸丢到林夕面前。
林夕拿起来看了两眼，撇撇嘴说：“嘴长在他身上，我总不能拿个胶布帮他封上吧？”
俞铮好奇地看了林夕一眼。
“你就一点都不生气？”
林夕将报纸丢在一边，抬头看着俞铮笑说：“为什么要生气？这些人现在蹦达得越欢，后面被打脸就会越疼，我现在巴不得他们多骂几句，反正是在帮我们做宣传。”
“你说得轻松，你知道我现在压力多大吗？”俞铮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现在台里已经开始有人在议论这件事，有些话很难听，上面估计也有些动摇，要不是我自己提出，这档节目做砸了就引咎辞职，这档节目能不能按原计划开播都是问题。”
“现在这档节目的声势已经被炒起来了，要是现在停播，你们商台高层的脑子一定是用来装糨糊的，不过话说回来，即便是这档节目成功了，我觉得铮姐你也应该离开商台去闯一闯，也许还能有新的收获。”
林夕是在很认真的向俞铮建议，因为他很清楚未来大众传播行业的发展，电台虽然不会被取代消失，但随着电视机在香港中产家庭的普及，未来二十年都是香港电视产业高速发展的黄金年代，电台只会不断地被边缘化。
而在另外一个时空里，俞铮也是在两年之后就离开商台，投身电视主持，成了香港娱乐圈颇有名气的一位主持人，凭借这样的资历，她才能在重返商台之后进入管理层，然后一路做到了董事局副主席。
俞铮只当是林夕在安慰她，并没有把这话放在心上，这时她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即将开播的《盗墓笔记》这档广播剧上。
成王败寇，在此一举！
事实上紧张的不止俞铮一人，林夕吃完晚饭回到家，见父亲林树一本正经的坐在客，沙发旁的圆边桌上放着一台新买来的收音机，频道早已经锁定了商台一台雷霆881，声音放得很大，不过看样子显然心思并不在上面。
林夕一走进来，林树立刻就从沙发站了起来。
“谈得怎么样？”
“一切顺利，今晚正式开播。”林夕看了一眼林树这阵势，只感觉有些夸张：“我说老爸，那节目晚上十点才开始，你现在就把收音机打开是不是有点太早了？”
林树见心思被林夕给点破了，顿时觉得面子有些挂不住。
“谁说我是在等着收听你那档节目，我是在听新闻好不好？”
“那你继续，我回房间去了。”林夕打着哈欠往卧室走，没走几步却又突然转过身来。
林树正要开口叫住林夕，也被这个突然的转身给打断了。
“别紧张，我就是想说，能不能把收音机音量调低一些，我想补个觉。”
林夕用十分认真的表情说出这句话，林树整个人直接愣在那里，本来他还有些话要和林夕说的，这会儿硬是开不了口。
眼看着林夕将房间门关上，林树这才无奈地摇摇头。
这小子看起来就像个没事人一样，偏偏周围人却都跟着在紧张，这算是什么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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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夜难眠（中）
林树觉得自己现在就有点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感觉，但他并不知道，这个晚上在为这件事紧张并不止他一个人。
陈妈一边布置碗筷，一边对着房间里喊道：“小敏，吃饭了。”
房间里应了一声，很快周彗敏便穿着一件睡衣从里面走了出来。她刚洗完澡，脸蛋红扑扑的，湿漉漉的头发有些散乱的贴在额前，睡衣的料子很薄，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少女已经开始发育的身形。
见母亲正在往桌上放碗筷，周彗敏坐过来想要帮手，却给母亲拒绝了。
“先去洗手，顺便叫奶奶一声，我刚才叫了她，估计是没听见。”
周彗敏哦了一声，转身时才注意到一个细节——橱柜上的收音机是开着的。
节目里正在播放罗文的一首新歌，周彗敏故意慢下脚步来想好好听一遍怎么唱，忽然又想起这台收音机作为家里为数不多几样值钱的物件，平时母亲和奶奶都爱护得不得了，在加上为了节省用电，打开的时间可以说是少之又少。
今天不知是怎么了，母亲居然主动打开了收音机，这可算是一件怪事。
到厨房里洗完手，扶着奶奶出来，周彗敏的目光在一起被那台收音机吸引。
小女孩的心头藏不住事，吃饭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妈妈，今天收音机一直都开着……”
“是我开的。”陈妈往女儿碗里夹了一片肉，又给自己婆婆夹了一片，自己却一直都只吃些素菜，边吃边说：“前两天我在报纸上看到新闻，夕仔这段时间好像是帮商台做了一档节目，就在今天晚上播出，昨天我还特意问林先生这事，他看起来有些担心，说这次夕仔这次的节目被很多人盯着，就巴望着他失败，我想林先生父子这么照顾我们一家，其他我也帮不了他们，就打开收音机听听这个节目，回头再在邻居里帮他宣传一下。”
随着母亲的描述，周彗敏脑海中慢慢浮现出了上次见面时候林夕的模样。
“他就比我大两岁吧？怎么就开始工作了，他不读书了？”
“好像是因为夕仔上次被学校开除后感觉很没面子，所以就不想再读了，回头我还想劝劝林先生，以他们家这么好的条件，夕仔应该继续读书，以后上大学才是正经事。”
陈妈断断续续地讲了一些关于林夕的事情，周彗敏听得很认真。
在得知林夕已经不用再去上学之后，周彗敏心里非常的羡慕。
倒不是周彗敏讨厌读书，事实上她在学校里的成绩一直都不错，但读大学需要很大一笔钱，考虑到家的情况很难承担，周彗敏又不希望妈妈再继续这么劳累，所以想早一点出来工作帮家里缓解负担。
现在周彗敏的钢琴已经弹得很娴熟，她正想着和母亲商量，利用周末的时间去找一份钢琴家教的工作，正好林夕这件事给了她开口的机会。
“现在就出去做家教，是不是太早了一点？”说话的是周彗敏的奶奶，老人家主要是心疼孙女。
“奶奶，我已经十四岁了，您像我这么大的时候不是都已经嫁给爷爷了吗？再说我只是出去做家教，而且又不是什么很幸苦的工作，肯定没问题的。”周彗敏挽起奶奶的胳膊，眼睛却一直朝母亲这边偷瞥，她很清楚这件事要是没有母亲同意是肯定不行的。
陈妈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挨不过女儿眼神的苦苦哀求。
“可以去试试，不过还是要把主要的精力都放在学习上。”
周彗敏激动地点了点头，眼角余光瞥见橱柜上那台收音机时忍不住在想，这事还多亏了那个叫林夕的家伙，要不是有他在前面做出表率，母亲能不能答应这件事都还两说。
一想到上次见面时候林夕看自己的眼神，周彗敏脸颊居然有些发烫。
以前周彗敏只觉得林夕很讨厌，再加上一些不好的传闻，所以对林夕一直没有什么好印象，现在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心情大好的缘故，她突然觉得林夕这人其实也不是像之前想的那么糟糕。
林夕并不知道自己什么都没做就收到了一张好人卡，当然也不知道这个晚上，周彗敏陪着母亲一起完整的收听了他的节目。
电台这边，俞铮一直在紧张等待最后的结果，而那头林夕却没心没肺的在家里抱头大睡，最后节目快开始时候，还是林树敲门将他喊醒。
打着哈欠从卧室里出来，林夕发现家里居然不止父亲一人，马芳踪也来了。
“你老爸说请吃夜宵，所以我就巴巴的赶过来，到这里才发现，原来是请吃这个！”马芳踪扬了扬手里的炒牛河，一脸无奈的表情。
林树朝林夕招招手，“我多买了一份，想吃就过来一起。”
林夕看了看父亲，然后又看了看拿着饭盒的马芳踪，沉默良久之后才突然冒出一句：
“你们两个真的很不会演戏欸！”
林树和马芳踪齐齐一愣，最后一同苦笑起来。
“怎么样，我就说吧，一定会被夕仔看穿，然后你还不相信。”马芳踪一边摇头叹气一边打趣林树说。
“早和你说了我不会演戏，但是我也没想到这小子眼睛这么贼！”
林树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夜宵，将林夕叫到跟前解释。
“前几天我把《盗墓笔记》的手稿拿了一份给你马叔叔，他看后觉得不错，所以就想和你商量一下，把这本书交给他来运作出版。”
“岂止是不错，看完之后简直惊为天人！”马芳踪也跟着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昨天才把我书稿完整的看完，但是我就给你老爸打电话，骂他是一个骗子，罔费我之前那么信任他！”
