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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日狙击手全文阅读

作者:架柴生火     抗日狙击手txt下载     抗日狙击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十九、月松回来了

    月松朝着远处看了好一会儿,没看见瑛子打中什么了,就问:“瑛子,你打中啥子了?”

    “这都没看见?”瑛子扭过头问。

    “啥?”宋团长也问。兄弟们也都纳闷儿呢。

    “哈哈,鸟,你们看,天上的鸟,还在飞呢,哈哈哈。”三哥开涮了。

    月松抬头看了天,哪有什么鸟,“三哥,正经点儿,瑛子,到底打中什么了?”

    “四百米外,那边,山坡上。”瑛子指着远处的山坡说。

    “啥?”宋团长又问。

    “唐四,你跑得快,过去看看。”月松说。

    “是。”唐四答应一声,撒腿就跑过去了。

    “宋团长,何政委,罗队长,你们继续训练,我任务完成,我先回师部去了。”参谋长说。

    “好好,这样吧,罗月松,你带着特战队继续训练,我和政委送送参谋长。”宋团长说。

    “敬礼!”月松一声喊,兄弟们一起经历,送走了参谋长。

    “桂花啊,你枪打得快,也还算准,不过打三个木桩,那只是基本水平,特战队地人,都有两下子,虽然说你是医务兵,但咱们特战队作战,多半是深入敌后,我可不想专门派个兄弟没日没夜地保护着你。”趁着唐四还没回来的空当,月松又开始注意新来的医务兵胡桂花了。

    “你想咋样?”一听桂花的话,就知道桂花的文化应该不高,不过看桂花的身板,倒是蛮结实的,跟丹枫比起来,那简直就是标准的农家姑娘,皮肤有点黑,胳膊有点粗,腿有点壮,梳着一个大辫子,乌黑黑的头发,印堂发亮,双眼有神。

    “来,打我一拳。”月松指着自己的胸脯子说。

    “干嘛打你?”挂花睁大了眼睛问。

    “让你打你就打!”月松说。

    挂花也不客气,大踏步走过来,抡起拳头就朝着月松当胸一拳,月松“哦”了一声,后退了半步。“嗯,还可以,有二两力。”

    正说话间,唐四跑回来了。“报告队长,杨中校打死了一只山羊。”

    “啥?打死一只山羊?”月松回头看看瑛子,又问唐四,“打中山羊哪儿了?”

    “脑袋。”唐四说。

    “你这啥枪啊,打那么远,还站姿射击。”月松说着过去拿瑛子地狙击步枪看。

    “春田狙击步枪,没见过吧,你还真土,哎,也难怪,整天跟着新四军在山里窜,怎么能不土呢。”瑛子端着自己的狙击步枪说。

    “春田?怎么这么娘们儿一名儿啊,是吧,兄弟们,哈哈哈?”月松笑着说。

    “是,哈哈哈哈。”兄弟们也跟着笑了。

    “什么娘们儿枪啊,不服,咱们比试比试?”瑛子有点不服气了。

    “算了,别浪费我的子弹,”月松说着从兜里掏出一块银元,递给唐四说,“哎呀,有的人不拿群众的财产当回事儿,可咱们新四军不能啊,给,唐四,拿去赔那老乡的羊。”

    “不就一只羊嘛,我赔给你……”瑛子说着从兜里掏钱。

    “哎,打住,就此打住,胡桂花,入列!”月松命令到。

    “是!”桂花走进队伍里。

    “常队长,我听说了,咱们特战队得了一批宝贝玩意儿,”月松拿起一把勃朗宁手枪,“来,这个配发给你,特战队排级以上干部,每人一支勃朗宁,我这支就不要了,那就给猛子吧。”

    “给我?”猛子笑眯眯地跑过去,接过勃朗宁手枪,拿在手里,看稀奇似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支是什么枪?”月松问瑛子。

    “勃朗宁机枪。”瑛子不屑地说。

    “鸣鹤,把你那小鬼子的百式冲锋枪就给土豹子吧,那玩意儿子弹太难弄了,这支勃朗宁机枪适合你,拿去!”月松把机枪扔给鸣鹤。

    “呵呵呵,呵呵呵。”鸣鹤抱着机枪,只知道呵呵地傻笑。

    “其他的,凡是拿百式冲锋枪地,一律换汤普森,这个巴祖卡吧,就给铁蛋,这两支m1步枪,一支留给飞腾,另一支吗,给桂花吧,拿去,桂花。”

    “我不要,我这支就很好。”桂花瘪着嘴说。

    “傻姑娘,你拉枪栓再快,也快不过本身就有8发子弹的m1啊,再说,这枪的精准度,比你那破中正式,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拿去!”月松说着,把步枪塞进桂花怀里。

    “哦。”桂花接过步枪,这儿瞧瞧,那儿看看。

    “其他的枪支,由常队长负责分配,这些天呢,你们就给我好好练枪,当然啰,得多跟着杨中校学习,论杀鬼子呢,瑛子没你们杀得多,毕竟嘛,没你们见到的鬼子多不是……”月松继续说。

    “罗月松,你这是夸我?”瑛子问。

    “别急躁,啊,别急躁,听我把话说完,但是啊,瑛子对这些美式装备还是了如指掌的,所以呢,兄弟们这些天多跟杨中校学习,把新装备给我摸熟了,把枪法给我练好了,后面还有好多鬼子等着咱们特战队的兄弟去杀去砍去弄死弄烂呢。”月松咬牙切齿地说。

    “是,队长。”超哥答应了一声。

    “现在,”月松顿了一顿,转了两圈儿,说,“鸣鹤、慕容,还有雷航,你们仨,我给你们一个钟头的时间准备,然后呢,然后,咱们就立即出发,进城,搞事儿去,就这样,走了。”月松说完,走了几步,又回头说,“哦,对了,瑛子,给我一盒勃朗宁手枪子弹,我这支勃朗宁,还久没喂食儿了。”月松说着从怀里掏出丹枫送给自己的勃朗宁,放在嘴边亲了亲,接过瑛子递过来的子弹,转身带着鸣鹤他们离开了训练场。

    超哥看着月松他们走远了,于是对着队伍喊道:“继续训练!”

    瑛子拿起一支m1步枪,开始讲解:“罗队长说的m1 步枪,就这个,我们通常叫它加兰德步枪,是美国步兵的标准配置步枪。以它的发明者john c.garand 的名字命名。它是第一种在战场是广泛使用的半自动步枪。这种步枪易于分解和清洁,它的口径、弹丸速度和半自动性能的结合提供了优于其它步枪的火力。这么说吧,比胡桂花手里的中正式,那就是又轻便,又精准。中正式打一枪还得拉拉枪栓,这个有8发子弹,可以连续开8枪呢。不过它唯一的缺点就是弹夹重新装弹很困……”|

    兄弟们半懂不懂地听着,桂花更是糊里糊涂,除了知道可以不用每一枪都换子弹外,其他的都没明白,正张大了嘴,看着杨中校地上下两片嘴唇一张一合的呢。

    “中校大人,这么讲,咱们兄弟闹不明白啊,你就给咱们开几枪,再说说,不就明白了吗?”三哥说。

    “好,那就开几枪。”瑛子开始手把手地教兄弟们打各种枪支,一时间,训练场上枪声此起彼伏地,好不热闹。

二十、削他没商量

    月松带着鸣鹤他们几个,当天傍晚就赶到了武汉城,虽然一路上依旧有很多鬼子的哨卡碉楼,但是这些在月松面前已经不是什么事儿了。到了武汉城,很轻松地就混进去了。来到了老鲁的卤肉店,见到了老鲁,也见到了彪子他们仨。

    “月松哥,你总算是来了,可把我急死了。”没等彪子开口呢,飞跃就蹦过来,拉着月松的手说。

    “呵呵,小四啊,有彪子团长在,还有你三哥在,你急什么呀?”月松摸着飞跃的脑袋说。

    “他呀,你得好好批评他,进了城就冲动不断,稳不住神儿。”飞腾笑着说。

    “我怎么了?”飞跃不服气地反问。

    “好好,咱们飞跃急着想打鬼子,杀汉奸,那是爱国的表现,对吧,胡团长?”月松连哄带骗地说。

    “是是。”彪子应和着。

    “不过啊,老四啊,你是咱们罗溪的人,罗溪的人就得给罗溪争光,打鬼子,杀汉奸,急不得,得瞅准了机会,做好了充分准备,然后呢,一击即中,那样,既能打击敌人,又能保护自己,你说是不是啊?”月松说着自己坐在板凳上,“老四,还不给我倒杯水喝。”

    “哦,忘了忘了,我这就给你倒。”飞跃赶紧抓起桌上的瓷碗,给月松倒了一碗,端到月松面前,又给鸣鹤他们几个倒了水。

    “来来来,咱们坐在一起,老鲁啊,你做这儿,彪子你坐这儿,咱们商量一下,看看咋法儿弄死那几个瘪犊子。”月松招呼大家过来坐定了。

    接着,老鲁和彪子分别介绍了城里的情况。

    “情况呢,就是这个样子,你看怎么办?”彪子看着月松说。

    月松掏出一支烟,点上,不过这次没有像往常一样,闷着头吸烟,而是仰着脖子,歪着脑袋,慢慢吸了一口,朝上吐了一道烟柱,眯着眼看了看彪子,又转头扫视了一下屋子里的人。

    “你就说吧,别卖关子了?”鸣鹤知道队长有办法了,急着呢。

    “是啊,快点吧,我们盼了你好几天呢,队长。”飞腾眼巴巴地看着月松。

    “咋办?削他没商量。”月松用手指翘着桌子说。

    “削他?对,削他,可咋削法儿?”彪子说。

    “咋削法儿,好削啊,老鲁,哥几个肚子饿得咕咕叫呢,把你那啥卤肉啊,酱猪蹄哦,还有锅灰馍,对了,还有黄酒,弄过来,咱吃饱了,喝足了,今晚就出去耍耍,也好让我那小四弟弟解解馋。”月松说。

    “哎哟,你瞧我这脑袋,罗队长、胡团长你们先坐会儿,我这就去拿,这就去拿。”老鲁敲了敲脑袋,起身就上去了。

    不一会儿,一桌子卤菜摆好了,一打盆锅灰馍搁在眼前了,两大壶黄酒满屋子飘香了。月松看着这一桌子,搓了搓手,看着老鲁坏笑着说:“老鲁,以后我就待在你这儿,天天在城里打鬼子,行不?”

    “那敢情好,我可是巴不得呢,最好啊,整个特战队的同志们都过来,吃喝管够,那以后我们打鬼子,可就是水缸里抓王八——手到擒拿,哈哈哈。”老鲁开心地说。

    “哈哈哈。”兄弟们都开心地笑了。

    “那,老鲁,咱兄弟们就不客气了,开吃——”月松一声令下,兄弟们又开始胡吃海喝起来。

    吃饱了,喝足了,月松也觉得有点乏了,于是倒在通铺上,准备眯瞪一会儿呢。

    “月松哥,你不是吃完了带我们出去耍耍吗?”飞跃不干了,拉着月松说。

    “是啊,罗队长,你还没说,那个削,削他没商量,到底怎么个削啊?”一向稳重的老鲁也急了。

    “老鲁,飞跃,别急啊,先睡觉,睡到个凌晨一两点的样子,再起来,城里转一圈儿,耍,好好耍!”月松斜躺在通铺上说。

    飞跃摸摸脑袋,“哦,明白了,睡觉,现在就睡。”

    老鲁看着月松,彪子也看着,两人都点了点头,似乎懂了,于是老鲁上去了,彪子也上床了,兄弟们都按照月松的命令,都睡上了,不多时,呼噜声,磨牙声,就此起彼伏了。

    凌晨两点多的时候,月松忽然睁开了眼睛,精神就上来了。月松一脚就踹醒了彪子,彪子迷迷糊糊的,起身看着月松说:“干啥?大半夜的。”

    “起来起来起来,都给起来。”月松这么一闹,兄弟都醒了,打的打哈欠,揉的揉眼睛。

    “队长,是不是要出去耍了?”飞跃还记着这事儿呢,伸着懒腰问。

    “是,兄弟们,五分钟准备,五分钟后,立即出发。”月松说完,把二十响插在要带上,又把短剑抽出剑鞘,摸了摸刀口。

    兄弟们看见队长在准备了,立即呼呼啦啦地坐着准备,洗脸的洗脸,检查枪支弹药的检查枪支弹药。

    “月松,怎么个打法儿?”彪子边整理装备边问。

    “没啥,出去找个点儿埋伏起来,干掉鬼子一个巡逻队,就回来,继续睡觉。”月松说。

    “就这?这跟王大牙、飞鹰有什么关系?”彪子不解地问。

    “一看你就是个臭棋篓子,下棋走一步看三步,那是基本的,兄弟们,出发!”月松说。

    “慢着慢着,总得说去哪儿吧?”彪子问。

    “黄埔里,今儿进程我就摸摸清楚了地形的。”月松说完,第一个从地下室爬出去了。

    瞧这特战队的兄弟们,一路精神气儿那可是十足的,一泡尿功夫就赶到了黄埔里那条老街,各就各位的藏了起来,就等着鬼子的巡逻队过来受死呢。

    却说鸣鹤在道子里窝着等了半天,还没见个鬼子毛,就有些憋不住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掏出大前门,点上了一支,慢悠悠地抽了起来。抽了一支,鬼子还没到,又点上一支,这一口气就抽了四五支烟了,这才听见街面上的石板路上响起了鬼子皮鞋蹬地的脚步声。

    鸣鹤立马把烟掐灭了,冒出半个头来瞅着街面上,果然是一队鬼子,果然是八个,离他这儿也就三四百米的样子,鸣鹤赶忙把头缩了回来,手里紧紧攥着大刀,身子紧贴着墙根儿,等着呢。

    月松和飞跃当然也听见了鬼子的脚步声,月松拍了拍飞跃的肩膀,两人一前一后,在两根砖石柱子后面躲紧了。

    几分钟后,鬼子的脚步声已经到跟前儿了,月松和飞跃屏住呼吸,身子紧贴着柱子。

    “咚咚咚”,一阵脚步声从柱子外面走过了,月松侧着身子,冒出头去观察。鬼子打头的就快走到道子口了。

    突然,打头的鬼子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立住了脚步,一伸手,示意其他的鬼子停了下来。鬼子们立即警觉了起来,一个个端起了步枪。

    月松缩回头,心想,这鬼子从自己身边走过去没察觉啥子,怎么到了道子口就忽然警觉了呢,不好,肯定是鸣鹤抽烟了,那烟味儿,怕是八十丈外就能闻到。月松赶紧又冒出头,手里抓紧了双枪,随时准备开火了。

    飞跃也握紧了两把短刀,稍稍探出头。

    鸣鹤听见鬼子的脚步声就到了道子口,可怎么就停下来了呢,也没敢多想,双手抓紧了大刀,等着鬼子冒头就砍。飞腾倒是不觉得纳闷儿,肯定是鸣鹤的烟味儿引起了鬼子的警觉,只好把开山刀收起来,端起了他心爱的加兰德步枪,轻轻地拉开了枪栓,举起步枪,瞄准着巷子口。

    果然,打头的那鬼子让身后的鬼子四下里警戒着,自己带着两个鬼子端着步枪,悄悄地向鸣鹤那条道子摸过去了。

    “呯”的一声枪响,一个鬼子扑通一声倒地上了。

    这一声枪响,可算是把月松和飞跃都吓了一大跳。月松闪身出来,抬起双枪“叭叭叭”搂头就朝这鬼子一通射击。鬼子们被飞腾那一枪吸引了,都朝那边转身呢,月松这一通射击,接连就搞死了三个鬼子。飞跃也不含糊,跳将出来,两把短刀就飞过去了,一把短刀恰好砍中了一个鬼子的脖子,另一把短刀直接就剁在了另一个鬼子的脑门上。

    鸣鹤也蹦出来了,“啊”的一声喊,不管不顾子弹横飞的,冲过去就一嗵乱砍,一大刀砍下去把一个鬼子的后脑勺开了瓢儿,又一大刀下去砍在最后一个鬼子的后背上,那鬼子“噗”的就满嘴喷血,倒在地上就一命呜呼了。

    “哈哈哈,过瘾啊,哥几个,小鬼子都死球了,哈哈!”鸣鹤爽朗地笑着说。

    月松跑过去:“鸣鹤,你小子是不是又抽烟了,你那烟味儿,都惊动鬼子了,要不是飞腾那一枪及时,还不知道啥结果呢。”

    “我……”

    “你个球毛,你你你,下次长记性了,不是不让你抽,你得分个场合啊。”彪子作为副团长,上前推了鸣鹤一把说,“你们也是,鬼子都还没到我们身前,就被你们搞光了,还出来耍,耍什么呀?”

    慕容慢慢走出来,肩膀上扛着狙击步枪,也没说什么,不过,不高兴写在脸上呢。

    雷航也过来了,说:“队长,你把我安排在后面,好歹也给我留一个啊。”

    “扯那么多搞啥,一共碗里就这么几块肉,吃完了,没有啦,赶紧走吧,一会儿鬼子就会过来的。”月松说着,带头就撤了。

二十一、敲他一锤子

    枪声一响,睡在床上的井上就跳了起来,井上敲了敲自己的头,心里想着,坏了,半夜枪声,肯定没什么好事,早就觉得这段时间太平静了,有点不正常啊。

    井上慌忙地穿戴整齐,提着指挥刀,出了门,坐上侉子摩托车,朝枪响的地方赶去了。赶到黄埔里一看,东条已经在那里了,不愧是宪兵队长,果然火速。

    井上走过去,东条给井上敬礼,点了点头,看见地上并排着**个用白布盖着的尸体。井上掀起一块白布,查看了伤口,扭头对东条说:“是刀伤?”

