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9章：你信不信
第二天上午，张学渊几人早早的赶到厂里，等着华主任送钱到厂里来。
四万块钱，在这个年代绝对是很大一笔，华成林却能在一夜之间凑集齐，各种能量绝对不凡。
十点半，华成林坐着一辆丰田轿车来到厂里，和他一起来的还有一男一女，衣着华贵，一看便知非普通人。
“老张，这是商贸城的刘云涛刘总和天华酒楼的叶雅韵叶总。”华主任给张学渊介绍两人，“刘总和叶总都是我大学同学，听到我说你的困难之后，他们都爽快的表示支持，并亲自陪我把钱送来。不过老张，虽然刘总和叶总都不是外人，但毕竟四万块钱不是小数目，我这人职业习惯使然，建议大家还是写一张收条。”
“当然，当然！”张学渊喜出望外，热情的对两人伸出手。
倒是张九霄，多打量了叶雅韵几眼，前世听说过她的名字，不过因为他是华成林同学的缘故，而是因为她差点嫁给华成林。
据说两人大学时谈了四年，华成林毕业后离开省城回到家乡，很快便和家里介绍的一个女子定亲，结果叶雅韵从省城找来，要他带着自己私奔。
可惜因为很多原因，两人最终没能走到一起，但数十年风雨，两人始终保持着独特友谊，华成林的老婆为此吃醋不已。
张学渊当场拟出一份借条，仔细著名还款日期和利息，又才在上面签字按手印才传给对方。
不过看两位老总的神情，明显没将这四万块钱看在眼里，他们和张学渊只是初次打交道，真正卖的是华主任的面子。
刘总只是纯粹的借钱，对其他的不感兴趣；而叶总则恰恰相反，似乎对煤矿颇有兴趣，时不时的问张九霄几句。
“大哥，刀疤六他们又来了！”几人正谈笑之际，小姑父紧张的从外面进来，神色有些慌乱。
“刀疤六？是号称西城一霸的刀疤六？”叶总闻言突然一怔。
天华酒楼是县城最大的酒楼，叶雅韵身为其老总，自然不会孤陋寡闻，曾经听过刀疤六的名字。
“西城一霸？不错，就是他。”张学渊难得的镇定心神，对两人报以歉意一笑：“这帮人是来收保护费的，不过我给不起，也肯定不会给。”
“张学渊，你胆子又长了啊！我刀疤六亲自来收账，你他/妈的竟然敢不给？”
一声咆哮传进，十多名手持铁棍，打扮得流里流气的混混气势汹汹围上来。
走在最前头是个面容狰狞的肌肉男，梳着马尾辫，纹着黑纹身，带着金项链，拉风的右耳下面有道刀疤——正是“刀疤六”。
“给啊，为什么不给？”张九霄抢先开口，不紧不慢，神色出奇淡定：“一年五千块，我们现在就给！”
“才五千块，你打发乞丐啊！”有小弟不满的大吼：“能出八十万承包煤厂，会拿不出十万块钱保护费？”
“你脑子有病吧！”张九霄突然笑了，眼神中充满讽刺：“有多少钱承包是我的事儿，给你们多少钱也是我们做主，给你们五千块钱，已经很看得起你们。你们不是乞丐，因为乞丐前去乞讨，至少会有感恩之心，而你们要钱还穷凶恶极，所以你们他/妈的连乞丐都不如。你们想要照看煤厂，就是煤厂养的一群狗，要听话，要懂事，是狗就要有狗的觉悟！“
“……”一群混混顿时呆了，这是什么意思？
像是在骂我们，但听起来好高深的样子。
好半晌，刀疤六才回过神来，怒目圆瞪：“你竟然戏弄我们？”
“戏弄你们？我可没你们那么闲！”张九霄摇摇头，“这煤厂是政/府的产业，你们找煤厂的麻烦，就是找政/府的麻烦，真不知道谁给你们的胆子，你们就不怕警察吗？”
“警察？哈哈哈哈！”听到张九霄这么说，刀疤六突然笑了：“警察算什么东西？看来昨天你们去镇上报警了？农民果然就是农民啊，竟然还会相信警察！张学渊，你信不信，你们报以希望的陈黑痣陈所长，我一个电话就能把他叫出来……”
张学渊愕然许久，没有说话，张九霄抢先道：“你骗谁呢，一个**还敢跟警察打电话。”
“草！”
刀疤六顿时恼了，面子实在挂不住，一个小破孩竟然敢嘲笑他，他指着张九霄咬牙数息，猛地掏出一个砖头似的大哥大，拨弄了一番：“老陈，在干嘛呢……中午出来吃饭……啥，你也找他……抓他，哈哈哈，我就在油坊沟厂里，你快点过来，他们全部都在。”
刀疤六很快挂掉电话，奇怪的看着张学渊父子，朝身后挥挥手：“大家先歇会，有好戏看了……张学渊，你可真牛，你们期盼的警察很快就会到来。”