眼看林夕眼中露出困惑之色，马芳踪上前揽住他的肩膀，十分熟络地说：“《绝代双骄》其实是你一个人写的吧？亏我还在外人面前一个劲的担保这部书是你们父子合力完成的，没想到却被你们联手给骗了，你说我惨不惨？”
林夕表情有些微窘，合谋骗马芳踪确实是他的注意，这时候被马芳踪识破他当然无话可说。
林树站出来帮林夕解围说：“早告诉你，你肯信吗？即便你肯信，肯定也会顾虑重重，这个我没说错吧。”
马芳踪也不否认，只是看向林夕。
“夕仔，这事你怎么看？”
林夕脸色明显迟疑了一下。
“马叔叔不等到广播剧播出之后再考虑一下？”
“还有什么可考虑的？我今天就来找你就是因为急啊，要是等今晚节目播出了，我估计出版这本书也就没我什么份了！”
马芳踪能说出这话，足见其坦然，而撇开他和林树的交情不谈，就凭这份眼力，也值得林夕和他合作。
林夕也没有再多问，点点头便算是答应了这事。
马芳踪松了口气，然后有些幸灾乐祸的跟林树开玩笑说：“今晚我倒是可以睡个好觉了，不过某些人就要倒霉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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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夜难眠（下）
不知为什么，从下午开始，倪诓就老感觉有些心神不宁。
这种不爽的情绪积一直攒到晚上，终于在儿子倪振接了一个电话准备出门时爆发了。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倪振并没有发觉倪诓脸上不悦的表情，随口答说：“一个朋友约我出去吃宵夜，放心，十二点之前我一定会回来的。”
“真是去吃宵夜？”倪诓一脸不信。
倪振正处在逆反期，倪诓只是这么问了几句，他就不很不高兴的顶了一句：“那你觉得我还能去做什么？”
“混帐东西，有你这么和老子说话的吗？”
倪诓一时气氛，大腿一簸，一下子碰到了桌子边。哗啦一声，茶杯被颠得老高，桌子上茶水横流。
倪振那张还算是英俊的脸瞬间曲扭了，他也是个要面子的人，被父亲这么指着鼻子臭骂一通，心里越发不爽，最憋屈的是他现在既不能反驳，又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做错了，只能用沉默来表示抗议。
倪诓有些蛮不讲理地命令说：“打电话告诉你那个朋友，就是临时有事不去了，今晚你就给我老实呆在家里！”
倪诓父子之间的争吵，将已经回房休息的妻子和女儿一齐吵醒，两人都从各自房间里走出来，见客厅里父子俩剑拔弩张的对峙着，妻子去劝丈夫，女儿过来安慰哥哥，费了好大劲才总算让这两父子平静下来。
“阿振，听你爸的话，又不是什么要紧的朋友，不去就不去了。”母亲边说边用眼神暗示倪振，让他先服个软，有什么话过后再说。
小妹也摇了摇倪振的胳膊，眼中满是恳求。
倪振心一软，便没有再和倪诓硬顶着，起身去给自己的朋友挂了个电话。
这时家里的门铃突然响了起来，女儿抢着跑去开门，很快门口就传来她惊喜的声音。
“姑姑，你怎么来了？”
“怎么，小惠不欢迎我来？”倪诓的妹妹弈舒站在门口，抬手揉了揉侄女的脑袋。
倪惠嘟着嘴，撒娇说：“哪有，姑姑好长时间都没来我家，我想你还来不及呢！”
弈舒一边进门一边和侄女开玩笑说：“小丫头嘴真甜，可惜这次姑姑是空着手来的，礼物下次给你补上！”
倪惠高兴的欢呼一声，不过等进了客厅，她立刻就收敛起笑容，重新变回之前的乖乖女。
弈舒是很敏感的人，一走进哥哥家客厅，立刻就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
“姑姑好。”
倪诓勉强挤出一个笑脸，跟弈舒打了声招呼
“阿振，怎么脸色那么难看？是不是生病了？”
倪振正要开口解释，母亲却抢着说出了答案。
“这父子俩也不知今天吃错什么药了，就这么无缘无故的就呛了起来。”
大嫂这么一说，弈舒脸上顿时露出释然的表情。
“行了，你们母女俩回去休息吧，我和这小子还有些话要说。”倪诓挥挥手，将妻子和女儿赶回房间，客厅里就只剩下他和弈舒、倪振三人。
“这是怎么了，这么大火气？”弈舒在倪振身旁坐下，她一直很喜欢这个侄子，待他就像待自己亲生儿子一样。
“我哪知道？”倪振无奈地朝弈舒耸耸肩，意思这事是倪诓挑起来的。
弈舒的目光跟着便转移到倪诓身上，眼神中带着些许疑惑。
没等她发问，倪诓便主动解释说：“这小子一天到晚就知道约朋友四处玩，眼看着他也不小了，我就是想让他收收心。”
“年轻人爱玩又不是什么错，阿振在学校里成绩一直不错，只要不耽搁了就行。再说了，他这性子就是遗传得你，你年轻时候比他还荒唐，害得大嫂好几次找我来哭诉……”
一听弈舒开始揭自己的老底，倪诓顿时坐不住了。
“好了，好了，就此打住！今天你怎么突然有空到我家里来？平时你可是请都请不来的。”
“碰巧路过，所以就上来看看。”弈舒目光在倪诓家客厅里扫了一圈，“你们家收音机呢？我记得往常都是放在台灯下面的。”
“在我房间，我这就去拿。”倪振说着便站起身，往自己房间里走去。
趁他离开这会儿，弈舒皱眉看向倪诓。
“别告诉我，今天你发这么大火都是因为林树家那小子！”
倪诓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你还不是一样，这么晚正好路过我家，说出来骗鬼啊！”
弈舒朝倪振房间看了一眼，确定自己侄子不会听到刚才这番话，这才稍稍放心了一些。
“打住，我今天可不是来和你吵架的，只是我发现最近你好像一直有点针对林树父子的意思，怎么，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和林树之间那点恩怨还放不下？”
“我和林树之间本来也没什么的，就是前段时间遇到他家那小子，在餐厅吃霸王餐被扣住了，被我遇到好心帮他付账，那小子居然不领情，而且还傲气得很，所以……”倪诓话说到这里就停住了，因为倪振已经拿着收音机走了出来。
“调到雷霆881。”
弈舒也没在提刚才那话题，只是让倪振把收音机打开。
倪诓看了看表，距离十点正好还有一分多钟。
两人都不再说话，倪振只感觉有些无聊，就把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电台节目上。
整点报时一过，一个飘忽不定的声音在有几分惊悚感觉的背景音乐中响起：“五十年前，一群土夫子挖到一部战国帛书，残篇中记载了一座奇特的战国古墓的位置，而那群土夫子在地下碰上了诡异事件，几乎全部身亡。五十年后，其中一个土夫子的孙子在先人笔记中发现了这个秘密，他在香港组织起一批经验丰富的盗墓高手前去内地寻宝。但谁也没有想到，这个古墓中竟然有着这么多诡异的事物：七星疑棺、青眼狐尸、九头蛇柏……”
“这神秘的墓主人到底是谁？他们到底能不能找到真正的棺椁？为什么墓中还有那么多谜团无法破解？后来发现的海底诡异船墓、秦岭上的万年神木以及崇山峻岭中的天宫雪墓与这座古墓又有着怎样的关系？它们背后究竟隐藏着哪些千古之谜？敬请关注商业电台大型广播剧《盗墓笔记》！”
充满悬念的开场白，瞬间就吸引住了倪振。
“故弄玄虚！”
倪诓冷哼一声，坐在一旁的弈舒脸上却都露出了凝重的表情。
弈舒本身对林树、林夕父子并不存在像倪诓那么大的成见，她对林夕的关注先是从《绝代双骄》开始，而后才是这段时间炒得沸沸扬扬的各种新闻。
出于女性的某种直觉或者是说敏感，在认真看了《绝代双骄》的故事之后，弈舒就断定这绝非林树写出来的故事，而香港媒体大动干戈的将香港文坛犁了一遍，硬是没有找到其他的代笔人，也就是说这部书只能是出自林树或是林夕某一个人之手。
林树已经被排除了，剩下就只可能是林夕。
起初弈舒对这个结论也抱有很大的迟疑，但是再林夕和商台合作新节目的消息传出后，弈舒便觉得自己的判断极有可能是真的。
倪诓也牵扯进这件事，更让弈舒有种不好的预感，所以她才在今天特意上门，就是想和倪诓一起研究一下林树家那个有点“邪门”的小子。
这时弈舒已经开始忍不住在想，林树、林夕父子这段时间对媒体上的争议一直不作回应，是不是就在等着这一刻给所有人一个“狠狠”的惊喜！
弈舒并不确定倪诓得知这个结果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但她知道这期节目播完之后，一定会让很多人睡不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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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彻底火了
