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为了什么
刘欣心中暗喜,按他的理解,深山中老藤有的是,几乎可以不用计入成本以内,而人力更是不需要花费一分银子,却不知道对于贫穷的蛮族部落来说,桐油已经是一项十分昂贵的开支了。
刚才他展示了这么多对付藤甲的方法,其实就是要逼兀突骨主动放弃继续制造藤甲,免得自己被迫做出将他整个部落屠杀干净这样惨绝人寰的罪行来。在兀突骨苦苦哀求,说出自己以后再也不制造藤甲了,刘欣并没有掉以轻心,而是以一招欲擒故纵,来探探他的口气。
直到此时,刘欣还没有彻底放心,指了指那个木桩“身”上的半副藤甲,对兀突骨说道:“既然如此,那么我也不逼着你们现在就做藤甲,等你们以后有了钱再说。你们先安心在这座大营里养伤,待伤愈之后,我自会放你们回去,那些藤甲留在这里也没有用,到时候你们也一起带回去吧。”
兀突骨想起刚才那只“藤甲羊”被火烧之后的惨景,不自禁地打了个冷战,坚决地说道:“大人,你就是打死我,我也再不碰那个藤甲了!”
刘欣摆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狠狠地骂道:“没出息的东西,受了一点挫折就打退堂鼓。我就不信了,你不碰那个藤甲,我就找不到其他人碰了吗?唉,早知道今天就用火攻了,三千个人一起烧得噼哩叭啦,肯定十分壮观。可惜啊,可惜!来人啊,将兀突骨带下去,这种人留着也没用,等他伤好了便放了吧!”
兀突骨刚开始听到“这种人留着也没用”的时候,心头一凉,以为刘欣要杀了他,后来又听到“伤好了便放了吧”,突然就有了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一颗心被刘欣折磨得一会上一会下。
就在士兵们重新抬起担架时,兀突骨终于长舒了一口气,暗暗骂道,刘欣你这个变态,你爱找谁玩找谁去吧,反正在藤甲这件事上我不奉陪了。
突听祝融说道:“且慢!阿哥,你为什么要放过他?他和孟获沆瀣一气,害了我阿爹,我正要杀了他,替阿爹报仇!”
兀突骨连呼冤枉:“祝姑娘,我今天刚刚来到这里,连你阿爹的面都没有见到,他的伤怎么能赖到我身上呢?”
祝融沉声说道:“就算我阿爹的伤和你没有关系,可是你亵渎火神,我却饶你不得!”
其实,兀突骨现在心里最担心的就是无意间得罪了祝融这件事,因为自己一时鬼迷心窍,很可能给整个部落都引来天灾。听到祝融说到这里,兀突骨果然怕了起来,连声说道:“祝姑娘,我知道你是火神传人,只是受了孟获那厮的蒙蔽,一时不察。从今往后,我兀突骨和整个部落的人都听命于祝姑娘,祝姑娘但有所差,绝不敢推辞!”
祝融沉吟道:“你说话可算数?凭什么让我相信你?”
兀突骨指天发誓道:“如果兀突骨有半句谎言,就让火神降下大火,将我全部落的人尽皆烧死!兀突骨还愿意将所有儿女都送到祝家为质!”
蛮族人最重誓言,听到兀突骨以全部落的人发誓,祝融点了点头,相信他今后再也不敢与祝家为难了,于是说道:“我阿爹虽然身负重伤,却没有生命危险,将来整个祝家还是由他作主,我只是代他暂时饶过你,望你好自为之!”
刘欣没想到平时大大咧咧在祝融,在处理族中事务时却也有一股杀伐决断的气势,不由对她刮目相看。等士兵将兀突骨抬出去以后,这才说道:“祝姑娘,祝家有你在,绝对不会败落的,祝大人果然生了个好女儿!”
难得地受到刘欣的赞赏,祝融自然是满心欢喜,可是想到在襄阳的时候,刘欣当着她阿爹的面拒绝了亲事,又有些不快起来,说道:“既然知道我是个好女儿,你却又为何不守信用?”
眼见着祝融又要扯到了那件最令他头疼的事情上去,刘欣慌忙看向众人,想要演一出顾左右而言他。却见典韦拱手说道:“大哥,这里没有什么事了,小弟先行告退。”
其余诸将或多或少也听说过一些刘欣与祝融之间的传闻,看到就连典韦这个粗人都知道回避一下,哪能还继续杵在这里做蜡烛,于是赵云、文聘、封烈等人一齐欠身说道:“末将告退!”
刘欣刚想说声“且慢”,突听郭嘉笑着说道:“启禀主公,对面的中南联军人数虽众,却多为蛮族百姓。祝姑娘刚才寥寥数语,便让身为一族之长的兀突骨立下重誓,想必自有破解蛮兵的妙法,主公不妨多向祝姑娘请教一二。”
三年前郭嘉在外游学,今年开春又随着刘欣远征关中,所以他对于刘欣与祝融之间的事情并不了解。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作出清楚的判断,这位个子高高的蛮族姑娘似乎对刘欣情有独钟,而且她在蛮族人心目中还有一种神秘的特殊地位。清楚了这两点,在郭嘉看来,要想解决中南的战事那就简单多了。只要刘欣纳了这位姑娘为妾,这位有着神秘地位的姑娘一定会坚定地站在刘欣一边,那么大多数的蛮族百姓自然不敢再与刘欣对抗了。
由于多年来,大汉王朝一直是东方最强大的帝国,因此汉人往往会有一种优越感,便瞧不起其它少数民族。郭嘉也不例外,他也有那么一点大汉族主义,如果刘欣想娶祝融为妻的话,恐怕他首先就要跳出来反对了,但要是刘欣只是纳祝融为妾,在他看来就无伤大雅,反而成了一举两得的美事。
刘欣并不知道郭嘉心里想得什么,看到他能够主动出来帮自己转移话题,不由大喜,略带鄙视地看了典韦、赵云他们一眼,暗道,你们这几个家伙,一点义气都不讲,哪像人家郭嘉,这才够哥们。
谁知,郭嘉只是顿了一顿,继续说道:“主公,属下以为,祝姑娘如果能够献策,当会涉及蛮族内部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非属下等人可以与闻的。因此,属下等人还是先行告退为是,请主公与祝姑娘慢慢详谈!”
刘欣不禁愕然,没想到这个郭嘉做得更绝,直接就将他推给了祝融,连回旋的余地都不给他留下。可是,郭嘉这番话说得是句句在理,可比典韦他们硬头憷脑地提出要走强多了。刘欣的嘴张了两张,想要说些什么,终于还是无奈地挥了挥手,让他们都退了出去。
侯弃奴既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又觉得自己作为刘欣的奴隶,有责任呆在他的身边,所以动都没动。
刘欣看到站得像枪杆一样笔直的侯弃奴,不觉有些感动,还是这个浑人好啊,不像那些个绝情寡义的家伙,留下自己一个人面对祝融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才好。
突听祝融对着侯弃奴叽哩哇啦说了一通蛮语,侯弃奴立即手按胸口,朝着刘欣、祝融各自深深鞠了一躬,转身大踏步地走向大帐外面去了。
刘欣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最“忠心”的侯弃奴一言不发就走了,半晌方才回过神来,问道:“祝姑娘,你对他说了些什么?他怎么就听你的,不听我的了?”
“我也没说什么,就是让他去找封烈学说汉话去了。他可没有不听你的话,这可是你交代他的事情。咱们蛮族儿女都是守信用的,不像有些人,”祝融小嘴轻轻一撇,不屑道,“说话不算话!”
在这件事上,刘欣终究觉得有些理亏,他只以为当时祝融已经十五岁,这样的年纪在蛮族完全可以算进“剩女”的行列了,哪里能够再耐得住三年的寂寞,谁曾想,她居然真的等了三年,还主动找上门来。
看着祝融一脸不忿的样子,刘欣只好硬起头皮说道:“祝姑娘,我也没有说话不算话,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子……”
祝融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说道:“还说没有说话不算话?你答应过以后叫我什么的?这么快就忘记了?”
刘欣慌忙摆了摆手,说道:“这个……这里是中军大帐……唉,算了,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阿妹,我绝对说话算话,原先就打算等各地的战事结束,再风风光光的将你娶回家去。只是,只是现在听说你们祝家还有那么一条规矩,我也不能仗势欺人是吧。一切还是等解决了孟获再说吧。”
祝融性子虽然爽直,却也是个女孩子,也有细腻的一面,开始听说刘欣要娶她回家还挺高兴,再听到后来便知道他是在说谎,想要有意搪塞了。祝融鼻子一酸,豆大的泪珠“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抽泣道:“阿哥,我知道你嫌弃我是个蛮族女子……”
刘欣最见不得女人在他面前哭泣,赶紧说道:“阿妹,你不要乱想,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也知道,我一直推行汉蛮一家,是赞成汉蛮通婚的。”
祝融抹了一把眼泪,哽咽道:“那么说,你就是嫌弃我长得丑了?”
刘欣的双手摆个不停,连声说道:“不是,不是,要说你长得丑,那世上还有美女吗?”
祝融不依不饶地问道:“既然这也不是那也不是,到底又是为了什么?”
第353章 压力
面对祝融的连番追问,刘欣突然沉默不语,他知道,如果今天不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这一关怕是过不去了。
凭心而论,祝融的美貌不输于他的任何一个女人。而刘欣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他原本只不过是一个小偷,并且他和大多数男人没有什么不同,同样喜欢美色。
对于好色的问题,刘欣并不觉得有什么可耻。孔子说过,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告子又主张,食、色,性也!可见食和色是人类生存的基本需求。
既然作为一个好色的男人,对于祝融的主动示爱,刘欣就不应该拒绝。而且现在和三年前已经不同,那时候祝融还只是个十五岁的少女,而对于年龄太小的女孩子,刘欣总有一种负罪感,并且他也不喜欢那种青涩的类型。如今祝融已经是个含苞待放的大姑娘,可刘欣还是不由自主地想着要回避这件事。
自从发现意外穿越到了东汉末年,他就一直幻想着能够找机会娶上心仪的貂婵、甄宓、大乔、小乔这四个三国最美的女人中的一个,甚至两个、三个,或者干脆将她们全部纳入房中。
可是,后来有了马芸的约法三章。刚开始的时候,刘欣并没有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可以娶上三妻四妾,就算再好色的男人也应该可以满足了。然而,随着他一步步走上高位,刘欣才发现,这简直就是马芸设下的一个陷阱,让他在面对一个接着一个的美女时,却只能干瞪眼。
其实,貂婵已经在他府里好几年了,但是在没有搞定王允之前,刘欣是绝对不会碰她的,他虽然喜欢冒险但绝不冒失。不过,现在又有一个机会摆在他面前,甘宁已经拿下了江东,刘欣正想着什么时候悄悄派人去查访一下,看看著名的江东二乔到底在什么地方。能够将大乔小乔坐拥在怀,那可是曹操渴望了一辈子都没有实现的梦想啊。
这是一个胜者通吃的年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岂止是土地,就连这片土地上的一切,包括金钱和美女几乎都属于那个“胜者”的财产,皇帝可以拥有三千佳丽,而穷困潦倒者却一辈子也娶不上老婆。
实际上,不要说在这个年代,就算到了后世,在法律的约束下,许多有钱有势的家伙,表面上道貌岸然,背地里又何尝没有做出婚外情、包养情妇、玩弄女下属这些事情,一些富豪五十多岁了,在征婚的时候还要求女方年轻貌美,无性经验,却没有想过自己已经是第几婚了。
以今时今世刘欣的地位和权势,已经绝对够得上一个“胜者”的标准了,在他势力所及的范围内,什么样的女人他都可以得到。不管是吴淑、吴贤姐妹,还是何莲、唐娴、严蕊这些女人,她们或者美艳如花,或者身份尊贵,不过,只要刘欣开下口,不管她们愿意还是不愿意,都得乖乖地横陈到他的床头,这就是胜者的诱惑。
刘欣并没有这样做,真正的原因当然不是马芸和他的约法三章。因为马芸并没有将他的所有路都堵死了,而是在约法三章中给他留下了一个后门,通房丫头是不算在这七个人之内的,刘欣完全可以将这些女人收为通房丫头,照样能够给那四位美女留两个位置。
刘欣虽然好色,而且有很强的欲望,但是他并不荒yin,绝不会像刘宏干出开档裤、裸泳馆那样的荒唐事来,也不会像董卓、吕布、曹操这些人将女人当作自己的玩物。刘欣有很强的自制力,他不会干出强迫妇女的事情来,他身边的所有女人都是自愿的,甚至有些还是主动的。
当然了,祝融的身份比较特殊,如果刘欣将她娶回来的话,无论如何也是要给她一个名份的。但是,约法三章限制的名额并没有满。而且,刘欣可以感觉得到,随着时间的推移,大概是受到了这个时代的影响,马芸似乎并不像从前那样反感他去找其他的女人,也很久没有提约法三章的事了。
但是,刘欣自己却不能不记得这件事,马芸不仅是他的第一个女人,而且对他帮助特别大,可以说,如果没有马芸,就没有刘欣的今天,他是绝对不会有负于她的。只是,话又说回来,刘欣将来的目标是要君临天下,到那时候,约法三章对他来说也就不成其为障碍了。所以,这个约法三章也不能成为刘欣拒绝祝融的理由。
看到刘欣不发一言,祝融幽怨地说道:“阿哥,其实我知道,你根本就不想娶我,否则,三年前你就不会拒绝我了,是我太傻了。”
刘欣认真地看了她一眼,正色说道:“阿妹,我对你说的都是真话,绝没有欺骗你的意思。三年前你还太小,面对你,我有压力。”
“可是我现在已经长大了!”祝融梨花带雨的俏脸上突然泛起一阵红晕,轻咬着嘴唇,期期艾艾地说道,“你撒谎,貌似有压力的应该是我啊。”
刘欣听了这话不由一愣,难道当年祝定已经看出了自己的身份,为了攀权附势才强逼着祝融来给自己敬那一碗茶的?可是,又不像啊。如果是那样的话,祝融何必再与自己来个三年之约。
祝融的头已经埋得低低的,用比蚊子还细的声音说道:“到时候,你骑在人家身上,你能有什么压力。”
蛮族人性情粗犷,行事的时候也不避着儿女,蛮族女子成熟得又早,像祝融这么大的年龄,孩子都不知道已经生下多少个了,对男女之情自然不会懵懂无知。但祝融终归是处子之身,加上她的特殊地位,虽然有不少蛮族男子垂涎她的美貌和身份,却没有人敢真对她动手动脚,她对男欢女爱场面的理解全是凭着自己的想像。
“啊!?”刘欣不禁有些哭笑不得,原来她理解的“压力”是那么一回事,自己总不能对她说,你也可以“骑”到我身上来吧?这个祝融还真是可爱得像个孩子。
刘欣不由认真打量起祝融来。祝融的个子很高,足有七尺开外,如果换成后世的标准单位,按照刘欣的估计,那应当在一米七五左右了,这样的身高,就算放在他那个年代,做个模特绝对不成问题。而且,祝融面容姣好,胸脯饱满,臀部浑圆。刘欣不禁遐想开来,这样的美人儿,如果自己能够骑上去,那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啊。
听到刘欣“啊”的一声,祝融便知道自己刚才会错意了,再看到刘欣那“不怀好意”的目光,更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了进去。
刘欣看到祝融的窘态,不由笑了起来,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想啊,你我的年龄差距太大,我的女儿也比你小不上几岁,面对你,我实在有些……”
虽然满脸羞得通红,但是事关自己的终身幸福,祝融却不愿意让步。为了刘欣当年的那个赌约,祝融硬是将自己等成了“剩女”,突然听到这个“牵强”的理由,她不屑地说道:“那又不是你亲生的,再说了,珏夫人也只比我长了一岁而已,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刘欣这才想起,祝融在州牧府也住了好长时间,自己家里的**概没有她不认识的,看样子她和自己那几位夫人相处得还算不错。
祝融并不理会他在想些什么,为了自己的幸福,她必须将刘欣的所有理由都挡回去,于是继续说道:“我知道,那天阿爹说出了祝家的规矩,正好给了你机会,你想让典韦、赵云他们或者别的什么人去杀死孟获,好将我推出去!哼,我早就想好了,是你杀死孟获也就罢了,如果是别的什么人杀死孟获,那我就杀死他!大不小我替他抵命就是了。”
看到祝融一脸决绝的模样,刘欣摇了摇头,说道:“我没有骗你,不管你们祝家有没有那条规矩,我原先的打算都是等中南的战事结束以后,再娶你过门的。”
祝融却不信他的话,攥着两只粉拳,气呼呼地说道:“你还在骗我,你还在骗我!等到中南的战事结束,孟获也该死了,到时候我们祝家的规矩正好可以发挥作用,你也可以把我撇开了。我不明白,你到底嫌弃我哪一点?”
刘欣见到祝融生气的样子,不由笑道:“我哪一点都不嫌弃你。其实你们祝家有没有那一条规矩都无所谓,只要是我的人杀了孟获,真正替你爹报仇的都是我,因为是我下令兴兵的,所以杀死孟获的功劳都要记在我的头上。”
这句话说得有些无耻,他居然要抢部下的功劳。不过,对于来自后世的刘欣来说,这算不了什么,那些当领导的在年终总结报告中,谁不是将下属的成绩都记在了自己头上。
战场之上刀枪无眼,刘欣不能为了祝家这条规矩而下令只能将孟获留给自己来杀。长板坡之战中,曹操为了收服赵云,下令不得施放冷箭,结果让赵云在百万军中杀进杀出,历史教训是深刻的,刘欣绝不能重蹈覆辙,即使祝融最后被逼无奈嫁给别人,他也不能让自己的将士白白送死。不过,人的想像力是无穷的,在祝融的步步紧逼之下,刘欣终于想出了这个十分无耻的说法。
第354章 扎马钉的秘密
对于刘欣想出来的这个天才说法,祝融可一点都不觉得它有什么无耻之处,欣喜道:“阿哥,你说的可是真的?”