一群混混围着会议室团团坐下，隐隐将张九霄等人围在中央。
见他们没有乱来，张九霄父子也不再理会，旁若无人的华成江等人聊起来。
华成林神色极为紧张，毕竟刘叶二人都是他带来的，他不想二人有任何闪失。
反倒是刘云涛和叶雅韵二人显得非常镇定，叶雅韵对刀疤六有所耳闻，见华成林担心神色，悄无声息的靠过去握住他的手。
二十分钟后，一辆桑塔纳警车开进煤厂，气势汹汹的在会议室前停下，从上面冲下来六个警察和一个戴眼镜的中年。
当先的正是昨日见过的黑痣所长陈明华，此时他手握配枪，六名属下也手持警棍，也没看一众混混，直接将会议室包围起来。
“陈所长，你来得正好，这群黑社会人员闯进我的厂矿，打砸抢劫，威胁勒索，我正要前去报警，既然你们来了，就请将他们抓起来吧。”张学渊大声开口。
陈黑痣嘴角抽了抽，你大爷的，老子还没找你算账，你倒反指挥起我来了……抓刀疤六？你做梦去吧！
“你搞错了，这个厂矿已经不属于你！”
眼镜中年在陈明华开口之前，大步踏进会议室，将一张文书放到桌上：“你是张学渊吧？我是镇企业办的刘洪，今天我是来通知你，你对油坊沟和大朝沟两个煤厂的承包权，因为指定时间内未能上交保证金而被收回。这是镇政府出具的收回承包权的书面通知书，请你在上面签字！”
不得不承认，这眼镜中年刘洪办事很麻利，说话的同时已经将一支笔递到张学渊面前。
张学渊没有去接笔，也没有请他坐下：“你搞错了吧，今天才是最后一天，下午我会去将保证金交齐的！”
刘洪面无表情，再次开口：“对不起，你说的不算，我们企业办已经出具了收回通知书……这是我们主任的亲笔签字。”
张学渊抓起书面通知书，擦擦擦撕成碎片：“这份书面通知书——无效！根据省里出具的《乡镇企业承包责任制管理条例》第三十二条，承包人在规定时间未及时缴纳保证金，将有三天的延误时间。延误时间之后，镇政/府才有权利收回承包权。镇企业办这是不遵循省里的条例，属于违规操作，即便有镇长签字也无效。”
刘洪闻言顿时哑口无言，他本以为张学渊或者会想尽办法抵赖，或者会想方设法让自己缓和几天，却从没想到他会搬出省里的法规来。
可偏偏条例里还真有这一条！
尼玛，有没有搞错？你一个大字不识的农民，不学种地学起法律来了！
刘洪面红耳赤许久，最终决定直接不理会：“你竟敢撕毁书面通知书！好，遵不遵守是你的事情，反正通知书我们已经发了，有能耐你找镇长闹去。现在向你下最后通牒，请你二十四小时内交出承包经营合同书，否则……”
“否则怎么样？”张九霄反问。
“否则就抓你！”所长陈明华终于有机会开口：“果然是刁民，不但敢冲撞派出所袭击人民警察，还敢撕毁政府出具的文书……给我上，将这父子二人抓起来。注意，小心他身上那带电的攻击武器……”
“是！”
五个警察顿时缩小包围圈，慢慢向他靠拢，看几人小心翼翼的神情，显然是陈黑痣将张九霄的异能当成电击棒之类的攻击武器。
“陈所长，你这是公报私仇啊！”张九霄终于站起身来，眼神突然一肃：“你不但公报私仇，还严重渎职：执法期间，遭遇黑社会打砸勒索，你不但纵容对方犯罪，还与黑社会相勾结，鱼肉百姓……”
“草，是又怎样？”陈黑痣无明业火腾腾直冒，反手拔出抢来：“老子就是公报私仇，老子就是纵容犯罪，老子就是和黑社会相勾结……你咬我啊！你信不信，我就算现在一枪打死你，也没有任何人敢帮你出头。”
“是吗？我不信！”
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从后面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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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0章：解决
随着声音，一个刚毅的身影慢慢从会议室内厅走了出来。
陈明华一看此人，顿时嘴角一抽，心中暗感不妙，来人赫然是县公安局副局长徐龙！