    “嗨,多半是刀伤,也有枪伤。”东条答道。

    井上站起身子,环视四周,沉吟半晌,对东条说:“东条君,来者不善啊,最近这段时间,你的宪兵队务必得提高警惕了。”

    “嗨!”东条也知道事态的严重性,一个皇军巡逻小队,就这么样被人短时间内全部歼灭,而且敌人来无踪去无影的,绝非一般角色啊。

    “让便衣队动起来,大街小巷里,城里城外的,撒出去,各路消息抓紧收集,松井将军说过,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井上不慌不忙地说,其实这装模作样的鬼子不知道,这话可不是他们的狗屁将军说的。

    “嗨!”傻逼东条是个莽夫,就知道抓人砍人,策略上的事儿,全听井上的。

    井上说完,坐上侉子摩托车,准备离开,这时,井上脑袋里一直在想着一个名字,那就是罗月松。

    第二天一早,月松起床爬出地下室,在院子里洗漱的时候,老鲁和彪子都过来了。

    “月松,昨晚闹腾也闹腾了,今儿个什么安排?”彪子问。

    “是啊,罗队长,昨晚你带队袭击了鬼子的巡逻队,加上上次沸腾飞跃擅自行动,已经惊着了王大牙,你这一闹,不是让王大牙不敢出门了吗?”老鲁问。

    “老鲁啊,你是老革命了,这叫一石激起千层浪,原本风平浪静的,鱼儿都在水下悠闲着呢,咱们往水里扔进一块大石头,就打破了水的平静,鱼儿就会动起来的,呵呵,动起来了,咱们才有机会吧。”月松仰着脖子,咕噜咕噜地漱完了嘴,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彪子,“彪子啊,不是我说你,侦察连长你也干了几年了,智商咋就不见长呢,就这,还想挖我墙角?”

    “谁挖你墙角,搞不没搞错,是你挖我好吧。”彪子有点急了。

    “唉唉,两位,两位,可别急眼子啰。”一见这状况,老鲁赶紧出来周旋。

    “老鲁,您放一百二十四个心吧,我心里宽着呢,在失败者面前,哈哈哈,我急不了。”月松笑哈哈地说。

    “切,还以胜利者自居,还不知道谁跟谁呢。”彪子嗤之以鼻。

    “队长,今天咱们咋打?”是飞跃过来了,腰里插着手枪,还想去闹呢。

    月松拍了拍飞跃的肩膀说:“别急,你先去吃点东西,好不好。”

    “我不饿。”飞跃大声说。

    “去,不饿也给老子吃去。”月松推了飞跃一把。

    “哦,嘿嘿,还真有点饿了。”飞跃说着过去了。

    “彪子,你赶紧吃点东西,然后带着飞腾飞跃,去那糕点铺子盯着,那什么飞鹰一出现,你就让飞跃回来告诉我。”月松说着,抓起石桌上的油条就吃了起来。

    “好嘞。”彪子端起一大碗稀饭,吸吸溜溜地吃了起来。

    上午彪子他们一直盯着,可飞鹰没有出门。

    下午彪子他们继续盯着,飞鹰跟着司令,身后还跟着一大群皇协军士兵,朝着城外去了,傍晚时才回来,之后飞鹰就没有出司令部的大门。

    接连几天,飞鹰每次出门,都是跟着司令一起,都是一大群皇协军士兵,都是傍晚才回司令部。

    第四天的晚上八点多的时候,飞鹰终于一个人出来了,依旧是在门口买了烟,依旧是买的那个卖烟的小伙子的烟,然后坐上黄包车,终于再次来到了糕点铺子门口,进去了。

    彪子看见飞鹰坐上黄包车的时候,就已经让飞跃火速回去通知了月松。这时,月松带着雷航他们,已经跟彪子在墙角暗处会合了。

    “咋办,月松?”彪子问。

    “待会儿等飞鹰进了那院子,你跟飞腾飞跃先进去,就……”月松仔细交代了一番,彪子和飞腾飞跃不停地点着头。接着,三个人就朝那院子走过去了。

    飞腾在巷子口把守着,彪子站在院子门口,四下了瞧了瞧,指着院子外一颗槐树朝飞跃伸手示意。飞跃点了点头,噌噌噌就顺着槐树上去了,翻过院墙,进去了。

    不一会儿,院子门打开了。彪子招手让飞腾过来了。彪子就和飞腾进了院子,飞跃关上院子门,掏出手枪,守在门口。

    彪子和飞腾慢慢朝亮着灯的窗口走过去,就听见里面传出来“呵呵呵”的笑声,飞腾捂了捂鼻子,仿佛闻到了臭味似的。紧接着就听到了飞鹰的声音,什么宝贝儿啊心肝之类的,彪子听着也觉得恶心,就跟飞腾走到房门口,“嘡”的一声,彪子一脚就把门踹开了。

    “不许动!”彪子压低声音吼道。

    飞鹰和那小女子一惊,那衣着暴露的小女子“啊”的叫了一声,连头带脑缩进了被子里。飞鹰慌忙去床头武装带上拿手枪。可飞跃早过去了,一脚就把飞鹰踹倒在地,伸手从武装带上拿走了飞鹰的手枪,查在腰带上,说:“再乱动,我打死你。”

    彪子看见局面已经控制住了,于是提着手枪,走到桌子边,倒了一杯水,呷了一小口,说:“窗前明月光。”说完,顿了顿。

    一脸惊慌的飞鹰听彪子念这句诗,立马平静了下来,不过转而又有些惊慌的神色。吸了口气之后,飞鹰终于开口了:“举头望明月。”

    彪子看了一眼飞鹰,又说:“疑是地上霜。”

    “低头思故乡。”飞鹰答。

    “这是杜甫的名篇啊。”彪子说。

    “错了,这是李白的小诗,而且,你的顺序也错了,哈哈哈。”飞鹰越来越平静了,慢慢站起了身子,坐到桌子边。

    “同志,你好!”彪子伸手。

    飞鹰伸手,跟彪子握着手说:“你好,同志。请问,组织上有什么任务派给我?”

    “任务?”彪子看了一眼床上被窝里躲着的小女子。

    “不碍事,她是我发展的下线。”飞鹰说。

    “哦,都发展到床上了,哈哈。”彪子哈哈笑着。

    “这不都是为了对敌斗争吗?”飞鹰点上一支烟,吸了一口。

    彪子把头靠近飞鹰,小声说:“组织上这次派我来接头,是有新任务。”

    “哦,什么任务?”飞鹰也把头凑过来了。

    这时候,“咚”的一声响,房门被踢开了,冲进来几个鬼子,刹那间就把彪子和飞腾给控制住了,下了他们的枪。接着,飞跃也被鬼子押着,推进了房间里,蹲在一边。再接着,一个鬼子军官提着军刀慢慢走进来,朝屋里看了看,又走过床边,拿起飞鹰的制服,瞧了瞧,说:“你就是皇协军高司令的副官祖润先生吧?”

    一下被搞糊涂了的飞鹰,看见进来的是皇军,心里还嘀咕着呢,这下子可怎么办,一边是老家的人,一边是皇军,两下碰头了,这可怎么办。

    “祖润先生,没想到啊,先生你原来是那边的人,啧啧,藏得深啊。”皇军军官说。

    “唉,您是?”飞鹰站起身,又说,“太君,咱们借一步说话。”

    那皇军军官眼睛珠子滴溜溜转了转,微笑着点点头,“好,好,咱们院子里说去?”

    “哎,好好好。”飞鹰紧跟在皇军军官身后,出了房间,走进了院子里。

    飞鹰往屋子里看了看,又拉着皇军军官走到一颗枇杷树下,这才小声说:“太君,您可认识井上太君?”

    “认识,当然认识。”

    “可您在哪个部门高就啊,小的我怎么一直都没见过您?”

    “哦,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刚调过来,在井上君手下,负责暗中调查。”

    “啊——,难怪难怪,我原本是新四军的人,最近不是响应皇军的号召,和井上君一起,加入到大东亚共荣圈的伟大行动的行列中来了,这样,您回去问问井上君,一切就明白了。”

    “哦——,可是,这几个人,我可得带走了。”

    一提到彪子他们,飞鹰脑袋瓜子立刻飞速运转起来,日本人惹不起,可老家的人不是也惹不起吗。“太君,这几个人,是新四军的人,带走了,恐怕会暴露我,可不带走呢……”飞鹰想着,敲着自己的脑袋。

    “哦,要不这样吧,干脆,我把他们都给毙了。”

    “不不不,那可要不得,刚接上头,就被毙了,我可没法儿跟老家那边交代,要不,还是您带走,审查几天,装作没事儿的,再放了,您看?”飞鹰望着皇协军军官说。

    “哦,啊哈哈哈,好主意,好主意,大大的好。”那皇军军官哈哈笑着,夸奖着飞鹰。

    这时,几个皇军和彪子他们几个都从房间里走出来了。飞鹰一眼就看见彪子腰里插的手枪,又赶紧看另外几个人,腰里也都插着手枪,飞鹰感觉不对劲了,转头对皇军军官说:“你们?”

    “对,我们是一伙儿的,哈哈。”说完,掏出手枪,一脚踹在飞鹰腿弯儿上,飞鹰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我代表人民,代表政府,枪毙了你!”

二十二、甩他一耳光

    “慢慢慢,好汉好汉,饶命饶命。”看着月松用手枪对着自己的脑袋,飞鹰一下子就软弱了,连连求饶。

    “饶了你?你背叛人民,背叛党,亏你还是党组织多年培养的内线,想不到你这么轻易地就背叛了党,我非枪毙你不可。”月松说完,“咔嚓”一声拉开二十响的枪栓。

    “你是谁呀?未经审判,你凭什么枪毙我,凭我的级别,只有省特委的领导才有处置权力。”飞鹰从地上爬起来,忽然昂起头,高傲地说。

    “嘿,你小子还拽啊。”彪子看不过眼,走过来说,“我们就是受特委的委托,受师党委地指派,专门前来对你进行甄别的,你个死叛徒,还敢嘴硬。”

    “同志啊,你就知道口口声声地称我叛徒,不是我怕死,要是你的妻儿老小也都被狡猾的鬼子给扣押起来了,你还能怎么样?”飞鹰摊开双手,一脸无辜的样子说。

    “啪”的一声响,却见那飞鹰一个趔趄,差点一头撞在枇杷树上,是月松,气愤不过地月松甩手给了飞鹰一耳刮子,飞鹰地嘴角立即流出了鲜血,飞鹰捂着嘴角,不敢再说话了。

    “走,进屋去。”月松推了飞鹰一把,又对彪子说,“彪子,你把里里外外的境界安排好,再进来。”

    “嗯。”彪子答应了一声。

    月松把飞鹰带到屋里,让他坐在桌子边,自己也坐下,倒了一杯水,喝了两口,点上一支烟,抽了两口。

    “飞鹰啊,你口口声声说什么为了妻儿老小,那床上的呢?也是你妻儿老小吗?”月松指着床上被窝里躲着的那小女子说。

    飞鹰摇了摇头,头低得更厉害了。

    “说白了嘛,还是你自己腐化变质了,忘了党的初心了,贪图荣华富贵了,老子给你一耳刮子,就是要把你打醒,只要醒悟了,你还是可以为党做事,可以将功赎罪地嘛。”月松又抽了一口烟。

    听说可以将功赎罪,飞鹰慢慢抬起头,偷眼瞧着月松。“可是,你们先得把我妻儿老小救出来,带到根据地去。”

    “革命者是从来都不跟组织讲条件的,难道你都忘了?我这预备党员都清清楚楚,你这个老党员是不是在鬼子堆了混久了,分不清是是非非了?”月松轻轻敲着桌子说。

    “连高司令地妻儿老小也被鬼子严密监视着,所以高司令一直都左右摇摆,不敢轻易做决定啊。”飞鹰说。

    “是,你说得对,妻儿老小当然不能不管不顾,可你想想,如果我带人把你的一家子接走了,鬼子还会相信你吗?如果我带人把高司令地家人都接走了,高司令还能掌握兵权吗?”月松连连发问。

    “那怎么办?”飞鹰问。

    “你也不动脑子想想,鬼子难道真的相信你和高司令吗?鬼子压根儿就不相信中国人,即使是王大牙这样的铁杆汉奸,鬼子也只是利用他,跟利用你们没有差别。”月松抽了一口烟,又喝了一口水,“话说回来嘛,鬼子只要还在利用你们,就不会对你们的家人痛下杀手,真等到咱们要有大动作的时候,我自然会同时动手,把你们的家人接走,安全地送到根据地。”

    “真的?”飞鹰眼睛里露出了异样的光芒。

    “难道你还不相信党组织?”月松反问。

    “相信,相信。那我现在怎么办?”飞鹰问。

    这时彪子进来了,坐在月松身边,用肩膀撞了一下月松。月松明白彪子的意思,也没理彪子,就对飞鹰说;“你这样,待会儿回司令部后,一切照旧,然后瞅空就个井上透点消息,就说是我罗月松来了……”

    “你就是罗月松队长?”飞鹰问。

    “怎么?想打什么鬼子主意?”彪子瞪着飞鹰说。

    “哪儿敢啊,谁没听说过大名鼎鼎的罗队长啊,就连鬼子将军松井都清清楚楚,我这不是敬仰罗队长地威名吗。”飞鹰说。

    “好了好了,你跟松井说,老家来人联系你了,不过没说有什么任务,只是透露了罗月松进城了,来搞破坏了,另外,你告他们,就说自己察觉到,老家的人似乎有点怀疑你了。”月松说。

    “啊,这么说。”飞鹰不解地问。

    “就这么说,以后有鬼子的情报了,还是通过特委传递。”月松说。

    “哦,好。”飞鹰答道。

    “飞鹰,王大牙是不是也有个相好的?”彪子借机问飞鹰。

    “是,就在水风井的那条巷子里。”飞鹰说。

    “平常王大牙带哪些人在身边。”月松问。

    “带七八个人吧,特别是他混洪帮时的顾老二,是他把兄弟,也是他副手。”飞鹰说。

    “除了去水风井,王大牙还爱去那些地儿?”彪子问。

    飞鹰抓抓脑袋,想了想说:“回春茶楼他常去,不过每次去都是派人把茶楼把手得严严实实地。”

    彪子看了一眼月松,点了点头。

    “而且茶楼附近有鬼子特高课的秘密据点。”飞鹰补充道。

    “准确地点。”月松来兴趣了。

    飞鹰说:“就在茶楼对面的那老木楼里,木楼上有一个高高的耳房,像个亭子又不是亭子,上面还养着一笼鸽子,居高临下,四周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哼!”月松鼻子里哼了一下,微笑着,却没说什么。

    “怎么了?”彪子看着月松问。

    “彪子,把飞鹰的枪还给他。”月松说。

    彪子迟疑了一下,还是让飞腾把枪还给了飞鹰。

    “咱们撤。”月松说完,转身出了房门。

    刚出房门,彪子就拉着月松说:“月松,就这么放过他,咱们还能相信他吗?”

    “是啊,队长,一枪毙了他不就一了百了吗。”飞腾也过来帮腔。

    “我没有相信他,但是就这么毙了,你能时常见到井上,跟井上对话?只要咱们处处提防着这小子,他就还有利用价值,没准儿还真能浪子回头呢。”月松边走边说。

    出了院子门,兄弟们按照撤退队形往巷子外撤退。彪子还是不放心,对月松说:“我还是不放心,万一……”

    “万一个球毛啊,老子心里有数着呢,你都副团长了,怎么还这么唧唧歪歪的。”月松说完,在雷航的掩护下,一起往回撤。

二十三、张弓搭箭

    回到老鲁的卤肉店,老鲁早准备好了丰盛的宵夜。哥几个这下子更开心了,不仅一举搞定了飞鹰,而且回来还有好吃好喝的犒劳。于是兄弟们挤在地下室里,边胡吃海喝边侃着大山。

    当然是老鲁先问战果了,自然是月松喝口酒,抽口烟,开始连吹带侃,绘声绘色啰。

    说着说着,彪子还是忍不住又问月松:“月松啊,我还是想问问,借着这时间,接下来该怎么对付这个狡猾奸诈的王大牙呢?”