刘欣忍不住抓住祝融的手说道:“放心吧,阿妹。等中南的战事结束,一回到襄阳,我就将你迎进府里。”
祝融终于得到了他的这句承诺,但是有了前车之鉴,她还是不敢相信,继续问道:“既然我们祝家的规矩并不是障碍,那你为什么非要等战事结束才娶我呢?我记得那天当着阿爹的面,你说的是不能趁人之危。”
刘欣长叹一声,突然说道:“阿妹,你真这么想知道吗?”
祝融忽闪着那对黑亮的大眼睛,认真地点了点头。
刘欣知道自己实在编不出什么像样的理由来了,在拒绝祝融主动示爱这件事上,他的内心是极其复杂的,原因也是多方面的,甚至他自己也说不上来。但是,在祝融的锲而不舍的追问下,刘欣终于想出来一个绝妙的答案,不过,他也知道,只要这个答案说出来,祝融一辈子都要对他死心塌地了。
既然已经想出了这么一条答案,刘欣便不打算再拒绝祝融了,他突然一把将祝融揽进怀里。这一下毫无征兆,倒把祝融吓了一跳,那张脸上顿时泛起惊心动魄和红晕,心头如小鹿似的乱撞,等她回过神来,却是欢喜不禁,和刘欣认识这么久了,如此亲近还是头一遭。
刘欣低下头,紧盯着祝融波瞳含水的双眸,认认真真地说道:“你是火神传人,在蛮族的地位特殊,所以我不想在中南的战事结束之前娶你回去,让你觉得我是在利用你!”
祝融瞬间石化了!
在那个年代,政治联姻再普通不过了,不要说像刘欣这样身居高位的人,就算蛮族部落为了各自的利益,族长之间也会经常结为姻亲,也正因为这种情况的大量存在,孟获才一心想娶祝融回去。身为祝家的人,祝融又如何能够不知道政治联姻的重要性呢?
刘欣现在想收服中南四郡,免不了要与中南四郡的蛮族部落打交道,如果他纳了祝融为妾,整个战事将要顺利许多。但是他却毅然地放弃了这么好的机会,而坚决要等到战事结束以后才肯接祝融过门。祝融顿时明白了,刘欣既没有将她当作一件玩物,也没有利用她达成某种目的,他尊重她,甚至不惜被她误会。
幸福来得如此突然,祝融还没有缓过神来,刘欣已经吻上了她的红唇。祝融猝不及防,下意识间便要惊呼出声,樱桃小口刚刚张得一张,早被刘欣将舌尖侵了进去。祝融“啊”字没有叫出来,终于变成了“嗯”的一声轻哼。祝融脸儿羞得通红,她对男女之事半懂不懂,却没有亲身经历过,将刘欣的舌尖儿含了一回,也将半截丁香度入刘欣口中。刘欣却是此道之中的老手,顺势含住着意咂吮,直咂得祝融遍体酥麻,喉咙深处轻嗯不断,已然情动。
就在祝融有些意乱情迷的时候,刘欣突然松开了手,笑着说道:“怎么样,现在该放心了吧。”
大帐中没有镜子,祝融看不到自己的脸,但是热得发烫的脸颊还是让她可以想像得出自己娇艳欲滴的模样。祝融还没有从刚才令她喘不过气来的激吻中回过神来,懒懒的趴在刘欣的胸前,将头埋得低低的,柔地说道:“阿哥,你今天要了我吧。我真的担心这只是一场梦,梦醒之后又什么都没有了。”
“傻丫头,这里是军营,怎么能做那种事呢。”刘欣用手在她浑圆的丰臀上轻轻拍了两下,感受到那十足的弹性,自己也不由心神一荡,慌忙深吸了口气,说道,“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刘欣的女人了,谁也不能将你从我身边抢走,你还怕什么?乖,回你的营帐早点休息吧。”
祝融的身子微微扭了一下,却将刘欣抱得更紧,娇声道:“阿哥,我今晚就睡在这里,哪儿也不去。”
刘欣闻着似兰似麝的处子体香,看着玲珑剔透的诱人曲线,还真怕自己一个把持不住,将她就给办了。其实,就算他那样做了,这里的几万将士也没有谁敢说什么,但是作为三军主帅,刘欣可不想行事如此肆无忌惮,只得好言哄着她,说道:“听阿哥的话,早点休息,明天跟我一起去南中联军的营前看一看,想个什么破敌之策。”
提到破敌之策,祝融一下子来了精神,说道:“阿哥,明天我去他们营前,以火神传人的身份,叫他们各自回家,不得再与阿哥为敌。”
刘欣笑道:“阿妹,你想得太天真了。他们远道而来,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退兵。就算那些蛮兵肯听你的话,刘诞、雍闿他们也不会听的。必须打一巴掌揉一下,才能将他们收得服服帖帖。”
“打一巴掌揉一下?”祝融不解地问道。
她一双紧盯着刘欣,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看到刘欣不由有些动火,忍不住在她的圆臀上“啪”的重重扇了一巴掌,然后轻轻揉捏起来,一本正经地说道:“啰,就像这样了。”
祝融冷不防挨了这一下,只觉得屁股一痛,差点惊呼出声,却在刘欣的揉捏之下,一股又麻又痒的感觉传了过来,不禁“嘤咛”一声,说不出的舒服。她一抬头,正看见刘欣嘴角的坏笑,方才明白自己被他戏弄了,娇嗔道:“阿哥,你欺负我!”
刘欣手掌轻轻扬起,说道:“你再不回自己营房去,小心我又要打你屁股了。”
祝融看到他似乎又要动手,下意识地捂住自己那两片圆月,环绕在刘欣腰间的双手也随之松了开来。
刘欣顺势将祝融扶了起来,说道:“阿妹,你不用担心,我一定想个成全之策,既平了南中四郡的叛乱,又不让你的族人受到太大的伤害。其实,我在荆南和益州实施的政策,还是有利于蛮族百姓的,就算那些族长、头人也能得到相当的好处,只不过这些年南中的道路壅塞,他们不知道这些东西罢了,要是有人能够将这些政策解释给他们听,想必他们一定不会继续反叛的。”
祝融毕竟是个姑娘家,倒也不好意思再次扑进他的怀里,站直了身子,理了理凌乱的秀发,整了整皱褶的衣衫,略带哀怨地说道:“多谢阿哥替我的族人着想,那我先回去。”
说实话,如果祝融再在刘欣身上趴下去,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够控制得住,看到她站了起来,也不由松了口气,说道:“阿妹,战场上难免有所死伤。今天一战中,南中联军冲在前面的那些蛮族百姓,一下子就阵亡了六千多人。但当时情势紧急,我也只能下令放箭,你不会怪我滥开杀戒吧?”
听了刘欣的话,祝融面前又浮现出那些族人濒死前的惨状,脸色变得黯然,刚想说些什么,嘴张了张,突然便想起了那只被烧成焦炭的“藤甲羊”,似乎明白了什么,脱口说道:“阿哥,你是不是一开始并没有想起来用那个带刺的铁球去对付藤甲兵?”
刘欣听笑了起来,说道:“什么带刺的铁球,那叫扎马钉!你说得不错,我是到最后时刻才想出来的,没想到专门对付骑兵的扎马钉还收到了奇效。”
祝融的眼睛湿润了,突然在刘欣脸上亲了一口,轻声说道:“阿哥,我相信,不到万不得已你是不会伤害我的族人的,要不然你也不会到了那么紧急的时候还没有下令扔出火把,否则,那些藤甲兵早就烧成焦炭了。”
刘欣心中惭愧,那只是他的无奈之举,哪是他出于仁心啊。他也不是没想过扔出火把,只是当时并没有在地上预设引火之物,火把扔出去,也只能烧死很小一部分藤甲兵,其他的藤甲兵见状便会四散开来。而且一次如果不能成功,这些藤甲兵今后必定更加小心,再想施用火攻将会越发困难了。因为刘欣在“藤甲羊”身上做的那个试验太令人震惊,大家的注意力都被散发着焦臭味的黑炭吸引去了,一时之间哪里能够想通其中的关节。
祝融继续说道:“阿哥,还有一件事情我想不明白,你能不能告诉我。”
刘欣不假思索地说道:“恩,有什么事你就问吧。”
祝融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阿哥,既然你那些扎马钉是用来对付骑兵的,却为什么典韦从那里冲了个来回,他的战马竟然没事?”
刘欣没有想到祝融这个表面上大大咧咧的丫头,在战场上居然观察得这么细致,不由玩心大起,哈哈笑道:“这可是我的一件军事机密,本来是不能说的,但你也不是外人,我就告诉你吧。我在那些扎马钉上安装了敌我识别系统。”
祝融连声追问道:“敌我识别系统?那是什么东西?”
刘欣忍住笑,故作平静地说道:“装上了敌我识别系统,那些扎马钉就能分清谁是敌人,谁是自己人。”
“啊!这么厉害!”祝融吃惊地瞪大了眼睛,连连摇着刘欣的胳膊说道,“不行,不行,你一定要让那些扎马钉也能分清我的火儿,不要把它给扎伤了。”
(已经连续两天都只有一更了,自己都觉得有些汗颜,最近工作实在太忙,明天无论如何,就算通宵不睡,也要恢复到两更。)
第355章 秋雨绵绵
火儿便是祝融那匹火红色的骏马,那马虽然算不得是什么神驹,但全身上下火红一片,没有一根杂毛,却也十分难得。祝融又喜欢身着红衣,骑在那匹马上,人红马红倒也真像火神一样。
刘欣没想到自己的几句有玩笑话,她居然当了真,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一笑便有些收不住了,在那里前仰后合,晃个不了。
祝融这才明白自己上了他的当,哪里有什么“敌我识别系统”,全都是他胡诌的,气得在刘欣胳膊上狠狠拧了一把,连连跺脚,嗔怪道:“阿哥,你又骗我,还取笑人家。”
她拧的这一下用力极大,刘欣痛得咧了咧嘴,顿时便止住了笑,重重地喘了一口气,说道:“阿妹啊,你真是太天真了,我又不会什么妖法,怎么能指挥得动那些扎马钉。秘密在典韦那匹马的马蹄上,我让人给那匹马穿上了鞋子,自然不会被扎伤了。”
祝融哪里还肯相信他,嘟着小嘴说道:“哼,鬼话连篇,马儿怎么可能穿鞋子。”
刘欣笑道:“马儿不仅可以穿鞋子,而且穿的是铁鞋子。我的军队当中有许多秘密,告诉你无妨,只是不可泄露出去。你也看到了,扎马钉并不复杂,只是铁疙瘩上多了些尖刺而已。我可以造出扎马钉,别人同样可以效仿,所以我必须早早地想出应对之法。这个应对之法说穿了并不神秘,就是将一块和马蹄相似的铁块,直接钉到马掌里。这样一来,不仅可以防止战马被扎伤,还可以减少马掌的磨损。”
顿了一顿,刘欣的脸色突然严肃起来,继续说道:“阿妹,你是一个女孩子,我本不愿望让你看到这些打打杀杀的血腥场面,但是征讨南中四郡,有许多蛮族部落已经牵扯在了里面,我不想因为他们的大量伤亡而引起你对我的仇恨,所以才将你带了过来,让你亲眼看到战场的残酷。等这里的战事结束,我更希望你和夫人她们一起,安全地呆在府中。”
夜幕渐渐降临,除了巡哨的士兵偶尔会喊出一声声口令,南中联军的营寨中一片沉寂。像今天这样的大败虽然不是第一次了,但是在他们眼中,过去汉军所依仗的只是弓箭之利。如今,就连刀箭难伤的藤甲兵居然也已经全军覆没,面对这样的对手,又怎么能够不令他们胆寒。联军的士气已经低落到了极点,就连平日里喜欢喧闹的蛮族士兵今晚也都乖乖地呆在了营帐中。
南中联军的组成十分复杂,既有蛮人又有汉人,蛮人来自不同的部落,汉人也分属四郡太守。来自不同阵营的这些人聚在一起,不要说齐心协力了,就连彼此之间都还暗藏戒心,情形倒与当年关东诸侯结盟讨伐董卓的状况有些相似。于是,联军虽然名义上推刘诞为首,实际上各自为政,营寨之间扎得也比较分散,绵延出去二十多里。
永昌太守王伉的大营在这一片营寨的最西边,紧靠着一片小树林,清清的溪水从营后缓缓流过,晚风轻拂,让这宁静的秋夜平添一股寒意。与其它营寨不同,辕门外的哨兵拄着长枪,提着十二分的小心,警惕地注视着四周的动静。他们不是在防备汉军的偷袭,而是担心有别的太守或者族长的手下前来窥探。此时,他们的太守王伉正与建宁太守吕凯在大帐中饮酒叙旧。
同为南中太守,又一起领兵出征,晚上在一起喝喝酒、聊聊天,是再寻常不过的事了。但是,处在这样一个环境中,又遇上战事不利,为了避嫌,就算本来光明正大的交往也会变得鬼鬼祟祟起来,何况他们并不是简单地饮酒叙旧。
虽然是行军打仗,条件简陋了些,不过,得益于王伉这处营寨的特殊位置,几案上还是放了数盘野味,甚至还有几尾肥鱼。酒过三巡,王伉挥了挥手,两个青衣小婢躬身退了下去。
那时候并没有女人不得进入军营这条规矩,一些身份尊贵的人在出征的时候,不仅会有婢女照顾饮食起居,甚至还会带上一两个姬妾暖床侍寝,王伉也不例外。
吕凯轻轻放下手中的酒盏,瞄了一眼缓缓退出营帐的两名婢女,笑着说道:“这两个小女子走起路来,婀娜多姿,王大人还真懂得享受生活啊。”
王伉摆了摆手,说道:“倒叫吕大人见笑了,咱们南中一带什么都缺,唯独不缺好女子,吕大人不会告诉我,你这次出征,身边就没有带几个侍儿。”
吕凯哈哈一笑,说道:“是啊,咱们在南中,天高皇帝远,是何等的逍遥快活,只怕这样的好日子快要到头了。”
王伉也放下手中的酒盏,面带忧色,说道:“其实二公子倒是有些远见,算准了刘欣拿下关中,便要来对付我们。只恨没有能够抢在前面攻破牂柯,与董卓一起,对他形成两面夹攻之势。如今先机已失,恐怕再难取胜。你看吧,我敢断言,刘欣既然已经亲自领兵前来增援,其后继人马必将源源不断。可笑刘诞、孟获狂妄自大,还不想退兵。”
吕凯沉吟道:“莫非王大人已经萌生退意?”
王伉将几案上那盏酒又重新端起来,一饮而尽,说道:“不错,王某确有此意,只是一时难下决断,所以请吕大人前来共同商议。”
吕凯低头沉思片刻,说道:“退兵我也不是没有想过,南中地势险峻、山林密布,这些确实不假。但是以刘欣军队的实力,想要攻破城池并不困难,除非你我都躲入大山之中,仰蛮人鼻息,苟延残喘。吕某以为,退兵绝非良策!”
王伉仔细琢磨着吕凯的话,沉声问道:“依吕大人之见,难道想要投降刘欣?”
吕凯一拍几案,决然地说道:“如今进不能胜,退不能守,再不投降,只怕连身边的几个侍婢都难以保全了。王大人以为二公子所料不差,依吕某所见,只怕我们都上了他的当!两年来,刘欣并没有动我们,王大人难道真以为他没有这个实力?”
王伉侧着头问道:“那他为何一直按兵不动?”
吕凯“哼”了一声,说道:“刘欣是瞧不上咱们南中四郡,懒得在我们身上花费力气。王大人也应该知道,天下的重心在北方、在中原。当年,袁绍合关东十七镇诸侯,尚且不能拿下董卓,刘欣竟敢于以一己之力征讨关中,可见他必有所恃。”
顿了一顿,吕凯继续说道:“南中四郡虽然道路壅塞,但是吕某想来,王大人在外面也不会没有耳目吧?据吕某得到的消息,刘欣此人所图甚大。如今,他既然来到这里,不用说,关中已经被他收入了囊中。但是,他即使收了关中,本来不会急于对南中用兵,毕竟他的首要目标肯定是一统中原,你我还可以过上几年太平日子。可是,刘诞、孟获居然敢捋虎须,这才激怒了他。”
王伉想了想,说道:“吕大人所言也不无道理。只是,王某却知道,一旦你我投降了刘欣,纵使能够保住这太守的位置,兵权肯定是要交出去的。”
吕凯不以为然地说道:“有没有兵权打得什么紧,你看那个祝定,不过一个蛮部族长,照样享受着荣华富贵。”
听了吕凯的话,王伉也有些心动,但是想到那绵延二十多里的大营,又迟疑起来,说道:“吕大人,你我一来兵少,二来与那刘欣素无来往,也不知道他肯不肯接纳。再者,那个木鹿族长不是说他还有一支奇兵吗?咱们何不再观望观望?”