“徐局长，你怎么在这里？”陈明华连忙收起配枪，讪讪开口招呼。
你妹啊，张学渊怎么又和徐龙扯上了关系！
“陈明华同志，我接到群众来信，举报你滥用职权、纵容犯罪、与黑社会勾结，此事兹事体大，需要请你回局里配合调查。”徐龙淡淡开口。
此言一出，陈明华顿时内心大震，口中发干：“徐局长，这绝对是误传……”
“误传？刚才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听得明明白白！徐明华，你的行为已经严重违背警察的准则，请你立刻交出配枪，接受组织的调查。”
徐明华心中惊慌，心中念头不停翻转，别的副局长他不怕，但徐龙虽然级别与他相同，但却是局里最具前景的副局长，听说和市局局长关系匪浅，开年就可能接任正局长的位置。一旦他坐上局长位置，自己必定被拿来开刀，三条罪中坐实任何一条，自己的前途都算完了，若是三罪并罚自己怕是得进监牢里去。
想到往常都是自己抓人，如今自己即将进去，徐明华顿时满头大汗簌簌而下！
不行，绝对不行！
妈的，你徐龙有后台，我陈明华现在也有！
“徐局长，刚才的事情有误会。”陈明华把心一横，口气突然大转：“我是奉周县长的意思，前来抓捕这几个袭击警察、违抗政府命令的刁民的。既然徐局长在这里，说明这其中必然有隐情，我也不便过问……若徐局长觉得这其中有问题，我这便回去向周县长汇报。”
“陈明华，你搞错了情况！我说的不是眼前这事儿，而是关于你被举报的事情……”
陈明华眼中怒火熊熊，妈的徐龙，我都服软了，你居然还抓着不放！
“徐龙副局长！”陈明华豁出去，语气强硬起来：“不管你说的什么事情，我陈明华一概不知。你虽然是副局长，但也只是副科级，和我陈明华同级，没有权利来过问我的问题。再说，你从哪里看到我滥用职权，纵容犯罪，和黑社会勾结了？他们是黑社会吗？那张学渊父子和他们接触严密，也是黑社会，我现在怀疑你徐局长也和黑社会有勾结……哼，徐龙，你不过也是个副局长，敢和周县长对着干，小心你这乌纱帽被摘掉。”
徐龙神色不变：“你这是觉得，我没权利也没办法抓你是吧？”
陈明华冷哼：“是又如何？”
他现在有胆量说这句话，眼前这五个警察都是他的心腹，刘洪和他关系不错，刀疤六一帮人更不可能和他作对。
你徐龙一个人在此，我转身走人已经卖了你很大面子，你再抓着不放别怪我陈明华不客气。
徐龙冷冷一笑，手一挥：“动手！”
刹那间，从会议室内厅，从煤厂食堂，从煤厂仓库，从炸药房冲出数十名武警，手持武器快速包围过来。
所有人脸色大变，包括刀疤六在内，他敢放肆的到处收保护费，只是因为他有关系有人脉，却绝对不敢和警察作对，尤其是装备精良的武警。
“跑！”
刀疤六转身撒腿就跑，他在外省有命案在身，是通缉逃犯，若是被抓进去，百分百出不来。
“砰！”
一声枪响，刀疤六歪倒在地，捂着大腿痛叫，立刻被几名武警扑上去，剪手按倒从背后拷上。
刀疤六带来的混混四处逃串，但听到枪响，又看到刀疤六被擒，这帮二货顿时不敢在动，聪明的马上双手抱头蹲在地上，不聪明的则立刻被无尽冲上去摁倒在地。这些家伙不过是些游手好闲之辈，哪里可能是身强力壮的武警的对手，几分钟之后，所有混混都被摁倒在地，吃尽苦头后被铐上手铐。
陈明华惊呆了，他没想到会有武警埋伏在此，更没想到这群武警刚现身就敢直接开枪！
随他而来的五名警察也被收缴武器，虽然没有被拷上，却是被看管起来。
四辆武警支队的运兵卡车从矿井里开出来，所有混混都被押上车，徐龙和几名警察被单独扣押带走。
“徐叔，真没想到，你今天会出动这么大的阵仗！”张九霄开口。
虽然早晨他亲眼看到四车武警前来，但看到他们出动时依旧无比震撼！
“其实也不奇怪。”徐龙坐下来，端起开水盅：“组织里接受到陈明华的各种举报实在不少，只是他和前任局长走得比较近，一直都被压了下来。新任的龙局长是个干实事的人，虽然明年可能就要退休，但在位置上的最后时间里，他准备大力清除警察部门的余毒，扫除一批滥用职权，为非作歹的毒瘤，这陈明华正是其中的典型。”
