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舌战群儒蛇战獳(第二更)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车神医凛然道,双手一背,立于那蟒头,竟是气势非凡。
露琼小云见车神医泰然自若,也便沉下心来,小云也不急着离开,因为知道出路已经被来人堵死。
五十余匹骏马分成了三队。
左边是蒙面黑衣的马队,马匹犹自喘着粗气,马背上的黑衣人都勒马冷观,一个黑衣蒙面的高大汉子立马在前,正是偷袭凌寒的那个黑衣首领。
中间的一队是那些江湖异人,见车神医傲然立于巨蟒之上,有的惊异,有的称奇,不时的交头接耳,显然是临时拼凑而成,毫无纪律。那文是非轻摇折扇,也是超出了一马身位。
右边一队是那小弥勒为首,二十余骑并立在后,人闭口,马衔环,竟也毫无声息,显然是训练有素。
“噗通”一声,一个身影被人从马上扔下,摔得哼哼唧唧,正是那刚刚逃走的廖家舅爷全冠白,他今日是运交华盖,竟被擒来擒去,堪比那孟获蛮夷。
“敢问先生可是车神医?”那文是非一拱手问道。
“我若说不是!你们信么?”车神医道。
“呵呵!”那书生尴尬的挤出了两声干笑道:“见您这器宇轩昂的风度定是车神医无疑!”
“不知尔等来此,有何贵干!”车神医虽然已经知晓这些人到此不怀好意,还是冷冷问道。
“久仰车神医大名,今日小可斗胆想请车神医到府上盘桓几日,美酒佳肴,聊表寸心!况且小可知道车神医华府遇火,片瓦皆无,怎忍心让车神医风餐露宿,受饥寒之苦!”那文是非到是机灵,见车神医身后一片焦土道。
“哈哈!这位仁兄倒是有心了!只是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虽然陋室破败,但我还不愿离去!仁兄请回吧!”车神医一口回绝。
“这!恐怕由不得车神医了,我等兄弟都想见识车神医的高超医术,都说是强拉也要把神医拉回府上!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啊!”文是非倒不气馁,软中带硬的道。
“是啊!是啊!车神医就请与我们回去,定给你三间大瓦房!”
“车神医一定要来,我等准备了百年好酒等您来品尝!”
“不要不识抬举,你若不来,我可要动粗了!”
“哎!不可对车神医无理!”文是非假模假样的呵斥道,其实就想让车神医知道: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车神医不动声色道:“若是兄台家有垂死之人,请我医病,我或许会欣然前往,若是这些兄弟个个有伤在身,我也会前去医治,如果只是无疾相邀,我却没有那闲情雅致。感谢兄台的好意,还未请教尊名!”
“在下贱名不值一提,就是一落魄书生!”文是非一听车神医似乎在咒自己家人和这些兄弟有病,便一摇折扇没好气的道。
“你且听好了,我兄长姓文名是非,人称“是非公道”,便是我兄长!”一个汉子粗言道。
“那里那里!不值一提,不值一提!”那文是非折扇轻摇,连连道,脸上却流露出一副自傲的表情。
“是非公道,自在人心!好一个是非……公……道!”车神医将“公道”二字故意拉长,“以我之见,来说是非者,便是是非人!”
“你!”文是非没想到这车神医嘴上到是很硬,一时竟也语塞。
“车神医,我那文兄弟好意相邀,为何反倒稀落与他!且不闻,投我以桃,报之以李。”那小弥勒接过话茬道。
车神医见那小弥勒面带微笑,颜容和蔼,便道:“这位兄台所言极是,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但若心怀叵测,我必还以颜色!”
“文兄,和他啰嗦什么!待我擒他过来,看他还有什么话说!”文是非身后那个提着月牙铲的和尚说罢拍马向前,直奔车神医。
那黑衣首领一直一言不发,为的就是有人能抢先发难,先探探车神医的底,若是车神医与他们鹬蚌相争,那就更好不过了,到时自己再渔翁得利。
那文是非心中也是由此打算,可是那黑衣首领并没有动作,显然也是机关算尽。自己先动手就动手,到时也是先下手为强,若是擒了车神医,己方加上小弥勒的势力,谅那黑衣首领也不敢来争。
“哎!切莫动粗,伤了车神医!”文是非假意的道了一声,却并不阻拦,任由那和尚挥着月牙铲向车神医奔去。
“来得好!”车神医道了一声,一拍蟒头,之后一跃而下。那巨蟒粗尾急摆,竟有横扫千军之势,直撞向那莽撞和尚!
那莽撞和尚一见那水桶般的蟒身扫来,也是心中一惊,急忙凌空跃起,那蟒身直撞向了奔来骏马,就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将那骏马撞飞出去,重重摔在了地上,还滑出了七八丈远,登时毙命。
而那莽撞和尚此时在空中,一铲直切那蟒身,凌空而下,势大力沉。
露琼看在眼里,心里不禁担心那蟒宝受伤。
那知那蟒宝竟不避不让,蟒身反而弹起,迎着那莽撞和尚而去。
那月牙巨铲闪着寒光,直切中了蟒身。
“啊!”小云不禁惊叫一声,急忙捂住了双眼,生怕那蟒宝被那巨铲切伤。
只听先是“咔嚓”一声,竟如金石相交,竟溅出了火花,仅接着“扑”的一声闷响,那和尚连同那月牙铲一同被那蟒身撞飞,月牙铲被撞弯,飞出十余丈远,落入灰土之中,那和尚也如月牙铲一般惨,被撞出五六丈远,落在地上,一动不动。
那巨蟒高昂起巨头,张开了大嘴,火舌游出,发出了“嘶嘶”的声音,如同金属摩擦的声音,令人胆寒。身上的巨大鳞片竟是如同钢甲一般,刀枪不入。
文是非,小弥勒和那黑衣首领一见这巨蟒如此神勇,还如此听话,心中不禁一惊,都暗想,要拿下车神医,非得先拿下这条巨蟒,只是要让自己的人做先锋,定会有伤亡,所以三人见莽撞和尚被撞飞,并没有出声。
而那莽撞和尚的一伙见这和尚竟被一撞撞得生死未卜,都有些心惊,还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觉。
“也不知这和尚怎么样了!”
“看样是不行了!”
“那巨蟒很厉害啊!”
“好!”那黑衣人的队伍里,竟传来了一声叫好声。引得众人急忙看去。
“哪个兔崽子叫的!不想活啦!”
“妈的,竟敢看我们的热闹!”
“是谁?有本事站出来!”那和尚的同伙忍不住开始咒骂。
就连那黑衣人自己的队伍,也急忙回头去看,想知道是谁在这节骨眼上,还敢挑衅。
只见后排的两个黑衣人直直的都盯着他两旁边的那个黑衣人,便都把目光转移到那个黑衣人。
“不是我喊的!”那个黑衣人莫名其妙的高声道。
这声叫嚷让所有人的目光都击中在他的身上,这正是众目烁金,积毁销骨。
黑衣首领狠狠瞪了他一眼道:“都是朋友,不许乱喊!”其实他的心里也暗叫了一声好。
“妈的!是你那小兔崽子!出来受死!”
“你奶奶的!再敢乱叫,割了你的舌头!”
“娘希匹!”
那群黑衣人本来都压着一股怒火,又听见这些人的嘴里都不干不净,辱骂自己的兄弟,也纷纷回敬:
“草泥马!嘴巴放干净点!”
“有本事来割割试试!”
只有那被看的黑衣人却一脸的无奈,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好了好了!不要骂了,此刻大敌当前,我们先不要内讧!”那文是非调解道。
“是啊!先看看这巨蟒怎么对付吧!”小弥勒也附和道,其实他的心里也在偷着乐,若是他们两伙斗了起来,那车神医就逃不出自己手心,只是言语上不能表达出来。
听了这话,众人也觉得有理,骂声渐稀,又都盯着那条巨蟒。
“我劝你们还是退去吧,在不退去,我可让巨蟒出招了!”车神医见一击立威,高声道。
那黑衣首领看了一眼文是非,一怂肩膀,示意自己没有办法,那文是非转头看了一眼小弥勒!那小弥勒见不好再推脱了,便高喊了声:“兄弟们,亮家伙!”
第一百零三章 仁者之气盖锋镝(第一章)
已是傍晚时分,太阳西坠,凌寒面对的方向,正是夕阳方位,阳光洒下,微微有些刺眼。
夕阳的余晖下,一人傲立,一蟒挺立,正是车神医和那巨蟒。露琼与小云躲在巨蟒身边,露琼的眼神焦虑,似乎很担心的样子,也难怪,强敌在侧,如何轻松。
小弥勒一声令下,只见那玄衣汉子纷纷从背上解下一把短弩,齐齐端平,瞄准了车神医和巨蟒。那弩箭的箭头闪着蓝光,一见就知道已经喂过剧毒,看来小弥勒来迟,却是有了准备。
“车神医!在下小弥勒,久仰神医大名,敬佩您悬壶济世的为人,妙手回春的医术,只是今日只想请您一叙,并不想兵戎相见,不如车神医屈就走一遭,不然的话,刀剑无眼,硬弩无情,恐怕伤了您的性命!”
车神医眼睛一眯,似乎闻到了弩箭剧毒的腥味,道:“小弥勒,好名字!既称弥勒,定是慈悲为怀,我有一事相求,不知可否?”
小弥勒笑道:“若是车神医肯屈就,无论什么事皆可!”
“我这里有两位姑娘,询我问药,并不是我谷内之人,一会儿万弩齐发,玉石俱焚,我怕连累了她们性命!还请弥勒兄高抬贵手,放这几人离去!”车神医道。
“师尊,我不走!”露琼急忙道!
“傻丫头,你我今日有缘,可有师徒之名,只是此时我性命顷刻不保,恐怕难尽师徒之情,你还是走吧!免得白白搭上性命!”车神医道。
“师尊……”露琼听车神医似有死志,不禁泪流满面,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弟子岂能在此关头,独自离去?”说罢,露琼轻移莲步,竟走到了车神医的前面,面对着马上众人,大声道:“各位英雄,小女子虽然人微言轻,但家父从小告之大义,为人一世,定要造福一方!师尊他医术通神,救人无数,今日却不知为何,你们要苦苦相逼,殊不知这等行径,与那杀人强盗何异!”
露琼颜容秀美,嗓音清脆,众人见了,无不有倾慕之心,而露琼所说,也是字字珠玑,竟说得不少汉子满脸羞愧。
凌寒能看到露琼,露琼却不知道凌寒也在这众人之中。听到露琼的话,凌寒也是敬佩万分,此刻的露琼,被夕阳余晖镶上了一圈金边,竟如同九天玄女,有一种超凡的气质,看得凌寒竟有些痴呆。
“咳!”旁边的年轻男子看到凌寒痴痴的样子,咳嗽了一声,凌寒朝着他一看,见那男子眼里含笑,不由得脸上一红,有那面罩遮挡,旁人并不能看出,只是自己觉得脸上有些火热。
“小姑娘,此言严重了,我们只是想请车神医一叙,并没有其他的想法!”小弥勒笑道。
“若是只想请车神医一叙,何必杀气腾腾,就是我这弱智女流,也能看出你们的险恶用心!有本事就放箭吧!若是伤了我,我父沈潮定不会儿饶过你们!”露琼愤愤道。
她是沈潮的女儿!这可不好办了!小弥勒暗想,若是伤了这姑娘,那沈潮且能干休!
于是便道:“原来是沈庄主的千金,失敬失敬,只是我们也是奉命行事,还请沈姑娘让开,待一会儿,我定差人送你回庄!
“好一个奉命行事,不知你们是奉的谁的命,行的什么事,不知道活的车神医值多少金银,死的车神医又值多少赏金?”车神医忽然问道。
“这!”小弥勒脸上略一变色,他不知车神医竟会知道这这事情内幕,被车神医一问,竟也语塞。
小弥勒脑子在飞速旋转。自己家境殷实,并不在乎那些金银珠宝,只是那悬赏之物除了金银,还有一桩要物,令自己的心念大动,若是得到,不仅仅是钱财的问题,而是整个人将踏上修武道的捷径,到时,在这岛上,什么沈家廖家,都如浮云一般。若没有这要物的吸引,小弥勒怎么会趟这趟浑水,惹这种骂名。不过此刻杀出个沈家千金,令这情势如同骑虎,进,势必得罪沈家,退,且不说白跑,且得罪了车神医,反正也是得罪了,不如就得罪到底吧!
想到此节,那小弥勒的脸上依旧微笑,只是心中杀意骤起!
“车神医,我等既入宝山,岂能空手而归,不管如何,今日我非要将你带走!沈姑娘,我给你三个数的时间,你若不离开,休要怪我无情了!一!”
小弥勒声音虽不高,但令那同来的黑衣首领与文是非心中都是一惊,露琼报出名号,这二人的心里也满是踌躇,生怕狐狸没有打到,反而惹的一身骚。此时见那小弥勒杀伐果断,倒也暗暗佩服。
车神医听到小弥勒的话,脸上反而露出了轻松的神色,好像卸了心头的一块大石。
露琼则是蛾眉紧蹙,目光愤然。她心里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这好人没有好报,车神医胸襟宽广,与世无争,为何还有人苦苦相逼!悬赏车神医这人,定是个恶魔!但此刻,自己是在维护师门的尊严,即便死了,也心甘情愿!
露琼的目光瞬间变得如流水一般的柔和,整个人也像脱胎换骨一般,浑身散发着一种气势,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恰是仁者的正义之气。
众人见露琼听到小弥勒的警告后不仅不避不让,反而流露出视死如归的气势,无不惊叹这花样年华的少女竟有如此大的勇气。有的点头称是,有的扼腕叹息。
那年轻男子见到露琼此时,竟有“虽千万人,吾独往矣”的气势,心里不禁一动。转而挺起胸膛,瞧了一眼身边的凌寒,不禁吃了一惊。
只见原本与自己相距不到一米的凌寒此刻已经靠在了文是非的队伍边,而且一脚悬与马腹,已是脱离了马镫,另一脚略略的往小弥勒的方向轻探,浑身的真气流转,竟可以看出,已是舒筋修为。
“莫非他要攻击小弥勒!”那年轻男子也是瞬间醒悟!虽然距离小弥勒有十余米的距离,但凌寒要施展出“贪吃蛇步”也就是瞬息便至。看来凌寒要冒险一击,只是那小弥勒的修为,看样也是与凌寒不相上下。
凌寒此刻正有偷袭小弥勒的想法,他见众人都在注意着前面的露琼,就若无其事的提了提马,向小弥勒的方向靠去。凌寒知道,蛇无首不行!只能冒险先将小弥勒拿下,这样,他手下的人就会掣肘。凌寒略看了一下与距离,与那小弥勒有十余米的距离,而且中间并不是平地,而是文是非的队伍,这要是穿过去,也不太容易。
凌寒又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心里默念“马背,马臀,人背,马头……”凌寒竟想踩着人马过去,而那“马背,马头”正是“贪吃蛇步”落脚的方位。凌寒在文是非的队伍中找到了一条曲径,难道他这一生,注定是不走寻常路?