吕凯沉默了片刻,突然笑了起来,说道:“既然王大人寄厚望于木鹿族长的奇兵,那咱们就拭目以待吧。”
借着夜幕的掩护,吕凯带着几个亲随匆匆赶回自己的营帐,刚才还满含笑意的脸上紧绷了起来,嘴角挂着一丝不屑。
次日清晨,已经到了日出时分,四周依然阴沉沉的,正在营帐外面练拳的刘欣只觉得额上一凉,抬头看时,天空不知何时已经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刘欣眉头微皱,都说秋雨缠绵,看来今天去察看敌营的计划只能暂缓了。
对于面前的南中联军,刘欣并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这支南中联军可以说是典型的乌合之众,无论战术素养、单兵训练还是武器装备,他们与汉军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比起西凉铁骑也要差了很远,甚至都不如洛阳旧军和袁术等人的军队。对付这样一支军队,刘欣本来可以摧枯拉朽般轻松将他们打垮,但是,刘欣更担心他们窜入大山深处,从此变成无穷的匪患,再要清剿就困难得多。
不过,将他们全部歼灭,又不能让蛮族人伤亡过多,要做到这一点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刘欣不想对蛮族**肆屠杀,并不仅仅是为了祝融,更多的是担心由于大屠杀而造成汉、蛮两个民族之间的仇恨,不利于今后这一带的稳定和发展。所以,刘欣才想亲自探察敌营,以寻找出一条万全之策。
看着眼前这场不期而至的秋雨,刘欣无奈地摇了摇头,收住拳势,转身朝着自己的营帐走去。帐门轻掀,但听见里面传来“啊”的一声尖叫。
第356章 一幅布防图
既然是打仗,条件自然不可能像平时一样了,士兵们在营帐中都是席地而卧,运气好的还可以寻些干草垫一下,大多数人也只有直接睡在泥地上。
作为三军统帅,刘欣的营帐当然不会如此简陋,相比其他营帐,不仅高大,而且“奢华”得多。所谓奢华,也只是比其他营帐多了几副桌椅,一张矮榻罢了。
不过,现在刘欣的营帐里除了奢华,还有些香艳。祝融半坐在矮榻上,胸前掩着一床薄被,瘦削的双肩轻轻抖动,两眼略带惊恐地看着帐门外面。直到看清进来的人是刘欣,祝融才松了口气,娇嗔道:“阿哥,你怎么突然就进来了,也不打声招呼,吓死人家了。”
刘欣随手放下帐门,笑着说道:“有什么好怕的,我又不是没有看过。”
祝融脸儿一红,娇声说道:“羞死人了,你转过去啊。”
刘欣不仅没有转回身,反而走了过去,顺势坐到祝融身边,一只手早从被底探了进去,另一只手轻轻揽住祝融的香肩说道:“怎么不多睡一会儿,起这么早做什么?”
也不知道刘欣的手摸到了哪里,祝融“呢喃”了一声,媚眼朝着刘欣一瞪,说道:“还不是你说的,今天要带我去探察一下敌营,我可不想误了你的大事,惹别人骂我是个祸水。”
随着刘欣伸在被子下面的手慢慢不老实起来,祝融星眼迷醉,红唇轻咬,喘息渐重。突然,祝融双眉紧锁,“啊”的惊呼出声道:“别碰那里,疼!”
刘欣一脸坏笑地说道:“昨天晚上让你睡回自己营帐,你不肯答应,现在知道厉害了吧。你说你现在这样子,还能骑得了马不?今天不去探察敌营了,你就再好好休息一会吧。”
昨天晚上,祝融是铁了心要把自己交出去,无论刘欣怎么劝说,就是不肯离去,非要呆在这处大帐中。刘欣并非坐怀不乱的柳下惠,现在既然已经打定主意要将祝融收入后宫,眼见着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就躺在自己旁边,他如何能够按捺得住,很快便将祝融压在了身子底下,两人便成就了那件好事。
听刘欣说到“骑马”,祝融的脸上不由泛起阵阵红晕,幽怨地看了刘欣一眼,昨天晚上就是他说的,自己可以骑到他身上,结果便弄成了这副模样,下身某个地方直到现在还隐隐作痛。
刘欣最喜欢祝融这种天真率直的性格,她从不掩饰自己的喜怒哀乐。昨天晚上那一下更是痛呼出声,眼泪汪汪的连声告饶,双手却不住地用力推拒,想要将刘欣从身上弄下去。要知道,刘欣的其他几个女人,在那一刻都是蹙眉忍住,不要说反抗了,就连那声“痛”字都“不舍得”叫出口。
祝融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显然,刘欣的手已经离开了那个紧要的所在。却听祝融“嗯”的轻哼一声,柔声说道:“阿哥,别这样,我已经害得你不能去探察敌营,要是再叫人看见那多不好。”
刘欣依依不舍地放开手里那只晃悠悠的“白兔儿”,两只手都扶上祝融的肩头,让她紧紧地依偎在自己的怀里,轻声说道:“没有我的吩咐,谁敢进入这座大帐?今天不能去探察敌营,却也怪不着你。你仔细听听,外面是什么声音?”
此时,祝融被刘欣拥在怀里,心中满是暖暖的柔情,哪里有闲功夫去听外面是什么动静,轻轻“嗯”了一声,扭了两扭,却没了声响。
刘欣呵呵一笑,说道:“外面下雨了。秋雨绵绵,不知道这场雨要下多长时间才会停下来,今天肯定是去不了了。侯弃奴说我是风神,你是火神,既然咱们两个是神仙,老天都是要眷顾我们的,怎么会给别人责怪你的机会?你呀,就放心地在这里多睡一会吧。”
果然不出刘欣所料,这场雨一直下了两天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南中一带本就道路壅塞,雨天更加难行,刘欣不仅探察不了敌营,就连叫阵搦战都不能够了。他倒落得清闲,索性利用这难得的时光,整天呆在大帐里陪着“新婚燕尔”的祝融。
刘欣享受着二人世界,但是训练有素的汉军正规军团,并不会因为刮风下雨而有丝毫的松懈,撒出去的侦骑游哨仍然络绎不绝,营寨的周围也都布下了许多明岗暗桩。虽然夜色昏暗,加下绵绵的细雨,能见度极低,可是对面雨幕中的那一团黑影却躲不开巡哨士兵们的视线。
“什么人?口令!”随着一声断喝,那团黑影顿时忤在当地一动不动。一队士兵跑过去,未到跟前,已经能够清晰地看出来,那是三个人。
这三个人都披着蓑衣,戴着斗笠,高举着双手,以示自己并无敌意。中间一**声说道:“别误会,我们是来求见刘大人的。”
士兵们冒雨走上前去,对这三个人进行了仔细的搜身,确认他们没有携带什么利刃,这才将他们三个人带了进去。
祝融正依偎地刘欣怀里,向他讲述着孩提时的趣事,刘欣也想通过一些小事来了解孟获的性格,毕竟在他眼里,南中联军最具威胁的人物便是孟获了。听说抓到了三个奸细,祝融慌忙坐直了身子,理了理不整的衣衫,又帮刘欣擦了擦脸上的唇印,这才吩咐道:“将人带进来!”
那三个人在大帐外面听到说话的是个女子,都不由一愣,没敢举步。士兵们在后面催促道:“还不快进去。”
中间那人显然是这三个人的头儿,一进大帐,他便左顾右盼,只见一个英俊的年轻人端坐上首,旁边侍立着一位年轻美貌的女子,刚才那一声想必便是她喊出来的。刘欣他们虽然匆匆整理了一下,但是那皱皱巴巴的衣衫仍然令人浮想连篇,为首那人嘴角不经意地露出一丝微笑。
刘欣并不是个道学先生,对此也不放在心上,盯着这三个人看了一会,沉声说道:“我便是刘欣,你们是什么人?见我有何事要说?”
为首那人正在偷眼端详祝融,想要从她的装束上判断是蛮人还是汉人,突听得刘欣的话,慌忙拜倒在地,大声说道:“下官建宁太守吕凯,叩见刘大人。”
跟在吕凯身后的两个人也赶紧跪倒,却是他的心腹随从。
刘欣听他自承建宁太守,倒是颇感意外,抬手说道:“吕大人不必多礼,请起来说话。”
吕凯缓缓站起身来,发现刚才押解他们的士兵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已经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帐外,整个大帐内只剩下刘欣和那个女子,反倒是自己一方有三个人站在里面。不过,吕凯早就听说过刘欣的许多传闻,知道他的武艺深不可测,却也不敢轻举妄动,深深施了一礼,挥挥手让那两名随从也退出帐外,以示自己无意与他作对,这才说道:“下官此次前来,不为别事,只为投效刘大人。”
刘欣“哦”了一声,淡淡地问道:“刘诞是你的旧主之后,你怎么舍得抛弃他而转投于我?”
“吕某不敢有瞒大人。识时务者为俊杰,如今局势摆在这里,南中联军人数虽多,却无论如何不能与大人相抗。吕某此来,正为今后求个出路。”吕凯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卷白绢,恭恭敬敬地递到刘欣面前,拱手说道,“刘大人请看,这是下官这两天绘制的南中联军营寨布防图,请大人过目。”
这幅布防图画得十分详细,南中四郡太守的营寨、各部落蛮兵的营寨都清清楚楚,就连每座营寨中的大致兵力也标在上面。其实,吕凯本来还想建议刘欣先对蛮族各部落的营寨先行下手,自己作为内应。但是,看到那个美貌女子与刘欣的关系显然十分亲密,吕凯摸不清她的底细,倒也不敢轻易献策。
刘欣两天前就打算探察一下敌营,没想到吕凯居然冒雨送来了布防图,倒省了他许多麻烦。刘欣拿起那幅布防图细看,经历了几场大战,他对排兵布阵也有了一点了解。
从这张布防图上看来,整个南中联军的营寨可以说是漏洞百出。各座营寨相互之间离得太远,如果刘欣派出几支精兵,趁着夜色突入其中,轻易地便可以将他们分割成数块。但是,刘欣也有他的难处,他的人马虽然精锐,兵力却十分有限,加上从各地征调的蛮兵,也不过区区六万人,而对方却有近二十万大军,短兵相接确实有些行险,并不是最好的办法。
看到刘欣默不作声,吕凯欠身说道:“请刘大人放心,这两天下官冒雨拜访各寨,所绘图样绝无差错。如果刘大人兴兵前来攻打联军的营寨,吕某愿意派出心腹在各营中放火。到时候各寨必乱,大人一鼓可下。”
其实,通过刚才吕凯说的那番话,刘欣就相信他一定是真心投靠来了。如果吕凯说上一通不着边际的大道理,刘欣反而要心生疑虑。所以,刘欣并不担心吕凯是来诈降的。
刘欣一边看着布防图,一边用手指轻轻敲着桌面,转眼间已经闪过了无数个攻破南中联军大营的念头。
第357章 愿意被利用
很显然,这两天吕凯在这幅布防图上下足了功夫,不仅标明了各营寨的位置、兵力,就连周围的环境,哪里有树林,哪里有河流,都标注得明明白白。如果他所注无误,单单靠着这张图,或火攻,或水淹,或劫营,只要调度得当,转眼间便可让这二十万大军灰飞烟灭。
当然了,凭刘欣目前的军事才能,是不可能考虑得如此周全的,但是,他只要将这幅布防图交给郭嘉、赵云他们,根本就不需要他动脑筋,一切都会安排得井井有条。
刘欣下意识地扭过头,看了祝融一眼,只见她双眉紧锁,满脸忧色。这两天的相处,刘欣和她可以说是心意相通,自然明白她在担心什么,不由握了她的手,轻轻拍了两下,转身对吕凯说道:“吕大人,刘某相信你的诚意。这样吧,待南中的战事平息以后,你可在这四郡之中任择一郡担任太守,如果不愿意待在南中,也可以前往襄阳或者成都任职。不过,从今以后,太守一职只管民不管军,如何选择,你自己可要想清楚了。”
吕凯原也只是指望能够保住建宁太守的职位,本就没有奢望还能够继续掌兵,听到刘欣这番话顿时大喜,当即拜倒在地,连连叩首道:“属下愿誓死为主公效力,但有差遣,全凭主公吩咐,属下不敢挑肥拣瘦。”
“好个挑肥拣瘦!”刘欣哈哈大笑,抬手说道,“吕凯,你请起来吧。这幅布防图画得不错,先搁在我这里,我自会处理。你趁着夜色赶紧回去吧,免得引起他们的猜疑。记住了,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约束好你的人马,尽量按兵不动,首先保护好自己是最重要的,我不希望看到你和你的人发生什么意外。”
吕凯没想到刘欣最先考虑得居然是他的安全,心中感激,站起身来拱手说道:“属下还有一事禀报。南中联军里有一个叫木鹿,自称另有一支奇兵,不日将至。属下虽不清楚那一支到底是什么样的奇兵,但主公不可不防。”
“木鹿?”刘欣沉吟了一下,想起他是侯弃奴的旧主,心中已经有了计较,笑着说道,“如果我所料不错,他的所谓奇兵,不过是豺狼虎豹之类罢了,我自有应对之法,你无需担心。如果他们再次兴兵前来,你可托病不出,自守营寨便可,免遭误伤。”
刘欣暗自好笑,木鹿手上的那些虎豹豺狼都是侯弃奴帮他收服驯养的,自己现在是侯弃奴的主人,还用惧怕吗?
吕凯虽然对刘欣的话将信将疑,但见刘欣处处先为他的人马着想,倒是真的有些感动,也渐渐明白刘欣能够有今天的成就,却也不是全凭运气这么简单。
刘欣见吕凯应了一声诺,正要告退,突然叫住他,指了指祝融,说道:“吕凯,你可知道她是什么人?”
吕凯刚进大帐的时候,就估摸出来这个女子和刘欣关系亲密,还不时有些亲昵的举动,便不敢正眼看她,现在听到刘欣相询,茫然地摇了摇头,说道:“属下不知。”
祝融也不解地看向刘欣,弄不清楚他究竟要问吕凯这些。却听刘欣说道:“吕凯,她便是蛮族祝家的长女,也是蛮族守护神火神的传人。现在,她还有另一个身份,是刘某的第六位夫人。”
吕凯心头一惊,他在南中任职多年,对蛮族的情况自然有所了解,也听说过一些关于祝融的传说,如果连她都站在了刘欣一边,那这一仗还有什么好打的,刘诞、孟获必输无疑。这还不是最令吕凯吃惊的,真正令他吃惊的是,刘欣居然娶了祝融。要知道那个年代,汉人注重正统,除非穷困潦倒之极,很少有人会去娶异族女子。吕凯家中就有几个美貌的蛮族女子,这些女子再漂亮、再温柔、再能干,吕凯也只会将她们当作玩偶,却不会纳为妻妾。单从刘欣娶了祝融这件事情上看,刘欣对于南中已经是志在必得,吕凯不由暗暗庆幸自己的明智选择。
刘欣并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继续说道:“吕凯,你此次回去,可以旁敲侧击,了解一下其他几位郡守和各部族长的意思,也不妨将火神传人的事情透露出去。毕竟人命关天,不到万不得已,刘某是不愿意大动干戈的,但是,如果有谁执迷不悟,刘某也绝不手软!”