“至于刀疤六，我们最近得到的消息称，此人真名刘文象，几年前在广州打工，拉帮结派，残害多条性命，被广州警方通缉，逃回来后改名换姓，人称刀疤六，是绝对要被打掉的人物。我之所以今天能够调动武警，也是为了抓捕刀疤六这个通缉犯。至于抓获徐龙，实在是他自找的。勾结黑社会，滥用职权，威胁勒索，持枪行凶，任何一条都够他受的！”
“原来如此！”张学渊长松口气，“徐局长，无论如何今天是多谢了你！”
“老张你这就生分了！”徐龙熟络的喝了口茶：“往后有什么事情，只要用得着我徐龙，不要怕麻烦，尽管开口！”
“那好！”张学渊笑着，记下了这份情。
华成林等三人满脸惊诧，他们不知道张学渊和徐龙是什么关系，但能得到前途无量的徐局长这句承诺，张学渊这人绝对不简单。
徐龙很快离去，坐在车上的他，无意中看到不远处的之路上，竟然停着辆黑色的奥迪100。
此时在奥迪100车内，周逸和杨朝志均满脸阴沉。
“武警，怎么会横空冒出群武警来……”周逸咬牙切齿，第一次这般失态。
“八成是那刀疤六惹了什么大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杨朝志脸色不好看，“只是陈黑痣被带走，不知道是受了牵连还是他自己的问题……这人还不能丢，我们要在青峰镇办厂，很多麻烦事情都要他出面。若是换个所长来，不但要教育麻烦，还未必像他那么听话。”
“这事儿我明白。”周逸头也不抬：“不管刀疤六和陈黑痣怎么样，镇上既然出了通知书，我看那张家父子怎么应对！”
奥迪100缓缓离开，不久之后，刘云涛的桑塔拉也缓缓驶出。
张学渊父子也在车上，此时刘云涛和叶雅韵二人对他们父子的态度明显不一样。
“老张啊，要把煤厂运营起来，后续投资应该不少吧？”刘云涛一边开车，一边说道：“我这里还有几万现金，若是你需要就先拿去，早点让厂子正式开工。毕竟一年八十万，一个月光向上缴纳的就足足八万，就算家大业大，也亏不起啊！”
他话音未毕，叶雅韵也开口：“其实我对于承包煤厂倒是很有兴趣，只可惜老张怕是不会让我入伙。我手上现金不多，但四五万还能拿得出来。若是张哥需要，尽管开口。”
“多谢刘总！”张学渊喜出望外，他正愁交了保证金没钱开工，没想到刘叶二人直接把资金送到手来。
刘叶二人看中的是他的关系网，能让公安局副局长亲自来帮忙，并且直接放出大承诺之人，背后的能量绝对非同一般。
几人陪着张家父子到了镇企业办，负责办事之人见他到来，立刻皱起眉头。
“你们上交保证金的时间已经逾期，我们已经发出收回承包权的通知书。现在来交钱，晚了！”那名办事员早就得到示意，若是张家父子前来交保证金，必定要想办法推脱。
“你没搞错吧？”张学渊此时也不怕他，把承包经营合同书丢在桌子上：“这上面签字的时间是12月18号，今天是12月28号，明天才逾期……”
“这不关我的事情。”那人看到承包合同书，顿时闪过一丝喜色：“既然已经发出收回承包权的通知书，厂矿就不再属于你们，这份合同书我们要收回。”
说着一把伸向合同书，就想要将它抢过去。
“啪！”
张九霄抢先手上切在他手腕，此人顿时如被棍击，整只右手剧痛无比，顿时大叫起来：“来人啊，有人在镇政府捣乱！”
十几秒后，几个工作人员涌进镇企业办办公室，看到张九霄压着那人的手，顿时有人大吼。
“你们是什么人？敢跑到镇政府来闹事。”
“胆子真大，敢到政府来打人，信不信马上找人把你抓起来。”
“放手。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是你这些人乱来的地方吗？”
……
涌进来的人越来越多，最后进来一个威严中年人，周围其他人顿时给他让出路来。
“出了什么事情，大家怎么都挤在这里？”中年人微微皱眉。
“陆镇长，是这几个人进来闹事，小刘好像被他们打了。”有人解释，来人赫然是青峰镇镇长陆长根。
陆镇长看向张学渊几人，缓缓开口道：“同志，有事情可以商量，打闹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你们……咦，刘云涛你怎么在这里？”
