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针锋相对14
当月松带着几位兄弟正在紧张惊险中忙碌着刺激任务时。超哥和佩淋他们几位狙击手却猫在罗溪西面的山林中焦急地等待着队长他们的消息。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彪子带着特战队的一部分兄弟们,在完成了一天的侦察任务后,此刻正在罗溪西南面的一个山沟里边休息边等待着天亮后继续细致侦察敌情。
没有月松那么勇武,却一点也不比月松机智的唐四带领的那一队人,这个时候就在罗溪的东北面,而就在他们的面前不远处的茂密的丛林中,正有一个中队的鬼子仍在学着新四军在秘密潜伏,等待着援救罗溪的新四军火速赶来。其实唐四早已经发现了那队鬼子,之所以仍然躲在鬼子对面的山上,就是为了继续观察鬼子们的动向。其实那队鬼子也早知道对面的山上有新四军的小股部队在活动,只是为了等待更多的新四军来上钩,所以装作浑然不觉的样子。
同样是在这这个时候,罗诚海已经带领着上百个罗溪的年轻的一身武功的二杆子们,每个人手中紧握着步枪,背上背着罗溪长剑,悄无声息的摸到了黑龙潭附近的银杏林里,借助着刚刚出来的月光的光辉,密切注视着黑龙潭旁几堆篝火边熟睡的那一个中队的鬼子,耐心地等待着三弟月松炸毁鬼子可恨的山炮的美妙无比的爆炸声。月松的二哥则带领着罗溪的其他青壮年,一个个手握着长枪趴在城墙垛后,静静地等待着战斗的打响。
随着月松的一挥手,早已迫不及待的铁蛋快速的移动着敦实的身子,几十秒钟内就溜到了自己负责的那门山炮后面,三下五去二地就把炸药装好了,然后掏出洋火,朝其他几门山炮看去,见其他人还没有划亮火柴,就猫着腰等待着。
大勇虽然没有小勇快,但也已经装好了炸药。世红虽然瘦弱,但是干起这偷偷摸摸的活儿来,还是得心应手的,这会儿也已经把洋火拿在了手中,等待着别的兄弟手走的火亮了后,再点炸药的导火索。
草根儿是个机灵鬼,他那双有神的眼睛正在瞅着大勇呢,他就知道,只要大勇到位了,就可以点火了。
大勇虽然动作有些慢,但终于把炸药装好了,大勇扭头看了看其他兄弟,擦了把汗,心想,怎么都还没点呢?总不会都比我慢吧?但转念一想,应该不会,平日里自己那孪生弟弟,做啥都比自己快,再说另外那几个兄弟,也都跟自己的弟弟不相上下,铁蛋相对笨点,可那家伙,玩炸弹那是他的拿手好戏,算了,不等了,赶紧点了撤吧。大勇想到这里,从身后把背着的冲锋枪挪到身前,打开枪栓,点燃洋火,凑近导火索,可手一抖,考,熄火球了,大勇忙朝别处看了一眼,十几米外的弟弟的导火索已经“嗤嗤”地冒火了。大勇心一急,忙着再划洋火,考,用力过猛,洋火梗被自己搞断了,大勇连忙在心里安慰自己,别急,别急,咱弟弟跟咱也就小几个小时,咱弟弟能干好的,咱还能干不好?大勇边想着边划燃了洋火,小心地把火凑近了导火索,只听见“嗤”的一声,哈哈,导火索烧起来了。大勇连忙端着冲锋枪,连滚带爬地窜进麦地里了。可大勇刚把身子挪到田埂后面,抬起头去看正在冒火的导火索,却看见一个鬼子大喊一声,端着枪就从地上爬起来,正朝自己负责的那门山炮跑过来。大勇虽然没听懂那鬼子鬼叫了啥,可猜想到定是那鬼子被导火索“嗤嗤”的燃烧声惊醒了,正在提醒其他的鬼子。大勇也不想那么多了,端起冲锋枪,哒哒哒地就朝那跑过来的鬼子射击,那鬼子身子往后一仰,倒在地上了。
被大勇打死的那个鬼子的喊声已经惊醒了不少鬼子,大勇的枪声就把全部守山炮的鬼子都给惊醒了,鬼子们一个个从地上像弹簧一样蹦起来,慌忙中拿起枪就朝山炮跑过来。
罗诚海听到枪声,有些担心了,怎么爆炸声还没传来,就先传来了枪声呢?难道是弟弟带的人的行动被鬼子先发现了?罗诚海心里七上八下的,可诚海比弟弟更稳得住,虽然他万分地为弟弟担忧,而且黑龙潭边的鬼子们也因为枪声而骚动起来,但诚海仍然示意自己身边的兄弟们稳住,别忙着行动。城墙上月松的二哥也在为三弟担心,城墙上罗溪的青壮年们一个个瞪大了眼睛,手中的枪托都握出汗了。
超哥一听到枪声,马上从地上坐起来了,心想,哪里打枪,好像是罗溪的河边,究竟是怎么回事?超哥忙招呼兄弟们,说:“都起来,到那边看看去。”超哥说完,就带着兄弟们快速跑到了罗溪西面的山坡上,趴在大石头边,举起狙击步枪,借助着月光,观察着河边鬼子的动向。
彪子也被静夜中远处传来的枪声惊醒了,可他命令兄弟们原地不动,细心地听着远处的动静。唐四竖着耳朵,听着远处的枪声,从方向判断,应该是在罗溪附近,难道是队长他们与鬼子遭遇了?这都凌晨了,怎么会遇见鬼子了呢?不过也不必太担心,大半夜的,鬼子们就是发现了队长,应该也追不上,只是有月光,这个到是对队长他们有些不利。
当其他几路兄弟们或者在为月松担忧,或者在替月松着想,或者已经在为月松采取行动时,月松见导火索还在燃烧,可大勇已经迫不得已开枪了,鬼子们已经全部被惊动了,月松根本就不慌张,而是果断地向分散在几门山炮边的兄弟大声喊道:“手榴弹!”
兄弟们一听队长的喊声,立马就明白了队长的意思,大伙儿一个个拧开手榴弹的后盖,拉了弦,冒了烟,七八颗手榴弹几乎同时向朝山炮边冲过来的鬼子们扔去了。
守山炮的鬼子小队长见敌人扔手榴弹了,马上唧唧哇哇地叫着,那些朝山炮冲的鬼子哗啦啦地都趴在地上了,可有几个跑得快的,急急忙忙赶死的,与手榴弹撞了个满怀,没等趴到地上去,就抱着手榴弹归西了。
只听见“嘭嘭嘭嘭”地一阵响,山炮的那边一片片火光,一朵朵美丽的火花绽放了。远远近近的鬼子们,有些眼睛还没有睁开的鬼子们,都被这一连串的爆炸声给炸得晕头转向的。然而这还没完,草根儿点燃的导火索已经烧完了,他负责的那门山炮下“轰”的一声炸响,那门山炮被炸得像头笨重的大象一样,“嗵”地一声倒在地上了。山炮边的鬼子们被更大的爆炸声炸得趴在地上,双手只顾着捂着耳朵,心里惊慌不已,还以为天降神兵了。接连着就又是“轰轰轰”的一连串的爆炸声,这些爆炸声就像是中国人猛醒后的怒吼声,一声比一声响亮,一声比一声高昂,起来了,起来了,我中华民族的英雄儿女们,将用我们的血肉之躯,向胆敢侵犯我中华民族的倭寇们,发起猛烈地进攻,炸死鬼子,碾碎鬼子,捏扁鬼子!
四十三、针锋相对15
被枪声惊醒的梅川中佐慌忙从行军床上爬起来。手握着战刀冲出帐篷,唧唧哇哇地询问着哪里打枪。被一连串的爆炸声惊得目瞪口呆的梅川中佐如梦初醒,慌忙中骑上战马,带领着好几十个鬼子冲上了杏桥,朝着一片火光的炮兵阵地冲过来。
月松见所有的山炮都被炸毁了,忙命令兄弟们:“撤!”兄弟们一听到命令,立马边开枪,边沿着田埂向西面撤去。
梅川带着人冲过了杏桥,冲到炮兵阵地前一看,炮兵小队长还带着士兵们趴在地上,惊魂未定。梅川一看火了,大声喊着:“巴嘎,起来,追击!”
炮兵小队长这才从地上爬起来,其他的鬼子也都从地上爬起来,端着步枪,向麦田冲去。
等炮兵小队长带着人追进了麦田时,月松早已带着兄弟们跑了一百多米了。炮兵小队长拿着他那可怜的王八盒子,“呯呯”地装模作样的朝着西面乱放了几枪,身边的鬼子兵们也都站着的半蹲着的朝西面开着枪。
正所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梅川还在一门一门山炮面前察看着,一次又一次的气得哇哇乱叫着,却又听见西面黑龙潭边杀声四起了。梅川被搞得像钻进了风箱的老鼠,这头撞到那头,那头又撞到这头,这头还没搞定,那头又起了烽烟。梅川“呀——”的一声鬼叫,翻身上马,又带着身边的鬼子们冲上了杏桥,冲回到了指挥所。
当黑龙潭边的鬼子们被枪声惊醒时,鬼子中队长指挥着手下的鬼子们站起了身子,拿起了枪。当杏桥边的爆炸声一声接一声时,鬼子中队长和手下的鬼子们都站在黑龙潭边,目瞪口呆看着远处,莫名其妙不知道是去支援还是在原地等候。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罗诚海手一挥,罗溪的个个身怀绝技的二杆子们,从背上抽出了在月光下寒光闪闪的罗溪长剑,从杏林中悄悄地走出来了,像一群凶猛的老虎,向一群恶毒的倭狼冲过去了。
一个正在看着远处河边的火光的鬼子突然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回头一看月光下一群人正快速向这边跑来,忙喊了一声,慌忙抬起手中的步枪,“呯”的一声向冲过来的人**击。
罗诚海见鬼子已经发现了,忙大喊一声:“扔手榴弹!”跑在后面的几个二杆子“呼呼”地就朝火堆边的鬼子们扔了七八颗手榴弹,“轰轰”的几声炸响,浓黑的烟雾迅速升起。
等鬼子中队长醒悟过来自己也被攻击了,指挥着手下的士兵向来人射击时,手榴弹的烟雾已经让士兵们看不见人了。可还没等烟雾消散,烟涡突然冲出了一群手握长剑的人。
罗诚海带领着罗溪的二杆子们,个个手中的罗溪长剑像嗜血的银蛇,银蛇吐着银色的信子,直朝鬼子们的脖子奔去。鬼子们见敌人已经到了面前,忙端着步枪,挺着刺刀迎战。可罗溪的二杆子们,个个都是自幼练武的,罗家银蛇长剑更是罗溪二杆子们的天天耍弄的得心应手的兵器,面前这些只练习了三几招刺刀刀法的鬼子,哪里是罗溪二杆子们的对手。
瞧,罗诚海冲在最前面,诚海从土坡上纵身高高跃起,双腿左右各将一个鬼子连鬼带枪给踹得飞了老远,诚海根本顾不了去看那两个鬼子被自己踹得趴在地上找不着北乐,手中的长剑就像横空出世的蛟龙一样,“唰唰唰”连环三剑,面前那鬼子挺着刺刀,眼睛都看花了,还没搞清楚那长剑到底要刺自己身上哪个部位,就忽然觉得脖子左边似乎有热乎乎的东西,伸手去一摸,不是别的,是血,自己的鲜血,那鬼子想叫,可喉咙里发不出声音,那鬼子想跑,可脚已经不听使唤,那鬼子只觉得腿有些软了,接着就不由自主地,“嗵”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有两个鬼子见诚海剑锋上带血,于是相互看了一眼,两人一起挺着刺刀,“呀呀呀”地鬼叫着,蹬着那四条罗圈腿,向诚海当胸挺刺过来。诚海微微一笑,手腕左右一抖,长剑在空中左右“唰唰”甩了两下,就在鬼子两把刺刀快要刺到诚海胸口时,诚海突然上身大幅度后仰,双膝弯曲临地,双腿贴着地向前滑冲,诚海的身子在后仰中近乎贴近地面,就在诚海从两个中间滑过的那一刹那,诚海手中的长剑随着诚海手腕的抖动,在两个鬼子的大腿上划拉了两道长长地血口子。
两个鬼子向前猛冲猛刺,还没有收住身子,忽然觉得大腿外侧有点疼痛,于是低头一看,军裤破了道口子,鲜血开始从军裤的破口出往外渗出。两个鬼子知道面对的是高手,也不敢去顾自己的伤口了,赶紧转身回头,准备再次举起刺刀迎敌。哈哈,恰好,这正是诚海意料之中的,就在两个鬼子转身的时候,诚海早已双腿一绞,双腿用力蹬地,身子在空中翻转了三百六十度,长剑迎着两个鬼子转过来的狗头,“唰唰”两剑,只见两个鬼子的脖子喉头处鲜血喷溅,两个鬼子手中的步枪掉在了地上,两个鬼子的身子僵挺挺地立住了一小会儿,然后“嗵嗵”两声,很干脆地倒在了地上。
瞧,刚刚二十出头的贵子兄弟,浑身是劲儿满心是恨的德子兄弟,行走如飞跳跃如走的飞虎兄弟,这些个年轻力壮的罗溪的二杆子们,这个时候正个个浑身青筋鼓得圆圆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肌肉涨得满满的,满腔的热血沸腾,满脸杀气腾升。