客厅里静悄悄的，倪诓、倪振父子以及弈舒都紧盯着面前的收音机。
“叫你小子平时多学点东西，你就是不听，这东西明眼人一看就看出来了，这是一张地图！”
为《盗墓笔记》中的“三叔”配音的是商台资深配音演员陈曙光，他这一句台词刚结束，紧接旁白就提示第一集结束。
这就完了？
很多正在收听节目的听众脑子里不约而同的冒出了这样的想法，正在兴头上就这么戛然而止，吊人胃口的嫌疑也太明显了一些。
有性急的听众已经按捺不住要给商台打电话抗议，一个小时的节目时长太短，每天就播一集根本都不够听！
就连倪振也觉得《盗墓笔记》第一集的内容有些短，可当他意犹未尽地将注意力从电台节目转回到身边时，却发现父亲倪诓脸色阴沉着，而姑姑弈舒则皱皱眉，似乎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倪振本来想说这广播剧主角的声音有些耳熟，但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那个……我先回房去睡了。”
话音刚落，弈舒也跟着站了起来。
“时间不早了，我也该走了。”
见倪诓坐着没什么反应，倪振赶紧接口说：“姑姑，我送你！”
送弈舒到门口，对方突然转过身来，拍拍倪振的肩膀。
“阿振，你得多努力了！”
说完这话弈舒就走了，只留下倪振有些莫名其妙的站在门口。
这还不算完，返回客厅后，倪诓又把他给叫住。
“你准备一下，过段时间我就把你送到国外去，要是学不出什么名堂，你就永远别回来了！”
这突如其来的决定把倪振给惊呆了，再看倪诓脸上严肃的表情，他才确定这不是开玩笑。
出国读书没什么，倪振自己本身也有这方面的意愿，只是他想不通倪诓为什么会这么突然做出这个决定，直到第二天在学校里偶然间看到一份报纸，他才彻底的明白过来。
可笑的是，看到这份报纸前，倪振还和同学热烈的讨论《盗墓笔记》的剧情，全然不知这部广播剧的作者就是之前在餐厅里那个被他鄙视过的林夕。
一想到自己曾经大言不惭的让对方记住自己名字，还说等着他来报复，倪振就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
联系到昨晚父亲倪诓的言行，倪振突然意识到自己出国留学的生活可能并不会想想象中那么轻松。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那个该死的林夕！
倪振此时此刻的心情，也代表很多香港媒体的心声。
在过去这一晚上，香港大部分报纸的主编基本都是在熬夜加班中度过，很多已经送到印刷厂的报纸样刊又被紧急撤回，所有关于林夕以及《盗墓笔记》的新闻消息都被要求重写。
在收听了《盗墓笔记》第一集的内容之后，傻子都知道这部广播剧大火的势头已经无法阻挡，再在对其妄加揣测、质疑只会得罪更多喜欢这部广播剧的听众，这可是犯众怒的事情，没有哪家媒体愿意去承担后果。
而相比起其他媒体的手忙脚乱，《明报》这边就显得从容许多。
前面所有和《盗墓笔记》相关的稿件都被金镛按下不发，所以在外界看来，《明报》一直都没有对此事表态，而《明报》的态度，自然也就代表了金镛的态度。
作为《明报》副主编，董桥对这个结果倒是乐见其成，虽然他在金镛面前曾极力撇清自己和林树父子的关系，但因为马芳踪的缘故，实际上他也和林树、林夕父子站在一条线上。
这种关系虽然还谈不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但至少在金镛眼里，董桥是可以和林树父子说得上话的人，这就足够了。
昨晚收听完《盗墓笔记》第一集后，董桥整晚都没怎么合眼，就在等金镛的电话。
金镛却是好耐性，尽管他和董桥一样看好《盗墓笔记》的前景，但却硬是忍到了第二天早上才给董桥传了一张字条。
董桥先生：
本报有意连载《盗墓笔记》，先全权委托你与制作方接触，若有不便，请尽快向我说明！
语气依旧客气，但态度却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董桥看过字条之后揉了揉脸，让自己看上去精神了一些，接着才拿起电话，按下一个熟悉的号码拨了出去。
就在董桥通过电话和马芳踪交涉的同时，《东方日报》的总编徐季新也正在当面向老板马延昆汇报这件事。
马延坤才三十岁不到就成为了《东方日报》的掌门人，比起《明报》的金镛、《星岛日报》的胡娴只能说是小字辈，当然他能做到现在这个位置并不是他能力多么出众，而是因为《东方日报》的两位创始人，马延坤的父亲马昔如和叔叔马惜珍两年前因为涉嫌贩.毒被香港廉政公署通缉，齐齐跑路去了台湾，年纪轻轻的马延坤只有赶鸭子上架坐上了这个位置上。
整个五十年代到七十年代，香港有三大潮州帮海.洛因大亨，分别是绰号“白.粉马”的马惜如、他弟弟“金马”马惜珍，以及绰号“跛豪”的吴锡豪。
马家兄弟占其中两席，更是黑帮四大家族之一，其实力可见一般，而《东方日报》在创立之初也是为了方便马家兄弟洗黑钱，同时也方便传递毒.品消息，所以有部份港人都将《东方日报》称为“白.粉报”，而马氏后人亦被统称为“白.粉马”。
当然从马延坤这一**始，马家实际上和香港黑.帮势力已经没有太多的牵扯，这也是马延坤两位长辈被香港廉政公署列为大毒枭通缉，自己却能够安然无恙的呆在香港，甚至还继承了家族在明面上的这些产业的原因。
马延坤接掌《东方日报》以来，报纸的销量一直都在稳中有升，这固然和他已经“洗白”的身份有很大的原因，更主要的原因是他知人善任。
马延坤知道自己年轻又没什么经验，所以就非常器重徐季新这些有报社经营能力的手下，基本上对有利于报社发展的建议，他都是从善如流，基本上很少插手报社具体的经营事务，自己更多则是炒炒股票，赌**，日子过得十分逍遥。
今天要不是徐季新早上就给他打电话，这个时间点他根本都不会出现在报社。
马延坤听完徐季新的汇报之后也来兴趣，眯着眼睛问道：“那个广播剧真有你说的那么火？”
徐季新扶了扶眼镜，回答说：“今早我约谈了好个昨晚收听过这个广播剧的员工，其中十个人有九个都说被这个故事给吸引住了，明晚一定会准时收听，我们的记者尚且如此，更不要说普通的市民，我想这会儿商台的电话估计已经被打爆了。”
“比《绝代双骄》还要火？”马延坤不确定的问了一句。
“《绝代双骄》确实是当前难得一见的武侠佳作，但一来写武侠的作者很多，武侠小说作品也很多，读者的喜好或多或少都会被分散，但是《盗墓笔记》不一样，本身这种探险加盗墓的题材就很少见，再加上作者又是一个即擅长讲故事的人，读者很难不被吸引。”
徐季新对《盗墓笔记》评价如此之高，让马延坤也不觉有些侧目。
“行了，你就直接告诉我，出多少钱可以让作者同意将这部小说拿到我们报纸上连载，只要是钱可以解决的问题就都不是问题。”
出人意料的是，马延坤的表态不仅没有让徐季新感到高兴，反而让他脸上更多出一些担忧。
《绝代双骄》选择在《东方日报》上连载，实际上是《东方日报》捡了一个大便宜，如果当初《明报》没有拒绝连载，这样的好事肯定落不到《东方日报》头上。
《盗墓笔记》虽然是出自林夕之手，但谁都不确定这背后有没有林树的影子，而且现在他们父子既不缺钱也不缺名气，《东方日报》想要拿下连载版权，至少要付出比《盗墓笔记》高出几倍的价格。
关键是这一次不止《东方日报》盯上这一块，众多竞争对手此刻恐怕都在挤破头皮的想办法要说服林树林夕父子，即便是马延坤已经明确表态钱不是问题，但徐季新还是觉得胜负难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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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奇货可居（求收藏推荐）
因为前期媒体十分的进行“宣传造势”，《盗墓笔记》在第一集播出后，一夜之间爆红香江，无论是普通市民还是富商名流，日常谈话中几乎都少不了这部广播剧。
据事后统计，节目播出当晚雷霆881频道的收听人一度创下历史新高，这个结果让商台高层振奋之余又开始发愁起来。
节目太受欢迎，听众们通过打电话、寄信等各种方式要求商台将节目播出的频率由三天一播改成一天一播，但是因为前期对这档节目的预期不足，商台高层只同意俞铮录制两集试试看效果，而这个结果还是在俞铮的力争之下才勉强同意的。