“陆长根？你居然调到青峰镇来当镇长了？”刘云涛满脸惊讶，转而故意耸肩：“我本是陪朋友来办事的，没想到你们镇的办事员如此霸道，不但拒绝办事，还要强行抢劫承包合同书，抢夺不成，便大叫大闹说我们捣乱……哎，老陆，我原本还想在你们镇建个电子厂，现在立刻就想打道回府，惹不起啊！”
“到底怎么回事！”陆镇长脸色微变，看向那个办事人员。
他和刘云涛是同学，知道刘云涛不是那种仗势欺人之人，显然是办事人员有问题。
那名办事员脸色煞白，看到镇长喝斥，只能唯唯诺诺的解释。
他不敢说自己得了好处，只是说企业办已经发出收回通知书，自己按照主任的意思执行。
“收回承包权这种大事情，企业办主任只是发起人，还必须由镇长签字才行，为什么我不知道这事？”陆镇长望向站在不远处的企业办主任。
此人唯唯诺诺，半晌没解释清楚，只是说当时没找到镇长，罗副镇长表示同意。
“既然合同上的最后期限是今天，那么他们今天晚上之前来交纳保证金，就是有效的。”陆镇长知道此时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直接朝张学渊伸出手：“这位同志，对不起，是我们办事人员做得不好。我现在代表镇政府表示，他们之前发出的收回通知书是无效的，并让他们立刻为你办理……希望你能快速把煤厂干起来，为我们镇多做贡献！”
“谢镇长的支持，我一定不负所望！”
张学渊伸手相握，心中长松口气，陆镇长一句话，就将整件事定性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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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天家里团年，昨天老丈人家团年，北飞酒量不好，两次被灌醉，回来后头痛欲裂，实在是怕了，今天12点办才起床，上起点一看发现是分强，立刻找来稿子上传一章，今天将有三章一万字。
第031章：好事连连
这几天，县信用联社理事长李爱国很是头痛，起因竟然是一比仅仅二十万的小贷款。
几天前，县委秘书长陈远坤打来电话，闲聊之中提出让他压下一比商业贷款。他和陈远坤比较熟悉，两人曾在同一个镇上工作数年，就凭这层关系和他秘书长的面子，陈远坤就不愿拒绝这个要求。所以第二天他让秘书出面，让相关人员压下这笔贷款，不过陈远坤也留了个心眼，并没完全拒绝贷款的申请，只是让人将从事压了下来。
谁知昨天晚上，城建局鲁局长和林业局卞局长接连给他打来电话，话中意思很明显，让他批准同意这比贷款。鲁局长倒也罢了，两人虽然工作上经常打交道，但他并不惧对方，可这位卞局长则不同，听说市委已经向上申请让他担任副县长，并且进入常委，虽然任命还没有下来，但这却是铁板钉钉已成定局之事。思来想去，他不想交恶这位未来副县长，毅然准备批准这笔贷款。
可就在今天早上，他签字批准了这笔贷款之后不到半小时，批准资料还没有传出去，又一个电话打进他的办公室，竟然是县长周中梁。周县长寒暄几句就点名话题：张学渊那笔贷款有些其他方面的问题，暂时不宜批准通过。
这让李爱国顿时无比头痛，他实在是不想牵扯到几个县委领导中去。他不明白这张学渊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能让极为县委领导如此注意。思来想去，没有立刻答应，也没有立刻拒绝，而是措辞需要考虑考虑。
结束电话之后，李爱国沉思许久，最终致电给省联社的某位领导，向他请示此事。
那人是提拔他的伯乐，也是他背后的靠山，李爱国不是随风乱倒的墙上草，也不是没有主见的庸人，但他实在拿不定主意，因为不管如何决断，他都会得罪其中一方人。
“李爱国啊！”老领导半晌之后开口：“我实在不想你太多的牵扯进县委的斗争里。你们信用社虽然也归县委管，但却有自己的自主权，所以我建议你不去考虑他人的因素，对这笔贷款根据情况进行公正对待。若你已经牵扯进去实在不能抽身，那么……我建议你向卞中东靠近。”