“二!”那小弥勒伸出了一只手,单掌举在空中,示意,只要手一挥下,立刻万箭齐发。
小弥勒手下的那些玄衣汉子“啪啪”的拉紧了弓弩上的机弦,脸上也露出了一副无奈的表情。面对这宛若仙子的少女有谁真的愿意下手,让这未开放的花朵凋谢在自己的弩下!只是军令如山,只有不得已而为之。
车神医还是岿然不动,稳如泰山。
露琼则是依旧孑然而立,温婉如水。
众人有的瞪大了眼睛,看着小弥勒举起的手,有的直盯着露琼,心想这娇美的容颜,瞬间就要凋零,还是多看几眼吧。
小弥勒见露琼还是不退,咬了咬牙,就要张嘴喊“三”!
“且慢!”一个声音高叫道。
第一百零四章 时不利兮蟒不适(第二更)
众人循声看去,竟是那黑衣首领。
那黑衣首领拍马来到了小弥勒的面前,一拱手道:“弥勒兄慢动手!”
“怎么,你有破那巨蟒的办法?”小弥勒疑惑的问道。
“嘿嘿!”那黑衣首领讪笑了一声道“我并没有!不过那姑娘的父辈与我有些渊源,他日若知我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千金香消玉损,定不会饶我!所以我想先把那姑娘弄走,之后弥勒兄如何对付那车神医,我自然不会管!”
“那我收拾了车神医,你也不许再打他主意!否则我可不管你与那姑娘的老子是什么关系!”小弥勒面慈心狠,就地起价。
“这……”那黑衣首领有些犹豫。
那小弥勒手一抬,身后手下的硬弩又齐刷刷的对准了露琼与车神医。
“好好!我且答应你!”那黑衣首领真怕这小弥勒下手狠毒,连忙答应。
“我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要是不能把那姑娘弄走,我也没有办法,只能出手了!”说罢,小弥勒一摆手,众手下将那短弩暂时放下。
那黑衣首领转过身,调转马头,朝着露琼踱去。
“姑娘,听我一句劝,何必趟这淌浑水,还是先回家吧,路上谁要敢为难你,我定不饶他!”那黑衣首领道。
“用不着你在这里假惺惺,今日我与师尊定是同进退,共生死!”露琼道。
“徒儿当心!”车神医一声大喝。一挥手,那条巨蟒张开大口,直蹿向那黑衣首领。
露琼听到车神医的声音,心中一惊,只见眼前黑影一闪,那黑衣首领就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你……”露琼话音未落,就感觉到舌头一僵,眼前一黑,失去了直觉。
而那黑衣首领身法也是快的惊人,点穴,抱人,上马,回退,一气呵成,显然是都以计算好,待那巨蟒扑过,那黑衣首领已经退回到了本阵,把露琼往身后的黑衣手下马上一扔,道了声:“好生看管!”便转回阵前。
“兄弟好手段!”小弥勒笑着道。
“兄弟好轻功!”文是非也轻摇折扇道。
黑衣首领一拱手,也不吭声,反而让自己的手下向后退了几步,似乎像是退出了对车神医的争夺。
“奶奶的!中计了!”小弥勒心中暗想,这黑衣首领是以退为进,虽然表面上是撤出了争夺,实际上并没有离开,可以随时上来争夺。并且在此时,可以安稳的在一旁看热闹,等自己和那文是非都有损伤后,再以逸待劳,收拾残局。
文是非也快速的摇了摇折扇,眼睛朝着小弥勒眨了几下,似乎在说“疯了,疯了!”
那小弥勒一见文是非的样子,心里也是有些恼怒,高喊了声:“弟兄们,放箭!”
此刻那众弟兄的短弩直对着那车神医,没有那姑娘在前面阻挡,无不机弦紧扣,一时间,“嗖嗖嗖嗖”羽箭破空之声,不绝与耳,短箭泛着寒光,射向那车神医与巨蟒。
巨蟒似有灵性,巨头一抬,向后一转,既可以挡住来袭的弩箭,保护车神医,又可以避开弩箭对眼睛等脆弱部位的伤害。
那弓弩力道十足,但那蟒鳞坚硬,只听到“叮叮咚咚”一阵如急雨般的声音后,弩箭竟纷纷落入地下,竟丝毫伤不了那巨蟒。
待那箭雨停歇,那巨蟒反而游向了小弥勒的队伍,那如同山岳翻腾的巨尾朝着人马群众扫去。
那些劲装汉子一见巨蟒扫来,紧忙牵马躲闪,顿时乱作一团。
那巨尾扫过,顿时人仰马翻,有几个来不及躲避的汉子连人带马,被压在巨蟒身下,眼见是活不成了!那巨蟒又想再次扫向众人,没想到文是非那伙乌合之众,逃命倒是快,都远远的闪开,在一旁看着巨蟒发威!
“停!”车神医一挥手,道了一声,那巨蟒乖乖的游回了他的身边,伸出舌头,在车神医的手上舔了舔,竟像一个孩子在与大人撒娇。
“我劝你们还是回去吧!不然在此丢了性命,可不值。”车神医见巨蟒一击奏效,便道。
“兄弟们,一起上吧!”那小弥勒见情势不妙,便朝着文是非喊道。
那文是非眼睛一转道,“弥勒兄,切勿鲁莽,这巨蟒威猛,单凭人多是无济于事!”
“你是不是贪生怕死啊!”小弥勒见只有自己一方的弟兄有了损失,而那黑衣人只是在一旁旁观,而此刻文是非又磨磨蹭蹭,不肯硬拼,便怒道。
“都到这等地步了,小弟岂能退却,只是我们不能硬拼,需找出那巨蟒的弱点!”那文是非道。
“那巨蟒刀枪不入,力大无穷,又哪里有破绽!”小弥勒摇头道。
“那巨蟒虽大,但也属蛇类,必然害怕雄黄!”文是非道。
“只是此时,到哪里去找那雄黄?”小弥勒心道,这不等于白说一样,这荒郊野岭去哪里寻找。
“弥勒兄别急,我这里倒有些许雄黄!”一个声音道。
小弥勒听到这句话,心里一喜,抬头一看,竟是那身穿兽皮的猎户,幡然顿悟。那猎户定是长年累月穿梭于深山老林,雄黄是驱蛇避虫的必备之物,便道:“兄弟,有劳了!”
那猎户拿出一包桔红色的粉末,道:“这便是那雄黄!可是怎么用啊?”
文是非道:“分别包在几个布袋里,挂在长兵器上打头阵,其余弟兄,跟在他们身后!”几个拿着长枪,长棍的汉子便将那分装好的雄黄粉末,挂在武器梢头,手持武器,那雄黄粉末顶在前面,向那巨蟒逼近。
虽然有那雄黄做依托,但这几人还是战战兢兢。
车神医一见,心里也是一沉,心道:若非那五味将自己的院子烧得片瓦无存,怎么会容得这群跳梁小丑猖狂。
那巨蟒一见众人逼近,先是张开大嘴,伸出信子,长嘶了一声,像是在威胁众人。
之后待那绑有雄黄的武器临近,那巨蟒像是十分害怕一般,竟是连连后退。众人一见,一招见效,就一边挥舞着武器,一边吆喝,那巨蟒只得绕到车神医的身后,惊恐万分。
“一物降一物,傻孩子,不怪你!”车神医对那巨蟒道“快逃命去吧!若是有命再见,我定会让你不惧这相克之物!”
本来那巨蟒似有灵性,只是躲闪着递过来的雄黄粉末,也不想离开,但听到车神医如此一说,便蜿蜒着身体,急急的钻进了方才钻出的那个洞里。
“哈哈!车神医,此刻还不束手就擒?”文是非笑道。
众人已是将车神医团团围住!
车神医闭上了眼睛,长叹一声:“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蟒不适!”竟是一副引颈待戮的模样。
那几个手持长兵刃顶着雄黄包的汉子围在前面,一见车神医像是要放弃抵抗,急急上前,想要抢得头功,哪知车神医的衣襟里上,忽然升起缕缕青烟,瞬间冒出的青色的火苗,看样车神医不愿成为俘虏,竟要**。
“快!捉活的,别让他自杀!”小弥勒高叫道。
那几个拿着长兵器的弟子急忙用兵器去挑动车神医身上的火苗,那火苗顺势将那包有雄黄的布包燃着,而车神医身上的火苗竟也都熄灭。
那几个汉子扔下仍是燃烧着冒着白烟的兵刃,一起扑向车神医,车神医此时双拳难敌四手,何况扑上来足有七八人之多,只能束手就擒。
凌寒看在眼里,急在心头,只是此刻也是有心无力,心道,只能找机会再救车神医。
“哈哈哈哈!”那文是非一阵狂笑,走到车神医面前道:“车神医,若是早就这样该有多好!何必苦苦挣扎!”
“是啊!待会回去定给车神医接风洗尘!”那小弥勒也是满脸微笑的道。
车神医眼睛一睁,一道寒光闪过,竟让众人心里一惊!
“无知小儿,死期将至,还在大言不惭!”车神医冷冷道。
“啊!我的眼睛!”一个声音高喊道!
第一百零五章 仙气飘然断肠毒(第一更)
只见一个抓住车神医胳膊的汉子忽然松开了手,仰倒在地,发狂一般的揉着自己的眼睛,仿佛有人在他的眼睛上,倒进了一捧沙。他一边揉,一边痛苦的嚎叫着,旁边的汉子虽然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但都被他那惨烈的叫声惊得不知所措。
一个和他交好的汉子一把按住了他不断揉眼的双手,一边喊道“夏兄弟,你怎么了!”一边用力的想掰开那汉子揉眼的手。
“我的眼睛!痛死我了!龙兄,救救我啊!”那个揉眼的夏姓汉子惨叫着,身体在不停的滚来滚去。
“夏兄弟,忍一忍,让我看看,快拿点水!给他冲一冲!”龙姓汉子用力的掰开了那夏姓男子的双手,一见他脸上的样子,不禁吓了一跳,旁边的其他人见了,也吓得倒吸了一口烟气。
那夏姓汉子的双目圆瞪,但是整个瞳孔都像被蒙上了一层白纱,而眼角处,正向外淌着鲜血,眼眶处一道道血红的抓痕,显然是他自己方才抓破的。龙姓男子伸手在他的眼前晃了一晃,丝毫没有反应,看来已经瞎了!
“车神医!快救救我兄弟,求……”那龙姓汉子方想道身旁就有位医术高超的神医,也不顾方才的敌对,纳头便拜,看来二人的交情却是非比寻常。只是一句话还没等说完,就栽倒在地,双手痛苦的掐住自己的脖子,两眼通红,满脸发紫,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声音,身体也开始翻滚,脸上的表情因痛苦而变得狰狞,舌头开始伸了出来,舌尖紫红,显然是中了剧毒。
围住车神医的汉子见转眼间有两个人已经倒在地上,无不惊恐万分!但也不知是进是退,一个汉子见到那龙姓汉子的惨状,似乎有些反胃,“哇”的一声,竟吐了一地,奇怪的是吐得并不是污秽之物,而是一口鲜血!
之后他惊异的看着地上的血,竟有些不信,片刻,肠胃竟有如刀绞一般“啊!”的大叫了一声,捂住肚子,倒在了自己方才吐得血泊之中。
他身边的汉子见状也是满脸的惊恐,一抬头,指着旁边的同伙连连道:“有鬼,有鬼!”竟道,说罢一拳向旁边的同伙打去。
旁边的汉子没有想到他竟会突然发难,并没有防备,对方的来拳迅疾,正中自己的小腹,“哇!”一口黑血从口中喷出,血腥味夹杂着一股蒜臭味,看来他定是一个俗人!他两眼直直的瞪着攻击自己的同伙,似乎心有不甘,但神情立刻萎靡下来,倒在了地上,一阵抽搐。
“有鬼啊!有鬼!”打人那个汉子如同疯狗,见谁咬谁,拳脚乱挥!众人纷纷躲避。
文是非见状不妙,一扇砸中了那疯汉的肩膀,道:“镇静下!”那疯汉竟像是不知疼痛一般,一砸之下,竟如同没事,反而一把抓向文是非!
别看那文是非是书生打扮,修为却不低,抬起一脚蹬在了那疯汉的胸膛,将他蹬倒在地。那疯汉立刻口吐秽物,并没有蒜臭味,像是个雅人。只是片刻从他身上散发出一股恶臭,竟比那蒜臭味难闻百倍。原是已经屎尿齐出,七窍流血。
这怪状并没有结束,车神医周围的那几个汉子,此刻都已经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要么痛苦的嚎叫,要么已经悄然的毙命。
只见车神医面无表情,站在那倒地的众人之中。被众人扔在地上的兵器上的火焰已经熄灭,但微微的冒着些白烟,将车神医笼罩,竟像是飘飘的仙气。
文是非与小弥勒见此情形,那还敢靠近车神医半步。那些没有靠上前的汉子无不心惊胆寒,虽没有像那些人一般凄惨,但大多都感觉到了眼睛刺痛,喉咙干哑,胃里的酸水一阵一阵向上反,即便这样,他们还是幸运的,因为并没有在顷刻间丢到性命。
而远处的黑衣首领也是心头一惊,本来想的是之后怎么把那车神医从小弥勒他们手中夺回,没想到这车神医竟然是个烫手的热山芋,还真的不好接!即便没有那巨蟒保护,片刻间就放倒了周围十多个人,而且头不抬,眼不睁,竟像是胸有成竹一般。看来自己也是低估了车神医的实力!
身后的黑衣人的眼里都充满着疑惑,那在青烟中纹丝不动的车神医,竟像是携带着可以杀人与无形的魔力,令每个人都有些不寒而栗。
那个混在黑衣人马队里的年轻男子心念一动,暗想:这车神医果然厉害,不仅医术高明,而且心机过人!雄黄遇火,生出烟雾,就是那“谋命继承粉,仙鹤顶上红”,若是吸到闻到,且有不死之理?想到那时,若是真的遇到车神医,自己的所求若是车神医不应的话,难免也会出手,到时境况没准也会很惨。
“嘤咛!”那年轻男子低头一看,自己马上伏着的美貌女子发出了一声浅吟,但并没有动。原来那黑衣首领随意一扔,竟把露琼扔到了那年轻男子的马上!方才是鸳鸳并骑何所求,而现在则是鸯鸯同骑各自愁。
凌寒见露琼被扔到年轻男子的马上,心里略有些安稳,至少那年轻男子与自己共过危难,想是不能再为难露琼。
凌寒看着那围住车神医的汉子转瞬见浮尸遍地,心里方才想到,车神医对那奇毒怪药都烂熟于心,怎么可能没有些防身的手段呢!只是这用毒之法太过凛冽,虽能杀人于无形,还是有些残忍。此刻车神医并没有被擒,还是让凌寒轻松了一点。
毒者不祥之器,非君子之器,不得已而用之。车神医看到地上脸上发青的尸体,心里暗想。
那小弥勒双眼血红,文是非也是一脸的暴戾之色。
“弟兄们,射死他!”那小弥勒见生擒车神医无望,便想下毒手!
他手下的那些汉子再次举起了手中的短弩,对准了车神医!
“可笑!可笑!一脚踏入鬼门关,却还不知知晓!”车神医微微道。
那小弥勒脸色一沉,平常都是他笑世上可笑之人,今日竟成了车神医的笑柄,不禁有些恼怒。但听车神医说的严重,也不敢轻举妄动。
“车神医,不要再故弄玄虚!有什么话明说,或许我会放你一条生路!”小弥勒道。
“你们且看看自己的手指!不用我说,自然就明白了!”车神医并没有隐瞒。
那小弥勒紧忙看看自己的手指,果然,指尖上有青黑之色。
而那些持弩的汉子,也都纷纷看自己的手指,也是一样,显然是身已中毒!