贵子身手矫健,身子灵活,这哥们杀鬼子可不像诚海那么费事,贵子在鬼子群中闪避腾挪,快如闪电,手中的长剑在鬼子群中神出鬼没,“唰”的一声,一个鬼子左臂被贵子的长剑划了一道口子,“唰”的一声,另一个鬼子的小腿上留下了一道伤痕,“唰”的一声,又一个鬼子的脖子上鲜血喷溅,“唰”的一声,再一个鬼子的肚皮破裂开了,肠子兜都兜不住的往外流。贵子在鬼子群中溜达了那么一圈,长剑在鬼子群中游走了那么一遭,已经有四五个鬼子受伤了,两三个鬼子毙命了。
这正好便宜了满心是恨得德子,德子跟在贵子的身后,一个又一个地检漏,那个肠子正在往外流的鬼子看着自己的肠子哇哇叫着,德子上前一步,“唰”的一剑,那鬼子身子一硬,扑通倒地上了。那个手臂上被划拉了一道口子的鬼子胳膊正在瑟瑟发抖,德子趁机飞身跃起,双脚直踹,鬼子扑地,德子横起长剑,按在那鬼子的脖子上,往右一拉,鲜血一喷,那鬼子脚乱蹬了两下,呜呼了。那个腿上留下了伤痕的鬼子,跛着罗圈腿,本来就跑不快,这会儿更是一跳一跳的像个大肚子青蛙,德子快跑几步,赶上了那鬼子,德子握着长剑的胳膊从右上划向左下,长剑在月光下闪耀了一道光芒,那鬼子眼看着光芒闪过,自己的脸上从左眼到右边嘴角,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血口子,那鬼子鬼叫一声,丢下步枪,双手捂脸,不知道是在痛哭,还是在鬼哭狼嚎,德子也懒得管那球货在叫唤啥,紧接着就用长剑直刺鬼子心窝,那鬼子头一低,还想往德子身上倒,德子十分厌恶的抬脚把那鬼子踹倒在地。
飞虎不爱用剑,虽然练剑是罗溪每个练武少年的必修课,飞虎的剑法也达到了一定的程度,但飞虎更喜欢用长枪,而且飞虎的胳膊粗壮有力,身体匀称健美,身上的那肌肉啊,长年修习武功,肌肉都是一道道一条条的。看那飞虎,一柄铁杆长枪,在手中舞得呼呼生风。飞虎“呀”的大喊一声,双手紧握着长枪中部,长枪在飞虎身前身后飞闪,面前那鬼子端着刺刀,都不知道飞虎在搞啥玩意,却突然看见长枪的枪尖出现在了自己的胸口,那鬼子后退一步,可枪尖已经插进了胸口,那鬼子低头一看,枪尖又被拔出去了,自己的心窝正在往外冒血。那鬼子想用手去堵,可身子已经不知不觉中就倒在了地上。三个鬼子一起上来了,三个鬼子从三个方向挺起刺刀向这位长枪客进攻。飞虎根本不打算防守,于是快跑几步,专心的向正面的那个鬼子进攻。飞虎用长枪末端点地,借着枪柄的支撑,身子高高跃起,单腿侧踹那个鬼子的头,就在那个鬼子的被踹出的时候,飞虎身子在空中向回翻转,长枪从地上转到手上。飞虎从空中即将落地时,手中的长枪枪尖已经先下来了,飞虎大喊一声,“杀!”长枪直刺向原本在自己身后的那个鬼子,那个鬼子躲闪不及,长枪枪尖“噗”的一声,直挺挺地插进了那鬼子的眼睛,那鬼子毫不犹豫地就倒地了。飞虎从空中落下,单腿踩在刚被自己刺死的那个鬼子的身上,拔出长枪,同时枪柄末端往后借势一捅,另外那个鬼子正向飞虎刺来,谁知道飞虎像长了后眼睛一样,没等另外那鬼子的刺刀靠近飞虎的身体,长枪枪柄就结结实实地捅在了那鬼子的肚皮上,那鬼子倒退几步,捂着肚子“哇哇”鬼叫。飞虎猛一转身,双腿站了个标准的马步,长枪横扫,枪尖从捂着肚子的那鬼子脖子口划过,那鬼子脖子上鲜血横流,可怜的鬼子哦,下面的痛还没止住,上面又鲜血四溅了,倒在地上,吭都不吭地结束了所有的痛苦。被飞虎踹到一边的那个鬼子还不服气,又一个人挺着刺刀从飞虎身后冲来,飞虎侧目而视,见鬼子已经靠近了,忽然高举长枪,身子后仰,仰面倒在地上,长枪趁势朝上直刺,就在那鬼子的刺刀快要接近飞虎的身子时,飞虎的长枪枪尖却先到了鬼子的喉头,鬼子的喉头生生被枪尖刺穿了。鬼子一撒手,步枪连同刺刀向飞虎倒在地上的身子上落下来,飞虎旋即向右翻滚,鬼子的步枪刺刀“扑哧”一声插在了地上。
四十四、针锋相对16
十几分钟时间,个个神勇的罗溪二杆子们,在罗诚海的带领下,杀得正起劲,杀得正过瘾,杀得正解恨,杀得鬼子满地尸首,杀得鬼子鲜血飞溅.
这时,月松已经带领特战队的几个兄弟撤回到了黑龙潭边的山头上了。月松举着狙击步枪,看着大哥带着罗溪的弟兄们杀得正兴起,不由得露出了会心的微笑。在一边看得手痒痒的邓鸣鹤有些忍耐不住了,蹲在队长身边,小声对队长说:“唉,队长,你看他们杀得多过瘾啊,我这把大刀今晚上就喝了鬼子一口血,好不解渴啊,要不,咱们也冲下去,大开杀戒,好好爽一把,怎么样?”
“好,好啊,”月松随口答道。
“那还等啥?走啊!”邓鸣鹤兴奋地站起身,提着大刀就准备往山下冲。
“慢着,考,我疏忽了,鬼子骑兵小队,你们看!”月松通过狙击镜看见二十多个鬼子骑兵正顺着河岸向黑龙潭奔去。
“是啊,原本天黑,没这么大的月亮,现在月亮出来了,鬼子骑兵看得清清楚楚,怎么办啊队长?”雷航说。
“还能怎么办,邓鸣鹤,你带着其他兄弟下去,借助树林的掩护,截住鬼子骑兵。”月松命令道。
“是,大勇、小勇、草根儿、世红,你们几个跟我走。”邓鸣鹤把大刀往背上一背,端着冲锋枪就带着大勇他们准备下山。
“谁?”这时,雷航忽然转身对着身后大喊一声。
“别开枪,是我,常超!”身后的大树后面一个声音答道。
“超哥?你们怎么过来了?”月松回头问道。
“队长?是队长吧?”超哥端着狙击步枪从大树后闪身出来。
“超哥,来得正好,邓鸣鹤,你们回来,超哥,把你的狙击手全部调到这儿来,咱们一起狙杀鬼子的骑兵,为我大哥他们灭掉那个中队争取时间。”月松说。
“队长,那我们呢?我们搞啥?”邓鸣鹤急切地问道。
“你们掩护铁蛋,铁蛋,你带着掷弹筒再往前靠三四十米,随时准备听我命令向鬼子骑兵开炮。”月松说。
“好嘞!”铁蛋一听到要用上自己的掷弹筒了,忙抱着掷弹筒就准备下山。
“队长,我就是个看娃子的啊,这……”邓鸣鹤有些不乐意。
“住嘴,快带着铁蛋去抢占有利位置。”月松恼火的骂道。
“是!”邓鸣鹤大声回答了一声,带着铁蛋和大勇小勇他们就下到半山腰去了。
“铁蛋,没我的命令,不许开炮!”月松又补了一句。
铁蛋抱着掷弹筒,一歪一歪地边跑着边答道:“知道了,队长!”
月松见铁蛋他们已经下去了,就回头对超哥说:“超哥,把你的人,安排好位置,注意分散开点,找好狙击位置,必要时可以自由变换狙击位,从现在开始,目标鬼子骑兵队,自由开火!”月松说完,自己也开始寻找狙击位去了。
“是!”超哥答应了一声,回头对身后的牛佩淋他们说,“听见了吧,放手去杀!”
“好嘞!”牛佩淋答应了一声,哗啦拉开枪栓,就溜走了。
“你就瞧好了吧。”五娃丢下一句,起身也走开了。
“超哥,知道你是狙击高手,今儿晚上,咱们比一比咋样,看谁狙杀的鬼子骑兵最多?”慕容河蹲在超哥身边,煞有其事地问道。
“比啥?杀了再说,去吧!”超哥低调,甩了一句,自己就起身找狙击位去了。
“哼!拽吧你就,看我今天不超过你,超哥,超哥,今儿我让你变成落弟儿。”慕容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也抓着狙击步枪走开了。
梅川并不愚笨,梅川认识的第一个中国人就是罗月松,在陆军学校与罗月松斗了好几年,在自己的地盘上,都没占到罗月松的便宜,倒是切身地领教了中国功夫的厉害,深知了日本武士在中国剑客面前,那就是小巫见大巫,那就是班门弄斧。此刻,梅川已经西面的三浦中队已经被罗溪人偷袭了,越是没怎么听到枪声,就让梅川越是担忧,这个时候,除了自己手中的骑兵小队外,恐怕没有别人能救三浦中队,从罗月松的功夫,从罗溪作为一个村镇的防备,梅川就能猜想到罗溪人在冷兵器时代有多么的威风,再不快点派兵去解救三浦中队,估计三浦中队就会在罗溪人的长枪长剑中被消灭殆尽。
梅川还知道,光靠一个骑兵小队还不能解决问题,所以梅川这时候已经顾及不了什么大局,把手上的另外两个中队全部调上去了,沿着河岸边的杏林,就开始向黑龙潭那边攻击而去。
冲在最前面的是野岛带领的骑兵小队,在月光的照耀下,野岛骑在乌黑的战马上,一马当先,手中高举着战刀,带领着二十多个骑兵“哒哒哒”地向三浦中队所在的位置冲去。
月松下到了半山腰,见铁蛋已经架好了掷弹筒,手中的小炮弹已经按在炮筒口了,只等着队长一声令下,就“轰”地一声向正在快速奔跑着的鬼子骑兵小队射去。
月松半蹲着,双手端着狙击步枪,借着月光的照耀,瞄准了冲在最前面的鬼子骑兵小队长。月松慢慢移动着枪口,不断调整着射击方向,心里默默计算着提前量,毕竟,鬼子的战马品种好,速度快,又是久经沙场的,而且战马上上下下地奔跑,野岛的身子也在战马上上上下下地波动着。月松估摸好了提前量,屏住呼吸,手指快速一扣,扳机回收,撞针击打子弹,子弹倏地离开了枪膛。野岛根本不知道山上还有新四军狙击手,心急如焚的野岛心里就想着自己的军校的同窗好友三浦,野岛的身子在战马上根本就没有趴下,而是直挺挺地竖着,野岛心急啊,哪里顾得了自己是不是已经被黑洞洞的枪口瞄准了,哪里知道一颗快速飞行着的子弹正在向自己飞来。
半秒钟后,当野岛的战马伸出前踢,向前猛跨一步,野岛的身子在战马身上向前前移了将近两米时,恰好,月松的子弹到达了,这颗精妙的子弹不偏不斜,从野岛的左胁下,射进了野岛的身子,从肋骨的缝隙间穿过,射穿了野岛的左边肺叶,野岛“嗵”的一声从战马上重重地跌倒在地上,野岛只觉得一股热血从气管猛然上升,野岛大嘴一张,一口鲜血喷涌而出,野岛连一句遗言都没有能够说出,就睁着小眼睛,露着他那眼白有点歪的小细眼,含恨魂飞他的弹丸小岛了。
四十五、针锋相对17
彪子在罗溪西面听见战斗越大越热闹了,心里正在犯嘀咕,月松就带了那么几个人,怎么可能打出这么大的动静呢?搞点爆炸闹大动静还行,可现在都杀声震天了,他哪来这么多人手?难道是罗溪的人?一个小小的村子,就算是个小城堡,哪来这么多能战斗的小伙子啊?不管咋说,现在自己不能随便动,静观其变吧,等天亮了,再去侦察一下.
唐四也在纳闷,这是队长在搞事吗?队长能搞这么大的动静吗?可不是队长在搞,就在罗溪边上,又有谁有这么强的战斗力,能跟鬼子大干一场呢?唐四越来越佩服自己的月松队长了,这家伙,可真算得上咱四哥一辈子中不能不佩服得那么少数几个人了。但这会儿不能有啥动作,一来情况不明,二来对面的鬼子们还盯着这咱们这边的呢,万一这么一动,没有帮上忙,反倒把鬼子招去了,岂不是帮倒忙了。
就在月松的子弹把三浦的同窗好友野岛给干下了马时,还真不愧是骨肉兄弟啊,罗诚海带着罗溪的二杆子们已经把三浦的那个中队给收拾得差不多了,这会儿正把三浦那个鬼子中队长围在黑龙潭的火堆边,正准备送野岛的同窗三浦去见野岛呢。
三浦在仅剩下的上十个鬼子的簇拥下,举着战刀,眼睛盯着周围一圈奇怪的敌人。这都是些什么敌人啊,没有统一的军装,却有统一的武器,清一色的长剑,就是那些诡异的长剑,都不跟自己手下的士兵的刺刀相碰撞,剑尖就莫名其妙地插进自己士兵的身体里了。还有那少数几根书上说的长矛,刚看他舞得呼呼生风的,耍把戏样的,怎么眼睛还没眨巴一下就又在自己的士兵的脖子上划了一道口子。三浦从未害怕过,可这会儿心里真没底。白刃战咱皇军士兵军官没少练过,实战中检验咱皇军的白刃战也可以说是世界上数一数二的,在三浦经历的为数不少的几次白刃战中,没有哪一个三浦没有斩杀几个敌人,可这一次,三浦真是百思不得其解,随便一个手握长剑的敌人,都能与自己抗衡,何止是抗衡啊,搞得自己连连后退,简直是有些招架不住,要不是几个士官舍命相救,恐怕这会儿自己早就回国去面见天皇,向天皇请罪去了。三浦双手握着战刀,从未颤抖过的手,此刻带动着战刀在月光下瑟瑟发抖。三浦看着身边剩下的为数不多的几个士兵,知道大势已去,但不能丢了皇军的脸面,不能失去了武士精神,就鼓起勇气,上前一步,用生硬的中国话说:“你们,一对一,来!”