吕凯从大帐里退出去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其实,刘欣和他说话一直都比较温和,只是说到最后一句时,那股凌厉的眼神令他有些不寒而栗。虽然已经觉出刘欣并不像表面上流露出来的那样简单,但吕凯还是坚定自己的选择。不说别的,光是他今天晚上冒雨这一个来回,他就知道南中联军绝对不是汉军的对手。这场秋雨并不算太大,只是有些恼人罢了,在南中联军的营寨周围就见不到多少巡哨的士兵,而汉军大营明岗暗哨、巡逻兵丁却不见一丝松懈。
虽然南中联军名义上的盟主是刘诞,但是刘欣并没有将他放在眼里,真正引起刘欣重视的还是孟获。
从与祝融的闲谈中,刘欣可以看出来,孟获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只是一个粗陋鲁莽的家伙。相对于单纯的祝融,孟获还是颇有心机的。他从小就刻意接近祝融,如果不是三年前刘欣横插一杠子,他早就抱得美人归了。如果祝融嫁给了孟获,那么凭着祝、孟两家的实力以及祝融在蛮族中的声望,孟获便可以顺理成章地当上蛮族之主。
刘欣转头看了一眼祝融,见她脸上的忧色已经被喜悦所代替,不由打趣道:“怎么,不担心我拿着这张布防图将你的族人一网打尽?到时候,你那青梅竹马的孟获一定跑不掉了。”
“哼,谁和他青梅竹马!”祝融嗔怒地看了他一眼,突然笑道,“噢,我明白了。我听夫人她们说过,这叫做什么的?对,吃醋!你一定是吃醋了。格格格……”
刘欣没想到她的弯子转到了自己头上,老脸一红,没好气地说道:“谁吃醋了。实话告诉你啊,我准备将这张布防图交给奉孝、子龙他们,让他们好好研究研究。”
“啊!”祝融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紧紧抓住刘欣的胳膊,摇个不停,连声哀求道:“阿哥,你答应过我的,可不能对我的族人下此狠手啊。”
刘欣笑了起来,说道:“谁让你说我吃醋的,那我就狠狠地吃一大口醋。啊,啊,谋杀亲夫了……”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祝融的粉拳已经雨点般地落到了他的身上。
刘欣当然不可能对南中联军痛下杀手了,他是要将南中四郡全部收入自己的地盘,但是这块地方拿下来,将来也是需要有人去建设的,他可不希望自己得到的是一片荒无人烟的空地。最近几年,由于道路壅塞,祝融对南中四郡的情形知道得已经不多了。但作为祝家的长女,她过去还是多次去过南中的蛮族部落,至少南中三年前的情形她还是清楚的。
加上前期,沮授也派人了解了一些情况,综合起来,刘欣可以断定,整个南中四郡的人口只在百万上下,其中以蛮族居多。这几年道路的壅塞对于汉族官吏和蛮族族长来说,或许影响不大,但是对于普通百姓,不论蛮族还是汉族,生活肯定会变得更加艰难,人口的增长也将更加缓慢,甚至出现负增长也并非没有可能。这就是说,对面的联军营寨中的二十万大军,几乎集中了整个南中四郡的青壮男子。
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没有祝融这个蛮族守护神传人的哀求,刘欣也不可能对南中联军大肆杀戮,否则,即使他拿下了南中四郡,那里也只剩下了老弱妇孺,人口的增长将更加缓慢。没有了足够的劳动力,南中四郡再想发展起来就相当困难了,或许会拖累整个大汉王朝。当然了,刘欣还可以选择将其它地方的百姓强行迁往南中四郡来增加那里的人口。只是,他如果真的这样做了,他将失去大批百姓的支持,失去了民心,他也就失去了争夺天下的基础,所以,刘欣是不可能这样做的。
但是,刘欣不准备将整个南中联军一网打尽,并不代表吕凯送来的这张布防图就真的全无用处,刘欣还是准备将这张图交给郭嘉、赵云他们。因为刘欣已经拿定主意,对于南中联军里的一些顽固分子,是要予以坚决打击的。比如孟获,刘欣就不打算放过他,而且就连整个孟家,刘欣也要将他分成几个小部落,或者干脆就让孟家从蛮族各部中除名。这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孟家集中了三万青壮男子来到这里,只要将他们消灭掉,再把孟家余下的老弱妇孺往其他部落一分,从此就再也没有孟家了。
“阿哥,其实人家知道你不会对我的族人痛下杀手的。”祝融看到刘欣在自己的捶打下并不躲闪,只是默默地出神,不由停了手,摇着刘欣的肩膀撒起娇来。
刘欣捏了捏她那富有弹性的腰肢,笑问道:“噢,我倒想听听,你是怎么知道我不会下狠手的。”
祝融刚才一通粉拳,想是自己也有些累了,很自然地依偎到刘欣怀里,扑闪着那双大眼睛,说道:“你刚才将我的身份告诉吕凯,就想利用这一点收服我的族人,尽量减少他们的伤亡。呵呵,这样一来,你又食言了,你可是说过不会利用我的噢。”
顿了一顿,祝融又羞涩地说道:“不过,人家愿意被你利用。”
第358章 你骑我还是我骑你
刘欣的“咸猪手”并没有闲着,顺着祝融柔滑的柳腰向下探去,在那挺翘的圆臀轻轻一掐。祝融也不知道是疼痛还是舒服,“嗯”的娇哼一声,朝着刘欣幽怨地瞪了一眼。刘欣呵呵笑道:“你个傻丫头,现在可不能再说我是利用你了。你现在是我的夫人,那是你应尽的义务。”
“哼,你们汉人有句话说得好,人的嘴,两张皮,横竖都是你有理。一会利用,一会义务,还不都是你说了算。”祝融突然脸儿一红,声音低了下去,“那人家今天晚上就尽一下义务,是你骑我还是我骑你?”
刘欣面对着祝融的主动“挑衅”,不禁愕然,蛮族女子果然强悍,要知道前天晚上她才刚刚破了身,昨天夜间就疯得不行,那“唔……嗯……啊……”的销魂声音一Lang高过一Lang,要不是夜里的雨越下越大,有了雨声的掩护,恐怕将吵得全营将士都睡不着觉了。刘欣可以肯定,无论在什么情况下,他家里的那些女人都不敢这样毫无顾忌,而且她们的身子骨也吃不消这样折腾。眼前的这副情景不由让刘欣想起了以前看过的一则笑话,嘴角忍不住浮出一丝坏笑。
祝融看到他那不怀好意的笑容,挣扎着想要起来,嗔怪道:“阿哥,你竟然笑话人家,人家不来了。”
刘欣哪里容她“逃脱”,将她搂得更紧了,另一只手已经攀上了她胸前那对肥肥的白兔,肆意地揉捏,让它变幻成各种形状,笑着说道:“我哪里敢笑话你,只是想起了一个很好玩的故事而已。”
祝融在他的抚摸逗弄下,也渐渐情热,“嗯”了一声,嗲嗲地说道:“什么故事,人家也想想听嘛。”
刘欣的一双大手在祝融身上不停地游走着,一边说道:“从前有一户人家嫁女儿,母亲的担心女儿年幼,难承雨露,便让小儿子跟着姐姐去了婆家。三天后,儿子回来了,母亲问道:‘儿啦,你姐姐情形如何啊?’儿子说道:‘第一天晚上,姐姐哭了一夜。’母亲叹了口气,说道:‘唉,我就知道她承受不了。第二天呢?’儿子说道:‘第二天晚上只听到姐姐不住地笑。’母亲皱了皱眉头,说道:‘这个丫头,怎么这样不知道收敛。那第三天呢?’儿子又说道:‘第三天晚上听见姐夫哭个不了。’母亲奇怪道:‘你姐夫哭什么?’儿子红着脸说道:‘听说让姐姐扳破了屁股。’”
祝融昂起头,气呼呼地说道:“好啊,你笑话我不知收敛。”
刘欣哈哈笑道:“哪里呀,我是怕你扳破了我的屁股。”
祝融可不是一般的弱女子,听到刘欣的奚落,刚想发飙,早被刘欣吻了过来,将她的红唇堵个正着,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只是“唔”了一声,两个人便紧紧抱在了一起。
刘欣着意吮咂了一阵,感觉到祝融的身子渐渐发软,毫不客气地将她一把抱了起来,重重地扔到榻上,腾身便跨了上去。前两天因为祝融是个黄花女儿身,刘欣不忍肆意鞭挞,谁知道这丫头食髓知味,居然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婶婶可忍叔叔不可忍,咱们的刘大官人今天是决意要给她点厉害瞧瞧了……
次日清晨,还是老时间,刘欣悠悠醒来,看到祝融仍像八爪鱼一样紧紧地缠在他的身上,摇了摇头,小心翼翼地将她的滑嫩的玉臂、丰满的大腿,一一从自己身上挪开,又拉过一床薄被,帮她轻轻盖好,蹑手蹑脚地走下矮榻。担心弄醒祝融,这么一点简单的事情,却让刘欣费了老劲,额头上竟然渗出几滴细汗。终于,祝融只是微微地扭了两下,连眼睛都没睁开,便又响起了细细的鼾声。昨天夜间两个好一场大战,一会你“骑”我,一会我“骑”你,接连扑了六七回,祝融两次差点昏厥过去,最后直接在刘欣怀里睡着了。
刘欣穿好衣服,轻轻掀开帐门走了出去,外面的雨虽然还没有停,不过已经变成了蒙蒙细雨。
不远处,侯弃奴看到刘欣出来,慌忙迎上前,“扑通”一声跪倒在泥水里,大声说道:“叩见主人!”
刘欣听他居然说起了汉话,不由一愣,旋即赞许在点了点头,将他从地上扶起来,笑着说道:“恩,不错,这么快就学会汉话了。”
这一次,侯弃奴却令刘欣失望了,他撸了撸头,一脸的茫然。不过,刘欣对他的表现已经很满意了,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转身走向郭嘉的营帐。
这几天,每到天黑,侯弃奴便会守护在大帐外面,天亮以后小睡一下,便又跑去找封烈学习汉语,也只有他这样的野人才能够如此精力充沛。今天能够得到主人的大力赞赏,侯弃奴咧开嘴笑了起来,两天的努力没有白费,他不由得对学好汉话信心大增。
刘欣进了郭嘉的营帐没有多久,赵云、典韦、文聘、封烈也冒着细雨,大踏步地迈了进来,看到刘欣容光焕发的样子,都想笑又不敢笑。刘欣也不以为意,假装没有看到他们的表情,从衣袖里掏出那幅布防图,展开在他们面前。
看到这幅布防图,郭嘉、赵云等人的眼睛都亮了起来。郭嘉拱手说道:“太好了!主公,有了这张图,属下敢立下军令状,保证在三天之内大破敌军!”
“我的意思不是要你们大破敌军。”刘欣摇了摇头,指着那幅的中间一处地方说道,“你们看这里,这是孟获的营寨,我要你们想个办法,将孟家这三万人全部歼灭。至于其他的人,除非万不得已,能放过的就放过他们吧。”
要彻底清除掉孟家的想法,刘欣并没有告诉祝融。祝融太单纯、太善良,火神传人的故事让她把自己真的当成了蛮族的守护者,一心一意要保护族人的生命。就算对于孟获,即使因为祝定的重伤,祝融对他满是仇恨,但是,当谈到她与孟获儿时一起玩耍的情景,刘欣仍然能够感觉得出来,她对那段友谊还是很珍视的。这只是纯粹的友谊,无关乎爱恨。现在,刘欣要做的事情是对付整个孟家,这件事如果让祝融知道,估计她和自己决裂的心思都会有。而刘欣也不忍心去伤心这样一个天真可爱的女孩儿。
但是,刘欣却不能不对整个孟家施以最严厉的手段。由于性格使然,刘欣向来不喜欢做出“柿子捡软的捏”这类事情。现在,他要让蛮族各部落再也生不起反抗之心,就必须选择其中的一家开刀,而刘欣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就选择了孟家。将南中四郡蛮族各部落中最强大的孟家彻底抹去,用刘欣的话讲,这就叫做“杀猴儆鸡”。
典韦咧了咧嘴说道:“孟获这厮,竟敢打我嫂子的主意,就算大哥不说,我也要大开杀戒了。”
封烈是蛮族人,对于蛮族各部落的情形最为了解,加上封、孟、祝三家过去的情谊,不免要为孟家求情,连忙拱手说道:“这三万人几乎是集中了孟家的青壮年,一旦将他们全部歼灭,他们就只剩下老弱妇孺,不用我们动手,其他部落就会欺负到他们头上,要不了几年,整个孟家就会烟消云散。末将知道主公对孟获恨之入骨,只要将孟获绳之以法即可,何必对整个孟家赶尽杀绝呢。末将斗胆,还请主公收回成命。”
刘欣双眼一瞪,板起脸来说道:“你们都将刘某想成什么人了,难道以为刘某这样做是为了争风吃醋吗?孟获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他想要脱离大汉,自立蛮王!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任何人都必须为自己所犯的错误付出代价,孟获也不能例外!分裂大汉的企图比任何罪过都要严重,孟获自己一个人的性命已经不足以赎罪,是他将整个孟家都搭了上去!”
赵云、文聘听了刘欣的话都是暗暗点头。封烈张了张嘴,想要再说什么,终于还是忍住了。这几年,他们封家也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发展,全部落百姓的生活也是一天好似一天。封烈很清楚这一切是怎么得来的,离开了刘欣的支持,他们虽然不会一无所有,但开始走下坡路却是可以预见的结局。在任何时候,部族的利益都是第一位的,封烈可不会因为同情孟家而搭上封家的前途,否则他这个少族长被除名事小,恐怕还会遭到老爷子的追杀。
一直没有说话的郭嘉眼光缓缓离开那幅布防图,皱着眉头说道:“主公,孟家这处营寨在整个联军的中央,要想单独吃掉他,而不惊动其他营寨,有点难。”
刘欣摆了摆手,说道:“我不是叫你们现在就对孟家动手,再普通的士兵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没有足够的把握,我是不会让他们去冒险的。我的想法是先对联军各部进行分化瓦解,孤立孟家,最后再给他以致命一击!昨天吕凯冒雨前来相投的事你们也都知道了,这说明南中联军并非铁板一块,只要我们动动脑筋,分化他们应该不难。”
赵云想了想拱手说道:“主公所言甚是,末将以为可以从兀突骨身上着手,放他回去,一来展示主公的仁德,二是也让蛮族各部落知道祝融夫人的态度。”
祝融与刘欣的关系并没有瞒着众人,所以,赵云不假思索,便尊称她为夫人了。众人对赵云的提议深以为然,都点了点头,却谁也没有说话,而是默默沉思起来,毕竟要想在二十万大军中单单消灭这三万人,而不伤及其他人马,难度绝对不会亚于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
刘欣并没有催促他们,将桌子上的那幅布防图卷了起来,交到郭嘉手上说道:“奉孝,给你半天时间,另外复制出一幅图来,这幅原图还要交还到我手上。这件事情你们慢慢考虑,我还有另外一件事情要交给你们。”
第359章 无声的抗议
郭嘉等人一齐拱手说道:“请主公(大哥)吩咐。”
刘欣点了点头,说道:“这边的战事结束以后,你们要安排一支精兵,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孟家的各个寨子当中,安置好孟家的那些老弱妇孺。凡是族长头人的家眷,男子不分长幼,身高超过车轮的全部斩首,妇女孩童一律充作官奴。其余百姓并入各部落当中,女子改嫁,男子为奴。”
这哪里是安置,分明是赤裸裸的镇压。郭嘉等人本来对于异族就没有太多的好感,齐声应诺。典韦因为妻子是蛮族人的缘故,对于异族人并没有什么歧视。但是孟家不同,在典韦眼里,孟获起兵多半是为了祝融的原因,他如何能够容忍别人跟他的大哥抢女人,自然连整个孟家都恨上了。
封烈听了却是大吃一惊,这是要将孟家灭族啊!他慌忙欠身说道:“主公……”
不等他说不下去,刘欣果断地一挥手,说道:“封烈,你不用为他们求情,我这样做也是为他们好。你刚才也说过,不要我们去攻打,别的部落就会欺上门去。与其让他们在提心吊胆之中度日如年,还不如早点将他们安置妥当。”
如此牵强的理由,就连刘欣自己都觉得脸皮有些厚了。不过他更明白,历史上有许多血的教训,一些民族在逆境中往往会迸发出极大的潜力,别看他们现在是很弱小,但也许几十年后他们就能够强大到将原来欺压他们的人踩在脚下。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样的道理,封烈可以不懂,但刘欣绝对不能不知道。
看着一脸黯然的封烈,刘欣拍了拍他的肩膀,正色说道:“刘某不是一个喜欢杀戮的人,但是为了整个南中的长治久安,为了汉蛮两族能够永远和平共处,必须要做出取舍。”
郭嘉足智多谋,听了刘欣的安排,自然明白他是出于什么目的了,连声说道:“主公为了复兴汉室,宁愿自己担上这个恶名,真是令属下钦佩不已。”
刘欣闻言一愣,旋即笑着说道:“奉孝,你错了,担上这个恶名的不是我。”
郭嘉不解地问道:“不是主公,那又会是谁呢?”
刘欣朝他指了指,一本正经地说道:“那就是你啊!”
郭嘉想不明白,苦笑着说道:“怎么会是属下呢?”
刘欣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奉孝,没有其它原因,我只是需要你来替我背起这个黑锅。怎么?有难度?”
郭嘉向来放荡不羁,是有名的Lang子,对于自己的名声并不十分看重,听到刘欣让他背这个黑锅,反而笑了起来,说道:“是属下不察,主公肩负复兴大业,怎可担此恶名?背这个黑锅,属下当仁不让!哪来什么难度!”
赵云、典韦、文聘三人也跟着笑了起来。在他们看来,对于反叛朝廷的异族部落进行清洗,虽然要担些恶名,这恶名却也算不得重。事实上,这类情况在历朝历代多有发生,尤其经常会发生在朝代更迭的时候。例如明朝著名的三宝太监郑和,原本就是云南边陲一个小部落的孩子,这个部落的人由于反抗明军的进攻,而遭到了灭族之祸,除了少不更事的孩子,其余人全都被屠杀干净。郑和当时只有十岁,被送入燕王府为奴,两年后受到宫刑成了太监。朝廷使用这种手段来巩固自己的统治虽然有些血腥,却也最为有效。所以,在郭嘉等人看来,这样做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相对于其他人,刘欣这样做已经算是比较仁慈的了,除了族长头人,普通百姓并没有遭到大肆杀戮,郭嘉他们更不会有太多的想法。
一将功成万骨枯,在乱世之中,哪一个爬上高位的人不是两手沾满血腥?刘欣本来就抱定“千秋功过自由他人评说”的心态,哪里会在乎担不担恶名,何况他势力所及之外的地方,他的恶名已经不少了,也不在意再多上那么一两条。他刚开始并没有想到要找人来背这个黑锅,否则他也不会将赵云等人全部召集起来商议,而完全可以私下里交代给郭嘉去处理。他是听郭嘉提到了“恶名”,想起祝融的感受,才临时有了这个想法。
刘欣一转眼,便瞧见封烈脸上神色古怪,知道他还有些心结没有解开,叹息道:“唉,其实刘某也不想对孟家赶尽杀绝,毕竟三年前刘某还与孟获的父亲孟丹相谈甚欢,大家也算得上老交情了。只是昨夜,金甲神人托梦于我,这一次,即使孟家能够归顺,也不会出于真心,久后必反,他叫我早日除之。你们想想看,要是十年二十年以后,汉蛮两族的百姓和睦相处,过着幸福安宁的日子,孟家突然造反,势必又要生灵涂炭,不知多少蛮汉百姓要因此家破人亡。现在牺牲孟家这一个部落,也好过多年以后,上百个大大小小的蛮族部落和数十万汉人百姓跟着遭殃,孰轻孰重,不可不察啊!”
封烈沉默半晌,突然翻身跪倒,大声说道:“主公,末将知错了,这个黑锅就让末将来背吧!”