更要命的是，商台虽然同意俞铮制作这档节目，但关于节目版权的问题还没有和林夕正式达成过任何的协议，也就是说如果林夕这个时候撂挑子或者跳槽去别的电台，商台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意识到这个严重的问题之后，关于节目是三天一播还是一天一播的争议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立刻亡羊补牢，先把广播剧版权买下来再说。
和林夕谈判的重任，自然就落在了俞铮的肩膀上。
“你是故意的对吧？”
俞铮放下手里的水杯，有些无奈地看着对面敲着二郎腿舒服靠在沙发里的林夕。
“什么？”
林夕一头雾水的看着俞铮，对她突然冒出这句没头没尾的话感到很费解。
“少给装糊涂，你敢说这件事不是你给我，给商台下的一个套？”俞铮瞪着林夕，“版权转让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之前居然一个字也没提，别告诉我你忘了这事，说出来我也不信！”
“没错，我确实是故意的，但我也是有苦衷的。”林夕打着哈欠伸了一个懒腰，要不是俞铮一大早登门，这会儿他肯定还没起床，“在录制节目之前我就提这件事，商台能给我开多高价？价低了我不甘心，价高了商台肯定不会答应，所以我就把这件事先放一边，等大家都清楚的看到这部作品的价值之后，再来讨论这个问题会比较省事一些。”
俞铮也知道林夕说的是实情，但她还是忍不住抱怨：“你倒是省事了，可你知道我现在压力有多大？台里已经有人开始说我和串谋，故意拖延这件事，好从中牟取暴利。”
“商台高层要是有脸去信这样的谣言，也就不会派你来和我谈购买版权的事情了。再说了，就算我和你真串谋又怎样？现实摆在眼前，就是他们再不甘心，再不情愿，还不是照样得来求我！”
林夕霸气嚣张的一番话说出来，俞铮愣了足足有三秒多钟，然后忍不住笑了起来。
“以前都没发现，你小子这扮猪吃老虎的本事也够硬的！好啦，不和你乱扯了，关于《盗墓笔记》广播剧版权的事情，我今天既然代表商台来，那就希望能从你这里得到一个肯定的答复。”
看着俞铮变得严肃的表情，林夕也收起了玩笑的表情，伸出了一根手指说：“我的心里价位，一集至少得这个数！”
“一万？”俞铮确实已经做好了接受林夕狮子大开口的准备，但一听这个报价还是忍不住叫出声来。
不是太高，而是太低了！
《盗墓笔记》广播剧一集大概也就是一万字上下的内容，按照林夕开出的这个价格，也就才千字一千的价格。
倪诓的《卫斯理系列》在《明报》上连载是千字五百的价格，《绝代双骄》虽然因为种种原因只拿到了千字三百，但实际上即便抛开这些因素，最高也大概就能拿到千字五六百的价格。
要千字一千的价格也不算低了，但《盗墓笔记》的情况又很特殊，放眼香港文坛，再找不出第二部和其同类型的作品，没有同类作品竞争，价格翻上两三倍都没问题。
商台高层也考虑到了这个问题，所以给俞铮开出的最高价是一万五千每集，可没想到林夕自己的要价却比这个还低。
难道这小子就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就是奇货可居，漫天要价就是他的专利好不好？
带着这样的疑惑，俞铮等来了林夕的解释。
“一万一集只是购买版权，我的工资另算，而且广播剧录制全部费用都得商台来报销，顺便说一句，我可是很贵的哦！”
俞铮没好气地从林夕翻了个白眼，原以为这小子不清楚自己现在的价值，没想到他早就挖好了这个坑等着自己跳进来。
商台开出一万五千每集的价格是已经录制好的广播剧的价格，而林夕只卖版权，制作费用还得商台来出，光是这一集的录制费用就不下五千，再加上单独支付给林夕配音的价格，这小子宰向商台这一刀可不是一般的狠！
俞铮算是被林夕弄得没脾气了，恨恨说道：“你可真敢提要求！”
林夕用手蹭了蹭鼻子，嘿嘿笑道：“奇货可居嘛！”
俞铮有些头疼地看着林夕这幅摸样，心里气不打一处来。
“还有什么过分的要求，一起提出来吧！”
“过段时间我会把小说授权给报纸连载，这事我觉得应该先告诉你们一声，免得到时候起什么误会？”
“什么？”俞铮一下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瞪圆眼睛看着林夕，“你把小说放到报纸上连载，谁还来听广播啊！”
“别激动，小说连载的进度不会快过广播剧，首播权还是你们的！”
林夕的回答让俞铮心里好过了一些，但她还是感觉商台这次成了冤大头。
“其实报纸和广播之间的竞争没有你想的那么激烈，听广播的人不一定爱看报纸，爱看报纸的人不一定听广播，即便这两者有重叠，我认为也是好处多过坏处，因为听和阅读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体验，听一遍觉得不过瘾的人，就会找来报纸再看一遍，而看完之后他又会对下面的故事产生期待，又会想着去听广播，等于是在相互促进。”
林夕解释了这么一大通，俞铮看他的表情却越来越古怪。
“你和报社那边的人也是这么说的？”
“差不多吧！”
见林夕不否认，俞铮便又再问：“我想知道报纸连载的稿酬是多少？”
“也不是很高啦！”谈到这个问题，林夕多少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也才千字八百而已……”
“千字八百？！”
俞铮真的不能淡定了，这简直就是敲骨吸髓，而且还是同时敲诈了两家。
“最后一个问题！”俞铮深呼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下来情绪，然后问：“我想知道你把连载版权卖给了哪家报纸？”
“《东方日报》！”
林夕的回答再次让俞铮意外了。
“为什么不是《明报》，我听说他们对《盗墓笔记》也很感兴趣。”
“对《盗墓笔记》感兴趣的报纸多了去了，谁给钱最多我当然就卖给谁了！”
林夕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俞铮听完却更郁闷了。
“只是因为钱的问题？”怕林夕不明白自己问这话的意思，俞铮接着又补充了一句：“我的意思是，要是以后有记者问起你这件事，你就这样回答对方？”
“在铮姐你面前我只说实话，其实真就是因为钱的问题，但要是别人问起来，我会告诉他，《明报》上次不是拒绝了《绝代双骄》吗？这次我也拒绝《明报》一次，这样大家就算扯平了！这个理由够充分了吧？”
这下子俞铮彻底无语了。
第26章 打赌拍广告
《盗墓笔记》将在《东方日报》上连载的消息一传出，香港报界一片哗然。
《绝代双骄》在《东方日报》上连载以来，报纸销量增长了三成多，如今又将《盗墓笔记》收入囊中，彻底坐稳了香港报刊杂志日销量第一的宝座。
不过大家真正好奇的却是林夕选择《东方日报》的原因。
本来价高者得，《东方日报》财大气粗，从一众竞争者中脱颖而出并不奇怪，但这次和《东方日报》一起竞争的还有《明报》。
虽然《明报》不可能像《东方日报》老板马延坤那么有钱任性，但金镛的影响力以及报纸自身行业地位放在那里，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的香港作家放着别家报纸给的高稿酬不要，却挤破头的想要在《明报》上开专栏。
这个和钱没有太大关系，主要是一种身份地位的象征。
但是林夕偏偏拒绝了《明报》，这其中的缘由很难不让人生出联想。
林夕就是看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和俞铮说出那番话，而且他这话不止说给了俞铮听，后面也原封不动的告诉了和马芳踪一同登门的《明报》副主编董桥。
这样的拒绝理由，确实让金镛脸上无光，只不过这事确实是《明报》理亏在先，现在也就不能怨对方不给面子。
在外人看来，林夕纵然有才也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少年，而金镛年纪比林夕的父亲林树都大了不少，之前两人以前都是平辈论交，所以金镛还占了一个长辈的身份。
要是金镛因为这么点小事就翻脸，未免显得有些气度不足，而且还有以大欺小的嫌疑。
关键是林夕让董桥带回来的话里除了拒绝之外还表露了另外一层意思：大家就这样扯平了！
金镛越琢磨这件事，越觉得林夕此举大有深意。
表面上看是林夕拒绝了《明报》，可实际上也为双方未来合作推平了阻碍。
往深处说，这其实就是林夕为了以后能和《明报》合作而给自己找的一个台阶，文人嘛，说好听了是风骨，说难听就矫情，总在乎一个面子问题，不能说第一次被《明报》，第二次还要巴巴地抢着和《明报》合作，推己及人，要是金镛站在林夕的位置上，估计也不会这么去做。