飞虎听那瘪独子说要一对一,挺起长枪就走过去了,指着三浦骂道:“娘的个西皮,就你这老鬼子,也敢跟老子罗溪人一对一,今儿个老子就让你瞧瞧啥是罗溪银练枪法,三招内,老子让你吐血。”飞虎说着就准备动手了。
罗诚海说:“飞虎,让开,他用刀的,咱不欺负他,咱就用罗溪长剑送他回老家。”
诚海说着单手提着长剑,上前一步,站在那里,等着三浦出招。三浦看了一会儿眼前这个中年汉子,忽然“哇呀”地叫着挺着战刀向诚海冲过来。
诚海依旧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三浦冲到诚海跟前,举起战刀就是一个斜劈。诚海不慌不忙,看准了那鬼子的来势,只是把身子往边闪了一下,三浦的战刀劈了个空,正准备收脚站稳身子,可就在这个空当,诚海手臂轻轻上扬,手腕一抖,长剑由下而上,在月光下一闪,剑尖从三浦的胸口划过,三浦的胸口“扑哧”一声,留下了一道血痕。其实这时候诚海是完全可以直接一剑插进那鬼子的胸口的,但诚海想玩个猫玩老鼠的游戏,想在老鬼子身上多留几道伤痕,想让狗日的鬼子知道啥叫天高地厚。
三浦一看这阵势,知道自己不是这中年汉子的对手,也知道这汉子在耍自己,心里觉得很恼火,于是举起战刀“呀呀呀呀”地乱叫着连连出刀,左劈右砍的,却连人家衣服都没挨着,倒是自己的身上,一会儿被那诡异的长剑割一道口,一会儿又被划了一道血痕。
当三浦的身上已经有了第五道伤口时,三浦站住了脚,看了看自己身上满身的血,皱紧了眉头,怒瞪着双眼,脸上肌肉抽搐到了一块儿,气急败坏地大喊着再次向诚海冲了过来。
诚海突然起步快速连续三次三百六十度转身,长剑在自己腰间随着自己的身子“唰唰唰”,这就是罗溪三剑,这样的招式,三浦别说见过,简直是闻所未闻,三浦站在那里,身上已经被诚海连拉了三剑,肚皮已经破了,肠子正在往外流。三浦不错啊,临死前,还能见到“罗溪三剑”,而且能被罗溪现任武术总教练罗月松用“罗溪三剑”搞死,真是他的莫大荣幸啊,这会魂魄回到了他的日本了,可以向家乡的人炫耀一下,“咋,咱可是被罗溪三剑搞死的,你们谁见过?”哈哈,荣幸之至啊三浦君!
三浦一死,剩下的上十个鬼子也都要视死如归了,哇呀呀地鬼叫着挺着刺刀冲过来,飞虎他们几个兄弟三剑两枪就把那些鬼子送回老家了。
且说这边野岛虽然中弹跌下战马一命呜呼了,可他手下的骑兵却依旧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没命的往前冲。
月松和超哥他们几个狙击手也毫不含糊,趁着月色正亮,“呯呯呯”,一枪一个,鬼子那二十多个骑兵,还没冲到黑龙潭,就一个个倒下战马,死球了十好几个。
邓鸣鹤看样子没机会了,就怂恿着铁蛋,想让铁蛋打几颗炮弹,也好看着过过眼瘾。
铁蛋眼看着鬼子骑兵快别搞光了,也急了,慢吞吞地开口问道:“队长,我还打不打?”
月松回头看了一眼铁蛋,说:“就剩下那么几个鬼子了,再厉害的骑兵,也不够我大哥他们收拾的,你嫌炮弹多啊,那你打啊!”
“哦!”憨憨的铁蛋没听懂,正准备拿起掷弹筒,邓鸣鹤拉了一下铁蛋的胳膊说:“你真傻还是假傻啊,走吧,准备撤吧!”说完站起身,准备撤了。
“就你能,我说要撤了吗?”月松问道。
“没啊,哦,不撤啊,打哪里,你说,队长!”邓鸣鹤忽然又来了精神。
月松看了一下四周,命令道:“撤,回罗溪!”
四十七、针锋相对19
当晚,月松和宗族里的长辈们商议一番后,决定由诚海、诚江(月松的二哥)带领罗溪青壮年,日夜守护罗溪.月松则带领特战队的几位兄弟,潜出罗溪,按约定与彪子他们会合,回团部回报侦察情况后,再行定夺下一步的行动。
商议完后,宗族里的长辈们各自回家休息。月松和诚海两兄弟跟在父亲的身后,父亲紧跟在爷爷的身后,一行爷孙三辈走出了祠堂。爷爷走着走着突然停住了脚步,抬头看了看天空,此时,一轮红日高挂枝头,又是一个晴朗的日子。爷爷转身对儿子说:“上午你带着诚江到处转转,多加点小心啊,小鬼子不会善罢甘休的,让诚海和月松俩兄弟歇歇,这俩孩子,苦日子还在后头呢。”
父亲连连答是。爷爷说完,头也不回地,就迈着稳健的步子往家走去。
当晨曦的光辉照入行军帐篷时,梅川手握着战刀刀柄,踱步走出了帐篷,抬头看着银杏林枝叶间洒下的万道霞光,不仅心生慨叹。中国,不是一头笨象,应该是一头正在苏醒的雄狮,是啊,看上去并不起眼的一个小小罗溪,说村不是村,说镇不是镇的,可谁又知道竟是如此的卧虎藏龙之地。平日里也各个是忙于耕种,忙于织染,可谁能想到一夜之间,竟然杀出一只远胜于群狼的凶猛无比的刀剑队,短短二十几分钟,就把我一个训练有素征战多年的中队消灭殆尽,近在咫尺,却援救不及,又快又准又狠,眼前真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啊。
梅川想着想着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唉,谁知道呢,中国还会有多少身穿破衣烂衫连肚子都吃不饱的草民们,会在一夜间变成一支支骁勇善战的队伍,我大日本帝国的圣战恐怕是要举步维艰啦。
梅川正想着,浩二和坂仲两位中队长从帐篷里走出来了。浩二看着梅川中佐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主动搭话道:“中佐阁下,天已经大亮了,昨晚咱们吃了大亏,现在我们可以大举进攻,一举拿下小小罗溪,也好给野岛和三浦两位英烈报仇雪恨啊。”
梅川一听,忽然眼露凶光,一向争强好胜,吃不得一点亏的梅川,早就像狂攻猛打,这时候听浩二这么一鼓噪,梅川下意识地伸手抽出战刀,“嚓”的一声,可战刀刚出鞘一半,梅川又停下来了,身子像一尊雕塑一样定在那里。
坂仲见梅川中佐欲发又止,上前一步,说:“中佐阁下,下命令吧!”
梅川慢慢回头,眼盯着坂仲,半晌,又看了看浩二,这才发话说:“浩二,去,联系松井将军。”
“嘿!”浩二答应一声,跑进指挥所去了。
月松美美地睡了一觉,连午饭都没起来吃,直到下午三点多钟,才从梦中惊醒。月松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熟悉的房间,翻身起床,东摸摸,西弄弄。虽然自己有两三年没有回家了,虽然自己牺牲的消息一度传回罗溪,可母亲依旧把自己的房间保存得像往日一样干净整洁。看着眼前的这些熟悉的东西,月松忽然觉得眼窝有点热热的,家就是家啊,亲人永远都是自己最亲的人。一个男人,如果不能保卫自己的家园,不能保护自己的家人,就不配做个男人。月松这么想着,就又想起了迫在眉睫的任务,于是赶紧穿戴整齐,系上武装带,背上驳壳枪,别上短剑,插好飞刀。正当月松准备伸手抓起狙击步枪时,月松看见了枕头下的勃朗宁手枪。月松慢慢伸手拿起勃朗宁,油然而想起了丹枫。月松把手枪放到自己嘴边,小心得吻了一下,心里自语道:丹枫,等我干掉了梅川,解了罗溪的危机,我就把你带回来,咱们一起拜见爷爷,拜见父亲母亲,拜见兄长,咱们挑个好日子,咱们大红灯笼高高挂,咱们拜天地,进洞房那个,嘿嘿,等进了洞房,那个时候,咱可就不客气了,呵呵。
月松正想着美事,忽然听见外面有人敲门。月松赶紧把心爱的勃朗宁手枪放进怀里,抓起狙击步枪,打开房门。
“大哥,你起来了。”月松见大哥站在房门前。
“三弟,饿了吧,母亲给你做了好吃的,走!”大哥说着就往堂屋走去。
月松在父亲慈爱的眼神下,在母亲絮絮叨叨的叮嘱下,在大哥笑呵呵声中,吃完了母亲给自己炖的山药炖老母鸡。月松伸手摸了一把油嘴,说:“母亲,我吃饱了,我得走了。”
母亲拿着手绢,一边给月松擦嘴,一边说:“哎呀,还是恁地邋遢,瞧瞧,满嘴的油,就用手巴掌抹抹,怎的就长不大呢?走走走,一回来就喊着要走,都快三十的人了,走来走去的,也不带个媳妇儿回来,你想把当妈的急死啊……”
月松笑呵呵地看着母亲唠叨,又转脸对父亲说:“父亲,我得回部队去了,咱家四面都是鬼子,咱不去带部队回来,小鬼子肯定会来报复的。”
父亲一脸严肃,点了点头,摆了摆手。
月松又对大哥说:“大哥,我不在家的时候,你多长个心眼,多转转,别指望二哥,他呀,……”
月松话还没说完,大哥拉着月松的胳膊说:“罗嗦,走吧!”说着大哥就拉着月松往外走。刚走到大门口,兄弟俩突然听见父亲喊了声:“等等!”
月松和大哥回头一看,是爷爷从后堂出来了,手里拿着一把长剑。月松忙着大哥走回到了八仙桌前。
父亲看了一眼爷爷,爷爷点了点头。父亲说:“仨儿,跪下!”