刘欣知道自己刚才的一番话已经彻底打动了封烈,再不用担心他会把今天商议的事透露给祝融,于是伸手将他扶了起来,笑着说道:“封将军,你没有错。为将之道,除了武勇气、智谋,还需要有仁心,对你的表现我很满意!孟家与你们封家原是至交,又是同族,你来背这个黑锅不合适,还是由奉孝来吧。”
封烈坚定地说道:“回主公,末将以为没有什么不合适的。封、祝、孟三家曾经同进共退,是孟家先违盟约、背信弃义,末将气愤不过,对孟家痛下杀手,也是情有可原。其实,蛮族各部落之间的相互残杀也是时有发生,他们孟家如果不是不停地并吞那些小部落,也不会发展出今天这样强大的势力。听了主公的话,末将才发现,孟家一定蓄谋已久了。”
自从做了蛮族军团的军团长,封烈就被强逼着读了不少书,对于书里的内容他大多只是一知半解,居然就能将刘欣胡诌的一段话与孟家的发展联系了起来,还说得振振有词。刘欣一时无语,只得摸了摸光溜溜的下巴,说道:“不错,不错封将军最近进步不小嘛!处理孟家的事就交给你了,以后还要继续多读书,不可放松!”
来到这个时代以后,刘欣还一直保持着刮胡子的习惯,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蓄须,所以他的下巴始终光溜溜的。
交代完这两件事,刘欣便离开郭嘉的营帐,在军营里四处巡视起来。毕竟普通士兵的营帐不可能像他和郭嘉等人的营帐一样,有床榻有桌椅,许多士兵都是席地而眠的。绵绵的秋雨让湿气弥漫,士兵们睡在这样的地上,遭的罪可想而知。而此时,刘欣一句简单的慰问,一个鼓励的微笑,一个随意的握手,都能让士兵们激动不已,再苦再累都丝毫不觉得了。这一圈转下来,将士的士气又提高到了一个新的顶点,欢声笑语充满了整座军营。
再次来到郭嘉的营帐时,郭嘉已经笑嘻嘻地将那幅布防图交回到刘欣手上,他已经复制完成了。吕凯绘制的那幅布防图虽然详尽,但是线条十分简单,要复制这样一幅图,对于郭嘉来说,自然是小事一桩,他的精力更多的要放在如何将孟获那三万人马消灭干净上去。
重新将那幅布防图塞进袖子里,刘欣终于可以放心地返回自己的大帐了。本是商议军情要事的中军大帐,由于祝融“赖”在里面不走,又有侯弃奴尽忠职守的不时巡逻,已经两天没有将士靠近了,一日三餐也是由祝融有那四个堂妹负责送过来的。
刘欣抬头望了望天空,已经两天不见踪影的红日在云际间突隐突现,看来这天要放睛了,再有一两天就可以对南中联军用兵了。刘欣一边走,一边思忖着找个什么理由让祝融回自己营帐才好,猛抬头便见祝家那四个小妹妹正站在帐门外面窃窃私语,脸上红扑扑的,不知道在议论什么开心事。
直到刘欣走近了,她们四个犹自浑然未觉。刘欣干咳了两声问道:“你们怎么不进去,站在外面做什么?”
四人这才醒悟过来,慌忙行礼。祝玉年幼,嘻嘻笑道:“我们怕吵了阿姐,不敢进去。”
蛮族女儿早熟,年纪最长的祝炎虽然也只有十四岁,但在蛮族女子中已经算得上“剩女”了,看到祝融到现在都没有起床,便什么都明白了。她意味深长地看了刘欣一眼,幽幽地说道:“奴家刚才进去看过了,阿姐睡得正香呢。”
祝炎的眼神热辣大胆,还有几分挑逗,看得刘欣一哆嗦,慌忙说道:“哦,还没醒啊,我进去看看。”
祝定当初选了同族的这四个女孩子陪着祝融的目的,这四个女孩子都是心知肚明,如今看到祝融的表现,就知道刘欣不是一般的强壮,自己的“性福”算是有保障了。蛮族女儿向来大方,并不掩饰自己的情感。祝炎那满是怨怅的眼神,分明是在向刘欣发出无声的抗议,既然阿姐都吃不消了,为什么不把我叫进去!
第360章 进退两难
刘欣的耳力极佳,一进大帐,便听到细微的鼾声,祝融慵懒地蜷缩在矮榻上,睡得正甜。刘欣蹑手蹑脚地走到近前,只见她脸上的潮红尚未完全退去,嘴角还挂着一丝轻笑。刘欣不觉有些意动,伸手想要抚摸祝融光滑的脸颊,不料藏在袖子里的那幅布防图突然掉了出来,正落在祝融的脸上。
祝融的鼾声戛然而止,迷迷糊糊睁开双眸,轻轻唤了一声“阿哥”,那双黑亮的大眼睛又闭了起来。
刘欣看着那幅布防图顺着祝融的俏脸滑落床头,内心忽然便升起一丝愧疚,纸终究包不住火,自己一手缔造的清除孟家的计划,总有一天会真相大白,到时候该怎样向祝融解释呢?刘欣犹豫了一下,还是慢慢在矮榻边上坐了下来。
祝融被刚才落下的布防图弄醒,虽然闭着眼睛,并没有继续睡过去。说实话,祝融也不是特别困,就是有点累,身子懒懒的,不想动弹。没有听到刘欣的声音,也没有感觉到他进一步的动作,祝融不由再次睁开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刘欣只是看。
刘欣将刚才的思绪先抛在一边,将手伸进薄被在祝融那片圆月翘臀上“啪啪”,轻轻拍了两下,笑着说道:“醒了啊,太阳都晒到屁股了。”
想是又被刘欣抚弄到了紧要处,祝融情不自禁地扭动起来,“嘤咛”一声,娇羞地说道:“不要啦,阿哥,人家怕了你啦。等天黑了,人家再服侍你好了。啊……”
刘欣没好气地在她浑圆结实的大腿上狠狠地拧了一把,凶巴巴地说道:“你都这样了,还想那事啊。告诉你啊,这里是军营,今天晚上你睡回自己营帐去。这雨已经停了,要是再弄出那么大的动静,你不害羞,我还不好意思见人呢。”
这一下拧得颇重,祝融眼泪汪汪地撅起小嘴,心中满是委屈,要不是你的手不老实,人家能往那里想吗?其实这是她误会刘欣了,刘欣并没有那个意思,他在家里的时候也经常这样爱抚他的那些女人们。他的那些女人们要是经过这样一夜,往往要睡上大半天,刘欣懂得一些按摩的手法,通过这样的抚摸可以让她们恢复得快一些。只是祝融的体质要比卞玉、蔡琰她们强得多,就是警校出身的马芸在身体素质上也不如祝融。睡到日上三竿,祝融已经恢复了大半,经他这么一弄,自然要有所反应了。
刘欣本意是想坚决地将祝融赶回她自己的营帐,可是他最看不得女人哭,一见祝融波瞳含水的样子,便软了下来,轻声问道:“怎么,弄疼你了?让我看看。”
说完,刘欣便动手去掀那床薄被。祝融慌忙用手拉住,红着脸说道:“别,人家没穿衣服呢。”
刘欣笑道:“想不到咱们的巾帼英雄也知道害羞,我看你还是赶紧睡回自己的营帐,那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祝融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轻笑,摇着头说道:“我不回去,我是你的夫人,有义务照顾你的起居。”
“哈哈哈哈,太逗了,你这样躺着怎么照顾我的起居。”刘欣不禁莞尔,突然想起刚才她睡觉的样子,好像嘴角也挂着这样的笑容,不由问道,“我进来之前,你是不是在做梦?”
祝融张大了嘴合不拢,半天方才问道:“是啊,你怎么知道的?你还说,我刚刚梦见教孩子走路,就被你弄醒了。”
“教孩子走路!”这回轮到刘欣瞪大了眼睛,他原以为祝融在梦中照顾自己起居,谁知道竟是这样的结果,顿时哭笑不得。
“是啊,你都不知道我有多辛苦。”祝融的脸上浮现出幸福的神情,继续说道,“我背上驮了一个,手里牵着一个,对面还有一个正在蹒跚学步,另外还有两个孩子在旁边打闹,你说我容易吗。”
刘欣目瞪口呆,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梦见生了五个孩子。”
祝融脸一红,埋下头说道:“不是啦。”
刘欣手捂着胸口,长吁了一口气,心道,吓我一跳,还以为她连生了五个孩子,原来是她心地善良,帮着其他姐妹在带孩子呢。
却见祝融突然将两只雪白的藕臂从薄被中伸了出来,一只一只扳着纤纤玉指,嘴里念念有词:“一个,两个……九个,十个,恩,不对,不对,九个,……,阿哥,好像是十二个。”
“扑通”,刘欣双腿一软从矮榻边上摔了下来,像看到了一个怪物,半晌才回过神来,小心翼翼地问道:“阿妹,你确定,你梦见你生了十二个孩子?”
祝融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是不是有点多啊。”
刘欣从地上爬了起来,喘了口气说道:“幸好是一场梦。”
祝融不满地说道:“多生几个又怎么了,你又不是养不起。”
刘欣可不想和她为了一场春梦而在这里争执,再说了,没有自己帮忙,她也生不出来,于是连连摆手说道:“不多,不多,比母猪还少那么一点。”
祝融从被子里伸出一条长腿,狠狠地踹了刘欣一脚,气恼地说道:“敢笑话我是母猪!”
刘欣就地一个后滚翻,一溜烟似的逃出大帐去了。
“哼,给你看你又不看了。”祝融爱怜在抚了抚自己那条修长的玉腿,一扭头便瞧见了落在自己枕边的那幅布防图,眼珠一转,犹豫了一下,飞快地抓起那幅布防图,塞进了薄被里面。
雨虽然停了,太阳也出来了,但是泥泞的道路仍然不适于行军打仗,刘欣并不着急进攻,所以也没有必要让士兵去受这个苦,于是继续按兵不动。不过,刘欣将祝融赶回她营帐的行动最后还是以失败而告终,但是,鉴于她那高八度的声音,刘欣面对着美人在怀也只好强自忍着,略一温存,便哄着她赶紧睡觉,寻思着等回到襄阳,得给她找一处僻静些的小院。
像这样的安逸日子又过了两天。
在这两天中,刘欣也没有闲着,他三次前往后营探望被扎马钉扎伤的兀突骨和那些藤甲兵,对他们好言抚慰,又向他们讲解自己在对汉、蛮两族关系上所采取的一些政策以及近几年荆南、巴郡、牂柯等地蛮族百姓生活上发生的变化。对于这些东西,兀突骨将信将疑,但是他却能够感受到刘欣的诚意。
而且,这几次探望,祝融都始终陪在刘欣身边,并且公开了她作为刘欣第六位夫人的身份。祝融在蛮族百姓心目中的特殊地位,也让兀突骨不得不认真考虑自己部落的未来。
就这样,伤势有所好转的兀突骨终于主动前来求见刘欣了。这一回,他没有被绑在担架上,而是拄着两根拐棍。他的脚虽然还有些疼痛,但是在拐杖的帮助下,尽管慢一些,但总算是能够自己走路了。
刘欣既然要让蛮族人心服口服,自然不会摆什么架子,见到兀突骨进来,起身迎上去,将他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倒让兀突骨有些受宠若惊,哪里敢坐实了,只能堪堪支了半个屁股,拱手说道:“小民蒙大人不杀之恩,无以为报。这几天,小民反复思量,如果大人能够放小民回去,小民愿意尽力说服其他各部落就此退兵。”
祝融沉声说道:“兀突骨,光退兵还不行,各部落还要立下誓言,永不背叛!”
兀突骨面露难色,说道:“祝融夫人,立誓的事小民没有问题,但是其他部落,不民也只能尽力而为,却不敢保证他们肯听我的。”
刘欣摆了摆手,说道:“阿妹,你也不要为难兀突骨族长了。其实,誓言这种东西作不得准,有人信有人不信,有人遵守有人不遵守。刘某以为,无论是蛮族人还是汉族人,他们安心做个顺民也好,起来造反也罢,其最终目的无非是想过个好日子。只有大家有衣穿,有饭吃,谁又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呢?”
顿了一顿,刘欣继续说道:“兀突骨族长,这些天刘某以及郭先生、赵将军他们都向你讲了许多。刘某相信,只要这些政策得以在南中四郡施行,要不了多久,无论汉人还是蛮人都将会过上好日子。这样吧,看来族长也是归心似箭,刘某这就安排人放族长你们回去。”
兀突骨大喜道:“小民回去以后,一定将大人这些天说的政策向他们多多宣讲,绝不相负!”
刘欣点了点头,说道:“兀突骨族长,你能这样想,刘某很高兴。你们那些士兵都是身无寸缕,最近又下了一场秋雨,天气渐凉,我看你们还是穿着藤甲回去吧,等到这边的战事结束,我会让人送给你们一些布匹。”
兀突骨听到“藤甲”两个字,就条件反射地想起那只烧成了焦炭的“藤甲羊”,慌忙摆手说道:“大人,大人,那些藤甲小民不要了。小民的族人都是皮糙肉厚,一点寒凉算为得什么,他们都受得了,就这样光着身子,没事的。”
祝融冷哼一声,说道:“这怎么行,总不能就这样赤条条地回去,丢我们蛮族人的脸吧!”
她是火神的传人,她说的话兀突骨不能不认真对待,可是想到那只“藤甲羊”,兀突骨又有些浑身打颤,进退两难之际,他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丝丝冷汗。
第361章 虎啸
刘欣看着兀突骨一脸窘迫的样子,明白他心里在想着什么不由笑了起来,问道:“兀突骨,你确定不那些藤甲了?”
兀突骨正不知道如何回答祝融的话,两难之间突听得刘欣问他,下意识地摇了摇头,说道:“不要了,真的不要了。”
刘欣一拍大腿,高兴地说道:“好!既然族长你确定不要,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兀突骨心里“咯噔”了一下,难道这些藤甲还有什么特殊的用处自己没有发现,刘欣竟然想要留下这些藤甲!
不等兀突骨细想,只听刘欣大声说道:“来人!吩咐火头军去后营,将那些藤甲都拉过去。哎呀,这太好了,这些藤甲可以生火做饭的绝佳材料。阿妹,以后就让火头军专门用这些藤甲来给我们做饭,火力足,做出的饭菜才够味。”
兀突骨差点没被刘欣打击得当场晕过去,他费尽心力才制造出来的藤甲,到了刘欣这里居然成了生火做饭的好材料,难怪自己刚才觉得这些藤甲还有什么特殊的用处,原来却应在这儿。不过,兀突骨也有些庆幸自己放弃藤甲的选择是多么正确,这些只配用来生火做饭的东西,他们竟然穿在身上冲锋陷阵,岂不是要让人笑掉大牙?幸好他已经及时悬崖勒马了。
刘欣看了一眼兀突骨,笑着说道:“来而不往非礼也。兀突骨族长,你有所不知啊,刘某对于烹饪颇有研究,只是没有好的生火材料,你这些藤甲可解决了我的大问题。这样吧,看在那些藤甲的份上,刘某也不能让你们空手而归,我便送你们五千套衣甲吧!”
兀突骨刚开始还有些哭笑不得,听到刘欣最后这句话,顿时喜出望外,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连声问道:“大人,您说的是真的,您真要送给小民五千套衣甲?”
刘欣“呵呵”笑道:“刘某言出必行,这还能有假,一会你就能看到了,包你满意。”
兀突骨看到那些衣甲摆在面前时,眼睛都直了。虽然可以看得出来,这些衣甲还比不上刘欣军营中士兵们身上的黑甲,但那也是真正的铁甲啊,而且足足五千套,他们被俘虏的这些人,人手一套之外,还可以余下两千套。
这些衣甲其实是原先各郡地方军的衣甲,现在刘欣已经下令对地方军逐步进行改组,换装了新式的衣甲,这些淘汰下来的大量衣甲也没有好的去处,索性就拿来做个人情了。不过,对于贫困的蛮族部落来说,这些衣甲已经是他们所能拥有最精良的装备了。
刘欣送这些衣甲给兀突骨也不是全无目的的,毕竟突骨现在已经可以确定是站在了自己一边,将他们武装起来,增强他们的实力就是增强他们在南中联军里的筹码,对于分化瓦解南中联军的其他部落当然是非常有效的。
此时,在南中联军孟获的大帐中,不时传出阵阵欢声笑语。孟获将蛮族几个实力较强的部落族长都请进了自己的营帐,因为听说木鹿族长的奇兵马上就要到了,大家都想见识见识。营帐中摆开了两行几案,几案上摆满酒肉,紧挨着孟获左手的那处几案空着,右手最后一张几案也没有人,其它几案后面则坐着的都是蛮族赫赫有名的人物,杨锋、忙牙长、董荼那、阿哙喃、金环三结等人全都在座。
这些人就没几个有正形的,不等孟获坐下来,有人已经自顾自地一手端着酒碗,一手抓起羊腿,在那里大吃大喝开来。也有人忙着和伺候在身边的蛮女调笑,阿哙喃更是将一个蛮女抱坐在大腿上,一双手肆意地在她身上四处游走。
突然,帐门一挑,六七个人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为首那人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个子不高,却十分壮实,黑黝黝的脸庞,身上披着一套藤甲,气势汹汹地嚷嚷道:“我大哥生死不明,你们不想办法营救,却在这里喝酒吃肉!孟获,是你三番五次差人将我们请到这里,如今,你有何话讲!”