“卞中东？”李爱国心中疑惑，“他只是个林业局长，就算升职也不过是个副县长……”
“有些话，我言尽于此；有些事情，需要你自己考虑。”
电话结束之后，李爱国沉思良久，最后找来关于这笔贷款的申请信息，经过一番核实查证之后，他毅然决定签字同意！
三天后，徐龙传来消息，刀疤六被查实身份，身负三条人命，死刑无疑；陈明华也被查出许多问题，不但所长位置不保，还面临着牢狱之灾，上面有人出言力保，但龙局长挺住压力，撸掉了他的所长位置，提出警察队伍。而第四天，华成林又传来好消息，煤厂的贷款竟然批准了下来，不过放款时间可能要等到农历大年之后。
三大好消息，让张家彻底放下心中的大石头。
第二天，心情舒畅的张学渊带着儿子和女婿，亲自去给卞老拜年。
礼物是张九霄准备的，他并没有买昂贵的东西，送的都是些山珍野味：晒干的松茸、竹荪，腌制的野猪肉，刚猎来的野鸡之类，连酒也是秘制的黄酒，醇香浓郁，口感极好。
卞老对这些东西很是喜欢，乘着老太婆不注意，偷偷将黄酒藏了起来。
到了他这个年龄，金银钱财已经动不了心，富贵权势也入不了眼，唯有的也就饱饱口福，享享儿孙之乐。
“爸，什么事让你这么高兴？”
一个爽朗的声音插进，顿时让卞老眼中一亮。
一个中年人笑着走进来，来人和卞中东有着八分相似，只是眉间透着几分沧桑，大约有四五十岁左右。
随他而来的还有个中年美妇和一个十六七岁的绝美少女，仅仅第一眼就让张九霄心中十分惊艳。
“中华，你们回来啦！”卞老满脸红光，看到最后的少女更是喜出望外：“文馨，来，让爷爷看看！”
“爷爷，奶奶！”绝美少女扑了过来，仿佛一只飘飞蝴蝶，美得让人目不暇接。
“旭芳，这次可整整三年，你们才回来第一次！”奶奶奔了出来，一把牵着美少女的手：“中华工作忙不回来也就罢了，你也不带文馨回来，也不知道我们老两口在家多闷。”
“妈，开年中华就要调回c省工作，到时候我们离家就近了，周末还可以回家吃饭。”中年美妇一边放东西，一边开口。
“调回c省。”卞老眼中大亮，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大致什么时候的事情？”
“开年吧，组织已经找过我谈话，但调令还没有下来。”卞中华投下外套，这才注意到家里还有其他人：“爸，这几位是？”
“这是张学渊，他儿子张九霄和女婿吕林涛。”卞老把三人介绍之后，这才指着卞中华道：“这是我大儿子卞中华，比学渊小几岁，还得称你为哥。中华，九霄是我认的干孙子，学渊就是你哥。”
“学渊哥。”卞中华笑着，没有丝毫傲气的向张学渊伸手。
几人刚说几句，屋门再次打开，卞中东一家三口走了进来，顿时家里大大热闹。
女人都进了内屋，男的则在客厅聊天，卞文馨很想抱抱小妹伊伊，可伊伊赖在张九霄怀里，对姐姐显得非常陌生。
卞老看出来，笑着道：“伊伊可喜欢粘着九霄哥哥了，只要九霄在，她几乎就赖在他怀里不下来……对了文馨，你今年也高二吧，九霄的成绩很好，你们多交流交流。”
卞文馨翘了翘嘴，哼哼，本小姐这种绝世天骄还需要找人交流学习吗！
“伊伊，来，到姐姐这儿来！”
“可是……我要九霄哥哥抱抱。”
这让卞文馨更加不生气，看张九霄的眼神充满杀气：“你成绩很好吗，期末考试考了多少分？”
“一般吧。”张九霄不想和一个女孩争长较短。
“连自己分数都不敢报的人，成绩能好吗？”
“不能。”张九霄依旧懒得理会。
见他不受激，卞文馨也没有追问，只是嘴角使劲嘟着。
几个成年人在聊天，这个时候就能看出官员世家与普通人之间的不同，卞家兄弟很快开始对国家大势问题展开激烈辩论。
吕林涛也偶尔插言，受张九霄的影响，他对未来的看法非常敏感，很多话语让卞家兄弟也豁然眼开。
“明年的第一大事应该是香港回归，这是解放近五十年来，我们第一次从昔日的帝国列强手中夺回自己的领地，这是大伟人的指挥的重要成果，也是国富民强的一个标志。是值得全中国人骄傲的大事情。”卞中东缓缓开口。
“听说大伟人身体不好？”卞老突然望向大儿子。
“他老人家身体一直不太好，听说病情恶化……”卞中华没有说完。