月松一听,忙把狙击步枪交到大哥手中,自己屈膝跪在地上。
爷爷走到月松面前,双手举着那把长剑,说:“这把软件,是咱罗家祖传下的,不仅柔韧,而且削铁如泥,三孙啊,你这一辈儿的,就你一个在外面杀敌报国,这把忠烈剑,就交给你了,记住,你要拿着这把忠烈剑,代表我罗家世代英烈,杀敌报国。”
月松抬头看着爷爷手中的忠烈剑,不禁想起了祠堂里祖祖辈辈忠烈英魂的牌位,想起了英烈堂你祖辈英烈的画像,崇敬之情就像一股气,在自己的身体里,在自己的血脉里,周身游走。月松高举双手,接过长剑,磕了三个响头。
月松把软剑缠在腰中,又取下了短剑,交给大哥,说:“大哥,这是我在黄埔军校读书时,校长亲自佩给我的,现在交给你,你拿他保卫罗溪,我用忠烈剑杀鬼子去了。”
“嗯!”大哥接过月松的短剑,插在腰带上,把狙击步枪交给月松。
月松接过狙击步枪,看了一眼家人,突然转身大踏步地走出了大门。
四十八、针锋相对20
月松辞别家人,腰缠软剑,带领邓鸣鹤等几位特战队的兄弟,从罗溪生命通道潜出了罗溪.一出罗溪,月松就带着兄弟们,一路侦察前进,花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就赶到了黑龙潭西面的山林。
走进山林里,月松把排头的草根儿喊了回来,让他跟在雷航的身后,而自己则走在了最前面,不为别的,就因为这一带的山林里都有可能有鬼子的小股部队潜伏,毕竟自己的作战经验要比草根儿他们丰富得多,再说了,在这个小队里,只有自己是狙击手,狙击手的敏锐观察力,是一般士兵远不能比的。
月松双手端着狙击步枪,低着身子,放慢脚步,小心翼翼地边侦察边前进。
果然,敏锐的月松猛然觉得不对,虽然月松并没有看见前面的密林里有啥,但是凭自己的感觉,月松简直能嗅到黑洞洞的枪口的味道。月松果断地举起了右手,雷航迅速蹲下了身子,草根儿他们也都蹲下来,端着枪形成了掩护队形。
月松端起狙击步枪,趴在地上,借着一棵大树的掩护,仔仔细细地观察着前面的可疑灌木丛。虽然月松已经非常细致地观察了,可是两三分钟过去了,月松仍然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月松这会儿有点感觉不好,于是想绕开这个不测之地。月松转过身,背靠着大树树干,用手势告诉手下的兄弟们,大勇、小勇兄弟俩负责断后,邓鸣鹤紧跟自己。布置完了,月松端起狙击步枪,悄悄地朝西边摸过去。
梅川通过电台请示了松井将军,汇报了自己遭到的失败,表达了自己的想法。松井将军回电明确指示,失利是暂时的,打起来了就好,动静闹大点,但绝不可以真正拿下罗溪。
梅川手里拿着松井将军的电报,小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心里很快就有了点子。梅川把浩二喊道身边,对浩二说:“你现在带你的中队去进攻罗溪,注意,打打闹闹就行,不要真打。”
“阁下,这?”浩二瞪大了眼睛,傻乎乎地看着中佐阁下。
“动动脑子,去!”梅川用手指用力点了一下浩二的额头说。梅川忽然觉得有些恼怒,自己最得力的手下三浦和野岛都殉国了,留下的怎么都是些没脑子的笨蛋。梅川再次为帝国的圣战感到隐隐的担忧。
“嗨!”浩二虽然并没有明白中佐阁下的意图,但仍然坚决执行中佐的命令,答应了一声后,带领着自己的中队到罗溪的南门叫阵去了。
月松带着兄弟们绕开了自己觉得可以的地带,又走了二十多分钟,忽然听见罗溪方向响起了枪声,而且一声比一声密,月松立即为家人担忧起来,停留在原地,聚精会神地听着罗溪那里的枪声。从枪声不难判断,大多数是三八大盖的声音,汉阳造的声音很稀少,偶尔还有歪把子机枪的“嘟嘟”声。坏了,月松心想,肯定是梅川那狗崽子在进攻罗溪。月松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心里极其矛盾,很想杀回去,解个燃眉之急,可狼又告诉自己,要想真正地解决罗溪的危机,就必须回部队去,从侦察的情况看,估计这次就是团长把整个二团都带过来,都不一定能解决问题。唉,要打大仗了,小不忍则乱大谋,不能冲动,不能感情用事。
月松正在心里自己劝说着自己。忽然,月松听见不远处有草木被碰过的细小的响动。月松立马警觉起来,唰的一下就窜进了灌木丛里,邓鸣鹤他们也都很机警,见队长隐蔽了,大家都就地隐蔽起来。
果不其然,十几米外,有人在扒开灌木丛,正悄悄地向这里走过来。月松哗啦一下拉开了枪栓,屏住呼吸,端着步枪瞄准了灌木丛。雷航他们也都打开了枪保险,眼睛紧盯着灌木丛,只等着队长一声令下就立即开火。
罗溪那边的枪声渐渐地又变稀了,月松心想,八成又是佯攻,闹动静的吧,相信大哥、二哥带着罗溪人短时间守住罗溪应该没有问题,再说了,估计梅川那狗崽子也不会真正进攻罗溪,月松了解梅川那狗崽子,那狗东西,不仅东洋刀玩得不错,而且是个善于动脑筋的家伙。
人说“一心不能二用”,而这个时候,月松明知道眼前就有不明情况,可心里就是忍不住想着罗溪,手下的兄弟们似乎也受了月松的感染,虽然大家都在紧盯着十几米外灌木丛里的人,可看见队长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也都跟着分了神。
当月松意识到了自己正在犯的错误时,几只长枪黑洞洞的枪口已经瞄准了自己和手下的几个兄弟。月松猛然感觉到了迫在眉睫的危险,正准备快速换位时,却听见对面有人在喊:“口令!”
月松一听,我考,吓死我了,原来是牛佩淋的声音。月松大声答道:“牛佩淋,你小子,连我都认不得了?”
超哥一听是队长的声音,忙喊了一声:“别开枪,是队长!”
超哥带着几位狙击手从灌木丛中站起来身子。月松他们也都站起来了。超哥他们几个纷纷跑过来,站在月松面前边敬礼边喊队长。
月松答应了几声,说:“走,跟胡队长会合去。”
“队长,罗溪那边又打起来了,咱们去支援一下啊!”牛佩淋嚷嚷着。
“是啊,队长,咱们去帮帮他们吧。”五娃也说。
月松长长地叹了口气,说:“走吧,咱们是军人,要以大局为重。”说完,提着狙击步枪就往东北方向走去。
超哥没有说话,紧跟在队长身后。雷航拉了牛佩淋一把,说:“走,跟上!”其他兄弟也就没再说啥,跟着队长朝团部驻地走去。
狂妄自大的浩二带着一百多个鬼子气势汹汹地来到罗溪南门,按照梅川中佐的指示,浩二一到了南门外一百多米的地方,就命令手下的士兵胡乱地朝着城墙上开枪,一时间,鬼子们的三八大盖的声音和歪把子的声音传遍了四野。
守在城墙上的罗月江见果然有大队鬼子向罗溪进攻,边命令城墙上守卫着的兄弟们开枪还击,边让贵子赶紧去把大哥喊来。
四十九、针锋相对21
罗月海一听见枪声,就已经猜到鬼子们是来报复了,早已有准备的月海一把抓起步枪,就去找柱子.月海刚走到门口,贵子迎面跑来,见了月海大哥,气喘吁吁地说:“海哥,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慌啥!来了多少人?”月海问道。
“一大队人马,少说也有一百多个吧。”贵子答道。
“瞧你德行,百把个算个球,不够老子喝一壶的,去,把柱子找着,你们俩一起把柱子带的那队人召集齐了,带齐了家伙,到南门来找我。”月海说着就朝南门跑去。贵子听完了海哥的交代,连走带跑地去找柱子去了。
月海还没跑到南门,却又听见枪声已经停了。月海也顾不得东猜西想的,噔噔噔地就跑到城门楼上去了。
“大哥。”月江见大哥来了,喊着大哥走过来。
“咋样?鬼子呢?”月海问道。
“没得事,打了一通枪,又在那儿喊话呢。”月江说。
月海趴在城墙跺上往下看了看,大约一百多个鬼子,在一个带刀骑马的鬼子军官的带领下,借着树木的掩护,做出一副准备大举进攻的样子。一个汉奸翻译在大声喊话:“罗溪的老少爷们,只要你们把皇军的要犯罗月松交出来,皇军就不与罗溪为难……”
月海一听,开口就骂道:“娘的个西皮,也不来点新鲜的,成天就那几句。”
月江笑着说:“大哥,管球他,爱喊就让他们喊个够,大哥,我让人给你沏壶茶。”
“不用了。”月海答应了一声,眼睛却始终在盯着外面的鬼子看。
“大哥,你看啥啊?咱们边喝茶边等呗。”月江说。
“狗日的,鬼子们精得很啊,躲得远远的,不咱露面。”月海自言自语道。
“海哥。”柱子带着人上来了。
“柱子,来得正好,把你的弓箭队给我在城墙跺后面一字排开,别露头啊。”月海队柱子说。
“哦,来来来,都上来,一个垛口下蹲一个,把箭都准备好了。”柱子队弓箭队的兄弟说。
“大哥,你想用弓箭对付鬼子啊,那鬼子都在树后边,再说距离有点远了,怕是不管用吧。”月江在一边说。
“闭嘴,人是活的,总会有办法的。”月海边说边盯着鬼子们看,心里正在琢磨着法子呢。
“海哥,弓箭队已经准备好了。”柱子跑到月海身边说。
“好,等着,别动。”月海说着又沿着城墙边走边抓头。
“海哥,你瞅啥呢?”贵子跟在月海身后问道。
“再靠近点,从树底下走出来点就好了。”月海没头没脑地说。
“海哥,你是想用箭阵对付鬼子吧?”贵子歪着脑袋凑到海哥身边问道。
“嗯,咋的,你有啥球歪点子?”月海说。
“那还不容易,明摆着,鬼子们这是在骂阵啊,其实没打算真正攻咱们的。”贵子说。
“那又怎么样?”月海反问道。
“这跟打兔子一个道理啊,你不去撵他,他咋会自己跑出来呢?”贵子继续说。
“咋撵?”月海问道。
“打他呗,把他打恼了,他就会往外窜啦!”贵子说。
月海回头看了贵子一样,伸手在贵子头上摸了摸,说:“嘿,小子,脑袋瓜子还蛮灵光啊。”
“呵呵,还不是跟着海哥学的。”贵子笑着说。
月海转身对月江说:“二弟,挑几个枪打地准的,小心鬼子反扑。”
“好嘞,大哥!”月江说着就过去找人去了。
“柱子,你过来!”月海喊道,“你看啊,只要鬼子们一从树下窜出来,你就让弓箭队的兄弟们,对着那个方向齐射,笑得不?”
“哦,没问题啊,看来咱们练了这么多年的箭阵要派上用场了。”柱子说着过去了。
月海端起步枪,东瞄瞄,西看看,终于找到了一个好角度,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刚好能看见那个骑着高头大马的鬼子军官的狗腿。月海躲在城垛子后面,瞄了瞄,发现打中那家伙狗腿有几分机会,就回头说:“二弟、柱子,都准备好了吗?”
“好了!”柱子答道。
月江没有说话,举起右手,伸出了大拇指。
月海点了点头,把步枪上的瞄准标尺竖起来,开始聚精会神地瞄准那鬼子军官的狗腿。月海深吸了口气,慢慢吐气,然后屏住呼吸,扎稳了步子,脸紧紧地贴在枪托上,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食指摸着扳机,全神贯注于一点,扣动扳机,“呯”的一声枪响,远处那匹战马突然一声长嘶,冷不及防的鬼子军官被战马给颠翻在地。原来,月海这一枪并没有打中鬼子军官的狗腿,倒是打中了鬼子军官的战马,战马猛然一下剧痛,忽然就发起癫狂来,把那鬼子军官给颠翻在地。
“哈哈哈。”贵子看着鬼子军官那狼狈相,忍禁不禁大声笑起来。
月海看出那军官没有受伤,哗啦一声换了子弹,朝着那军官又是一枪,子弹打在那军官身边,黄土上溅起了一股灰烟。
那鬼子军官唧唧哇哇地叫着,连滚带爬地窜到大树干后面去了。接着就听见鬼子的歪把子机枪“哒哒哒”地向城墙上射来,一百多支三八大盖也开始射击了,子弹打在城墙上“当当”直响。
“大哥,打不打?”月江边瞄准边问道。
“打!给我瞅准了打,打死几个才能惹毛鬼子。”月海大声喊道。
“好嘞,兄弟们,给我打,瞄准了打!”月江边喊着边开枪了。
一时间,枪声大作,可距离太远,也不知道有没有打伤打死鬼子,反正城墙上的兄弟们没有谁擦破点皮。
月松正带着兄弟们急着往会合地点赶,会然又听见罗溪方向枪声大作。月松忽然停住了脚步,一边认真地听着枪声,一边在心里琢磨着,咋又打起来了呢?从枪声判断,好像打得挺激烈的,难道梅川那小子真的开始进攻罗溪了?不可能啊,自己的判断应该不会有问题啊,再说了,鬼子要真想拿下罗溪,那罗溪四周的鬼子都会直接围过来,那么多的鬼子如果一起进攻,罗溪怕是连半个钟头都顶不住。不可能的,鬼子那么做没有什么军事价值,调派那么多的部队来,怎么可能只是为了拿下一个罗溪,拿下了又对他们有什么好处。月松坚信自己的判断,可虽然如此,月松心里还是免不了为罗溪担心。唉,真他爹的煎熬啊。月松这么想着,忽然一屁股坐在地上,掏出烟了点上,猛吸着。
雷航明白队长的心思,也没说啥,只是小声嘱咐兄弟们注意警戒。
五十、针锋相对22
浩二连滚带爬地从地上爬起来,躲在一棵大银杏树树干后,气呼呼地冲着身边的一个军曹大喊:“打,给我狠狠地打!”
于是在那个军曹地带领下,歪把子机枪和一百多支三八大盖就朝着罗溪的城墙一个劲儿地打起来.七八分钟过去了,浩二终于稳住了神儿,伸头看了看远处的城墙上,那些草民竟然一直在与皇军对着干,丝毫没有畏惧的意思。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浩二一时间就忘记了梅川中佐的叮嘱,站起身子,抽出战刀,用日语唧唧哇哇地大喊着进攻。
另一个军曹指挥着小钢炮小队架起了小钢炮,“嗵嗵嗵”的打了一阵炮,把城墙上罗溪人的还击给压制下去了。
浩二见城墙上罗溪人的枪声稀少了,忍着痛,从树干后站出来,高举着战刀,声嘶力竭地鬼叫着:“嘎嘎地地!”
那些疯狗似地的鬼子兵,在两个军曹的带领下,狂吠着撒腿就从树底下跑出来了,端着步枪向罗溪冲去。
月海从城墙垛后看见鬼子们终于冲出来了,惊喜万分地对柱子喊道:“鬼子上来了,准备!”
柱子早看见了那群疯狗正向罗溪冲过来了,就等着海哥的话呢。海哥这么一喊,柱子觉得自己浑身都热血沸腾了,忙对身边弓箭队的兄弟们喊道:“预备!”
月海目不转睛地盯着哇哇大叫着冲过来的鬼子,确定了鬼子们冲出大树的距离,认定了鬼子很难在短时间内退回树丛中,当机立断地对柱子喊了一声:“放!”
柱子听到了海哥的喊声,毫不犹豫地对身边的兄弟们喊道:“放!”