    月松闷了一口酒,吸了一下鼻子,说:“明儿的呢,换雷航去继续监视那个飞鹰,雷航跟飞鹰打的照面少,又是晚上,估计飞鹰还认不出雷航来。”

    “月松,飞鹰还需要跟吗?”彪子问。

    “当然要跟的,若即若离知道不,雷航别盯那么紧,盯得太紧了怕飞鹰会沉不住气,在鬼子那边露破绽,但是不盯也不行,风筝放出去了,线不能断,不然就控制不住了,被飞鹰耍了我们还蒙在鼓里,那不是丢咱新四军的人吗。”月松歪着脑袋抽着烟。

    “如果飞鹰说的是真的,王大牙那儿还不是那么好弄哦。”老鲁说。

    “老鲁啊,你天天给我们这么多好吃好喝的,组织上的经费……”

    月松话没说完,老鲁就说:“罗队长,这个您放心,我老鲁家清朝末年就从襄阳挪到了武昌,这店子,是祖上留下来的产业,我请你们吃的喝的,也是我老鲁自个儿的,组织上的经费,咱老鲁可不敢乱动。”

    “啊,这样啊,那多不好意思啊,哥几个,咱们一起敬老鲁一杯,来,干!”月松端起碗,先干掉了。

    老鲁笑呵呵地跟兄弟们一起干掉了。

    “明天呢,彪子去回春茶楼喝茶,飞腾飞跃茶楼外保护彪子。彪子你主要的任务,就是勘察地形,把茶楼角角落落都给我摸清楚了,回来给我画个草图,再做打算。”月松说。

    “可是,对面就是特高课的监视啊,一不小心,就会被识破的。”飞腾担心了。

    “你们啦,只管找我说的去做,其他的,甭操心了,就这么定了,老鲁同志,我的好同志,收拾桌子碗筷,咱们得睡觉了。”月松说着,帮着老鲁收拾起来,其他兄弟也赶紧帮着老鲁收拾。

    收拾完了,兄弟们上通铺睡觉了。

    早上吃了早点,雷航就去保安司令部盯飞鹰去了。飞鹰上午八点多就走出了院子大门,不过只在门口买了包烟,还是那个卖烟的小伙子,还是买了一包大前门。然后就进去了,一上午就没再出来。

    不过井上马上就得到了消息,正是那个卖烟的小伙子把纸条交给了井上。井上展开纸条一看,上面写着一行字:“老家来人,罗月松进城,老家正在甄别我。”

    井上看完纸条,走到办公桌边,划燃一根火柴,烧掉了纸条,背着手踱步,不知道心里在打着什么鬼主意。一个小时过去了,井上似乎有了鬼主意了,拿起桌子上的电话,“呜呜呜”地摇了一番:“给我接宪兵队。”

    等了一会儿,是东条接了电话:“东条君,你马上到特高课来见我。”

    “海。”东条答应了一声,立即动身去特高课见井上。

    上午九点多钟的时候,彪子穿着一身长袍,戴着一顶礼帽,慢慢悠悠地出现在了回春茶楼门口。彪子抬头看了看茶楼的招牌,微微一笑,走了进去。在二楼找了张靠窗的桌子坐下,点了一壶龙井,要了点瓜子点心,坐下来慢慢品茶。

    彪子朝窗下看了看,飞腾正低着头在对面的街角给人擦鞋子,飞跃一身车夫打扮,坐在一辆黄包车上等客。彪子缩回脑袋,继续悠闲地品茶。

    对面的角楼上,窗户只开了一条缝儿,还拉着窗帘子,一个日本特务九龙真一正拿着望远镜在仔细地观察着街面儿上的行人。彪子的一举一动,都被日本特务看在眼里。观察了一会儿之后,那个特务对身后坐在沙发上喝茶的上司说:“三岛君,有新客。”然后把望远镜递给三岛。

    三岛拿着望远镜,起身走到窗口,仔细地观察了一番,说:“不止一个人啊,那擦鞋子的,那拉黄包车的,都是新客,看样子,是一伙儿的。”

    “三岛君好眼力,怎么办,要不向井上中佐报告。”九龙真一问。

    三岛摆了摆手,说:“不急,继续观察。”

    “海。”九龙真一接过望远镜,继续观察,三岛回到沙发上,继续喝茶。

    彪子在茶楼里喝了两个钟头的茶,也把茶楼的情况摸透了,这才慢悠悠地结了账,下了楼,慢慢朝回走去。

    角楼上的九龙真一看见彪子要出茶楼,赶紧请示:“三岛君,新客要走了,要不要跟踪?”

    “不必了,”三岛喝了口茶说,“还会回来了。”说完又对坐在一边看报纸的一个特务说,“你回特高课,向井上中佐汇报,请求这几天派人增援这里。”

    “嗨。”那个特务答应一声,起身下楼了。

    彪子离开后,飞腾飞跃也相继离开了。

    直到那个下楼回特高课报信的特务出了门,走到大街上,月松这才露面,看着报信的特务走远了,月松也离开了。

    彪子前脚回到卤肉店,月松后脚就跟着回来了。

    “月松,你去哪儿了?”彪子问。

    “茶楼。”

    “你也去了茶楼,我怎么没看见你?”彪子惊讶地问。

    “你在明,我当然就在暗啰。”

    “我在明,你在暗?”彪子琢磨了一下,“哦,你小子把我当枪使啊,让鬼子特务盯着我,你好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

    “要不然,我在明,你在暗?”月松斜眼看着彪子。

    “啥球意思,你是在说你精明,我愚笨?”彪子问。

    “我可没这么说,呵呵。”月松笑了。

    “好,先不跟你计较这个,我就不明白了,放着没鬼子监视的水风井你不去,那儿只有王大牙几个便衣,不是好弄多了吗,为啥子非要去回春茶楼动手?”彪子问。

    月松点上一支烟,斜躺在通铺上,吸了几口,这才开口说:“打草搂兔子,王大牙我是吃定了,可知道了鬼子的观察据点,咱也得一锅烩了。”

    “可是这鬼子已经观察到了我们的行动,肯定会有所防备,你就不怕阴沟里翻船?”彪子有点急了。

    “翻不了,有咱罗月松在呢。”月松拽兮兮地说。

    “好,好,你行,那咱们也不知道王大牙啥时候来喝茶啊,怎么办?”

    “等呗,咱们搞了鬼子巡逻队,鬼子肯定得让王大牙忙乎一阵子,忙累了,王大牙自然要去水风井歇歇,自然也会到回春楼放松一下子,呵呵,**不离十,跑不远,都在咱哥们儿算计之中呢。”月松胸有成竹地说。

    彪子坐在板凳上,喝了口水,想了想,没再说什么。

    这时候飞腾飞跃都回来了。

    “队长,今儿在那儿擦了一上午的鞋子,这活儿真没啥意思,你给我换个活儿吧。”飞腾一回来,就找月松说。

    “这几天,你们都是这活儿,彪子喝茶,飞跃拉车,你就擦鞋,只要王大牙一出现,飞跃立马回来报告。”月松说,“这是命令。”

    “哦。”飞腾飞跃都不情愿地答应着,彪子端起桌上的茶碗,一口把水都喝掉了。

    鸣鹤看着这阵势,乐了,凑近飞腾说:“哥几个,盯紧点,等那小子出现了,我就一刀剁下那货的脑袋瓜子,当夜壶使,哈哈哈。”

    那边井上得到了报告,又围着桌子转了两圈儿,对来报信的特务说:“下午我就给你派人过去,去吧,跟三岛君说,给我盯死了,一有动静,管他是谁,拿下再说。”

    “嗨。”那特务答应一声,退了出去。

    “井上君,我都闻到罗月松的味儿了,那咱们商量的计划还要不要实施?”东条激动地问。

    “嗯,”井上走到办公桌后,拿起架子上的武士刀,抽刀出鞘,欣赏着寒光闪闪的刀刃,“不急,以静制动,你马上回去,让你的宪兵队提高警戒级别,随时准备出动,这一次,我要张开一张网,静候鱼儿钻进我的大网。”

    “嗨!”东条答应了一声,高高兴兴地走了。

    东条走后,井上把武士刀插进刀鞘里,眼睛盯着墙壁上天皇的画像,深深鞠躬,然后把武士刀慎重地放在了刀架上。

    井上在屋子里踱步,心里在想着,这罗月松进城绝不会只是为了歼灭我一个巡逻小队,可他现在盯着回春茶楼,目标又会是谁呢?到是听说了王队长喜欢在回春茶楼喝茶,可一个罗月松就仅仅是为了一个王大牙吗?呵呵,即使丢掉一个王大牙,能够拿下罗月松,那可绝对是一笔划算的买卖。可是也不能大意啊,罗月松这家伙,狡猾狡猾的,鬼冢君败在了他手下,梅川君也败在了他手下,我可不能重蹈覆辙。哎呀,万事小心为上,先看准了,再下手。嗯,罗月松啊罗月松,你总算是出现了,而且就在城里,我让你插翅难逃,哈哈哈哈。

二十四、玩就玩大的

    再说那王大牙,被井上支使着,带着一群汉奸狗腿子,天天在城里晃来晃去的,明察暗访,费尽心机,绞尽脑汁,就想找到进城搞破坏的地下党分子。

    可王大牙哪里知道啊,井上是故意让他在面上闹动静,其实暗地里正在拿他当饵下套,准备在回春茶楼套住飞鹰说已经进城的罗月松和他的特战队呢。哎呀,可怜啊,死心塌地地给鬼子卖命,还想搏得他个荣华富贵封妻荫子呢,死到临头了,却浑然不知,啧啧,真的就成了丧家地野狗了。

    彪子这两天老老实实地照着月松地吩咐,每天都去茶楼喝茶,飞腾飞跃每天都去擦鞋子拉车。小鬼子三岛和九龙真一也在角楼上耐心地守候着,等着罗月松这条大鱼上钩,好猛一提竿子,收进鱼篓里。可三岛哪里知道,月松已经把他这个暗藏的据点摸得清清楚楚了,现在正在老鲁的地下室睡大觉呢。

    第三天中午时分,彪子喝了一上午的茶,肠子都快被茶叶水剐青了,一脸不快地回到了老鲁的店里。

    进了院子一看,彪子吓了一跳:“超哥,你们怎么都过来了?”

    “来了,整个特战队都来了,队长说有实战训练呢。”超哥答道。

    “副团长,你看,汤普森。”草根儿双手端着一支汤普森冲锋枪,送到彪子眼前。

    “汤普森?这枪不错啊,看上去就比小鬼子的百式冲锋枪威猛多了,哪儿来的?”彪子兴奋地问。

    “美国货,**奖给咱特战队的。”草根儿骄傲地说。

    这时彪子看见鸣鹤正在擦着一支长得蛮大的枪,走过去,摸了摸,问:“鸣鹤,你来的时候没带这玩意儿啊,这也是美国货?”

    “当然啦,勃朗宁机枪,”鸣鹤说着,又从腰里取下一支手枪,“看这个,排长以上的,人手一支。”

    “勃朗宁手枪?咱们特战队有这么多支了,月松这个死东西,就不给我弄一支,我可是副团级别。”彪子气呼呼的,准备找月松算账呢,转身又一看,整个特战队,除了几个新兵蛋子还是拿的三八步枪外,其他的差不多都是新装备。

    “来啰,热包子,刚出笼的。”是胡桂花的声音,随着声音而来的,是一大笼热腾腾的包子,先喷喷的,一闻就知道是猪肉大葱馅儿的。

    “这大姑娘是……”彪子问超哥。

    “特战队医务兵,胡桂花同志。桂花,给胡副团长敬礼。”超哥对胡桂花说。

    “哦。”桂花把热包子放在石桌子上,冲着彪子立正敬礼,“胡副团长好!”

    “好,好。”

    “来啦,开饭啦,白米稀饭榨菜肉丝来啰。”又一个女的声音。

    彪子看着一身大户人家小姐打扮的出现在眼前,手里端着一大盆白米稀饭,后面跟着耿豆子,手里端着一小盆榨菜肉丝。

    “这位又是……”彪子歪着脑袋看着超哥说。

    “特战队军事顾问,**中校,杨瑛同志。”超哥介绍道。

    “军事顾问?杨瑛?中校?”彪子一头雾水。

    月松听到喊吃饭呢,也从地下室爬出来了。看着彪子一脸纳闷的样子,悄悄走到彪子身后,“嗨!”彪子吓了一跳,缩回了头。

    “咋样?咱们特战队又增加了两位新同志,两位巾帼英雄,胡副团长不欢迎啊?”月松笑嘻嘻地说。

    “欢迎,欢迎。”彪子心不在焉地说着。

    “来吧,弟兄们,感谢老鲁给咱们准备的丰盛午餐,咱们也就不客气了,造起来!”月松鼓动着兄弟们。

    “哦哦,呵呵。”兄弟们抓起碗筷,开始吃了起来。

    雷航给月松添了一碗稀饭,夹了些榨菜肉丝,又拿了两个包子。月松接过来,坐在石桌子边,喝了口稀饭,说:“兄弟们,咱们边吃边聊啊。”

    愣在一边的彪子问:“聊啥?你把整个特战队都招来,想跟井上干仗啊,咱们这次进城不就是为了锄奸吗?你到底想闹多大动静?”

    “副团长,吃包子,吃包子。”雷航赶紧给彪子手上塞了俩包子。

    彪子看了看包子,上等白面做的皮儿啊,闻着都香喷喷地,彪子咬了一口,包子馅儿里的猪油立马就满了出来,哇,加上还有大葱,那个满嘴的香哦,简直就没法儿形容。

    “香吧?”月松笑眯眯地看着彪子问。

    彪子没说话,瞪了月松一眼。

    “还有更香的等着咱们的呢,呵呵。”月松神秘地笑着。

    “你就不拿我当兄弟,别忘了,你被鬼子干得快死的时候,谁哪个把你拖回来的。”彪子恶狠狠地说。

    “你,从前的侦察连长胡彪同志,救了现在的特战队长罗月松同志,大恩大德,此生不忘,行了吧,哈哈哈。”

    “不跟你说了,没个正形儿。”彪子还是不高兴,就因为月松瞒着他,没跟他说真正的作战计划。

    “好了,好咯,今儿个大家都聚齐了,我就把作战计划跟大家说说。”月松啃了口包子,说,“你们几个,把包子稀饭都给我搁在凳子上,雷航,把我画的草图拿过来。”

    鸣鹤他们几个把包子稀饭都搬过去了,雷航拿来了一张黄皮,铺在石桌子上,黄皮纸上画着弯弯曲曲 的线条,看上去是地图,可又显得那么不标准。

    “兄弟们,你们看啊,咱们这两天的主要任务不只是锄奸,干掉狗日的王大牙,咱们还要搞一次实战训练,让小鬼子们体验一下咱们特战队新装备的强大火力,好好给鬼子上一课,让鬼子胆战心寒,听到了老子罗月松的名字,听到特战队的名号,就得给老子腿打颤,心打晃,咱们啦,训练了好久了,好不容易进趟城,陪井上和东条玩,玩就玩大的。”月松一拍大腿说。

    “你这是要把武汉城闹翻天呢,月松哥,万一被鬼子宪兵队给包围了,那可不是闹着好玩的,你知道武汉城里有多少鬼子吧,少说也有万把人吧。”杨瑛凑过来说。

    “瑛子,你在大本营呆多了,还不知道咱们特战队是怎么跟鬼子玩儿的吧,想当初,你哥我一个人在鬼子千军万马中间穿梭,炸鬼子的炮兵阵地,狙杀鬼子的少将,连鬼子的细菌武器库都给端了,这些个,难道你一个机要处主任,就没有耳闻?”月松说。

    “行了,行了,你那些英雄事迹,就别在这儿卖弄了,我只想知道一点,闹完了,咋撤退,那么一闹,老鲁这院子,可藏不下咱们整个特战队。”彪子在黄皮纸地图上指指点点的。

    “呵呵,彪子啊彪子,你还不知道我罗月松,不想好退路,我有本钱跟井上玩吗,更别说啥玩大的了。”月松自鸣得意着呢。

    “你就对着这破地图,给我指指,从哪儿撤?”彪子问。

    “呵呵,不告诉你,山人自有妙计。”月松神秘兮兮地笑着说。

二十五、打他落花流水

    月松当即把队伍跟训练的时候一样,分成了六个组。

    月松指着石桌上的草图说:“整个特战队分成六组,每组人数因任务不同而不同。第一组由彪子带队,负责在回春茶楼内外蹲守,你们四个人就可以了,飞腾和彪子一起进入茶楼,伺机干掉王大牙,飞跃和耿豆子负责在外面接应;第二组由超哥带队,负责远距离掩护,迟缓小鬼子宪兵队的增援,慕容、喜子都跟你;第三组鸣鹤带队,负责回春茶楼东边的街道和巷子,阻击包围过来的敌人,世红、三哥、唐四你们几个都跟着鸣鹤,给我发疯的火力打击,以掩护为目的,同时注意大范围杀伤;第四组我来带队,负责断掉鬼子在角楼上的暗中据点,雷航、土豹子跟我就行了;第五组由草根儿负责,负责西边的阻击,你那儿也是阻击加打击,我给你六个人,憨八、铁蛋你们几个都跟着草根儿,够了吧。”

    “够了,我这汤普森早饥渴着呢,就等着鬼子的血来喂饱。”草根儿提着汤普森说。

    “好,杨瑛,第六组由你负责,猛子、桂花、狗屎,剩下的几个同志都跟着杨瑛中校。”月松说完,端起稀饭碗,几大口就把白粥干掉了。

    “月松哥,我什么任务啊?”杨瑛问。

    “过来。”月松把杨瑛拉到一边,“你的任务啊,这么说吧,武昌火车站知道不?”

    “知道。”

    “车站的鬼子多,咱们几个人打不过,但是从车站出来,火车走两三公里之后,就只剩下车上的鬼子了,而且,客车上的鬼子少……”月松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地交代了一番。

    杨瑛连连点头,看样子是明白了,不过杨瑛转念一想,又问“对了,对了,我怎么知道什么时候动手呢?”

    “看那儿,那个最高处的角楼,就是鬼子的暗中据点,到时候我会占领那里,恰好那里养着一大笼鸽子,只要鸽子呼啦一下子都飞出去了,你就动手。”月松指着远处的角楼说。

    杨瑛看了看,“哦,明白了。”说完,就带着自己的那帮人一个个离开了老鲁的卤肉店。

    “队长,咱们以什么为号,开始打起来啊?”超哥问。

    月松看了一圈儿兄弟们,说:“兄弟们,都给我听好了,回春茶楼枪响了,就开始打,打完了,就按我们约定的路线撤离,注意各组之间相互呼应,相互掩护,最后集中点,就是这里,武昌火车站西北角的那片杂树林。”

    “是!”兄弟们压低了声音答道。

    “彪子,吃饱了吧,去蹲着吧。”月松说。

    “你就放心吧。”彪子三口两口啃完了包子,带着飞腾他们就出去了。

    月松又跟老鲁说了几句,然后安排兄弟们,按照分好的组,分散出发,赶到预定地点埋伏。

    这时,老鲁还有有些不明白,就问:“罗队长,你把人都撒出去了,你怎么就知道王大牙今天上午会去回春茶楼喝茶呢?”