“这,这可怎么办?”一个汉子道。
“我不想死啊!我家里还有老娘!”一个汉子带着哭腔道。
“我中毒啦!我的头有些晕!”一个汉子晃晃悠悠,像是就要栽倒。
恐慌的情绪瞬间包围这些持弩的汉子,就连文是非的手下也纷纷看自己的手指,只是并没有青黑之色,不禁暗自庆幸。
那小弥勒倒还是镇定,只是面上倒已经笑不出来。
“弟兄们,事已至此,我们就拼了,先杀了这毒物,之后我定会想办法给大家解毒!”小弥勒恨恨道。
那些持弩的汉子听到此言,稍稍有些镇定,那弩箭又对准了车神医。
“再晚就没救了!可惜!可惜!”车神医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连车神医都说没救,又到哪找人解毒?
杀人诛心!杀人为下,诛心为上!
“哐啷”一声,一个汉子将那短弩扔到了地上,双膝跪地道:“求车神医救命,我家上有老,下有小,还指望我养活!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望车神医大人不计小人过!”说罢,磕头如捣蒜。
一人如此,便传染了其他人,那持弩的汉子纷纷的跪倒在地,纷纷磕头求救。
那小弥勒一见众人军心涣散,知道已是大势已去,只是自己却不能屈膝相求,只见他脸色阴晴不定,忽然用脚尖挑起一把短弩,一手接住,拨动机弦,竟向车神医射去!
“当心!”
第一百零六章 假作真时真亦假(第二更)
一道寒光闪过,一支弩箭直直的射向车神医。听到那弩弦响声,车神医也是猝不及防!
忽见一把黑乎乎的铁铲在空中翻滚着,呼呼作响,直追那射出的弩箭。
“叮”的一声,竟撞到了弩箭的后端!将那弩箭撞得偏离了方向,几乎擦着车神医而过,“啪”的一声,牢牢的钉在了车神医身后的马车车门上,箭柄犹自在微微抖动!接着又是“啪”的一声响,那撞开弩箭的铁铲也钉在了车门之上!
车门旁边,是一张满脸胡须眼睛如豆的略有些惊惶的脸,正是天宝。此刻天宝已经转醒,刚拉开车门的布帘,就看到了小弥勒持弩激发,忙提醒了一声当心。
而这把铁铲却不是天宝之物。
众人朝着铁铲飞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大汉正从马上跃下,几纵就到了车神医的身边,道:“你没事吧!”
“要不是你!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事!”车神医瞄了那大汉一眼,埋怨的道。
“嘿嘿!要是你肯听我的,和我不就没事了!”那大汉道,“咦,二傻,你的脸色可不大好!”
“是啊,你的好酒带来了么?若是喝一口,就能好了!”天宝见那大汉,憨憨的一笑道,口水在嘴里荡漾。
小云一见那汉子,眼圈一红,竟是要掉下眼泪,也不敢上前,只是一转头,伏在马车门上,低低的抽泣起来。
“五味怎么来了!”凌寒看到那汉子,心里暗想。
那汉子正是郭有瑜的爱徒,“风语楼”的主厨——五味!
这时,谷口又传来了马蹄声,两匹骏马奔驰而来。一个是白须白发的老者,那白须随着带起的微风轻拂,另一个却是头戴方巾,薄唇短须的男子,眉眼之间,竟和那车神医分毫不差!
“他是谁?”
那黑衣首领的眼睛似乎看直了!而身后的黑衣众人也是一样的表情!直直的盯着这个方巾男子,还不时的朝着马车前那个车神医望去。
文是非也是满脸的疑惑,“怎么,怎么又来了个车神医?”
小弥勒张开了大嘴,再也笑不出来!一个车神医就这么难对付,又来了一个,这可如何是好。
那些跪在地上的黑衣汉子此刻似乎也忘记了中毒的事情,脑袋左右不停的摇晃,打量刚来的这人。
“郭师侄也来啦!”凌寒心中暗喜,“只是这人是谁?”凌寒看着那与车神医一模一样的男子,心里也是疑窦重重。
“这定是对孪生兄弟!只是他们谁是车神医?还是两个人都是车神医?”那年轻男子的眼光倒是敏锐,一见就想到了此节。
众人不敢阻拦,自动闪开了一条道路,放了这二人进来。
“钱子!你没事吧!”那方巾男子一跃下马,见地上的车神医头发凌乱,脸上也是灰乎乎的,急忙拉住了他的衣襟,关切的问道。
“有劳兄长挂念,我没事!”那车神医眼中满是感激,但声音却很平淡,甚至有些冷,一手拨下了牵着他衣襟的方巾男子的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那方巾男子见车神医也是毫发无损,便不再担心。他见地上跪倒了一群人,旁边还横七竖八的躺着几个死人,嘴里便道:“罪孽,罪孽,钱子,这些都是你下的手?”言语间竟有些埋怨。
“这可不能怪我,是他们自己找的!毒也是他们自己带的,五味这臭小子一把火把我的家当全都给毁了,我是一片瓦都没有了!怎么能对别人下手?”那车神医感觉有些委屈道。
“没了也好,没了也好,省的你的那些宝贝一不小心害了人命!就是剩下一片瓦砾,我都担心是那毒物制成!”那方巾男子道。“这几个人都是中了鹤顶红之毒,看来是那雄黄燃烧,放出了烟雾,被他们吸进身体,才伤了性命!这到不是钱子你的所为!”
众人见那方巾男子一口一个“钱子”以为此处的主人定是车前子无疑。
“来,给我看看你的手指!”那方巾男子转了一圈,走到了一个小弥勒的手下跟前道。
那汉子见方巾男子一脸的善意,就把手伸给了他。
那方巾男子一见,眉头一皱道:“害人之心不可有啊!你今天定是接触了剧毒之物,那毒性猛烈,散发到了你的身上,你才中了毒,看样子,这是那断肠草的毒汁与红头黑身黄脚蜈蚣的毒液混合而成的剧毒,不过好在你们中毒不深,赶快回去,将青黑的指尖刺破,挤出黑血,然后抓一点鱼腥草蒲公英捣烂,敷与手指处,两日便无大碍!”
那方巾男子一见地上还有闪烁着的弩箭,便拾起了一支,看了看道:“果然不出我所料,真是这种剧毒!”
“谢谢兄台!”那汉子见这方巾男子说的头头是道,只是不知道是否有效,也不知是该回去,还是再问问车神医,竟是满脸的尴尬。
“不必如此,蜈蚣喜阴畏日,而公鸡啼能报晓,要知那蜈蚣的天敌是公鸡,你回去宰只大公鸡,越雄壮越好,杀鸡时先接一大碗鸡血喝掉,然后再将那大公鸡熬炖一个时辰,连汤带肉一起吃下,保你无事!”那车神医竟也道出解毒之法。
“谢谢车神医指点!”那汉子又朝着车神医拜了拜。
“不必多礼!”那两人竟异口同声的回答道。众人皆瞪大眼睛,不知这二人到底谁才是真正的车神医。
看容貌,两人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与那悬赏画上的头像别无二致,论医道,二人也都说的有理有据。
那群汉子都开始挠头,原是怕无药可解,现在竟有两道良方,只是到底听谁的呢?
“敢问这位兄台尊姓大名?”那文是非朝着后来的“车神医”拱手一揖道。
“在下姓车名前子!”那方巾男子也是拱手还礼道。
“您是车神医?那那位自称车神医的又是谁?”文是非目光移到了那个“车神医”的身上。
“哦,那是胞弟马钱子!家严姓车,家慈姓马,我随父姓,而胞弟随母姓!不知胞弟如何得罪各位,竟然大动干戈,还伤了这么多的性命,真是不该!胞弟从小顽劣,还望各位英雄谅解!”那真的车神医道。
“别在那里求情了,他们找的是车神医,是车前子,不是我马钱子!我是代你受过!”那假的车神医真的马钱子道。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们费心费力要找的人竟还不是本尊!这个乌龙可是闹大了!
只是这真的车神医就在面前,众人竟谁也提不起杀意!况且那白须白发老人与那高大汉子一看就是强手,而那马钱子一人就让这些人吃尽苦头,若是再去招惹,可是没有好果子吃。
“不知各位因何事找我?凡是我能帮忙的定会尽绵薄之力!”车前子道。
“他们找你想要你的命!你也要尽绵薄之力?”马钱子嘴一撇,问道。
“哦?各位为何想要我的命?虽然我车前子命贱,但也敝帚自珍,还想多活几年,多医几年病!”车前子的表情很是诧异,因为他一生都济世为怀,做的都是善事,结的都是善缘,何曾有过冤家,要说有,那也只有一个,那便是阎王。
那小弥勒发完一弩后,也是满怀后悔,再一见这真的车神医言语之中,仁义满怀,不禁自惭形秽。
只见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道:“二位神医,小弥勒贪心不足,竟被那物欲迷惑,今日见到二位神医这等胸襟,实在是无地自容!小弥勒自知铸成大错,还累了几位兄弟的性命,二位神医要杀要刮随意,小弥勒绝无二话,以感谢二位神医能解救我这帮兄弟!诸位兄弟,我对不住了!”
“大哥!”那些跪倒的汉子都跪行着,聚了过来。“还请神医绕过我大哥一回,以后做牛做马,刀山火海,我们弟兄无有不应!”
“好兄弟,够义气!”马钱子道了一句。“你们走吧!只是以后多行善事!不可为恶!你也走吧!”马钱子对小弥勒道。
“你!你不怪我?”小弥勒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人孰无过,若是有错就要杀,那世上岂还有人活?”马钱子道。
“谢马神医!以后若有差遣,就去龙华山庄寻我,随时听候吩咐!”那小弥勒又是一个响头磕在地上!
第一百零七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第一更)
小弥勒起身,朝着文是非看去道:“文兄有何打算?”
“这!”那文是非犹豫了一下道:“道不同,不相为谋!”竟还有贪恋那赏金之意。文是非后面那些江湖怪客还并未甘心,蠢蠢欲动!
人心不足蛇吞象!小弥勒心中暗想,道:“我奉劝各位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我蒙神医恩情,本该相报,但与你有旧,只能两不相帮,就此告辞!”说罢,看了一眼地上那死去的手下,叹了口气,便引着其余手下,上马而去。
凌寒见那小弥勒退出,心里一喜,这三股强敌少了一股,压力能减小一点,而且真的车神医等到来,实力也是增加,总比马神医孤军奋战要好的多。
那黑衣首领见小弥勒一阵风似的退却,心里也是一喜:走了倒好,少了一个竞争者。
文是非一摇折扇道:“车神医,我等也希望化干戈为玉帛,不如就请两位神医一同移驾,到府上一叙如何?”
“不知府上仙地何处?可有高山流水?可有翠柏苍竹?可有绕梁三日之丝管?可有回味无穷之佳宴?可有汗牛充栋之古典?可有赏心悦目之文玩?可有满目琳琅之地宝,可有起死回生之灵丹?谈笑间可有鸿儒?添香处可有红颜?”那郭有瑜连珠问道。
凌寒心里暗暗叫好,这郭师侄不禁厨艺了得,这嘴上的功夫也是了得,显然是哪吃补哪!
“这……”文是非竟然语塞。
“若没有这些,你凭什么能请得动车神医?莫非你是他几十年没见的亲外甥?”郭有瑜脸色一凛道。
“奶奶的!和这老头啰嗦个什么!我们一起上!死也好,活也好,总比夹着尾巴逃走好!”一个粗鲁的汉子嚷道!
“有本事你来啊!”一声虎吼,却是五味,拿着一把铁铲,傲立在前。这铁铲既是五味上灶时吃饭的家什,又是对敌时伤人的利器。
那粗鲁汉子也不退缩,挥舞着一把巨刃,迎了上来。那刀面有一尺之长,刀背也有五指之厚,整个刀身竟有两米长,刀身幽黑,只是刀刃处闪着寒光,显然分量不起,那汉子挥舞起来,呼呼生风,竟是天生神力。
凌寒见状,不禁为五味捏了一把汗。
那五味虎目圆睁,虬髯乍起,身体却是纹丝不动,见那汉子舞刀劈来,五味只是身形稍撤,就躲过的巨刃的一劈,五味大吼一声:“破!”挥舞着铁铲,直砸那巨刃的侧面!
说来也怪,那巨刃被这小小的铁铲一击,竟瞬间碎裂!化作千万碎片,飞溅一地!
“好!”凌寒竟是没有忍住,大叫了一声。这次,那些黑衣人纷纷看着凌寒,眼里似笑非笑,看样是凌寒喊出了他们未敢喊的话!
而文是非的手下,也是齐齐的看着凌寒,只是现在实力有所转变,这些人也只是瞪了凌寒几眼,低声的咒骂几句。
“啊!”那汉子看了看手中只剩下刀柄的巨刃,瞪大了眼睛,仿佛不敢相信这竟是真的!
那五味见这汉子发呆,随手一铲,正拍中那汉子的脑袋,就如同拍一只南瓜!那汉子被拍的眼冒金星,大叫一声,“奇怪!”就倒在了地上。
其实,五味常年的切菜,对于菜刀是再熟悉不过的,而一把好的菜刀,也需要经过千锤百炼。但每把菜刀,都有一个刀眼,所谓刀眼,就是这把刀上最薄弱的部位。比如在炼铁时留着里面的气泡,日后锻造成刀的时候,也会留在刀内,而这气泡的位置,必是这刀最先损坏的地方。
而那汉子的巨刃,就像是一把菜刀,并且比菜刀大的多,五味一眼就看出的刀眼的位置,那汉子来袭,五味也想一击立威,所以一铲并没有直击那汉子,而是击中了那巨刃的刀眼,这才一击巨刃打碎。
若是那汉子舞个狼牙棒或者流星锤之类的兵刃,五味可是不敢托大了。
众人一见五味竟一铲击碎巨刃,无不惊异!大多在想,这又添了一个硬手,看来,这花红也得有命去领。
“还有谁?”五味又是大吼一声,声势如雷。一时间,文是非的队伍竟是无人敢应。
那文是非见众人竟被五味一招唬破了胆子,心里也是暗暗揣摩,怎么能退的体面,只是这次与车神医的梁子是结上了。
忽然,谷口又传来了震耳欲聋的马蹄声。
凌寒回头望了一眼谷口的烟尘,心道:这又是何方神圣到了,恐怕还是是敌非友!
那黑衣首领闻声不禁一喜,心道:奶奶的!终于来了!让老子好等!
一行竟有五十余骑,都是一身黑衣,带着面罩!直奔那黑衣首领而来。凌寒却是预料错了,看那些黑衣人的装扮,正和他是“一伙”的。
“怎么?一个治病的郎中,还需要这么多人马?”一个为首黑衣人问道。
“别小看这车神医,不仅医术高明,用毒的本事也狠辣!”那黑衣首领道。
“哦?那我可要见识见识了!”那个黑衣人一副目空一切的样子。“转过头看了一眼文是非那些人问道,“那些人又是谁?”