“唰唰唰唰”几十支离弦的箭飞向了天空。
鬼子们虽然在中国已经征战了好几年了,眼前这些鬼子,大多数都是在中国罪行累累的,而且是数次闯过鬼门关的,可不仅这些鬼子兵没有见过中国古代冷兵器时代才有的箭阵,就是浩二也是闻所未闻,就是梅川,也只是在书上看过,还从未亲身领教过中国箭阵的雄风。
两个军曹对已经飞在天空中的几十支箭根本就没放在心上,依旧带领着上百个鬼子兵向罗溪冲去。
月海抬头看着天上快速飞行着的箭,又低头看着那些不知死活的疯狗们,不禁面露喜色。“哈哈,老二,快看,我敢说,一会儿啊,鬼子们就知道啥是箭阵了。”
“是啊,大哥,没想到你把这个都用上了。”月江也趴在城墙垛边笑呵呵地看着马上就要倒下的鬼子们。
“倒,倒,倒!”贵子张着大嘴咕咕叨叨地说。
“嗖!”的一声,第一支飞到的箭落在了一个鬼子的身边,“唰”的一声插进了那个鬼子脚边的土地中。那个鬼子转头看了一眼,都没闹明白是啥东西。接下来就听见“嗖嗖嗖”的声音,接下来就听见“唰唰唰”的声音,接下来就听见一个个莫名其妙地鬼子“啊啊啊啊啊”的声音,接下来就看见一个个地鬼子相继倒在地上。
有的鬼子被箭射中了腿,正抱着腿在地上哇哇乱叫着翻滚着;有的鬼子被箭射中了肚子,疼弯了腰的鬼子想要伸手拔掉长箭,却是越拔越痛;有的鬼子被箭射中了眼睛,除了“啊”的叫了一声后,就再也不疼了,这次终于闯开了鬼门关的门,有的是大把的时间去闹清楚啥是中国古代的箭阵了。
浩二远远地看着冲上的士兵们一个个地倒下,一个个地在地上嚎叫着,刹那间被眼前的景象搞傻了的浩二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两个军曹自己身上虽然没有被射中,但看着身边的受伤的士兵,正蹲下身子厉声喝问,伸手去帮着拔掉箭,谁知道一拔箭就端了,可箭头还留在狗肉里。
月江他们看着鬼子们一个个不知所措的样子,就一起大声哈哈笑着。月海见鬼子们还没有搞清状况,忙对柱子喊道:“准备,再来一轮。”
柱子举起手,猛然一挥,对身边的兄弟喊道:“放!”
“唰唰唰!”随着柱子的一声令下,又是几十支箭飞上了天空。
前面越打越激烈,这个有点出乎梅川的意料,梅川忙举起望远镜观察前面的战况。当梅川看见冲出去的士兵们一个个倒在了地上时,还没有搞清楚罗溪人是用的什么秘密武器。当梅川通过望远镜看着罗溪人射出的第二轮飞在天空中的箭时,梅川猛然想起了在军校时看见中国古代战争中的箭阵,猛然一惊,大声喊道:“箭阵!”
梅川马上把望远镜对准了自己的士兵,像蝗虫一样从天空中落下来的箭直扑向了自己的士兵,一个接一个的士兵倒下了,可那傻瓜蛋一样的浩二竟然还没有下撤退的命令。梅川看着自己的一个个倒下的士兵,气得脸铁青,一边举着望远镜看着,一边对身边的传令兵喊道:“快,快快,命令浩二把人撤下来!”
传令兵嗨了一声就骑着马跑过去了。
传令兵还没到,浩二就被第二轮箭阵惊醒了。浩二看见蝗虫一样飞来的东西是从罗溪城墙上来的,忙指挥小钢炮小队向城墙上炮击。借着炮击的掩护,浩二命令两个军曹把伤的死的士兵们撤下来了。
月海见鬼子们又开始炮击了,忙命令其他人先撤下,同时又命令弓箭队向鬼子的小钢炮小队发射。
鬼子的小钢炮小队才向罗溪城墙上发射了两轮炮击,蝗虫一样的东西就朝这里飞来了。“唰唰唰”一阵响后,鬼子的炮手们又有七八个人中箭了。
这时传令兵赶来了,向浩二传达了梅川中佐的命令,浩二忙东指指,西喊喊地把士兵们撤进了树林,把炮队也撤进了树林,然后带着伤兵和殉国的士兵的尸体,灰溜溜地撤走了。
随着贵子的一声高喊,城墙上的罗溪人跳着叫着欢呼着,好不快活。
月松带领着兄弟们,赶到了预定会合地点,彪子和唐四他们已经在那里等着的。
一看见月松,彪子就迫不及待地问起了昨天夜里和刚才罗溪一带的激战。
月松这会心情正不爽着,也没回答,四下里看了下特战队的兄弟们,见人都齐了,只说了一句:“唐四,前面侦察前进,回去!”说着,自己就提着狙击步枪,朝团部方向走去。
彪子见情形不对,也没敢多问,就边走着边向雷航打听。雷航把昨天的战况和今天的队长的担忧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胡队长,彪子他们听了,也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也就都没做声,跟着月松往回赶去。
一、针锋相对23
浩二带着伤的伤死的死的士兵回到了指挥所,远远就看见梅川双手握着杵在地上的战刀,面色凝重.浩二赶紧连跑了几步,上前向梅川中佐敬礼。梅川二话不说,就伸出巴掌,正面扇了一巴掌,反面又扇了一巴掌,左脸扇了一巴掌,右脸又扇了一巴掌,如此翻来覆去的,梅川的巴掌就这么正正反反左左右右的地扇着浩二的死脸,浩二就一直是挺直了胸膛,大声的“嗨嗨嗨”地喊个不停。
扇完了之后,梅川用日语大喊着让浩二滚蛋,就在浩二转身时,气不打一处来的梅川又朝着浩二的肥屁股狠狠踹了一脚,浩二连滚带爬地走远了。
梅川气啊,最好的几个有头脑的手下干将一夜间都被罗溪人干光了,剩下几个猪头梅川看一回气一回。梅川恨啊,啥球大局为重,打又不能打,摸又不能摸,不打吧他们冷不丁又出击一下,可恨的罗溪人真是难缠啊。
无奈的梅川走到帐篷门口,搬出一把椅子坐下,手握着杵在地上的战刀,气着,恨着,无奈着。
月海、月江打了胜仗,教训了鬼子,虽然有几个弟兄被炮弹炸伤,但此时罗溪人的心里都是美滋滋的,狂妄叫嚣的鬼子其实也就是那么半瓢水,等咱三兄弟聚齐了,再好好收拾你狗日的一群没人性的东西。
月松带着特战队,紧赶慢赶地火速回到了团部。月松让唐四把队伍带回营房休息,自己脸都没洗,就和彪子一起到了团部。
月松和彪子一只脚刚踏进团部的门,宋团长的喊声就传到耳朵里了。
“回来了,回来了,哎呀,你们俩小子,可把我和政委盼坏了。”团长边说边迎了上来。政委也从板凳上抬起了屁股,边给这俩小子倒水,边喊着月松和彪子坐下。
政委把水放在月松和彪子面前的桌子上,说:“累坏了吧,这两天可真是累坏了。”政委说着又转脸对团长说,“这俩小子,瞧,满脸的灰,也不洗洗,哈哈!”
“说说,来,说说,啥情况?”团长急搓搓地问道。
月松看了一眼彪子,彪子推了月松一把说:“你先说吧,你了解的情况更详细些。”
“那我先说了。”月松望着彪子说。
“客气啥,你小子啥时候学会客气了,真是的,快说吧!”团长有些急不可耐。
月松站起身,手指着地图说:“经过细致侦察,鬼子的全部兵力大约有一个联队,总指挥官不清楚,整个联队都是围绕罗溪布置的,罗溪的正面是梅川大队,西面、东面各有一个大队,除了正面的梅川大队是明面上的,另外两个大队都是埋伏在山林中的。很显然,鬼子用一个联队的兵力,绝不是仅仅为了一个罗溪,更不可能是鬼子们喊着的为了一个我,鬼子显然是用的‘围城打援’之计。现在的问题是,我们明知道他们的意图,可罗溪又不能不救,怎么破解鬼子的阴谋诡计,才是现在急需解决的问题。”月松说到这里,抓起桌子上的搪瓷缸子,喝了一大口水,顺手抹了抹嘴,坐在板凳上,不做声了。
“说完了?就这些?”团长瞪大了眼睛问道。
彪子看了一眼月松,又用手捅了捅月松,可月松还是不做声,彪子连忙清了清嗓子说:“嗯嗯,我来补充一下,根据我和唐四的侦察,鬼子西面和东面的鬼子大约各有一个大队,但是一个大队如果集中着埋伏在一起,是很容易被发现的,所以我们穿插侦察发现,鬼子们基本上是以中队为单位埋伏的,同一个大队的各个中队之间,至少有几公里的间距,我想这应该是我们可以利用的。”
月松听到彪子说到这里,伸手向彪子竖起了大拇指。
彪子边说边伸手把月松的大拇指按下去了,“还有一点,罗队长带领雷航他们通过暗道,潜回到了罗溪,不仅把罗溪的武装整合好了,而且昨天晚上成功把鬼子的山炮全给炸球了,罗队长的大哥还借机带着罗溪的长剑队全歼了鬼子一个中队,可以说,罗溪正面的梅川大队无论是从有生力量还是士气上都遭受到了罗溪人的沉重打击。”
“怪不得,昨天晚上枪声大作的,对了,今天白天还时不时有枪声呢。”团长一副思索的样子。
“罗队长啊,炸鬼子山炮就有可能激怒鬼子,现在又敲掉了鬼子一个中队,鬼子会不会一怒之下血洗罗溪啊。”政委非常担心地说。
月松点上一支烟,连抽了几口,说:“没事,罗溪可不是那么好惹的,再说了,鬼子军官的指挥素养还是比较高的,为了消灭新四军,我相信就算梅川想大举进攻罗溪,他的上头也是不会答应的。”月松说完又连抽了几口。其实月松心里比任何人更为担心,理是这么个理,可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月松不敢想,这种可能存在的万一,就像一根鱼刺一样卡在月松的喉头。
“那你们再说说,你们有啥想法,怎么样才能给罗溪解围,又不让我军处于被动挨打的境地?”团长发觉这俩小子最近进步明显,就像听听他们俩的想法。
月松低着头一个劲儿地抽着烟,一言不发。
彪子用手捅了捅月松的腰,说:“月松啊,你鬼点子多,你说说啊!”
月松白了彪子一眼,继续抽烟。
“哎,月松,你说啊,咋的,难住你了不成?”团长大声说。
月松端起茶缸子,喝了一大口水,又接着抽烟。
“你!”团长站起筛着月松说,“抽抽抽,除了抽烟你就成了哑巴了!”团长有些生气了。
政委忙拉了拉团长的衣角说:“唉唉,你急啥?罗队长也有自己思考问题的习惯,你就让他抽,没准抽着抽着门儿就想出来了。”
团长一时也拿月松没门儿,转身走进了房间,出来的时候,把两包日本烟按在月松面前的桌子上,说:“我这儿还有两包,我到要看看你抽完了两包还开不开口。”
月松蓦地站起身,抓起烟往怀里一揣,说:“团长,不是我不说,要说,得到师部说去。”
“师部?”团长盯着月松问道。
“是啊,这回可是大仗,别说我们特战队搞不定,就是我们一个团也不够用啊。”彪子若有所思地说。
“对,是得到师部说去。”政委也点着头说。
团长转了转眼珠子,朝着门外就喊:“小刚子,备马!”
二、针锋相对24
团长话音刚落,团部的电话铃声就急促地响了起来.团长顺手抓起听筒,听筒里传来了师参谋长的声音。
“是,是,是!”团长不断回答着。放下电话,团长就对大家说:“对了,搞对了,师部命令,即刻启程,到师部召开作战会议,而且啊,点名要你们两个小子一起参加,哈哈,看来咱们是和师部想到一块儿了,老何,走,咱们走!”团长那一脸的兴奋劲儿,简直是无以言表。
“瞧把你高兴的,走吧。”政委笑着招呼月松和彪子出发。
很快小刚子和几个战士就把战马牵过来了,团长第一个翻身上马,政委、彪子和两个警卫员也都上了马。
月松正准备上马,丹枫忽然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了。丹枫跑到月松面前,一看月松他们的样子就知道又要有任务了,也不知道说啥。
月松看着丹枫诡异地笑了笑,说:“回去呆着,我去去就回。”
“不是,那个,”丹枫吞吞吐吐地说,“哦,你们家还好吧?”
“什么‘你们家’?‘我们家’挺好的。”月松的话脱口而出,真是话由心生,经过这次回家,月松已经想通了,决定不再犹犹豫豫,决定放手一搏,大胆的爱,管球他生生死死离离别别,爱就爱他个轰轰烈烈,像个爷们,要爱,就一棍子顶天立地。
可月松的话一出,却把丹枫给吓着了,羞得满脸通红的丹枫半掩着脸庞说:“你说啥呀!”