    “呵呵,老鲁您忘了,咱们不是还有一个飞鹰吗?”月松笑呵呵地说。

    “飞鹰,你还真敢相信他?”老鲁说。

    “不是相信不相信的事儿,是我看中了那小子怕死的本质。”月松坚定地说。

    “哦,既然罗队长这么自信,我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老鲁说。

    “好了,老鲁,我们今天出发之后,暂时就不回来了,人多怕暴露了你这里,您就保重了。”月松说完,带着雷航他们也出去了。

    老鲁目送着月松他们走远了,卤肉店这么早也没什么客人,老鲁忽然觉得店里冷清了很多,一会儿摆摆凳子,一会儿擦擦桌子,就是闲不下来,虽然柱子说了几次了,让老鲁叔叔不要做这些,可老鲁还是在店里转来转去的,不得安宁。

    彪子带着飞腾他们,最先进入指定地点,飞腾跟彪子走上二楼,找了个墙角边坐下。彪子朝窗外一看,飞跃和耿豆子也都到位了,彪子看了飞腾一眼,飞腾点了吃的喝的,两人开始喝茶吃瓜子。

    彪子和飞腾不知道的是,他们的一举一动,其实都被三岛和九龙真一看得清清楚楚呢。三岛拿起电话,给井上打了个电话,报告了今天上楼的多了一个人,擦鞋的换了一个人,这样的细节立即引起了井上的警觉。井上当即拿起电话,打给了东条。

    “喂,东条君吗?”井上说。

    “嗨。”东条答应道。

    “今天情况有变,看样子是要有所动作了,你立即把天宫和木村的小队都放出去,用大卡车拉着,放下帆布,开车的都要伪装,不要穿军服。”井上命令道。

    “嗨。”

    “还有,你自己带一队,就在宪兵队等着,做好随时投入战斗的准备,至少要七八辆摩托车,快速反应,及时赶到。”井上握紧了拳头说。

    “嗨!”东条精气神儿一下子就上来了,响亮地答应了一声,放下电话,就去着急部队集合去了。

    鸣鹤谨记月松的叮嘱,带着自己的队员,分散靠近中正大道,就在距离回春茶楼三四百米的地方,有一条巷子,也是距离茶楼最近的一条巷子。巷口正好有一家西餐厅,对面有一家绸缎庄。彪子和三哥分别带了几个人,把西餐厅和绸缎庄控制了,但是店里还让他们继续营业,好在西餐厅上午人不多,绸缎庄本来就只有一个老板一个伙计。

    草根儿也照着月松的吩咐,让队员们分散进入,占领了另一边的巷子口的一个铁匠铺和对面的一个杂货铺。

    超哥和喜子、慕容是狙击手,找隐蔽藏身的点儿那是最拿手了。超哥在宪兵队大门对面的一家旅馆找了个房间,半开着窗户,就等着宪兵队的摩托车出门呢。

    喜子则在从宪兵队到中正大道必经的路上找了一家修车行,坐在路边,戴了顶草帽,在地上捡了几颗石子,一个人悠闲地玩着五子棋呢。

    慕容这小子爬到了万国酒店的楼顶上,背靠着护栏,坐在那里,抱着狙击步枪,闭目养神,就等着摩托车的嘟嘟声响起,立即端起步枪居高临下,干他个痛快。

    要说跑路最辛苦的,就数杨瑛她们了,桂花按照月松的吩咐,形影不离地跟着杨瑛。杨瑛一身富家大小姐打扮,桂花恰好是不管怎么穿,只要往杨瑛身边一站,肯定就是丫环。杨瑛他们长途奔袭,一口气走了两三里路,才到了武昌火车站。杨瑛一看啊,的确是像月松说的那样,火车站里里外外都是鬼子把守着。杨瑛冲着队员们一摆手,一行人又沿着铁路,朝西北走了两里多路,终于找到了一片杂树林。于是杨瑛让队员们各自找了地儿埋伏了起来,就等着月松放那群鸽子呢。

    井上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了,自己坐在办公桌边,做了才不到一个小时,还是有些耐不住,于是在屋子里来来回回地踱步。又是十几分钟过去了,还是没听到任何动静,井上拿起电话,打给了三岛。

    “三岛君,什么情况?”井上问。

    “报告井上中佐,还在喝茶吃瓜子呢。”三岛答道。

    “嗯,你们几个,眼睛都不要眨,给我死死地盯着,一有情况,立即给我电话。”

    “嗨!”

    打完了电话,井上咬了咬牙,沏了一壶茶,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却没尝到什么滋味,于是端坐在椅子上,双手杵着战刀,一动不动。

    十几分钟过去了,“叮叮叮”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井上像屁股底下装了弹簧一样,一下子从凳子上蹦了起来,抓起电话:“喂。”

    “井上中佐……”

    一听到是东条的声音,立马火不打一处来,冲着电话喊:“八嘎,耐心等待。”说完,“咔”的一声挂掉了电话。

    挂完了电话,井上回到椅子上坐着,忽然又起身,拿起电话,想给三岛打一个电话,可想了想,又放下了。

    就在井上放下电话的时候,月松带着雷航已经摸到了角楼的一楼门口。这时,雷航和土豹子两个人在门口吵了起来,没吵几句,两人怎么又推推搡搡地打了起来。

    在门口把手着的一个鬼子特务嫌弃他们太吵,打开大门,拎着王八盒子,冲着雷航他们就喊:“八嘎,滚!”可是滚字刚出口,月松就闪身出来,左手提着二十响,右手一挥,那特务的脖子上鲜血一喷,“嗵”的一声就倒在地上了。月松刚走进门,就看见凳子上还坐着一个特务,月松右手一甩,一道寒光过去,短剑“呼呼”在空中转了几圈,“扑哧”一声,扎进了那个特务的胸口。那个特务一只手还没掏出枪,另一只手捂着胸口,不一会儿嘴角流下一道鲜血,那小鬼子特务也倒在地上,死球了。

    雷航和土豹子见状,两个人立即拖着地上的鬼子死尸,跟着队长进了屋子。一进屋子,雷航就拿出了汤普森,关上了大门。

    三岛听到了下面的吵闹,问九龙真一:“下面什么事,这么吵闹?”

    九龙真一拿着望远镜朝下一看,人都不见了,于是冲着三岛摇了摇头。

    三岛对着坐在一边的另一个特务一摆头,那个特务掏出王八盒子,就下去了。

    月松和土豹子正朝上走呢,就听见木楼梯上响起了“咚咚咚咚”的脚步声。月松举起手枪,土豹子躲到了楼梯下面。那个特务刚下到楼梯口,身强力壮的土豹子从背后一下子就抱住了那特务的脖子,用力一拧,就听见“咔嚓”的声音,那鬼子特务哼都没哼就熄火了,连一头猪都不如,猪被宰了还要哼哼唧唧的呢。

    土豹子把死特务轻轻放在地上,掏出手枪,跟着月松悄悄地上去了。

    三岛等了一会儿,也没听到什么动静,也不见手下回来报告,也掏出王八盒子,看了九龙真一一眼,九龙真一掏出王八盒子,一手拿王八盒子,一手拿着望远镜,继续盯着彪子他们喝茶吃瓜子。

    三岛拿着王八盒子,打开角楼的小门,伸出头,却感觉到头被**的东西顶住了。

    “别动。”月松小声说。

    “把枪放下。”土豹子也小声说。

    三岛正犹豫着呢,土豹子一把就把三岛从小门里拖出来了,一脚踢掉了三岛手上的王八盒子。月松跻身进了小门,“嗵”的一声响,月松抬头一看,一个鬼子特务朝自己开枪了,可惜那鬼子可能是太紧张了,子弹正好打在了门框上。月松反应还真快,一个箭步上去,飞起一脚把那鬼子的枪踢掉了,紧接着胳膊肘子一下子就打在了那鬼子的肚子上,那鬼子“哎哟”一声,还没弯下腰呢,月松一枪就砸在了那鬼子的脑袋上,鲜血一溅,那鬼子就瘫倒在了地上。

    月松醒了醒神儿,捡起地上的王八盒子,还好,这小子装了消音器,要不然,枪声一响,可能就会坏了大事儿了。月松走出角楼,看见土豹子还控制着三岛呢,于是把手放在脖子上,朝着土豹子示意了一下。土豹子明白了,掏出匕首,一手抓着三岛的头发,匕首在三岛脖子上一勒,三岛的狗血就喷出来了,还在墙上留下了几朵樱花。

    月松说:“你收在这门口。”

    “嗯。”

    月松说完,进了角楼,取下背着的狙击步枪,调整好了狙击镜,瞄准着茶楼,就等着王大牙那狗东西露面呢。

    十几分钟过去了,回春茶楼走进来几个汉奸便衣,几个便衣一进茶楼,就仔细打量着茶楼里的人。一个便衣看见坐在墙角的彪子和飞腾,瞪着眼睛盯着他们。

    “老总,渴了吧,来碗茶,来碗茶。”彪子一脸笑地说。

    那便衣没有理会彪子,跟另外几个便衣分成几桌,坐了下来。

    不一会儿,王大牙和飞鹰在一群便衣的簇拥下,出现在了鸣鹤他们的面前的街道上。鸣鹤坐在西餐厅角落里,透过玻璃看见了王大牙,忍不住摸了一下桌子下藏着的勃朗宁机枪,真想一梭子子弹把那狗东西打成筛子。

    月松也看见了王大牙,可是距离有点远,没什么把握,月松只是通过狙击镜,死死地盯着王大牙,看着他一步一步歪歪斜斜地朝这边走过来。

    还有三百米的样子,飞腾看见一群汉奸走来,可看不清哪个是王大牙,于是对彪子说:“老板,客人快到了。”

    彪子一愣,想伸头出去看,又停下了,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再等等,来,吃瓜子。”

二十六、闹他天翻地覆

    只有两百多米了,飞鹰很配合月松的布置,可劲儿地在王大牙耳朵边说着赞美的话,虽然王大牙也知道是假的,可王大牙听着舒服啊,摇头晃脑地,跟飞鹰肩并肩地朝回春茶楼走去。

    就在彪子和飞腾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随时准备着完成月松队长布置的干掉王大牙地艰巨任务时,月松开枪了。

    “呯”,一声清脆的枪响,王大牙的脑袋被月松地子弹打了一个小洞,王大牙的奸笑瞬间凝固在了他那丑陋的脸上。

    跟在身边的那群汉奸听到枪响,连忙掏出手枪,正四处寻找敌人呢,却听见“嗵”的一声,王大牙已经倒在地上了。

    飞鹰地身上沾上了从王大牙脑袋瓜子飞溅过来的血,飞鹰在脸上一摸,血,是血,飞鹰心里想着,立刻在自己身上摸着,可没有发现受伤,正转惊为喜,却听见又是一声枪响,飞鹰只觉得自己的胳膊晃了一下,紧接着就是钻心的疼,飞鹰赶紧趴在地上,心里开始咒骂起月松来,奶奶的,怎么不讲信用呢,还想干掉老子,幸亏老子命大。

    月松第二枪的确是朝着飞鹰射击的,也是故意要打飞鹰的,但是并没有想把他打死。打完第二枪,汉奸便衣们就发现了月松的位置,于是胡乱就是一通乱射。“邦邦帮”一阵响,土豹子听见角楼外被子弹打得乱响,立即朝月松喊;“队长,撤吧。”

    “慌什么,我再弄死几个。”月松端着狙击步枪,躲在窗户后面,拉了一下枪栓,退出一颗子弹壳,又闪身举枪,瞄准一个露着脑袋朝这边射击的汉奸,“呯”的一颗子弹过去了,月松从狙击镜里清楚地看见那家伙的脑袋像西瓜打破了,溅起了红瓤一样。“呵呵。”月松笑了一声,又退出了一颗子弹壳。

    “走吧,队长!”土豹子上去拉月松。

    月松“咔嚓”推上一颗子弹,又瞄准,发现汉奸们都躲起来了,谁都不敢露头了。“妈的个疤子,老子还没杀够呢。”说完,收起狙击步枪,跟着土豹子撤出了角楼,朝楼下跑去。

    听着外面响枪了的时候,彪子立马起身朝窗外看去,却发现王大牙被干掉了,彪子心里立即起了一股无名的火,这个死月松,明明自己要动手远距离狙击,却把我给支使到茶楼来,明明是拿我当挡箭牌吗。

    正想着呢,茶楼里的几个便衣听见枪响,立即跑到窗口,朝窗外看去。彪子正愁着没地方发火呢,拔出德国二十响,“嗙嗙嗙”就是一通射击,三个便衣背后中枪,嗷都没嗷一声,就死球了。飞腾看着彪子开枪了,也转身抬枪就射,转瞬间,那七八个便衣就被飞腾和彪子干光了。

    “走!”彪子提着手枪喊了一声,飞腾跟着彪子就下楼了。刚走到楼梯口,飞跃和耿豆子听到楼上响枪,也都拿着手枪冲过来了。

    “还上来做啥,撤吧。”彪子喊道。

    “杀光了?”飞跃心有不甘地问。

    “走吧。”飞腾拉了一下飞跃说。

    彪子他们几个冲出茶楼时,看见对面雷航打开了大门,月松和土豹子也出来了。

    “月松,你个死东西……”彪子看见月松,就开骂了。

    月松也不理他,只是对他们说:“你们几个拿短枪的,赶紧先往火车站那边的杂树林撤,看能不能帮着瑛子他们。”

    “帮瑛子做啥?”彪子问。

    “问那么搞啥子,赶紧去,能不能顺利撤出武汉城,就看你们的了。”月松吼道。

    “回头再跟你算账。”彪子嘀咕了一句,还算懂得大局的彪子带着飞腾他们几个先撤走了。

    枪声就是信号,对特战队的兄弟是这样,对鬼子们来说也同样是。听到了枪响,早已等候在附近的天宫和木村赶紧依照东条的命令,带领各自的小队朝中正大道赶过来。

    天宫坐在汽车驾驶室里,手里杵着战刀,对身边的司机说:“快快的,杀!”

    司机得到命令,脚底下油门猛踩,汽车转了两个弯,就冲到中正大街上来了。

    鸣鹤躲在咖啡馆里,听到汽车的声音越来越近了,从身上拿下一棵手雷,拔掉了保险栓,捏在手里,探出头去,看见汽车还有二十多米,就把手雷朝地上一扔,手雷“哒哒哒”地就朝汽车头滚去。

    “轰。”的一声响,彪子往外一看,嘿,这美国佬的手雷威力还挺大,一颗手雷爆炸,就把鬼子的大汽车给搞趴下了。

    那一声炸响,把汽车震动得差点跳起来,天宫身子都被震麻了。天宫一脚踢开车门,跳下汽车,抽出战刀,看见身后车厢里的士兵都跳出来了,找地儿隐蔽呢。

    “八嘎,都给起来,冲!”天宫一挥战刀。小鬼子们端着步枪就朝前冲。

    鸣鹤一脚踢翻了一个桌子,躲在桌子后面。“打!”鸣鹤一声喊,喊完,端起勃朗宁机枪就打。“哒哒哒”一阵枪响,子弹全打在车门上了,鸣鹤正不满意自己的射击水平呢,却看见车门后面一个鬼子倒在地上了。呵呵,没想到啊,这枪还不错,后坐力大,可连鬼子的汽车门都能穿透呢。于是鸣鹤换了一个弹夹,再起身看时,却发现唐四和世红的汤普森一阵扫射,转眼间四五个鬼子都倒地了。

    可是,鬼子的歪把子也不是好惹的,一个鬼子把歪把子架在车顶上,“哒哒哒”“哒哒”一阵长射断射,立刻就把唐四他们给压制下去了。

    鸣鹤瞄准了车顶的那个鬼子,这回他不连射了,而是改为点射,“哒”“哒哒”“哒哒”,嗨,还真把那鬼子给爆头了。可是自己的枪声,也招来鬼子的子弹,“邦邦邦”,鸣鹤身前的桌子被鬼子的子弹打得邦邦直响,接着鸣鹤就觉得左腹疼了一下,鸣鹤赶紧就地翻滚,换了个点,伸手一摸肚子,奶奶的,鬼子的三八大盖穿透力也不可小视啊。鸣鹤从衣服上撕下长长一根布条,把腹部的伤口捆住。

    就在这时,两个鬼子端着步枪冲进了咖啡店里,鸣鹤刚准备端起机枪,却听见“叭叭叭”几声枪响,两个鬼子倒在地上了。鸣鹤回头一看,是三哥呢。

    “咋的,挂彩了,你先撤吧,我顶着。”三哥提着双枪说。

    “谢了。”鸣鹤说完,换了个地儿,又端起机枪。却看见鬼子的歪把子机枪又“哒哒哒”地疯狂扫射起来。刚干掉几个冲在前面的鬼子的唐四他们又被压制了。鸣鹤超前跑了几步,找到一个射击点,可发现只能看见鬼子的机枪在喷射着火花,却看不见那个鬼子。鸣鹤灵机一动,趴在地上,从汽车窗口朝车顶射击,“哒哒”“哒哒哒”,果然,鬼子的机枪停止了射击。

    这时,月松进来了,端起狙击步枪,一枪干掉了一个,然后躲在柜台后面,边换子弹边对鸣鹤说:“鸣鹤,那边也打起来了,你拿机枪跑得慢,先撤到街中间掩护。”

    “是!”鸣鹤答应一声,爬起来,跑出咖啡馆,沿着街边撤退到了一个早点铺子门口,推倒了一个油桶做的炉子,把机枪架在炉子上,就等着鬼子过来呢。

    那边草根儿带着几个兄弟也跟木村带来的鬼子小队干上了。先是铁蛋立功了,在草根儿的指挥下,铁蛋用掷弹筒,一颗弹过去,正好炸在了鬼子的车厢里,霎时就有三个鬼子被炸死,还伤了三四个。

    可毕竟鬼子人多,鬼子在木村莽夫的指挥下,像一群疯狗一样朝着边冲过来。虽然草根儿他们的火力也很强大,打死了冲在前面的几个鬼子,可鬼子三八大盖远距离射击还是蛮准的,再加上歪把子机枪的扫射,一下子就把草根儿他们给压制住了。