“那些也是来请车神医的!”那黑衣首领道。
“竟要和我们做同样的买卖?”后来的黑衣人道。
“不过看样子是要蚀了老本!”那黑衣首领道。
那文是非见黑衣人的强援已到,心里盘算着,自己这些人现在锐气已失,而且即便得手,那黑衣人定不会让自己从容的将车神医带走,再在这里僵持,恐怕徒劳无益。
心意一定,那文是非便朝着车神医又是一拱手道:“车神医,小可自知府上无有高山流水,无有翠柏苍竹,无有绕梁三日之丝管,无有回味无穷之佳宴,无有汗牛充栋之古典,无有赏心悦目之文玩,无有满目琳琅之地宝,无有起死回生之灵丹,谈笑间哪见鸿儒,添香处确无红颜。所以小可自知准备不周,难以请得动车神医,既是如此,我等不便叨扰,就此告辞!”
众人听那文是非竟将那郭有瑜说过得话重复下来,也是暗暗称奇,心想这人确有过人之处。而且见风使舵的本领也很是高超。
凌寒一听,心中一喜,如果文是非等人退去,又少了一拨敌人。
那车神医一听,也是喜不胜收,道:“既然几位要走,我等也不便强留!就请自便!”
“如此小可先行一步!”那文是非一听,如释重负,虽说是败了一阵,但“江东子弟多才俊,卷土重来未可知”,此时能保住性命,已是万幸。
文是非手下的众人方才见情况不妙,也都萌生退意,见车神医等没有阻拦,纷纷上马,调转马头,准备离开。
那文是非朝着黑衣首领一拱手道:“兄台,这株灵药确实是你的,只是采摘时莫伤了筋骨!”眼里颇有幸灾乐祸的意味。
“哈哈!良才善用,能者居之!就不劳是非兄操心了,不过今日之后,“是非公道”这大名可要名扬天下了!”那黑衣首领笑道,脸上也是满是嘲弄之意。
文是非脸上一红,立刻会意,自己带人追杀车神医,若是传扬出去,定会满身骂名,真是后悔当时不像这些黑衣人一般,戴上面罩,藏匿身份。
文是非一转头,只见除了车神医一脸笑意,看似并无恶意,而那郭有瑜,五味,天宝,小云对自己无不怒目而视,心里不由一惊,此行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再看一眼,竟觉得少了一人,那马钱子哪里去了?
再一转身,竟和一人差一点撞个满怀,文是非急忙向后一跃。眼前这人正是被当做车前子的马钱子,一脸的坏笑看着文是非。
文是非一惊道:“马神医开什么玩笑?难道想留下小可么?”
众人也都看着马钱子的举动,不知何意。
第一百零八章 车马行处虎吞狼(第二更)
那马钱子盯着文是非道:“我现在改了主意,虽然文兄弟府上无有高山流水,无有翠柏苍竹,无有绕梁三日之丝管,无有回味无穷之佳宴,无有汗牛充栋之古典,无有赏心悦目之文玩,无有满目琳琅之地宝,无有起死回生之灵丹,谈笑间哪见鸿儒,添香处确无红颜。这也没有,那也没有,但我等还想到府上一叙,可别怪我等唐突!”那马钱子竟也重复了一遍文是非方才说的话,好像在故意奚落他一般。
“这!”那文是非眉头一皱,竟不知如何答对!
“怎么,方才文兄弟言之凿凿诚心诚意邀我等去府上,现在又要改变主意?”马钱子问道。
“只是……”文是非看了一眼那边虎视眈眈的黑衣首领,咽了一口口水。
“只是什么,莫非怕我等人多,吃穷了你?”马钱子道。
“啊!不是……”文是非满脸通红,正欲争辩就被马钱子打断。
“不是就好!有瑜兄,兄长,既然文兄弟好意相邀,我们也不能弗了文兄弟的美意!我这陋室虽然可以调素琴,阅金经,但幕天席地,四处漏风,还是到文兄弟家叨扰几天吧!快上车,随着文兄弟一同前往!”马钱子高声说道,就像是故意说给那边的黑衣人听的。
说罢,马钱子竟亲热的揽住了文是非的肩膀,真如文是非就是他多年不见的亲外甥。
那黑衣首领还想等这文是非一撤,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将车神医擒获,没想到,这马钱子竟然突然变卦,要与那文是非同行。
凌寒一见,心中也是不解,难道马神医要自投罗网?
身旁的那个年轻男子低声道了一句:“马神医好手段,这是要驱虎吞狼!”
凌寒瞬间明白,原来马神医也知那黑衣人人多势众,若是放走了文是非,那群黑衣人就能肆无忌惮的料理自己这些人,若是拉上文是非的人来垫背,或许还有一线逃生的机会。
文是非一时间竟不知说什么好,揶揄道:“马神医,别消遣小可了……”忽然觉得自己的脖颈处有些麻痒,像是有个飞虫,文是非伸手一捉,一见竟是只黑黄相间的小甲虫,六条节肢还在不停的乱蹬。正是那日天宝在第三个坛子里见到的那种挨挨挤挤并不打架的和谐小虫。
“这是什么?”文是非想到马神医那用毒的手段,心里一凉,急忙问道。
“文兄弟莫怕,这是我养的小猫!温顺的很!”马钱子笑道“别愣着了,我们走吧!”
“啊!”文是非一声惊叫,一摸脖颈处竟然火辣辣的!知道这次是着了马钱子的道,只是不知这小虫毒性如何,一时间心里如同十五个水桶打水——七上八下。
“这小虫有毒!”文是非惊呼道。
“你猜对了!这小虫还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做孔雀胆!你若乖乖的,我便救你性命,若是不听话,就等着筋断肉烂而死吧!”马钱子揽住文是非的肩膀,小声道。
转而又高声道:“什么毒不毒的,我最讨厌的就是毒!赶快走吧,这天色将晚,再不回去这山中虎狼成群,可不是闹着玩的!”
车前子与郭有瑜都翻身上马,小云搀着还是有些头晕的天宝进了马车,五味弃马驾车,真的像是要随文是非回去。
文是非手下的那些奇人异士都是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也许是这幸福来得太突然,众人都没有做好准备。都望着文是非,等他的号令。
凌寒也是忧心忡忡的看着文是非,不知他会不会直接逃之夭夭,到时局面又是一边倒了。
文是非只觉得脖颈处如同刀剐般疼痛,脸色变得苍白,黄豆大的汗珠从额头处流下,咬了咬牙道:“就请车马二位神医及各位朋友回府上做客!晚上定要大宴款待!”
凌寒一听,不由松了口气,至少现在又将文是非等人绑在战船上了。只是凌寒不知,这是马钱子用那孔雀胆威逼的结果。
文是非手下那些人大多性情粗犷,并无心机,一听竟能兵不血刃的将车马两位神医请到府上,无不雀跃。只是有几个汉子知道这天上掉馅饼,若非圈套,即为陷阱,回去的路,定是举步维艰。
文是非一手掏出一张素帕,捂住脖颈,也上了马,而那马神医骑上了五味的良驹,与文是非齐头并进,此时可没有鸳鸳并骑的暧昧,有的只是冤冤相报的毒计。
那黑衣众人已是人马分散,又将那道路堵住,拦在了文是非等人的前面。
行在前头的汉子不禁咒骂道:“我们要回去,快快闪出道路!”
“是啊!好狗不挡路!赶紧让道!”
那黑衣首领目光冷酷,并不答话,只是丝毫不让。
“兄台,现在车神医答应与我同归,你们拦住道路是何意?方才你已经示意退出,莫非你要仗着人多,强抢不成?”文是非虽然知道自己中了毒,也上了当,但若是真的将车神医带回去,不仅自己的毒可以解,这赏金也逃不出自己的手掌。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眼下只能舍命一搏。
那后来的黑衣人道:“这样就想走?把车神医留下,你们可以走!若是不留,谁也别想走!”
“老子想走就走,你能怎样?”一个汉子道。
“是啊!再不让开,别怪老子不讲情面!”
说罢,文是非那些手下都亮出兵刃,顿时杀气腾腾。
“兄台,莫非你我真要刀兵相见?若是如此,就算你们人多,我也定会让你们不能好过!”文是非狠狠道。
“那汉子,我等自愿去文兄弟府上做客,与你们又有何相干?这朗朗乾坤,青天落日的,莫非你们要抢劫怎地?还有我那徒儿也要和我们一同离去,快将我徒儿还我!”马钱子高声道。
“马神医,文兄!此时和我说这些还有用么?还是乖乖的束手就擒吧!免得动起手来,再伤到性命,可不好了!文兄,我给你三个数的机会,赶快让你的人放下兵刃,我还能放你们一条生路,若是不放,哼哼!”那黑衣首领大吼了一声“一”!犹如晴天霹雳!震得众人耳根发麻,就连座下马匹,也都纷纷摇头。
“唰!”
“唰!唰!”
先是一声整齐划一的抽刀声,那七十多个黑衣人竟在同时,将腰上的钢刀抽了出来,斜提在身侧,正对着将要落山的红日。钢刀反射着落日的余晖,竟如刀刃沾血般鲜红。
另外两声则是凌寒与那年轻男子的抽刀声,明显的落下了半拍。只是众人的注意力都击中在那黑衣首领,谁都没用注意,自己的队伍里还有两个赝品。
凌寒和那年轻男子对视了一下,都是有些惭愧,感觉自己破坏了这整齐划一的美感。
文是非面无表情,只是冷笑着,盯着那个黑衣首领,那柄折扇却是紧握在手里,微微有些颤抖。手下众人也是剑拔弩张,有的高声咒骂对方先人,有的聚气凝神等待厮杀,丝毫没有退却的意思。
“二!”那黑衣首领又高喊了一声!
又是“唰”的一声,众黑衣人将钢刀举起,手腕轻抖,那钢刀在众人的手里绕着圈,一股凛然的杀气升腾而出!
这一次凌寒二人倒是跟上了节奏,只是玩刀的手法略有些生硬!凌寒深吸了一口气,眼睛盯着那个黑衣首领,随时准备偷袭过去。
马钱子此时也是面色凝重,一声呼哨,如同冲天云雀,响彻山谷。
五味勒了勒衣带,抽出了别在后腰的铁铲。郭有瑜竟掏出了一个铁锅,油光可鉴,也不知平时他这奇门兵刃放在何处。
夕阳终于滑下了山坡,只剩下天边的一抹红霞,如火,似血。
那黑衣首领缓缓的举起了手!
第一百零九章 指如闪电掌如风(第一更)
手起刀落,手落刀起!
众人似乎都明白此节,那黑衣首领落手之时,就是“三”字出时。
只是在那一声“三”没有喊出的间隙,就是大战来临前的宁静,就像这落日时分,倦鸟归巢,野兔入穴,万物归寂
未等那黑衣首领出声,却有一声喷气长嘶,一条巨蟒昂首从地下钻出,正是马钱子的小巨蟒,听到了马钱子的哨声,杀了个“回蟒枪”。
巨蟒弯曲行进,也许是由于夜色的降临,也许是没有了雄黄的逼迫,那巨蟒似乎很是兴奋,吐着长信,片刻游到了车前子的身前。
车前子大惊,差点掉下马去。而那巨蟒似乎也觉得有些不对,这人样貌与主人无异,但身上的气味却大相径庭,那蟒宝也是疑惑的用信子在车前子的脸上扫了一下,竟睁大了如灯笼的蛇眼,凝立不动,似乎在怀疑:没几个时辰,这主人怎么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嘘!”的一声哨响,是那马钱子所发,巨蟒听到这熟识的震动,方才游向自己的真命天子马钱子。
一见马钱子,那巨蟒似乎找对了亲人,昂起巨头,在马钱子的衣襟上亲昵的蹭了几下。
文是非等人见这巨蟒游来,心里也是一喜,有这巨蟒在,双方的实力又相差无几,心里略加安稳。
那黑衣首领方才也见过的巨蟒的威风,心里略有些惧意。一阵夜风吹来,他那举起的手竟有些微微颤抖,一个已经顶在了舌尖咬在牙缝的“三”字迟迟的没有发出。
夜风轻掠,密林生涛,风吹草低,现出的不是牛羊,竟是些灰黄的脊背。
那后来的黑衣人咳嗽了一声,道:“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那黑衣首领微微的点了点头,举起的手猛的挥下!
只是未等他喊出“三”,一个黑影踏着马首,马臀,人首,马背,竟如腾空而来一般,一拳直袭黑衣首领的后背。
被踏中的马匹无不发出一声长嘶,被踏中的黑衣人莫名其妙的就被踹下马背。未等拳到,那凛厉的拳风已是割到了那黑衣首领的衣襟。
那黑衣首领反应也是神速,一个铁板桥,后背在拳头未至时,已经贴在了马背上,只见一个穿着与自己相同黑衣,蒙着相同面罩的黑衣人的拳头已至,急忙仰身双拳,向那人轰去。
那偷袭的黑衣人见一击不中,对方双拳又是袭来,一脚踏在了一匹马的后臀部,向旁边一跃,如同狸猫一般,轻巧的落在了地上。
“你是谁?竟敢偷袭我?”那黑衣首领直起腰身,怒道!
众黑衣人也是不解,为何这兄弟竟有如此大的胆子,竟敢对大哥下手。
文是非等人也是瞪大了眼睛,不知道为何在此关头,黑衣人竟然还有内讧。
只有一人知道,那便是依然没有动的那个年轻男子,眼里似乎有一丝的担忧。
那偷袭的黑衣人一手将面罩摘下,露出了一头灰发,和一张有些苍白的脸!
“凌弟!”小云喊了一声。
“师叔祖!”五味高叫道。小云一听,脸上顿时飞来一朵红云,若是按这么叫法,自己竟比五味还大上两辈。
“你小子!”马钱子笑道。
“凌小子!”车神医惊道。
“好兄弟!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哈哈!”天宝知道凌寒被那年轻男子掠走,一直也是放心不下,见凌寒没事,憨憨的笑了两声。
郭有瑜捋了捋白须,并没有做声,怕是一旦叫出“师叔”,会让凌寒日后难堪。
凌寒朝着众人拱了拱手道:“我没事,多谢大家挂怀!”
“你的身上怎么有血?”小云眼尖,看到凌寒腹部有一大片血迹,关切的问。
“没事,云姐,这是别人的血!”凌寒道,转过头对那黑衣首领道:“我就是你在林中偷袭的人,我这拳只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
“你就是凌寒?”那黑衣首领似乎认得凌寒一般。
“怎么,你认识我?”凌寒问道,一双眸子黑亮有神。
“都说沈家收个后起之秀,说什么斗悍匪,破法阵,今日一见果然如同惊弓之鸟,丧家之犬!方才还在我身前惶惶逃命,现在又在此耀武扬威,真是可笑之极!”那黑衣首领道。
“你们仗着人多势众,还暗箭伤人,又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就与我真刀真枪的比试比试!”凌寒道。其实凌寒知道,这黑衣首领的修为在自己之上,只是自己已经练熟了那“贪吃蛇步”即便不能获胜,也是稳立于不败之地。
“小子,这可是你自己找死的!不过要是你输了怎么办?”那黑衣首领道。
“若是我赢了怎么办?”凌寒反问道。
“哈哈哈哈!你可真会痴心妄想,若是我三十招内不将你打倒就算我输!你们可以自行离开,若是我赢了的话,你们都要跟我回去!怎么样?”那黑衣首领道。
凌寒看了一眼车神医等人,大家并没有什么疑义,都是满怀鼓励的看着凌寒。而文是非等人,本来就不想出头,一见有凌寒出头,自然是大力支持,只是他在心里盘算着,若是凌寒输了,大家就四散逃命。
“好!君子一言!”凌寒道。
“快马一鞭!”那黑衣首领道。
“大家给作证,若是他食言的话,就是乌龟孙子王八蛋!”凌寒似乎成竹在胸,一边说一边运气在胸。
“龟孙子!纳命来!”那黑衣首领双腿一弹,如同大鹏展翅一般,从马上跃下,一脚携风雷之势直踹凌寒。
凌寒见他来势汹汹,脚步轻移,就让此脚落空。
那知那黑衣首领身在空中竟有后招,双脚连环,竟又踹出一脚!
