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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日狙击手全文阅读

作者:架柴生火     抗日狙击手txt下载     抗日狙击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四、战队特训

    当天夜里,特战队队长罗月松、二团副团长胡彪、特战队副队长常超就聚在一起商量了一下。由胡彪带着罗飞腾罗飞跃先期进武汉城,与地下党的同志取得联系,摸清敌人大致情况,然后月松再带人进城。这边月松和超哥准备组织特战队员进行为期两个月的军事训练,重点训练狙击作战。

    第二天一早,彪子就带着飞腾飞跃,乔装打扮一番,就朝城里去了。

    按照计划,清晨5点多,副队长超哥就带着全体特战队30多位队员,全副武装地钻进林子里搞三十公里越野去了。

    一路急行军三十里结束后,特战队来到了百丈崖下,虽然队员们个个都大汗淋漓,可毕竟特战队一直在外作战,都没有安逸过,所以体能状态还不错,精神状态也很好。

    “邓鸣鹤,集合队伍!”超哥提着狙击步枪,跳到一块大石头上。

    “是!”鸣鹤答应一声,“全体集合,集合,三个纵队,站好。”

    在鸣鹤的指挥下,队伍很快就站好了。“全体所有,立正,向前看齐,向左转!”

    集合完毕,鸣鹤向站在大石头上的超哥队长报告:“报告副队长同志,队伍集合完毕,请指示!”

    “稍息!”超哥说,“讲一下,按照团部命令,根据特战队的计划,从今天起,由我带领大家,进行为期两个月的特战队军事集训,我知道,能进入特战队的,都是老兵了……”

    “万猛是新兵蛋子吧,哈哈。”是三哥的声音。

    “住嘴!”超哥喊了一声,继续说,“嗯,万猛是新兵,但是万猛对这一带的山地地形十分熟悉,从某个角度来说,他比我们老兵还要老兵,这次集训中,我们还有很多东西要向他学习,是不是啊,同志们?”

    “是!”特战队的兄弟们齐声答道。

    “作为老兵,很多同志都认为,出生入死大大小小打了那么多仗了,还有必要搞什么集训吗?”超哥继续讲着,“草根儿,你说,你是怎么想的?”

    “报告副队长,我觉得还是有必要。”草根儿很老实地答道。

    “我觉得没必要,有这个在林子里像没头苍蝇一样乱撞的,还不如在被窝里睡个好觉,这天不冷不热的,睡觉正好,是不是啊,弟兄们?”三哥的土匪习气又出来了。

    “是!”只有世红一个人应和了三哥,可马上就被站在身边的鸣鹤敲了一下脑袋。

    “是什么是?咱们是新四军,不是土匪,新四军除了打仗,就要加强训练,记住了,小子!”说完又敲了一下世红的头。

    “鸣鹤,不许打人。”超哥马上制止了鸣鹤,继续讲,“鸣鹤说得对,咱们是新四军,新四军纪律严明,作风硬朗,战斗顽强,这些是从哪里来的,不都是通过训练作战得来的吗?作为特战队员,咱们作战不同于大部队作战,更不同于游击队作战,我们经常要在特殊环境下作战,以少打多是家常便饭,所以我们要善于隐蔽,隐蔽起来就要让敌人毫不察觉,咱们还要善于发现敌人,无论敌人怎么隐藏,咱们要都能尽早发现。”

    “说得好听……”三哥又开始嘟嘟啷啷的了。

    “讲个隐藏的战例吧,咱不说别人,就说咱们罗队长……”超哥继续讲着。

    “是啊,咱们队长呢?”雷航四处张望着说。

    “想知道罗队长在哪里是吗?等我讲完了这个战例,你们就去找。”超哥说,“在咱们特战队成立之前,咱们队长带领的一个营的兄弟打光了,就在前面那片林子里,罗队长遇见了一群鬼子,可注意了,那是鬼子的先锋部队,有着丰富的野战经验的鬼子,罗队长一个人藏在灌木丛里,谁知道那群鬼子就在身边安营扎寨了,可罗队长不仅没有被鬼子发现,还半夜里用鬼子身上的手雷炸死了好几个鬼子……”

    “罗队长咱哥们儿服,那会儿我带着几个兄弟埋在枯叶子下伏击了几个鬼子,可恁是没有发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咱罗队长竟然就端着狙击步枪藏在咱们身后,哈哈,常队长,早说嘛,要是训练这个,咱哥们儿宁愿不睡觉了。”三哥笑呵呵地说。

    “这就对了,”超哥继续说,“刚才雷航不是问怎么不见罗队长吗,我告诉你们,罗队长就在河对岸的那片林子里,咱们今天的第一个训练任务,就是去林子里把队长给找出来,同志们,有没有信心?”

    “有!”同志顿时热情高涨,能跟队长过招,那可是很大的挑战,刺激着呢。

    “好,现在分组,雷航、邓鸣鹤、草根儿、三哥、慕容,你们各带一组人,剩下的跟着我,我们兵分六路,从河岸开始,朝着那边山头,在林子里搜索,那一组先找到队长,就算胜利。”超哥命令道。

    “赢了有没有奖品啊?”慕容喊了一声。

    “有,每人一个鸡蛋。”鸣鹤举起手中的布袋子说。

    “对,罗队长早准备好了,就六个鸡蛋,一人一个,今儿看你们谁有这口服了,各组组长,十分钟准备,十分钟后各组自行带开。”超哥说。

    “是!”热情高涨的队员们齐声答道。

    十分钟很快就过去了,稍作休整后的特战队员们,都迫不及待地出发了。三十多个兄弟冲下山,快速趟水过河,刹那间河水四溅,雪白的水花映衬着红光焕发的年轻的队员们,显得格外英武俊朗。

    一上河岸,六个组长就带着自己的兄弟,钻进了林子里。这时候,已经是日上三杆了,林子里的鸟儿们正忙着飞来飞去,在枝头寻找虫子,寻找果子了。可急着找到罗队长的队员们,根本就无心管什么鸟儿虫儿果儿的,一个个瞪大了眼睛,在林子里搜寻。

    刚进林子,超哥就对跟着自己的几个兄弟说:“同志们注意了,寻找一个隐蔽好了的狙击手,急不得,像他们那几个组呼啦一下就往前窜,从狙击手身边走过你都看不见。”

    “那怎么找啊,超哥?”世红问。

    “寻找的同时,始终别忘了端稳了手中的枪,因为找的目的是歼灭,战斗随时打响。”超哥说。

    “明白。”铁蛋答道。

    “行走时步幅要稳,脚步要轻,眼睛不要只听着前方,慢慢扫视,发现新鲜的断枝、落叶、脚印等,立即仔细搜寻。现在每两人一左一右,咱们六人分成三个小组,你们两个一组,你跟铁蛋一组,世红跟我一组,注意互相呼应,相互掩护,朝那个方向搜索前进。”超哥命令道。

    “是!”几个人答应着,排好阵形出发搜索了。

    那边草根儿带着几个兄弟,噌噌噌的已经蹿出了一里多地了,再回头一看,超哥他们才出发呢。草根儿乐呵呵地说:“弟兄们,瞧瞧,超哥他们才出发呢,咱们赶在最前面了,眼睛都给我睁大了,鸡蛋在向我们招手呢。”

    “是!”那几个兄弟答应着,高高兴兴地跟着草根儿一步三窜地往前赶着。

    再说三哥这一组,毕竟三哥是山里老土匪出身,在林子里混,那就是在自个儿家里玩儿一样。“哥儿几个,步子不要太快,眼睛要毒,鼻子要尖,耳朵要灵,闻到啥味儿,听到啥动静,都要留意了。”

    万猛跟在队伍的最后面,一声不响,手里拎着他的羊角药锄头,走走停停,像一匹搜寻猎物的狼。

    雷航使惯了冲锋枪,是冲锋的料儿,带着几个弟兄也是快步前进,不一会儿就到了林子中央了,可还是没有发现罗队长的任何踪迹。

    鸣鹤是玩惯了大刀的,就喜欢跟别人面对面地拼大刀片子,带着几个兄弟找了一大圈儿,眼前除了松树就是杨树,除了局耳草就是蒿草,哪儿见到过人影儿啊,这不,鸣鹤就急了,跟弟兄们嘟囔着:“这不是折腾人吗,他自个儿早早来躲得好好的,让咱兄弟可劲儿的找,队长,有本事你出来,跟咱兄弟拼刀呗!”

    “呵呵呵!”跟在身后的几个兄弟忍不住偷笑了起来。

    “笑啥,我不找了,我在这儿歇会儿,你们找去!”鸣鹤说完一屁股坐在地上,怀里抱着大刀,真不走了。

    慕容毕竟是狙击手,沉得住气,慕容手里端着狙击步枪,带着几个兄弟一字排开,慢慢往前走,静悄悄地寻找着。忽然,慕容举起左手,兄弟们停住脚步。

    “咋了?”喜子小声问。

    “那边!”慕容小声着,边说边指着十几米远处。

    就在前面十几米处,有一个坎儿,坎儿下面有一块洼地,洼地里铺着一层厚厚的落叶。落叶的不远处,有一棵断了径的蒿草,湿地处还有一个浅浅的脚印。

    “队长说过,狙击手在林子里,经常用落叶伪装自己,再看那些痕迹,正是不久前有人走过留下的。”慕容小声说。

    “咱们过去!”喜子说。

    “好,做好战斗准备。”慕容说。

    兄弟们端稳了手里的枪,迈着沉稳的步子,朝那堆落叶走去。

五、鸡飞蛋打

    话说彪子带着飞腾飞跃一大早就从团部出发,大约晌午饭的时候,就到了距离武汉只有五六十里路的大兴店。走进大兴店一看,嚯,都吃午饭的时候的,街上还人头如织,虽然算不上是摩肩接踵,但也还是熙熙攘攘的,好不热闹。

    “姜老板,这街上好热闹啊,咱们逛逛去吧。”飞腾忍不住对彪子说。

    “是啊,是啊。”飞跃也应和着。

    彪子瞥了一眼俩新兵蛋子,小声说:“咱们有任务在身,哪有功夫逛街看热闹,跟我一起去吃点东西,歇歇脚,就继续赶路。”

    “哦。”一听这话,俩小子都蔫了神儿。

    彪子带着俩小子找了一小吃摊,要了三碗包面,六个包子,就坐在桌子边吃了起来。

    “嗯,老板,这啥子哦,真好吃,特别是这榨菜的味儿。”飞跃边吃着边眉飞色舞地说。

    “这叫包面,就是擀好面皮,比饺子皮薄一点,然后往皮儿中间点一点肉,捏在一起,丢锅里煮三四分钟,就可以吃了。”彪子解释道。

    “哦,就这么简单啊,等回罗溪去了,我做给我娘吃,好吧四弟?”飞腾对飞跃说。

    “好啊,我们一起做。”飞跃笑着说。

    “俩小子,还挺孝顺……”彪子话还说完,就听见有人喊:“快跑啊,抓人啦,抓人啦……”

    飞跃伸手就进了腰里,准备拔枪呢,彪子一把按住飞跃的手,给他使了个颜色,小声说:“吃,稳稳地坐着吃。”

    就在这当口,忽然听见“叭叭”两声枪响,飞腾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彪子立马把俩小子拉到一边的屋檐下,小声交代道:“稳住了!”

    这时候,一个老百姓装扮,手里提着一把驳壳枪的人从彪子他们面前跑了过去。紧接着,就看见三四个拿着三八大盖的小鬼子从面前冲了过去。随后又是几个穿着黑色拷绸衣服的便衣拿着驳壳枪跑了过去。

    “跟我来!”彪子一看这阵势,心里已经明白了八**九了,立刻带着俩小子随着便衣就过去了。

    “叭叭叭”又是几声枪响。

    彪子赶紧带着俩小子闪身躲到一个菜摊子后面,趁着小鬼子们忙着,小心地看过去,刚才跑过去的那人趴在墙头,一动不动,后背上两个血窟窿,汩汩地往外冒着血。

    飞腾飞跃都涨红了脸,飞腾小声问彪子:“老板,咱们从背后干掉狗日的。”

    彪子回头瞪了飞腾一眼,说:“走吧。”

    “老板!”飞跃拉着彪子的衣袖说。

    “走!”彪子压低声音,厉声说。

    这边特战队训练中正在搜寻着罗月松队长呢。慕容带着几个弟兄,端着枪把那个盖满枯叶的洼地给团团围住。

    “唐四,你去翻动那些枯叶。”慕容说。

    “是!”唐四答应了一声,端着冲锋枪就过去了,用脚呼啦呼啦地把枯叶子踢得满天飞舞的,可什么也没有发现。

    “没有啊!”唐四失望地说,“看来鸡蛋没得吃了。”

    其他几个兄弟也都一个个面面相觑,抬眼看着慕容。

    “走吧,继续搜索。”慕容无奈,只好让兄弟们继续搜索。

    那边超哥带着几个兄弟虽然搜索速度慢一点,但是还是发现了些蛛丝马迹。

    超哥捡起地上一个烟头,闻了闻,说:“队长到过这里。”

    “哪儿?”一个兄弟赶紧问。

    “我是说到过这里,但肯定不在这里,这烟头是队长他故意留下的,考验你们的眼力和判断力呢。”超哥说完,带着兄弟们继续慢慢搜索。

    三哥带着几个兄弟找了好久了,也没有找到罗月松,这才让猛子走在最前面,自己跟在后面慢慢晃悠着。

    一阵微风吹过,湿润的林子里吹过一股霉湿气。猛子停着脚步,均匀地呼吸着,就像有的人喜欢嗅闻汽车尾气一样。

    “一股子霉湿味儿,有啥子好闻的?”三哥不耐烦地说。

    猛子也不说话,闻着闻着就慢慢往前走,接着猫着腰就准备往一片低矮的灌木丛中钻。

    “弟兄们,战斗准备!”三哥小声说。

    兄弟们立即端稳了枪,跟在猛子身后。

    猛子猫着腰走到灌木丛前,扒开一片枯叶,果然,露出了人的脚印。猛子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的喜色。当现扒开密密麻麻的枝枝桠桠就钻进了灌木丛里。

    兄弟们看着灌木丛一阵晃动,一个个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眼盯着灌木丛,期待着猛子的好消息呢。

    灌木丛又是一阵晃动,出来了,是猛子,手里拿着一件灰布军装上衣,一看就知道是新四军的军服。

    “来过,又走了。”猛子望着三哥说。

    “嗨,走了还说个屁呀!”三哥一屁股坐在地上,点燃一支烟,抽了一口,说,“今儿的看来是吃不着鸡蛋了。”

    突然,“呯”的一声枪响,一颗子弹“嗖”的一声从三哥面前飞过,“嗵”的一声打在了三哥眼前的树干上。

    “有敌人,隐蔽!”三哥下意识地趴在地上。兄弟们也都趴在地上,接着树干作掩护。

    “趴下呀,猛子,找死呢你个新兵蛋子。”三哥趴在地上,手里拿着双枪,却看见猛子还站在原地,手里拿着那件军装,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远处。

    “瞧,是队长!”一个兄弟顺着猛子看着的方向一看,不禁喊了一声。

    三哥抬头看去,还真是罗队长,只见罗队长端着狙击步枪,一动不动的,还摆着刚击发的姿态呢。

    “咋搞的,那边咱们不是刚找过了吗,队长咋就在我们身后呢。”三哥说着,爬起来,朝着猛子踹了一脚,“你个新兵蛋子,还指望你呢,闻了半天闻了件破衣裳出来,人却钻到后面,朝咱屁股蛋子放枪呢。”

    月松慢慢放下枪,边走边把枪扛在肩上,一副自鸣得意的样子,迈着悠闲的步子朝这边走过来。

    听到了枪声的其他几组队员也都过来了,看见队长斜靠在一棵枣树上悠闲地抽着烟,也就猜出那一枪肯定是队长开的。

    “队长,你真开枪啊,要是政委知道了,还不骂你个半死。”超哥提着狙击步枪,严肃地对月松说。

    “没事儿,手里稳稳的,子弹飘不了。”月松抽了口烟。

    “还没事儿呢,子弹不是朝你飞过去的吧,你要是歪了那么一小小,我这把老骨头就被你埋黄土里了。”三哥抱怨道。

    “你也别啰啰嗦嗦了,敌人都出现在你身后了,要是实战,你不想埋黄土里,也埋到黄土里啰。”鸣鹤边擦着他的大刀边调侃着。

    “对了,队长,就这么大一片林子,我们这么多人地毯式地搜索了一边,你怎么就跑到我们身后了呢?”草根儿凑到月松跟前问。

    “你问我?我问谁?”月松拍着草根儿的肩膀说,“那还是得问你自己啊。”月松说着狠狠地掐了一下草根儿的耳根子。

    “哎哟,轻点轻点,队长!”草根边叫着还是没有忘记问,“问我我咋知道呢,你就别卖关子了,算我求你了行不?”

    “错就错在你!”月松又弯着手指敲了下草根儿的头说,“你小子说,你是不是刚才经过了一棵老皂角树?”

    “老皂角树?”草根儿挠着头想了想,“是啊,怎么了?”

    “你个臭小子是不是带着几个弟兄像兔子被狼追一样的,眨眼功夫就从皂角树下窜过去了?”月松又问。

    “难不成队长你就躲在皂角树上?”草根半信半疑地望着月松问。

    “地上没脚印啊。”另一个兄弟说。

    “老皂角树下枯叶子多,边后退边用树枝扫扫不就没脚印了?”月松反问道。

    “哦,草根儿你个瘪犊子,闹了个半天,是你把队长放过去了,让我挨枪子呢。”三哥指着草根儿说。

    “三哥,和尚就别说癞子秃,你也好不到哪儿去,明知道有敌人,有狙击手,你还抽烟呢,我的子弹不往你那儿飞往哪儿飞?”月松又开始教训起三哥来。

    “你不是也抽烟吗,和尚当然不能说癞子秃。”三哥小声地嘟囔着。

    “行了,鸣鹤,集合队伍,讲一下。”月松命令道。

    很快,鸣鹤就把队伍集合好了。

    月松站在队伍面前,走了几步,又停了停,又走了几步,看了看天,这才发话:“今天训练,第一个错误,是常副队长。”

    “啊?”兄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超哥啊,我让你把队伍分成六组,可你不能让六组人像赶鸭子一样的,各自为战,哗啦一下就撒出去了,彼此没有明确的分工。面对一个极其善于隐藏的狙击手,你就得让有的人在明面儿上窜来窜去,有的人在下风头捕风捉影,有的人端稳了步枪随时出击,要不然,不是找不着,就是被人一枪一个干掉。”月松有条不紊地分析着。

    “是,队长,你处罚我吧。”超哥大声说。

    “不忙,第二个错误当然就是草根儿啰,不过呢,如果没有常队长第一个错误,草根儿的错误就不算那么严重了。”

    “是!”草根儿也大声答道。

    “是什么是?怎么着你都是错了。”月松指着草根儿说,“这第三个错误就是三哥,训练不严肃,作战就要付出血的代价。”

    三哥低着头,默不作声。

    “还有第四个错误,就是你邓鸣鹤,找不着就泄气,缺乏特种作战的坚韧不拔的精神,你坐在那儿敌人就能找到了?你拿着大刀片子敌人就会找你拼刀?”