想通这些，金镛的心情便也平复了下来，只不过以他喜怒不动于色的性格，自然不会把这层情绪表露在脸上。
这就给《明报》的员工造成了一种错觉，大家都觉得金镛对此事还在耿耿于怀，所以这两天整栋报社大楼里的员工就连说话都是压低声音小心翼翼，生怕被逮到什么错处引来一顿斥责。
而董桥这两天也过得颇为煎熬，十拿九稳的事情就这样被他给办砸了，金镛那边又一直没有给出个明确的态度，他的心也就一直这么悬着。
这天临近下班的时候，董桥接到了马芳踪打来的电话，邀他晚上一起吃饭。
一开始董桥是答应下来的，可等得知了这顿饭原来是林树做东，邀请圈中好友小聚，他顿时就反悔拒绝。
“我说董桥，你不至于这么小心眼吧？没错，《盗墓笔记》这事确实夕仔做得有些让你为难，但大家在商言商，买卖不成仁义在，何况这次请客的是林树又不是夕仔，你这样拿捏身段有意思吗？”
马芳踪这话半开玩笑半认真，却把董桥给说急了。
“马芳踪，我当你是好朋友，可你也不能这么消遣我吧？我知道你和林树父子关系好，而且《盗墓笔记》这件事上大家各有立场，我也从没有说过埋怨谁的话吧？你替林树父子考虑，可为什么不站在我的立场上想想呢？我好歹是《明报》的副主编，这边刚被拒绝，转头又像个没事人一样和你们坐在一起吃吃喝喝，别人看到了会怎么想？”
“你说的这个别人，恐怕就是指查先生吧？”
马芳踪很不给面子的拆穿了董桥。
董桥也不否认，“是又怎样？查先生是我的老板，我只要还在《明报》一天，就要对得起他支付给我的薪水。”
马芳踪对这种说法却不以为然。
“你要是真想为查先生考虑，那这顿饭你还必须得吃，而且还得吃得越高调约好！”
董桥一下子给听糊涂了，这算是哪跟哪？
“好吧，我来问你，你回去告诉查先生结果之后，查先生说什么了没有？”
“没有。”
“那最近这两天《明报》上有没有出现什么针对《盗墓笔记》的评论？”
“没有。”
“这不就完了，以查先生的性格，他要是真的生气了，会这么长时间没有什么动作吗？他没有任何表示，说明他并没有因此生气，只不过这件事确实让他脸面无光，所以他总得在你们面前摆摆样子，我这么说，你应该明白了吧？”
正所谓旁观者清，经马芳踪这么一点醒，董桥顿时想通了整件事。
“那我也不应该现在就去赴林树的饭局吧？”
“你怎么还没听明白我的意思？查先生不介意这件事，夕仔也并非有意要针对《明报》，所谓来日方长，这次没有合作成还有下次，难不成你以为夕仔脑子里就只有《绝代双骄》和《盗墓笔记》这两部小说？”
马芳踪话里无意出泄露的消息，让董桥心头一动。
“你是说林夕又有新书了？”
马芳踪在电话那头故意咳嗽了两声，“这个嘛……不如等会儿你自己问林树好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董桥觉得自己今晚不去都不行了。
“好吧，告诉我时间和地点，一会儿下班我就坐巴士过去。”
“不用去挤巴士，黄霑和林雁妮那家广告公司离你们报社大楼不远，等会儿我打电话给黄霑的时候跟他说一声，让他到时候开车顺利载着你过来就行。”
董桥和黄霑接触并不多，但是他和黄霑现任女友林雁妮很熟，对方是《明报》专栏作家之一，而董桥作为《明报》，经常都会和其打交道。
董桥本以为黄霑会带林雁妮一同赴约，可没想到半小时后在《明报》大楼前，一脸黑色的显眼轿车上却只探出了黄霑一个人的脑袋。
黄霑招招手，董桥便注意到了他。
做过去坐上车，董桥自然就问起了林雁妮的去向。
“她公司里还有事，已经打电话和林树说过……再说了，我们一群大男人吃饭，她一个女的跟着去也不合适，她要是在场，我们连笑话都不好讲，这样吃饭喝酒多无趣！”
黄霑就是黄霑，三句话都离不开女人，也难怪会被大家称作“不文霑”。
董桥是个正经人，只好转移话题。
“你和燕妮那家广告公司最近生意应该很不错吧？”
“一般般啦！”黄霑故作谦虚，语气中却掩饰不住的得意。
1975年平安夜，由黄霑执导、温拿乐队主演的电影《大家乐》上映，这部电影不仅跻身当年十大卖座影片之一，使温拿乐队一炮而红，而且还让黄霑与合作伙伴林雁妮碰撞出了火花。
两人此后一直联系不断，第二年8月电影《跳灰》首映，片中由黄霑作词的主题曲《问我》迅速流行，林雁妮在其明报专栏对《问我》大加赞赏。事业春风得意的黄霑丝毫不避讳与林雁妮的关系，两人很快从相互欣赏升级成了爱慕，最终令黄霑与第一任妻子华娃的婚姻走到尽头，当时身怀第三个孩子的华娃断然与黄霑提出离婚，而疯狂迷恋林雁妮的黄霑也很快同意。
与华娃离婚后，黄霑虽然可以名正言顺地与林雁妮一起，但他也自此开始被香港媒体冠以“贱男”称号。但生性洒脱的黄霑对外界评价丝毫不在乎，正如他在歌词中表达的一样：“跟有**做快乐事，不管是劫是缘。”
这一年，黄霑开始与林雁妮创办黄与林广告公司进军广告界，黄霑任公司主席。因为两人都是香江有名的才子才女，黄与林广告公司很快便打响名气，经过这几年发展，公司经营得算是有声有色，也难怪黄霑如此自得。
路上两人就这个话题上聊了几句，也不知为什么，原本兴高采烈的黄霑突然就叹了一口气。
“要说人比人真是气死人，我辛辛苦苦打拼这么长时间，也不过是事业小有所成，林树只不过是生了个好儿子，写两本书轻轻松松就把我甩在身后，现在我就担心，那小子写出来这两本书一出版，估计由我的《不文集》保持的销售记录就要给破了，想想真是不甘心，活到四十岁突然发现自己还比不过一个毛头小子，这算是什么事？”
一听连黄霑都在嫉妒林夕，董桥心里顿时好过了许多，要说这个世界上也不少天才少年，但像林夕这样十六岁就取得这样的成绩，多少都会对身边的成年人造成不小的压力。
“林树家这小子也就写书厉害，其他方面他可不一定比得了你，比如拍电影、写歌、做广告这些，他就不可能向你这样，你主要是分心太多，专心做某一样，成就肯定要比现在高很多。”
董桥这话算是持中之言，当然顺带也捧了黄霑一下。
没想黄霑却摇摇头，“其实你说这些东西，除了写歌之外都是共同的，写书厉害就可以转行做编剧，而编剧做得好就可以试着当导演，那小子和商台一起鼓捣出来的那个广播剧我听了，这小子其实是有这方面天赋的。”
董桥也没想到黄霑会对林夕这么高的评价，一时兴起就问黄霑是不是担心很快会被林夕给超过。
黄霑是有这样的担忧，可是他这人又很要面子，他自己主动夸人是一回事，要他承认不如人又是另一回事，董桥这问，黄霑当然不会承认。
“我虽然看好这小子以后的发展，但他也不可能面面俱到，至少在广告这方面我并不怎么担心的，他小子就算是从娘胎里开始学，也不可能比我经验更丰富，这方面他想要超过我绝对不可能。”
黄霑这话虽然有些吹嘘的成分，但说的基本也是事实，甚至他还和董桥开玩笑打赌说，等会见到林树一定要好好问问这事，他就不信林夕真的就那么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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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被爹坑（求收藏推荐）
董桥只当黄沾是在说笑，过嘴就忘，可没想到随后黄沾真就在饭桌上提了这事，而且还是在和林树拼酒的时候讲的这话。
林树那会儿已经喝多了，听到黄沾这话，脑门一热就随口应承下来。
酒桌上的其他人都当两人是在胡闹抬杠，都没把这事放在心上，直到第二天早上林树酒醒，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立马心生出悔意。
拿起电话，想给黄沾打过去解释一下，却又有些放不下脸。
犹豫的同时心里又存了一丝侥幸，也许黄沾说的只是酒话，根本就没有记在心上。
寻思来寻思去，林树又把电话放下。
可是一想到黄沾或许没忘了这事，或者暂时忘了，以后又想起来，自己说过的话没能兑现，岂不要让他笑话一辈子。
黄沾的性格林树是了解的，这家伙喜欢拿朋友开玩笑，对于那些混得比他惨的朋友，他一把都只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而对于那些混得比他滋润的朋友，他可就一点都不客气了，开起玩笑来能让你气得恨不得和他断交。
一想到后半生可能都要活在被黄沾笑话的阴影里，林树又觉得这件事还是提前说清楚的好。
想到这里，林树又拿起了电话，正好拨号，对面林夕房间的门开了。
林夕带着哈欠伸着懒腰走了出来，看到林树拿着话筒直愣愣的望着自己，不觉有些好奇。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这么早就起床了，不多睡一会儿了？”林树顾左右而言其他。