凌寒也是心念极快,“贪吃蛇步”疾行,依然是轻松躲过。
那黑衣首领似乎想起凌寒的轻身功夫颇有所长,也害怕自己一时疏忽,再久攻不下,一落地,又一个扫堂腿,横扫凌寒的下盘。
凌寒见他招式奇快,连踏五步,绕过那黑衣首领的腿攻,抬手一指,直点黑衣首领的左眼。
“已是三招了!”小云此时喊了一声。
那黑衣首领听到小云的一喊,竟然略有分神,迟疑了一下,就见凌寒的一指直点过来,虽然来势并不是很快,但凌寒的步伐奇妙,这一指却是不得不救。
那黑衣首领挥手就向凌寒点来的胳膊砸去,若是凌寒继续进攻,定会先被砸中胳膊。
凌寒也是不等招式用老,脚步轻移,躲开了那黑衣首领下砸之臂,接着一指如电,依旧奔着黑衣首领的左眼点去。
“这小子,怎么就会这一招?”那黑衣首领奇道,但也不敢大意,还是一臂砸去。
因为凌寒的步伐实在是精妙,好像踩中的步伐刚好在那黑衣首领的左侧,而且也不用再想其他的招式,只是点睛这一招就是最厉害的杀招,足以让那黑衣首领吃不消。
下面的相斗就简单了,凌寒只是依靠步伐的灵动,躲闪之后就是一指,而那黑衣首领苦于根本攻击不到凌寒,还得时时防备这袭来的一指。
“二十三,二十四!”小云依旧在那里数着凌寒的招式。那黑衣首领后来竟然一招都没有攻出,完全陷入了凌寒的“一指禅”中。
就连那巨蟒看着凌寒的步伐,都感觉到了奇异,竟随着凌寒的步伐,也在扭曲这身体,像是在跳舞一般。
“二十七,二十八!”小云的眼睛里闪着光亮,眼见凌寒就要攻出三十招。
“啊!”那黑衣首领大吼一声,竟然没有再躲凌寒点来的一指,而是一掌向那马上的车神医袭来!
这一变化令众人始料不及!那车神医一直在专心观战,毫无防备!
眼见这开碑裂石的一掌就要招呼到车神医身上,情急之下,凌寒也是连踏几步,挡在了车神医的身前,运气一掌迎向那黑衣首领的来掌!
那黑衣首领的眼里闪现出一丝狡黠的目光,原来这正是他想达到的目的!
“二十九!凌弟小心,他耍诈!”小云的眼里满是担忧。
“啪”的一声,双掌相交,凌寒顿感一股巨大的内力如同排山倒海般迅猛,将自己轰飞!胸口犹如被巨石压住一般,气都喘不过来。
而那黑衣首领并没停手,紧接着一掌呼呼带风推向还在空中后移的凌寒!
“三十!”小云含着眼泪哽咽道。
第一百一十章 出尔反尔毁前约(第二更)
凌寒狂吐了一口鲜血,气闷之感稍有缓和,但黑衣首领的一掌紧随其来。
方才一掌已是让自己内息不畅,眼见这来掌内力雄浑,看来那黑衣首领已是起了杀心,若是被击中,定会性命不保!
只是此刻在空中,无处借力,就连“贪吃蛇步”也是无法施展。凌寒此刻已是无奈,只好挺掌相交。
车神医等人看着凌寒被一掌震飞,无不为他捏了一把汗,对那黑衣首领使得伎俩,莫不气愤。
那黑衣首领见一计得手,心里也满是得意,第二掌却是全力发出,以他舒筋圆满的修为,暗想定能一击功成。
“啊!”只是那黑衣首领的掌面刚与凌寒的单掌相碰,立刻察觉有些怪异。自己的凛厉真气竟像是顶在了一道石门上一般,反弹回来,不由身形一滞。更厉害的是,一股寒流竟从凌寒的掌面传来,自己的手臂一麻,竟如被冻僵一般,就连那真气也像是被冻结,这股寒流瞬间,遍布了自己的全身!
凌寒也是惊异万分,但立刻就反应过味,是自己的冰凝气旋,在这生死关头,又一次突破了囚禁,冲了出来。
凌寒借着那黑衣首领一掌的推力,向后一翻,稳稳的落在地上。
而那黑衣首领目光惊愕,脸上的表情竟也冻结,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上,只是瑟瑟发抖,发不出声音。
车神医等原本以为这一击凌寒必败无疑,但转眼间局势竟发生了逆转,众人见凌寒稳稳落地,只是微抚着胸口,像是受了些伤,那黑衣首领却倒在地上。
“好!”五味兴奋的一声喝彩。
“你们输了!”小云转忧为喜,对那群黑衣人道,高兴之意溢于言表。
两个黑衣人急忙过去,搀扶起自己的老大,即便隔着衣服,也感到了黑衣首领身上散发的阵阵寒意。
那黑衣首领浑身僵直的被抬回本阵,另一个带头的黑衣人一见,那黑衣首领眉毛处竟全是寒霜,一摸鼻息,虽然还有呼吸,但浑身冰凉,就像是刚出冰窖里抬出一般,不由也是一愣,暗想:“这凌寒的确有超常之处!”
凌寒深吸了一口气,虽然胸口出还是有些憋闷,但见强敌已被自己击倒,心情大好,便缓步走回。
“兄弟!真是好样的!”天宝不顾自己还有些晕,跳下马车,紧紧的抱住了凌寒。
车马二位神医也是相视而笑,庆贺己方取得赌约的胜利。
凌寒推开天宝,来到了黑衣人的阵前,道:“既然我侥幸得胜,就该把沈姑娘还给我们,放开道路,让我们回去!”
那黑衣首领眼见已是人事不省,众黑衣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目光又都移向了另一个带头的黑衣人。
那个后来的黑衣人冷冷的道:“他与你们赌,我可没有和你们赌!要想离开,凭本事吧!”
一石激起千层浪。
文是非这边的莽汉们又开始了破口大骂:
“言而无信!我日你祖宗!”
“出尔反尔的小人!定不得好死!”
“乌龟孙子王八蛋!”
“我早该料到,和你们这帮匪类,没有信誉可讲!只是你们这么做,不怕天打雷劈,死无全尸么?”马钱子愤愤道。
“哈哈哈哈!既然在刀尖上混,哪个还想有善终?只是今日,死无全尸的恐怕会是你们了!兄弟们,上!”那黑衣人倒是毫不拖泥带水,一挥手,自己手下的那些黑衣人竟都涌了过来。
还未等他们靠近凌寒,只见一条巨大的身影蹿了出去,正是那条巨蟒,挡在了众黑衣人的面前,把凌寒隔在了身后。
那些黑衣人像是早有准备,虽然没有雄黄蛇药,但纷纷燃起火把,直燎那巨蟒的眼睛。这一招果然好使,燎得那巨蟒连连躲闪,也不敢靠前。
那黑衣人见巨蟒的确怕火,便向前驱赶着巨蟒,那巨蟒只得退回到了马前子的身后。
“卑鄙!”车前子道了一声。
忽然,黑衣人里奔出了一匹骏马,马上除了黑衣骑士之外,还驮着一个少女。那骑士正是那年轻男子,见凌寒已经回去,自己再呆一会儿定会露出破绽,于是就想趁着黑衣人正在对付巨蟒,冲过正在缩小包围的黑衣人,进入文是非的马队。
“你要去哪?要投敌么?”那带头的黑衣人喝道。
那年轻男子竟然也不答话,只是一味前行。那带头的黑衣人不禁火冒三丈,大声喝道“速速回来!违令者死!”
说罢竟一跃飞起,紧随着年轻男子的马匹,一掌袭向那年轻男子。
“来的好!先剁了你这狗杂碎!”一个文是非的手下可不管那年轻男子是来挑战还是投降,他立功心切,拍马向前,挥着钢刀就向那年轻男子砍去。
“不要伤他!”凌寒知道这年轻男子并非与黑衣人是一路,又与自己共过生死,一边喊道,一边蛇步踏过,想去阻拦跟在年轻男子身后的那个黑衣人。只是壮汉这边,只能出言提醒了。
那个壮汉的大刀已是迎着那年轻男子的骏马横扫而来,并没有听凌寒的警示。那年轻男子只能急急拉住奔马,不然那马匹定会送到那壮汉的刀口之上。
就在那年轻男子停顿这时刻,身后的那个黑衣人的一掌随后赶上,正中那年轻男子的后背。
那年轻男子被一击而中,腾空飞起,凌寒急忙上前,一把接住了那个年轻的男子。
而五味一个虎跃,挡在了那黑衣人的身前,防止他再趁机攻袭凌寒两人。天宝趁机抢过了那匹马,因为露琼还伏在那匹马上。
“小姐!”小云紧忙扑了过去,将露琼抱下。
马钱子见自己的爱徒被那黑衣首领点中穴道仍是不醒,就轻轻的拂了露琼的后背几下。
露琼“嘤咛”一声,长吸了一口气,睁开了眼睛,就见到了马钱子那张关切的脸,“师尊!您没事吧!”露琼道。
“傻丫头!师父怎么会有事!他们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马钱子道。
这边凌寒接住了年轻男子,一把摘下了他头上戴着的面罩,只见他脸色苍白,气若游丝,这一掌竟是伤的极重。
其实早些时候,这年轻男子中了那黑衣首领一掌,就伤了经脉,在山洞里调息一阵,虽能行动自如,却不能在运气相斗。此刻又中了黑衣人的一掌,刚刚调和的经脉又被打乱,此时实在凶险万分。
凌寒紧忙抱起那年轻男子,快步走到了马钱子的身前,道:“马神医,快快救他!”原来凌寒还是与这马钱子接触的多,心里一直还是把他当成车神医,而真的车神医在一旁,凌寒竟然熟视无睹。
那马钱子一把那年轻男子的脉搏,眉头一皱,朝着车前子道:“兄长,看来这人只有你能医得了了!”
“哦!”那车前子也是快步走来,一根手指一搭那年轻男子的脉搏,道:“果然伤的不轻!凌小子,快先把他抱到车上!”对于方才凌寒的视而不见并没有在意。
露琼也挣扎着起了身,见到了车前子的样貌不由一楞,道:“师尊?”那车神医一见露琼,也是一笑道:“你的师尊是在下胞弟,不过你若是肯拜我为师,那我也是喜欢的紧!”
“傻丫头!还不快拜师?”马钱子到不怕明珠他投。
“哎!弟弟,我怎么能夺你所爱呢?”那车前子一见露琼,眼睛也满是欣赏,只是顾及马钱子的感受,并没有直接答应。
“师尊!”反而露琼在一边,不知如何是好,只好朝着马钱子叫了一声。
“哎!”那兄弟两个又是同时答应。
“既然我兄长已经答应了,乖徒儿快给你大师傅磕头吧!”马钱子朝着露琼使了一个眼色,露琼也是心领神会,急忙拜倒在车前子的脚下道:“师尊在上,请受徒儿沈露琼一拜!”
方才车前子听马钱子说起徒儿,不由得羡慕得很,待刚才露琼转醒,车前子一见又是大为喜欢,恨不得把露琼抢来,做自己的徒儿。
美梦成真,车前子竟笑的合不拢嘴,连连道:“徒儿请起!徒儿请起!”双手扶起了露琼。
凌寒朝着露琼一望,两人目光相交,似有万语千言,都化成淡淡一笑。
文是非虽然为人两面三刀,但此时竟颇有大将风范,指挥这手下众人,也是顶在了前面。
双方针尖遇到麦芒,只是还没有动手,一场血雨腥风,一触即发!
第一百一十一章 黑白无常斗太常(第一更)
凌寒五味等人,也是顶到了阵前。
虽然凌寒此刻依旧感觉有些气闷,但大敌当前,自己断不能退缩,一双黑亮的眸子闪着精光,盯着那个带头的黑衣人。黑衣首领受伤后,那后来的带头黑衣人俨然是黑衣众人的主心骨,若是能将他击败,便胜券在握。
凌寒知道,那黑衣首领被自己的冰凝气旋击倒,实属万幸,自己也暗暗运气,希望那宝贝冷气能再次帮助自己渡过难关,即便是退敌之后不好控制,也只能放手一搏。只是那冷气来似飞雪化无影,去如春梦了无痕,凌寒接连运了几次气,都没有扑捉到那冷气的踪影。
那带头的黑衣人同样目不转睛的盯着凌寒,方才他查探了一下那黑衣首领,见黑衣首领所受的寒气侵体,也是心存疑虑,不知凌寒这奇异的真气是何来头,心里颇为顾忌,所以并没有立即下令厮杀。
而文是非及其手下众人见到凌寒又回到阵前,不禁有了依托,士气大振,众汉子不禁高声叫阵:
“你若战,便作战!”
“别磨磨唧唧,像个娘们!”
“就是,要是不打,就赶快闪开道路,老子还要回去吃酒呢!”
“战又不战!退又不退!却是何故!”五味一挥那黑色铁铲,高声喝道,加之高大的身躯,满脸的虬髯,颇有当年燕人张翼德之风。
只是那黑衣人仍是刀剑在手,严阵以待。
凌寒不禁暗想,莫非这些黑衣人还有大援?
就在此时,谷口处竟真的传来了清脆的马蹄声。
片刻,一股令人为之气闷的灵压,竟从谷口处传来!
只见两匹骏马片刻而至,而马上是两个中年男子,一人身穿白袍,一人身穿黑袍,两人的相貌竟也是一样,只是一个面庞白一点,一个面庞黑一点,所骑骏马也恰恰是一黑一白!这让人不禁想起了黑白无常。
两人行到众人面前,也不说话,只是身体微微一抖,那灵压又增大了几分!
“竟是畅血高手!”那带头的黑衣人心里不禁一惊!
凌寒等人也察觉到,这二人的修为深不可测!凌寒心道: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这两个人若是与那黑衣人是一伙,也来寻车神医的麻烦,这麻烦可就大了。
只是见那黑白二人并没有与那黑衣人答话,看来并不是一路人马。
那白衣男子道:“各位有没有人见到过我家小姐?”
那带头的黑衣人并没有答话。
“不知你家小姐芳龄几何,何等样貌?”郭有瑜见那白衣男子只是放出灵压,显示实力,看来只是寻人,并没有寻事之意,便问道。
那黑衣男子巡视了一周,道:“我家小姐样貌与那位小姐有些相似,也是豆蔻年华。”他指着在小云身边休息的露琼道。
“哦,那这里只有一位小姐,便是那位沈小姐,看样定不你要找之人。”郭有瑜道。
“那马车里可还有人?”那白衣男子朝着众人身后的马车瞧了一眼,见马车旁还有一条巨蟒,不禁很是惊奇。
“马车里是一位公子,受了些伤,正在医治,不便打扰!”凌寒道。
“是么?”那白衣男子似乎并不相信凌寒的话。
“咦?那巨蟒倒是有趣!”那黑衣男子也见到了马车边的巨蟒,似乎很感兴趣。
但凌寒觉得,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更感兴趣的是马车里的人。
正在此时,车帘忽然掀起,车神医扶着车门,踩着车辕道:“有瑜兄,前几日我给你的仙芝归心丹还有么?”