    这会儿,就又是铁蛋大显身手的时候了。铁蛋躲在廊柱后面,拿出一颗手雷,拔掉保险栓,稳了稳神儿,听着身后的枪声,猛地一闪身,粗胳膊一抡,手雷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落地就“嘣”的炸响了,两个鬼子被炸死,一个被炸伤。

    憨八看见冲在前面的鬼子被铁蛋给炸得趴下了,立即起身,端起卡宾枪,瞄准不远处超前冲的小鬼子,“当”“当当”,接连点射,两个鬼子倒地了。

    铁蛋如法炮制,时不时起身扔出一颗手雷,炸得木村的小队冲不过来了。木村气急了,一把夺过身边一个士兵手中的步枪,哗啦拉一下枪栓,端起步枪,目不转睛地盯着前面,这时,扔手雷的铁蛋又起身了,木村眼疾手快,“呯”的一枪,正好打在铁蛋的胳膊上。

    铁蛋啊的喊了一声,却发现手雷已经掉在地上了。说时迟,那时快,草根儿一把就把铁蛋推倒在地上了,就听见“轰”的一声炸响,铁蛋捂住自己的脑袋,感觉整个人都被从地上震起了一尺多高一样,耳朵里嗡嗡作响。

    “铁蛋!”憨八喊了一声,举起步枪朝前面连开几枪。

    “铁蛋。”草根儿也喊了一声,端起冲锋枪超前“哒哒哒”一阵猛射,然后蹲下身子,这才感觉到自己身子左边隐隐作痛。草根儿翻看衣服一看,是手雷碎片穿透过去了,还好,虽然流了一片血,可没有伤着内脏。

    憨八猫着腰跑过来,被震得晕头晕脑的铁蛋这才爬起来。憨八把铁蛋拉到草根儿身边。

    “铁蛋,没事儿吧?”草根儿关心地问。

    “排长,你挂彩了。”铁蛋憨憨地指着草根儿的肚子说。

    “没事儿,憨八,你带着铁蛋先撤,我掩护。”草根儿说。

    “你们走,”憨八一把推开草根儿,“我来掩护。”憨八说完,起身抬枪射击,连着两枪射中了一个鬼子,另外两个兄弟也过来一起掩护。草根儿怕拖累了队友,就在铁蛋地搀扶下,两个人先撤了。

    那边打得热闹的时候,自然早已惊动了整装待发的东条。东条坐在摩托车上,抽出战刀,朝前一挥,“中正大街,出发!”东条一声令下,七八辆摩托车“嘟嘟嘟”地就出发了,后面还跟着一辆装满士兵的卡车。

    震天响的车声让超哥精神来了。超哥推开四楼的窗户,端起狙击步枪通过狙击镜,看着鬼子的车队朝院子大门开来。超哥瞄准着第一辆摩托车的车手,等待着,等待着,就在第一辆摩托车开到大门口时,超哥开枪了,正好打中那鬼子的头,那鬼子头一歪,手一撒,摩托车“嗵”的一声装在了门口的沙袋上,一下子就翻在了门口。后面的摩托车急刹车,可没刹住,也跟着撞上了。

    东条跳下车,躲在摩托车后面。其他的鬼子也赶紧下了车,躲了起来。后面的卡车也紧急刹车,停下来了。

    超哥趁着鬼子还没发现自己,就从四楼跑到了二楼。东条指挥着鬼子们,朝着前面瞄了一会儿,没发现敌人,就又上车,第一辆摩托车刚开动,超哥又一枪干掉了车手。可这会儿东条已经有了安排,后面卡车顶上的歪把子机枪“哒哒哒”一阵扫射。超哥听到枪身就趴在地上,只听见外面子弹打在墙上,窗户的玻璃也被打得“啪啪啪”直响,一块碎玻璃掉下来,划破了超哥的脸。超哥摸了一下手上是血。超哥赶紧朝边上翻滚了一下,猫着腰跑了。

    东条带着部队朝着这边乱射了一通,没再发现枪手射击,赶紧又带着部队继续前进。

    喜子在修车行门口等候多时了,听到汽车的发动机声音越来越近了,几步跑到街道中间,端着狙击步枪,瞄准了卡车司机。喜子闭了下眼睛,慢慢睁开,吸了口气,稳住肩膀,“呯”的一声,射出了子弹,子弹一条直线飞了过去,恰好打中了卡车司机,司机一头倒在方向盘上,高速行驶的卡车头一偏,装在了路边的房子上。

    “呵呵。”喜子看着卡车撞墙了,笑了一声,收起步枪,撒腿就跑,转眼就撤退的老远了。

    从摩托车上跳下了的东条并没有找到敌人的影子,气急败坏地朝着卡车车胎踢了一脚,朝着手下的士兵喊道:“摩托车跟我继续前进,卡车上的士兵跑步前进。”

    “嗨。”鬼子们的喊声还挺大的,喊完了,东条坐上摩托车继续“嘟嘟嘟”地往前赶,剩下的鬼子没命地跟着跑着。

二十七、闹他天翻地覆2

    井上坐在办公室里,尽量压抑着内心的急躁,等待着自己手下的捷报。

    “叮铃铃”电话铃声又响了,井上还以为好消息来了呢,马山抓起电话:“莫西莫西。嗨,嗨!”井上连连答应着,原来是松井将军的电话。松井在电话里责备了井上,因为松井打了东条的电话,结果东条不在宪兵队,吃了闭门羹的松井将军自然心里不爽,城里又这儿响枪,那儿爆炸的,搞得鸡犬不宁。虽然井上一再说局面都在掌控之中,可是松井还是命令城防部队紧急出动,立即封锁进出城的道路。

    当然,这也是在月松的预料之中的。月松没有预料到的是,本来算好了干掉王大牙就在角楼上放鸽子,好让瑛子知道立即行动的,可打得正欢,加上土豹子在旁边一催,结果给忘了。

    这时,草根儿和铁蛋正撤退过来。

    “草根儿,你挂彩了?”月松关心地问,“铁蛋你胳膊上也在流血啊?怎么搞的,西北边情况怎样?”

    “队长,鬼子人太多了,比咱们预料的人多多了,咱们几个是干掉不少鬼子,可咱们像捅了马蜂窝一样,鬼子一大汽车一大汽车的往这边运,打不过来啊。”草根儿忍着痛说。

    “哎,都怪我,有点莽撞了,土豹子,你立即通知鸣鹤他们,边打边撤,雷航,你去把憨八他们也撤下来,你们俩现在这儿歇一会儿,我得回去把鸽子放了。”月松说着,提着狙击步枪就朝角楼跑去。

    还好,因为鸣鹤他们顶着的,角楼这边还没有被鬼子占领,月松一口气跑上了角楼,气喘吁吁的,也顾不上歇息,一把就拉开了鸽子笼子的门,鸽子“呼呼呼”地都飞上了天空。

    “杨中校,看,鸽子飞起来了。”狗屎看见天上的鸽群,立即向瑛子报告。

    瑛子抬头一看,果然,远处角楼顶上飞起了一群鸽子。瑛子立即朝兄弟们一挥手:“出发。”

    狗屎、桂花和惠能,还有猛子立即跟着瑛子跑到铁路边,趴在草丛里。不一会儿,“呜呜呜”的火车汽笛声响起了。结果过来的说一辆拉煤的货车,狗屎看了一眼瑛子,瑛子没有任何表示。

    又过了十几分钟,终于又来了一辆火车,可还没靠近呢,兄弟们就看见车顶上架着机枪呢,还有好多鬼子在车上押车。

    “怎么办,杨中校?”桂花问。

    “沉住气,那火车咱们拿不下来。”瑛子说。

    又过了十几分钟,“呱嗒呱嗒”的车轮声响起了,瑛子拿着望远镜一看,哎呀,是一辆货车,密闭的,也不知道拉的什么,也看不见鬼子。

    瑛子正犹豫着,火车越来越近了,猛子忍不住说:“杨中校,这辆车上没怎么见到鬼子,咱们打吧。”

    “不行,不知道车厢里有多少鬼子,咱们要是拿不下来,自己牺牲了倒不要紧,整个特战队事大。”瑛子果断地说。

    老鲁坐在卤肉店里,听着外面响着密集的枪声,还时不时看见一队队的武装到牙齿的鬼子从门前跑过去,立即像坐在针毡上一样,心里不是个滋味。哎呀,这个罗月松啊罗月松,什么都好,就是好大喜功不好,明明弄个狙击步枪,一枪点死王大牙就完成任务了,非要搞得这么大动静,他以为这城里的鬼子都是摆设呢,万一被包围在城里撤不出去,搞不好就是全军覆没啊。

    “鲁叔,打得好凶啊。”柱子走近老鲁说。

    “扫地去。”老鲁心里着急着呢,说完走到店门口,又一辆拉满鬼子兵的汽车从门前过去了。老鲁跑回卧房,从柜子里找出了一把手枪,塞进上衣兜里,刚走出来,就看见柱子过来了。

    “鲁叔,你不能去。”柱子拉着老鲁说。

    “放开。”老鲁有些急了。

    “鲁叔,交通站重要啊,咱们这么多年建立的交通站,没你就废了。”柱子死活不放手。

    老鲁气得直跺脚,可想想也没办法,自己就是冲过去,也只是杯水车薪啊。

    慕容在万国酒店楼顶上坐着,听着远处不断的枪声,心里倒是蛮平静的,因为慕容知道自己的队长罗月松是个什么人,也知道自己的队长从不乱作决定。

    正闲着呢,突然听见摩托车的声音过来了。慕容站起身,端起狙击步枪,看见大街上四五辆鬼子的摩托车开过来了。慕容本想朝第一辆摩托车射击,可一看,发现一个杵着战刀的鬼子军官坐在中间那辆摩托车车斗里。嗯,看军衔,八成是那宪兵队队长东条,于是慕容瞄准了东条的脑袋,随着摩托车的移动,慕容慢慢移动着枪口。慕容估计了一下摩托车的速度,差不多50码吧,得多给点提前量,于是慕容又松了松肩膀,呼了口气,按捺住心跳,瞄准,移动枪口,扣动扳机,“呯”,子弹呼啸着飞过去了。慕容保持姿势,盯着狙击镜中的东条。果然,东条的身子晃了一下,可是,打中的似乎是东条的胳膊。刹那间,几辆摩托车都冲到街边了,鬼子们纷纷跳下车,端着步枪对准着楼顶上。

    “哒哒哒”一阵机枪声音响起,子弹打在栏杆上,慕容立即蹲下身子,哎呀,可惜了,没打中要害,这些鬼子反应也够快的,就只给老子一枪的机会啊。慕容伸手在自己的脸上轻轻打了一下,猫着腰溜走了。

    月松从角楼上撤下来的时候,鸣鹤他们已经撤到角楼下了。

    “鸣鹤,三哥他们呢?”月松问。

    “还在顶住鬼子的进攻呢,鬼子好多啊,打不完,越打越多,咱们这回是玩大了。”鸣鹤捂着肚子说。

    “你们先撤,西边的巷子那儿憨八他们还顶着呢,我去迎一下三哥他们。”月松说。

    “好。”鸣鹤抱着机枪,跟着几个兄弟朝草根儿他们那儿跑过去了。

    月松才往前跑了三十多米,就看见三哥“叭叭叭”潇洒的双枪,立刻干掉了两个鬼子。可也立刻就被鬼子的火力压制住了,三哥蹲在一根廊柱后面,正在换弹夹。

    “队长,你怎么过来了,赶紧撤吧,鬼子像疯了似的,打死一个冒出俩来。”说完,又站起身子,“叭叭叭”又是几枪打过去了。

    “一起撤,世红、唐四,咱们长短枪交替掩护,快速撤离。”月松说着,端起狙击步枪,瞄准鬼子的机枪手,“呯”的一枪,靠,打歪了,鬼子的机枪子弹立即向这边倾泻而来。

    终于,瑛子从望远镜里看见冒着黑烟的又一辆火车开过来了。很明显,那是一辆客车。

    “兄弟们,准备战斗。”瑛子一声令下,兄弟们立即蓄势待发。

    几分钟后,火车“哒哒哒”地开过来了。“上!”瑛子对狗屎说。

    狗屎灵活敏捷,“嗖”的一下从草丛里窜出来,跟着火车快速跑了几步,一个跳跃,抓住了火车的车窗,敲了敲车窗的玻璃。里面一个中国乘客往外一看,是拿枪的,立即往回缩了去。狗屎立即朝车窗边的那个乘客伸出了四个指头,那个人终于明白了,是新四军,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车窗拉了起来。狗屎一翻身就进去了。可刚进去,车厢里的一个端着步枪的鬼子就走过来了,“八嘎……”那鬼子的喊声还有一半留在嘴里呢,狗屎抬起手枪“叭叭”就给了两枪,那个鬼子就倒在地上了。车厢里的乘客们吓得低下头,趴在凳子上。

    “老乡们,别怕,我们是新四军。”狗屎刚说完,就听见隔壁车厢里也想起了枪声,看样子是猛子他们几个也上来了。毕竟是客车,车厢里的鬼子很少,基本上一节车厢里才有一个鬼子。

    后面几节车厢里的鬼子被收拾了之后,瑛子他们几个都集中到了狗屎这边来了。

    狗屎守在车厢门口,看见瑛子过来了,就问:“杨中校,后面都搞定了吗?”

    “都收拾干净了,现在得去占领火车头了。”瑛子说。

    “我打头阵。”这时惠能说。

    瑛子看了一眼一身和尚装的惠能,说:“好,兄弟们掩护。”

    惠能把手枪插在腰带上,放下衣服,挡住了手枪。惠能打开车厢门,才走进另一节车厢,就看见四五个鬼子端着步枪过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拿着王八盒子的军官。

    惠能迎面走过去,挡住了前面那个鬼子的来路。“阿弥陀佛。”惠能双掌合十,微微低头,嘴里叨念着。

    “八嘎,滚开!”那个鬼子兵一刺刀就捅过来了。

    惠能双掌夹住鬼子的刺刀,双臂一用力,向旁边一甩,鬼子的步枪就被推到一边了,惠能随即飞起一脚,正好踢中了那个鬼子的嘴巴,那鬼子顿时满嘴是血。

    后面的鬼子想开枪,无奈车厢过道太窄,长枪有些施展不开。惠能趁鬼子犹豫的时候,掏出手枪,“叭叭叭”连开几枪,两个鬼子倒在了地上。

    “叭叭。”这时候,走在最后面的鬼子军官冲着惠能连开两枪,惠能俯身鱼跃,双拳集中了另一个鬼子的腹部,那鬼子朝后倒地的时候,又连带着撞到了另一个鬼子。

    后面赶过来的桂花端起加兰德,“当当当”连开几枪,一个鬼子和鬼子军官都倒在了血泊中。

    惠能又一个翻滚,一拳打在地上那个鬼子的头上,那个鬼子“啊”的叫了一声,惠能伸手锁住了那个鬼子的喉咙,猛地一用力,“嘎嘎”响过之后,那鬼子的喉骨被惠能给捏碎了。

    瑛子也过来了,看见鬼子们都被收拾了,说,分头行动,控制整个列车。惠能和我去车头,桂花你们去车尾。

    瑛子和惠能来到车头时,看见一个人正在给车添煤,另一个坐在车头开车。正开车的那个回头看了瑛子和惠能一眼,说:“都弄死了?多杀几个就更痛快了。”

    瑛子问:“你们都是中国人?”

    “当然,这种粗活,鬼子是不干的。”司机说。

    “那好,车减速,遇见岔道口,就停下。”瑛子说。

    “|前面有一个小站,站台上的导引员是我表哥,就在那个岔道口可以停下来,但是不能停太久,鬼子有乌龟壳子巡道车呢,那里面有机枪。”司机说。

    “好,就这么办。惠能你跳下车去,去杂树林里迎一下罗队长他们,我留在这里。”瑛子说完,拿着手枪守在车头。

    惠能转身走到车头门外,看了一下车速,纵身跳下,就地翻滚,爬起来朝杂树林跑去。

    月松带着特战队的兄弟们,打打撤撤,沿着既定的路线,绕过鬼子的封锁,终于赶到了杂树林。

    月松对超哥说:“超哥,集合队伍,清点人数。”

    “是。”超哥立即集合了队伍,清点人数。

    可这一清点啊,就发现喜子还没有到。立马向月松报告。月松点上一支烟,猛吸了几口,说:“怎么搞的,老队员了,还不到位,瑛子呢,我让他们截住的火车呢?”

    超哥朝树林外看了又看,还是没有看见火车,林子里也没有瑛子带着的人。

    “队长,咱们怎么撤啊?”超哥问。

    “我还以为你有什么高招呢,就指望那个什么瑛子中校,还带一个和尚、一个狗屎,对了,还有一名字俗得可以的桂花,就想截住鬼子的大火车?”彪子开始牢骚了。

    月松抬眼看了一下彪子,本想发火,可看见鸣鹤伤了,草根儿和铁蛋也伤了,本来预料的鬼子也没那么多的,于是咬了咬牙,忍住了,猛抽了口烟,对超哥说:“再等等。”

    “再等,等什么,等鬼子过来包饺子?”彪子指着月松说,“赶紧撤吧,好歹……”

    “往哪儿撤,前面是竹荪湖,湖上有鬼子的汽艇巡逻,那边都是村子,没山没林子没遮挡,一旦暴露在鬼子的枪口下,那可就……”

    月松正吼着呢,惠能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了。

    “队长,是惠能。”雷航说。

    月松赶紧迎过去,“惠能,你们截的火车呢?”