    “那各人有各人的强项,跟狙击手干,你就别派我上呗。”鸣鹤不服气呢。

    “还嘴硬,敌人的狙击手的枪口就只朝着狙击手射击吗?”月松一个跨步走到鸣鹤面前,一把从鸣鹤手中抓过布袋,“今儿个鸡蛋你们谁都别想吃了,猛子,拿去,你暂时给我保管着。”

    猛子接过装鸡蛋的布袋,放进了药篮子里。

    “现在罚你们匍匐前进一千米,就从这儿开始,给我爬到河岸边去。常队长,你带队,爬去!”

    “是!”

六、可恨的汉奸

    彪子带着飞腾飞跃悄悄离开了热闹又惊恐的大兴店,顺着大路继续赶路,才没走多远,就看见路边有一片松树林。虽然已经是初秋了,可正当中午,太阳还很耀眼,加之刚才的紧张,彪子就带着飞腾飞跃走进松树林里,找了个凉快的地儿,坐下来歇着。

    “飞腾飞跃啊,不是我说你们啊,以前你们可能没怎么跟鬼子汉奸面对面,这一进城,城里可满是鬼子汉奸,你们可得给我稳住啰,别动不动就想掏枪,动不动就想跟鬼子干,听见没?”彪子开始**这兄弟俩。

    “哦,刚才看见有鬼子汉奸追杀那人,我想那人肯定是咱们这边的吧,所以就想去帮忙。”飞跃说。

    “帮是要帮的,但是前提是不能坏了咱们的大事儿,别忘了咱们是有重要任务的,再说了,咱们刚跟过去,那人就被鬼子打死了,一看没机会了,我才带你们撤的啊。”彪子擦了擦额头的汗珠。

    “副团长,这附近除了咱们新四军的部队,也就只有游击队了吧,**的人好像离得很远的。”飞腾问。

    “是啊,那人很可能是游击队的,也可能是地下党的同志……”

    “同志,同志……”彪子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不远处传来微弱的声音。彪子和飞腾飞跃立刻掏出手枪,三人慢慢朝着微弱的声音走过去。就在一片深草之后,一个穿着老百姓衣服的人斜躺在一棵松树下,左边胸口一大片新鲜的血迹。

    彪子走过去,扶着那人问道:“你是?”

    “你们讲话我都听到了,我是第五师新一团三营的,我们营长派我和另外一名同志来买药,一不小心就被汉奸给认出来了,我们被鬼子和汉奸追,我中枪后,那位同志为了掩护我,把敌人引开了,我就勉强跑到了这里,可我实在跑不动了,只好躺在这儿了。”

    “新一团,你们团长是谁?”彪子问。

    “黄涛团长。”那人答道。

    “对了,你们侦察排长张排长该当连长了吧?”彪子故意问道。

    “同志,你就别在试探我了,我们侦察排长叫李贵,还是排长呢。”那人苦笑着说。

    “不好意思啊,同志!”彪子伸出手,握着那人的手说。

    “没事儿,对了,刚才又听见几声枪响,不知道那个同志怎么样了?”那人问。

    “牺牲了!”彪子低着头说。

    “是的,牺牲了,我们都看见了。”飞腾插话说。

    “狗日的汉奸!”那人咬牙切齿地说,这一激动不打紧,那人立马就面色苍白,差点儿就晕了过去。飞跃赶紧用水壶给那人灌了几口水,那人歇了口气儿,稍稍缓和了点。

    “同志,我快不行了,子弹打穿了我的肺,我呼吸都很困难,咳咳咳……”那人说。

    “这样吧,我让我这两个小兄弟护送你回山里……”

    彪子话还没说完,那人连连摆手,说:“鬼子汉奸一会儿就会追出来的,带着我你们也跑不远,再说,我,咳咳咳……”

    歇息了一会儿,那人又说:“我叫程才升,跟我一起来的同志叫杜大宝,你们回去的时候,告诉我们团长,我们没有完成任务。”说着,那人脸上两行热泪滚了下来。

    彪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伸手抹去了程才升脸上的泪水。飞腾飞跃也跟着眼圈红红的。

    “撕拉撕拉的。”不远处传来鬼子的喊声。

    “警戒,飞腾飞跃。”彪子轻声命令道。彪子说完,试图扶起程才升。

    “快走吧!”程才升推开彪子说。

    “同志,我们怎么能丢下你不管呢。”彪子说。

    突然,程才升抬手用手枪指着自己的头说:“你们还有任务,我不能拖累你们,你们走,不走我就马上开枪。”

    “同志!”飞跃过来拉住程才升的手。

    “快走,我掩护你们。”程才升急切地说。

    彪子咬了咬牙,说:“保重!”起身准备离开。

    “副团长,我们……”飞跃有些不肯。

    “走吧!”彪子一把拉着飞跃,就离开了。

    三人在松树林里小跑了一会儿,就听见一声清脆的枪响。彪子停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狠狠地骂了一声:“狗日的汉奸!”

    超哥带着特战队的兄弟们辛辛苦苦地匍匐前进了半个小时,终于爬到了河岸边。月松站在一块大石头上,看见最后一个爬到岸边的三哥起身了,一脸灰土,于是大喊一声:“全体集合!”

    很快,超哥就把队员们集合了起来。

    “讲一下,下一个科目的训练,就是隐蔽。规矩是这样的,还是六个组,给你们一个小时,还是这片林子,你们自己去隐蔽起来,然后我来找,哪个组被我发现的人最多,就算哪个组输,然后呢,这个组就要接受惩罚。”月松说。

    “怎么惩罚啊?”鸣鹤问。

    “不知道,我还没想好呢。”月松答道。

    “队长,都晌午了,该吃点东西了吧。”草根儿说。

    “不是有干粮吗?打仗的时候,敌人还给你吃饭的时间?要不要唱一首开饭歌?常队长,带领同志们,继续训练!”月松一声令下。

    “是!”超哥话少,接了命令,二话不说,就带着兄弟们进了林子。

    兄弟们虽然嘴里嘟嘟囔囔的满是不快,但是还是一个个赶紧找地儿藏身去了。

    月松找了个凉快地儿,斜靠在一棵桂花树下,掏出丹枫给自己烙的饼子,边啃边喝水。心想啊,这党组织也是,什么都管,人家娶老婆也管着,还要什么团级干部,咱哥们这离团级还差那么一点点,咋办呢?

    微微的凉风吹过,桂花的香气扑鼻而来,这让月松想起了丹枫身上的那种香味。呵呵,这妮子,白倒不算很白,嫩那是肯定的了,脾气不错,很温和,嫁给咱哥们儿,将来应该是贤惠的那种。月松站起身,折了一支桂花,放在鼻子前闻了闻。嗯,真香。月松把桂枝揣进内衣兜里,打算带回去给丹枫。

    这次训练之后,彪子那边该有消息了,一有消息,我也该进城去了,是的,我得趁机回一趟罗溪,这婚姻大事儿,还是得跟爹妈说一说。呵呵,不用想,老妈知道了肯定高兴坏了,肯定会早早地就把咱娶媳妇的东西都置办齐全了。哎呀,只要师长答应了,级别的事儿嘛,一师之长搞定外甥女婿这点事儿还不是松松的,呵呵,肯定没问题。

    月松想着乐着,也就吃完了干粮,于是习惯地掏出一支烟,点上,悠闲地抽着,时不时还吐吐烟圈儿,玩玩花样儿。

    抽完了烟,月松走下河滩,掬了捧清澈的河水,洗了洗脸,洗了洗脖子。然后拿出水壶,打开盖子,把水壶灌满。

    月松抬头看了看天,这会儿天阴了下来,看样子,不一会儿会有小雨了。月松掏出怀表看了看时间,时间也差不多了,那些小子们也该藏好了。于是月松起身,把狙击步枪提在手里,走上河岸,走进了林子里。

    月松提着狙击步枪在林子里转悠了一会儿,竟然一点儿痕迹也没发现。走着走着,却发现走到自己刚才藏身的那棵老皂角树了。月松围着老皂角树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又抬头盯着浓密的树枝桠瞅了一会儿,还是没发现什么,可月松总觉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月松挠了挠头,忽然灵机一动,朝着树上喊了一声:“下来吧,都看见你了”

    过了一会儿,没啥动静。月松又开始喊:“下来吧,你那军装是灰布的,皂角叶子是绿色的,我都看得清清楚楚的了。”

    又过了一会儿,还是没动静。月松忽然朝着老树干踹了一脚,呵斥道:“赶紧下来,还要老子爬上来拽啊!”

    这时,树叶子动了起来,接着草根儿露出了脸,一脸惶惑地说:“队长,这你也看得见啊,我在身上缠了皂枝桠,看不见啊?”

    “傻帽儿,可以下来了。”月松忍不住偷偷笑着,没想到诈唬也很管用。

    草根儿出溜一下就从老皂角树上溜了下来,摸着后脑勺走到月松跟前,“队长,你到底咋看见我的?”

    “你傻啊,我用过的招儿你还用?”

    “不是,不是你说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吗?”草根儿狡辩道。

    “我是说过啊,可你得看这招儿你对谁用啊?你现在对谁用?你对老子用呢,那还能管用吗?”月松仰着脸问草根儿。

    “哦。”草根儿低着头,坐在地上。

    “老实给我呆着啃馍馍吧。”月松撂下一句话,提着狙击步枪继续找人。

    月松走着走着,忽然闻到一股新鲜的土星味儿。月松仔细看了看四周,前方十几米处有一大片茅草,茅草长得很深,虽然初秋了,可还是一片绿色。月松走进茅草丛里,也没发现什么,可那股土腥味却越来越重了。月松闻着味儿慢慢往前走,嘿嘿,终于发现了破绽,有那么一小堆新鲜的泥土,虽然上面洒了些绿草,可仔细一看就知道不是长在土堆上面的。于是月松顺着土堆又找了找,哈哈,果然,一个戴着树枝做的帽子的脑袋窝在茅草丛里呢。月松顺手捡起一根棍子,慢慢走过去,对着那脑袋敲了敲,说:“你以为把身子埋在土里就找不着呢?”

    唐四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的土,一脸纳闷儿地说:“埋起来都不行,队长你是咋知道的,该不是有人通风报信吧?”

    “没呢,非要说有嘛,你就去问问你那堆新鲜的土。”月松斜着眼睛看了看那堆土说。

    “服了你了!”唐四说完走出了茅草丛,一屁股坐在地上,掏出干粮啃了起来。

七、狗仗狗势

    月松虽然找出了自己手下两员虎将了,可也是费了一番功夫的,这会儿看见唐四那因被打败而稍显失落的样子,心里那股子得意劲儿不禁就油然而生,把狙击步枪往身上一背,走到唐四身边,点上一支烟,美美地抽了一大口,洋洋得意地说:“四妹,咋样,服了哥了吧?”

    唐四啃了一口干饼子,扭头看了一眼队长,“啥子这么香?”唐四吸了吸鼻子,仔细地闻着,“香味从你身上来的吧。”唐四说着就伸手到月松胸口去摸。

    “去,毛手毛脚的,这是你该摸的地儿吗?”月松一巴掌打开唐四的手,自己却伸手进去拿出了桂枝,放在鼻尖前不无得意地闻着。

    “给嫂子准备的吧?”唐四一脸坏笑地说。

    “那是当然,咋样,要不你也摘一枝?师部医院可有好多护士呢,改天我带你去瞅瞅。”

    “不去。”唐四拽拽地说。

    “不去?我没意见啊,秋天好办,快过了,冬天也好办,冻住了,只怕到了明年开春,有的人啊,哈哈哈,就要蠢蠢欲动啰,哈哈,哈哈。”

    “瞧你得意的,哎,队长,你知道我为啥子不去吧?”唐四把头凑近月松。

    “为啥?”月松侧过脸来问。

    “我在坐等?”

    “等谁?说来听听。”

    “当年你知道是谁在追兰护士吧?”

    “彪子呗,这个还能逃得过咱的火眼金睛。”

    “那现在谁在追兰护士呢?”

    “废话,爷们儿咱罗月松。”

    “以后又会是谁追兰护士呢?”

    “谁敢?哦,你个臭小子,想挖大哥的墙角呢,看我不捶死你。”月松说着,把烟往嘴里一叼,扑腾一下就把唐四按在地上,“嗵嗵嗵”一顿好捶。

    “不挖了,不挖了,哈哈哈哈,不挖了还不行吗。”唐四哈哈哈大笑着向队长求饶。

    两人闹腾了一番,月松把烟头在土地上掐灭了,起身说:“不跟你闹了,那些个兄弟还猫着呢,我得继续找去。”说完提着狙击步枪,继续寻找去了。

    彪子带着飞腾飞跃离开了大兴店后,不久就到了三岔部。这也是往武汉去的一个重要通道,而且京汉铁路线在这里有一个重要的货站,镇上的鬼子守军还不少,伪军和汉奸便衣就更多了。

    走进镇子里,沿着街道走了一阵子,就看见一个开阔的院子大门口,不断地进进出出大汽车,有两个伪军端着步枪在门口把手着,还有几个汉奸便衣在四周晃悠着。

    飞跃看见这几个伪军和汉奸,立即想起了刚才牺牲的两个同志,那眼睛就瞪得圆圆的,脸也绷了紧紧的,就**手掏出驳壳枪了。

    “飞跃,走,喝完茶去!”彪子看见飞跃稳不住,就拉着俩小子走到路边一个茶摊,要了三大碗茶水,坐在桌子边边喝茶边歇脚。

    飞腾咕咚一大口就把一碗茶给干掉了。

    “呵呵,老板,再来一碗。”彪子笑着喊道。

    “来啰。”茶老板提着大茶壶,又给倒了一大碗,“客人远路来的吧,瞧这天儿还不算太热嘛。”

    “老板好眼力,是走了几个钟头了。”彪子温和地答道。

    正说话着,却听见“嘟嘟嘟嘟”的一阵响,三人回头一看,三四辆小鬼子的侉子摩托车开过来了,摩托车上坐着的都是小鬼子,正朝着院子门口开去。

    俩看门狗的伪军看见摩托车开过来了,赶紧立正敬礼。

    “狗汉奸!”飞跃小声骂道。

    四处转悠的几个汉奸便衣也过来了,沿路骂骂咧咧地赶着街上的行人。

    “都说狗仗人势,如今狗也仗着狗势了。”飞腾也沉不住气骂道。

    “客官,可不敢乱说话,要是让便衣队的人听见,小命可就难保了。”茶老板赶紧过来小声嘱咐着。

    “啊——,啊,啊——”正说话间,几声惨叫传了过来。侧身一看,三四个汉奸便衣正在殴打一个卖香瓜的老头儿呢。

    “老不死的,天天到这儿来碍手碍脚的,皇军来了看见没。”一个便衣边打边骂。

    “爷爷,爷爷,爷爷。”香瓜担子后面的一个七八岁小女孩跑过去,想要去拉那老头。

    “扑通”一声,另一个便衣迎着小女孩就是一脚,可怜的小女孩被踢得翻到过去,头重重地撞在地上,也不知道是撞晕了还是被吓着了,好半天连哭声都没有。

    “奶奶的,还跟老子装死是不是?”一个便衣走上前去,飞起一脚朝着地上的小女孩踹了过去,小女孩被踢地在地上翻了几个滚儿,可还是没有哭声。

    “花儿——”老头爬起来,哭喊着朝孙女扑过去。可才跑了两步,又一个汉奸迎面就给了老头一拳,老头的脸上马上就血淋淋的。

    “妈的个把子,副团长,这咱还忍吗?”飞跃压低了声音说。

    飞腾一手伸进衣裳里,握着手枪柄,一手按着桌子,本就萧萧的桌子被飞腾按得“咯咯”直响。

    彪子咬了咬牙,小声说:“你们俩给我坐好了。”说完,起身朝着汉奸便衣走了过去。飞腾飞跃马山转过身子,坐在板凳上紧盯着副团长。

    “各位老总,各位老总。”彪子走过去,点头哈腰地招呼着。

    “你谁呀?”一个便衣发话了,看样子是领头的。

    “老总好,老总辛苦了,我就一路过的,您看这爷俩也不容易,都是混口饭吃……”

    “你他妈算老几呀,便衣队做事儿轮得到你指指点点。”一个便衣朝着彪子就一脚踹了过来。

    彪子闪了闪身,却又把握着分寸,卸了那一脚的力,但还是让那一脚在自己身上留下了一个灰印子。

    “老总,老总手下留情,一点小意思,老总们辛苦了,喝口茶去,歇歇再打也不迟,呵呵呵,呵呵。”彪子装出一副巴结的样子。

    “嗯,”领头的便衣鼻子里哼了哼,接过彪子递过去的两个银元,说,“算你还识相,给你个面子,走!”几个便衣跟着领头的走了。

    一看便衣走了,老头赶紧过去抱起小孙女。小孙女看着爷爷,瘪了瘪嘴,忽然“哇——”的一声哭开了。

    彪子看着小女孩可怜的样子,忽然觉得眼里润湿润湿的,忙过去扶着老头,递给老头块银元,说:“老人家,这阵子就别到这地儿卖瓜了。”说完又拿出手帕,给老头脸上擦着血。

    飞腾飞跃也过来了,帮着收拾被汉奸踢翻的瓜担子。安顿好老头和小女孩后,彪子带着飞腾飞跃离开了镇子,继续朝武汉赶去。

八、月松战败

    月松走着走着,发现一棵大槐树边有个影子晃了一下,立马快步跑过去,一个队员屏住呼吸,端着步枪,背靠着大树干,闭着眼睛,呆在那里不敢动,也不敢出声。

    “喂,你不动不出声别人就看不见?去,一边啃干粮去。”

    “哦。”那队员答应一声,悻悻地走开了。

    月松继续往前走,忽然发现不远处的蒿草动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没动了。月松看了看树枝树叶,又看了看旁边的草尖,这风速,吹不动初秋的蒿草的,嘿嘿,肯定有人。

    月松悄悄朝着蒿草深处摸过去,也就走了三十步的样子,月松看见了铁蛋,看着铁蛋的那样子,月松是又好气又好笑,不是强忍着早就笑出声了。只见铁蛋把头和身子拱进了灌木丛里,可他那粗粗的腰和肥肥的屁股却都露在外面呢。

    月松朝着铁蛋屁股踢了一脚。

    “哎哟。”铁蛋憋着气儿叫了一声,可还是没出来。

    “出来吧,都发现你了。”月松说。

    “看不见啊,我什么都没看见哦。”铁蛋憨憨地说。

    “你个傻蛋,你看不见别人,别人就看不见你啊,出来!”月松又踢了铁蛋一脚。

    “哦。”铁蛋慢慢拱出身子,露出头,皱着眉头,缩着脸,看着月松,“队长,我已经躲得很紧了。”

    月松拍拍铁蛋的肩膀说:“去吧,吃点干粮,歇歇去。”

    “哦。”铁蛋别着脸过去了。月松知道,铁蛋是憨厚了许多,可铁蛋有铁蛋的长处,特战队用人嘛,就得用人之长,避人之短。

    月松看着铁蛋的背影,摇了摇头,又微微笑了笑,就继续搜寻着。

    哗哗啦啦的水声传来,一条小溪出现在眼前。小溪的东边的岸边全是高高低低的灌木和乔木,植被繁茂,而西边却是一片沙滩和无数裸露的石头。溪水也是东边湍急,而西边平缓。

    这可是有文章可做的地形,月松心想着,就放慢了脚步,仔细搜寻着。这不认真不打紧,一认真就发现了破绽。只见前面水比较深比较浑浊的地方,一根芦苇管露在水面,水下还时不时冒出气泡。月松盯着看了一会儿,又发现芦苇管还移动了一点点,却不是朝着水流的方向在动。月松捡起一块石头,瞄了瞄准,朝着芦苇管扔去。

    “扑通”一声响,溅起一朵水花,接着冒出了一个更大的水花儿,接着冒出了一个头,接着“啊起”一个大喷嚏。

    “哈哈哈哈!”月松大声笑着。

    “队长,不带这么玩的,找到了还砸老哥哥的脑袋啊。”三哥抹了抹满脸的水说,“水还真他妈的凉啊。”说完,三哥趟着水,快步上了岸,找了个漏着阳光的地儿坐下,脱下军装使劲儿地拧着。

    月松沿着小溪又走了十几米,却感觉背后有点冷飕飕的,月松下意识地就闪身躲到一块石头后面,刚准备回身去观察身后的动静呢,却发现眼前就有一个意外的收获。就在大石头后面,有一洼水,因为水流回旋,这里积满了枯枝烂叶,而且淤泥还比较深,这是个藏人的好地儿,可月松因为躲身后的冷飕飕躲到这儿了,一眼就看见淤泥里有一双白眼睛在眨啊眨的。

    “嘿,把脸洗洗,我看看你是哪个?”月松瞅着那双眼睛说。

    一个浑身是淤泥的队员站起身,走到流动的溪水里,哗哗啦啦用水洗了脸。是雷航,雷航一声不吭,洗完脸又使劲儿地洗着身上,是不是偷眼看一眼月松。

    月松见雷航不吭声,也没说啥,只是朝着雷航竖起了大拇指,又摇摇头。接着就端起狙击步枪,朝着自己来的方向观察了一番,总感觉有人,却又没有发现任何踪迹。于是月松提着狙击步枪,猫着腰,快步移动着,想要找出竟然摸到自己身后的人。

    月松沿着小溪水浅的一边,不断换着位置,不断进行“z”形机动。

    “不许动!”就在自己身边,就在小溪的东岸,就在垂岸的迎春花柔软的枝条下,半截身子还在水里,手里却端着步枪的猛子,冲着月松大喊一声,这一声,真的很是出乎月松意料之外,差点没吓得月松浑身哆嗦。

    月松收起步枪,举起手,稳了稳神儿,这才说:“猛子,吓死我了你!”