坐在孟获身旁的一个少年“啪”的一拍桌子,大声喝道:“沙揭儿,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直呼我大哥的名字,也不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
“孟优,你给我坐下!”孟获朝着身旁的少年瞪了一眼,转向刚刚进来的少年说道,“沙揭儿,兀突骨失手被擒我也很是痛心,虽有心相救,但是整个南中联军以刘诞刘大人为首,进退皆当遵从刘大人号令,否则这几十万人马岂不乱了套?”
董荼那阴阳怪气地说道:“沙揭儿,你着什么急啊,兀突骨不在了岂不是更好,你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当上族长了。只是你那几个年轻貌美的嫂子,不知道你这小身板应付得过来吗?哈哈哈哈……”
阿哙喃的大手在怀里的蛮女胸前那团嫩肉上狠狠捏了一把,惹得那个蛮女发出一声尖叫。阿哙喃哈哈笑道:“沙揭儿的毛还没有长齐,哪里应付得过来,要不咱们哥几个一起帮帮忙,哈哈哈哈……”
沙揭儿是兀突骨同父异母的弟弟,虽非一母册胞,但兄弟俩感情却极好。听到这几个人放肆的大笑,沙揭儿双拳紧握,指节格格作响,双目似要喷出火来,半天方挤出两个字:“放屁!”
孟获将手一抬,示意大家安静下来,说道:“沙揭儿,几位族长只是开个玩笑,不要当真。今日各位族长都在这里聚会,你大哥的事定会给你一个交代。沙揭儿,你还是先请入座,等一下木鹿族长的奇兵到来,咱们再好好商议商议营救兀突骨族长的办法。”
沙揭儿听了孟获的话,略一犹豫,紧握的双拳慢慢放松下来,挥了挥手让身后的几个人退出大帐,自己昂首向孟获左手的空位走去。
突听一人沉声喝道:“沙揭儿,你要往哪里去?”
沙揭儿扭头一看,厉声反问:“金环三结,你想怎样?”
金环三结扬了扬手中的骨头,朝着右手的末座一指,轻蔑地说道:“你的座位在那里,难道还想上座不成?”
蛮族部落众多,但向来以祝、孟、封三家为首。这三家之中,因为火神的缘故,又以祝家最强,孟家次之。实际上,这几年由于有了刘欣这个大后台,祝、封两家发展极快,封家的实力已经不在孟家之下了,只是由于南中道路壅塞,他们不知道而已。祝、孟、封三家,每家又由十多个部落组成,过去三家同气连枝,在蛮族各部之中声望极高。除了这三家以外,大小百十个部落中,便以兀突骨的部落最为强大,杨锋次之,木鹿尚要排在杨锋之后。至于忙牙长、董荼那、阿哙喃、金环三结这几个人,实力和那三个部落相比又差了一截。
汉时的人以右为尊,但是蛮人却是以左为尊,因为要依仗木鹿的奇兵,孟获便将左手边的上座留给他。如果兀突骨在这里,那个位置本当是他的,所以沙揭儿才会直奔那里而去。
沙揭儿一看,留给他的竟然是最末等的一个座位,不觉大怒道:“孟获,你休要欺人太甚!”
孟获本不将沙揭儿放在眼里,但他却不像普通蛮人一样鲁莽,现在大敌当前,自然要以大局为重,于是强按住怒火,尽量和言悦色地说道:“沙揭儿,你也知道,在座的各位都是族长的身份,本来这里是没有你位置的,大家念在兀突骨族长的面子上,才给你一个座位。要是兀突骨族长在这里,那个上座自然非他莫属,只是现在嘛……”
他的话没有说完,营外突然传来一声沉闷的虎啸。俗话说,龙生云,虎生风,随着这一声虎啸,大帐也发出“扑籁籁”一声响,似乎真的刮起了一阵阴风。
忙牙长脸色微微一变,吃惊道:“我们这么多人马驻扎于此,山林居然还有猛虎出没。”
杨锋一直没有怎么说话,其实他对于木鹿的座位排到了自己前面也是颇有微词,以他们部落的实力,既然兀突骨不在,那左手边的位置自然应该是他的,怎么轮得到木鹿呢。
孟获与杨锋本是亲戚,杨锋的妹妹就嫁给了孟获。那次会盟之后,刘欣与祝融订下三年赌约,他们都等得,作为孟家少族长的孟获却等不得,孟丹还等着他为孟家传宗接代呢,便为他定下了杨锋妹妹这门亲事。因此对于孟获想要争夺蛮王的位置,杨锋一直是站在他一边的,毕竟他妹妹是孟获的原配,将来免不了要坐上王后的位置,他杨锋也能跟着风光。即使孟获将祝融抢了回去,也顶多做过王妃而已。想到火神传人每天还要向他妹妹行礼,杨锋就没来由得有一丝兴奋。只是有一条,杨锋的妹妹杨沐雨嫁入孟家两年了,肚子一直没有动静,孟获便接连又纳了四房妾室。就因为这事,害得杨锋在孟获面前也有些抬不起头来,所以对于孟获这样安排,他心里虽然不快,却也没有说出来。
现在,听到忙牙长的惊呼,他站起身说道:“咱们蛮族的好男儿什么时候怕过老虎?有猛虎在此,咱们便一起去瞧瞧,谁要是猎得这只虎,那个上座便是谁的。”
第362章 千万别找我
在座的这几位族长都是勇武之人,狩猎本是他们的生存之技,何况木鹿的部落偏在一隅,众人对他位列自己之上并不服气,只是不敢得罪孟获罢了,听到杨锋的提议,顿时纷纷叫好。
沙揭儿虽然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却也不甘示弱,胸膛一挺,大声说道:“好,咱们在座的只凭各人本事,不可叫他人相助,倒要看看谁先猎得这只猛虎!”
孟获对于杨锋突然提出的这个建议本来不甚感冒,可是见到沙揭儿因此不再纠缠那个座位,倒也欣慰,点点头说道:“那好,咱们就一起出去看看。”
他的话音刚落,外面又传来一阵虎啸,感觉整座营帐都晃动了起来,听声音并不是一只虎,倒似有一群猛虎似的,而且还夹杂着狼嚎、豹吼,甚至还有猿啼。这回,就连孟获的脸色都开始变了,连声吩咐道:“来人,快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哈哈哈哈……”随着一阵放肆的大笑,帐门“刷”的被人掀开,木鹿大步走了进来,得意洋洋地说道,“不用派人去看,是我回来了!”
孟获吃惊地问道:“你回来了?外面那些猛兽是怎么回事?”
木鹿老实不客气地走到左手那个上座坐下,跷起二郎腿,不慌不忙地说道:“外面那些猛兽便是我调来的奇兵!我倒要看看汉军有何应对之法!”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阿哙喃一把推开怀里的蛮女,朝着木鹿拱手说道:“哎呀,想不到连猛兽都肯听木鹿族长指挥,遍观咱们蛮族各部,还有谁能够胜得过族长,我阿哙喃反正是自愧不如。”
孟获听了阿哙喃这句话,脸上明显的些挂不住,当下不理木鹿,转头对着沙揭儿说道:“沙揭儿,这虎看样子猎不成了,座位的事……”
还没等他说完,沙揭儿便一拱手,说道:“那只猛虎既然是木鹿族长带过来的,自然是木鹿族长获胜了,沙揭儿愿赌服输,坐这末座便是。”
孟获原来想挑动沙揭儿这个愣头青来与木鹿斗上一斗,谁知道沙揭儿居然甘愿认栽。他却不知道,兀突骨和木鹿两部落向来交好,相互之间多有姻亲,在沙揭儿这个少年的心目中,木鹿与兀突骨一样,都是他的兄长。
见一计不成,孟获眼珠一转,又对木鹿说道:“木鹿族长,既然奇兵已到,那就早日出兵,相救兀突骨族长要紧。”
木鹿正要在众族长面前表现自己,如果能够救回兀突骨那就再好不过了,有了这份恩情,相信在争夺蛮王宝座的时候,兀突骨一定会站在自己这一边。听了孟获的话,木鹿不觉哈哈大笑,说道:“要破汉军不难,难只难在他们的弓箭犀利,要是能够与汉军约好光明正大地打一仗,到时候我突然放出这些猛兽,保管吓得他们屁滚尿流。”
董荼那欠身说道:“各位族长,要想躲过汉军的弓箭,这事也不难办,只需修书一封,与汉军约定时日两下决战,双方不得使诈。想那汉军满嘴仁义道德,断不会趁我进军之际施放冷箭,到时候将木鹿族长的奇兵夹在队伍当中,趁其不备,一齐放出,定能打他个措手不及。只是不知道兀突骨族长被他们关押在何处,想要救他出来,着实有些困难。”
“不敢劳烦诸位相救,我自己回来了!”随着帐门掀起,兀突骨拄着拐杖,一步一顿地走了进来,环视着大帐内的众人,冷哼一声,说道,“诸位族长原来都在这里,不知道又想出了什么好主意?”
“大哥,真的是你?”沙揭儿又惊又喜,不等其他人答话,早就迎上前去,一把扶住兀突骨,看到他身上的铁甲,吃惊地说道,“大哥,你怎么这身打扮?”
孟获也站起来说道:“是啊,兀突骨族长,你是怎么回来的?我们大家都在为你着急,正在想方设法要去营救你,难道你已经投降了刘欣?”
兀突骨将沙揭儿的手轻轻推开,仰天长笑:“投降?刘大人要我这样的人做什么?我兀突骨只是遵照咱们蛮族守护神的指令,从此不再和刘大人作对而已。”
说到这里,兀突骨指了指身上的铁甲,双目一凛,说道:“我没有加入刘大人的军队,刘大人也没有要求我和大家决裂,这五千套衣甲只不过是刘大人送给我们遮羞的。”
他这一身铁甲在蛮族各部落中已经算得上是十分精良的装备了,而刘欣一下子就送给了他五千套,在座的众族长不由都有些眼热,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孟获听到兀突骨左一个刘大人,右一个刘大人,知道他的心现在已经向着刘欣了,眼珠一转,有了主意,拱手说道:“兀突骨族长,不是我说你,你确实上了刘欣那厮的当了!”
兀突骨脸上神色不变,冷冷地说道:“哦,我上当了,我倒想听听上当在什么地方。”
孟获一指沙揭儿,说道:“那一天大家都看得明明白白,你们部落的藤甲刀箭难伤,刘欣却用五千套铁甲换走了你们的藤甲,你们还自以为占了便宜,不是上当是什么?如果你们自己不想用藤甲,为什么不将制作藤甲的方法说出来,也让在座的各位族长都能组织起一支藤甲军。到时候,又何惧汉军弓箭的犀利!”
这一番话说到了众族长的心坎里了,谁不垂涎那个刀箭难伤的藤甲,就连与兀突骨关系最好的木鹿也是连声附和。
兀突骨冷笑一声,转头对沙揭儿说道:“沙揭儿,把你身上的藤甲脱下来!”
沙揭儿不知道兀突骨要干什么,但他对这个哥哥说的话一向言听计从,于是乖乖地将藤甲脱了下来,交到兀突骨的手上。
兀突骨轻轻抚摸着这套倾注了自己无数心血的藤甲,长叹一声,对孟获说道:“孟族长,还请借支火把一用。”
孟获挥了挥手,早有帐下的蛮兵递过一支火把。
兀突骨接过火把,忽然将手上的藤甲抛到地上,火把向前一靠,只听“嘭”的一声,腾起一团火光,那副藤甲便熊熊燃烧起来。兀突骨将火把还给那名蛮兵,指了指地上那团“篝火”,淡淡地说道:“还想用藤甲吗?这就是下场!”
整个大帐里鸦雀无声,最为震惊的便要数沙揭儿了。他和族里的其他人一样,对这个藤甲视若珍宝,从来就没有让它接近过火焰,没成想,那支火把只是轻轻一靠,整副藤甲就烧成了这付模样。如果刚才藤甲还是穿在自己身上,火把靠过来的话,结果会怎么样?沙揭儿不敢想下去。
兀突骨抬眼看了看大帐内的众人,不紧不慢地说道:“大家都看清楚了吧,那一天如果不是刘大人手下留情,兀突骨和那三千藤甲兵早就烧成了又焦又臭的黑炭了!咱们蛮人向来是有德报德,有怨报怨,刘大人饶了兀突骨的性命,兀突骨是没脸再和他作对了!”
孟获“哼”了一声,说道:“他刘欣会有那么好心?恐怕还有其他阴谋在里面吧,兀突骨族长,你可要想清楚了。”
兀突骨慢悠悠地说道:“不错,我想了很久,也不认为刘大人会这么好心,他这么做自有他的原因在里面,你们想不想听?”
沙揭儿早已迫不及待地说道:“大哥,你就别卖关子,快告诉大家,刘欣到底想要干什么?”
兀突骨脸色一沉,呵斥道:“叫刘大人!”
沙揭儿连忙改口道:“是是是,刘大人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兀突骨沉声说道:“刘大人想干什么?刘大人除了想要消灭我们这些反贼,还能有其他想法吗?”
大帐里发出一阵骚动,金环三结拍案而起,怒喝道:“刘欣既然要消灭我们,如何又会放你回来?难道是为了让你来动摇我们的军心吗?”
兀突骨看都不看他一眼,自顾自地说道:“我们和刘大人本来就是敌非友,势同水火,他想消灭我们那也是天经地义,有什么不对吗?他之所以放过我,会是因为咱们蛮族的守护神出面相救。”
“守护神!火神?”忙牙长吃惊地问道,“兀突骨族长难道见过咱们的守护神了?”
兀突骨摇了摇头,说道:“火神岂是兀突骨能够见到的?不过,火神传人的故事,想必大家都听说过吧。”
杨锋、忙牙长等人的脸上都变了色,那天孟获用利斧砍断了祝定的一条胳膊,他们都是亲眼所见。祝定是蛮族各部落中最强大的祝家族长,祝家又是火神的后代,而祝定的女儿祝融便是公认的火神传人。祝融的故事他们都听说,但认识祝融的人并不多。孟获虽然认识,不过并没有告诉大家。经过兀突骨的提醒,大家才记起来,前几天在刘欣身边那个红衣红马的年轻女子一定就是祝融了。
此时,这些人开始紧张起来。祝融是火神传人,就要行使火神的权力和责任。兀突骨并没有参与打伤祝定的战斗,火神当然有守护他的责任,可是他们这些人在那场战斗中都是有份的,虽然不是他们动的手,但火神会不会惩罚他们,谁也说不准。金环三结的手心已经渗出汗来,死死盯着孟获,心中默默念叨着,冤有头,债有主,要找找他,千万别找我!
第363章 走为上策
看到众族长惊惶不安的神情,孟优不屑地说道:“什么火神传人,不就是祝家的一个丫头吗?她还不是迟早要做我嫂子。”
孟获兄弟俩与祝融他们自幼在一起玩耍,彼此熟识,因此,在其他蛮人眼中充满神秘感,令他们敬畏至极的祝融,在孟获兄弟看来,除了漂亮一些,和普通人也没什么两样。
孟优扭头看见杨锋有些神色不虞,连忙又改口道:“噢,我说错了,不是嫂子,是嫂子之一。”
兀突骨哈哈大笑道:“孟家老二,你说话好大的口气,什么你嫂子,那分明是刘大人的第六位夫人。要不是祝夫人得到刘大人的宠爱,给刘大人吹了枕边风,你们以为刘大人真会这样轻易地放过我?”
他这番话一说,众人频频点头,事情果然和他们预想的一样。其实刘欣放过兀突骨有自己的用意,和祝融并没有多大关系,但是蛮人们不这样看,尤其是南中一带的蛮人。他们长期受到汉人官吏的欺压,才不会相信身居高位的刘欣能有那么好心。
兀突骨自己也是这样看的,他在刘欣面前立下永不背叛的誓言,除了对刘欣实力的惧怕,倒有很大一部分是出于对祝融的敬畏。他才不相信刘欣不但放过自己,而且还想出那么多对蛮人有利的政策。在他看来,这一切还不都是因为祝融帮着蛮人说了话,而刘欣为了讨好祝融才答应下来。真正伟大的是祝融,她牺牲了自己的色相,利用了刘欣。
但是,孟获听到“枕边风”三个字,却勃然大怒,双拳紧握,连声喝叱道:“兀突骨,你胡说什么!祝融怎么可能嫁给刘欣!”
孟优慌忙在一旁劝道:“大哥息怒!这定是刘欣使出来的诡计,想用此法蛊惑人心,激怒兄长。大哥是否还记得几天前那场战斗,祝融分明是蛮家未嫁女儿的装束,这短短几天,她怎么可能就做了刘欣的六夫人,一定是兀突骨族长受他蒙蔽了,大哥你可不能上他的当啊。”
兀突骨“哼”了一声,没有再反驳孟优的话,他已经懒得再开口。
过了良久,孟获捏紧的拳头终于慢慢松下来,转身说道:“木鹿族长,我这就让人去给刘欣下战书,明天就看你的了!”