    “队长。”惠能喘了口气,说,“在前面的小站呢。”

    “有多远?”月松问。

    “一两里地吧。”惠能答道。

    “好,好样的,超哥,你带队立即撤离到小站,我和雷航在这里等等喜子。”月松说。

    “算了吧,你们都撤,我和飞腾等喜子。”彪子说。

    “争什么争?是吃肉还是喝汤啊?”月松喊着。

    “不是吃肉,也不是喝汤,特战队没我行,可没你不行。”彪子瞪着月松说。

    “你……”月松指着彪子,走上前,一拳打在彪子胸口,说,“少了谁都不行,老子在团部等你回来。”

    “谁要你等啊,丹枫等还差不多。”彪子说。

    “去你爹的。”月松骂了一句,带着兄弟们跟着惠能撤走了。

二十八、开枪为我送行

    听着枪声渐渐变得零星了,可老鲁的心依旧悬在半空中。老鲁倒是不担心罗月松队长没有干掉王大牙,也不担心特战队不能撤出武汉城,老鲁担心的是这么激烈的战斗,这么多的鬼子出动,俗话说两虎相争必有一伤,这么打下去,特战队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损失。老鲁总觉得罗队长是勇猛又不缺智慧,可就是有点太威猛,太自信了,有时候简直就是有些鲁莽,多可爱的小伙子,多令人敬佩的特战队,老鲁怎么舍得让他们被敌人伤一丝毫毛呢。

    “鲁叔,喝茶。”柱子很机灵,看见老鲁还坐在那里,显然是还在为特战队担心,于是很体贴地给老鲁泡了一壶茶,送到老鲁面前。

    “这会儿枪声都稀了,你说,罗队长他们肯定是完成了任务,已经撤出去了吧?”老鲁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柱子。

    “鲁叔,咱们得准备卤菜了,中午就有客人来吃卤肉呢。”柱子故意分散老鲁地注意力。

    “哦,是的是的,柱子,赶紧的,锅里的卤菜没烧坏了吧。”老鲁这才想起自己正在锅里卤的一锅卤菜呢。

    “放心吧,鲁叔,我都看着呢,您喝口茶,再去看看火候。”柱子给老鲁倒了一杯茶。

    “嗯,”老鲁喝了一口,“咱家的柱子越来越懂事了,好好。”

    柱子心头一热,是啊,柱子从小跟着鲁叔长大,虽然是鲁叔家的长工的孩子,可鲁叔从没看外,“咱家”两个字从鲁叔口里说出来,怎么能不让柱子心头暖暖的呢。

    井上听到外面没怎么响枪了,可是也没有接到东条的报告,实在有些按捺不住,起身带着一小队鬼子,朝中正大街去了。

    来到中正大街,就看见大街上一片狼藉,铺子木板上、墙上满是子弹打的窟窿,卡车歪在街边,小摊子都别打烂了……

    井上沿着大街走着,一路上随处都可以见到皇军士兵的尸体,伤兵更是满眼都是。

    “井上君。”东条看见井上过来了,赶紧跑过来。

    井上看着东条的胳膊上的绷带,伸手拍了拍东条的肩膀,说:“东条君,辛苦了。”

    “井上君,东条没有完成任务,又让罗月松给跑了,不过,全城都已经戒严,道路都已经封锁,车站码头都有皇军士兵把守。”东条向井上鞠躬,不停地汇报着。

    井上“嗯”了一声,继续往前走,就看见一队便衣站在前面,围着王大牙的尸体。

    这时王大牙的把兄弟顾老二看见井上中佐来了,赶紧上前敬礼。

    “嗯,王队长为大日本帝国殉职了,好样的,从现在起,顾桑,你就是便衣队的队长了。”井上说。

    “嗨!”顾老二这条狗终于升职了,自然感激涕零,大声答应着,又说,“感谢太君栽培,小的愿意带着便衣队的兄弟为大东亚共荣圈效劳,为天皇效忠。”

    “嗯,好,去吧,带着你的人,去寻找罗月松的踪迹,一有消息,马上报告。”

    “嗨!”顾老二答应一声,带着一群汉奸把王大牙的尸体抬走了。

    “井上中佐。”飞鹰的胳膊上也缠着绷带,那是月松故意给他的一枪。

    “祖副官,伤没什么大问题吧。”井上假惺惺地问道。

    “没事儿,多谢太君关心。”飞鹰说。

    “祖副官真是不幸啊,怎么今天想起来要跟王队长一起喝茶呢。”

    井上话中有话,飞鹰自然是听得出来的,不过正是井上的话,让飞鹰明白了罗月松为什么要朝自己开一枪,如果罗月松真的想打死自己,以他的枪法,估计自己早到阎王殿报道去了。

    飞鹰想了想,说:“那可恨的罗月松,是想把我也给除掉呢,没想到我命大……”

    “嗯,哈哈哈,命大,命大!”井上哈哈笑着说。

    “不过,太君,那边肯定是怀疑我了,往后……”飞鹰故意说了半句,留了半句。

    “我的明白,适当给你点真料儿,真真假假,就可以以假乱真的。”井上说。

    “谢谢太君!”飞鹰赶紧鞠躬。

    这时,一个鬼子特务跑过来,在井上耳边说了几句。井上的脸上立即露出了温怒之色,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角楼,眼睛珠子滴溜溜地转了转,什么也没说,继续往前走着。井上心里明白,要跟罗月松这样狡猾的家伙斗,是万万不能求得速战速决的,往后的路,还长着呢。

    街上渐渐恢复平静的时候,月松已经带着特战队的兄弟跟瑛子会合了。登上了鬼子的列车,看见车厢里鬼子的尸体,月松对瑛子说:“瑛子,好样儿的啊,不愧是我罗月松的好妹妹。”

    “谁说你妹妹啊,月松哥,这几个鬼子的尸体看着这么扎眼,要不给扔下车得了。”瑛子说。

    “哈哈哈,还说不是妹妹呢,一口一个月松哥,你看,叫得多亲热。”三哥说。

    “老同志,月松是我师兄好吧。”瑛子忙解释道。

    月松沿着车厢走着,就看见桂花正在给铁蛋包扎着胳膊,铁蛋闭着眼睛,扭过头去,不敢看。

    “铁蛋,疼不疼?”月松摸着铁蛋的脑袋问。

    “不疼。”

    “不疼还咬着牙?”雷航说。

    “不疼就是不疼嘛。”铁蛋撅着嘴说。

    “好好,不疼,不疼,我们铁蛋最坚强了,是吧,铁蛋?”月松像哄孩子一样地说。

    “是,队长!”铁蛋高兴地答道。

    月松看见草根儿坐在椅子上,斜靠着车厢,额头上渗出了豆大的汗珠。

    “草根儿啊,伤着哪儿了?”月松过去,关心的拉着草根儿的手。

    草根儿睁开眼睛,说:“不碍事,一点皮外伤。”

    “还皮外伤呢,还好弹片穿过去了,要不然还得做手术。”桂花似有埋怨地说。

    “贯穿伤没事儿,养一段时间,只要不感染就好办,等回去了,我让你嫂子给你炖鸡蛋。”月松微笑着说。

    “还没结婚了,什么嫂子嫂子的。”一边的瑛子是有些嫉妒了。

    “等回去了,让你叫嫂子你就叫嫂子,没大没小的,都是跟着狐狸学的吧。”月松说。

    月松说着就走到了鸣鹤身边,鸣鹤躺在椅子上,腹部缠着厚厚的绷带,看见队长过来了,赶紧起身。

    “别动,别动,躺着吧。”月松说着,掏出一支烟,点燃,吸了一口,放在鸣鹤嘴里。

    鸣鹤吸了两口,桂花上去夺下鸣鹤嘴里的烟,说:“子弹还在肚子里呢,还抽烟。”

    “还给我吧,大男人,这点伤算什么,只要有烟熏着,没两天就好了。”鸣鹤坐起身子,伸手找桂花要烟。

    “呵呵,”月松笑着又掏出两根烟,一起叼着在嘴里,点燃之后,给了一根鸣鹤,自己抽着另一支,望着车窗外说,“也不知道喜子跟彪子会合了没有。”

    “队长,喜子鬼着呢,你别操心了。”超哥说。

    “嗯,超哥教得好,喜子变得更沉稳了。”月松说。

    “就是,超哥的徒弟,都已经是标准的狙击手了,在鬼子堆里窜,那还不是玩儿似的,是吧,超哥?”三哥说。

    超哥笑了笑,没说什么。

    “唉,这次是我太莽撞了,害得兄弟们受伤,回去了又得挨骂了。”月松若有所思地说。

    “怕啥,跟着队长打鬼子,痛快,你们说是不是啊?”雷航说。

    “那还用说,今儿我的双枪弄死了六七个鬼子呢,哈哈,‘叭叭叭’,真他妈痛快!”三哥哈哈笑着。

    “我也干掉了一个。”狗屎插话说。

    “我干掉了俩呢。”土豹子说。

    “嘿,嘿,俩新兵蛋子,人家惠能大师一个人单挑五个鬼子呢,你们得瑟什么?”瑛子说。

    “唉,这回怕是真得罪彪子团长了,出来得最早,回去得最晚,中间也就弄死几个汉奸便衣,唉,下回得让他好好爽一把。”月松看着车窗外,似乎是在责备自己,又似乎是在担心彪子的安全。

    “有鬼子!”大家正聊着的时候,猛子跑过来说。

    “隐蔽。”月松说完,兄弟们都找了位子坐下来,把枪支都收起来了。

    火车快到了三岔部车站,远远就看见站台上站着一排排的鬼子。三岔部车站是鬼子的一个运输重要站点,这里一向盘查得很严密。

    “怎么办?鬼子肯定会上来盘查。”瑛子对月松说。

    “做好战斗准备。”月松说,“超哥,这里你负责,我去车头看看。”

    月松跑到车头,惠能正在车头守着呢。

    “队长,好多鬼子,打不打?”惠能问。

    月松朝车外看了看,四百米外有个站务员正在举着旗子,示意列车停车。

    “你就是罗队长吧。”那个火车司机问。

    月松回头看着司机说:“是啊,你认识我?”

    “不认识,不过罗队长的名气可大着呢,那些小鬼子只要听到你的名字,立刻就警觉起来了,就像狗看见了豹子一样。”司机说。

    “呵呵,是吗?”月松说。

    “罗队长不用担心,小鬼子没有什么防备,我开车火车,直接冲过去,保管顺顺当当地把特战队送回去。”司机信心满满地说。

    “那好吧,惠能,到车厢里去,告诉乡亲们躲好了,一会儿鬼子肯定会乱扫一气的。”月松说。

    “是!”惠能答应一声,跑过去了。

    还有一百多米的时候,鬼子军官看见火车一点也没减速,立即鸣枪示警,可司机根本不理会,还一个劲儿地朝火炉里添煤,火车“呜呜——”拉着汽笛,转瞬间就冲过了车站。

    “哒哒哒”“呯呯呯”鬼子果然在后面拼命射击着,就像给得胜归来的特战队放鞭欢送一样。

4.罗氏侦察

    当罗月松的小队到达彬文那附近的时候,200师的摩步团已经抵达了央米丁一带,工兵营美式军车的车轮子跑得当然不慢,只是不能跑到摩步团的前头去,所以紧随其后。

    戴师长一向喜欢靠前指挥,由三两吉普车和四辆卡车组成师部军官团和警卫部队,就在摩步团和工兵营之间,马不停蹄,车不熄火,火速朝同古赶路,以期实现远征军司令部制定的死守同古两个星期的迟滞和消耗日军的作战战略。

    “月松,截获日军电报,日军已占领仰光,英军亚历山大上将,居然没放一枪一弹,就弃城逃跑了。”杨瑛跑过来,对月松说。

    月松点上一支烟,抽了一口,面无表情,毫不在意地说:“没什么奇怪的,英国殖民者,只顾自己的利益,这次说是同盟军协同作战,英军指望不上,美军就派了一个史迪威将军,还就带了两个警卫班,就他那点人,我一个特战队就给他一锅端了。”

    “现在怎么办?”

    “马上给师长发电,报告仰光失守的消息。”

    “是,马上执行。”杨瑛说完,扭头就跑。

    “回来,把彪子叫过来,把你带的那部电台也带过来。”月松吸了一口烟。

    “做什么?”

    “快去就是了。”月松端起狙击步枪,瞄着远处椰子树上的一颗椰子,又对雷航说,“去把超哥也叫过来。”

    “是。”

    不一会儿,人和电台都过来了。

    月松蹲在地上,铺开地图,开始布置任务:“现在,彪子带着第三队,继续沿公路前进,瑛子继续监听日军电台的消息,你们的任务,就是得到消息马上向师部汇报,护好路,确保摩步团不会遭到大队日军的突然袭击,同时保护好自己。”

    “你们呢?去哪里?”彪子问。

    “闭嘴!”月松继续说,“我带第一队,直插同古,把同古的情况报告师部之后,立即出同古,迎着日军从仰光北进的路线上去,超哥带第二队,跟我并行,保持三百米左右的距离,成互相支援之势。”

    “是。”超哥话不多。

    彪子话就多了,立马问:“骡子,你该不会想用二十个特战队员去打阻击战吧,人家小鬼子可是一个师团,两万人呢,飞机大炮且不说了。”

    “现在200师就是远征军最前沿的部队,为了抢占同古,必须加速行军,我们侦察部队不抄近路提前侦察,万一鬼子先占了同古,防御阻击战不就打成了攻坚战吗?”月松反问道。

    “得了吧,你说的有道理,不过,我看你还是有你的心思吧。”还是彪子了解月松,一起打了两年的小鬼子了,好兄弟,自然心思相通。

    “瑛子,这不电台给我们,有消息我们直接给师部发电,你就用缴获的日军电台,注意,日军电报,决不可轻信。”月松叮嘱着。

    “可是……”

    “没有可是,英军跑得比兔子还快,美军就一个将军来指手画脚,我们是新四军,你们军统能不能相信,大敌当前,身处异国他乡,我们都是中**队。”月松想要发火。

    杨瑛看着月松的脸色不对,连忙把电台交给了雷航,把密码本也掏出来,看了看,说:“雷航,注意保密制度哦。”

    “是。”雷航答应一声,接过密码本,揣在怀里。

    “雷航,跟在我身后,寸步不离,一旦形势危机,立马毁掉密码本。”月松命令道。

    “保证完成任务!”

    “全体所有,整理队伍,立刻出发。”

    “是!”

    几个小时之后,还是鼻子极其灵敏的三哥闻到了鬼子的味道,立即示警。

    月松举起狙击步枪,借着芭蕉叶的掩护,从狙击镜中发现,百米开外,有端着步枪搜索前进的小鬼子。

    三哥轻声问:“有鬼子?”

    月松点点头,蹲下身子,心里又在盘算着。

    “走在丛林里,肯定不是大部队,打吧。”三哥说。

    月松轻轻摇了摇头,给自己脸上轻轻扇了一下。

    “好端端的,打自己的脸?”三哥一脸茫然。

    “这样啊,你现在悄悄从我们身后绕过去,找到超哥他们,告诉他们,从这边包围过来……”

    “像昨天一样,一锅端?”三哥急搓搓地问。

    “不端?”

    “不端?还留一口?”

    “对,一锅端还要你过去做什么,你告诉超哥,咱们两个方向一起朝小鬼子开枪,声势给我搞大点,不过得悠着点劲,鬼子军官不杀,鬼子电讯兵不杀,其他的随便干。”月松双眼发亮。

    “明白。”三哥醋熘一下就不见了。

    鬼子排头兵距离月松他们还有四十多米的时候,月松果断地开枪了,鬼子兵应声倒地,魂归故里了。

    “打!”月松大声喊着。

    “哒哒哒”“都都都都”,汤普森、捷克式全都招呼上去了,兄弟们跟着队长,一起边打边喊。

    那边超哥的小队也枪声大作,喊声震天,就差吹冲锋号了。

    鬼子少尉左左木一听这阵势,眼看着面前倒下了七八个皇军士兵,连忙带着人灰熘熘地撤了,借着丛林的掩护,一口气跑了十几里地,回头看好像敌人没有追来,立马让电讯兵向师团长发电,“支那军队已到达同古外围”。

    竹内宽收到电报,拿在手里看了好几遍了,总觉得不可相信,又盯着高正隆雄问:“左左木也是你大坂的同乡,你也同样熟悉他的发报手法?”

    “嗨,一起长大,一起训练,一起作战,十分熟悉,左左木的手法没变,樱木的手法很不相同。”高正隆雄立正答道。

    “嗯,哟西,200师果然名不虚传,当年在昆仑关,中村正雄少将的确是遇到了强劲的对手,戴安澜的机械化部队,运动速度如此之快。”竹内宽对他的参谋们说。

    “师团长,这是大好机会,吃掉200师,为中村将军复仇。”一个参谋深深鞠躬。

    “复仇!”鬼子军官们开始鬼叫起来。

    “我命令,摩步团作为先锋,向同古方向,搜索前进,其他部队,放缓进军速度,现在跟200师抢占同古城,时机已经失去了,不能冒进。”竹内宽在确认了情报之后,对整个师团的前进做了重新部署。

    “嗨!”老鬼子小鬼子们一起嚎叫着。

    两个小时后,月松和超哥的小队已经抵达同古城。在同古城外围的丛林里,月松侦察发现,从仰光撤回来的亚历山大所谓上将的军队,在经过同古城的时候,连城都没进,就继续朝着东北方向逃跑了。

    “狗杂碎,仰光不放一枪就熘了,到了同古,我远征大军一时还赶不到,也不知道老子对鬼子小队长使用的空城计奏效没有,这帮英国龟孙,就没说在同古停留下一下,哪怕是象征性地守卫一两个小时也好啊。”月松气不打一处出,骂骂咧咧地说着。

    “队长别生气,怂货你就别指望了。”喜子安慰月松。

    “这他妈的也跑得太快了,哪有一点军人的样子,我就不明白了,当年他们是怎么号称日不落帝国的,在他们老家,什么敦刻尔克大撤退,把法国凯旋门都给扔给德军了,现在瞬间丢了仰光,这联合作战,就是个狗屁。”月松还不解恨。

    “现在怎么办啊?”鸣鹤问。

    “他们不打,老子自己去打。”月松还真是天不怕地不怕,人家可是一个师团哦。

    “怎么打啊,二十人还真的去单挑人家两万人啊?”三哥有点没底。

    “雷航,电台开机,向师部发报,英军亚历山大孬种已经从同古城边熘走了。”月松说。

    “队长,‘孬种’俩字发不发?”雷航问。

    “你说发不发呢?你跟戴师长很熟啊?”月松抬起脚,就踹雷航,“不动脑子,是带的兵吗?”