    猛子也不吱声,端着步枪立在水里,紧盯着月松。

    “哈哈哈哈哈!”一阵笑声让月松很不爽,月松没回头就知道是雷航那小子。

    “队长,缴枪不杀啊!”二十多米开外,超哥从树干后闪身出来,端着狙击步枪对着月松,以很平和的口气说着那句是个军人都不愿意听到的话。

    月松心里清楚着呢,月松心里不爽得很呢,虽然是自己的队员,自己的战友,可毕竟还是被打败了,一向争强好胜,一向从不服输的月松被打败了,当然不爽。

    月松放下狙击步枪,背在身上,掏出烟,点燃,吸了一口,缓了缓神儿,大声喊了一声:“集合队伍!”

    “是!”超哥答应了一声,集合队伍去了。

    月松坐在一块石头上,闷头抽着烟,等待着超哥集合队伍。

    彪子他们三个到了武汉市郊,在老丁的策应下,顺利地进了城,来到了老鲁的黄酒馆。老办法,老鲁把彪子他们藏进了后院马棚下的地下室里。

    当天晚上,老鲁忙完了店里的生意之后,准了黄酒和卤菜,和柱子端了一大盘,拿到地下室里。

    “鲁叔,您的卤菜真香啊,还没端下来,我就闻到了。”飞跃涎水都流了三尺,一看见老鲁和柱子下来了,赶紧迎了上去。

    “老鲁,咱们这次进城,怕是又要麻烦您很久了。”彪子也迎了上去。

    “来来来,先吃着喝着。”老鲁放下卤菜,倒上黄酒,就陪着彪子他们吃了起来。

    三杯酒下肚之后,彪子开口跟老鲁说正事儿了。“老鲁啊,老家派了任务,我和这俩小子先来探探路,可是,这明儿的,我们该从哪儿开始呢?”

    “不急不急,这两天啊,你们先去街上晃荡晃荡,一来呢熟悉下环境,在城里跟敌人周旋,那稳稳的是以一当百,嘎嘎角角的要是不熟悉了,很容易吃亏的。”老鲁喝了口黄酒,继续说,“二来呢,你们可以先踩踩点,认认人,把目标给认准了,这城里的敌人啊,就凭咱的力量,甭想杀光剁完,互相那是牵牵绊绊的,什么人可以除掉了,什么人得敲打敲打,什么人得留着让他继续猖狂,这还得听组织的统一安排啊,你说是不是彪子团长?”

    “是是是,咱们特战队都是大老粗,打打杀杀那是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论在城里跟敌人周旋,那还是得跟着老鲁、柱子你们好好学习啊。”彪子端起酒杯,“来,我们仨敬你们两位一杯。”

    五个人吃着喝着,也不敢多喝,打定了这几天以熟悉和侦察为主,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九、伺机出击

    十几分钟之后,队伍集合好了,整整齐齐地站在月松面前。月松抽完了烟,也平静了心情。是啊,自己是队长,自己的队员成长自己应该高兴,怎么能因为自己的争强好胜心理而闷闷不乐呢,那也就太小心眼了。

    “同志们,我很高兴,虽然有的同志还在范低级错误,但是草根儿学会了我的招数,算是活学活用了;唐四作为一个冲锋队员,懂得挖地三尺深埋隐蔽了;三哥不畏艰辛在水里隐藏了那么久,把训练当实战了;猛子充分发挥自己熟悉山林的长处,藏得我从他身边过去了都没什么察觉;常队长更是老道,知道最好的隐蔽就是随敌人而动,绕到我身后了,就差给我屁股蛋子上来一枪了……”

    “哈哈哈。”兄弟们开心地笑了,月松也笑了。

    “好了,现在宣布第三项训练任务,那就是,打兔子……”

    “队长,打兔子也算训练啊?”雷航问道。

    “算,你把小鬼子当兔子打不就得了,是吧,兄弟们?”三哥插话道。

    “哈哈哈哈。”兄弟们又开心地笑了。

    “对,你们把小鬼子当兔子,当野猪,当狗獾子,当杂种野驴来打,不就得了,咱们全队三十多人,打到了野味,咱们今晚就烤野兔,烤野猪,好不好啊?”月松问道。

    “好!”兄弟们一听,更加兴奋不已了。

    “常队长,现在带队开始打兔子训练,太阳下山的时候,咱们就在河边沙滩集合。”月松命令道。

    “是!”超哥答应一声,把队伍分成六组,各组组长带着队伍各自欢快地打兔子去了。

    第二天一早,在地下室闷了一个晚上的彪子他们三个装扮一番,就出门走上了大街。

    汉口的街上还真是热闹,虽然飞腾飞跃刚跟着彪子到过热闹的大兴店,到过鬼子的军事重镇三岔部,但是一走上汉口的街道,俩小子简直是傻了眼。街上大大小小的铺子,那还真是一眼望不到头。铺子的商品,什么都有,各色的布匹,新奇的生活日用品,样样都看得俩小子舍不得走,挪不动脚。

    早上吃的是武汉名吃热干面、豆皮,再加一大碗杂碎汤,吃的俩小子是油光满面,就连咱们的彪子副团长,也全都没了副团长的模样了,笑呵呵地跟俩小子一起,胡吃海喝的,乐得牙都快掉了。

    不过彪子毕竟是副团长,吃完了,就带着俩小子开始踩点了。走了七八条街道,就到了鬼子宪兵队门口。宪兵队坐落在一个古色古香的院子里,听城里人说,那房子是当年孙中山辛亥革命武昌起义的指挥所。

    坐在宪兵队不远处的一个茶摊儿边喝着茶,三人偷偷地观察着宪兵队。院子门倒是不大,只能容一辆汽车通过。门口两边摆着沙包,沙包后面各有一挺歪把子机枪,还有七八个鬼子兵和十几个伪军把守着。

    就在宪兵队院子几十米处,有另一个院子,这个院子里驻扎的,就是人人痛恨的汉奸便衣队。王大牙那狗汉奸就住在里面。根据老鲁的描述,彪子他们三个在便衣队附近转悠了大半天,才看见一群歪七傻八的穿着黑色狗皮的便衣走出来,加在中间的那个眉毛稀少,一只眼睛大一只眼睛小,头上还半边没毛的,就是便衣队长王大牙。

    一看见王大牙露面了,沸腾飞跃就又激动了。彪子把俩小子拉倒一边,小声交代道:“这地方,可千万不能轻举妄动,咱们再到别的地方去转转,今晚到这儿蹲点,看能不能发现王大牙的活动规律,然后再找机会。”

    “嗯。”俩小子答应一声,随着彪子离开了。

    回到老路的卤肉店吃了午饭,又歇息了一阵子,三个人又出门,到汉口火车站去转了转,之后又到日本华中派遣军司令部附近游荡了一会儿,接着又去了特高课。这么一番转悠,武汉城在彪子他们心里也就有了个大概。

    当天晚上,三个人又到便衣队院子附近蹲点,没想到还真有发现。

    大约晚上六七点钟的时候,王大牙在一群便衣的陪同下,到了醉仙楼,吃吃喝喝地闹了两个多钟头。彪子他们三个在外面也蹲了两个多钟头,可是醉仙楼上上下下到处是便衣队的汉奸,而且时不时还有小鬼子的巡逻队经过,看样子这样的地方虽然人多,也不是太好下手。

    大约九点钟的时候,王大牙终于出来了,可是前呼后拥的,别说枪响了难以撤离,就连打到那野狗的毛儿都难。彪子他们眼睁睁地看着那野狗在大街上大摇大摆地像一群大尾巴狼,也是拿他没法子的。无奈,彪子只好和沸腾飞跃分开跟踪。

    走了几条街道,彪子忽然发现不对劲啊,这个走法儿,似乎不是回便衣队的道儿啊。正纳闷儿呢,有几个便衣向王大牙哈了哈腰,拐进了一个巷子。彪子心想啊,难不成便衣队的汉奸也是上下班,这会儿下班回家陪老婆孩子去了?

    彪子又继续跟着王大牙,又走了两条街,又有几个便衣进了一家赌坊,好像是赌博去了。现在跟在王大牙身边,也就两个便衣。彪子正琢磨着呢,一队鬼子的巡逻队过来了,彪子赶紧闪身躲进了阴暗的角落里。

    等鬼子巡逻队过去了,彪子冒出头来,王大牙那野狗也不见了,不过就在巷子口,剩下两个便衣正站在那里抽烟聊天呢。

    嗯,俩便衣还在,估计王大牙是进了那巷子里了。可是地形不熟,如果那巷子只有一个入口,自己也是很难混进去侦查的。可转念又一想啊,像王大牙这种人人痛恨的狗汉奸,别说晚上了,就是大白天,也不敢一个人乱窜啊。看来王大牙肯定是进了巷子,而且巷子肯定是只有这一个入口。

    彪子躲在暗处,心里不断琢磨着,既然王大牙晚上到这里来,一定有他来的原因,今晚不成,明晚再接着跟,晚上进不了巷子,白天总是可以进去瞄瞄的。这么想着,彪子就打算把沸腾飞跃兄弟俩叫过来,今晚就先撤。

    可是彪子一通好找,却就是没看见那俩小子。这会儿彪子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伸手就在自己脸上扇了一下,他爹的,还有点疼,彪子又摸了摸脸,哎呀,真后悔呀,就沸腾飞跃那俩混小子,路上几次都想动手的,自己怎么能跟他们分开呢。

    彪子用头在墙上轻轻地撞了撞,又伸出脑袋,看了看,忽然发现飞腾出现在了巷子口附近,正蹲坐在一个卖混沌的摊子边吃着混沌呢。彪子看着这情形,心想啊,不秒,这小子八成是在打什么鬼注意呢。彪子继续观察着,还是没有发现飞跃。飞跃这小子最冲动,那小子跑哪儿去了呢?该不会是躲在那个暗处,准备跟他三哥一起下手干掉那俩汉奸便衣吧。

    彪子掏出驳壳枪,小心地打开了保险,揣进上衣兜里,手握着枪柄,准备出去装作吃混沌,问问飞腾去。

    彪子刚挪步走出半步,猛然发现不远处飞跃出现了。彪子赶紧退回暗处,发现飞跃慢慢走近了巷子口,也就二三十步的样子,就走到那俩便衣身边了。

    俩便衣看着一个小伙子走过来了,加上街上这会儿已经行人稀少了,立马就引起了俩便衣的警觉。俩便衣停下聊天,伸手握着盒子炮的枪把儿,目不转睛地盯着飞跃。

    飞跃继续往前走着,眼看着就要走到便衣身边了。飞跃忽然蹲下,这一下子,可把彪子吓了一大跳,那小子该不会是要动手了吧,就这么明目张胆地走过去,贸然动手,不是找亏吃吗?一旦枪响,鬼子的巡逻队不出一支烟的功夫就赶过来了。彪子目不转睛地盯着飞跃,手紧紧地攥着枪柄,差点就把枪柄捏出水来,不过这会儿彪子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不少汗珠。

    飞跃蹲在那里,把黑布鞋脱下,装作倒出鞋子里的沙子的样子,还微微抬头,观察着俩便衣的动向。俩便衣掏出了盒子炮,握在手上,就查枪口对着飞跃了。

    飞跃穿好黑布鞋,慢慢起身,继续朝前走着。

    彪子的心呼啦一下就提到嗓子眼儿上了,借着黑暗的掩护,彪子举起了驳壳枪,瞄准着其中一个便衣,可只能瞄着一个啊,而且这个距离,还不一定能打得准呢,彪子心里有些打晃儿了。

    飞跃走到俩便衣身边了,俩便衣抬起盒子炮,指着飞跃。

    “干什么的?”其中一个便衣厉声问道。

    “唉唉,老总好,老总好!”飞跃冲着俩便衣,又是点头哈腰,又是问好的。

    “滚!”另一个便衣吼道。

    “滚滚滚,这就滚!”飞跃又哈了哈腰,快步走开了。

    这下子彪子的心总算是落下一块大石头,这小子,关键时刻还不蠢。彪子把驳壳枪揣进衣兜里,继续观察着。

    只见飞跃快步走到混沌摊儿前,朝着飞腾喊道:“三哥,你自个儿在这吃香的喝辣的,咋就不喊兄弟我呢。”

    “哦,是四弟啊,来来,来吃一碗,老板,再来一碗。”飞腾喊道。

    彪子在暗处看着这俩小子,心想,这俩鬼东西搞什么鬼呢?是真想吃混沌了,还是在抵近侦查呢?彪子抓了抓腮帮子,还真有点琢磨不透。可是在这会儿自己怕是不能再出去了,要不然,大晚上的,哪那么巧三兄弟就碰到一个混沌摊儿去吃混沌了,肯定引起俩便衣的怀疑。无奈,彪子只好在暗处继续等待着。可恨的俩小子,竟然边吃边聊得欢着呢。

    唉,继续等吧,只要俩混小子不急着动手就好。

十、彪子失手

    要说打猎,这可是三哥的强项了,当年在山上混吃喝的时候,没事儿的时候三哥最喜欢带着兄弟漫山遍野地四处游荡,打打猎物,练练枪法,开开荤腥。

    三哥把自己小组里的几个兄弟聚在一起,说:“弟兄们,这打猎啊,有一个老办法,很奏效的,那就是围猎。大家伙儿往西北方向瞅瞅,瞅见没有,就那儿,那山窝窝有个水洼洼,林子又密,山坡够缓,八成有猎物。这样儿啊,咱们啦,不能就听队长的,专心打野兔有啥意思啊,就是打到一个两个,还不凑咱六个兄弟一人一嘴呢,咱们得找机会打只大点儿的。土豹子,耿豆子,你们俩朝那地儿慢慢摸过去,给我记住了,走路要轻,要缓,脚下看着点儿,啥子枯枝儿枯叶儿的都别踩着,野物个个耳朵精灵着呢,惊着了就溜了。”

    “好勒。”土豹子应了一声,带着耿豆子出发了。

    “喜子,你的家伙看得远,打得远,待会儿发现野物了,你开枪,照着脑袋揍,一枪撂倒,就省了好多事儿,憨八你跟着喜子一起去,就朝着那个地儿往山窝窝里赶。”三个继续布置任务。

    “没问题。”喜子带着憨八也过去了。

    “狗屎,你跟我走,咱俩保持七八上十米的距离,保证相互能瞅得见,咱俩就得从那儿,看见没,那儿过去,包抄野物的后路,把野物赶到山窝窝那里去。”三哥指着远处对狗屎说。

    “晓得咧。”狗屎端着步枪,屁颠屁颠地过去了。

    “轻点轻点。”三哥看着狗屎觉着屁股跑着,赶紧小声提醒。

    喜子把狙击步枪抱在怀里,也不躲躲藏藏,就那么悠闲又稳当地朝前走着,不过眼睛可是一点儿也没闲着,哪怕是一根草尖儿晃荡了那么一下,也逃不过喜子的眼睛。

    憨八拿的是冲锋枪,在林子里躲躲闪闪地,搞得神经兮兮的,不过憨八的脚下可是轻盈着呢,跳来跳去的,脚尽挑着那些空地儿落,一点声响都没有。

    这俩哥们儿一动一静,一明一暗的,配合得倒是蛮严丝儿合缝儿,正稳步朝着那山窝窝过去了。

    土豹子和耿豆子一个壮实,一个瘦小,壮实的土豹子力气大,脚步沉,听了三哥的安排,虽然已经尽量蹑手蹑脚的,可仅就他那喘气儿的声响,隔个半里地都能把野物轰走。耿豆子瘦小灵巧,配合着土豹子一路走过去,正式三哥想要的效果,一个赶着野物朝山窝窝走,一个防止着野物漏网溜掉了。

    月松看见几组人都出发了,一个人也没啥事儿,就找了个凉快地儿,抽了支烟,又把给丹凤准备好的桂枝儿拿出来把玩了一番,觉得还是没趣儿,索性就斜靠在树干上,眯瞪着了,找周公去聊着做梦娶媳妇儿的好事去了。

    这边儿彪子在暗处看着俩小子在那儿吃着聊着,看样子俩小子还不算傻,估摸着是不会动手了,于是放松了警惕,就蹲在墙角歇息歇息,让自己那怀里那蹦跶了好一会儿的小兔子也缓缓神儿。

    歇息了一会儿,彪子又站起身,冒出脑袋一瞅,妈呀,可又把彪子惊着了,就那么一小下子的功夫儿,俩小子都不见了。彪子伸长了脖子四下里瞅来瞅去,怎么着都找不见俩小子的身影。

    坏了坏了,这俩小子肯定是要出招了。彪子捞出怀表,借着点亮光看了看,都十点多了,街上几乎看不到人影儿了,这一旦打起来,没计划不说,嘎嘎角角的又不熟,八成要吃亏。唉,这俩野小子,回去我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他们不可。

    忽然,一个黑影在不远处的廊柱一闪而过。彪子浑身的汗毛立马竖了起来。肯定是俩小子中的一个,肯定是准备动手了。彪子心里一急,正准备溜过去,又一个身影出现了,也就在第一个身影后面。好啊,俩小子一前一后就这么上去了。

    彪子又缩回来身子,再去看那两个便衣,妈呀,是飞跃过去了,只见跑过去,扬手一甩,背对着飞跃的那个便衣背后被飞刀给插中了,可面对着飞跃的那便衣快速地拔出了盒子炮,甩手就朝飞跃开枪。这时,从廊柱后面猛然就蹦出来了飞腾,飞腾抱住那便衣,手中的刀子朝着那便衣的脖子一划拉,那便衣转眼间身子就软了下去。

    不对呀,沸腾飞跃明明是从两个不同的方向出现的,明明飞腾身后还有一个黑影,那该会是谁呢?难不成又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坏了,肯定是王大牙的狗腿子。彪子立马就想起了起先走着走着就跟王大牙分开的那两拨便衣了。不行,自己得出去帮帮俩小子了。彪子想到这里,挪步就出去了,打算绕到出现在飞腾身后的那个黑影身后去。

    却说沸腾飞跃俩小子,看准了机会,俩小子本来是打算跟副团长商量的,可没找着彪子,又不想失去这么好的机会,两人一合计,就自己动手了。飞腾飞跃做掉了巷口的两个便衣,飞跃就沿着巷子进去了,飞腾把手在巷子口,等着飞跃的消息。

    飞跃一手拿着短刀,一手拿着驳壳枪,沿着巷子往里走。巷子里很黑,家家户户都关门闭户的,一连走过了五六家门口,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飞跃心里这会儿开始有点担心了,这么一条巷子里,少说也住了十几户人家,谁知道王大牙钻哪一家去了呢。

    飞跃正找着呢,眼前突然冒出一个人,低声问道:“站住,什么人?”