孟获说这话的时候,远在西凉的韩遂也刚刚收到了一份战书。拿着那份战书,韩遂的手微微颤抖着,他现在连肠子都悔青了。
当初樊稠奉刘欣之命来到西凉,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韩遂。樊稠与韩遂本是旧识,他又深知刘欣的厉害,便想首先劝说韩遂向刘欣投诚。但是韩遂却不这样想,他信奉“与人为奴哪有自在为王舒服”的教条,并不愿意轻易服软。而且刘欣的政策很明确,任何投效的人都必须交出兵权,对于在西凉这样一个尊崇强者的地方,兵权就等于一切,单冲这一点,韩遂也不肯轻易放手。再说了,当年董卓力抗十七镇诸侯,如日中天的时候,也没有能够将他怎么样,他照样在董卓的老巢西凉混得风生水起,怎么可能将刘欣这个“外来户”放在眼里。
樊稠劝说未果,便转向其他豪强,结果无论是马腾还是杨阜、裴茂他们,眼睛都瞄着韩遂,见他没有动静,也都按兵不动。樊稠每到一处,他们都是好酒好肉地款待,只是有一条,他们既不答应樊稠的劝降,也不与樊稠翻脸。对于个中原因,樊稠心知肚明,只得转回头来,再次求见韩遂。
韩遂在关中自有耳目,得知刘欣坐镇长安,倒也真的对樊稠礼遇有加,只是闭口不谈投效的事情。谁知,好景不长,刘欣离开长安匆匆返回襄阳的消息传了过来,韩遂立时便翻了脸。
在韩遂想来,长安乃是一国之都,是国家的中心,刘欣不呆在那里,而是匆匆返回襄阳,显然是襄阳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或许他的后方出了什么问题。既然刘欣的后方出了问题,他自然就没有余力来对付西凉,至少在短时间内是没有余力来对付西凉的,那他还有什么必要看樊稠的脸色。他哪里知道,刘欣自己是回襄阳去了,却任命了贾诩为凉州总管,统领着两大军团的六万步卒,外加一万三千名精锐骑兵,正准备收拾他呢。
这时候,韩遂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你即使不想看樊稠的脸色,那就将他赶走好了,最不济将他软禁起来也行啊。结果,韩遂全不念樊稠与自己的旧交,反而嫌他整天在自己耳朵边唠叨,惹得性起,“喀嚓”一刀便结果了樊稠的性命,还让人将樊稠的首级送往萧关。
韩遂这样做固然是想在西凉群豪中竖一竖自己的威风,毕竟随着董卓集团的覆灭,西凉出现了一定的权力真空,他很有填补这一空白的决心。然而,他却没有想过,他的这一举动对于刘欣来说,那就是赤裸裸的挑战。
贾诩正与张飞、黄忠二人商议,要找个合适的理由打击一下韩遂,谁知道韩遂居然将机会主动送上门来了。贾诩有刘欣赐与的佩剑,可以全权代表刘欣处理凉州的事,当机立断,下令全力攻打韩遂。
韩遂不意刘欣的人马来得如此迅速,仓促应战,连败三阵,部将程银、李堪先后战死。不得已,韩遂派杨秋向马腾求救。
马腾与韩遂虽为结义兄弟,但两人时分时合,马腾的夫人和幼子也都是死在韩遂手上。拿到韩遂的求救信,马腾哈哈大笑,几乎没有犹豫,便下令将杨秋绑了起来,亲自带了大将庞德,押送杨秋到了萧关,交给贾诩,并表明心迹,愿意放弃兵权,听凭刘欣差遣。
贾诩一边好言安慰马腾,让他暂回原地驻守,待禀明刘欣以后另作安排,一边下令将杨秋斩首,首级就交由庞德送往军前号令,并将庞德留于张飞帐下听用。
看到杨秋的首级,韩遂军心大乱,又败了一阵,折了大将梁兴、马玩。韩遂情知大势已去,派张横向黄忠请降,结果黄忠不许,将张横痛打了一顿赶了回来。韩遂无奈,只得硬起头皮应战,结果又败了一阵,张横、侯选都做了俘虏。
张飞、黄忠并不甘休,虽然放了侯选,却让他带回了张横的首级和又一封战书。
韩遂拿着那封战书,看了看身边的侯选、成宜。他最强盛的时候曾经有八员大将,近十万人马,谁知,只过了半个月的时间,如今他的手下只剩这两个人,万余士兵,不由得哀叹一声,抬头问道:“杨阜、裴茂他们怎么说?”
成宜拱手说道:“回主公,他们都不愿意出兵相助。”
韩遂狠狠地将那封战书摔到地上,愤愤地说道:“这两个蠢货,难道连唇亡齿寒的道理都不懂吗?我如果败了,刘欣下一个要收拾的就是他们了。”
成宜脸上神色怪异地说道:“回主公,唇亡齿寒的道理他们自然是懂的,末将也向他们挑明了。可是他们不认为自己和主公是唇齿相依的关系,所以他们现在都效仿马腾,投奔刘欣去了。”
韩遂不禁目瞪口呆,喃喃地说道:“想不到连他们也投刘欣去了。”
成宜神色黯然地说道:“不止他们,其他豪强也都主动向刘欣示好。听说裴茂还将一直躲在他那里的李傕、郭汜也押到了萧关,如今,这二人的首级就悬挂在萧关的城楼下。”
听到李傕、郭汜二人已死,韩遂突然想起一件事来,说道:“当初董卓与刘欣在散关激战,也曾经派人来征调韩某和马腾的军马,只是我二人到达萧关的时候,已经听到了董卓的败讯,只得引军自回。但是我听说,董卓还征调了羌兵和匈奴兵,咱们何不求助他们呢?”
侯选拱了拱手,说道:“原来主公还不知道,羌人各部落现在正忙着建造生祠呢,哪里会出兵帮我们。”
韩遂奇怪地问道:“建生祠?给谁建生祠?”
侯选苦笑着说道:“刘欣放了北宫伯玉,北宫伯玉回来以后便到处颂扬刘欣的恩德,还发动全族为他建造生祠,四时祭拜,您说羌人现在怎么可能帮助咱们?他们不来夹攻已经算是好的了。”
韩遂还不死心,连声问道:“羌人不行,那匈奴人呢?他们帮助董卓,与刘欣也是仇敌啊。”
侯选叹息道:“刘豹兵败以后,自身逃回了南匈奴。过去南匈奴的大权掌握在刘豹手上,这次他兵败的消息传回来,须卜骨都侯单于趁机夺回权力。现在刘豹又纠集旧部,正与须卜骨都侯在那里激战,匈奴人自顾尚且不暇,哪里腾得出手来帮我们。”
韩遂呆了一呆,一把将几案上的竹简扫落地下,长叹一声道:“罢了,罢了,打又打不过,降又不许降,只有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了。”
成宜上前一步说道:“主公莫非想要逃往他处?只是这许多人马如何瞒得别人耳目。”
韩遂眉头一皱,怒叱道:“谁说要带上这许多人马,只你我三人,十数个随从,收拾些金银细软,投西域去吧。”
成宜唯唯退下,与侯选对望一眼,目光中都泛起一丝狠意。
第364章 两军对垒
凉州一带民风彪悍,韩遂手下的八部军将多为山贼叛匪出身,成宜、侯选二人过去也是个狠角色,两个人都明白,若是离了凉州,没有了这万余人马,即使逃到了西域也是任人欺凌的对象,不由都暗生反意。
这二人长年一起出生入死,心意相通,刚才对望那一眼,均已经明白了对方的意图。二人脸上不动声色,脚下已经一左一右,悄悄向着韩遂包了过去。
韩遂盘坐在蒲席上,面对着空荡荡的几案发呆。早在刘宏做皇帝的时候,他就起来造反,时降时叛,历经十年,才挣下今天这份家业。谁知道因为一时冲动,没有接受樊稠的劝降,短短半个月时间就被逼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如今逃往西域也不知道能不能躲过这一劫。
韩遂的眼睛虽然盯着几案,余光却瞥见成宜的一双脚正向这边挪动,猛一抬头,只见成宜、侯选已在近前,惊问道:“你们两个意欲何为?”
侯选冷笑道:“韩遂,你如今大势已去,还是束手就擒吧,免得皮肉受苦。”
成宜“呛啷”一声,拔剑在手,沉声喝道:“韩遂,刘欣既遣大军来攻,如何会不派兵抢占玉门、阳关,岂会容我等轻易逃往西域?与其陪着你去送死,不如拿你做个进献之礼,也不枉我等跟随你这一场!”
韩遂见二人反迹已露,却镇定下来,伸手指了指几案对面,说道:“坐下来慢慢谈吧。韩某如今走投无路,你们要拿韩某去讨好刘欣,韩某也不怪你们,只求你们能够放过韩某的家眷。”
侯选见韩遂并没有反抗之意,也放松下来,上前一步说道:“你我主仆一场,这些事无需吩咐,我二人自会善待主公的家人。不过,我还是要将先行主公绑上,请主公恕末将无礼了!”
说完,侯选突然从身后拿出一捆绳索,按向韩遂的肩头。
很显然,这捆绳索早就带在侯选的身上,他今天是有备而来的。韩遂冷哼一声,看向成宜问道:“你二人是不是早就商量好了?”
其实他二人事先并没有沟通,但暗中都各自作了些准备。听到韩遂的问话,成宜笑了笑说道:“主公,事到如今,你还要弄那么清楚做什么?你应该多想想怎样向刘大人解释,说不定还能留条活命。”
“是吗?到死都要让我做个糊涂鬼,看样子我养了两只白眼狼啊!,罢了,罢了,算韩某眼睛瞎了!”韩遂一边说,一边伸了个懒腰。
突然,就在韩遂的懒腰伸到一半时,他的身形暴起,一拳便砸向侯选的面门。侯选只以为韩遂已经放弃抵抗,并不曾想到他会突然来这一手,仓促之间只来得及偏了一偏,早被他一拳打中左颊,往后便倒。
成宜不意有此突变,怒叱一声,长剑当胸递出,直取韩遂。韩遂早就防着他,就在挥拳击倒侯选的时候,他的右脚已将面前的几案带起,就地翻了两翻,正撞在成宜的小腿上。成宜只觉得左小腿一软,单膝跪倒在地。
兔起鹘落之间,韩遂已经连出两招,将侯选、成宜都打倒在地。侯选、成宜二人都是后期投奔韩遂的,平日里并没有见过韩遂与人动手,而韩遂表现出来的都是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直到此时,这二人才发现,原来韩遂的武艺远在他们之上。
此时正是性命攸关之际,成宜顾不得左腿上的疼痛,右脚用力一蹬,整个人凌空窜了出去。韩遂好整以暇地击倒二人,冷笑一声,正准备重新坐下,吩咐外面的守卫将这二人拖出去砍了,不意成宜居然拚死袭来,躲避不及,小腹竟中了一剑,顿时血流如注。
韩遂突遭重创,下意识地一掌拍在成宜脑门上。成宜只觉得眼前一黑,晕死过去,双手却紧紧抓住剑柄往前又是一递。韩遂的脸色“刷”的便苍白一片,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掉,想要叫人,嘴张了张却喊不出声来。
侯选刚才面门上中了韩遂一拳,疼得呲牙咧嘴,好不容易回过神来,便闻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味。侯选知道成宜已经得手,便挣扎着爬起来,正看见韩遂踉跄着坐倒在席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韩遂并没有注意到侯选已经爬了起来,他正咬着牙想将插在自己小腹的那柄长剑拔出来,突然便觉得脖子一紧,已经被一双大手死死勒住。韩遂一阵窒息,甚至能够感到身体中的力气正在一点一点地流失,他心里清楚,以他现在的状态,就连那柄剑不能够拔出来,更不要说去扳开卡在脖子上的手了。
如今真正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韩遂几乎没有丝毫犹豫,抓着成宜的手用尽全身力气,将他往自己怀里一带,只听“噗嗤”一声,长剑在他腹部直没至柄。随着这一剑深深刺入,韩遂的身后也传来“啊”的一声惨叫,一个面目狰狞的脑袋耷拉到韩遂的肩上,正是侯选。刚才那一剑从韩遂的后背透出,正中侯选的心口,将两个人像糖葫芦一样串在一起。
侯选这一声惨叫将成宜惊醒,他费力地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趴在韩遂的胸前,手上那柄长剑已经深深在插在韩遂的腹部,不禁大喜,想要抽出剑来再刺他几剑。
谁知,成宜抽了两抽,居然没有抽动。成宜索性弃了剑,拼了力气想要站起身来,刚刚站了一半,突然觉得脖子上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低头看时,只见韩遂正张嘴死死咬住自己的咽喉。这一看之下,成宜吓得魂飞魄散,拚命伸手去推韩遂,却哪里推得开。
韩遂疑心颇重,帐外的士兵没有他的吩咐,是不能随便进入他的营帐的。刚才营帐里发出一连串的动静,士兵们围在外面,却谁也不敢进去。渐渐的,营帐里的动静越来越小,直至一点声响也没有了。有胆大的士兵悄悄掀开帐门,透过门缝朝里张望,便看到了营帐里诡异的一幕。
直到第二天上午,张飞、黄忠的大军接管了这处军营,营帐里的凶杀现场依然保持着案发时的场景。韩遂跪坐在地上,侯选趴在韩遂的身后,双手紧紧掐住了韩遂的脖子,一柄长剑将他两个串成一串。成宜站起半个身子,双手扶着韩遂的肩头,韩遂“亲”着成宜的脖子,将他的喉管都“亲”断了。血腥味充斥着整个营帐,情形诡异而暧昧。
南中大地上,两军对垒,各自排开阵势,准备着迎接一场大战。
昨天接到孟获派人下的战书,联想到吕凯所说的奇兵,刘欣心中便有了计较。他今天换了一身白色长袍,微风轻拂之下,飘逸潇洒。祝融照样紧跟着刘欣,依然是一身红衣,胯下红马,只是今天挽了一个慵懒的美人髻。赵云、典韦、文聘、封烈等人各持兵刃簇拥在他们两旁。
对面阵中,刘诞骑着白马立在中间,左边是孟获、木鹿、杨锋等蛮族各部族长,右边是雍闿、高定、王伉三位太守。
今日出战,兀突骨以脚伤未愈为由,呆在营中没有来,他已经抱定主意,既不帮刘欣也不帮孟获,保持中立,如果有机会便带着族人返回部落去。吕凯也没有来,昨天他在营中听到一阵虎啸狼嚎,想到木鹿的奇兵被刘欣料个正着,更加坚定了投靠刘欣的心思,于是便按照刘欣的吩咐,坚守营寨,抱病不出。
面对着千军万马,刘诞突然生出一股豪气,他可是其中一方的统帅,正要开口向刘欣喊话,突听左边的孟获大声喝道:“木鹿族长,还不快点放出你的奇兵!”
其实,孟获并不是故意想要三军面前抢了刘诞“统帅”的风头,只是突然看到祝融作汉族妇人打扮,胸中激荡,一时按捺不住,这才抢先发号施令。
刘诞不满地看了孟获一眼,只是自己没有一兵一卒,现在正需要仰仗这些蛮人的势力,只得强自忍住心头的怒火,在马上拱了拱手说道:“木鹿族长,就按孟族长的吩咐办吧。”
木鹿对孟获朝自己指手划脚也有几分气恼,他可不愿意久居孟家之下,如果这一次凭借自己这支奇兵能够大败汉军,那么他在蛮族各部落中的地位便会“噌噌”的往上升,就算坐上这个蛮王的位置也不为过,怎么可能容忍孟获踩在自己的头上。所以刚才孟获说的话,他当作没听见,一动不动。现在刘诞非常“礼貌”地一拱手,木鹿便当是刘诞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于是扭头朝身后吹了一声口哨。
孟获见木鹿不听自己招呼,反听刘诞的命令,本来就不甚好看的脸色更是铁青一片,但现在需要木鹿的奇兵帮自己挣回面子,忍了又忍,却将一腔怒火发泄到刘欣身上,咬牙切齿地暗下决心,这回一定要打到襄阳去。
随着木鹿这一声唿哨,南中联军的士兵突然散开两旁,让出一条大道,冲出一群猛兽来。这群猛兽约有三四百头,有虎豹,有豺狼,有黑熊山猿,还有几头犀牛。冲在最前面的是一只吊睛白额猛虎,它双爪抓地,身子向后一弓,朝着汉军便是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顿时刮起一阵阴风。
第365章 仙法?妖术?
虎乃百兽之王,这群猛兽中老虎虽多,却以这一只体形最大,威风最盛,便似群兽的首领一般。随着这一声虎啸,群兽撒开四蹄直向汉军奔去。一时间,豹吼、狼嚎响彻天地。
汉军虽然训练有素,久经战阵,但是这样的“对手”却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果是一只两只猛兽,士兵们根本不会放在眼里,可现在整整有数百只猛兽,却叫人不能不胆战心惊。更不堪的是那些战马,嘶鸣不断,四蹄不住后退,若不是马上的骑手拚命控制住,早就转身跑开了。
今天有战书约定,双方离得并不远,两军对垒,主将先来一段开场白,然后将对将,兵对兵,这才是光明正大的战斗。虽然在这种情况下,偶尔也有挥师冲杀的情景,却还从来没有过一句话不说就下令出击的,更何况冲出来的还是这样一队独特的“士兵”。
看到汉军的阵脚出现松动,木鹿的嘴角浮现出得意的微笑,手中长矛向前一挥,大吼一声:“杀!”
木鹿手下的蛮兵听到族长的号令,纷纷怪叫着冲向前去。其他人马本来并没有得到出击的命令,但是受了这一队蛮兵的影响,也呐喊着冲出阵外。
孟获对于木鹿今天的表现颇为不满,先是不肯听自己的指挥,反而去服从刘诞那个无能的东西,接着又擅自发号施令,简直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孟获愤怒地看着前方,只见南中联军的大队人马紧跟在这群猛兽后面,已经冲过了中线,而汉军也许是被这样的阵势吓懵了,居然没有施放他们的法宝——犀利的弓箭。这样的情景更加让孟获恼火,他倒希望木鹿一败涂地才好。
身经百战的汉军士兵当然不会如此简单就被几头猛兽给吓傻了。说一点都不紧张是不可能的,但是军纪严明的士兵们也不会退却半步,弓弩手早就箭在弦上,都紧盯着刘欣,只待他的一声令下。
刘欣并没有下令射箭,而是转头大喊一声:“侯弃奴!”