    “哎哟,晓得了,晓得了。”雷航赶紧发报去。

    一支烟抽完之后,雷航过来报告:“队长,电报给师部发过去了,师长让我们继续前进,越过同古,前出侦察。”

    “嗯,戴师长就是戴师长,侦察兵不前出,窝在大部队身边,算哪门子的侦察兵。”戴师长的命令,很对月松的胃口。

    “队长,收到杨中校的电报。”

    “什么内容?”

    “截获日军电报,第55师团放慢的进军速度,派了一个摩步团在搜索前进,方向是,同古城。”雷航答道。

    “太好了,他奶奶的个熊,竹内宽这个老鬼子,真是太懂咱老罗的心思了。”月松这一高兴,上去抱着雷航,“嗯嘛。”狠狠地亲了一口。

    “哎呀,你恶心不恶心啊。”雷航嫌弃地说。

    “兄弟们,歇脚也歇够了,老鬼子也放慢脚步了,现在该我们闹腾了。”月松提着狙击步枪,开始动员队员们。

    “怎么闹?”三哥一听就来劲了。

    月松拿出地图,摊在地上,指着地图说:“你过去跟超哥说,我们还是保持三百米左右距离,齐头并进,朝这里,这里,绕到日军侧翼,从林子里偷偷摸过去,开着大卡车的,铁甲车的,大路上踢着皮靴一大熘的,凡是这样的日军部队,咱们就观察建制、装备,发电报给师部,咱们专挑软的捏,捏一捏,就跑,跑一跑,再捏,你的,明白?”月松眉飞色舞地说。

    “明白!”兄弟们齐声答道。

6.袭扰不断

    将近一个小时过去了,月松带着队伍,在丛林里继续穿行,西边公路上传来隐隐约约的马达声。

    “有鬼子大部队。”月松敏锐地感觉到了。

    兄弟们站在原地,安静地听着远处传来的马达声,一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队长,看看去吧。”三哥端着汤普森说。

    “看是肯定要去看的,不过就你这汤普森,打不动人家铁甲虫,得铁蛋那巴祖卡才行。”月松提醒道。

    “早知道,就把铁蛋带上啊,他还跟彪子在一起呢。”鸣鹤也急了。

    “带上也不打。”月松坐在地上,掏出香烟,点上,勐吸了几口。

    “那什么时候打啊?”喜子不解地问,“不是你说带着我们去捏啊跑啊捏啊再跑的吗?我们现在啥也没捏着,就光顾着跑了。”

    月松连抽了几口,把烟头按在地上掐灭,又抛了个小坑,埋了起来,这才站起身,说:“跟我走就是了,哪来那么多废话。”

    月松带着兄弟们跑到路边的林子里时,看见两百米开外,超哥带着兄弟们趴在路边,兄弟们正端着枪,瞄准着公路上的大批鬼子。

    月松举起狙击步枪,顺着公路扫视过去,小鬼子还真不少,坦克车一辆接一辆的,中间夹着卡车,每辆卡车上都站着几十个鬼子,卡车驾驶室顶上架着一挺歪把子机枪,卡车后面拖着一门大炮。

    “雷航,准备给师部发报,根据行军速度,鬼子大部队是一个标准的师团,预计一个小时内到达同古城外皮友河南岸。”月松正瞄着鬼子大部队,边观察边下命令。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一连串的机枪声响起,子弹打在路边和山上的树木上,大大小小的叶片被打碎了,飘落下来。

    兄弟们都立刻趴在地上。

    “队长,该不是被鬼子发现了吧?”雷航问。

    “这叫火力侦察,大部队行军,防止被伏击。”月松躺在地上,自信地说。

    “说不定是你的狙击镜反光了呢?”喜子说。

    “也不是不可能,雷航,速度发报,发完报,立即报告我。”月松说。

    “是。”雷航往林子里走了几步,躲在一棵橡树下,开始发报。

    “三哥,去告诉超哥,只允许三支狙击步枪开火,听到我的枪声,超哥和慕容就开枪,打一枪,就立即朝西北撤离。”

    “就你们三杆枪开火,我们看戏啊?”三哥问。

    “现在是喝汤,吃肉的时候在后面呢。”月松伸腿踹了三哥一脚,说,“还不快去,快五十岁的人了,还火力那么旺。”

    “哈哈,旺着呢,你不信,三个日本娘们,我一人搞定。”三哥边笑着,边说着,赶紧熘走了。

    “我去,还三个日本娘们,一个我都不要。”月松笑着对兄弟们说。

    “为什么不要啊?”喜子色眯眯地问。

    “我在日本留学三年,我知道日本娘们的味道。”月松神秘地说。

    “神秘味道?”鸣鹤最猴急。

    “一个字。”月松继续装着。

    “啥字啊,快说!”耿豆子都着急了。

    月松轻轻扇了一下豆子的脸蛋,说:“你个小屁孩急什么?就一个字,骚!”

    “哈哈哈。”兄弟们都捂着嘴巴,笑得脸通红。

    月松也开心地笑了,端着狙击步枪,看见那边超哥和慕容已经端起了狙击步枪,一个瞄准着一个目标。

    “哥几个,给我记住了,我开一枪就跑的,你们自己顾好自己了。”月松说完,抬起狙击步枪,瞄准了一个坐在侉子摩托车上的鬼子小军官,稍稍调整了一下呼吸,枪口随着摩托车的运动方向,慢慢向右边移动,估算好了提前量之后,“呯”的一声,一颗小鬼子制造的三八步枪子弹飞出去了。

    月松从狙击镜里看见那个鬼子军官脑袋一歪,搞定了。

    接着就听见两声枪响几乎同时传来。

    “跑啊,还傻看着。”月松说完,转身就跑,兄弟们也都跟着跑了起来。

    “哒哒哒”紧接着就是机枪向林子里扫射的声音。

    等月松他们跑出了一百多米之后,就听见“轰轰”的炮声,然后是树木被炮弹炸倒的声音,有一小片林子还起火燃烧了起来。

    雷航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抱怨道:“队长,说好等我发完报再打的呢,你们怎么打完了就先跑了?”

    月松一看雷航,脸上都有些黑了,身上都是泥土,严肃地指着雷航说:“看见没,遇见步兵和坦克兵混合行军的鬼子部队,打完一枪不赶紧跑,就是这个结果,机枪扫射,炮弹狂轰,一身泥,一脸黑,就算是幸运的了。”

    鸣鹤摸着脑袋,知道正规军作战的厉害了。

    “队长,我招谁惹谁了?你们闷不吭声地打完就跑,合着就让我一个人等在那里挨炸啊?”雷航一脸怨气。

    月松走过来,搂着雷航的肩膀,嘿嘿笑着说:“兄弟,不好意思啊,光想着狙死那鬼子军官了,把你给忘了。”

    “哈哈哈。”兄弟们都笑了。

    “笑个锤子,赶紧跑吧,扫完了炸完了就是小队搜索追击来了。”月松说完,提着狙击步枪,像狼一样在林子里快速奔跑着。

    不一会儿,三哥也赶上来了,喘着粗气说:“报告队长,任务完成,你们跑得也太快了,超哥他们在后面差点跟鬼子的搜索队交上火了。”

    月松停下来,坐在一棵椰子树下,掏出一支烟,点上火,抽了一口,说:“雷航,师部怎么回电的?”

    “继续侦察。”雷航说。

    “嗯,意料之中。”月松扭头对三哥说,“差不多是吃肉的时候了。”

    “该我们上了?”三哥兴奋了,鸣鹤和喜子也都围了过来。

    月松把烟叼在嘴角,铺开地图,指着一条没有名字的细线,说:“看见没,这条路,连名字都没有,就一条弯弯曲曲的细线,鬼子啊,是缺资源的国家,打仗的时候,你别看着他们在公路上又是坦克又是骑车的,可他们缺油,所以在这深山老林里打仗,肯定有运输后勤补给的队伍,用的是骡马,骡马走公路不仅会挡大部队的道儿,还会绕远,你们说,走哪里最划算?”

    “走小路呗。”豆子说。

    “对,走小路,可那么多小路,到底走哪一条呢?”月松继续问。

    “这条,挨着公路近,被偷袭了大部队可以马上支援。”豆子说。

    “漂亮,这就叫分析作战,打仗是必须动脑子的,三哥,你说,我们从这儿过去,有肉吃不?”

    “大大的有,我的汤普森可以乱扫一通了。”三哥得意地说。

    “鸣鹤,你说说,去打鬼子的骡马队,最要紧的是什么?”月松问。

    鸣鹤捏了捏自己的下巴颏儿,想了想,说:“多抢点机枪子弹。”

    “你个傻缺!”月松一巴掌就打在鸣鹤的钢盔上,“最要紧的是不要恋战,快打快撤,喜子,为什么?”

    “不能被鬼子增援的部队给黏上。”喜子回答完,捂着脑袋,眼看着月松。

    月松一巴掌就打在喜子的钢盔,说:“死鬼,答对了,哈哈。”

    “答对了也挨打?”喜子问。

    “怎么了?兄弟嘛,不就是用来打的嘛?哈哈。”月松笑着起身。

    “哈哈哈。”兄弟们都笑了。

    “三哥,排头兵,找肉吃去。”月松命令道。

    “好嘞。”

    才走了十几分钟,三哥就发现情况了。三哥举起手,兄弟们都停下来,隐蔽在树木后面。

    “有骡子的味儿?”三哥吸了吸鼻子说。

    “鬼子味儿你闻得到,那是打得多了,骚味一闻就知道了,骡子什么味儿啊?你也闻到了?”月松有点不服。

    “臭味儿。”三哥很认真地说。

    月松也吸了吸鼻子,说:“嗯,好像是骡子放屁了吧。”

    “高,队长,你实在是高,就是骡子的屁味儿。”三哥向月松伸出了大拇指。

    “哎,我就不明白了,骡子的屁味儿跟马的屁味儿就有什么不同呢?”月松皱着眉头问。

    “马吧,是纯种的,就像咱们中国人,屁味臭中带点清香;骡子呢,是杂种的,就像小鬼子,臭味儿夹杂着骚味儿,懂了不?”三哥一脸正经地说。

    “有道理哎,还是三哥你高,实在是高啊!”月松向三哥竖起来大拇指。

    “队长,咱们能不能先让牛歇一歇,别再吹了,骡子在哪儿呢?”雷航凑过来说。

    三哥手指了指东南方向,说:“不远了,也就几百米的样子。”

    “弟兄们,我们绕到后面去,搂着屁股打,三哥过去跟超哥说一声,让他们在我们身后,就在那边的山坡上,从上往下打,我们交上火了,他们就往下冲。”

    “是。”三哥答应了一声,又回头说,“还是让豆子去吧,这回我这汤普森,还有两把镜面匣子,该好好露露脸了。”

    “成,豆子,去,跟着超哥他们一起。”

    “是。”豆子端着加兰德就跑过去了。

    “其他人,跟我走,注意悄悄的,别弄出动静,更别放屁。”月松小声说。

    兄弟们捂着嘴,偷着笑了,跟着月松吃肉去。

7.敲驴打鬼

    才走了十几分钟,三哥就发现情况了。三哥举起手,兄弟们都停下来,隐蔽在树木后面。

    “有骡子的味儿?”三哥吸了吸鼻子说。

    “鬼子味儿你闻得到,那是打得多了,骚味一闻就知道了,骡子什么味儿啊?你也闻到了?”月松有点不服。

    “臭味儿。”三哥很认真地说。

    月松也吸了吸鼻子,说:“嗯,好像是骡子放屁了吧。”

    “高,队长,你实在是高,就是骡子的屁味儿。”三哥向月松伸出了大拇指。

    “哎,我就不明白了,骡子的屁味儿跟马的屁味儿就有什么不同呢?”月松皱着眉头问。

    “马吧,是纯种的,就像咱们中国人,屁味臭中带点清香;骡子呢,是杂种的,就像小鬼子,臭味儿夹杂着骚味儿,懂了不?”三哥一脸正经地说。

    “有道理哎,还是三哥你高,实在是高啊!”月松向三哥竖起来大拇指。

    “队长,咱们能不能先让牛歇一歇,别再吹了,骡子在哪儿呢?”雷航凑过来说。

    三哥手指了指东南方向,说:“不远了,也就几百米的样子。”

    “弟兄们,我们绕到后面去,搂着屁股打,三哥过去跟超哥说一声,让他们在我们身后,就在那边的山坡上,从上往下打,我们交上火了,他们就往下冲。”

    “是。”三哥答应了一声,又回头说,“还是让豆子去吧,这回我这汤普森,还有两把镜面匣子,该好好露露脸了。”

    “成,豆子,去,跟着超哥他们一起。”

    “是。”豆子端着加兰德就跑过去了。

    “其他人,跟我走,注意悄悄的,别弄出动静,更别放屁。”月松小声说。

    兄弟们捂着嘴,偷着笑了,跟着月松吃肉去。

    十分钟后,月松带领的小队已经绕到日军骡马运输分队的身后了。超哥带领的小队也已经在山坡上的丛林里埋伏好了,就等着月松的枪声响起,就开始往下冲锋。

    “鸣鹤,以我枪响为令,你的机枪,直接端着给我往前冲,子弹不要停。”月松开始布置任务,“三哥……”

    兄弟们早已按捺不住了,都眼盯着队长呢。

    月松缓缓举起狙击步枪,狙击镜里,一个鬼子队长骑着一匹乌黑的日本马,腰里挂着日本军刀,身子在马背上摇摇晃晃的,显得还挺拽,看样子,没怎么吃过亏。

    “奶奶个熊,晃头晃脑的,老子今天就送你回去进你的鬼子神社,老实待八辈子去。”月松说完,稍稍移动了一下枪口,开枪,击发,那个鬼子队长听到枪声从后面来,想要转头,可他那像一只倭瓜一样的脑袋,才转动了不到一半,子弹从他的耳朵穿进了脑仁,在子弹的冲击下,鬼子队长侧身坠马,可脚被马鞍的脚踏给挂住了,乌黑的日本马一惊,“吁”的一声嘶鸣,拖着鬼子队长的尸体就往前跑。

    本来日军先期入华作战的部队,都是经过长期训练,多次实战的精锐部队,少左死了也还有少尉,部队不会立马乱,可这乌黑的日本马惊了,在骡马队里横冲直撞,加上后面枪声大作,整个队伍一下子就乱了。

    “哒哒哒哒”鸣鹤抱着捷克式机枪,边往前走,边扫射,子弹像发疯了一样倾斜过去。

    距离近了,汤普森的威力就显得格外突出,“都都,都都”,三哥没有白训练,知道汤普森不是扣着扳机就不放,而是短点射更加准确。

    喜子年轻,有冲劲,憋了这么久,终于可以朝着鬼子们勐烈开火,他冲在最前面,边跑边开枪射击,汤普森在他的手中,射速快,射程适中的优势被发挥得淋漓尽致,鬼子们多半是三八大盖,射速太慢了,歪把子要么还没架起来,背着机枪的士兵就被漫天飞舞的子弹给灭了,要么是刚趴在地上,打开枪栓,就被专门盯着鬼子重火力的月松队长给狙杀了。

    “呯”,超哥的子弹出膛了,一个鬼子的少尉刚抽出指挥刀,拔出王吧盒子,就头部中弹,仰面倒地而亡。

    惠能听到超哥的枪声,抱着机枪就从山坡上一路往下扫射,“哒哒”“哒哒”“哒哒”,转瞬间就灭掉了七八个鬼子。鬼子骡马运输队的骡马都乱了,背上背着沉重的弹药箱,蹦也蹦不动,就四处乱窜。本来队伍被人打屁股了,就够小鬼子们喝一壶的了,现在山坡上又是勐烈的火力倾斜下来,鬼子眼看抵挡不住,纷纷往小路边的丛林里躲。

    唐四也不甘落后,见了鬼子就“都都都”的扫射,边打边冲,嘴巴里还没忘了大声喊着,“狗杂碎的小鬼子,死去吧——”。

    憨八举起加兰德,“叭,叭,叭”连续点射,这美国货还真不错,点射精准,不用打一枪就要拉枪栓,连续点射,既精准,又迅速。就是一个弹夹子弹少了点,打完了一个弹夹,干掉了好几个鬼子,憨八也懒得换弹夹了,直接跑几步,扔出一颗破片手雷,专门朝躲进林子的鬼子那边炸,嘴里喊着,“老子轰死你,轰死你。”

    三哥打得太得劲儿了,一个弹夹干完了,杀死了四五个鬼子,可还是觉得,这汤普森子弹射速太快了,才扣了几下扳机,弹夹就空了,嘴里骂了一声,“奶奶的,这块就没子弹了。”也懒得换子弹了,把汤普森往背上一背,掏出他最擅长的两把镜面匣子,“叭叭叭”,左右交替开枪,打打几枪跳到树后躲一下,躲一下跳出来又是“叭叭叭”几枪,打得太爽了。

    而这个时候,月松却举着狙击步枪,观察远处公路上的鬼子,已经有两个鬼子小队从南面和北面向这边包抄过来了。

    月松背起狙击步枪,掏出驳壳枪,边打边往前冲,冲到鸣鹤身边,大喊:“鸣鹤,你断后压制,其他人,马上撤离!”