    飞跃吓了一大跳,收住脚步,站在那里,心里想着怎么干掉那小子,却感觉后腰被一个硬邦邦的东西顶住了。飞跃只觉得浑身**辣的,血液加速在血管里涌动着。飞跃的心嘣蚌直跳,差点儿就从胸口蹦出来了。

    这时候,守在巷子口的飞腾听到了喝问声,扭头一看,四弟被两人给夹击了。飞腾想都没想,飞速跑了过去。

    用枪顶住飞跃后腰的便衣正准备下掉飞跃的枪和刀,忽然听到了身后的动静,立即转身,“叭叭叭”就朝着飞腾甩了三枪。飞跃闪身躲进了一个门楼里,手里紧握着驳壳枪,可不敢朝那边开枪啊,万一打中四弟怎么办。

    飞跃听见了枪声,心想肯定是三哥过来帮自己了,这机会,得果断出击,于是猛跑了几步,噔噔噔几脚蹬在墙壁上,飞身腾跃,“叭叭”朝着面前那便衣连开两枪。

    “叭叭”那小子看着面前的人又是上墙又是落地的,慌了神,胡乱开了两枪,就被飞跃的子弹当膛打了一个窟窿,“啪”的一声,枪掉地上了,“咚”的又一声,人仰面倒在地上了。

    躲在门楼里的飞腾听到枪响,顾不得那么多了,冒出头去一看,四弟已经干掉了一个,另一个也躲进了门楼里,于是走出门楼,跟飞跃一前一后朝那便衣躲的门楼跑过去。

    那便衣听到两边的脚步声一起过来了,赶紧朝着外面喊着:“好汉好汉,我投降,我投降!”喊着就举起双手,慢慢走出了门楼。

    飞跃走过去,拿过那便衣的盒子炮,插在腰间,用枪指着那汉奸的后脑勺说:“狗汉奸,我代表人民代表政府,枪毙你!”

    “好汉饶命啊,我家里还有三个孩子呢……”那便衣赶紧求饶。

    “叭叭叭”接着几声枪响,“叭叭叭”枪声不断,飞腾飞跃朝巷口看去,没看见有人进巷子。

    “是副团长吧?”飞跃问。

    “嗯,看来外面还有便衣,咱们得赶紧撤。”飞腾说。

    “那这汉奸怎么办?”飞跃问。

    飞腾想都没想,走过来,手中的刀子划拉一下子,就在那汉奸脖子上划拉了一道口子,鲜血一涌,那汉奸捂紧脖子,鲜血从他五指间奔涌而出,转眼间,那汉奸腰一弯,手一撒,就扑通趴在地上,见阎王去了。

    “走。”飞腾看着那汉奸呜呼了,跟飞跃一前一后就朝着巷子口跑去。

    “三哥,王大牙还没找到呢?”飞跃边跑边问。

    “什么时候了,副团长跟敌人在外面打起来了。”飞腾喊了一声,就已经到了巷子口。

    飞跃探头出去一看,一左一右两个便衣正夹击彪子了。彪子窝在一个角落里,是不是开枪还击,左右受敌,自己根本没什么胜算,可又不敢撤走,自己撤走了,那俩小子可就要被敌人包饺子了。

    飞腾看见这情形,对飞跃说:“四弟,你左我又,开枪压制,然后一起撤到副团长那儿。”

    “好!”飞跃答应道。

    “走!”飞腾走出巷子,朝右边那汉奸“叭”“叭”间隔开枪,压制着那便衣。

    飞跃也走出巷子,跟飞腾背靠着背,一左一右开枪压制着两边的敌人,很快就撤到了彪子身边。

    “走!”飞腾对彪子喊了一声,三人交替掩护,很快撤了出去,消失在夜色中。

    也就一分钟之后,鬼子的巡逻队就赶过来了,俩便衣看见巡逻队过来了,这才从暗处蹦了出来,跟随巡逻队追击,可追了好半天,再也没有看见枪手的人影儿。于是两个便衣跑回了巷子,来到王大牙所在的院子,敲了敲门。

    “吱呀”一声,门开了条缝,一个便衣借着门缝儿看了一眼,把大门打开了。

    “队长呢?”

    “在里面。”

    院子几个角落里躲着七八个便衣。原来,飞腾飞跃在巷子里闹腾时,王大牙正跟自己的情人打得正热乎呢。院子里的便衣听到动静,立马隔着窗户报告了王大牙。可王大牙狡猾狡猾的,在摸不清对手情况下,自己躲在里屋,让院子的便衣谁也不准出去,都把院子守好了就行,毕竟,自己的狗命才是最重要的。

    也正是因为王大牙太顾惜自己的小命儿了,要不然,七八个汉奸一起压出去,飞腾飞跃可就要遭殃了。

十一、河滩篝火

    喜子和憨八按照三哥指定的路线,花了一个多钟,一路上除了看见过一只两头一掐,炒不到一酒盅的小隼鸡外,就没看见任何其他的猎物。走在前面的憨八听到了水声,连蹿了几步,扒开枝叶一瞧,嘿,还真像三哥说的,山冲里有一个小瀑布,瀑布下有一个小水潭,水潭下是一条蜿蜿蜒蜒的小溪。小水潭边虽然满是枯枝烂叶,可水还是蛮清澈的。小溪边有一些石头子儿,而且约往下流淌,就越宽敞平缓。从小水潭到小溪边,都有一些野物的脚印,从脚印判断,应该有野猪、狗獾子、野鸡等野物来过。

    憨八看到这里,噌噌地跑到喜子身边,小声对喜子说:“喜子哥,下面有一个水潭,水潭下是一条小溪,还有好多鸟兽的脚印,守着这儿,应该可以等到猎物。”

    “嗯。”喜子没多说,哼了一声,自己找了一个临近的制高点,躲进了灌木丛里。

    憨八本想问问自己该躲哪儿,可看见喜子爱理不理的,就不敢多问了,也找了个地儿躲了起来,大气儿都不敢出,生怕自己闹出点什么动静,惊跑了猎物可是要被哥哥们骂娘的。

    三哥和狗屎一路扒拉着籐籘蔓蔓的,艰辛地在密林里穿梭了好久,路上还遇见了一只灰兔子,狗屎激动不已,举起步枪正瞄准呢,却被三哥制止了,看来野兔子这种猎户家再常见不过的猎物,三哥是瞧不上呢。

    等到三哥他们赶到山冲对面的山坡上时,那会儿喜子和憨八已经在水潭上面窝了好一会儿了。三哥和狗屎在山坡上找了个位置躲了起来,这才放眼望着对面,仔细寻找喜子他们的位置。可是那哪儿找得到啊,喜子虽然不是顶尖的狙击手,可山冲两边的山坡相距少说也有两百多米,加上植被浓密,再傻的狙击手也能藏得不显山不漏水的啊。

    不过喜子却早发现了三哥和狗屎的踪迹。喜子远远发现树枝微微地动了动,从树枝的动向,就看得出来不是风吹草动,肯定是人,是人就八成是三哥,于是举起狙击步枪,通过狙击镜轻松地就找到了三哥的位置。可喜子也懒得理会三哥,毕竟猎物来了,还是得靠他这杆狙击步枪,虽然狗屎手里也有三八大盖,可就狗屎那枪法,一百几十米的距离,就是开枪了,也怕是连毛都挨不着。

    三哥盯着对面山坡找了一会儿,没看见喜子他们,就带着狗屎又朝山坡下走了一段路,在离小水潭五十米左右的地方,找了片茅草地,趴了下来,耐心地等着。

    土豹子和耿豆子不久也赶到了,三哥没指望他们俩,只是想他们闹点动静,好把猎物朝这个天然的陷阱里赶。俩憨小子赶到了三哥指定的地点,就在下游的小溪边找了个草窠子躲了起来。

    时间正在一分一秒地过去,喜子心平气和地等待着,不急不躁的。憨八傻傻地等着,不知不觉就有些困了,可又怕挨骂,不敢睡,只得跟眼皮子作斗争,无奈上下眼皮不停打架,就是不得安宁。

    三哥比狗屎稳得住一定,但是三哥很想弄个大猎物,所以还是不停张望,期待着猎物的到来。狗屎太嫩,还没见过这么打猎呢,激动兴奋,屁股上像长了刺,坐不住,趴不下,一会儿挪挪身子,一会儿抓抓脸皮。三哥瞪了狗屎一眼,狗屎一下子就蔫了,老老实实地趴在茅草丛里,不敢随便动弹。

    土豹子和耿豆子守在下游,就等着听喜子哥的枪响之后,跑出去抬猎物,所以心里也不急,俩小子趴在那里发呆发恁。

    彪子打着飞腾飞跃摆脱了鬼子汉奸的追击之后,躲躲藏藏,跑跑走走,终于回到了老鲁的卤肉店里。

    听到了外面枪声不断,好不容等到这三个年轻人回来,老鲁心上的那块大石头总算是放下来了。

    “胡团长,你们可算是回来了,刚才打枪,该不会是你们闹的吧?”老鲁问。

    “我和我三哥弄死了四个汉奸便衣。”飞跃兴奋不已地对老鲁说。

    “真的?真牛!”柱子一听,就夸奖上了。

    “牛什么?差点就回不来了。”彪子气呼呼地往床沿上一坐,“你们两个野小子,不侦查,不计划,不请示,就贸然行动……”

    “我们侦察了。”飞跃说。

    “是啊,副团长,我想找你一起合计合计,可找不到你啊。”飞腾也说。

    “我真想抽你们俩,”彪子说着甩手过去。

    “胡团长,胡团长,这俩小哥还不懂事,胡团长你就多担待点儿啊,担待点儿。”老鲁赶紧上来劝彪子,不过彪子也没打算真抽。

    “无组织,无纪律,回去了我再收拾你们。”彪子气呼呼地说,“你们说,进了巷子,找到王大牙了吗?”

    “没,不晓得在哪个院子里。”飞跃低着头说。

    “那你还敢说侦察过了?”彪子反问道。飞跃把头压得更低了。

    “你说,进了巷子就跟便衣打起来了,汉奸便衣是不是明里暗里都有人?”彪子问飞腾。

    “嗯,是。”飞腾老实地答道。

    “你们啊,你们,思想上麻痹大意,你们以为鬼子都打了,汉奸不就是小意思了,那狗杂种王大牙能混到今天,那也不是甩干饭的,懂不懂?”彪子指着俩小子的额头说。

    飞腾看了看飞跃,飞跃也看了看飞腾,两人都不敢再说话了。

    “唉,后面更麻烦了,师里的命令是要做掉王大牙,现在被你们这么一闹,惊着了吧,再想找机会,就难啦!”彪子说完,掏出驳壳枪,放在枕头下,脱掉褂子,准备睡觉呢。

    老鲁见这情形,赶紧说:“胡团长你们歇着,有事儿咱们明儿再商量,柱子,咱们上去吧。”

    彪子苦着脸,跟老鲁点了点头,就睡下了。

    这时,喜子眼睛忽然一亮,猎物出现了,彪子小心翼翼地挪了挪身子,把狙击步枪端在手里,通过狙击镜一看,这啥玩意儿啊,说它是马吧,个头小了点儿,说它是鹿吧,头上少了点儿啥。不过这会儿也管不了它是啥了,看那个头儿,够咱们特战队好好搓一顿了。

    也不知道是听到了喜子的动静儿,还是玩闻到了猎物的肉味儿,憨八忽然就睁大了眼睛,微微探出头,一会儿瞧瞧喜子,一会儿瞧瞧正在喝水的猎物,不由自主地就咽下了口水。

    三哥也发现了猎物,掏出双枪,瞄准着猎物,就等着喜子开枪呢。

    喜子看见猎物正在喝水,虽然时不时抬头看看四周,可应该没有发现自己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它呢。喜子不慌不忙地通过狙击镜欣赏着猎物,皮毛还不错,还有斑点,应该算是鹿吧。哎呀,那四条腿还挺肥实,特别是后面两条腿,呵呵,烤着吃味道肯定不错,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谁带点盐,烤得嗞嗞直冒油的时候,往上面撒点盐,一口啃下去,满嘴是油,大口大口嚼起来,肯定满嘴都是香。

    忽然,猎物抬起头,警觉地看了一下四周,又竖起了耳朵,静静地听着。

    “狗屎,别动!”三哥急忙压低声音对狗屎说。原来狗屎等了好一会儿,还没听到枪声,有点稳不住了,扒开茅草丛,想看个究竟。

    彪子发现不对劲了,猎物似乎有所察觉,也不敢再欣赏了,“哗啦”一下拉开了枪栓,夹紧了胳膊,屏住了呼吸,瞄准了猎物的脑袋,轻轻扣动了扳机,“呯”的一声枪响,子弹“唰”地飞了出去。子弹出去了,喜子仍然端着狙击步枪,通过狙击镜看见猎物一个趔趄,子弹的冲击力一下子就把猎物冲击倒了。可是,猎物忽然又抬起了头,难道子弹没有打中它的脑袋。猎物奋力爬起来,撒腿就准备跑。

    “叭叭叭”几声枪响,猎物的脖子上出现了几个血窟窿,挣扎了一会儿的猎物,终于再次倒在了地上。

    喜子转动枪口,原来是三哥边跑边开枪,把倒地又爬起跑了十几米的猎物给打倒在了林子边上。

    “靠!”喜子自己骂了一声,提起狙击步枪,一口气跑到了猎物身边。其他人也都跑了过来。

    三哥摸了摸猎物的后脖子,说:“喜子,瞄了那么久,咋就没打中头,打中了后脖子呢?”三哥摇了摇头,“哎呀,还不是致命的一枪,多亏了我,及时补枪,要不,到了嘴边的肉就跑啰。”

    喜子走近一看,的确,从子弹打出的伤口来看,真正致命的,不是自己那一枪,而是三哥那几枪。

    “好端端的,怎么忽然就跑起来了呢?”喜子自言自语道。

    三哥指着狗屎说:“那,还不是狗屎搞的好事儿,这马鹿精着呢,一点点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它的耳朵,狗屎还扒开茅草丛到处乱张望呢。”

    “三哥,下次不敢了。”狗屎哭丧着脸说。

    “不过也不能全赖在狗屎头上,一个狙击手,不动的打得中,活的跑的也一样打得中吧。”三哥斜着眼睛看着喜子说。

    喜子别过头去,啥也没说,生着闷气呢。也是,真打起鬼子来,难不成鬼子蹲那儿一动不动的,等着你瞄准射击啊。

    “哦,三哥,这家伙叫马鹿呢,也是啊,看着像马又像鹿的,个头儿还挺大,够咱们晚上饱餐一顿了,呵呵”憨八摸着猎物的皮毛说。

    “咋办,现在?”土豹子不管是谁打死的,急着把马鹿抬走呢。

    “能咋办?你们四个把猎物给我抬到河边去,剥了皮,去了内杂,砍成几块,准备烤了呗。”三哥说。

    “是!”憨八耿豆子几个高声答应那着,四个人一人抬一条腿,高高兴兴地朝河滩走去了。

    回到河滩边时,天已经擦黑,雷航他们几个看见土豹子他们抬着一头鹿,吵吵闹闹地就跑过来,接过马鹿抬着,又是夸赞又是打闹的,就把马鹿抬到了月松身边。

    这边超哥、唐四、鸣鹤他们几个组也都有收获,不过都是兔子啊、狗獾子啊什么的,个头小,只能算是小菜,不能算大餐。

    月松看着眼前的马鹿,摸了摸毛皮,说:“是头母鹿,不过没怀崽儿,可以好好搞一顿了,喜子,不错啊,好样的。”

    喜子扭过头去,一声不吭。

    “什么呀,喜子那一枪没打死,还是咱哥们儿‘叭叭叭’几枪干掉的,是吧,狗屎?哈哈哈”三哥得意洋洋地说。

    “嗯,还是三哥的双枪厉害。”狗屎说。

    “去。”月松轻轻推了狗屎一下,走到喜子身边,拍了拍喜子的肩膀,又转身对雷航他们几个说,“雷航,你们几个去把马鹿给宰杀干净,烤了一会儿咱们下酒。”

    “好嘞!”雷航答应一声,又说,“哦,没带盐巴啊。”

    月松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小布包,扔给雷航,“就你这猪脑袋,还不亏得我早准备好了,拿去,利索点,我和喜子等着吃肉呢。”

    月松知道喜子这会儿心里不痛快着呢,可是现在跟他说什么,似乎都不太起作用,所以把喜子叫到一边,跟喜子说:“喜子啊,瞄准了不一定打得准,为什么?”

    喜子摇摇头说:“不知道。”

    月松把狙击步枪端起来,说:“你看啊,子弹出膛,首先得看你枪端得稳不稳,枪不稳了,子弹从枪口出去了,就会走形。”

    “嗯,可我端得挺稳的啊。”喜子不解地问。

    “你是屏气射击还是呼气射击?”月松问。

    “当然是屏气啦,屏住气枪不就更稳了吗?”

    “你错了,气你是屏住了,可你的心跳能屏住吗?”月松拍着喜子的胸脯问。

    喜子抓了抓脑袋,没做声。

    “还有,开枪射击那一瞬间,千万不能心急,刚才你射击马鹿,是不是马鹿突然警觉,撒腿跑了起来?”