郭有瑜掏出了一个精致的木盒,轻轻的打开,看了一眼道:“这里还剩一颗!”
“快!先给我!救命急用!”车神医催促道。
“接好!”郭有瑜盖上盒子,轻轻一扔,那盒子稳稳的向车神医飞去。
“仙芝归心丹!竟有这灵药?”那黑衣男子惊道。说罢,一挥手,那飞向车前子的木盒竟在空中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竟飞到了黑衣男子的手里!
凌寒等人竟看得目瞪口呆,隔空御物,这功夫可不是一般的修为。
那黑衣男子打开了木盒,鼻子贴着那盒口处深吸了一口气,“还真是仙芝归心丹!”
“那汉子!为何夺我的药!我这里还等着救人呢!”车神医道,脸上竟有不快之色。
“这位仁兄,这药的确是要救人!请还给我罢!”郭有瑜也道。
“不知是所救何人?若是寻常人等,就不要浪费这贵重药丸了!不如将这药给我,定有重谢!”那白衣男子接过黑衣男子扔过来的药,看了看道。
“此言差矣,医乃仁人之术,必具仁人之心,岂能以贵贱贫富,长幼妍媸来区别病患?”车神医义正词严,“快将灵药还我!”
“你可知我等是何人?而我又要救何人?若是把这灵药给我,你可知会得到何等好处?”那黑衣男子道。
“我不管你是天王老子,还是无常恶鬼,也不管你救的是皇帝老儿,还是公主太子,都与我无关!快快把这药还我!”车神医也是强硬的很。
“这小老儿口气还挺硬!”那黑衣男子道,说罢手一挥,只听“咔嚓”一声,车前子脚下的车辕竟齐根而断,那车神医没有防备,竟一下掉落在地,好在车辕并不高,车神医并没有摔到,但仍是吓了一跳。
“你们究竟想干什么?简直的强盗一般的行径!”车神医也是有些恼怒,只是他最厉害的只是医道,面对这等修为的高手只能是嘴上攻击!不过即便是嘴上攻击也很是难得,明知不敌还要骂人,堪比击鼓骂曹的弥正平。
“二位前辈!这车中确有垂危之人,请二位将这丹药还与我们吧!”凌寒一拱手道。
“我不管车内是有皇帝老儿还是公主太子,都与我无关!这药我是要定了!”那白衣男子倒是学着车神医的口气说道!
“你!”车神医气的两撇短须倒竖,却又毫无办法。
“怎么这么慢!”车帘又是一掀,马神医从车厢内探出了身子,方才车辕断了,车身一震,他也有感觉,只是一直在施救,并没有出去,此刻听见兄长在外面吵嚷,便出来看个究竟。
“咦!”这四人俩俩相近,八目相对,竟不由的惊呼一声。只是此时四人并没有“八目尚赏,赏花赏月赏秋香”的雅致,只有那“十口心思,思人思药思疗效”的担忧。
平日里见到一对孪生兄弟也是稀罕,今日一次竟见到两对,众人也都暗暗称奇。
凌寒暗想,自己那一日只是胡诌,没想到今日竟成了现实。
“黑白无常铁锁断,孟婆失却**汤。十殿阎君皆掩面,难敌妙手回春方!”只是黑白无常的铁锁未断,车辕先断,回春之方虽有,回春之药却被抢走。
“今日倒是有趣!”那白衣男子道。
“有趣的紧!”那黑衣男子道。
马神医只是吃惊了一下,并没有再理会,便道“药呢?有没有?”
“有是有!不过被他们抢走了!”车神医道,眼睛抬了抬。
“呦!人说劫道的不如买药的!今天买药的遇到劫道的!劫什么不好,非得劫药?莫非你等有病?”马神医道“快快还我!”
“说不还,就不还!你能怎地!”那黑衣男子说罢,一抖衣袖,一股罡风又过去,竟将车神医的方巾也吹落在地,这一下,车马二人也都是披头散发,一个脸白,一个脸黑。
“二位前辈,有话好商量,切勿动手!”凌寒怕这二人伤了车马二位神医,紧忙劝解。
车神医知道今日是秀才遇到兵,郎中遇到煞星,打也打不过,说也说不听,只好服软,对那二位道:“二位兄台,若说这仙芝归心丹也并非什么稀罕之物,若是平时,别说是一颗两颗,就是十颗二十颗我也拿得出,只是今日出来仓促,也没带灵药,二位若是真的想要,和我回家去取,怎么样?”
“不要法罗吹得震天响了,这等灵药还能有十颗二十颗?当我是三岁小孩哪?”那黑衣男子大为不屑的道。
“就是,就是,这灵药不用说炼制困难,就是药材原料也都是极其珍贵!”那白衣男子道。
“哈哈!二位倒是行家!这药材对于别人也许视为无价之宝,但对我来说,也就是普通的疗伤药!我那有瑜兄前几日受伤,我便给了他十颗仙芝归心丹!”
“是啊是啊!当日都装在这木盒之中!”郭有瑜也连声附和。
那白衣男子看了看那木盒,果然,木盒里面的红绒内衬上还有许多药丸压出的痕迹。
“你真的还有这灵药?”那黑衣男子问道。
第一百一十二章 捻花一笑玉针鸣(第二更)
黑衣男子的眼神有些怀疑,那白衣男子的眼里也是充满了不信的神色。
“这仙芝归心丹又不是什么奇药,只不过就是原料贵了些,我车前子还不至于骗人吧!”车神医轻描淡写的道。的确,仙草,当归,穿心莲都是寻常药材,虽然配制此丹要求的品位要高,但并不是稀罕之物,高价都可以买到。唯有那千年灵芝,属于重金难寻之物,但在车神医的眼里,也不过是常用之物。
“你是车神医?!”那黑白男子同时叫道!
“正是在下!还请把那仙芝归心丹还我!”车神医道。
那白衣男子听罢便要将那药丸送上,只是那黑衣男子使了个眼色,那白衣男子便把刚刚伸出的手又收回。
“你说你是车神医,空口无凭,我还说我是车神医呢!”那黑衣男子道,转身问了一句“你们大家说,他是车神医么?”
“是!”众人异口同声道,就连那黑衣众人,也都发了声。
“什么神不神医的,都是虚名!我只会开得几服药,救得几个人,都是讹传。”车神医摆了摆手道。
这回轮到那黑白二人吃惊了!
那白衣男子就要下马,那黑衣男子又是拉了他一下,那白衣男子不解的问:“怎么兄弟,大家都说他是车神医,还会有假?”
“那还有准,万一他们是一伙的,串通好了的呢?”那黑衣男子道,看来,那黑衣男子的心思很是细腻。
“啊!”车厢里传来了一声惊叫。
“快,兄长,那小子要不行了!”马神医掀开门帘看了一眼道。
“两位仁兄,快将那药丸还给我罢,再晚可真就来不及了!”车神医催促道。
“我们是黑白无常,就是来索那小子的命的,他不行了,我们刚好将他带走,看看时辰也快到了!怕是阎王摧了。”那黑衣男子神色漠然,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兄弟!万一他真的是车神医,我们可不能吃罪,还有事要相求呢!且看他如何救人!”那白衣男子眉间一喜道。
“兄长,端得好主意!若不是车神医,就不用和他废话了。”那黑衣男子道。
那白衣男子身子一斜,像是要掉下马来,众人不由的吃了一惊,但只见眼前闪过一道白影,竟如眼花一般,就见那白衣男子已经到了车神医的眼前。
“给你!先去救人!”那白衣男子将装有药丸的盒子递给了车神医。
车神医刚要去接,那白衣男子忽然撤回了手,车神医竟抓了个空,不禁怒道:“给就给,不给就不给,干嘛消遣与我!”
“我就是要提醒你下,若是假冒神医,我定不会绕过你!”那白衣男子也是冷冷道。
“兄长别动气,救人要紧!我来拿!”那马神医劝了一句,说着就抓向了那个盒子。
“呀!你的手好凉啊!”那马神医脚下一绊,似乎没有站稳,一手竟按到了那白衣男子的手背上。
“不要乱摸!拿开你那脏手!”那白衣男子气恼的道,“盒子在这!”
“啊!抱歉,抱歉!”那马神医连连道歉,接过了那个盒子,眼里似乎含着一丝笑意。
那车神医拿起马神医递给的药丸,手轻轻一挥,那车帘竟自动的向两边闪去,挂在了车厢上。
只见车厢内端坐着一个头发凌乱,面色蜡黄的年轻男子。
凌寒关切的看了一眼那年轻男子,见他形容枯槁,不免暗暗担心。随后凌寒看了一眼车神医,只见车神医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稍稍安心,自己安慰自己道:“有车神医在,定无大碍!”
那黑白无常见车厢果然坐着一个半死不活的年轻男子,与自己家的小姐简直天上地下,心道:那车神医并没有说谎,这车里的小子怕是活不成了!只是不知我家的小姐去了何处!真是愁煞人也!
那后来的黑衣人暗想:“中了我一掌,还能挺到现在,也不是等闲之辈啊!”
那车神医也从耳朵里掏出了一根碧绿色的玉针,露琼小云见了不禁恍然大悟!为什么那时马神医说天下能用一根针的只有两人,原来那另一人竟是他的同胞兄弟!而说那人也是名满天下,正说的是兄长车前子名满天下!怪不得言外之意,似有些淡淡的失落。
再看那车神医的碧绿玉针,微微的泛着柔和的光,似乎蕴含着无穷的力量。古籍有云:病生于肉,治之以针石。看来车神医那碧绿小针定不是当世之物,而是上古至宝。
只见车神医三指拈住那根碧绿玉针,深吸了一口气,竟微微一笑。顿时,一股慈悲之气从车神医的身上升腾!
“佛祖拈花,迦叶一笑!兄长的修为又高深了一步!”马钱子暗想。
众人只觉得车神医身上散发着祥和,宁静,安闲,美妙的气息,令众人的杀戮之火尽皆熄灭。就连那黑白无常在这纯净无染、淡然豁达、无欲无贪、无拘无束的慈悲之气感召下,都微微侧目。
露琼也是面露微笑,似乎她也能领悟到车神医身上的所表达的意境。方才知道,为什么以马神医那样的医术,依然要让自己再拜车神医为师的缘由。
凌寒也是感受到了这慈悲之气,胸中的烦闷之意大大减轻,心里不禁暗想:“原来这慈悲之气竟然有这么大的能量!难怪武道修炼的顶峰,养气方可凝神!”
车神医手指轻轻一动,那根碧绿玉针竟直直的飞向那年轻男子的咽喉,在空中竟发出了嗡嗡的声响,有如梵音。
那碧绿小针并没有刺中那年轻男子的咽喉,但那年轻男子登时抬起了蜡黄的脸,双目仍是紧闭。
车神医又是左右挥了挥手,那碧绿玉针又在那年轻男子的左右两颊各晃了一下,那年轻男子微微的张开了口。
车神医两指一弹,那颗仙芝归心丹旋转着,缓缓的送入了那年轻男子的口中。之后,车神医又是一挥手,那碧绿玉针又在那年轻男子的下颚晃了一下。
只见那年轻男子竟发出“咕咚”一声,像是将那颗药丸咽到了肚子里。
再看那车神医,此时手中的法诀不断变幻,而那根碧绿玉针竟绕着那年轻男子飞速的旋转起来,就如一道绿线,将那年轻男子缠绕其中,开始,众人还能看到年轻男子黑色的衣衫。
随着车神医手上法诀的不断变快,那碧绿玉针也是越来越快,最后众人只能见到一团绿光在车厢内,并看不到那年轻男子。
忽然,那车神医双手合十,双目紧闭,口中念念有词:“愿以此功德,庄亚佛净土。上报四重恩,下济三途苦。若有见闻者,悉发菩提心。消除宿业障,同登无上觉。”
说罢,那车神医眼睛睁开,犹如夜空明星,精光四射!而那碧绿玉针像是完成了任务,又飞回到了车神医的三指中,只是颜色略有些暗淡。
再见那年轻男子,脸色已是回转,由蜡黄变得有些红润,只是眼睛仍没有睁开!
“车神医!那小子怎么没有睁开眼睛?”那白衣男子已经改了称呼。
若要证明你是诗仙,就要拿出“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的诗句,看来车神医的飞针神技就是身份最好的证明。
那年轻男子似乎听到了白衣男子的话语,眼珠在眼皮底下滴溜乱转,但就是睁不开眼睛。也许那年轻男子有能力可以让这天,再遮不住他的眼,但此刻却撑不开自己的眼皮。
“殊不知,病去如抽丝?我现在只能保证他的小命,若是恢复如初,还得等些时日!”车神医白了他一眼道。
“既然你真是车神医,正好!相请不如偶遇!跟我们走吧!”说罢,那白衣汉子一把抓住了车神医的手腕!
第一百一十三章 难兄难弟互掣肘(第一更)
“你要干什么?”车神医只觉得自己的手腕犹如被老虎钳子钳住一般,动弹不得,见那白衣男子一脸坏笑,不由有些惊慌的问。
“我兄长说了,要请你跟我们回去呢!”那黑衣男子道:“兄长,虽然没有找到小姐,但若是将这车神医带回去也是大功一件!”
凌寒急急闪过就要出手相救,那马神医伸臂一拦,将凌寒拦下!凌寒不知道马神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见他出手,看样定是有胸有良策。
“二位且慢!”马神医眼珠一转迎了过去。
那黑衣男子害怕马神医要抢那车神医,一闪身,就拦到了马神医的身前。一手轻推马神医的胸口道:“退后!”将马神医推得倒退了几步。
“二位兄台,若要寻医问药,就算不用备些礼品相请,也不能如此强抢,也太没有礼貌了吧!”郭有瑜道。
“我等行事一向如此,若是看不惯,可以出手教训我啊!好久没有打架了,手痒的很!”那黑衣男子目空一切的道,说罢,又放出了一阵灵压,将在场的众人笼罩在内,每个人立刻都感觉到无比的气闷。
那文是非心里暗暗后悔,早知这车神医这么棘手,自己就不来凑这热闹了,现在可好,又来了两个畅血高手,若是动起手来,恐怕对方一个小手指就能把自己按死。
那带头的黑衣人心里也在嘀咕,螳螂扑蝉黄雀在后,自己辛苦到此,竟然要竹篮打水一场空,真是郁闷!但此时万不能得罪这黑白二人,不然的话,对方真如黑白无常一般,索起人命,可是无人能挡。
“我也是手痒的很,只不过是真的痒,并不敢与二位为敌!”马神医道,说罢,竟是一阵轻挠自己的手背。
“害怕了吧!那就乖乖让你的兄弟跟我们走!”那个黑衣男子得意的道。
“咦!兄弟,我这手也有点痒!”那白衣男子道,他见马神医一阵瘙痒,忽然感觉到自己的手背也是奇痒,就像有一群蚂蚁在上面爬行一般。
“那不如我们一起教训教训他们!看着那些蒙面的黑衣人我心里就有气!”那个黑衣男子道,似乎他可以穿黑衣,别人就不可以穿。
那带头的黑衣人一听,心里咯噔一声,脸色变得紫红,只是带着面罩,无人看见。而手下的那些黑衣人,都有些惶恐,毕竟畅血高手动动手指,就能让自己粉身碎骨。
“兄弟,我是说我的手背真的有些刺痒!”说着那白衣男子松开了马神医的手,一看自己的手背,不由的大吃一惊。
只见他手背的青筋已变得青黑,并且手臂上也是如此,已经蔓延到了肘弯。就连细小的血管也变得青黑,密布在手背上,小臂上,犹如蛛网。
“这!这怎么回事?”那白衣男子大惊失色!