林夕有些无奈地朝墙上的挂钟指了指，“拜托，现在都十点多钟了！”
林树神色一窘，尴尬地咳嗽了一声。
“昨晚我喝多了，醒过来之后也没注意看时间。”
“我总感觉你今天怪怪的，是不是生病了？”林夕走到林树跟前，抬手在他脑门上摸了摸，自言自语道：“也没发烧啊，怎么尽说胡话？”
“去你小子的！”林树将林夕的手打开，“有你这么消遣自己老爸的吗？”
“我知道了，那就是昨晚的酒还没醒，需要我帮你泡杯茶吗？”
见林夕脸上依旧不改调侃的神色，林树没好气的将手里的话筒搁下，挥挥手说：“好了好了，不和你瞎扯了，赶紧去洗漱，完了我有话要和你说！”
林夕这次倒没有和林树唱反调，转身去卫生间里洗漱完毕，回来后还先给林树泡了一杯茶，端到他面前。
“看你这么心虚的样子，不会是在外面给我找了个后妈吧？”
林树敢喝到嘴里的茶水噗的一声全喷了出来。
“臭小子，你不乱说话会死啊？”
林夕却没打算就这么放过林树，继续语不惊人死不休：“你在外面找女人可以，不过有一个条件，她的岁数不能比我小，我可接受不了管一个比我小的女人叫妈！”
林树把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搁，大怒道：“闹够了没？”
一看林树真的动怒了，林夕赶紧抬手告饶：“您别生气，有话好好说！”
“昨晚我让你马叔约了黄沾、董桥他们几个吃饭，看董桥的样子，对你拒绝《明报》那事还在耿耿于怀，找个机会我让你马叔单独把他约出来，你也跟着去，敬两杯酒，说几句好听的话，以后说不定还有用到人家的时候，不要把关系搞得太僵。”
林树这般考虑都是为了林夕着想，林夕想了想也就答应了下来，尽管他一直觉得只要金镛那里没问题，董桥对自己什么看法根本都不重要，但是老爸既然开口了，这点面子还是要给他的。
“还有，你对黄沾这个人怎么看？”
“有才！”林夕不假思索的说出了对黄沾的观感，跟着又补充一点：“任性！”
这次林树倒没有觉得林夕是在胡闹，因为这两点对黄沾的概括确实很贴切。
横跨文学、音乐、影视、广告四大领域，香港文坛几乎找不出第二个能像黄沾这么全能的多面手，最难得的是他在每一行里都做到很高的成就，完全当得起“有才”这样的评价。
至于“任性”说的也就是黄沾的性格，当初为了名正言顺地与林雁妮一起，黄沾不惜与怀有身孕前妻离婚，自此开始被香港媒体冠以“贱男”称号，但生性洒脱的黄沾对外界评价丝毫不在乎，甚至还在他的歌词中写道：“跟有**做快乐事，不管是劫是缘。”
想到这里，林树忍不住叹了口气。
“你说这两点都对，不过还有一点你不知道，黄沾这个人很较真，你要是答应过他什么事，后面忘了没兑现，他会念你一辈子。”
林夕以为林树是在提醒他以后和黄沾接触要多注意这方面的问题，还跟着点了点头，谁想林树接下来的话却一下子就把他的这种想法无情的击碎。
“昨晚我们一起吃饭，黄沾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先是拉着我把你一顿夸，连我都被他弄得有些不好意思，没想到这家伙根本没安好心，等我上套之后就说起了他做广告如何如何，然后又问我说你儿子那么厉害，不知道做广告行不行……”
林树话还没说完，林夕已经猜出了答案。
“你答应他了？”
“当时我已经喝醉了，脑子一热就说怎么不行，事后想起来才发现落了把柄给黄沾，现在我就担心他以后会用这事来做文章……哎，都怪我当时糊涂！”
看林树一副懊恼的模样，林夕只感觉一万头草泥马从心头奔过。
别人是坑爹，他却是被爹坑，这什么世道啊？
“你要觉得事不可为，我现在就给黄沾打电话把这事说清楚，豁出我这张脸不要，我也会把这个口子帮你堵上！”习惯了儿子这段时间妖孽般的表现，林树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其实还是存了一丝期待，虽然他自己也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
郁闷归郁闷，林夕很快拿定了主意。
“还是我去跟他解释吧！”
林树眼中一亮，惊喜问道：“你真的有办法？”
“我能有什么办法？”林夕一摊手，“正好这段时间《盗墓笔记》录制进度已经完成了大半，我现在去跟黄沾说，我想在他广告公司实习一段时间，他应该不会拒绝吧？我去他公司里打过工，也算是给足了他面子，以后他应该不会再好意思为难我这个晚辈了吧？”
林夕的办法就是去装脸嫩，黄沾好歹也是四十多岁人了，总不能和他一个十六岁的小屁儿过不去。
林树点了点头，他知道林夕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不过对付黄沾这样的人，这一招绝对管用。
第28章 送上门
“小弟弟，你真的认识我们黄经理？”黄与林广告公司前台，一个长相颇为清纯的接待小姐正好奇地眨着大眼睛，上下打量林夕。
对于被人叫“小弟弟”这事，林夕也只能在心里抗议一下，尽管他已经很努力的让自己看上去显得更成熟，为此还改掉了这具身体原本穿运动鞋、牛仔衫、t恤的习惯，换成短袖衬衫、藏青色西裤、黑色皮鞋，奈何自身年龄摆在那里，脸上遗留的稚气并没有让他看起来像他所期望的年龄效果。
扶了扶夹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这幅平光镜还是林夕特意跑了好几家店才专门找到的，戴上本来是想要让自己看上去更老气一些，可实际上的效果却是让林夕看上去更加文气。
“这位漂亮姐姐，我真的是来找你们黄经理的，不信你打个电话问问他？”
装成熟不成，林夕就只好装嫩了，这一声姐姐喊出来，果然让对方眉开眼笑。
“小嘴真甜！不过你说这些都没用，要是没有预约，我可不能把你放进去。”接待小姐嘴角微微翘起，为自己看穿了林夕的“诡计”而颇为得意。
林夕一阵语结，敢情自己真被对方当成来捣乱的小屁孩了。
就在他准备要和对方再次交涉的时候，一个手提挎包的女人从外面走了进来，在经过前台的时候朝这边看了一眼，眼神微微露出几分不悦。
“刘小姐，上班时间你和个小孩在这里聊天，你不觉得这有些不妥吗？”
这个长相有几分妩媚女人不是别人，正是黄和林广告公司的另一位老板，黄?现任女友林雁妮。
“林经理，事情不是这样的，我……”接待小姐一看被自己老板误会了，忙不迭地要解释，而这边林夕也不干了。
这已经是他今天第二次被人叫作小屁孩了，虽然他在旁人眼中确实就是个小屁孩，但他还是决定要纠正对方这个看法。
“燕妮姐，我是林夕，你还记得我吗？”
“林夕？”林雁妮微微一愣，然后又仔细打量了林夕两眼，这才不确定地问：“林树的儿子林夕？”
林夕点点头。
“昨晚黄?被你老爸叫去喝酒，回来之后还说起你，说起来我也快四五年没有见过你了，当时我记得你还是这么一个小不点。”林雁妮抬手比划了一下，看向林夕的眼神却更多了几分亲近。
那位刘小姐这时已经小跑着来到林雁妮跟前，先是偷偷看了一眼林夕，然后才小声向林雁妮解释：“林小姐，这小孩刚才就来了，一来就说要找黄经理，我看他没有预约就没答应帮他打电话，但是我真不知道他是你们朋友家的小孩。”
林燕妮淡淡的撇了撇嘴，心想着林夕可不是一般的小孩，只不过当着下属的面，她也不会直接把这话说出来。
“好了，刚才是我误会了，我领着他进去就可以，你去忙吧。”
林雁妮宽慰了这位刘小姐几句，接着又朝林夕招招手。
“黄?有事出去了，先到我办公室去坐坐吧。”
“雁妮姐，今天我来其实是有件事想麻烦你们。”林夕迟疑了片刻，“我想到你们公司里实习一段时间，不知道行不行？”
“什么？”正往前走着的林雁妮一下子停了下来，转过头来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林夕，“你要来我们公司实习？”
林夕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林雁妮下意识地问了一句：“那你不写小说了？”
“先搁一段时间，找点其他事情做换换脑子，要不然整天坐在家里也写不出好故事。”林夕胡乱扯了一个理由。
可林雁妮却没有那么好骗，这段时间报纸上时不时就可以看到和林夕有关的新闻，这已经完全颠覆了林雁妮之前对林夕的认识。
在林雁妮看来，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说的就是林夕这样的人，十六岁之前不显山露水，甚至在外界看来还有些顽劣不堪，谁知突然就来一个华丽转身，短短几个月时间里接连写出两部备受追捧的小说，而且是题材截然不同的两个类型。
换成别人说要找点其他事情做寻找灵感，林雁妮会信，但林夕这么说，林雁妮从心底里就不信。
“雁妮姐，我真的……”