    “嗯。”喜子抬头看着月松答道。

    “这时候你就不要急着开枪,要稳住,枪口随着猎物慢慢移动,根据猎物跑动方向和速度,适当给予提前量,然后击发,会准的多。”月松说。

    “哦,这样啊!”喜子顿悟,眼睛里露出了希望的光芒。

    “哈哈哈,里面门道儿多着呢,以后要多向超哥学习,他比我打得准。”

    “嗯,一定多学习!”喜子的信心一下又提起来了。

    “这样,你现在找三四个兄弟,在距离河滩五百米外设暗哨,顺便呢,再好好琢磨琢磨我跟你讲的,好不好?”月松对喜子说。

    “是,马上去。”喜子答应一声,就找人一起去放哨去了。

    当天晚上,特战队的兄弟们生了三堆篝火,把马鹿啊野兔啊狗獾子啊什么的都给烤了,然后热热闹闹的胡吃海喝了一番,虽然酒只有一瓶,也就一人尝了一口,可特战队的兄弟们,还是像过年一样的狂欢了一番。

十二、胆大包天

    第二天一早,老鲁把店里的生意安顿好之后,就给彪子他们送来了早餐。热腾腾的白米稀饭,刚炸好的金黄油条,再配上一碗榨菜肉丝,香喷喷的,别说飞腾飞跃了,就是身为副团长的彪子,在山里那见过这样的早点啊。

    哥三个吸吸溜溜地喝着稀粥,大口大口地咬着油条,时不时再夹一筷子榨菜肉丝,昨晚上的不快就全抛到九霄云外了。

    老鲁看着几个小哥心情好着呢,借机就开始安排任务了。“胡团长,特委来消息了,王大牙那儿已经惊着了,暂时不好动手,但是也不能不跟,所以看你们兄弟几个那个去跟一跟,尽可能多掌握点情况,等罗队长进城了,也好多点动手的法子。”

    “嗯嗯,好的。”彪子边吃边点头。

    “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任务,那就是飞鹰,特委安排的任务,同样是紧盯,这个人的重要性想必胡团长是再清楚不过了,飞鹰只能盯,在接到特委进一步指示之前,是绝不可以有任何动作的。”老鲁很严肃地说。

    彪子放下碗筷,抹了抹油嘴,说:“这样吧,飞鹰我来跟,王大牙飞腾飞跃你们俩去跟。”

    飞腾飞跃点了点头。

    “飞跃啊,我也不再批评你了,但是你们俩必须得稳重了,不然罗队长的脾气你们是知道的,只许远远跟踪,尽可能多掌握情报,没有我的命令,任何时候,再好的机会,你们都不许轻举妄动。”彪子盯着俩小子说。

    “放心吧,我盯着四弟,昨晚是咱们运气好,要不然,咱们俩兄弟报销了也就算了,搞不好把副团长捎带上了,那可就是咱们罗家的罪过了。”飞腾看着飞跃说。

    “哦,知道了,三哥。”飞跃很老实地答道。

    “好吧,吃饱了之后,咱们就分头行动。我去皇协军的保安司令部,你们俩去便衣队,咱们都保持高度警惕。”彪子说。

    “是!”俩兄弟答道。

    早上睁开眼睛,一抹阳光穿过浓密的树缝儿,照射在月松的身上,两只黄莺在眼前的槐树枝上并排站着,一只黄莺抬头看着枝缝儿的点点阳光,另一只黄莺却在用黄色的短喙轻轻地啄弄着伴侣的羽毛,一点阳光照在两只怡情的鸟儿身上,鸟儿的羽毛色彩更加鲜艳了,那种温馨的气息弥漫开来,刹那间就感染了睡眼朦胧的月松。

    月松揉了揉眼睛,醒了醒神儿,油然就想起了自己钟爱的丹枫。月松伸手进怀里,摸出了昨天给丹枫采的桂枝,哎呀,细碎的黄花都蔫了,细小的桂枝也断了,这个样子,拿回去送给丹枫,怎么拿得出手呢。月松想随手扔掉,可又舍不得,想想又塞进了怀里。

    月松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四处看了看,不少兄弟都已经在河边洗簌了,超哥正坐在一块石头上,细细地擦弄着自己的狙击步枪。

    雷航看见队长醒了,忙走过来,说:“队长,你醒了。”

    “嗯,”月松提了提神儿,说,“让兄弟们赶紧吃点干粮,我要布置训练任务了。”

    “兄弟们都吃过了,就等着你呢。”

    “哦,那集合队伍吧,我洗把脸。”月松说。

    “等你吃点饼子再说吧。”雷航关心月松说。

    “路上再吃,赶紧集合队伍去吧。”月松说着朝河边走去。

    “是!”雷航答应一声去了。

    没多久,月松洗完了脸,就看见队伍已经集合好了。月松走到队伍跟前。“同志们,昨天的训练大家都学习到了一些东西,今天啊,咱们要进行团队合作训练。常队长,你先讲讲小组进攻队形。”

    “是!”超哥答应一声,转身对兄弟们说,“草根儿、世红、鸣鹤、土豹子、耿豆子,你们几个出列。”

    “是!”几个人答应一声,上前一步,站在超哥面前。

    “现在我们六个人一组,给大家示范进攻队形。”超哥走到出列的几个队员身边,一边指导站位,一边讲解着,“世红拿的是步枪,做排头兵,因为步枪远近都可以射击。草根儿拿的是冲锋枪,紧跟在世红后面,毕竟世红的步枪近战很吃亏,草根儿的任务就是掩护作为排头兵的世红,世红的任务就是走在前面,及时发现情况,一旦有情况,立即带头隐蔽,以举起左手为号。”

    草根儿和世红认真的按照超哥的指导排着队形,其他队员也都仔细地看着,学习着。

    超哥继续讲解:“接着就是拿轻机枪的鸣鹤,当然,没有轻机枪也可以是拿冲锋枪或者步枪的,但是一定要跟草根儿保持三四米的距离,避免敌人一梭子子弹或者一颗手雷就出现大面积伤亡。跟着鸣鹤的就是耿豆子,耿豆子跟鸣鹤保持一两米的距离就可以,鸣鹤的任务是密切关注队伍左侧,耿豆子就负责右侧。”

    鸣鹤和耿豆子按照超哥的示范,各自坚守着自己的位置。

    “很好,最后是土豹子,一来土豹子拿的是冲锋枪,二来殿后的要保证队伍的后路,而土豹子身强力壮,不怕敌人从背后突袭,即使是近距离肉搏,也有一定的保障。如果土豹子发现了敌情,队伍立即前队边后队,后队变前队。”超哥自己走到土豹子身边说,“作为狙击手,我的位置通常是在远处隐蔽保护队伍进攻撤退,但是在一起行进时,我就和土豹子在一起,协助土豹子保护后路。报告队长,讲解完毕。”

    “好,大家入列!”月松说完,兄弟都入列站好,“兄弟们,今天咱们有一项很大胆的训练任务,那就是分六组,以进攻队形往西边前进,你们猜猜,咱们的攻击目标是哪里?”

    “西边,难道咱们要打回团部去?”雷航不解地问。

    “再猜!”月松卖关子呢。

    “总不会是到随县枣阳去进攻**守备队吧。”鸣鹤说。

    “你们都不敢想啊,咱们今天进攻的目标是师部,咱们的任务是活捉李师长。”月松眉飞色舞地说。

    “队长,咱们之前没这个计划啊。”超哥一听,有点急了。

    “是没有,这计划是我昨晚上想的,因为师部有一个警卫营在守卫,你们想想,咱们新四军第五师最精锐的部队是哪个部队?”月松问。

    “当然是咱们特战队了。”狗屎大声说。

    “谁告诉你的?”月松反问道。

    “这还用说,不是一直都是这样的吗?”三哥说。

    “鸣鹤,你是五师的老人了,你说说是哪个部队?”月松问。

    “以前呢,一直都说师部警卫营是最精锐的,警卫营长徐天昊是黄麻起义的时候就跟着师长的,警卫营的连排长,包括很多老兵,都是黄麻起义时的老班底,作战经验丰富,对师长的忠诚就更不用说了。”鸣鹤说。

    “这就对了嘛,可现而今情况不同了,警卫营这两年虽然没有怎么直接参加过战斗,但是训练可抓得紧着呢,咱们特战队要打出王者霸气,咱们这次为期两个月的训练要出成果,只是打打兔子不中用的,咱们就得向以前的王者发起挑战。”月松紧握着拳头说。

    “可是队长,没有经过师部的同意,擅自以进攻师部作为训练,不仅有出现新四军自伤的可能,而且闹不好你是要受到组织处分的。”超哥作为老兵,组织纪律观念还是很强的。

    “怕个**啊,”月松的野性又上来了,“咱们争取不开枪,开枪也不打人,其他的,万一出事儿了,老子一个人负责,脑袋掉了碗大个吧儿,军人,就是要有股血性,一切从实战出发,只要我把师长活捉了,师长也就没话可说了。兄弟们,你们怕不怕?”

    “不怕!”兄弟们齐声答道,月松带的特战队,当然个个打了鸡血。

    超哥知道月松的脾气,虽然不同意,也没敢再所说。

    “好,现在超哥按照枪支和战士特点分成六组,给你们一个小时时间训练进攻队形,一个小时之后,咱们就朝师部出发,无论一团还是二团,也不管什么三团新一团,咱们的第一步目标就是要在谁也发现不了的情况下,穿过几个团的防区,悄悄摸到警卫营的防区,侦察之后,再做进攻警卫营的打算。”月松斗志昂扬地命令道。

    “是!”特战队的兄弟的激情也被调动了起来。

    月松布置完了任务,看着超哥带队训练去了,自己就找了个树阴,坐在树下,慢慢啃着干粮。啃完干粮,又喝了点水,接着就悠闲地抽着烟。也不知道团长政委跟师长说了咱娶媳妇儿的事儿没有,月松闲着没事儿,就又开始琢磨着咋就能从师长手心里把丹枫弄到手的事儿。万一把师长活捉了,闹得师长没面子,师长不答应这门亲事,那可就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了,唉,管球他的,老子就不是那种前怕狼后怕虎的人,万一不行了,咱就把生米煮成熟饭,我看他还答应不答应,嘿嘿。

十三、奇袭师部

    彪子在保安司令部门外一百多米的一个茶馆里喝着茶,观着景儿,茶水都换了三壶,瓜子也嗑了两盘了,时间也过去了一个多时辰了,可还是没有看见飞鹰出门。彪子又去了趟茅厕,偷偷掏出飞鹰的照片又仔细端详了好久,心里琢磨着,就这细细高高的,像根竹竿似得,走出来应该逃不过咱哥们儿的火眼金睛啊,咋就一个多时辰不出门的,看来这蹲点的活儿也是他爹的难搞。彪子把照片塞进内衣兜里,走出茅厕,走回茶座,继续喝着茶,嘴里都被茶水剐得没一点滋味了,毕竟彪子不是经常喝茶的人物,可没办法,还得继续喝下去。

    飞腾飞跃弟兄俩作了点伪装,飞腾稳重点儿,所以搞了个木烟盒,里面摆了五六种香烟,挂在脖子上,在宪兵队附近叫卖着,尽管飞腾不是做生意的料儿,也从来没卖过烟,可香烟都卖了好几包了,也没见到王大牙进院子,更没看见王大牙出院子,莫非昨晚的敲打真的把狗日的惊着了,难道连门都不敢出了?飞跃买了一担木柴,挑到宪兵队附近,把一担木柴往一家小馆子门口一立,就傻傻地站在那里,小馆子的店小二跑出来问木柴的价钱,可飞跃硬是没理人家,小二只好嘴里骂了一句,进去了。

    超哥带着兄弟们训练完进攻队形后,向月松报告了。月松让超哥把队伍集合在一起,又开始训话了:“同志们,咱们的目标是师部,师部嘛,在这里,哎,算了算了,都过来,围成一圈儿。”

    兄弟们集中了过来,围着月松,月松蹲在沙地上,捡了几块石头,开始摆地形图呢。

    “这儿是师部。”月松把一块大石头放在地上,“师部最大的标志是一棵高达数丈的黄果树,黄果树下是一排青砖瓦房,瓦房第一间是师部军事会议室,第二间是师长的卧房,第三间是警卫员的房间,通常师长政委一共有四个警卫员。第四间是政委的卧房,第五间是机要室,第六间是参谋长的卧房。”

    月松抬头看了看兄弟们,“清楚了吗?”兄弟们点点头。

    “如果顺利占领了师部,大白天的师长政委参谋长多半在军事会议室里,我、雷航、鸣鹤控制会议室,超哥带几个兄弟控制其他房间,剩下的兄弟们就控制外围。”月松说完又抬头看了一眼兄弟们,兄弟还是点点头。

    月松又在地上摆了几块石头,“这儿是一团,这儿是咱们二团,这儿呢,是新一团,这里是三团,咱们的最佳路线,就是从二团的防区穿过去,毕竟这块地儿咱们最熟,就这里,咱们三营的侧翼,一组从这河堤下面穿过去,往这个方向就可以到达师部外围……”月松给每个组都安排了指定的隐蔽通过各团防区的路线之后,站起身子,大声问道:“兄弟们,有没有信心?”

    “有!”兄弟们齐声答道。

    “奶奶的,没吃饭呢,老子听不见!”月松说。

    “有!”兄弟们鼓足了劲儿大声喊道,整齐雄壮的声音在远处的山谷形成了令人精神振奋的回响。

    “好,出发!”月松一声令下,各组组长带着自己的兄弟朝着目标出发了。

    三个多小时候,月松带着雷航他们几个顺利穿过一团的防区,来到了师部外围的鸡公垭上。月松和兄弟们隐蔽在一片柏树林里,等待着其他组的兄弟们赶过来。经过了隐蔽训练之后还真是有一定效果,半个小时候,其他的组的兄弟们也都顺利通过其他营团的防区,神不知鬼不觉地集合在了师部外围的鸡公垭上。月松让雷航带着兄弟们隐蔽在柏树林里,自己带着几个组长,登上了鸡公头。趴在鸡公头上,两里多地外的师部尽收眼底。月松端起狙击步枪,通过狙击镜观察着师部附近警卫营的布防。超哥把自己狙击步枪上的狙击镜下下来,其他组的组长也都把狙击镜当望远镜使,认真观察了警卫营的布防。

    半晌之后,月松和几个组长蹲在鸡公头后面,开始商议作战计划。

    “大家看着啊,”月松又捡了几块石头,边摆边说,“师部西北角有一个班,一挺捷克轻机枪,西南、东北、正东这几个制高点各有一个班,都有轻机枪,这几个点都是视野开阔,视距远,咱们要潜入师部,就必须避开这几个点。”

    “队长,警卫营不止这点儿吧。”草根儿问。

    “傻帽儿,难道整个警卫营都战斗值班?这儿不是警卫营的营房吗,大部分战士都在营房附近啊。”慕容说。

    草根儿知道自己范低级错误了,也没敢再吱声。

    “当然,草根儿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月松不仅是在给草根儿台阶下,而且是在提醒其他的兄弟,“这儿,还有这儿,都有小片的树林子,这两片林子里,少说也有两个排的兄弟,不然等枪响了,营房里的战士再出来,师部就岌岌可危了。所以咱们得提防着这两片小树林,包括从师部门口流过的小清河的边那一片芦苇丛里,都可能有战士战斗值班。”

    “嗯。”兄弟们点点头。

    “还有,咱们新四军布哨通常都是一明一暗,现在这儿是师部,明哨好办,咱们躲开就是了,师部的暗哨估计不止一个。刚才大家有没有看见,就在孤坟岗那儿,并排着四棵古柏树,就那枝叶覆盖的面积,上面别说藏个把儿人了,就是藏他三五个,你也难以发现。”月松继续说。

    “可是队长,咱们怎么走都不可能避开所有的警卫部队的啊。”超哥担忧地问。

    “是啊,单是这四棵古柏树上的暗哨,只要布置两个暗哨,就可以监视从这儿到这儿一大片开阔地,剩下几个可以通过的地儿,又全都有战斗值班的机枪呢。”唐四拖着腮帮子说。

    “那是当然的,你以为徐营长是甩干饭的,没两下子,这警卫营长还能轮到他?”月松掏出一支烟,想了想,又朝坡下走了十几米,这才坐在石头上,点燃,慢慢抽着。

    超哥又趴在鸡公头上,继续观察着。另外几个兄弟也没敢靠近月松队长,各自坐在一边,谁都没吱声。

    月松抽完一支烟,又捡了几块石头,在地上摆弄着,可无论月松怎么摆,都找不到一个缝隙可以潜入到师部跟前。唉,看来想要挑战警卫营还真是不容易啊,难怪上次鬼子派一个精锐小队袭击师部,也是很快就被警卫营发现了,那还是在凌晨,大家都睡得正香的时候,更何况现在是大白天的,艳阳高照,视野开阔,只怕是一只鸟儿飞到师部,警卫营的战士都会看得真真切切的呢。

    月松又点上一支烟,边抽着边摆弄着石头,摆了好一会儿,还是找不到一条防御空隙。月松把烟头往地上一扳,一只脚踩上去,狠狠地踩了几下,自言自语道:“老子就不信这个邪了!”

    月松重新走上鸡公头,趴在鸡公头上,用狙击镜仔细地观察着。师部后面,大约一百多米的地方,是一个小山丘,山丘上乔木不多,灌木倒是蛮密的,这是个可以利用的有利地形,不过山丘上百分之百有部队把守,那个倒不是很要紧,只要能摸到山丘上去,就有办法拿下守卫部队。

    月松又移动狙击镜,顺着山丘往回看,过了山丘就是东北角的那个机枪阵地,阵地前是一片开阔地,少说也有四五百米的距离,这儿最难通过,连杂草都不深,咋搞呢。

    月松再往右边看,那是通往师部的一条山丘公路,公路走不得,三道关卡,混也混不过去,硬闯就更不行了,暴露了意图就等于失败,何况有自己兄弟相互误伤的可能,警卫营真开火了,那可就动真格的了,到时候师长还不枪毙了咱哥们儿。

    月松收取狙击步枪,走下鸡公头,又开始抽闷烟,摆石头。哎,真是绞尽脑汁了也没找到一个空当儿啊,该死的徐天昊,就他爹的防得这么滴水不漏?

    这时,草根儿畏畏缩缩地走过来了。

    “一边去,没看见老子正在为难吗?”月松瞥了草根儿一眼,没好气地骂道。

    “队长,我……”

    “我什么我,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有尿给老子衮远点撒。”月松继续骂着。

    “我有一个主意。”草根儿忽然大胆地说。

    “说。”

    “队长,”草根儿靠近月松,轻声说,“以前咱们打鬼子,不是老穿着鬼子的黄皮,装成鬼子混进去吗?”

    “嗯,可现在咱们攻防双方都穿的是新四军的军装。”

    “那是啊,咱们不用伪装就可以大踏步地走过去啊。”草根儿眼睛里露着希望的光芒。

    月松一听,赶紧点上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盯着面前的一棵小椿树,一动不动的,仔细思考着。草根儿见状,又畏畏缩缩地悄悄离开了。

    月松大口大口地抽完了一支烟,把烟头往地上一扔,一脚踩灭了,说:“都过来!”