“兄弟别慌!看样你是中毒了!赶快运功驱毒!”那黑衣男子此刻也是有些紧张,急忙在白衣男子的肩膀处点了几下,封住了黑血扩散的道路。
只是眼见这毒性猛烈,竟在转瞬间,已经蔓延到了大臂之上,那白衣男子的一条手臂竟都变得乌黑。
那白衣男子此刻感觉整个手臂都开始麻痒,在一见自己的手背之上,有一块明显的黑印,才想起来,这是被那马神医方才碰触的地方,他心里一惊,指着马神医道:“原来是你!是你下的毒?”
“对付无理之人,我有无理之毒!你们两个想请神医,就得有相请的礼节,要是想强抢,可没那么容易,不信你问问他们?这神医可是好相与的?”马神医说罢,一指周围的文是非和黑衣人。
文是非一脸的苦笑,自己的毒还没有解,现在也是命悬一线。后来的黑衣人虽然没中毒,但此时是进退维谷,也是着实尴尬。
而那些汉子见过马神医使毒的厉害,片刻间令小弥勒的十多个手下横尸当场,样貌可怖,如今见那白衣男子中毒,也都是幸灾乐祸的冷眼瞧着。
那白衣男子急忙盘坐在地,开始运功逼毒,而那个黑衣男子继续释放灵压,压得众人无法靠前。
“兄长,怎么样?”那黑衣男子见白衣男子运了半天气,脸色越来越难看,便担心的问道。
“奇哉怪异!这毒竟像是会逃跑一般,我的真气过去,他就隐藏起来,待我的真气过后,又冒出来!真是厉害!你看!”那白衣男子一伸已是裸露的手臂,只见那手臂一会儿黑一会儿白,就像他的真气在与毒气轮流坐庄一般。
这白衣男子本是畅血修为,顾名思义,就是修炼到此境界,浑身的血液流畅,携带的气力也就大。并且血液是营养之源,携带的养分充足,对于精气神的提升都有巨大的作用。并且畅血修为,能让调节自身血液的流动,也能够清除血液中的废物与毒物。但在此刻,所中之毒恐怕就是锻骨高手也不能自解。
“不用白费力气了!世上能解我毒的人恐怕还没生出来!且不闻,“蝮蛇蛰手,壮士解腕”,看来你这条胳膊是要保不住了!”马神医道。
“你竟敢暗算!”那黑衣男子怒道,“快快给我兄弟解毒,不然要你的命!”说罢,脸上的杀意涌现,马神医立刻感觉到自己所受的灵压又加大了一倍,竟有些喘不过气来。
“你!你先想想自己怎么解毒吧!”马神医喘息的道。
“我!”那黑衣男子一听,急忙看了看自己的手,发现方才推马神医胸口那只手,竟也变得青黑。
看来马神医的施毒之术真是防不胜防!
那黑衣男子知道自己也是着了道,也不出声,朝着车神医一手轻抓。那车神医忽的感觉到一股吸力令自己站立不稳,竟不由的向那黑衣男子迈了过去。
那黑衣男子一把扼住了车神医的咽喉道:“一命换一命,快替我兄长解毒,不然,就替你兄长收尸!”
“你这买卖算的倒很精,两命换一命,倒是不赔。你们兄弟二人都中了剧毒,要收尸,也是通知你们家属来给你们收尸!”马神医冷冷道,“你若想杀了那车神医就杀吧!他死了之后,我就是这天下第一神医了!哈哈哈!”
凌寒见马神医如此说,心里大是不惑,但一见马神医的眼里还闪着担忧的神色,便知马神医是在用计,这么说,反而让黑白二人觉得即便杀了车神医也是无用。
“你!真的没有一点孝悌之情?”那黑衣男子问道。
“哈哈!我一生与毒物为伍,早就不知人间亲情!你们两个还是乖乖等死吧!”马神医冷笑道。
“且不闻,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即便我中了毒,要灭了你们所有人还是轻而易举!”说罢又加大了灵压,所有的人都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甚至那马匹都跪倒在地上。
“二位前辈!且听我一言!我见二位英伟不凡,为人也定是光明磊落!既然大家互相掣肘,不如各退一步!不然弄得两败俱伤,大家都没有好处!还请二位前辈三思!”凌寒道:“况且若是家中有病患,好言相请车神医前去,车神医无有不应,况且有小可在此担保,定让车神医到府上治病!何不说说那患者现状,让车神医先思索下是和症状,需要何等药材,一会儿回去正好备一些!不然就像方才……若是没有应急之药,怕是会耽误事!”
“这小子说的倒有些道理!我家小姐之病只有一种药能救,那便是龙凤续命丹!不知道车神医的府上可有?”那白衣男子一听,反而对自己的毒不放在心上。
“龙凤续命丹?!”车马二人加上凌寒,无不惊呼一声。
就连车厢内的那个年轻男子也是眼皮一跳。
“怎么?你们知道这药?”那黑衣男子问道。
第一百一十四章 一波方平一波起(第二更)
“这龙凤续命丹乃是上古奇药,服用后有起死回生的功用,并且能够弥补先天不足,脱胎换骨,洗髓生血,若是修炼武道之人服用,则可以平白提升两个等级!实乃天地之灵药,只是……”车神医迟疑了一下。
“只是什么?”那黑衣男子急忙问道。
“只是这龙凤续命丹的配方早已失传,况且即使有这配方,所需要的原料也是天上难找,地上难寻!”车神医道。
“既然如此,即使捉你到府上,也没有用处了!”那黑衣男子的表情似乎有些沮丧。
“车神医果然医术超群,竟然这丹药也知道的这样详细,看来我家小姐的病您还得帮着把把脉!”那个白衣男子忽然起身,道“不如这样,今日我等也不知道能遇到车神医,正如那小兄弟所说,既然我们是有求与你,定不能强行相请,先请你看看此物,再决定是否给我家小姐诊断!”
说罢那白衣男子让黑衣男子放开了车神医,随后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巾帛,放在手里。
那车神医见状,忍不住好奇的向那巾帛看去,越看脸上的表情越是凝重。
“那是什么,我也看看!”马神医也凑了过来。
那白衣男子急忙将那巾帛收起,像是宝物一样,害怕那马神医窥觊。
“什么宝贝遮遮掩掩,好像见不得人一般!”马神医见那白衣男子如此神秘,也是好奇心起。
“钱子切莫过问,先帮这二位解毒吧!”车神医道。
“为什么?刚才他们还要打要杀的!”马神医一脸的不情愿道。
“别问了,回去我再告诉你!”车神医脸上有如凝霜。
“好吧!看在我兄长的面子上!先放过你们!”马神医说罢,竟伸手在自己的前胸后背搓了半天,之后掏出了两粒黑乎乎的药丸。
“这?”那黑衣男子疑惑的看着马神医道:“这真的是那解药,不是你身上的泥球?”
“怎么?不信你们可以不吃!”马神医说罢作势就要收起那两颗“泥球”。
“别!别!我信!”那黑衣男子此刻也感觉到了手掌上传来难以忍受的麻痒,赶忙改口。
伸手捏过了那两颗药丸,递给了白衣男子一颗。
那白衣男子倒是爽快,张嘴就扔了进去。
黑衣男子把那药丸捧在手里,正在犹豫,马钱子道:“这真是我身上搓下的泥球!别吃啊!”
那黑衣男子一听,更加迟疑,把那药丸放在自己的鼻尖嗅了嗅,一股辛辣的药材味道直冲鼻子,这才相信这药丸是真的解药,笑了笑道:“我才不会上你的当呢!”说罢也咽了下去。
其实,马神医只是佯装搓了一会泥,那两粒解药事先就捏在了手中,就是为了作弄他们一下。
片刻,那黑白二人身上的奇毒便解。那白衣男子朝着车神医一拱手道:“今日之事,神医莫怪!”
“怎么会呢!改日我定当去府上给小姐在诊断一下!不知府上何处?”车神医道。
“这个你就不须问了,三日后,我们定会拜访你!”说罢,那白衣男子一闪身,又上了马,黑衣男子瞧了一眼马钱子道:“下次,我绝对不会碰你了,老毒物!”
“别忙走啊?”马神医作势就要拉扯那黑衣男子,那黑衣男子急忙闪身上马,生怕再被马神医碰上。
“我等先回去禀告老爷一声,车神医后会有期!”那黑白二人在马上朝着车神医一拱手道。二人又朝着凌寒一拱手,凌寒也是一拱手。那二人便如来时般风风火火的策马离去,而那巨大的灵压也慢慢消散。
“哎哎!别走啊!那些黑衣的兔崽子先帮我们打发了啊!”望着那二人远去的身影,马神医急忙喊道。
只是那马蹄声渐行渐远。
剩下的众人终于可以喘了口气,尤其是那些黑衣人。
那带头的黑衣人见那“黑白双煞”已经离去,先是长吸了一口气道:“车神医,既然那两人能请得动你,我们理应也能请得动你,不能厚此薄彼啊!”
“怎么?你们还是贼心不死?”那文是非道。
“哈哈!文兄是吧!你们也不想想,那车神医只是拿你们当垫背,回去之后你们敢保证就没有更强的对头来找?就像方才那两个煞星,恐怕你们谁也应付不了吧!黄金虽好,你也得有命花!”
那文是非心道:说的也是,只是自己身上的毒该如何解呢?
“不如这样,我们合力一处,将他们全都擒获!那毒物给你,你可以严刑逼供,怎么还要不出那解药?然后那车神医给我,待那赏金下来后,我们平分,你看如何?总比你现在这样受人驱使强的多吧!”那带头的黑衣人见文是非有些犹豫,继续游说。
“这!”那文是非有些动摇。
“大哥!不如就和他们合作吧!”
“听起来还不错!”
“文是非,你听好了,我们现在是要和你一起去府上,为什么还要把我们推给别人呢?只要你不伤我们性命,我们也一定配合!到时你的赏金也不用与别人分享。回头解药我就会给你!”马神医见那文是非有些摇摆不定,便道。
“哈哈!就凭你们这些人,能保住车神医这炙手可热的宝贝么?不说道上有多少人觊觎,就是待我那兄弟转好之后,你都不是我们对手!还想要赏金,别白日做梦了!到时恐怕命都没了!”那带头的黑衣人冷冷道。
“别听他的,他就是想分你的赏金!”车神医道。
“够了!”那文是非此时是一个头,两个大,恨不得找个地缝挤一挤自己的脑袋。“我文是非今日走错一步,活该有此报应,只是跟着我的兄弟我不能拖累!车马二位神医,我敬佩你们的为人,医术,只是我死了不要紧,我不能连累了我这帮兄弟!我先告辞!弟兄们!走!”
“为什么要走?那车神医不是答应和我们一起走了么?”
“文兄,你的毒不解了么?”
“走吧!文兄的决定是对的!”旁边有看出关键的汉子也劝说还在发问的同行,这个热山芋还是不接为妙。
那文是非一行人竟都上马离去,那黑衣人也不阻拦,顷刻走个精光。
“那文是非最后倒是挺义气的!”五味道。
天宝也是点了点头。
“马神医!那文是非中的毒岂不是能要他的命?”凌寒问道。
“我并没有对他施毒,只是吓唬他一下!”那马神医道,“没想到,他还真是胆小!”
“二位神医,下面该算算我们这笔账了吧!兄弟们!上!”那带头的黑衣人一挥手,手下这五十多人,立刻将凌寒等人团团围住。
车马二位神医相视一望,治病救人可以,冲锋陷阵只能依赖他人。
凌寒看了一眼露琼,露琼也正在看他,凌寒道:“云姐,你和小姐先上马,一会儿打斗起来,找机会就跑!”
“不!我师尊在这里!你……你也在这里,我哪也不去!”露琼急道。
“此刻不是耍小姐脾气的时候了!快上马吧,你在这里,反而会分大家的心!我答应你,一定会照顾好二位神医的!”凌寒道。“郭先生,待会我与五味冲阵,还请你照顾好二位神医和二位姑娘!天宝哥,烦劳你照顾好车上那个男子,那是我的朋友!”
车厢里的那个年轻男子此刻已经转醒,眼睛骨碌一转,心道:这小子还挺够义气,自己的小命都要不保了,还想着我。
“你们安排好后事没有?”那带头的黑衣人问道。
“你们这群兔崽子,哪个敢动我,不怕将你的全家连同洞里的老鼠都毒死!”马神医仗着自己浑身是毒,连畅血高手都栽在手里,便大大咧咧的走上前去。
果然,在前面持刀的黑衣人害怕马神医身上的毒,都纷纷后退,马神医刚想吹嘘两句,只见那持刀的黑衣人闪出了一条道,后面立刻涌出了十多个手持弓箭短弩的黑衣人,冰冷的箭尖又指向了马神医!