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的众兄弟们,听到了丹枫的话后,团长大人先明白了月松的话,顿时哈哈大笑起来了,政委和彪子他们也忽然明白过来了,一时间哄笑声如雷贯耳,丹枫转过身去,双手掩面,脸上羞愧难当,心里甜甜蜜蜜。
“呵呵,”得意洋洋的月松憨笑了两声,翻身上马,大声对丹枫说:“等我回来,走了!”说完,也不管团长政委了,双腿一夹马肚子,大喊一声“驾!”,就骑着战马冲向了村口。
团长、政委见月松那小子先跑了,也都策马冲了出去。彪子看了一眼丹枫,丹枫这会儿已经转过了身子,正目送着月松那幸福的野小子呢。彪子本想说句啥,可隐隐觉得自己心里有点酸溜溜的,也不想说了,就骑着马追过去了。
丹枫看着月松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手捂着自己扑扑直跳的心房,心里美滋滋地小声哼着小调往卫生所走去。
松井中将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了,用老奸巨猾来形容再贴切不过。虽然松井已经布置了一个联队,采用了“围城打援”的策略去对付新四军,但松井还是觉得对新四军根据地的细致情况掌握得不够全面,缺乏第一手资料。前几次专门派出的特种作战小队都失利了,而且败得够惨,基本上全是没有一个活着回来。为了深入侦察新四军根据地的情况,松井又派了一个小队深入新四军根据地侦察。但这次松井吸取了教训,这个小队松井只安排了两个人,一个是从大本营专门要来的狙击高手健雄一郎,另一个是自己身边贴身护卫,日本柔道九段高手鬼冢。这两位一等高手,不仅人少容易隐蔽,而且两位高手,一个是神秘莫测的狙击手,一个手握活力凶猛的百式冲锋枪,真可谓远可攻,近可守,生存能力极强,战斗能力更高。其实松井最近学会了中国人的一举俗语,“搂草打兔子”,松井心里还希望在侦察时,没准儿还能狙杀个把儿新四军高级军官,那种精神上的震慑作用,其实在作战中也是不可忽视的。
就在梅川坐在罗溪南门外郁闷着时,健雄和鬼冢已经悄悄地潜入到了二团附近的山林中。
月松和团长政委赶到师部时,已经是夜里八点多钟了。师部的条件很简陋,根本就没有一个像样的会议室,就在师部的指挥桌边摆了几绺板凳,大伙儿就这么围着桌子坐着,面对着墙上的一张简陋的地图讨论着。
会议由师长亲自主持,到会的除了师长、师政委、师参谋长外,还有一团、二团、三团和新一团的团长政委,师部特务营营长,当然还有特战队两位队长。
“在座的都是各团党委主要干部,和特务营、特战队的主要负责人,今天召开一个紧急军事会议,是因为有重大敌情,下面请参谋长介绍一下情况。”师长首先发话了。
参谋长站起身,拿起指挥棒,走到地图前,说:“根据武汉敌前委今天下午传回来的情报,此次日军以松井中将为总指挥,派遣了一个联队对我根据地进行扫荡,但此次与以往坚壁清野不同,经过从掌握的各种情况分析,我们有理由相信,日军采取的是‘围城打援’的策略。”
参谋长“围城打援”几个字一出,在座的不少军官都哈哈大笑起来。
“笑什么?笑什么啊?”政委见很多军官都在笑,立即严肃地说,“我知道,你们觉得鬼子这是班门弄斧,我还知道,你们这是轻敌的表现,这种思想是要不得的,不清除这种要不得的思想,我们是要吃大亏的。好了,继续听参谋长讲。”
“政委说得好啊,等你们听我介绍完了情况后,就会知道鬼子可不是那么好嘲笑的。”参谋长说,“日军派遣了一个梅川大队,直接把特战队罗副队长的家罗溪给包围了起来,先是用山炮炸,接着就喊话,说是只要交出罗月松,就不跟罗溪为难,其实要罗溪交出罗月松是个借口,包围罗溪也只是个诱饵,日军的真正目的,是引新四军前往救援,然后以伏兵伏击新四军。就在罗溪的西面和东面,各有一个大队埋伏在山林中,日军始终忽略了的一点是,他们是在我们得地盘上作战,全中国千千万万同胞都是我们的眼睛,所以日军想要打伏击太难了,在中国的每一寸土地上,都有我同胞的眼睛,‘伏’字在这里是行不通的。但是,我们知道,罗月松同志是我军战功卓著的功臣,罗溪被围,我们没有理由不救,别说是罗溪,就是中国土地上的任何一个村镇即将被鬼子血洗,我们***的军队,人民的军队是绝不会弃之不顾的,所以我们明知道是陷阱,也要去闯一闯……”
参谋长在慷慨陈词的时候,月松忽然觉得眼窝有些热热的,心里不由得更想加入中国***了,是啊,也只有***的军队,才把老百姓的生命,老百姓的利益放在第一位。月松跟着新四军作战,不仅能深深感受到官兵平等,而且与以前在**时最大的不同是,**撤退时一个个的只顾着自己抱头鼠窜,全然一盘散沙,而新四军撤退时,总是先掩护老百姓撤,哪怕是牺牲一个排,一个连,甚至一个营。
月松点上一支烟,独自抽着,尽量保持心情平静,努力掩饰着自己内心的激动不已,感激不尽。
“下面我具体讲一讲日军在罗溪附近的兵力部署。”参谋长还在说,“在罗溪的东面,有三个中队和一个大队部,大队部在这里,这里这里和这里,分别埋伏着三个中队。在罗溪的西面,也有三个中队和一个大队部,这里这里和这里,分别埋伏着三个中队。日军每个中队之间的间距大约是两到三公里,而且每个中队都有电台,一旦打起来,彼此之间通讯非常方便,相互之间协同作战是日军的强项,日军不禁指挥统一,而且互相支援速度非常快。在罗溪正南面,是梅川大队,目前梅川的山炮已经被罗队长带领特战队炸毁了,梅川的一个中队也被罗溪人突袭歼灭了。同志们,情况大致就是这样,现在我们面临的困难是,只是罗溪就有三千多日军,还不说罗溪距离武汉只有不到一百公里,日军的机械化部队在两个小时内,就可以快速增援到位,我们怎么样才能做到,既要解罗溪之围,又不能打败仗,吃大亏呢?”
三、针锋相对25
当月松正在师部开会时,郁闷的梅川气氛不过,决定还是要去惹惹罗溪.梅川把正喝着清酒的小杯子扔到一边,大声骂着“巴嘎,巴嘎,”然后拿起小桌上的半瓶清酒,一扬脖子,一饮而尽,抽出战刀,大喊着浩二的名字。浩二匆匆地跑进来,梅川说:“走,去,把迫击炮阵给我架起来,轰,轰他!”梅川明显走路有些歪歪倒倒的了。浩二想上去扶梅川,可梅川一瞪眼,浩二吓得连退了几步,赶紧前面一路小跑,命令迫击炮小队长赶紧架起了六七门迫击炮。
梅川一路歪歪斜斜地走过来了,见浩二已经带人架起了迫击炮,炮手们已经调校好了方向,六个士兵手里各拿着一枚炮弹,对准了炮口,只等梅川一声令下,就可以开炮了。
梅川高举战刀,用日语高喊着:“放!”只听见“嗵嗵嗵嗵嗵嗵”六声响,不一会儿,两三百米外的罗溪城墙里,就响起了爆炸声,接着就是罗溪人的惊呼声。
梅川咧着嘴,呲着牙,“嘿嘿”的奸笑着。
接着又是六声炮响,接着又是六声爆炸,接着远处传来了妇女的哭嚎声。梅川的笑声一声比一声响,梅川的狗脸一次比一次扭曲。直到连续轰炸了四轮后,梅川才心满意足地哈哈大笑着回去喝酒去了。
月海带着人守卫在城墙上,密切的关注着鬼子的动态。月江带着罗溪的年轻人在村镇里四处奔波,救助着受伤的人,浇灭房屋的大火。
当月松听到远处传来隐隐约约的爆炸声时,月松霍地站起来,细心地听着爆炸声传来的方向。根据月松的经验,从方位和爆炸声地清晰度来判断,这阵阵的爆炸声应该是来自罗溪。月松紧绷着脸,咬紧着嘴唇,眼睛狠狠地瞪着桌子腿,手中的香烟被月松搓得粉碎。月松的内心极其的不平静,月松恨不得马上冲出去,跳上战马,狂奔一百公里,赶回罗溪,痛宰狗日的小鬼子。
宋团长看出了月松的心思,也懂得月松的担忧和痛苦,正因为如此,宋团长担心月松又克制不住自己,做出啥出格的举动,忙厉声呵斥道:“罗队长,开会呢,坐下!”
彪子忙伸手拉了拉月松的衣角。月松根本听不进团长的话,更没有理会彪子的提醒。
师长从座位上站起来,从师政委的手中拿过来一包烟,慢慢走到月松面前,给月松递上一支烟,说:“抽吧,坐下来,慢慢抽,咱们这就想办法,我就不信了,我一个师的几千个战士,几千个兄弟,就解不了你的急!”
月松颤抖着手接过了师长递过来的烟。师长从月松面前的桌子上拿起月松的洋火,划燃了一根,给月松点烟。月松想推辞,师长说:“嗯,来,点上!”月松把烟凑过去,吸了一大口,一颗热泪禁不住夺眶而出。月松低下头,坐在板凳上,强忍着泪水,大口大口地抽着烟。
师长拍了拍月松的肩膀,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师长对大家说:“大家都看见了,咱们天不怕地不怕的罗月松同志,咱们可上天揽月下海捉蛟的全师乃至整个新四军的战斗英雄,就在刚才,落泪了,人常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罗月松同志是在为家人落泪,罗月松同志既是铁血男儿,又是侠骨柔情,同志们,我们的乡亲在流血,我们的战友在落泪,我们作为军人,作为人民的军队的战士,我们能不为之所动吗?”
师长一番慨慷陈词,深深地打动了在场的人,大家情绪激动,一个个恨不得马上投入战斗,挥舞着大刀长矛,砍死小鬼子,刺死小鬼子。
“同志们,形势危急,但在这紧要关头,我们更要保持冷静,现在大家讨论一下,发表发表意见,谈谈这个仗该怎么打。”师政委十分沉稳地说。
宋团长首先发言说:“鬼子兵力足,装备精良,这仗是不好打,而且光靠我们一个团也打不了,所以我说啊,干脆,咱们一个师全体出动,兵分三路,一团打西面的鬼子,我们二团打东面的鬼子,三团绕道到梅川大队的身后,与罗溪的武装里应外合,一举吃掉梅川大队,我看啦,罗溪这围应该就能解。”
“宋团长,照你这么安排,咱们新一团就干看啊,好不容易打这么大的仗,你好意思让咱们新一团闲着啊。”宋团长的话一说出来,新一团李团长就开始抱怨了。
“新一团作为预备队吗,再说了,万一武汉那边的鬼子增援过来了,你们也可以打援嘛。”宋团长若无其事的说。
“我看还是有漏洞,鬼子都埋伏好了,虽然我们大致上知道鬼子的方位,甚至知道鬼子埋伏的位置,但鬼子是以逸待劳,咱们就这么冲过去硬碰硬,难免不吃亏啊。”一团长说。
“一团长说得有道理,宋团长的打法还得完善才好。”师长说。
“其实山地作战中,鬼子的装备好到不是最大的问题,只要不打阵地战,鬼子的大炮其实很难发挥作用,关键是我们得想个法子,鬼子们不是以中队为单位埋伏的吗,咋的能搞个各个击破就好得多。”二团长分析道。
“嗯,各个击破好。”师政委点着头称赞道。
“我倒是觉得,这仗的关键还是细节问题,大局上宋团长说得没问题,各个击破的策略也很得当,现在的关键是哪个部队打鬼子哪个中队,哪个部队又要阻止鬼子各个中队之间相互支援,先打鬼子哪个中队,后打鬼子哪个中队,我觉得在这些细节问题上还需要好好商量一下。”何政委有条有理地说道。
“哈哈,不错不错,老何啊,我看你不仅政委当得好,下一步你能到主力团当团长了,真是一语中的啊,说到了关键点上了。”师长笑呵呵的夸奖起了何政委。
“我说,胡队长、罗队长,你们俩最了解罗溪一带的情况,这个细节问题,你们俩来谈谈怎么样?”师政委望着彪子和月松说。
彪子见政委说到自己和月松了,马上连连拉月松的衣角。月松正埋着头在抽烟,见政委发话了,自己可以发言了。月松毫不犹豫地站起身,把烟头扮在地上,用脚狠狠地踩了踩,走到参谋长身边,拿起指挥棒,指着地图就开始部署一个师的人马起来。
四、针锋相对26
月松一脸严肃,满怀信心,俨然一个师长正在指挥自己的千军万马一样,指着地图对在座的新四军第五师的指战员们说:“这一仗我们能打好,只要各位指战员把握好了几个关键.我先给大家讲讲我们侦察到的具体情况。
“罗溪是我家,我家的周边地形都在我脑袋里,经过我带队亲自侦察,和胡队长带队侦察到的日军部署情况,情况是这样的。
埋伏在东面的是村下大队,大队部设在观音岩,观音岩位于罗溪东面偏北,距离罗溪五公里,二中队就在观音岩半山坡,距离罗溪也就四公里的样子。一中队在毛竹湾,位于罗溪正东北,距离十三公里的样子。三中队在老松坡,位于罗溪正东面,距离罗溪九公里。村下的三个中队是呈弧线布置,紧紧绕着罗溪,形成一个半弧形,彼此距离都在十公里左右,一旦打起来,可以及时增援。
埋伏在西面的是小野大队,大队部设在杜鹃岭,位于罗溪正西面,距离罗溪十公里,三中队就在杜鹃岭半山坡。小野大队的一中队和二中队是平行布置的,一中队在老虎沟,位于罗溪正北,距离罗溪二十公里。二中队埋伏在馒头山,位于罗溪西北角,距离罗溪将近三十公里。一中队和二中队都顶在前面,像螃蟹的两把蟹钳,与大队部和大队部边上的三中队基本形成三角形,但这个三角形不是尖朝外,而是伸出了两把蟹钳,准备在两个中队咬住后,三中队就立即支援。
另外,小野的一中队和村下的一中队之间的距离是十五公里,两者也可以相互呼应。至于梅川大队,就明面儿的摆在罗溪正南门外,损失了一个中队,还有两个中队和大队部,山炮被我炸了,骑兵小队也被我们几个狙击手收拾得差不多了。日军三个大队,目前都没有重炮,但是小钢炮到是不少,每个中队都有。重机枪不多,也就一个中队一挺,鬼子也想轻装上阵,所以主要是步枪和轻机枪。特别提醒,不容忽视的是,鬼子这次还给每个大队都配备了一个骑兵小队,别小看了二十多个人的骑兵小队,在山林作战中,一个骑兵小队能轻松地屠杀一个连。”月松一口气把日军的部署说得比参谋长详细多了,师长政委都听得认认真真的,各主力团的团长政委们也都聚精会神地听着。
月松说完了日军兵力部署后,从身上掏出一支烟,点上,又挥着指挥棒继续讲:“现在说说怎么打的问题。应该说,日本鬼子在兵力部署上,是很精心的,很独到的,我们可以利用的空当,也是很小的。但日本鬼子不知道的是,他们把自己的军队带到了我家门口,我家门口的地形,我再熟悉不过了,我家门口的人,对敌人的位置再清楚不过了。我们现在能十分精确地知道日本鬼子的兵力分布,,狗就是再精,狗到了家门口,咱就一定能找到打狗的办法,痛宰日本狗。”月松觉得自己的情绪有些激动,于是停了一会儿,连抽了两口烟,又继续讲:
“要打好这一仗,我认为有几个关键。一是充分利用日军部署上的间隙,分割包围,逐点吞噬,这也是总的作战指导方针。二是发挥我军擅长夜战的优势,秘密进入阵地,凌晨发起突然穿插包围。三是要做到快速精准,枪不响便罢,一旦枪响,就要在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内结束战斗,并迅速撤出战场,绝不纠缠,以消灭鬼子的有生力量为主,打了就跑。四是分工明确,每支部队的作战任务要明确到团,到营连,甚至到班排,我军是一支纪律严明的军队,相信每支部队都能够严格按照师部的指挥不折不扣的完成自己的任务。五是要充分发挥特战队的作用,我们特战队每个队员都参加了侦察任务,对地形,对鬼子的兵力分布,都非常熟悉,但是,这一次,特战队不是一起作战,而是分配到各自部队中去,协同作战。”月松说着说着,心里也慢慢平静下来。月松抬起手,连抽了几口,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踩灭了,眼望着师长,说:“师长,我能说说具体每支部队的作战任务吗?”