    几个组长赶紧下来了,走到月松身边。

    “这样,咱们按六个小组,分期潜入到这片林子里,这个应该问题不大,然后就是怎么通过东北角的机枪阵地了。”月松指着地上的石头阵说。

    “这么一大片开阔地,怎么通过?”三哥说,“就是长了翅膀飞过去,也逃不过警卫营的兄弟的眼睛啊。”

    “对啊,既然咱们避不开,那咱们就大摇大摆地走过去,还要整整齐齐地列队走过去。”月松站起身子,环视着几个组长。

    “那不就暴露了吗,还秘密潜入个啥?”慕容说。

    “草根儿刚才的话让我一下脑筋就转开了,咱们打鬼子的时候穿着鬼子的黄皮进了鬼子看守最严密的监狱,现在咱们不用化妆,本来就穿的是新四军军装嘛。”月松说。

    “队长,你不是不知道,就是咱们新四军的部队,没有师部的命令,也不能擅自调动到师部的。”超哥抱着狙击步枪,冷不丁地冒出了这么多话。

    “是啊,咱们是没有调令,可怎么说也要走到机枪阵地跟前,才需要出示调令啊?”月松摊开双手说。

    “到了跟前了,然后调令没有,咋办,火并?那可是咱们自己的部队自己的兄弟呀!”三哥说完扭过脸去。

    “那就得看咱们特战队的兄弟的本事了,我假装给机枪阵地的军官看调令,你们几个趁机把机枪阵地上的战士控制起来不就得了,毕竟警卫营的战士,有几个不认识老子罗月松的,有老子这张脸在这儿,他们肯定会放松警惕,你们信不信?不信啊,咱们打个赌。”月松信心十足地说。

    “我看行,肯定行!”草根儿说。

    超哥想了想,说:“可以试一下。”

    “不是试一下,就是必须拿下。”月松说。

    “那然后呢?”

    “然后你们跟着老子走就得了,就这么定了,我带第一组,首先摸过去。”月松说完,提着狙击步枪,召集了第一组的兄弟们,就出发了。

    由于月松他们所处的柏树林距离师部还有两里多地,加上新四军只有部分高级长官才有望远镜,狙击镜就更不用说了,也就特战队有为数不多的几个,所以月松他们顺利的避开了暗哨,潜伏到了东北角机枪阵地前的那片小树林里。

    不多一会儿,其他的几个小组也顺利地过来了。月松集合了部队,让兄弟们站成两列纵队,把枪支都背上了肩膀,迈着整齐的步伐,走出树林朝着机枪阵地前的大片开阔地走去。

    特战队刚走出小树林,机枪阵地的战士们就发现了。

    “排长,那边过来了一支队伍。”一个战士向正在战斗值班的警卫营一连三排长郭卫东报告。

    郭排长仔细看了看说:“是咱们的部队,放着好好的大路不走,怎么从那片林子里出来了。同志们,提高警惕!”

    “是!”战士们齐声答道,一个个端起步枪,打开了枪栓,子弹上了膛。机枪手也站在战壕里,“哗啦”一声打开了机枪枪栓,严阵以待。

十四、师长发飙了

    月松背着狙击步枪,一个人走在队伍最前面,带着三十多人的特战队,雄赳赳气昂昂地朝着郭排长守卫的机枪阵地走过来了。

    一百米过去了。

    走在前排的雷航有些沉不住气:“队长,机枪都对准我了,黑洞洞的枪口,我有点毛骨悚然啊。”

    “沉住气,当兵的还怕枪口啊,不如回家抱孩子去。”月松说。

    “怕个球啊,有队长在前面挡着呢,子弹出膛了,先倒的是队长不是,哈哈哈。”还是三哥老到。

    两百米过去了。

    郭排长紧盯着过来的队伍,对战士们说:“别管他穿什么军装啊,同志们,师部的安全就是咱们的唯一目标,不过啊,手可别哆嗦,枪可不能走火,打着自己人了,师长不吃了你,你自己也会内疚死的。”

    三百米过去了。

    特战队的兄弟们已经能清楚地看见机枪阵地的战士们都用枪口瞄准着特战队的兄弟了。

    “队长,我怎么总觉着汗毛倒着竖起来了。”慕容说。

    “你也怕枪口啊?”月松问。

    “不是啊,总觉得有些不自在。”慕容答道。

    “走吧,步子给老子迈稳了,大男人想要做啥,就昂首挺胸,就死不回头。”距离越近了,月松的步伐反倒更稳当,一脚一脚的,简直觉得地都被他蹬得轰轰响了。

    四百米过去了。

    “是特战队,走在最前面的是罗队长啊。”郭排长说着,把手枪插进枪匣子里,摸摸脑袋,“没听说特战队要全体来师部领任务啊。”

    “排长,我们村儿的程世红在特战队,前两天听说他们这几天在组织强化训练呢。”一个战士说。

    “训练?训练跑师部来干啥?”郭排长问。

    “谁知道啊。”另一个战士说。

    “提高警惕,罗月松那小子,最爱搞些鬼名堂的。”郭排长说着又掏出驳壳枪,攥在手里。

    说话间,月松已经带着特战队走到郭排长面前了。

    “站住!哪个部分的?”郭排长问。

    “我你都不认识啊,还在师部混什么混?”月松劈头盖脸地说。

    “认识,大名鼎鼎的罗队长谁不认识啊。”郭排长说。

    “认识还问那个部分的?”罗月松反问道。

    “特战队排得整整齐齐的,来师部做啥啊?”郭排长问。

    月松跟郭排长对话的时候,超哥、鸣鹤几个和兄弟们装作如无其事的样子,悄悄散开了,朝着机枪阵地前沿走去。

    “站住站住!谁让你们靠前的?罗队长啊,不好意思啊,任何部队进入师部范围,都得有师部的调令,请出示调令!”郭排长伸手说。

    “调令啊,有啊,咦,去哪儿了?刚才还在这口袋里的呢。”月松边走近郭排长,边装作在口袋里翻找调令。

    突然,月松一个箭步上前,顺势就把郭卫东的枪给夺了过来,左手挽住郭卫东的脖子,右手拿着驳壳枪指着郭卫东的脑袋瓜子,“都不许动,谁动我就打死他!”月松厉声说。

    超哥他们趁着守卫战士愣神的那下子,瞬间就把他们包围了起来。

    “罗队长,你这是干啥?”郭排长问。

    “干啥,兄弟我就明说了,咱特战队在开展进攻训练,目标嘛,就是活捉师长,捣毁指挥部。”月松得意洋洋地说。

    “罗月松,你想造反啊,你这可是要范大错误的,松开,赶紧给我松开!”郭排长气愤地说。

    “行了兄弟,你配合点,咱们就没事儿,反正现在你已经被我俘虏了,老实呆着吧。”月松说。

    “没门儿,要我配合,你先弄死我吧。”郭排长还蛮嘴硬。

    “鸣鹤,过来,把郭排长的绑腿给解下来,把他给我绑结实啰。”月松命令道。

    “是!”鸣鹤利索地把郭卫东绑了起来。

    “啊——,你们来真的啊,同志们……”郭卫东喊叫着,想让战士们有所行动,可月松一把捂住了郭卫东的嘴,还把郭卫东的臭袜子脱下来,塞进了郭卫东的嘴里。

    “嘿嘿,郭排长,不好意思了啊,回头我请你喝酒,这会儿你先将就着,啃啃咸猪蹄儿,哈哈。”月松大笑着说。

    就在同时,超哥他们三下五去二的就把机枪阵地的战士们都给绑了起来。

    “慕容,你带几个兄弟,把他们的嘴都堵住了,全都放倒在地上,排成一排趴着,不许动,不许喊。”月松命令道。

    “是!”慕容照办了,然后假装是守卫部队,有模有样地守卫在机枪阵地上。

    月松带着其他的兄弟,火速赶到了师部后面的山丘边。同时让超哥带着鸣鹤、土豹子他们几个擅长摸哨的兄弟,暗地里朝师部后面的山丘摸过去了。

    月松到了山丘的林子里一看,果然,林子里有一个班的战士在把手着。那个班长看见是罗队长,虽然人躲在松树后面,可还是喊话了:“罗队长,你这是做啥子呢?”

    “训练,特战队在训练。”月松边回答边带着兄弟们朝守卫班跑过去。

    “训练?训练怎么进攻队形朝师部后面冲啊?”那个班长不解地问。

    “不许动,举起手来!”超哥轻声说着,鸣鹤、土豹子他们已经抄了守卫班的后路,把守卫班活捉了。

    “常队长,你们?”那个班长还没摸清状况。

    “都给我绑起来!”超哥说。

    鸣鹤他们刹那间就把守卫班的战士们绑了起来,嘴也堵得严严实实的。

    月松走过来,微微一笑,说:“同志,训练,啊,训练而已!”

    说完,月松蹲下身子,对超哥他们说:“超哥带几个人,去师部东边;三哥你们去南边,我和鸣鹤、雷航你们几个,直接进师部!”月松一挥手,各组立即行动了起来。

    一袋烟功夫,超哥、三哥和月松带的兄弟们就把师部包围了。月松带着鸣鹤、雷航走到院子门口,两个站岗的卫兵端起步枪,不许月松进去。鸣鹤和雷航冲上去,把两个卫兵的枪给夺了。

    月松刚走进院子,发现异样的两个警卫员冲过来,厉声喝问:“罗队长,站住!”

    “呯。”的一声枪响,月松掏出二十响,朝天开了一枪,说:“把枪放下,别给老子找不自在。”两个警卫员也不怂,可还是不敢开枪,拿着驳壳枪就上来了。可他俩哪是月松的对手啊,月松飞身跃起,左右开弓,两个警卫员立马就趴在地上了,鸣鹤和雷航上去就把两个警卫员按在地上了。

    “罗月松,你搞什么鬼?”李师长走出会议室,站在院子里,恼怒万分地喝问月松。任政委和参谋长也出来了。

    “师长!”月松立正敬礼,“师长,政委,呵呵,还有参谋长,不好意思,你们被我俘虏了,师部被我特战队占领了。”

    “娘的个疤子,你是吃了豹子胆了,你搞什么搞,来人,把那小子的枪给我下了!”师长大声喊道。

    这时丹枫也出来了,原来丹枫今天给舅舅送治疗风寒的草药来了。

    “月松,你干什么呀?”丹枫跑到月松面前,拉着月松问。

    “我带着特战队训练呢。”月松说。

    警卫营徐营长听到枪声,带领一百多个战士,转瞬间就把师部围了个水泄不通。听到师长的命令,徐营长走到月松跟前,要下月松的枪。

    谁知道月松把徐营长往边上一推,说:“师长,你们被我俘虏了,外面再多人,也不能随便进来啊。”

    “罗月松,看老子不枪毙了你!”师长说着掏出佩枪,打开保险。

    “师长!”任政委和参谋长赶紧上去,紧紧地拉住师长。

    “月松,你……”话没说完,丹枫伸手就朝月松脸上甩了一巴掌。

    “啪”的一声响,虽然不重,但是很响亮,月松捂着自己的脸,气呼呼地说:“喂,你干什么呢,打男人不能打脸的!”

    “松开,娘的个西皮,反了,翻天了你还!”师长嘴里不停地骂着。

    “罗月松,把枪给我!”徐营长说。

    “可是……”

    “可是什么?你真的活得不耐烦了?还不把枪放下!”任政委大声喊道。

    “哦。”月松把二十响和狙击步枪都交给了徐营长。

    “把特战队的枪都给我下了!”徐营长一声令下,警卫营的战士们迅速下了特战队的兄弟们的枪。

    “队长,这下闹大了吧!”鸣鹤把大刀往地上一插。

    “松开!”师长喊着,任政委和参谋长赶紧松开了。

    丹枫推了月松一把,噘着嘴跑到师长身边。

    “罗月松,你奶奶的,你给我说说,你究竟在搞什么鬼?谁给你的胆子,敢来进攻老子的师指挥部,敢来俘虏老子?”师长把手枪收起来,准备跟罗月松算账了。

    “师长,你不是让我们特战队强化训练吗?”月松委屈地说。

    “老子是让你训练,可老子没让你训练怎么俘虏老子啊?”师长骂道。

    “师长,不是你说一切从实战出发吗?要是今儿来的不是我,是松井的特战小队,那你……”月松狡辩着。

    “你——”师长一时语塞。

    “小鬼子特战小队又怎么样,上次来了,还不是被我打败了。”徐营长抢着说。

    “徐营长,说话要凭良心的,上次我来帮了大忙的啊。”月松嬉皮笑脸地说。

    “有你什么事儿?”师长冲着徐营长吼道,“行了,什么都不用说了,关禁闭,特战队全体关禁闭,还无法无天了,还不认识大小王了,徐营长,都给我押走,先全部关禁闭再说。”

    “是!”徐营长答应一声,又对警卫营命令道,“同志,把特战队的人都带走!”

    “是!”战士们齐声答道。

    “慢着,把那狗东西单独关着,要给老子把他单独关进黑屋子里。”师长气呼呼地说。

    “舅舅!”丹枫心疼月松了,拉着师长的手。

    “一边去,还好意思喊舅舅!”师长甩开丹枫的手。

    “舅舅,”丹枫嘴一瘪,“呜呜——”地哭起来,双手捂着脸,朝师长的卧房跑去。

    “丹枫——”月松也心疼丹枫了。

    “还不把那狗东西弄走!”师长冲着徐营长大吼。

    “是!”徐营长答应一声,拉着月松走了。

    “参谋长,立马通知各团,立马召开党委会。”师长边往会议室走,边大声喊着。

    “是!”参谋长答应一声,走到电话机旁,开始给各团团长政委打电话。

    “叮铃铃。”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何政委拿起电话:“喂,哪位?”

    “还哪位,老宋呢,你们俩赶紧来师部,紧急召开党委会!”参谋长说。

    “哦,参谋长啊,什么事儿这么急啊?”何政委问。

    “什么事儿,还不是你们团那个犟驴子?”

    “哪个犟驴子啊?哦,是罗月松吧,他怎么了?”

    “怎么了,他闯大祸了,师长要枪毙他!”

    “枪毙?参谋长参谋长,他不是带队训练去了吗,怎么就又惹着师长了呢?”

    “训练,好啊,是训练,他带着特战队训练到师部来了,包围了师部,活捉了师长,政委和我也别俘虏了,都是你们带的好兵!”参谋长说完,“啪”的一声压了电话。

    “啊?”何政委张大了嘴巴半天都合不拢,“活捉师长?”好一会儿了,何政委总算回过神儿来了,立马朝着院子外喊,“来人拉,赶紧把宋团长找回来!”

    “是!”一个卫兵答应了一声,火速寻找团长去了。

    月松被徐营长关进了一个独门户的土房子里,为了不折不扣地执行师长的命令,徐营长又让几个战士找来了些木板,把土房子的窗户都给钉上了。

    月松透过木板缝儿,往外面瞧了瞧,又看了看屋里,“还真黑啊。”月松自言自语道。说完,月松一头倒在铺着稻草的木板床上。这都啥子啊,明明我打败了咱五师的王牌警卫营,明明我俘虏了师长,怎么翻脸就又是抓又是毙的,哦,你官儿大你就乱来啊,要是老子官儿大看你还敢说啥。月松心里开始琢磨了,哎呀,今儿的还挨了媳妇儿一巴掌,月松摸了摸脸,媳妇儿,哎哟,这下子把舅舅大人惹恼了,师长大人肯定不会同意了,哎哟哟,老子是昏了头了,月松开始后悔不迭了。

    “啪。”月松给了自己一耳光,哎哟,还真疼,老子这是何必呢……

    唉,管他娘的,老子有点乏了,先睡一觉再说,嘿嘿,这么黑,就当天黑吧,睡得踏实。

    没多大一会儿,这死小子还真睡着了,“呼呼呼”的,睡得好香甜。

十五、惊天逆转

    午饭的时候,彪子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让店里的伙计送来了一屉包子,边喝茶,边吃着包子。心里就想啊,这地下工作还真不容易,今天一个上午就在这儿干耗着,照这个样子,监视飞鹰还不得耗我十天半月啊,弄不好,还是不知道飞鹰到底有没有变质,哎,还不如回团里去,没想到天天想着跟特战队一起出任务,还不容易出来了,却捞了个这苦差事。

    彪子咬了一口包子,忽然看见保安司令部里走出一个细高个子的军官,那家伙,呢子军装笔挺笔挺的,上身斜扎着武装带,腰里系着宽宽的牛皮皮带,皮带上挂着一只小手枪,脚下踩着一双长筒皮靴,走路不太轻盈,看上去很是有个军人模样。

    是飞鹰,虽然距离远,看不清脸,但彪子敢肯定,就是高司令的副官祖润,就是飞鹰。彪子看着款款走出保安司令部大门的飞鹰,忽然想起面前的包子还有半屉呢,这飞鹰走出了大门,自己可就得跟上去了,于是一口一个包子,把个嘴巴塞得满满的,还得不停地盯着飞鹰。

    飞鹰走到大门口,卫兵向飞鹰敬礼,飞鹰招了招手,走出了大门。飞鹰站在大门口,左边看了看,又看了看右边,看见一个脖子上挂着木烟匣子的小伙儿,就冲那小伙儿一招手,那小伙儿小步跑过去,飞鹰在烟盒里挑了一包烟。

    卖烟的小伙儿,嗯,很可能是接头的,彪子停着了咀嚼嘴里的包子,定神看着飞鹰和小伙儿的每一个动作细节。

    飞鹰撕开烟盒子,掏出一支烟,在烟盒上顿了顿烟头,叼在嘴里,掏出火柴,点上,吸了一口,点了点头,这才从兜里掏出一张纸钱,递给了卖烟的小伙儿。

    彪子睁大了眼睛,可是距离还是太远了,看不见纸币是不是折叠着的,通常折叠着的纸币,里面就是有可能放纸条一类的情报的,可是看不清啊,彪子快速地嚼着包子,可还有两个包子还没吃呢,而这会儿,飞鹰已经招了一辆黄包车,正准备坐上车呢。彪子顾不了那么多了,把两个包子装进了上衣兜里,喝了一大口茶,又学着别的茶客的样子,把差钱包子钱扔在茶桌上,拿起礼貌扣在头上,快步走出了茶楼。

    彪子走出茶楼,却发现飞鹰坐的黄包车不见了,咋搞的,也就从茶楼二楼下楼那一小会儿看不见飞鹰,咋就这么快就不见了呢。彪子身子转了两圈儿,脖子扭了三圈儿,还是没有发现踪迹,正瞅着呢,却听见有人跟自己说话。

    “先生,坐车吗?”一个拉黄包车的中年汉子眼尖,看着彪子急匆匆的样子,来拉生意了。

    彪子转念一想,是啊,在这块儿拉黄包车的应该彼此熟识的,就问:“你看见刚才那辆黄包车去哪儿了吗?”

    “哦,就是拉那位军爷的吧。”

    “对对对!”