第一百一十五章 恶狼反目露爪牙(第一更)
马神医见那锋镝寒光闪闪,赶紧退回了后面。而那持刀的黑衣人又围了上来。
那带头的黑衣人在马上巡视了一下四周,此时夜幕已然降下,四周只是黑林高草,并没有动静。
“这回你们是插翅也难逃了!别指望再有人来救你们,还是乖乖受缚吧!”那带头的黑衣人眼里满是杀意,心道:这回再不给车神医等人脱逃的机会。若是车神医真的给那“黑白双煞”家的小姐治病,定会被那家的势力庇护,到时再想动车神医就难了。
凌寒看了一眼密密匝匝围上来的黑衣人,心中也是没了底,再看郭有瑜五味也是面露凝色,都感觉到了突围的不易。
马神医的巨蟒也被火把逼的团团转,不敢上前。
真是有全军覆没的趋势。
那带头的黑衣人见凌寒等人没有回应,一挥手,黑衣人便蜂拥上来。
“叮叮当当!”郭有瑜手持铁锅已经与黑衣人交上了手,五味与天宝也是大吼一声,挥铲出拳,加入了战团。
那带头的黑衣人身形一闪,如同恶狼一般,直扑凌寒而来!凌寒毫不畏惧,脚步轻移,也是迎了上去。
而车马二位神医,则是与露琼小云结成一阵,那些黑衣人忌惮马神医的毒,又怕伤到露琼,所以是只围不攻,只待那边战事一稳,将那边四人打倒,这边四人也就不在话下。
郭有瑜挥舞着铁锅,呼呼生风,与五六名黑衣人缠斗,那铁锅攻防兼备,铁锅横挡,便有如盾牌,铁锅的一面锅沿光滑如镜,竟是开过刃,犹如刀锋。
一个黑衣人举刀砍来,郭有瑜先是持锅一挡,只听“铛”的一声巨响,竟将那钢刀弹开,同时震得那黑衣汉子虎口发麻,紧接着郭有瑜横锅朝那黑衣汉子的胸部一划,“嚓”的一声,将那人的黑衣划破,胸口立刻被划开了一道深痕,鲜血涌出,随后郭有瑜又是翻锅横扫,正是一招“大翻勺”,只听“噗”的一声,正中了那汉子的脑袋,将他击飞出去。
那汉子运气也是着实的差,别人在郭有瑜这口锅里都能尝得人间美味,轮到他,竟被郭神厨的这口大锅一阵痛扁,轰的七荤八素,血泪齐飞。
一时间,郭有瑜并未落在下风,只是打倒了一人,立刻就有两名黑衣人补上,而那黑衣人也知道,郭有瑜年纪已高,长时间缠斗,累也累垮了。每每郭有瑜出杀招,那些黑衣人也不硬接,只是游走。
五味挥舞一把铁铲有如神兵利器,左挡右拍,虽然有七八个黑衣人围在他身边,但丝毫进不了身,反而被铁铲拍倒两名,显然是伤的不轻。
而那天宝虽然有伤在身,经过一阵休息,气息已是平和,而且身上的余毒都已排的干净,正是余勇可贾,出腿挥拳虎虎生风,一时间也是不落下风。
而凌寒这边则是险象环生,那带头的黑衣人知道凌寒的步伐奇妙,招式虽然简单,但一旦攻出,便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所以,一上来也是发力猛攻。
凌寒知道自己的修为没有对方高,若是硬拼,定是以己之短,攻敌之长,只能一边迈着“贪吃蛇步”,一边伺机进个一招半式,但那带头的黑衣人防过之后,进攻反而更加凛厉。
凌寒只好全力躲避,那黑衣人的攻击越来越快,凌寒的蛇步反而越走越慢,最后竟像是已经不再迈步,只是身体如同蛇一般的扭动,躲避着那黑衣人暴风骤雨般的攻击,而那些攻击虽然距离凌寒只差分毫,甚至擦着凌寒的衣服过去,但还是纷纷落空,并没有伤害到凌寒分毫。
只是让别人看来,实在是惊心动魄。好像那黑衣人的每一招都能让凌寒肠穿肚烂,但袭到身前,凌寒的身体竟也是各种匪夷所思的动作,在间不容发之时,躲开攻击。只见凌寒时而弓背缩肩,时而翘臀低头,好似舞蹈,就连凌寒自己也有些莫名其妙。但是每一个动作都仿佛是“贪吃蛇步”他的身体筋络里游走。
刀兵四起,金属交鸣声,呼喊声,惨叫声,咒骂声,声声入耳。
郭有瑜大病初愈,真气本就不足,再加上年长,逐渐的落入下风,只能勉强自保,一旦那几个黑衣人一起攻出,定会难以招架。
与五味相斗的几个黑衣人都是硬手,很是难缠,五味虽然已经打到了两三个黑衣人,但自己的大腿肩膀也挂了花,鲜血直流。但五味天生的勇猛,虽然受伤,但招法仍是不乱,一时间黑衣人也奈何不了他。
天宝这里就略显吃力,受伤之后,真气不济,在十余名黑衣人的围攻下,已是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眼见就要落败。
凌寒这里,被那带头的黑衣人缠住,一时无法脱身。
正在此时,四周的高草丛中竟一阵乱动,四面八方都闪出了绿莹莹的眼睛,如同夜晚的繁星,逐个亮起。
“嗷!”一声长嚎,一群恶狼从树林里草丛中急速窜出,竟有百余头,团团将众人围住,仰天嚎叫起来,仿佛是地狱传来的魔音。
“嗷!”
“嗷!”
相斗的众人一见狼群出现,立刻停手罢斗。凌寒等人,也是趁机聚在一起,几人无不大口的喘息,想是方才已经斗得精疲力竭。
黑衣众人依旧将几人围在中间,但他们也被那狼群包围。
那群狼都是双耳竖直,呲着尖牙,眼睛里闪着幽光,仿佛随时都会扑上一般。
那些外圈的黑衣人都是持着钢刀,紧张的盯着恶狼,防备着它们随时发起的致命攻击。
几个受伤在倒在圈外的黑衣人,挣扎着想爬回圈内,但转眼就被那饿狼发现,立刻就有几条恶狼同时扑上,抓挠撕咬,顿时传来凄惨的嚎叫声:
“啊!救命!”
“啊!我的腿……”
恶狼竟是毫不留情,蜂拥而上,片刻就将那几个黑衣人撕得粉碎。
黑衣人见状无不胆寒,急忙燃起火把恫吓缓缓逼近的恶狼。
火光下,那几个受伤的黑衣人都已经命丧狼吻,鲜血流的四处都是,血肉也是一团模糊。
那些吃到肉的恶狼灰黄的皮毛上也沾染了星星点点的血,血腥的气味在空气中飘荡,更加激起了那些没有咬到肉的恶狼的野性。
“大哥怎么办!”
“我们被狼群包围了!”
那些黑衣人面对着这些凶残的野兽,也不禁瑟瑟发抖。
那带头的黑衣人脸色铁青,方才对凌寒久攻不下,心里已经是憋了一肚子的邪火,见此刻又被恶狼包围,也是心乱如麻,一时间不知如何应对。
“嘶!”几声嘶鸣,黑衣人的坐骑已经受到了狼群的袭击,那些骏马纷纷逃散,这下,即使那黑衣人想骑马逃跑也都没有机会。
“快,互相敲击兵刃!”那带头的黑衣人还是见多识广,知道狼比较害怕金属的撞击声。
“铛!铛!铛……”那些外圈的黑衣人急忙互相撞着刀背,发出了一声声的脆响。
果然,那群狼听到,只是伏着,呲牙低吼,并敢不扑上。
凌寒等人见着群狼包围,不由得也是胆战心惊,看来今夜注定是流血之夜,即便避开刀锋,也不一定能逃脱狼口。
“要是白朗那小子在就好了!这些狼定于他有亲戚!”天宝擦了一下头上的汗珠道。
“哦?”五味疑惑道:“白朗可就是那传得沸沸扬扬的狼孩?”
“你怎么会知道?”天宝也感到奇怪,因为白朗从未出过沈庄的大门。
“天天在我那里吃酒的人那么多,什么消息我听不到?”五味不屑的道。
“可是他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现在我们都要成为恶狼的口中食了!”小云沮丧的道。
“没关系的!这些野狼不会伤害我们,它们怕我身上的药味!”马神医道。
“但他们喜欢你身上的肉味!”小云道。
“快看!那是什么?”五味眼睛一亮,一指狼群的背后。
只见一个身材瘦小的少年,竟在狼群里直起了身,而那些恶狼见他起身,无不伏首。
“白朗!”
第一百一十六章 仁心皇者释仇敌(第二更)
露琼高喊一声,两滴清泪夺眶而出,脸上却挂着喜悦的笑容。
“果然是那小子,还带来了帮手!”马神医道。
车神医,郭有瑜,五味等人并没有见过白朗,只是看着这个眉清目秀的少年,怎么也不像那传说中的狼孩。
白朗突然仰天长嚎了一声!
“嗷!”
群狼像是受了感召一般,也齐声长嚎。声音竟是直冲九霄,引得繁星闪动,月华荡漾,松涛轻和,夜风传唱。
“嗷!”又是一声狼嚎从附近的树林里传来,像是回应白朗。
“不要吃我!救命啊!啊……”一个声音在狼群外边的草丛中传出。
众人循声望去,一个黑衣男子披头散发跌跌爬爬的从草丛中滚了出来,正是那廖家舅爷全冠白。
全冠白被那黑衣人扔下后就一直在伏在地上装死,想伺机逃走,可是一直没有好的机会。好不容易待那文是非撤走,黑衣人与凌寒等人交起手来,那全冠白连滚带爬的趴到了高草丛里,心想这回可又捡条小命。
还没等他爬远,就发现一群公狼正向疾疾如风般向他冲来,吓得他是面如土色,赶紧把头埋在了地上,也不管还露着屁股。万幸的是那群狼竟像是没有发现他一般,只是在他身边掠过,根本没有停留。
那全冠白赶紧叨念道:“谢谢观音菩萨保佑,谢谢佛祖保佑!”心想,看来自己还是做了不少善事,不禁会想了一下,原以为能想到几件自己做过的善事,但能想到的事无不丧尽天良,吓得他自己都不敢再去想。待他方要逃走,又遇到了第二波奔来的群狼。
全冠白依旧把脸埋在地上,心里默念道:“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只是这一次,没有那么幸运,几匹公狼围着他,其中一匹公狼用利爪拔弄了他一下。
全冠白脸色煞白,抬起了头,拱了拱手道:“狼爷爷,小的可是良民啊!”
面前的那匹公狼那管你是好歹,一声低吼,惊得全冠白三魂飞天,七魄归地。
那几匹大狼并没有直接将他咬死,而是像是在戏耍他一般,低着头佯装要咬他的脚。那全冠白仰坐在地上,双脚不停的乱蹬,双手也是不停的后退,一张瘦脸上的肌肉不停的抽搐,嘴里发出了惊恐的呼叫声,从草丛中倒退出来。
而他的身后,跟了百余匹大狼。
那白朗见状,几步跨了过去,那全冠白也不管曾被白朗吓得魂不附体,不管怎么说,白朗是人,并不是狼,他就如同见到观音菩萨一般,一把抱住了白朗精细的小腿,嚎啕大哭:“小祖宗,救命啊!”
旁边的公狼以为这人要对白朗不利,都呲起了牙,扑过来要撕咬全冠白。白郎低吼了一声,示意并没有事,那几匹公狼才退了回去,不再理那哭天抢地的廖家舅爷。
而那百余匹大狼又汇聚到了包围众人的狼群之中。
“恶!”白朗道了一句,转过身去,把腿一抽,那全冠白双手竟扑了个空,方要再抱那白朗的大腿,白朗回头一声低吼,双眼怒瞪,露出了两颗尖牙!吓得那全冠白浑身一哆嗦,又晕了过去。
露琼见白朗回过身,也不顾有黑衣人的包围,竟直奔向了白朗,那些黑衣人倒也不敢阻拦。
露琼跑到了白朗的面前,只见白朗咧嘴一笑,两眼闪光,道了一声:“姐!”
露琼一把把白朗搂在怀里,就像搂着一个孩子一般,眼泪却止不住的滴下:“你跑到哪里去了!让我担心死了!”一边说还一边的捶打着白朗。
“嘶!”白朗眉头一皱,竟发出了一声轻吟。
露琼一听,忙松开手问道:“我打疼你了么?”
“没!”白朗仍是咧嘴一笑。
露琼借着火光一看,白朗的身上竟全是血红的划痕,只是流出的血迹已经干涸,结成血痂粘在身上。想必是方才白朗穿林海,跨草丛,被那尖锐的荆棘所伤。
以前白朗在狼群里,虽然自己身上没有狼身上那厚实的皮毛,但白朗也有自己的办法。这就是偷师山里的野猪,那野猪没事就会在阳光下,找到一颗大松树,在树干上不停的蹭,把那松树油脂粘在身上,之后再到地上打一个滚,就把那泥沙都沾到了身上。野猪的目的是防止身上有小虫叮咬,白朗便也依样找颗松树蹭背,但也有过被野猪追得爬到树上呆上小半天直到狼群来寻吓跑野猪才敢下树的经历。
久而久之,白朗身上也沾了厚厚的一层油脂沙土,不仅免去了蚊虫叮咬,还像穿了一件坚硬的铠甲,在平时与公狼们练习捕猎或是互相撕咬时,着实占了不少便宜,就连那公狼的利爪都根本刺不透那层护甲。
狼群的等级森严,白朗依靠着残存的人类智慧和身上的护甲,再加上内心深处那一个刻骨铭心的信念,在狼群里的地位扶摇直上,竟是那狼王座下第一勇狼!
只是被凌寒救出后,几桶热水就将狼王座下第一勇狼洗的片甲不留。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露琼一方面心疼白朗,一方面自责,竟又流下了眼泪!
白朗一边帮着露琼擦眼泪,一边道:“不……疼!”一急之下,竟然说了两个字。
“你会说“不疼”了!你会说“不疼”了!……”露琼一听,竟然破涕为笑,激动的重复了几遍。
要知道,白朗在沈家,对他第一照顾的就是露琼,不仅教他重新学习做人的一些基本礼节,还不厌其烦的教他说话。尤其是在教白朗说话的过程中,不知费了多少唇舌,好歹教会白朗能一个一个字往出崩,今天竟然能够说出两个字,如何不让露琼欣喜若狂。
而对白朗第二照顾的自然就是凌寒,但凌寒可不像露琼那么温柔,就像个哥哥一样,若是白朗乖巧的时候,凌寒会陪他一起玩耍,给他讲些故事听,若是白朗展露野性的时候,凌寒也会大声训斥,甚至打他的手板。
所以白朗对露琼最是依恋,对凌寒则是又爱又怕。
那白朗见露琼已经不再哭泣,直起身来,眼里放着寒光,看着凌寒道:“死!”
“死”字一出,令黑衣众人无不心惊胆寒。要知虽然这些黑衣人也是武道中人,但面对这嗜杀如命的群狼依然恐惧万分,即使一个人能对付一匹狼,但这近三百匹大狼,又该如何应付。
凌寒看了一眼白朗,见他目光炯炯,杀气腾腾,身上的血痕在火光下更显得狰狞。凌寒知道,只要他一点头,这五十多个黑衣人定会尸骨无存,这也是狼群的铁律,对待敌人,要像秋风扫落叶一样冷酷无情。
凌寒又看了看那些已是战战兢兢的黑衣人,那些黑衣人知道自己的生死就掌握在这眼前的少年手中,目光或哀伤,或乞怜,或愁苦,或幽怨,都神情低落的看着凌寒,心里莫不想,这次恐怕是难逃此劫了,因为众人对自己做过的事都心有愧疚。只是一想到要葬身狼吻,死无全尸,不免都是浑身战栗,冷汗直流。
凌寒叹了口气道:“上天有好生之德,你们走吧!”
车马二位神医各捏着一边的短须,都点了点头。
郭有瑜捋了捋长髯,也是点头微笑。
五味瞪着眼珠道:“就这么便宜这帮兔崽子了啦?”
天宝道:“五味哥,我饿了,待会去你那里吃鹿肉吧!”说罢两眼放光,口水竟没出息的流了下来。
“好吧!这次先便宜你们!若有下次,定是不饶!”五味恨恨道“二傻,上次吃酒没有尽兴,这一回非喝倒你不可!”
那黑衣众人一听,都如释重负,纷纷跪倒在地,齐声道:“谢凌少侠恩德!”
凌寒朝着白朗摆了摆手,示意放开出路。白朗低吼了一声,群狼会意,闪开了一条通道。
那些黑衣人的马匹早已惊走,剩下的也是几句马尸,只能步行离去。
那个带头的黑衣人留到最后,待其他手下都出了包围,才一拱手道:“今日感谢凌少侠不杀之恩,只是若是今后再见,你我仍然是敌非友,你可不要后悔!”
凌寒心想:在这个节骨眼上,还能有此傲骨,这人倒也是个人物!便道:“兄台放心,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只是希望兄台今后能够弃恶从善,切莫草菅人命!你走吧!”
那带头的黑衣人听到“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不禁脸上一红,知道凌寒对自己出尔反尔仍是有些芥蒂,心内也是惭愧,也不答话,一拱手,转身就要离去。
“慢着!别人可以走,你不可以走!”一个低沉的声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