林夕正要解释，林雁妮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你还是老实跟我说吧，究竟是因为什么？还有啊，你管黄?叫?叔，管我却叫雁妮姐姐，你这辈分是怎么算出来的？”
林夕有些搞不懂林雁妮怎么突然就纠结起这事，但对方问起来，他又不能不回答。
“?叔是因为和我老爸熟，所以我管他叫叔，但雁妮姐你不一样，你还这么年轻，要是叫你阿姨那不就把你给叫老了吗？”
林雁妮嘴上不承认，不过心里对林夕这番话还是很受用的，毕竟没有哪个女人希望被人说老，何况林雁妮现在也才三十二岁，要是真被叫成阿姨，估计她自己听了也别扭。
“好了，这关算你过了，但是之前那事怎么说？你要是不说出个让我信服的理由，你想留这里实习的事情肯定不行，就算是你老爸出面求情也一样！”
林雁妮摆出一副很严肃的面孔，估计也是想吓唬一下林夕，让他不要再耍滑头。
林夕假装无奈地耸耸肩，“好吧，事情其实是这样的，昨晚我老爸和?叔喝酒的时候，他们两个打了一赌，大概的意思就是我能不能做好广告这一行，当时我老爸酒喝多了，在?叔面前夸下海口，事后他就后悔了，但是又抹不开面子来和?叔说，所以我就来了。”
“就因为这个？”林雁妮听完这个解释只感觉有些哭笑不得，但却一点都不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因为她很了解黄?，在酒桌上黄?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都不会叫她意外。
“雁妮姐你放心，我有自知之明，所以来这里真就是来学习的，正好我对这方面也有些兴趣，所以以后还请你多多关照！”
林夕说完就要给林雁妮鞠躬，吓得林雁妮赶紧把他拉住。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说黄?和你老爸在酒桌上开的玩笑，你怎么就当真了呢？”
“父债子偿，天经地义，我老爸夸下的海口，我这个做儿子的自然要给他兜着，再说我自己也对广告这一行也确实感兴趣，来这里更多也是为了学习，雁妮姐你不会连这点小小的要求都要拒绝我吧？”
林夕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弄得林雁妮极度无语。
“好好好，我答应你，不过这事得先等黄?回来后我和他再商量一下，在这之前我先找个人带你四处参观一下，也算是提前熟悉一下工作环境？”
林夕对这样的安排自无异议，林雁妮跟着就叫来自己的秘书，让她去给林夕做向导。
趁着林夕不在身边，林雁妮赶紧就给在外办事的黄?打了一个电话，把这边的情况都说了一遍。
原以为黄?会和她一样头疼，没想到黄?听完之后却在电话那头哈哈笑了起来。
“这小子要留就让他留下好了，不过我们公司可不养闲人，你随便找一个广告策划案丢给他，敢自己送上门来，我倒要看看这小子有多大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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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人头马一开，好事自然来
放下电话，林雁妮开始琢磨着等会林夕回来该怎么和他说。
按照黄霑在电话里的意思，应该是想拿出一个广告项目给林夕做，让他知难而退，这样大家都有面子，又不会伤了和气。
而黄霑此刻要是知道林雁妮的想法一定会大叫委屈，他在电话里那么安排可不是为了给林夕留面子，而是为了让林夕没面子。
在黄霑看来，林夕主动跑来公司要求在这边实习，表面上姿态好像放得很低，但实际上这却是一种变相的示威——小爷我来了，就看你黄霑有没有让我服气的本事！
于是黄霑决定要好好杀一杀林夕的威风。
林雁妮不知道这些，为了体现公司对林夕的足够重视，她特意从公司接到众多的广告项目中挑选出了一份洋酒广告。
等林夕参观完公司回来，林雁妮把黄霑的意思简单重复了一遍，然后把一堆关于这个洋酒品牌的资料让助理复印了一份交给林夕。
“黄霑说你是年轻人，脑子灵活，想法也多，所以就让我把这份广告案交给你试试看，其实做广告这一行，经验固然重要，但要想获得成功，最重要的还是看悟性。”
林夕拿着这些资料傻眼了，这和他预想中的剧情可不太一样。
还没等林夕想明白什么地方出了问题，林雁妮跟着又告诉他，这份广告案要得比较急，希望林夕能在一个星期内搞定，而这段时间他也不用到公司来上班，就在家里专心做这件事。
说了几句看好林夕的话，林雁妮就把林夕送出了办公室。
此时林夕才算是真正回过神来，可惜木已成舟，望着手里这一堆资料，心头唯有苦笑。
什么是自找苦吃？
他这样就是。
懊恼之余，林夕还得面对现实。
对于广告林夕真的是一窍不通，要不然林树提起这件事的时候，他也不会出此下策，如今事情弄巧成拙，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在做的士回家的路上，林夕已经做好接受一次失败的心理准备，当然也没有心情翻看林雁妮交给他的那些资料。
回到家，林夕没敢告诉林树事情的真相，只说黄霑已经答应他去广告公司实习，而且还给了他几天时间来处理完目前手头上的事情。
“我用一下书房，吃饭之前都别叫我。”
说完林夕便拿着带回来的资料进了房间，跟着房门砰的一声关上。
林树对林夕霸占书房的做法早已习惯，摇摇头，拿着一本书往摇椅上一趟，没看几行就觉得眼皮沉重，正当要合上的时候，忽然听见书房里一声大喊：
“我靠！”
林树吓得一个激灵从要摇椅上跳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书房门口，推开门进去一看却傻眼了。
刚刚爆完粗口的林夕，这会却抱着一堆资料在那里眉开眼笑的偷乐。
“扑街仔，鬼叫什么，吓我一跳！”
“一时激动没忍住，sorry，sorry！”
林夕没工夫应付林树，说了两句抱歉的话之后就将他赶出了书房。
时间回到几分钟前，林夕坐在书桌前，第一次翻开了林雁妮给他的这份资料。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几张洋酒的图片，酒瓶盖上的半人马标志立刻给林夕一种十分强烈的既视感，这东西前世他肯定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这个念头刚一划过，林夕立刻就省悟过来，这是法国顶级洋酒品牌人头马的标志。
作为最早登陆中国的洋酒品牌，人头马知名度响亮，和马爹利、轩尼诗一样成为国人心目中高档洋酒的代名词。
林雁妮居然把人头马的广告策划案交给自己，林夕只觉得对方还真看得起自己。
短暂的错愕之后，林夕跟着就想起一件事来。
人头马以长颈为拳头产品，在白兰地里只属于中档酒，价格还在轩尼诗xo和马爹利蓝带之下，但在早期洋酒进入国内时，人头马的名头可比轩尼诗、马爹利响亮许多。
原因是一句从香港传过来的广告词。
人头马一开，好事自然来！
这句在所有酒类广告中堪称经典的广告词，正是出自黄霑之手。
当然现在黄霑应该还没有想到这个，要不然林雁妮也不会把这个广告案丢给林夕来做。
这才是林夕激动的真正原因，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只要把这句广告词一丢出去，估计黄霑和林雁妮都得惊掉一地眼球。
因为这句广告词太经典，林夕前世还在网上专门找当时的广告片看过，所有情节都一清二楚的记在脑子里，现在要做的无非就是将其用文案的方式重新做一遍。
这个对林夕来说就太简单了，本身那个广告也就三十多秒的时长，内容十分简单，林夕只用了两页纸就搞定，完了吹干上面的笔墨，还得意的用手弹了一下。
林夕真的很像亲自把这份广告案送到黄霑、林雁妮面前，好看一看两人看过之后会是怎样一番精彩的表情，但想了想还是放弃了。
本身这份广告案就是从黄霑那里“借来”的，用人家的东西打人家的脸已经够无耻了，要是还跑去现场观摩那就太没底限了。
做人不能这么无耻！
林夕用这个理由说服了自己，然后他就给林雁妮打了个电话，准备将广告案直接传真过去。
黄霑这会儿已经回到了公司，林夕电话打过去的时候，他正好就在林雁妮身边。
林夕在电话里没说几句就挂了，林雁妮放下电话之后还没来得及开口，黄霑就抢着问：“怎么样，那小子认输了吧？”
林雁妮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她完全想不通黄霑和一个十六岁大的孩子较什么劲。