    “您上车,保管给你追上。”

    “好。”彪子一跨步就上了黄包车,拉车的一台车杆,转了个弯儿,一阵小跑就追了过去。

    当天下午,宋团长和何政委赶到师部会议室时,会议桌前已经坐满了人,师党委的成员,就只剩下二团的这二位才到。

    “师长,政委,参谋长!”宋团长何政委向几位首长敬礼。

    “坐下吧。”听这口气,师长的气儿还没消呢。

    “同志们,情况特殊,今天我们临时召集大家,开一个紧急党委会。”任政委很严肃地说,“下面先由参谋长介绍一下刚才发生的情况。”

    危参谋长花了几分钟时间,就把罗月松带队攻占师部的情况向大家说了一遍。几个团的团长政委都看着何政委,何政委脸上红彤彤的,一句话也没有说。宋团长掏出一支烟,刚准备点上,被师长瞪了一眼,又老实地把烟塞进了烟盒里。

    “同志们,这件事闹得不小啊,刚才不是我和参谋长拉住师长,师长差点就把罗月松给枪毙了。”任政委说。

    “毙了好,就该毙了那小子,见天儿的给我找事儿,毙了我就省心了……”宋团长接着任政委的话茬儿就是一串连珠炮。

    “宋团长,宋团长,这都怪我这个政委,思想工作做得不够,政治教育抓得不紧,师长政委,你们处罚我吧。”何政委说。

    “行了,特战队是师部直属,固然特战队驻地就在二团,骨干成员也大多是从二团抽调的,但毕竟特战队是师部直属的单位,执行的任务也大多是师部指派的,所以作为第五师政委,这个首要责任,还是得由我来担。”任政委分析道。

    “啪!”,师长一拍桌子,大家吓了一跳,“什么你的责任我的责任,你们一个个啊,就给我大揽大包吧,啊,瞧你们一个个贼眉鼠眼的,你们以为我不知道啊,你们心里有些个什么鬼九九,我心里清楚得很,你们不就是想把责任揽到自己头上,好替那小子开脱罪名吗,好啊,一上来,就开始做铺垫了……”

    “师长,这是党委会。”危参谋长拉着师长的胳膊,小声提醒到。

    “党委会怎么了?你不就是要告诉我,党委会上我不是一把手呗,我不管那么多,你们现在就给我研究研究,该怎么处罚那小子,你们这个那个的责任,先放一边儿再说,我就等着你们告诉,到底咋个法儿干净彻底的制服这个野小子,是枪毙,还是撤职,你们看着办吧。”师长气冲冲地说。

    一时间,大家都沉默了,别说各团团长政委不敢说话,就连参谋长都不敢说话了,任政委也知道师长,平常温和,一旦发起脾气来,那可不是好惹的,也只好沉默不语。

    “二愣子,给我支烟。”师长朝宋团长伸了伸手。

    宋团长赶紧起身跑过去,掏出一支烟,递给师长,师长把烟衔在嘴里,宋团长划了根火柴,给师长点上,师长猛吸了一口,忽然“喀喀喀”地咳嗽起来。

    “师长,您慢点,别伤着身子。”宋团长哈着腰说。

    师长没有说话,喝了口水,又继续抽着烟。

    宋团长借机给另外几个抽烟的干部发了烟,自己也点上一支,“叭叭叭”地抽着。何政委平常都不抽烟的,也找宋团长要了一支,闷闷地抽着。

    许久之后,还是任政委说话了:“大家别都闷着,事儿既然来了,总还是得商量出一个解决办法,大家都说说,说说,啊。”

    可还是没人说话,一个个喝的喝水,抽的抽烟。

    “要不这样吧,每个人都谈一下自己的看法,党委会嘛,讲究的是民主集中,没有民主哪有集中,这是咱们党的原则,就从一团开始吧,黄团长,你先讲。”任政委开始下任务了。

    “我啊。”黄团长看了看师长,有点不敢说。

    “说吧,不用看我,咋想就咋说。”师长往椅背上一靠。

    “呵呵,”黄团长又看了看一团的政委,“那我就说了,首先呢,罗队长未经请示,未经批准,就擅自进攻师部,虽然是训练,但这里面有很大的安全隐患,闹不好就导致警卫营跟特战队互相开火,那可就损失惨重了,所以罗队长的行为是无组织无纪律的表现,何政委,罗队长是预备党员吧?”

    何政委点了点头。

    “我看啦,今年就不能让那小子转正,让他再预备一年,观察观察再说……”

    黄团长正说着,政委看了一眼师长,插话说:“那还用说,必须的。好,黄团长你继续。”

    “其次呢,只是不转正还不够,因为罗队长的行为严重违反了组织纪律,有损新四军的形象,所以我建议,把他由副团级降回到营级,至于是否还担任特战队长,那大家再讨论。我的意见就这些。”黄团长说。

    “宋团长,你说说。”任政委说。

    “要我说啊,黄团长说的我都同意,不过呢,罗月松那死小子一个心眼儿的就是执行师长的命令,想要在两个月的集训里,大幅度提高特战队的战斗力,为后面打鬼子做好充分的准备,师长不是强调了吗,要求训练当实战,一切从实战出发,既然从实战出发,那小鬼子要偷袭师部,难道还请示汇报一遍,经批准了再进攻?”宋团长说到这里,偷眼瞧了瞧师长,师长黑着脸,不过没像往常一样,一有不满意就瞪眼,“所以我说啊,黄团长的意见我都同意,只是特战队长这个职务,那是冲在一线,拿命去搏的啊,无论是论单兵能力,还是论临战指挥智慧,罗月松都是首屈一指的,所以特战队长还得由他来当。我的话完了。”

    宋团长说完,又偷眼瞧了瞧师长,师长扭过头去,看着墙壁上挂着的**和朱总司令的画像。

    “嗯,三团长,你的意见呢?”任政委说。

    “我的意见嘛……”三团李团长刚开口,就听见外面喊报告呢。

    “报告!”一个警卫员站在门口。

    “什么事儿啊,没看见正召开党委会吗?”参谋长说。

    “报告,**第五战区司令部李宗仁长官派人送来了嘉奖令和一批武器弹药,就在门外。”警卫员说。

    “嘉奖令?嘉奖谁?走,瞧瞧去。”师长的脸上忽然露出了笑容。

    “好事儿啊,走,一起去看看。”任政委也笑着说。

    一走出会议室,就看见一个**军官带着几个士兵,等候在院子里。那个**军官看见几位长官走出来了,立马立正敬礼:“敬礼!”

    各位首长回了礼。**军官简单介绍了情况,说是新四军第五师特战队在上次营救护送美军飞行员赖斯的行动中,表现优异,特给予嘉奖,接着就宣读了嘉奖令。

    嘉奖令主要就是嘉奖罗月松的,因为上次嘉奖风波,虽然闹得很不愉快,可上次还是晋升罗月松中校,所以这次又晋升罗月松为上校团长,这其中的深意,在场的团长政委们都心知肚明。另外又奖励了特战队一批美军支援的武器弹药,摆在院子里十好几箱子呢,说是为了以后特战队更好地配合**作战。

    师长一听,心里又不是滋味了,还真是喜忧参半,尴尬困窘。参谋长看着师长一脸尴尬,赶紧让警卫营徐营长安排**兄弟去吃饭去了。

    回到会议室,党委会继续召开。大家继续发表意见,只不过这个嘉奖令的到来,又把水给搅得更混了。师长听了一会儿,就走进了自己的卧房。任政委见状,赶紧再次休会,撵进去,和师长说着什么。

    一顿饭功夫之后,师长和政委都出来了,坐在会议桌前。

    “同志们,我刚才跟师长商议了一下,虽然**没把我们新四军第五师当作自己的亲生,但第五师毕竟属于**编制,明面儿上第五师还是要**第五战区的号令的,现在第五战区司令部下令嘉奖罗月松,并晋升为上校团长,咱们不仅不能逆着第五战区司令部的命令,降罗月松的级别,而且还必须承认罗月松的正团级军官。但是,罗月松在新四军违反军纪,处罚是必须的,所以我和师长建议关他紧闭,为期十天。另外,作为预备党员,违反党纪,也必须给以处罚,决定予以再观察一年,一年之后,如果依旧我行我素,就不再吸纳加入党组织,如果有明显改观,再行讨论。再者,特战队的队员作为罗队长的部下,严格执行队长的命令,是没有过错的,决定立即予以释放,不再关紧闭。但是,常超同志,作为特战队副队长,在原则问题上没有负起监督和建议的责任,决定予以党内警告处罚。同志们,现在开始举手表决。”任政委说,“同意这一决定的,请举手。”

    十一位党委成员中,有十位都举手同意,只有师长没有举手。任政委看着师长,等了一会儿,可师长还是没有举手。

    “不同意的,请举手!”任政委又说。

    师长依旧没有举手。

    “弃权的请举手!”任政委看着师长说。

    师长又看了看**和朱总司令的画像,这才举起了手。

    “好,关于决定的表决,过半数的同志同意,决定通过,危参谋长,请立即拟定决定,并下发各部队执行!”任政委说。

    “是!”参谋长答应了一声,执行命令去了。

    一场风波,就这么过去了,憨人有憨福的罗月松,这会儿正在黑黢黢的禁闭室里呼呼大睡呢。

    其实大家心里都知道,师长哪舍得枪毙狙击精英罗月松呢,就是罚重了,师长都舍不得,这次的嘉奖令真可谓是及时雨,算是给了盛怒的师长一个很舒适的台阶吧。

十六、磨刀霍霍

    当天傍晚,危参谋长拟好了处罚文件,立即着急特战队的兄弟们,当场宣布了处罚决定。特战队的兄弟们听着也没太大反应,毕竟大家心里都清楚,队长这次是有点闹大了。超哥代表特战队做了表态发言,表示愿意接受师部的处罚决定。

    “常副队长,把部队带回之后,训练仍然要加强,另外,再强的战斗力的部队,也必须加强政治思想教育,党指挥军队,军队要绝对服从于党,政治思想是军队的灵魂……”参谋长又对超哥做了一番思想教育之后,才让超哥把特战队带回了二团驻地。

    回到驻地,免不了的,宋团长和何政委又给特战队上了一课,讲的当然也是政治思想教育。

    回到营房,超哥却不是个做思想政治教育的人,只是淡淡地告诉兄弟们,虽然队长被关了禁闭,但明天早上起来,训练还是得照计划进行。

    却罗月松这小子,一觉睡醒了之后,正好任政委带着一个警卫员,送来了晚饭。月松就像个没事儿的人一样,一边狼吞虎咽地吃着,一边听着任政委苦口婆心地说教着。

    饭吃完了,肚子搞饱了,任政委的思想教育也告一段落了。

    “罗月松同志,这些天你就在禁闭室里好好反省,最后交一篇反省材料给我,只有反省材料得到了师长的认可,你才可以走出禁闭室,听见了没有?”任政委说。

    月松抹了抹油嘴,站起身子,立正敬礼,大声答道:“保证完成任务。”

    “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好样的!”任政委拍着月松的肩膀说,说完,就走出了禁闭室。

    月松知道自己只是要被关十天的禁闭,心里正乐着呢,然而让月松心里开了一朵花的不是这个,却是任政委告诉自己,因为上次营救赖斯,却被**第五战区司令部嘉奖了,还升职了,哈哈,这样子,级别就不是事儿了,咱哥们有资格娶媳妇儿了。想到这里,那小子竟然一个人躺在床上,乐地“呵呵呵”地笑着。

    这边彪子作者黄包车,果然拐了一条街,就发现飞鹰坐的黄包车正在前面慢慢前进着。

    “慢点,慢点,跟着就行,别太快。”彪子对车夫说。

    “好嘞,先生您就放心吧。”车夫爽快地答应着。

    又走了两条街之后,飞鹰下了车,给了钱,正整理着军装。彪子也赶紧下了车,付了钱,走到一个青砖柱子后面,偷偷观察着飞鹰的举动。

    飞鹰整理好了军装,走进旁边一个糕点铺子里。彪子本打算跟进去,又担心跟得太紧会暴露,只好继续躲在柱子后面,不过彪子认真地看了店铺的名字,并且记在了心里。“德阳糕点,德阳糕点。”彪子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默念着。正念叨着呢,却看见飞鹰走出了糕点铺,一边欣赏着手里拎着的糕点,一边慢悠悠,唱兮兮地拐进了一条巷子里。

    彪子约莫了一下时间,估计着飞鹰进巷子有一小会儿了,这才跟进了巷子里。可一瞅啊,飞鹰又不见踪影了。彪子赶紧小跑了几步,原来巷子七弯八拐的,但只有一条路,于是彪子继续朝前面慢跑着。约莫一碗茶功夫,终于看见飞鹰还在边唱着边往前走。

    又跟了几条巷子,彪子忽然发现,这不就回到最开始的那条巷子了吗。这时,飞鹰忽然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彪子立马闪身躲进了一个小门楼里。

    飞鹰前前后后看了看,没发现有人跟踪自己,就走到一个门楼里,伸手敲了敲门。

    听到敲门声,彪子探出头去看着。没多达一会儿,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年轻靓丽的女人探出头,看见是飞鹰,就把飞鹰让进去了。

    彪子看这情形,就猜出了个八**九,年轻漂亮的女人肯定跟飞鹰很熟识,这一点是肯定的。飞鹰拐弯抹角地到这里来,说明他不想别人知道。难道这是飞鹰的接头点?要不,就是飞鹰有了情妇,党的人,怎么能干这事儿呢。

    彪子想了想,觉得再跟下去也就没什么意思了,于是走出门楼,准备回去了。

    飞腾飞跃在宪兵司令部附近守候了快一天,也没有发现王大牙的身影儿,只好悻悻地回到了老鲁的店里。

    晚饭十分,三个人都回到了卤肉店。在地下室跟老鲁见面之后,大家一起商议着。

    飞腾飞跃兄弟俩很不愉快地把第一天的跟踪情况向副团长汇报了。彪子摸了摸飞跃的头,又拍了怕飞腾的肩膀,说:“好样的,做地下工作,咱们还得跟老鲁多学习,耐心,信心,这些都是不可或缺的,你说是吧,老鲁?”

    “互相学习,啊,互相学习就好,不过胡团长说得是,地下工作,是要耐心要信心的,这工作,急不得,急了就容易犯错。”老鲁说。

    接着彪子把跟踪飞鹰的情况讲了一下。“老鲁,那个‘德阳糕点’该不会是咱们的地下交通站吧?”彪子问。

    “哦,这个,”老鲁顿了顿说,“我也不太清楚,也许飞鹰只是买糕点吧,不过你记住糕点铺子的名字和位置,这是有必要的。”

    “是吧,可是那年轻女子,会不会是咱们的同志呢?”彪子又问。

    “胡团长,这个不好说啊,咱们地下工作者,通常都是单线联系,不该问的不问,这是党的保密原则,所以……”

    “哎呀,让老鲁笑话了,不问,不问。”彪子说。

    “胡团长,从今天的情况来说呢,还看不出个什么苗头,这些天怕还是得麻烦几位同志辛苦辛苦,还得多跟一段时间,每天咱们在这里把情况汇总一下,至于怎么下结论,恐怕得由特委来定。”老鲁继续说。

    “老鲁同志,调我们来,是不是因为我们是陌生面孔……”飞腾学聪明了,彪子也听出点话外音儿了。

    “哎,飞腾啊,不该问的不问,啊,咱们按照组织的分配,做好组织交办的事情就行了,是不是啊,老鲁?”彪子说。

    “呵呵,是是是,我也是这么工作的,要不,今儿就说到这里,也该吃饭了,吃完饭,几位同志再好好休息休息。”老鲁说完,上去安排晚饭去了。

    彪子躺在床上,心里开始琢磨着。看来,咱这个副团长到了城里,也就是老鲁手下的一个小兵啊,老鲁知道的好多事儿,都不一定跟咱讲呢,哎,都是为了革命,为了打鬼子,何必计较那么多呢。

    吃完了晚饭,稍作休息之后,彪子又带着飞腾飞跃去便衣队附近转了转,一只到晚上十点多才回来,可还是没有看见王大牙露面。

    接连几天里,彪子和那俩小子都做着几乎是相同的事儿,王大牙看来是真的惊着了,一直都没有露面。飞鹰倒是出来过两次,也都是跟第一次一样,买点吃的喝的,然后七弯八拐地,最终还是到了那个院子里去了。不过彪子心里却有了新的看法,如果那个年轻女子真的是咱们的同志,飞鹰不应该几天内就见她三次,估计还是情妇之类的玩意儿,既然是情妇,那飞鹰变质的可能性就增大了。

    彪子有了一点点收获了,可那俩小子除了城里逛熟了之外,就再也没有什么获得了。自然,俩小子开始有些觉得闷了,于是有那么两次向彪子抱怨,想回特战队去了。

    斗争就是这么样的,并不是每天都精彩,沉闷在所难免,彪子教育着俩小子,继续等待着机会。

    月松美美地睡了几天之后,精气神儿更加饱满了,虽然窗户上的木板拆掉了,光亮溜进来了,可是呆在这小屋子里,还真有些磨人脾气。月松开始有些耐不住寂寞了,于是开始写反省材料。虽然耐着性子写好了材料,交上去当天就又被送回来了,上面批着几个字,“继续打磨!”月松一看就是师长写的,唉,看来师长还不满意啊。于是月松又写,写了又打回来了。月松又写,接连写了五六遍了,总算是没有再打回来。可不打回来,月松又没事儿可干了,继续睡觉吧,瞌睡早就睡光了,哪里还睡得着啊。

    月松百无聊赖地把玩着给丹枫带回来的桂枝,过了这么些天,桂枝上的黄花早就落尽了,连桂枝的皮儿都干了。月松手里拿着桂枝,眼睛望着窗外,目光无神,心里空落落的。也许,这正是师长想要的效果,再好的战士,也是会有焦躁情绪的,有焦躁,就需要时间去慢慢打磨。

    师长政委在经过一番商讨和为期数天的犹豫之后,还是决定把第五战区司令部送来的美式装备交给特战队使用,毕竟,这样的装备,还是给最有战斗力的部队使用,才能把装备的作用发挥到极致。

    这天,正在带队训练的超哥接到团部的命令,让超哥带着特战队十几个战士,到师部领新式装备。超哥一高兴,带着雷航、鸣鹤他们几个,就朝师部赶去了。

十七、女狼来了

    超哥带着十几个兄弟赶到了师部,见到了师部主管军需的军官,拿出了接受武器的凭条。兄弟们一个个迫不及待地希望早点看到那些新式装备到底是些啥玩意儿。

    站在院子里等着,不一会儿,师部地几个战士就一箱子一箱子地往院子里抬,总共得有十几箱子吧。

    “验收吧!”那个军官对超哥说。

    “好嘞!”超哥答应一声,对身后的兄弟们说,“来,哥几个,都给我打开。”

    兄弟们七手八脚地就把箱子打开了。

    鸣鹤从箱子里拿出一支长枪,“哎哟,还真沉啊,这啥玩意儿啊,机枪不响几枪,步枪不像步枪的。”鸣鹤抱着那支枪看来看去。

    “那就是冲锋枪呗。”雷航说。

    “你家冲锋枪长这么粗壮啊,来来来,你抱着给我冲锋一个看看。”鸣鹤把那支枪往雷航怀里塞。

    “那是勃朗宁机枪,美国生产,口径7.62毫米,弹容量20发,特点是快速火力,穿透力极强,缺点是枪管容易发热。”

    兄弟们都沿着声音,回头一看,是一个年轻的女军官,穿的是**的制服,从肩章看,应该是中校军衔。

    “参谋长,敬礼!”正在大家认真欣赏着眼前的漂亮女军官时,参谋长出现在了女军官身后。

    参谋长回了军礼,说:“好了,我给同志们介绍一下,这位是**第五战区司令部机要处副处长杨瑛中校,从今天起,杨中校就是你们特战队地军事顾问,大家欢迎!”

    “啪啪啪”掌声很热烈,可特战队地兄弟们一个个心里都纳闷着呢,好端端的,派个**军官来做什么顾问啊,还是个女的。

    “杨中校是你们队长罗月松地老朋友了,早年跟你们队长,还有冷酷仁营长,一起到日本帝国陆军大学留过学,三年同窗好友呢,希望特战队地同志们,多向杨中校学习作战指挥,特别是军械,杨中校可是武器专家啊,好,我就讲到这里,你们赶紧验收武器。”参谋长介绍完之后,跟杨中校握了握手,转身走了。

    超哥不情愿地走到杨瑛面前,敬了军礼,说:“杨中校,特战队欢迎你!”