“说嘛,你说得很好,大胆地说!”师长非常真诚地说。
月松也不客气了,站在地图前,就开始分配各支部队的作战任务了:“咱们这次以一个师挑战日军三个大队,村下大队相对比较保守,采取了半弧线阵型,打他纵深比较大,咱不理它,只要隔断他与村下大队的呼应就可以了,这个任务由新一团来完成。新一团务必在其他部队向小野大队穿插包围时,快速占领毛竹湾和老虎沟之间的高地,构筑起防线,阻止村下大队向老虎沟靠拢。
“小野大队把两把蟹钳摆在前面,攻击态势明显,气焰嚣张,娘的,你嚣张,老子就先灭了你。一团趁夜色快速包围馒头山的小野二中队,二团包围老虎沟的小野一中队,特务营突袭小野大队部,同时阻止小野三中队的增援。一团、二团要以绝对的兵力优势,在一个小时内,全歼鬼子两个中队。特务营的以袭扰小野大队部为辅,主要任务是阻断他们之间的联系。
“三团必须最先出发,长距离奔袭,从小野大队的身边掠过,直接穿插到罗溪南面,躲在梅川大队的身后。我到时候会带领特战队的其他队员,潜回罗溪,阻止罗溪青年,在一团、二团的战斗打响的同时,从罗溪突然杀出,主动出击,充分发挥罗溪青年代代习武,个个擅长刀枪剑戟的特点,与梅川大队展开近距离拼杀,而这个时候,三团则从梅川大队身后突袭,也不用枪了,就拼刺刀,我要用中国的刀剑,把梅川大队斩尽杀绝,让日本狗的狗血喷溅,狗头堕地。
“当然啰,村下大队的大队部和三中队距离罗溪南面还很近,虽然我们队梅川剩下的两个中队的攻击以拼刺刀为主,但动静仍然不会小,为了防止村下大队的支援,在我们与梅川一交战时,三团还要立即派一个营到罗溪东南角,凭借松树林的掩护,阻止村下大队的增援,到时候我会安排我二哥带领罗溪的弓箭队帮助你们。
“特战队的队员,六名狙击手,我回罗溪,三名分派给一团,主要负责干掉鬼子的机枪手,另外两人留在二团。另外给一团、二团、三团和新一团每个营派一名特战队队员,给特务营派一名特战队队员,主要任务是领路。胡队长跟随新一团行动,决不可让村下大队越雷池一步。
“关于攻击时间问题。今晚的会议结束后,各支部队迅速准备,务必在今晚12点前开始行动,利用夜幕的掩护,秘密赶往集结地点,并做好隐秘工作。特别是三团,由于距离更远,需要提前行动。明天天亮后,各支部队就地隐秘,不得暴露,要知道,鬼子的飞机侦察是从不间断的,何况鬼子在罗溪一带布置了那么多的兵力。等到明天晚上十二点,各支部队开始快速穿插,务必在凌晨一点前穿插到位,战斗就在凌晨1点同时打响。凌晨2点前,无论攻击情况如何,各支部队必须相互掩护,迅速撤出战斗,并连夜撤回根据地。在整体撤退时,三团、新一团的主要任务是掩护撤退。师长、政委,我的发言完毕。”月松说完后,向师长、政委以及在座的同志们敬礼,放下指挥棒,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还没等师长、政委发话,宋团长就先开口了:“罗队长啊,你说得很好,不过,你这啊,不是发言,简直就是布置战斗任务嘛,师长、政委,你们说是不是?”宋团长这话其实是为月松好,月松的确有点过了,毕竟年轻气盛,根本没有顾及在座的无论哪位军官,都比自己的职位高。
可是,在新四军里,在师长、政委带领的第五师里,在讨论作战时,那人人平等,每个人都有发表自己的意见的权力。
“罗月松同志说得很好啊,可以看得出,罗月松同志不仅对当地地形非常熟悉,对日军兵力分布侦察得非常精确,而且经过了认真深入的思考,采取了合理的战术,充分发挥了我军作战传统和作战优势,把我军各自部队,甚至具体到个人的战斗特点都考虑到了,我认为,可以按照罗月松的意见打这一仗。”参谋长首先对月松的意见作了评论。
“是啊,罗月松同志进步明显啊,我看啊,这一仗如果按计划打好了,完全可以批准罗月松同志的入党申请了,怎么样,何政委?”师政委看着何政委说。
“哈哈,好事,好说。”何政委忙答应着。
这时,师长突然站起身,挥着手说:“我看啦,罗队长的意见明确具体,可行性极强,战斗情势紧急,多的也不说了,这一仗啊,就按月松的意见打,请大家谨记月松同志讲的五个关键点,立刻回去布置任务,开展行动。”
“是!”各支部队的指战员全体起立,大声答道,一直雄赳赳气昂昂地威武之师即将出战了。
五、针锋相对27
梅川在愤怒和无奈中炮击罗溪,不仅对罗溪人的抗争没有起到任何威慑作用,反倒进一步激起了罗溪人顽强抗争的斗志.罗溪,这一个有着几百年历史的村镇,虽然历经了岁月的风雨洗礼,可始终像一位普普通通的淳朴顽强的农民一样,岿然屹立在大别山脚下。罗溪人从来就不好战,可罗溪人也从来不畏战,罗溪人追求的是平静的生活,依靠自己艰辛的劳动,每家每户几亩薄田,人人日出而作,老少日没而息,不参与世界纷争,不过问外界纷扰,过着属于自己平淡的时日。然而罗溪从没忘记自我防卫,自从先祖明末镇远大将军罗清远率族人和少量部属扎根大别山下以来,就始终保持着尚武却又不轻易动武的传统。虽然自明末以来,中华民族的百姓们,在绝大多数时日里,都是在动荡中度过,但罗溪人凭借着代代相传的罗家形意拳,罗家银练枪法,罗家白狼剑法,傲然保持着自己的族人不受任何侵犯。历朝历代的王朝贵族都与罗溪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远远近近的草寇盗贼都对罗溪有着七分的敬意和三分的惧怕。不仅如此,代代的罗溪人中,从罗溪还走出了一辈又一辈的保家卫国替天行道的英雄豪杰,罗溪的威名,虽不能与满门忠烈的杨家将相提并论,却也是几百年来远近闻名。
如今鬼子来了,罗溪人本来是以自保的姿态出现在日本人面前,虽然日本人邀请罗溪族长主持当地治安的建议被罗溪人断然拒绝,但日本人也没过多勉强。随着罗月松在抗战中立下了赫赫战功,随着罗月松的名字让众多的鬼子闻风丧胆,日本人也开始打起了罗溪的主意。罗溪人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面对梅川大队的高调来袭,罗溪人在罗月海、罗月江两兄弟的率领下,进行了毫不客气地还击。这就是罗溪,这就是罗溪人,罗溪就是中华民族的缩影,罗溪人就是华夏子孙的杰出代表。
当第五师师长宣布了作战命令后,第五师所辖各支部队的指战员们,匆匆地赶回了自己的驻地,当夜就作了作战动员,做好了作战准备,安排好了作战部署。
月松和团长、政委以及彪子他们连夜快马赶回了团部驻地,回到团部时,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多钟了。团长马上召集了全团连以上军官的紧急军事会议,简短地布置了作战任务后,各级军官都回去做准备去了。
月松刚从团部走出来,早已在门外等候了多时的丹枫就迎面走过来了。
“唉,要打大仗了?”丹枫迎面就向月松问道。丹枫虽是团卫生所护士,跟随部队征战多年,但丹枫骨子里仍然是个传统的女人,中国传统的女人对自己心爱的人都不爱直呼其名,丹枫也是这样,通常要喊月松时,总爱用“唉”来代替。
今夜的月光很明亮,虽然部队马上就要急行军了,可月松知道还有二三十分钟的时间,月松眼望着丹枫,眼望着丹枫黑美的秀发,眼望着丹枫俊俏的脸蛋,眼望着丹枫清澈的眼睛,忽然有一种莫名的冲动。
月松没有回答丹枫的问话,也没有顾及身边忙碌的兄弟,月松把狙击步枪往身上一背,上前一步,一手抓住丹枫的手,拉着丹枫就跑。
“唉,干嘛呢?”丹枫被月松这一突然的举动吓着了,可脚步却轻快地随着月松的脚步跑了起来。
月松拉着丹枫快速地跑出了村子,跑进了村外的樟树林,一进入樟树林,月松猛然一转身就把丹枫拥入了自己的怀抱。
“唉,你……”丹枫忽然觉得自己的心狂跳起来。月松这家伙一直以来对丹枫都是保持着小小的距离,今晚却会然疯狂起来。其实丹枫不知道,这次回到罗溪,回到久别的家,让月松忽然想通了,管他三七二十一,管他生生死死,管他前前后后,爱,由衷而来,就要由心而去。月松紧紧地拥抱着丹枫,抓紧着难道的战斗间隙,狂吻着丹枫,狂吻着自己最心爱的女人。时间在这一刻,已经完全停滞;月光在这一刻,显得分外的明净;山林在这一刻,散发着爱的气息。
许久之后,月松抱着丹枫,丹枫把头埋在月松的怀里,两人一句话也没说,就这么样静静地拥抱着,偎依着,任由月儿偷偷地笑,任由树儿低首而视,任由光阴悄悄流逝。
许久之后,乖巧的丹枫从月松的怀里抬起了头,轻声细语道:“唉,你们啥时候出发?”
月松双手抓着丹枫的肩膀,眼睛盯着丹枫的眼睛,不声不响地就这么看着自己心爱的人。
“唉,你傻了,呵呵!”丹枫有些不好意思,可心里却乐开了花,泉水叮咚般的笑声纯洁透明。
月松没有回答丹枫,双手往回一收,又把丹枫揽入怀中。月松把脸贴在丹枫的脸上,丹枫的脸火辣辣的,滚烫得令月松爱不释手。月松轻声地对丹枫说:“我回家了。”
“我知道。”丹枫小声答道。
“我见到我妈了。”月松说。
“你妈还好吗?”丹枫问道。
“我妈急着让我娶媳妇儿。”月松说。
“谁说要嫁给你了,哼!”丹枫娇气地说。
“等打完这一仗,我就带你回去。”月松说。
“真的?”丹枫幸福地说。
“等到家了我就让你成我的女人。”月松的心蹦蹦地跳着。
“哼,你敢?”丹枫的心都醉了。
月松忽然双手抓住丹枫的肩膀,眼盯着丹枫的眼睛,说:“等我当团长了我就娶你!”
丹枫眼看着月松,把红扑扑的脸埋进了月松的怀里。
月松紧紧地抱着丹枫,许久后,两人才肩并肩地漫步走回到了村里。快到特战队营房时,月松听见彪子正在给兄弟们讲话,于是拉着丹枫的手说:“你回去吧,等我回来。”
“唉,小心点儿,别又带着一身伤回来。”丹枫说。
“放心吧,你男人是钢铁铸成的。”月松调皮的答道。
“切,尽瞎说。”丹枫转身走了几步,又回头看月松。月松站在原地,对丹枫挥了挥手,丹枫微笑着迈着轻快地步子走远了。
六、针锋相对28
月松一走进特战队营房,彪子就大踏步地走过来,问道:“我的罗队长啊罗队长,部队就要出发了,你这是到哪儿去Lang漫去了啊?咋就不急呢?”