    “队长,打得正过瘾呢,怎么就撤啊?”三哥背靠着一棵椰子树,问道。

    “所有人,交替掩护,机枪断后,立刻撤出战斗。”月松喊完了之后,又把脖子上挂着的兰丹枫给自己做的子弹口哨拿出来,“嘘——,嘘——,嘘——”,三声长哨,鸣金收兵。

    兄弟们一听哨声,知道这是队长的撤退命令,二话不说,互相交替掩护,迅速撤离战场。

    等到鬼子两个小队左右包抄过来时,骡马大多数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运输队的鬼子一个少左,两个少尉都被狙杀,五个机枪兵都玉碎了,还有三十多个士兵死亡,十几个士兵受伤,骡马运输队大部分子弹炮弹都随着受惊而逃的骡马丢失了。

    步兵少左龟田浩二气得七窍生烟,收拾整顿好队伍,追回了少部分骡马,扶着背着伤兵撤回到公路上去了。

8.远征第一战

    龟田浩二收拾好被打残的骡马运输队,回到大部队,向竹内宽师团长汇报。

    作为一个师团的核心人物,他对龟田少左汇报的这点损失,倒也并不是太在意,只交代了一句加强警戒,就继续带着第55师团主力继续稳步前进。

    月松带着两个分队,舒舒服服地打了一次袭击战之后,兄弟们兴奋畅快之余,月松就开始计划下一步的侦察计划了。

    月松让雷航向戴师长汇报了这边的战果和侦察到的敌军第55师团现在的位置,从师部得到的回电是,一个摩步团已经赶到同古城布放,其中一个营由常营长带队,已经在月松提出的日军骑兵大队容易渡河的地方挖好了简单的工事,做好了布防,等工兵团的一个连赶到后,再修筑更加坚固的防御工事。

    而摩步团的另一个营由童营长带队,已经在皮尤河大桥的北岸做好的阻击日军的进攻的准备。让月松赶到意外的是,从师部得到的回电中,月松才知道,不中用的英缅军虽然埋设了炸药,炸了皮尤河大桥,月松他们也亲耳听到了炸桥巨大的爆炸声,可英缅军居然在仓皇撤退中,炸药量使用得太少,爆炸动静大,可桥体却并没有得到太大的破坏,大桥照样可以通行日军的卡车。

    月松用牙齿恨恨地要着香烟,勐吸了两口,自言自语地说:“听说过不中用的,没见过这么不中用的。”

    “队长,你是说抱头鼠窜的英军吧?”雷航问。

    “炸个桥都炸不断,这英缅军,还能做啥?”月松把烟头仍在地上,伸脚过去,狠狠地踩灭了,“好在戴师长的部队神速,已经布防了两个重要的阻击点。”

    “现在我们怎么办?”三哥问。

    “继续侦察。”月松说。

    当天傍晚时分,日军的骑兵大队赶到了皮尤河大桥的南端,不过率队的福山大左骑在马上,举起望远镜,观察了一番,并没有决定立即上桥。

    “大左,为什么不上桥,快速攻入城里?”一个参谋问。

    “桥面太窄,骑兵部队展不开,敌军只要在桥头架设几挺机枪,骑兵就只有死路一条。”福山大左沉稳地回答道。

    “报告大左,濑户中左的部队赶到了,部队就在我们身后。”一个鬼子过来报告。

    “濑户君,他的部队怎么这么神速,居然紧跟在我们骑兵大队身后?”福山大左说。

    “报告大左,英缅军仓皇撤退,丢弃了许多卡车和摩托车,还有部分装甲车,濑户中左的部队由步兵中队,一路走过来,就变成了摩步中队。”

    “哈哈哈,英国人真康慨,仰光送给了皇军,留下了大量的战略物资,现在还一路奉送卡车、装甲车,看样子,很快皇军就可以拿下曼德勒,控制整个缅甸,把支那刚刚出国的部队,统统赶回去。”福山大左得意洋洋地说。

    “大左,我们不登桥进攻,濑户中左已经赶到了,我们该怎么办?”一个参谋问。

    福山大左晃了晃脑袋,摸着嘴巴上那一小撮胡子,说:“让濑户君进攻大桥吧,既然濑户君这么想为天皇效忠,那我学学英国人,大度一些,康慨一些,你们说呢?”

    “大左英明。”

    “去,把濑户君请过来。”福山大左说。

    “嗨。”来报告的那个鬼子骑着马跑过去了。

    不一会儿,濑户坐着一辆英军的吉普车过来了,下车向福山大左敬礼。

    “濑户君,神速啊,哈哈!”福山大左笑里藏刀呢。

    “大左,骑兵团更神速。”濑户中左鞠躬。

    “骑兵大队嘛,向来是皇军先锋,不过,这次濑户君既然已经赶到了进攻的前端,就请濑户君先行进攻大桥吧。”福山大左伸手指着大桥。

    “谢大左!”濑户中左磕了一下皮靴的鞋跟,向大左敬礼。

    “命令,骑兵大队让开一条路给濑户君的部队!”

    “嗨!”鬼子骑兵们大声鬼叫,一条路立即就让开了。

    濑户中左得意地坐上英军的吉普车,回去指挥自己的中队快速布置进攻。

    “命令,织田小队的骑兵,速度沿着皮尤河,逆流而上,搜索前进,寻找更适合骑兵渡河的进攻点。”福山大左下完命令,下马坐在手下参谋带人给他搭建好的临时帐篷,慢悠悠地泡茶,准备欣赏濑户中左的进攻。

    濑户是个爽快的鬼子中左,摆开阵势之后,命令中队分成三个梯队,自己居中,连基本的火力侦察都没做,就带着队伍浩浩荡荡地上了皮尤河大桥。

    “濑户君真是皇军的勐将啊,火力侦察都给省略了,哈哈哈。”福山大左在一边喝着茶,看着戏。

    “哈哈哈。”

    就在鬼子们哈哈哈大笑时,“轰”的一声巨响,大桥摇晃了起来,土地震颤了起来,福山大左的小茶桌也在差点没翻到在地,茶壶的茶水飞溅了起来。

    桥头的鬼子们伸长了脖子,看见爆炸就在大桥上发生的,皮尤河大桥从中间断开,几辆军车掉进了皮尤河里,一群皇军士兵瞬间就被河水吞没了。

    常营长拍了拍工兵排长的脑袋说:“兄弟,这个可以啊,就一次爆破,就把桥个折断了,你瞧瞧你的杰作,鬼子好几辆车掉进了河里呢。”

    “谢谢常营长。”工兵排长笑着说。

    “兄弟们,出国第一仗,给老子打出精神头来,机枪,全部架起来。”

    常营长话音一落,三挺重机枪,外加四挺轻机枪,转瞬间就被兄弟们架在沙包上了。

    “预备,开火!”常营长的大嗓门这么一喊,兄弟们就朝着鬼子们开火了。

    “哒哒哒哒哒哒哒”,这会儿,就不是点射与扫射的事儿了,一张密集的弹幕向鬼子们扫过去。排在前面的鬼子本来就被身后的爆炸吓得魂飞魄散,还没闹清楚怎么回事呢,这子弹像墙一样的扑过来,都来不及反应,走在最前面的一排鬼子就被打成了筛子。

    “果然有伏兵。”福山大左站起身,“望远镜里,只有沙袋墙,墙上却没有机枪、步枪,我就怀疑不是英缅军在守桥,看来,支那军队的速度够快的。”

    “大左,大桥被炸断了,我们骑兵过不去了,怎么办?”

    “再派一个骑兵小队,沿着河岸,往下游去寻找适合骑兵渡河的地方。”

    “嗨!”

10.剿灭浩二

    天马上就要黑下来了,南面吹来的海风,带着潮气,惹得人身上粘粘乎乎的。

    “开炮了,队长,你听,是从同古方向传来的,日军开始攻城了。”三哥说。

    月松停下脚步,坐在地上歇会儿,让雷航传令,两个分队的兄弟做好警戒,原地休息。

    月松一摸口袋,掏出香烟盒,只剩下最后一支烟了,掏出来,点上,抽了两口,说:“三哥,你们几个给我留意一下,再打死了鬼子,搜搜有没有日本烟,那几年我在日本留学的时候,小日本也有几样东西让我喜欢的。”

    “啥啊队长,小鬼子还有好东西啊?”鸣鹤凑过来了。

    “有啊,就说那樱花吧,一起绽放的时候,粉色的,白色的,一大片一大片的,那叫怒放,再看那富士山,山脚下,山腰里,到处是樱花,远远看过去,山顶是雪白色的终年积雪,看着还真挺漂亮的。”

    “那小鬼子怎么一个个都那么丧心病狂的呢?”豆子有点不理解。

    “民族,民族病态。”月松抽了一口,“小日本地震特别多,资源特别少,大和民族的危机意识很强,他们认为,他们那个小岛啊,迟早要沉没到汪洋大海里,要想富国,就得强兵,我们中华民族富国强兵是为了维护和平,小鬼子呢,就一个目的,那就是去抢,抢中国的东北,抢黑黢黢的煤炭,哎呀,什么都抢,不过,自古以来,想靠抢过日子的民族,就没有好结果。”

    “对,咱们中国这么大,人这么多,迟早干死小日本。”喜子说。

    “队长,小鬼子的大炮一直这么轰,肯定是在打同古城呢,你怎么也不着急呢?”三哥问。

    “急有什么用,打仗啊,有时候抢占制高点比什么都重要,那时候就得急搓搓的;有时候跑快了就容易被地方利用,那时候就得慢悠悠的。以竹内宽的智慧,要指挥这么大的战役,明知道我们在后面侦察,搅事儿,屁股后面不可能不防着点,咱们现在跟进得太快,有被埋伏的可能。”月松掐灭了抽了一半的烟,又放进口袋里,拍了拍,“留着点,万一缴获不到,急了,再米西一口。”

    “哈哈哈,队长真抠门。”鸣鹤笑着说。

    “走吧,兄弟们,三哥再多加点小心。”

    正说着呢,雷航从超哥那边回来了,对罗月松说:“队长,超哥发现前面不对劲。”

    “怎么个不对劲法儿?”月松问。

    雷航摸摸后脑勺,想了想,说:“超哥没说怎么个不对劲,就说感觉不对劲。”

    “走,过去看看。”月松带着兄弟们过去了。

    两个小队合在了一起,超哥和兄弟们蹲在丛林里,远处的一座小山包上,长满了茂密的灌木,山包下,是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潮湿的海风吹过之后,各种大大小小的树木随风舞动。

    月松举起狙击镜观察了一番,对超哥说:“之前我们打了骡马队,鬼子并没有追击我们,这个就不正常。”

    超哥点点头。

    “这一路我们一直尾随日军大部队,估计小鬼子有所察觉了,那个地方,正好是一个伏击点。”月松说。

    “嗯。”超哥应了一声。

    “有搞头,对面的鬼子也想跟我们玩游击战,那咱们就给他们上上课,教教他们。”月松伸手去摸口袋里的烟,想起来还剩下半支,也就先忍忍算了。

    月松坐在地上,抓耳捞腮地,想着法儿去干鬼子的时候,没烟抽有点妨碍思维。月松把手指放在鼻子那儿闻了闻,手指上的烟草味道,让月松慢慢镇静下来。

    月松把几个兄弟叫过来,布置了一番,兄弟们点点头,各自行动去了。

    龟田浩二带着二十多个鬼子,三挺歪把子机枪,外加两个掷弹筒,这一次,龟田不打算带着几十人的小队在丛林里四处搜寻敌人的踪迹,因为根据龟田在中国战场的经验,袭击骡马运输队的部队的打法,应该是中**队,而且极有可能是游击队的作战,龟田算好了,这一次,精兵作战,按中国人的说话,守株待兔,以静制动。

    龟田举着望远镜,自言自语道:“哟西,终于见到你们的踪迹了,居然穿的美**装,中国人鸟枪换大炮了。”

    几百米外的丛林里,闪过一个穿着美军制服的军人,身姿矫健,在丛林里一闪即逝。

    龟田举着望远镜,又在丛林里四处搜索,许久之后,才发现另一个身影闪过。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主动找你们找不到,你们自己会送上门。”龟田正得意着呢。

    又过了一会儿,一个鬼子悄悄过来,向龟田队长报告:“队长,看山坡下的小路,小路边的丛林里,有敌军在悄悄行动。”

    “纳里?”龟田赶紧移动望远镜,“这么快,就摸索到眼前了,传令,机枪集中在一起,再等等,等我挥刀,就机枪扫射丛林,掷弹筒往丛林里炸,支那人作战,想看到他们在路上走,不可能的。”

    “嗨。”那个鬼子小声答应了一声,慢慢过去传令去了。

    龟田放下望远镜,扭头看见三挺机枪已架成了一排,三副掷弹筒也做好了准备,其他的皇军士兵子弹已上膛,小眼睛紧盯着小路边的丛林里。

    三哥、豆子和土豹子在小路边的丛林里晃悠了一会儿,估摸着队长他们都已经就位了,不等鬼子先开火,三哥双手各拿着一把镜面匣子,朝着小山包“叭叭叭”就是几枪,同时就对豆子和土豹子喊:“趴下!”

    喊完了,自己也找了个土坡,趴在地上,把镜面匣子插在腰带上,拿出了汤普森,做好了出击的准备。

    “哒哒哒哒”鬼子的三挺歪把子朝着丛林这边开枪,“呯呯呯”三八步枪也打过来了。

    土豹子捂着戴着钢盔的脑袋,数不清的子弹把树枝树干打得漫天飞舞。

    “轰”“轰”“轰”,几个手雷在豆子附近爆炸了,震得豆子耳朵嗡嗡作响。

    “三哥,鬼子手雷怎么能扔这么远?”豆子大声喊着。

    “傻小子,那是掷弹筒扔的,就是铁蛋喜欢的那个。趴好了,子弹不长眼,一枪一个窟窿。”

    龟田指挥着皇军士兵朝着丛林里倾泻了一番弹雨之后,举着望远镜正在观察效果呢,只看见树枝被打断了许多,树叶被打碎了许多,泥土被炸得飞上了天。

    龟田把指挥刀一挥,喊了一声:“停止射击。”

    “呯”的一声枪响,龟田转头一看,一个机枪兵钢盔被打穿,头一歪,玉碎了。

    “有狙击手。”

    “呯”,龟田话音未落,又是一颗子弹飞过来了,另一个机枪兵面庞中弹,子弹穿过了面颊,那个士兵痛得“嗷嗷”乱叫。

    “隐蔽!”龟田一声喊,鬼子们纷纷往回缩头,躲进了灌木丛里。

    “哒哒哒哒”“都都都”龟田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身后的灌木丛里,突然冒出十几条枪,捷克式轻机枪近距离突突着皇军士兵,美式汤普森就在眼前,突出的火舌,喷射出的子弹,转眼间就把自己的小队打得落花流水了。

    就剩下龟田一个人了,龟田一手拿着指挥刀,一手拿着王吧盒子,弯着腰,缩着头,左瞧瞧,右看看,既惊惧,又愤慨。

    鸣鹤放下机枪,拿出大刀,向龟田示意。

    龟田也不敢示弱,扔下王吧盒子,双手紧握战刀,两颗小眼睛滴熘熘地转着。

    鸣鹤把大刀在手里耍弄了一番,摆出了几个花样的姿势,还高高跃起,空中转身,“哈”的一声喊,把龟田吓得连退了几步。

    “叭叭叭叭”四颗子弹从镜面匣子里射出来了,每一颗都打中了龟田的胸膛,龟田望了一眼自己流淌着鲜血的胸口,用战刀插在地上,勉强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嘴巴里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最后,还是歪倒在地上,一命呜呼了。

    “三哥,你怎么这么不厚道啊,抢肉啊,我这大刀好久没喝过鬼子的血了。”鸣鹤提着大刀说。

    “还说我不厚道呢,队长怎么布置的,等你们开火了,我们就往上冲,上下夹击,等我们上来了,就剩下这一根鬼子毛了,我还能留着你祭刀?哈哈哈,说不过去,对吧,豆子、土豹子。”

    “对对对,都被你们弄死了,我们白白挨子弹狂扫啊。”豆子答道,土豹子“嘿嘿”地傻笑着。

    正说着呢,月送走过来了,嘴里叼着最后的半支烟,还没舍得点着呢。

    “队长,着鬼子队长身上有包烟,你看,就是被鬼子血给污染了,你还要不要?”雷航从龟田的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包沾着鲜血的日本烟。

    月松一看,缴获香烟了,连忙把嘴里的半支烟点上,美美地抽了一口,说:“还用问,别说沾了血,就是沾了尿也要要啊。”

    “哈哈哈。”兄弟们大声笑着。

    “笑啥,没有烟,你们这些臭小子打鬼子能有这么安逸,这么舒爽。”

    “队长牛!”三哥竖起大拇指说。

    “队长牛!”兄弟们齐声喊着,欢笑声在这异国他乡的土地上飘荡。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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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日狙击手介绍:
1938年,武汉战役时,国军少校营长罗月松率部镇守大别山东麓,被日军猛烈炮火震晕,醒来全营弟兄阵亡,自己独自坚持敌后抗战,无意中缴获日军狙击手狙击步枪,在实战中成为出色的狙击手,偶遇国军执行特殊任务的别动队,协助别动队完成炸毁日军细菌武器库后,被日军狙击手击中,幸运地被新四军侦察连长胡彪营救,伤愈后参加新四军第五师二团的抗日斗争,并在二团组建特战队,担任特战队队长,充分发挥狙击手的长处,依靠各种特殊的作战,营救新四军机要人员,歼灭日军特种作战小队,打击日本侵略者,建立了显赫战功,顺利申请加入新四军,并成功加入中国共产党,最终成长为我军优秀的军官。作者QQ:84921831,欢迎与我交流心得。抗日狙击手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抗日狙击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抗日狙击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