    “谢谢!”杨瑛还了礼,边说边走到武器装备面前,“常副队长,请你把队伍集合起来,我跟你们讲解一下这些装备。”

    “是!”超哥答应了一声,把队伍集合起来,大家整整齐齐地站在装备前面,只有超哥和雷航帮着拿武器。

    “兄弟们,为了抗战大业,也是为了嘉奖特战队为营救赖斯所做的贡献,**第五战区司令部长官部特奖励给咱们特战队……”

    谁跟你是咱们啊,三哥心里在嘀咕着呢,超哥隐约听到了三哥的话,忙瞪了三哥一眼,三哥抬眼看着天上,没做声了。

    “要说武器专家,我不敢当,但是对这些武器,我还是有些了解的,下面我给大家讲讲这些装备的性能。大家看这支步枪,这是m1 步枪,又称加兰德步枪,是美国步兵的标准配置步枪。口径7.62mm,弹夹容量8 发??,特点是易于分解和清洁,它的口径、弹丸速度和半自动性能的结合提供了优于其它步枪的火力。它唯一的缺点就是弹夹重新装弹很困难。在实际使用中,比起我们的中正式来,那可是集精准和速度于一身的步枪,比起日军的三八大盖来,射程是短点,可射速和杀伤力又超出了一大截。”杨瑛绘声绘色地介绍着。

    “兄弟们再看这个,这是汤普森冲锋枪,口径11.43毫米,弹容量30发,特点是威力大,射速适于近战,有效射程200米,缺点是结构复杂,有点重,精度不足,还挺昂贵,瞄准也较难,尽管如此,汤普森仍然是最具威力及可靠的冲锋枪。来,常队长,你要不要试试?”杨瑛继续介绍着。

    “不了,不了,等回去了再好好训练吧。”超哥忙推辞。

    接下来,杨瑛又把什么马克手雷呀、勃朗宁手枪哦都给介绍了一边,还真有点如数家珍地味道,确实是很熟悉。不过最让兄弟们感兴趣的是那个叫巴祖卡地火箭筒,听杨瑛说,能炸掉小鬼子地王八壳子坦克车呢。还有让兄弟们激动的是,每个战士都配发一把叫勃朗宁地手枪,哈哈哈,咱们的战士,虽然是特战队,可也就队长、副队长和三哥有手枪,其他人可都是没有的,现在好了,人手一把,还是美国造的呢。

    讲解完毕,杨瑛就让超哥带队把武器装备运回去,然后又把雷航留下来,说一起去看看罗队长。雷航不愿意跟着这女军官,可想着能见到被关了禁闭,好几天都没有见到的队长,还是乐意地答应了这个差事。

    走在回去的路上,兄弟们都在讨论着这个新来的女中校。鸣鹤就像超哥抱怨了,说怎么搞的女中校一来就对超哥发号施令地,这么搞下去,是不是咱们队长也要听女中校的,那么一来,咱们特战队不就是一个女人当家了。

    三哥也是这么个看法,加上三哥一煽动,兄弟们的不满情绪立即就被调动了,虽然超哥不让大家说,可超哥自己心里也像猫抓了一样,不是个滋味。

    因为有参谋长地批准,杨瑛很顺利地就带着雷航见到了关在禁闭室地罗月松。

    “队长!”门一打开,雷航就激动地喊着叫着跑进去,拉着月松地手,“队长,你没事儿吧,哈哈哈,看样子还挺好的,养得白白胖胖地,嫂子给你送好吃的了吧……”

    “什么白白胖胖地,你那啥球嫂子,那天当着那么多男人的面儿扇了我脸,我这都关了好几天了,人苗都没见一个,还送吃的呢,惹急了老子,老子不要她了,再找一个比她更漂亮,更贤惠的,你说好不好……”月松好多天没跟兄弟们说话了,憋屈得晃,雷航一来,就开始唠叨了。

    “嫂子前,嫂子后的,嫂子在哪儿呢?”杨瑛背着双手,突然出现在了面前。

    月松扭头一看,“哎呀,是瑛子啊,哎哟哟,快两年没见了吧,可把我想死了,嗨嗨,来来来,哥抱一个!”月松说着,张开双臂就上去了。

    雷航看着那被队长称作瑛子地女军官,心想啊,不能这样吧。可谁知道,那瑛子微笑着,激动着,主动地就投到了队长怀里,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就差啃几口了。雷航看不过眼,转身走了出去,站在门外,等着呢。

    拥抱完了,月松把瑛子放在板凳上坐着,自己也紧挨着坐着,“瑛子,你变得更漂亮了,哎呀呀,还是在司令部干好啊,好吃好喝的管够,风吹不着,雨淋不着,你看你,白白嫩嫩的,哪像你哥我啊,你瞅瞅啊,黑黢黢地,掉进煤堆里,你就睁大了你那双大眼睛,也肯定找不到吧,哈哈哈哈”

    “呵呵呵,”瑛子也开心地笑着,“不过,我还是想看看嫂子。”瑛子特别把嫂子两个字强调了一下。

    “哦,嫂子是吧,她是咱新四军二团的护士,长得可漂亮了,等我出去了,我就领你去看看。”月松笑眯眯地说。

    “是吗?很漂亮吗?该不是吹地吧,你这人,只要你一吹气,天上满眼都是牛在飘啊飘啊……”瑛子挥着手说。

    “什么呀,不信是吧,走,我现在就带你去看看。”月松一急,拉着瑛子地手就走。

    “好了好了,你还被关禁闭呢。”瑛子挣脱了月松地手说。

    “哦,你一来,我就忘了这碴儿了,对了,你怎么来咱们新四军了?不会跟牙签一样,来执行特别任务了吧?”月松问。

    “还叫人家牙签呢?你真恶心,人家都升团长了,现在是司令部卫戍部队的团长,牛着呢,手下都是李长官的精兵。”瑛子说。

    “啊,啊啊啊,知道了,那小子也升了?老天怎么这么不公平呢……”

    “还不公平了,你不是都升了上校了吗?”

    “哦,也对,嘿嘿,咱哥们是上校了,”月松仰着头,得意地说,“还有哦,你跟牙签咋样了?”月松神神秘秘地问。

    “什么咋样了?”瑛子故意装作不明白。

    “嗨,在哥哥面前,还这么不诚实呢?上次见着牙签,我还让他加快步伐了嘛,怎么,牙签那小子还没给咱们瑛子大小姐跪下,嗯,这样,递上求婚钻戒?”月松半跪在地,模仿着。

    “没有!”瑛子别着脑袋说。

    “行,哥给你做主,明儿我就去找牙签,敢不给咱大小姐跪下,老子把他剁了喂狗!”

    “切,我才不稀罕呢。”

    “啥,你说啥,不稀罕?”月松不解地问。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啦。”看样子,瑛子是真有些不耐烦了,“告诉你吧,司令部派我到特战队做顾问了。”

    “顾问?特战队?”月松每问一句,就向前走一步,“你一个**第五战区司令部机要处地副处长,到我们新四军第五师特战队做顾问?这算哪门子的事儿啊”

    “怎么了?特战队地队长能升**的上校,**的中校就不能做特战队地军事顾问?”瑛子严肃地反问着。

    “可是,特战队要这个顾问做什么呀?”月松摊开手问。

    “相当于特派员,这个你总知道了吧。”

    “特派员?”月松摸着自己的后脑勺,走了几步,想了想,忽然转身对着瑛子说,“你加入了军统?”

    瑛子没有正面回答月松地话,只是说:“今天就到这儿吧,我跟雷航先回特战队,过几天再来接你。”说完,转身就走了。

    “哎,唉唉……”月松冲着瑛子地背影,喊了几声,又无奈地坐在凳子上,陷入沉思中。

十八、紧急召唤

    过了两天,飞腾和飞跃总算是见到王大牙露面了。这天上午,飞腾和飞跃照例乔装成了卖烟的和卖柴的守在街上。不料没等多久,王大牙就从便衣队地院子里走出了,前面几个便衣开道,中间还有几个便衣紧随,后面还有几个便衣压阵,中间王大牙走路歪歪斜斜的,迈着八字步,还是个罗圈腿,腰里斜挂着把驳壳枪,身上的拷绸褂子半敞着,标准的汉奸头,眼睛小,眉毛粗,稀稀地胡子,尖尖的下巴,真他爹的人不想像人,鬼不像鬼。

    哎呀,长成这样,还这 副德行,你说不让他做汉奸,他又能做啥子呢,飞腾想着,就走了过去,想借着卖烟,抵近侦察一下。可才朝跟前靠了靠,两个便衣就冲着飞腾喊着:“你谁啊,给老子滚远点。”嘴里骂骂咧咧地,手里的枪还指指点点地。

    “老总,来包烟吧。”飞腾说。

    “滚!”另一个汉奸大声吼着。

    “慢点,来来来。”王大牙朝着飞腾招手,“过来。”

    飞腾迟疑了一下,马上反应了过来,一阵小跑,来到王大牙身前。王大牙在木烟盒里挑了挑,捡起一包大前门,丢给一个便衣,“拿去抽去。”

    接着又拿了两包,左边兜里揣一包,右边兜里又揣了一包。然后又拿了一包,拆开,抽一支,叼在嘴里,一个便衣赶紧过来点了火,王大牙抽了一口,“嗯,不错,给,拿去!”把手上拿包丢给了点火的那个便衣,然后扭头就走。

    “哎,老总,还没给钱呢!”飞腾撵了几步,就被一个便衣从后面踹了一脚。

    “不长眼的东西,没看见那是王队长呢,抽你的烟就是给你脸了,还给脸不要脸了,还不快滚。”说完又是一脚过来了,飞腾赶紧躲了躲,装作害怕的样子,撒腿跑远了。

    飞跃远远地看着三个被汉奸踹,气不打一处来,左一脚又一脚就把木柴踢倒在地,抽出扁担了,就准备冲过去,可转念一想,又站住了,一屁股坐在石阶上,呼哧呼哧地出着粗气。

    飞腾看着那一群汉奸慢慢地沿着街道朝前走,自己也没敢跟得太近,只是远远地掉着。

    飞腾走近飞跃时,小声说:“稳住了,跟在我后面,别靠太近。”

    飞跃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跟了一阵,就发现那群汉奸进了一个茶楼,门口留了四个便衣,还有七八个跟了进去。飞腾在不远处找了个路边茶摊,要了一大碗茶,边喝边观察。不一会儿,王大牙地脑袋从二楼的窗口冒了出来,冲着飞腾说:“嗨,小子,卖烟的还坐茶摊呢?”

    “哈哈,老总,小的口渴了,坐下来喝大碗茶,哪儿像您这样的贵人啊,到茶楼雅座喝神仙茶,您牛!”飞跃笑嘻嘻地说。

    “好啊,小子,慢慢喝吧,别噎着!”王大牙说完,头就缩进去了,还真想乌龟王八的脑袋。

    飞腾知道,这儿不能久留,也不能再继续跟下去了,于是大口喝完了茶,朝来的走去。来到飞跃身边,本来打算让飞跃一个人顶着,可又怕弟弟一时冲动坏了大事,就喊着飞跃一起回去了。

    彪子这几天也是这么郁闷地跟着飞鹰,可那飞鹰地生活也是那么的简单,过两天才从司令部出来一趟,每一次都是那条路线,买烟,买糕点或者别的吃的,接着沿着巷子转几圈,然后就进了那个年轻漂亮的姑娘的院子,两三个小时后出来了,唱着小曲儿回司令部去了。彪子除了越来越坚信那姑娘不是咱们的人外,其他的也一无所获。

    回到老鲁那里,老鲁还是让他们继续跟踪,说有进一步的行动,必须等罗月松来了再做打算。可彪子不这么认为,彪子觉得跟飞鹰,只是这么外围跟踪,怕是难以有什么收获,也很难找到什么甄别飞鹰是否投敌地真凭实据。至于王大牙,既然那小子又出来了,总是可以找到机会下手,只是他们三个,凭三把手枪,要干掉王大牙,估计是有难度。

    于是三个人一合计,决定还是派人回去,把罗月松叫来再说。可这事也不能不跟老鲁说。最后跟老鲁一商量,老鲁虽然同意了让罗月松进城,可不同意飞腾或飞跃中地一个回去报信,而是决定通过交通站传递信息。彪子无奈,只好同意了。

    话说杨瑛随着雷航到了二团,向二团宋团长和何政委报到了,就住进了特战队地营房,不过她可是跟罗队长一样的待遇,单人单间,还外带让耿豆子做她的勤务兵。

    第二天训练时,杨瑛穿戴整齐,手里提着一支步枪,还带一个格外长的镜子,来到了训练场。

    这时超哥按照杨中校地吩咐,已经把所有的没事装备都弄到训练场了,队伍也集合好了,就等着杨中校讲解武器特点,并分发武器呢。

    杨中校又把所有的武器都当着特战队全体队员的面,又介绍了一番,接下来就是示范射击和体验射击。只见杨中校端起一支汤普森,对准了三十米远处的一个大沙袋,说:“兄弟们看好了,好好看看汤普森的射击威力。”说完,“哒哒哒”一阵枪响,也就十几发子弹吧,好端端一个沙袋就把打成了蜂窝似的。

    “好——”兄弟们大喊着,可超哥却在一边嘀咕,“就这么多子弹,这么训练多浪费啊。”

    “来,这位兄弟,你来试试!”杨中校拉着土豹子说。

    “哦,好啊,呵呵呵。”土豹子傻笑着,接过汤普森,拿在手里,这儿瞧瞧,那儿看看,好不稀奇。

    “来呀,朝那个沙袋射击。”杨中校说。

    “哦,好嘞。”土豹子端着汤普森,朝着沙袋射击,“哒哒哒”一阵枪响,再一看,沙袋上就俩子弹眼,土豹子看着沙袋,摸着后脑勺,“咋这样儿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这就是汤普森地缺点,精度不够,瞄准难,所以啊,兄弟们得认真训练才行……”

    杨瑛话没说完,就听见后面战士们在喊:“团长,政委!”杨瑛回头看时,特战队地兄弟们都在敬礼,于是赶紧敬礼,说:“报告团长政委,特战队正在进行射击训练,请指示!”

    团长政委还了礼,宋团长说:“好,讲一下。”

    “立正!”超哥喊道。

    “好,稍息,现在小鬼子已经从华中地区抽调了不少兵力走了,加上第五战区地**部队正跟小鬼子对峙着呢,所以我们得到了难得的喘息机会,机会难得啊,咱们特战队得认真训练,强化训练。现在美式装备来了,同志们啊,这美式装备好啊,小鬼子的冲锋枪咱们有了,可那子弹金贵啊,而且跟美国人的冲锋枪比起来,那就是小巫见大巫嘛,这不,**司令部还给我们派来军械专家杨中校,这就是那什么,锦上添花,啊,雪中送炭,啊,还能不好好训练吗?……”

    “报告!”正说着,罗月松来报告了。

    “哎,队长回来了。”兄弟们一个个高兴地,相互之间传着话呢,其实谁都看见是罗队长回来了。

    宋团长扭头一看,“哎,你小子不是还在师部关禁闭吗?十天就过去了?怎么就回来了?”

    “团长,听您这话音儿,是不待见咱了?”月松歪着脑袋问。

    “嗨,这是哪儿的话啊,您罗大队长可是上校啊,跟咱平级,咱哪敢不待见您啊。”宋团长说。

    “哎哟,求您了,您就别在兄弟们面前腌臜我了,呵呵。”月松憨笑着说。

    “得了得了,到底怎么回事儿呢,就回来了?该不会是偷跑了吧,那可是……”何政委急切地问。

    “政委,我哪敢啊,差点被枪毙的人,我可是因为武汉城里有紧急任务,被紧急召唤的,那可是师长特许,提前放我出来的。”月松赶紧解释道。

    两人的话还没说完呢,一个战士跑来报告,说:“报告团长政委,参谋长到了。”

    “啊,参谋长来了,哪里呢?走走,还不赶紧去迎迎。”何政委说着就准备朝团部去。

    “不用迎了,我这不过来了。”只见参谋长笑呵呵地走过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背着步枪的女战士。

    “敬礼!”罗月松大喊一声,全体军官战士向参谋长敬礼。

    “好了好了,我是受师长委托,过来给你们特战队送一个战士过来的。”参谋长回了礼后说,“介绍一下,这位是胡桂花同志,师部卫生所的护士,师长说,现在咱们的条件改善了,医护兵也增加了,加上呢,特战队的同志更需要医护兵,所以专门挑了一个战地救护经验足,枪法也不错的战士,胡桂花同志,加入特战队,壮大特战队,大家欢迎!”

    “啪啪啪啪。”大家都鼓掌欢迎。

    月松一边鼓掌,一边凑近参谋长身边,小声抱怨着:“参谋长,咱这特战队是搞特战的,又不是收容所,**送来一女的,咱师部又送来一女的,您这……”

    “住嘴,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不许抱怨。”宋团长说。

    “是啊,罗队长,注意政治素质,师部派人了,总是有师部的考虑的。”何政委也说。

    “我知道,可是……”月松皱着眉头说。

    “可是什么,罗队长啊,好好跟宋团长学习一下服从命令的军人作风,好好跟着何政委学习一下政治头脑。”参谋长侧着身子,小声对月松说。

    “那行,咱们特战队作战,可没功夫照顾这个照顾那个的……”

    月松话还没说完,参谋呵呵笑了一下,对胡桂花说:“挂花,给特战队的同志们露一手。”

    “是!”胡桂花大声答道,没想到那声音还真响亮,三哥都捂住耳朵了。

    却见胡桂花从背上拿下步枪,噔噔噔几步走过去,端起步枪,站姿射击,“呯呯呯”三声枪响,三颗子弹不偏不斜打钉在了三根木桩上。

    “我看看,”月松走过去,拿过胡桂花地步枪,仔细瞧了瞧,“你这就是普通的中正式啊,打一枪得拉一下枪栓地,射速这么快,我都做不到啊,兄弟们,这个兵我收下了,还不鼓掌?”

    “啪啪啪啪”一阵掌声。

    “报告!”杨瑛对参谋长敬礼,说:“参谋长,特战队军事顾问杨瑛中校请求展示射击,以免有的人说我不好养。”

    “哈哈哈,行啊,杨中校,那你就给同志们露一手吧。”参谋长大笑着说。

    “是!”杨瑛答应一声,从背上取下她那步枪,走过去,跟胡桂花并排站着,端起步枪,站姿射击,“呯”的一声枪响……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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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9877/ 第一时间欣赏抗日狙击手最新章节! 作者:架柴生火所写的《抗日狙击手》为转载作品,抗日狙击手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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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日狙击手介绍:
1938年,武汉战役时,国军少校营长罗月松率部镇守大别山东麓,被日军猛烈炮火震晕,醒来全营弟兄阵亡,自己独自坚持敌后抗战,无意中缴获日军狙击手狙击步枪,在实战中成为出色的狙击手,偶遇国军执行特殊任务的别动队,协助别动队完成炸毁日军细菌武器库后,被日军狙击手击中,幸运地被新四军侦察连长胡彪营救,伤愈后参加新四军第五师二团的抗日斗争,并在二团组建特战队,担任特战队队长,充分发挥狙击手的长处,依靠各种特殊的作战,营救新四军机要人员,歼灭日军特种作战小队,打击日本侵略者,建立了显赫战功,顺利申请加入新四军,并成功加入中国共产党,最终成长为我军优秀的军官。作者QQ:84921831,欢迎与我交流心得。抗日狙击手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抗日狙击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抗日狙击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