卞老闻言不语，许久没有说话，他脸色极为不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张九霄却异常震惊，记忆里大伟人逝世是在九七年二月中旬，此时才一月初知道他身体情况的没几个人，卞中华却能提前知晓，他的官职绝对不小。
但下一刻，卞老的一句话更将他深深震住！
卞老脸色有些苍白，说：“我……想去看看他……”
看看他，大伟人是一个普通退休老师想看就看的吗？
“再过些日子吧！”卞中华没有拒绝，“现在正是年关，他老人家忙，怕是不容易见到……等开春之后，我再陪你去看望他老人家。”
“恩。”卞老点点头。
张九霄很想问，卞中华到底担任的是什么职位，竟然能够去探望大伟人，但最终他也没开口。
中午饭是在外面吃的，因为卞中华回来，张家父子三人也就没有久待，下午便告辞离开。
回家的途中，张九霄顺带买了红纸和笔，回到家后自己写了一副春联！
两世的文字功底，外加在卞老指导之下，他的毛笔字已经有了自己的风格。
刚劲中带有几分轻柔，潇洒中带着三分沉稳，他暗暗的想，若是自己的性格能达到自己字的境界，那也就足了。
三天后，煤厂的团年饭在县城春阳大酒楼热闹举行，整整摆了四十八桌。
很多工人之前都认识张学渊，如今对他的印象有很大提升，尽管张学渊自己认为这作用不大。
张九霄重生后的第一个春节热热闹闹的来临，而在农历腊月十八那天，卞中东的任命书终于到来。
卞中华辞去县林业局局长一职，担任青昌县副县长职位，分管经济、林业、水利等方面，正是进入县委常委。
这是第一个好消息，第二个好消息是：在卞中华的引荐下，姐夫吕林涛再跨一步，在兼任青峰林场场长和森林防火办公室主任的同时，担任了林业局副局长。
虽然级别没有变化，职位却是更进一步，随时可能踏上正科级实权位置。
第032章：温馨团年饭
这个年张家过得非常热闹，因为爷爷跟着张学渊，所以父亲辈的兄弟姐妹六人，除了五叔张学剑在部队未归外，其余的全部都赶了回来。
回家探望老父母是一个原因，庆祝吕林涛荣任副局长的第二个原因——不管怎么说，张家的亲属里终于出了个“官”。
在农村人眼里，镇政府里的任何人都是官，但普通官不是真“官”，充其量算是“吏”，一个镇上真正的官也只有书记、镇长和副镇长等寥寥数人。
吕林涛升任副局长，虽然级别没有变，但却是从吏跨入真“官”档次，对于张家来说这是一件喜事，大喜事！
张学渊也觉得脸上有光，说起话来中气十足，反倒是当事人吕林涛并不太激动，他知道他能得到这个职位和大舅子有很大关系。
团年这天，阳光很好，宽大的院坝里摆了八张桌子，热热闹闹的满都是人。
张家的团年很有讲究，爷爷奶奶坐主桌的上位，下面六个兄弟姐妹家的男人按长幼轮坐，因为五叔没有回来，所以身为长女婿的吕林涛正式坐到主桌之上。
其余桌就没这么多讲究，张九霄和几个兄弟姐妹坐一桌。
同辈之中，张九霄的姐姐张梦怀是老大，下面则是大姑姑家的两个表哥，其下才是张九霄，二叔家的张正波比张九霄小一岁，其余的弟弟妹妹则要小好几岁。
张梦怀高中毕业，嫁给吕林涛后暂时没有工作；大表哥蒋志泉在省外念大学；二表哥蒋志华在念中专，年初就要面临毕业。
大表弟张正波正在念初三，学习非常努力，但成绩一般，此时中专和中师还特别吃香，他无心上高中考大学，志向是考个中师出来当老师。
年龄大的几兄弟中，大表哥的学历最高，按说未来前途最好，可张九霄知道前世的他出来后分在一个国企，结果没两年这国企破产，他沦为下岗工人，不久后女朋友因他买不起房子，毅然和他分手，相恋四年的爱情破裂，导致他从此一蹶不振，在农贸市场摆了个小摊，成天闲暇便借酒消愁，靠着弟弟救济生活，直到张九霄重生前，他也没有再结婚。。
反倒是二表弟蒋志华，中专毕业后没有服从分配，凭借在学校学的水电知识，开始给人做水电装修，赚了些钱后大胆的投入，拉起几个人做工程装修。结果几年过去，不但房子买在城里最高档的小区，开的车也是奥迪a8。他三十岁才结婚，结婚前因担心兄长的未来，于是用存款为大表哥买了套房子，结果他媳妇为此数次大闹，蒋志华烦不胜烦，毅然选择了离婚。