侯弃奴应声从刘欣的身后转了出来,拱手说道:“请主人吩咐!”
几天的时间,侯弃奴的汉话就已经说得相当流利了,不愧能够模仿各类禽兽的叫声,果然在语言方面颇有天赋。
刘欣指了指正飞奔而来的那群猛兽,问道:“怎么样?有把握吗?”
昨天接到孟获派人送来的战书,刘欣就猜到是木鹿调来了他那些豺狼虎豹,当即将侯弃奴找来询问,侯弃奴拍着胸脯保证自己一定可以制服这些猛兽。虽然相信侯弃奴有这个能力,但是刘欣不可能把宝全押在他身上,还是预备下了强弓硬弩,以及大量的引火之物,因为刘欣知道,动物都是怕火的。
侯弃奴信心满满地点了点头,突然发出一声厉啸。正往这边冲过来的那群猛兽听到这声厉啸,奔跑的势头明显地顿了一下。随着侯弃奴一声紧似一声的厉啸,眼看着离汉军只有几十步远的那群猛兽突然便停了下来。紧随其后的一个蛮兵收不住脚,猛地撞在最后一头黑熊背上。那头黑熊转身便扇了他一巴掌,只见他凌空飞起,越过十多个人,重重地摔在地上,眼见得不能活了。
木鹿在后面看得真切,不由大吃一惊,脱口说道:“弃奴!怎么会是弃奴!”
侯弃奴并没有注意他的旧主,又发出一声长长的厉啸。这些猛兽都是他一手驯养的,侯弃奴不在的时候,另有几十个兽奴看管着,但是侯弃奴的声音还是这些猛兽最熟悉的,也最听侯弃奴的指挥。
这声长长的厉啸便是侯弃奴对它们下达的反攻命令。那头最雄壮的猛虎一个转身便扑倒了在它身后的那个兽奴,血盆大口一张,生生将那个兽奴的脖子咬成两段。其余猛兽也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纷纷掉头向着南中联军扑了过来,兽奴无论怎么呼喊口令,却哪里止得住。
南中联军的大队人马紧跟在这群猛兽后面,连回放的余地都没有,仓促之间,顿时人仰马翻,转眼间,很多人便丧生在虎爪、狼牙之下。
这些发起冲锋的人,基本上都属于各部落的蛮兵,祝融心中有些不忍,对侯弃奴说道:“弃奴,收拢住这些野兽!”
侯弃奴看向刘欣,见他轻轻点了点头,便又发出一阵短促的啸声,那些猛兽却似听得懂人话一样,收住利爪,定在原地,仍然不住地发出阵阵吼叫,让人不寒而栗。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木鹿等人都是面面相觑,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
孟获突然指了指狼狈败退回来的那些蛮兵,哈哈大笑道:“木鹿,这就是你带来的奇兵吗?果然厉害,咬得自己人尸横遍野!你莫不是替汉军找来的奇兵吧。”
木鹿受不了孟获的冷嘲热讽,大怒道:“放箭!射死那些畜生!”
南中联军自然也有不少弓箭手,他们的弓箭射程虽然不远,但是两军离得本来就近,那群猛兽夹在两军中间,离着南中联军的军阵并没有多少距离。随着一阵梆子响,乱箭齐发,那群猛兽顿时成了活靶子,转眼间死伤大半,剩下的也是东奔西突,就连侯弃奴的啸声也约束不住。
刘欣眼看着有一些猛兽又冲向了自己这边,叹了口气,大手一挥,身后的弓弩手一齐放箭,这边的箭阵比起南中联军来,在声势上要强多了,数千支箭齐刷刷地射向两军中间,那群猛兽纷纷栽倒在地,纵使没死的,也只有躺在地上挣扎的命了。
孟获扬了扬手中的利斧,指着躺了一地的猛兽,朝木鹿挤了挤眼睛,说道:“木鹿族长,要不要我派些人去把你那些奇兵拖回来,也好让弟兄们开开荤,打打牙祭,哈哈哈哈……”
这么多猛兽饲养起来可花费了他不少心血,木鹿既心疼,又恼怒,冷哼一声,说道:“孟获,我的奇兵完了,你就这么开心吗?都怪兀突骨那厮,他一定知道弃奴投靠了刘欣,居然不告诉我,害我失算一场,等我回去再找他算帐!”
孟获有心想要在众人面前削削木鹿的脸面,并不和他搭话,转头对杨锋说道:“杨族长,现在那些畜生也都死了,你看是不是组织弟兄们再冲一次,与汉军真刀真枪地干上一场?”
杨锋知道他和木鹿两个在别苗头,本想做个和事佬,转念想到自己好歹与孟获有那么一层关系,自然应该站在他那一边,于是话到嘴边又改了口,说道:“是啊,行军打仗嘛,怎么能将希望寄托在畜生身上呢,我看还是人来可靠些。”
木鹿听了他两个一敲一搭地在那里挤兑他,黑脸涨得通红,长矛往地上重重一顿,便要发飙。
刘诞见状慌忙说道:“几位族长,大敌当前,应该以和为贵。等度过了眼前的难关,刘某亲自摆酒为诸位庆功。”
孟获“哼”了一声,没有再言语。
木鹿见刘诞出面为他解围,倒是心存感激,拱一拱手,说道:“刘大人,若不是弃奴那个叛逆,刚才汉军已然大乱了,只要……”
孟获冷笑一声,打断他的话道:“木鹿族长,你也见识过汉军弓箭的厉害了,难道刘欣就不会放箭吗?你没看到刚才他们一通乱箭,你的奇兵就全部躺下了吗?今天我在战书上说得明明白白,要与他们真刀真枪地干一场,却被你的奇兵坏了我们蛮族的名头,我看你还是省省吧。”
“你!”木鹿愤怒地说道,“刚才也不知道是谁吵着叫我放出奇兵冲阵的,现在倒会撇得一干二净!”
刘诞赶紧摆手说道:“二位族长不要再吵了,还是想想办法如何对付刘欣吧。”
木鹿就在马上施了一礼道:“刘大人勿忧,我还有一件法宝没有施用,定能打刘欣个措手不及,您就瞧好吧。”
孟获本来还想与木鹿唱几句对台戏,听说他还有一件法宝,顿时住了口,冷冷地看着木鹿,期待他的下文,毕竟他最大的敌人是对面的刘欣,而不是木鹿。
木鹿对自己的这件法宝很有信心,甚至超过了对刚才那些猛兽的期望,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就是在等着孟获的嘲弄,见他难得地没有说话,不由冷笑一声,大手向后一挥,厉声喝道:“抬上来!”
很快,几百个木鹿部落的蛮兵抬上来一个个麻袋,袋口都扎着细绳,那些袋子还不停地动着,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木鹿看到刘诞、孟获等人一个个都是满脸的茫然,心中暗自得意,指了指阵前的那些麻袋说道:“这里面装着我费尽心力才弄来的法宝,只要一放出来,保管杀得汉军大败而逃!”
刘诞大喜道:“早有人传说木鹿族长会施仙法,今日刘某可要大开眼界了,让刘某猜一猜,这些麻袋里面一定装满了纸人纸马,到时候放出一阵黑烟,刘欣必败。不过,我听说用女人的秽物或者黑狗的血可以破掉这些法术,想必那刘欣也知道这一点,族长不可不防啊!”
其实大家传说的都是木鹿善施妖术,只是碍于当面,刘诞改口说成仙法而已。
木鹿哈哈笑道:“我哪会什么仙法,不过,我这东西有时候用起来比起仙法却一点也不差。就请刘大人传令三军,紧随我这些宝贝后面准备出击吧!”
第366章 一群饭桶
说起来,木鹿与刘诞打交道的时日,比孟获他们要短上许多。木鹿之所以对刘诞表现得如此恭顺,实际上就是为了做给孟获看的,他打心眼里并没有瞧得起刘诞。
刘诞也在长安的官场上混了几年,木鹿这点小伎俩自然瞒不过他。不过,他还是很满足。
来到南中这些日子,雍闿他们碍于刘焉的关系,表面上多少对他还有些尊重,而那些蛮族族长向来以实力说话,对他的态度就有点儿那个了。如果不是为了刘诞开出的允许他们自立蛮王这张空头支票,恐怕他在这些族长眼中会更加不堪。
现在,木鹿不仅对他客客气气,事事还先向他请示,刘诞还能有什么不满意的?其实,这就像你对待一个人,整天对他板着脸,突然有一天对他笑脸相迎,他自然要受宠若惊了。刘诞已经暗下决心,等到击败了刘欣,他一定设法支持木鹿坐上蛮王的宝座。
可是,刘诞却没有仔细想过,以他们现在的实力,难道真有击败刘欣的可能吗?他这是完全被仇恨冲昏了头脑。退一步讲,就算他们能够击败刘欣,蛮族内部自立蛮王的时候,又哪里能有他插嘴的余地?
孟获也是颇有心机之人,看着他们两个在那里演戏,暗暗冷笑,他也打定了主意,等解决了刘欣,第一个要收拾的,就是这个木鹿。
他们几个虽然各怀鬼胎,但是面对刘欣这个强敌,也只能暂时搁下矛盾,各自整兵向前。木鹿这一次身先士卒,亲自指挥着那些蛮兵将数百个麻袋搬往阵前。
只见木鹿手中长矛向上一举,那些蛮兵便停止了前进,一个个紧紧抓住扎在袋口的细绳,神情紧张,如临大敌。木鹿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支竹笛,就在两军阵前悠扬的吹了起来,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
刘欣一直注视着对面的动静,看到他们抬出许多麻袋,便转身问道:“侯弃奴,你可知道他们要干什么?”
侯弃奴也正一脸茫然地看着他的那些族人忙碌来忙碌去。他虽然有一把子力气,但因为是由猿猴抚养长大的关系,他在族中的地位却十分低下,木鹿也从来没有将他当人看过,只是利用他懂得驯养猛兽这件本事罢了,所以听到刘欣的问话,也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请主人恕罪,弃奴也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刘欣冲他笑了笑,说道:“侯弃奴,你不要太拘谨了。有些事情不知道也很正常,何罪之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倒要看看他们几个小泥鳅,能掀起什么大Lang?”
侯弃奴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又神情紧张地看向对面,因为随着木鹿吹响竹笛,那些麻袋也开始剧烈地蠕动起来。
忽然,木鹿的笛声变得急促起来,蛮兵们也在此同时打开袋口,从麻袋里窜出无数条五彩斑斓的毒蛇来。那些毒蛇昂着三角形的蛇头,吐着火红的信子,贴在地面上快速地向汉军这边游走过来。一条蛇两条蛇或者没有什么,但是这里有成千上万条毒蛇,互相缠绕蠕动着,看得人毛骨悚然。就连从小在山林中长大的祝融,见到这么多条蛇,也情不自禁地惊呼出声,纤手一伸,抓住了刘欣的胳膊。
刘欣呵呵一笑,轻舒猿臂,将祝融一把抱过马来,让她坐到自己的身后,祝融双臂顺势环抱在刘欣腰间,斜靠在他的后肩,做出一副小女儿态。两个人面对险境,仍然作出这副亲昵的举动,落在对面的孟获眼里,气得他牙齿咬得格格作响。
赵云皱了皱眉头,说道:“主公,这些蛇看上去多有剧毒,还是让三军先退后躲避一下吧。”
“子龙,你仔细看,这些蛇行动迅速,比士兵们的两条腿要快得多,躲是躲不过的。”刘欣不紧不慢地说道,“放心吧,我早有准备,现在就让我们试一试,那东西是不是像传说中的那样有效。来人,点火!”
随着刘欣的一声令下,士兵们立即点燃了近千支火把伸到了阵前,很快,汉军阵前便飘散出一阵奇异的香气。
原来,刘欣早就听说南中一带蛇虫出没、瘴气横行,所以这次出征南中,他特意调来了整整一箱飞来香。来之前,他还在牂柯专门进行过试验,毒蛇、蜈蚣之类确实闻到飞来香的味道便会逃之夭夭。为了方便使用,刘欣将这些飞来香研成粉末,撒在火把上,点燃之后,香气更加浓郁。
也是天助刘欣,此时汉军正处于上风向,微风轻拂,那阵香气便缓缓向对面飘去。那些毒蛇游走到半路,突然纷纷停了下来,昂起头胡乱吞吐着信子。
木鹿在后面看得真切,不明白这些蛇为什么会停下来。这些蛇并不是从野外临时捉来的,而是他费尽千辛万苦专门培育的。经过了特殊的训练,这些蛇并不惧怕火光,在自己的笛声催促下,就算前方是一堆熊熊燃烧的篝火,它们也会从上面穿过去,何况对方只是点燃了几束火把呢。
眼看着有些毒蛇已经掉头向回游走过来,木鹿的笛声不由得又高了一个音阶。木鹿懂了,汉军中显然有什么东西令这些蛇十分害怕,但是木鹿除了让笛声变得越来越急之外,没有其他办法可想。这些蛇的毒性极强,被咬上一口,盏茶功夫便会丧命。木鹿虽然有解药,但是伤者却仍然要承受巨大的痛楚。
一边是飞来香的阻挡,一边是急促的笛声,那些毒蛇似乎也难以抉择,变得焦躁起来,在两军阵前疯狂地扭曲着身体,纠缠在一起。
木鹿吹得上气不接下气,蛇阵却还是没有前进一步,终于,笛声停了下来。人力有尽时,吹了这么久,木鹿也是要喘口气的。他这一喘气,那些毒蛇如蒙大赦,瞬间便掉头朝着南中联军这边窜了过来。紧跟在蛇阵后面的蛮兵猝不及防,转眼间便陷入了群蛇之中,惨叫声此起彼伏。
也有彪悍的蛮兵拿着钢刀、利斧,朝着这些毒蛇猛砍,但是这些毒蛇凶恶异常,许多蛇的头已经被砍了下来,身子仍然拼命地缠着蛮兵的小腿,谁要是一不小心从蛇头旁边经过,那些没有身子的蛇头往往会突然窜起,一口便咬在蛮兵的身上,再也不肯松口见到这样的情景,孟获却放声大笑,仿佛心中的郁闷一扫而空,得意地高声喊道:“木鹿,你究竟站在哪一边,你莫非是刘欣派来的奸细?”
木鹿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弄得目瞪口呆,连喘气都顾不上,哪里还有时间与孟获打官司,慌忙举起竹笛想要控制住蛇阵。不料前面那些蛮兵见到毒蛇窜来,拔腿就往回跑,竟将木鹿身边的护卫冲得七零八落。木鹿刚要喝止,早被蛮兵一撞,手上的竹笛拿捏不住,“啪”的掉在地下。数十个蛮兵奔跑而过,几十双大脚板一个接着一个踩在那支小小的竹笛上,早将竹笛踏得稀烂,眼见得不能再用了。
刘诞在后面望见形势不对,连忙说道:“快,快,鸣金收兵!鸣金收兵!”
没有了竹笛,木鹿便再也控制不了这些毒蛇,他知道形势已经无可挽回,恨恨地跺了跺脚,扭头夹杂在队伍中往回便跑。还没跑出几步,木鹿便觉得脚踝处一麻,低头看时,一条花斑蛇“咝咝”地他他身旁游过。
木鹿对蛇的毒性十分了解,知道被蛇咬了以后不能继续奔跑,否则血液流得更快,毒性发作得也更快,只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拚命地挤着伤口处的黑血。幸好他的护卫带得有蛇药,七手八脚在将他抬了起来,一边逃,一边帮他敷药,好不容易躲进南中联军的营寨,木鹿已经昏迷不醒了。
典韦一挥大铁戟,兴奋地说道:“大哥你看,那个手舞足蹈的便是孟获,咱们冲杀过去,活劈了他!”
刘欣看着两军阵前,蛮兵的尸体、猛兽的尸体、毒蛇的尸体遍地都是,那副惨景真是令人目不忍睹。而且,这里面说不定还有许多毒蛇并没有死掉,如果士兵们一不小心被咬上一口,那就更得不偿失了,于是挥了挥手,说道:“今天这一仗,刘诞、孟获又吃了大亏,这个残局也够他们收拾一阵的。我们也收兵回营吧。”
祝融一直伏在他的身后,最担心的便是刘欣脑子一热,挥师掩杀,那她的这些族人还不知道要死伤多少。听到刘欣下令收兵,忍不住在刘欣的脸颊上轻轻啄了一口,也不管周围有那么多人看着。
赵云、典韦等人都赶紧转过身去,有的仰起头看着天空,有的低下身抚弄着战马,也有那胆大些的士兵,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瞄着这香艳的一幕。对祝融毫不掩饰自己情感的动作,刘欣哈哈一笑,轻勒缰绳,双腿用力一夹,载着祝融纵马回营去了。
孟获正在对面死死盯着刘欣,他们两个当众调情的这一幕自然躲不过他的眼睛。孟获气得马鞭一扬,狠狠地抽了身边的蛮兵一下,怒气冲冲地说道:“回营,回营,一群饭桶!”
他这一声怒骂明显有些指桑骂槐的嫌疑,忙牙长、董荼那等人的脸上都有些挂不住,还是阿哙喃担心自家先乱了阵脚,连声说道:“对对对,孟族长说得也有道理,木鹿族长受了重伤,还是先回营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