月松一把将彪子推到一边,歪着头说:“咋的?不服?我看你小子是嫉妒吧,等这一仗打完了,我给你捉个日本娘们儿回来,咋样?”
“去去去,日本娘儿们,中国狗都不闻的东西,我才不要呢.”彪子摆着手说。
“哈哈哈”一边正收拾着装备的兄弟听了,都哈哈大笑起来。
“胡队长说得对,日本鬼子啊,男的女的都一身骚气,嗯——,那味儿,嗯——”唐四捏着鼻子捂着嘴,装出一幅难闻的样子说。
“那怎么啊?”彪子问道。
“嗨,好办,全他妈的给老子剁了,喂狗呗!”邓鸣鹤大声说道。
“说的好,剁了,喂狗!”月松举起手中的步枪,高声喊道。
“剁了,喂狗!剁了,喂狗!”兄弟们一起齐声喊道。
“雷航,集合队伍,出发!”彪子命令道。
“是!”雷航大声回答。
队伍集合完毕后,彪子给大家讲了话,提了要求。
“下面,请罗队长布置战斗任务。”彪子说。
月松看了看队伍,说:“按照师部制定的作战计划,我们特战队对罗溪一带地形最熟悉,所以以下几位同志这次战斗跟随兄弟部队行动。唐四、大勇、小勇到一团,百顺、小山、福清你们几个到二团,草根儿、郑海你们俩到三团,胡队长和铁蛋到新一团,三哥你到特务营,主要任务是带路。另外,一团、二团担负着主要攻击任务,狙击手五娃、佩淋和慕容,你们到一团,超哥和欧阳留在二团,主要任务是瞅准机会,干掉鬼子的机枪手,有了机会还可以干掉鬼子的指挥官,其他兄弟,跟我行动,到罗溪,抡起大刀,剁鬼子,出发!”
“是!”兄弟们大声回答道。
任务分配完了后,彪子他们分别到各个兄弟部队报到去了。月松带着雷航他们几个连夜向罗溪赶去。
当天夜你,第五师的各支队伍也都在夜色的掩护下,悄悄地按时进入了预定地点,隐蔽了起来。
健雄一郎和鬼冢根据司令部侦测到的断断续续的电台讯号,确定了新四军第五师大致的活动范围。在地图和指北针的帮助下,两位日本高手果然名不虚传,很快就潜入到了新四军根据地腹地,只是这俩鬼子没有找到师部,却无意中闯到了二团的驻地后的山林里。
这俩鬼子神不知鬼不觉地隐藏在茂密的山林里,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悄观察着二团的动静。俩人觉得奇怪,从这个驻地的人数来看,至少也有一个营的兵力,可夜里却很少有灯光,灯光下的人就更是难见了。然而令这俩鬼子更不办的是,从狙击镜、望远镜里时而能看见腰间挂短枪的,军官当然应该是军官了,可他们根本就没有军衔,也不知道哪个大哪个小,虽然鬼冢几次催促健雄开枪,说是干掉一个是一个,至少也可以敲山震虎吧。可健雄根本就不理会鬼冢,作为一个老牌狙击手,不到最关键时刻,是绝不会轻易开枪暴露自己的,随随便便开枪狙杀一个腰间挂短枪的,没准儿打死的就是一个参谋或者干事啥的,那不仅敲不了山,震不了虎,反而轻易暴露自己,继续侦察不便不说,遭到围堵追杀是难以避免的。
夜里十二点钟的样子,这俩鬼子发现村子里有大的军事行动,全副武装的军人正悄悄地出村,看样子是要赶往某个作战地点。鬼冢又急了,催着健雄向将军报告新四军的动态。
健雄瞥了一眼猴急猴急的鬼冢,冷冷地说:“鬼冢君,作为将军的近身侍卫,您就这么沉不住气?新四军大举出动,不正是将军所期望的吗?”话很少的健雄说完,猫着身子换了一个位置隐蔽了起来。
鬼冢毕竟军衔在远在健雄之下,也不敢言语了,只好轻手轻脚地跟着健雄移动了位置。
健雄拿出水壶,喝了口水,对鬼冢说:“你警戒,我睡会儿。”说完钻进灌木丛里,掏出手枪放在身边,抱着狙击步枪闭上眼睛就睡了。
鬼冢见健雄君那副安然的样子,也不敢乱着急了,端着百式冲锋枪,席地坐在不远处的树丛里,睁大了眼睛警戒着。
月松带着雷航、喜子、大牛、鸣鹤和柴德他们几个,连夜赶回罗溪,在月江的接应下,从西门悄悄潜回了罗溪。
一回到罗溪,月松就迫不及待地问二哥月江:“二哥,家里人还好吧?”
“没事,鬼子也没门儿,就时不时打几炮,不过他们那炮不像前几天的炮那么厉害了,一炮打过来也就炸一小坑,也就五叔家的受了伤,其他的问题不大。”
“那我走后那么激烈的枪声,不是鬼子在攻城?”月松问道。
“是啊,鬼子一百多个人来攻过一会,可那点人不经打,大哥把弓箭队调上来,放了两通箭,搞倒了鬼子一片,鬼子就撤了,哈哈,这不,鬼子急眼了就一个劲儿地**呗。”月江说。
“爷爷呢?爹呢?”月松又问道。
“在祠堂呢?正等你回来。”月江答道。
“好,二哥,你继续带人守着城墙,我去见爷爷。”月松说完就带着兄弟们,马不停蹄地来到祠堂。
月松刚到祠堂门口,就看见飞虎和飞跃兄弟俩站在祠堂门口。这俩小子一见是三哥回来了,忙上前拉着三哥的手,飞虎说:“三哥,你们是不是天天打鬼子啊,把我也带上咋样?”
“我也去,把我也带上。”飞跃也凑和着。
“好,等这一仗打完了,我就把咱罗溪的好小伙子带几个到部队去,咱兄弟们一起打鬼子。”月松笑着说。
“那敢情好,前天夜里跟着大哥杀了一通,还没过着瘾呢,鬼子就被干光了,那家伙,老子一枪挑一个,跟挑靶子似的,解恨儿,哈哈。”飞虎乐哈哈地说。
月海听见外面的声音,从祠堂里走出来,见是三弟回来了,忙招呼月松的兄弟们进屋歇着,又让飞跃去那些吃的喝的过来。
“大哥,还是你知道弟弟,咱们一直摸黑赶路,肚子正叽叽咕咕地叫着呢,最好啊,把咱家酿的米酒拿些过来,给我的兄弟们尝尝。”月松说。
“飞跃,记着拿两坛米酒来。”月海喊着正往家跑的飞跃说。
“跃跃,别忘了放点桂花!”月松又补了一句。
“好嘞!”飞跃答应了一声,头也不回地就跑远了。
“走,进去,爷爷和爹在等着呢。”月海对月松说。
“走吧,进去合计合计。”月松说着和月海肩并肩地走进了祠堂,雷航他们紧跟在这兄弟俩的身后。
七、针锋相对29
月松一走进祠堂,就看见爷爷端坐在八仙桌边,正悠然地抽着旱烟.月松忙上前喊道:“爷爷,这么晚了,您还没歇着啊!”
爷爷把黄铜的旱烟壶轻轻地放在桌子上,说:“回来啦,我就知道,今晚不平静。”
“爷爷精明,今晚新四军整个第五师除了师部警卫营外,全部出动了,这会儿咱们罗溪四周可就不只是埋伏着大群大群的鬼子了,几千个新四军战士可都埋伏在这一带的山林里呢。”月松兴奋的说。
“嗯,看山林里鸟儿的神色,我就知道了,为了咱罗溪的老少乡亲,新四军能有如此的大动作,这支军队不简单啊。”爷爷感叹道。
“那是啊,新四军跟**是不能比的,不仅打仗有门儿,而且心里有咱乡亲,爷爷,你说我转投新四军,是不是走对门了?”月松面露喜色地说。
“咱罗家代代不缺豪杰,但咱只认准一条,别管啥时候,乡亲是衣食父母,咱不能完了乡亲们。”爷爷时常教诲几位孙子,这会儿又开始了。
“孙儿知道了。”月松和月海齐声答道。
这时,父亲进来了,宗族里的长辈们也都陆陆续续地走进了祠堂。大伙儿都落座后,月松和月海站在父亲的圆椅左右两边。
爷爷放眼看了一圈儿,见都到了,就清了清嗓子,开口说:“林子里的鸟儿都慌慌张张的了,有大仗要打了,月松现在是新四军的人,当然,不管啥时候,都是我罗家的人,月松对两边的情况都了解,月松啊,你说说,让族里的长辈们听听,咱们再一起合计合计。”
“是,爷爷。”月松答应一声,就把新四军第五师的部署和鬼子的部署给族里的长辈讲了一遍。
“说说,都说说,对新四军的打法有啥看法,咱们自己又该怎么个配合着打。”爷爷对大伙儿说。
几位长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啥话说。
“今儿个是咋的了?有话就说啊,老九,你说。”爷爷喊着九爷说。
“人家能征善战的新四军搞的打法,还真没话说,我看行,老哥儿几个,你们看呢?”九爷满脸堆笑地说。
“是啊是啊,真不错!”其他几位长辈也都附和着说。
“嗯,那就说说咱们怎么配合新四军吧,这么大的仗,全都是因为咱们罗溪而打,咱们罗溪人要是袖手旁观,那就太不地道了,也不是咱罗家人做的事。”爷爷摸着自己的胡须说。
月松的父亲看了一眼月海,月海明白,整个罗溪的武装,基本上就是自己直接在带队训练,指挥作战,所以这个时候,应该是由自己说说自己的打法了。
月松也明白父亲的意思,见大哥还若有所思的样子,还以为大哥还在犹豫呢,忙伸手拍了拍大哥的后背。
月海侧头看着三弟,微微一笑,转头用征询的眼光看着爷爷,说:“爷爷,我说说我的想法。”
“好,你说。”爷爷眼里充满了期待。
月海面对大伙儿说:“咱们罗溪,青壮年人数是有限的,也就两百多人,武器装备也比较落后,步枪多是汉阳造,机枪不多,也就五挺捷克式,轮火力,远不及鬼子,而且,咱罗溪人世代习武,大伙儿习惯用剑,用长枪,用弓箭,所以步枪、机枪都不是咱擅长的。咱们得‘以己之长,制人之短’,前些天咱们用长剑,接着夜色靠近了鬼子,一举就灭了鬼子一个中队,昨天咱们又用箭阵打死打伤鬼子几十人,这说明咱们的优势得到了发挥,鬼子也是很不适应的。
“但是,同样的招儿咱们不能用两次,这次有新四军大部队撑腰,咱们也跟着变化变化。我是这么想的,这次咱们把长剑队、长枪队和弓箭队全都用上,长剑队在最前面,趁黑悄悄接近鬼子;长枪队骑马,跟在长剑队后面,只要长剑队与鬼子交上手,立马策马飞奔过去,枪挑狗日的小鬼子;弓箭队在后面,在长剑队跟鬼子交手那一刹那,万箭齐发,专门射鬼子的后援部队。这样多层次进攻,就能保证三弟说的快速准确的消灭鬼子。”月海说完,转身站到父亲身后。
“嗯,不错,不错啊,大伙儿看,还有没有啥意见?”爷爷望着大家说。
“爷爷,我想说几句。”月松望着爷爷说。
“说,尽管说。”爷爷答道。
“我觉得大哥的打法确实充分发挥了咱们罗溪的长处,但在热兵器时代,使用冷兵器的前提是尽可能地靠近敌人,万一咱们在靠近鬼子时提前被鬼子发现,就是硬着头皮冲过去了,也肯定会损失惨重。所以我觉得保险起见,枪械的使用不可忽视。一是所有作战人员,必须身上背着步枪,有短枪的要佩戴短枪,另外,城墙上的机枪要全部集中到南门城墙上,一旦被鬼子提前发现了,咱们可以先火力压制,然后伺机撤回。当然,我特战队的兄弟也会一起行动,我们手中还有五支冲锋枪,必要的时候,也能起到关键作用。”月松说完,看了一眼爷爷和族里的长辈们。
长辈们七嘴八舌的议论着,听得出,长辈们对月松的意见很赞同。
爷爷慢慢举起右手,大伙儿都安静下来,爷爷说:“月松说得对,月海啊,就这么办,你带着村里的年轻人,今晚就做好准备。”
“好的。”月海答道。
“要是没啥事的话,大伙儿都早点歇着吧。”爷爷说完正准备起身。
月松猛然上前一步,说:“爷爷,还有件事,怕是得议一议。”
爷爷又坐下,说:“啥事,你说吧。”
“咱们这几天里干掉了不少鬼子,鬼子一直怀恨在心,如果咱们第五师这一仗按计划打成功了,咱们罗溪明晚又再次出击成功,一定会大量消灭鬼子,要知道,鬼子报复心是非常强的,一旦大部队撤走了,咱们罗溪遭到鬼子大队人马大举进攻,怎么办?”月松说。
其实月松在想好这次全师对日军的这场仗的计划时,心里就一直有这个担忧,只是在师部开会时,为了大局,月松没有把自己的担忧说出来。
月松话一出,在场的人都如梦初醒,长辈们一个个议论纷纷,爷爷的脸色忽然阴沉下来,父亲也一脸沉重,月海呆呆地站在那里,一时也不知道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