“人家已经把广告案做好，马上就传真过来，别怪我没提醒你，小心在阴沟里翻船！”
“就凭那小子？”黄霑有些不屑地摆摆手，自己却急不可耐地走到传真机前，等着要第一眼看林夕传过来的广告案。
林雁妮有些头疼地看着黄霑，她刚才那话不过是在和黄霑开玩笑，林夕早上才把资料从她这里拿走，这期间不过几个小时，林夕就是再有才，也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里拿出一个像样的广告案，更大可能是他知道自己做不好，索性就胡乱弄一个交代一下。
以林夕的年龄和资历，这么做别人也不会说什么，最多就是一笑而过。
可是看黄霑这架势，他明显把这事当真了，在林雁妮看来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
传真机“嘎吱”打印的声音打断了林雁妮的思路，第一页纸才打印完，黄霑已经急不可待的拿在手里看了起来，同时嘴里啧啧说道：“你别说，这小子还挺专业，直接弄了一个广告分镜头脚本过来，这才像话嘛！要是太业余，我指点起他来都会有些不忍心。”
这话让林雁妮很无语，同时对林夕传过来这份广告案也生出了几分好奇。
黄霑自己看似乎还不过瘾，同时还把上面的内容大声念了出来：
“1号镜——特写——洋酒开瓶，突出瓶身标志，从上往下展示。”
“2号镜——近景——举酒碰杯。”
“3号镜——全景——酒宴莺歌燕舞，一男子开启人头马；”
“4号镜——近景——美女对男子投怀送抱。”
念到这里，黄霑忍不住点评起来：“还不错，知道把酒和女人联系在一起！”
林雁妮听了这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道你们这些臭男人，都是一个德行！
黄霑接着往下念，内容基本就和上面的差不多：一个男人开了一瓶人头马，麻将桌上立刻打出一个红中，胡牌时候直接把麻将桌都压翻；一个男人去停车，刚把硬币投进去，两台自动投币机突然故障一起打开，里面硬币哗啦一声滑了出来。
所有的广告片段都在给人这样一个暗示：只要开了人头马，就会发生好事。
第一页之上的内容到这里就全部结束，黄霑却已经被这个广告创意深深打动，早忘了要想找茬这事，急不可待的就伸手去抓传真机里吐出了第二页纸。
“15号镜——特写——男人口述广告词。”
“16号镜——特写——屏幕上出现广告词：人头马一开，好事自然来。”
这两端分镜头黄霑并没有念出来，看完之后他整个人直接呆在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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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轰动一时
林雁妮见黄沾表情有异，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你自己看吧！”黄沾将第二页广告案递了过来，跟着又气馁的说了一句：“林树家这小子还真是不给别人留活路啊！”
林雁妮一开始还不明白黄沾这话的意思，等到她看到“人头马一开，好事自然来”这句广告词，这才恍然大悟。
不得不说这句广告词实在是太巧妙了，单独看还不怎么，可联系前面的广告情境，立刻感觉就不一样了。
“岂止是画龙点睛，简直就是神来之笔！这小子前世一定是个酒鬼，不然怎么会想得到如此贴切的广告词！”黄沾语气酸溜溜的，事实摆在面前，骄傲如他也不得不低头。
林雁妮对这个结果也很无奈，她现在才想明白，原来林夕不亲自过来不是为了避免自己难堪，而是为了避免她和黄沾两人难堪。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林雁妮看着黄沾，这会儿她心里已经完全没了主意。
“这么好的广告策划，我们要是不用，那不是把生意往外推吗？不仅要用，而且要大张旗鼓，把这件事宣传得人尽皆知！”
黄沾的回答有些出人意料，这让林雁妮看向他的眼神中更多了几分担忧。
黄沾看懂了林雁妮的心事，继续解释说：“好啦，我这么做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要告诉林树，我黄沾不是那种小气的人，他家小子虽然给我来了个下马威，但同时也算给我送了一份大礼，我帮他家小子鼓噪鼓噪声势，大家就算是扯平了！”
林雁妮认真看了黄沾一眼，“可我怎么觉得你是这是要捧杀林夕？”
黄沾两手一摊：“你说的这点我不否认，但这件事你应该这样来理解：如果林夕真有这方面的才华，我就是在帮他免费做宣传；但如果这小子只是运气碰上了，那我这么做也是在提醒他，不要得意忘形，有些时候爬得越高摔得就越重，反正他还年轻，经历一点挫折没什么大不了，说不定以后他还得感谢我这么做帮他真正的认清了自己。”
林雁妮轻轻叹了口气，“说到底，你还是有针对他的意思！”
黄沾耸了耸肩，嘴上虽然不承认，心里却在说：谁让这小子这么惹人恨，你说你在关公面前耍大刀也就算了，关键是你耍的比关公还要，这不是存心让人没面子吗？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林雁妮双眼瞪着黄沾，直到他亲口作出保证，这才作罢。
与林雁妮达成共识之后，黄沾立刻行动了起来。
因为有林夕提供的广告分镜头脚本，黄沾亲自上阵，只用了不到三天时间就把所有镜头拍摄完成，后期剪辑制作耗时一星期，终于将广告片赶制出来。
样带送到人头马香港经销公司的手上，那边看过之后极为满意，当即决定将已经投放市场三条广告片都一起撤换下来，换成黄和林广告公司制作的这一条。
随着广告在无线翡翠台黄金时段的播出，几乎一夜之间很多香港市民都记住了这句朗朗上口的广告词。
接着人头马香港经销公司在黄沾的建议下，又买下了好几份报纸的副刊，整版用来投放广告。
经过一轮铺天盖地，涵盖电视、报纸的宣传攻势，人头马在香港的品牌认知度急速上升，现在在大街上随便拦下一个人，问他知不知道人头马，十有**对方都能收到一句：“点会唔知啊？人头马一开，好事自然来！”
人头马这次成功的广告营销，很快就引来了业内人士的关注，大家纷纷开始打听这则广告和那句经典的广告词是出自何人之手。
在一番密集的调查之后，黄和林广告公司很快浮出水面，就在大家以为真相大白的时候，黄和林广告公司总经理黄沾却突然向媒体爆出了一个猛料。
他先是承认了人头马这次广告营销是自家公司的手笔，跟着却话锋一转，坦言广告片创作者另有其人，而且这个人并不是什么无名之辈，正是这段时间凭借《绝代双骄》、《盗墓笔记》两部作品被媒体热议的天才少年林夕。
“我和林树相识多年，彼此都算得上是关系要好的朋友，林夕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最近他到我公司里玩，碰巧我手头上正在帮人头马香港经销公司弄这个广告案，他就说想试一试，我只当他是说着玩，然后就把资料给了他，谁知道才不到半天时间他就把做好的广告片分镜头脚本传了过来，所以现在大家在电视上看到的那条广告片，包括最后那句大家都很喜欢的广告词，都是出自林夕的主意。”
黄沾在媒体前的这番言论，一下子把躲在幕后的林夕直接推到了前台，而且直接让他站在了舆论的风头浪尖之上。
《十六岁少年连出两书，竟是广告天才！》《少年林夕分头直逼其父，林氏父子携手称霸香港文坛！》《辍学少年发奋写书，中学教育是否有用再遭质疑！》一篇篇被精心炮制的文章开始出现在香港各大报纸之上，立刻引来了公众的热议。
以前大家对林夕的印象大多停留在《绝代双骄》和《盗墓笔记》这两部小说的作者上，甚至不少人只识其文不识其人，而随着这些文章的面世，人们对林夕的认识一下子“丰富”了起来。
关于林夕的种种都被见之报端，好的也有，坏的也有。
对于黄沾的“出卖”，林夕并不觉得有什么，本身他对出名这件事就不抵触，唯一让他不爽的是媒体同时还曝光了他本人的照片，以至于现在他走在大街上，经常都会被人给认出来。
一次两次林夕还觉得挺虚荣的，但次数一多，林夕就有些招架不住了。
为了躲避热情的读者粉丝和无良媒体的偷拍，林夕索性闭门谢客，除了定期出门录制《盗墓笔记》广播剧，剩下的时间他都待在家里，重新拾起了“宅男”这份久违的职业。
看到林夕如此“吃蹩”，黄沾一开始还自鸣得意，可惜没高兴多久报应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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