堂弟张正波最没人看好，因为他继承了二叔的性格，做人太老实温顺。谁知他中考刚好上中师线，三年后出来当上老师，又正赶上一次支教活动。其他人都避让着不想去，他却毅然同意，被派往一个山村做山村老师，本来这是最差的结果。谁知道同去人员中，有一个女老师是省教育厅某领导的女儿，支教还没结束，他们两人却谈上了恋爱，还得到女方家长的认可，于是他很快被调回县城，担任某小学副校长，某小学校长，县教委某主任……到张九霄重生之前，他已经担任/县教育局副局长。
人生就是这般离奇，**低谷跌宕不已，总有许多事情你想不到。
“九霄，听说大舅承包了两个煤厂？”二表哥边吃边问，“开年我很快就毕业了，你给大舅说说，让我进煤厂工作试试？”
张九霄闻言一愕，这和前世不一样，看来自己的重生真的改变了未来。可他并不想影响二表哥，因为他不知道这对他来说是好是坏。
“你中专出来不是要包分配吗？煤厂有什么好的，你难道想穿着黑乎乎的，在洞子里乱钻？”张九霄委婉的拒绝。
“分配有什么用？分配的厂的效益都奇差，一个月五六百的工资，不知道要混到何年何月才能出头。”二表哥虽然学习不是很好，但眼光绝对独道：“我可不想一辈子当工人，我要跟着大舅学习厂矿管理，等有朝一日条件足够，我想要独当一面。”
听他这么说，张九霄实在无法拒绝：“行，开年后你就到厂里来，先负责厂里的水电安全吧！”
“哈哈，这个我喜欢！”听到水电安全，二表哥顿时眉开眼笑：“可惜你说了不算，还得等大舅开口。”
主桌之上，身为长子的张学渊也正在说话。
这几年来，兄弟几人中本来是他这个老大家里最困难，谁知道短短半年时间，老大家突然发生逆转：先是承包送菜，每个月进账好几千；接着是承包学校操场，赚了好几万块；最近又承包了两个煤厂，若是运营正常，一年下来绝对收入好几十万。
“顺其（大姑父），学明（二叔），最近屋头没什么活儿吧，开年你们到厂里来帮我。蒋顺其负责管理大朝沟的生产安全，反正两个娃儿都在外读书，你们两口子都过去吧，厂里有住的地方，学兰也可以随时照顾你；学明负责油坊沟的生产安全，距离家近，晚上可以回来，不过生产安全是大事情，出不得任何问题，我不希望你们马马虎虎……工资嘛，一个月2000块，屋头头每个月再补助500块。”
“好，大哥！”
大姑父闻言大喜，两个儿子都在读书，光靠种地那点钱怎么行，他的压力实在是大！
若是出去找活儿干，没技术没能力，哪里能找到一个月2500的高工资？要知道这个年代，普通工人月工资还在500到600元左右。
“嗯，要得！”
二叔自不用说，他一向听老大的，自己的亲哥哥肯定不会委屈自己。
倒是二婶满心欢喜，一个月2500块啊，那么高的工资……她一天这话，恨不得把娘家的几个兄弟姐妹都往厂里送。
可惜她说了不算，她也知道这个家里是大哥做主，就算想把娘家兄弟送进厂里，也得等时候到了才敢开口。
张学渊点点头，他一向奉信肥水不流外人田，也不认为将煤厂弄成家族企业有什么问题！
“老幺（小姑父）还是每天送菜，工资不变，一个月2000块，幺妹又要带孩子又要帮着过秤，一个月就1000块吧……不要插嘴，嫌多啊？最近菜越来越多，附近好几个队的人都有心给我们卖，你们两个活儿越来越繁重，等过段时间，我再给你们涨工资。”张学渊当家做主多年，在家里说话极有权威。
“好嘛！”
小姑父点点头，这段时间他一直跟在在跑，知道如果煤厂运营正常，大哥赚的绝对不少。
再说，没有人会觉得钱太多的！
“老四，你有技术有能力，开年有什么打算？如果没有，就来厂子里。”张学渊又开口。
“他开年要帮人负责一个工地，可能暂时没时间过来。”四姑父还没开口，四姑姑已经说话：“大哥，你把油坊沟的食堂给我承包吧！反正军军在读书，我本来就在家闲着，召集几个姐妹媳妇，做食堂的饭菜绝对没问题。”
“那好！”张学渊眼睛一亮，“也不说什么承包，钱我不要你的。你只要保证饭菜质量，少赚一点，让工人们吃饱喝足就行。”
“好的，这个大哥你绝对放心！”四姑姑大喜。
不需要承包费，她就算足质足量，也绝对能赚不少，何况煤厂是自己亲哥哥包着，没人敢找自己麻烦。
其他几个姑姑婶子非常羡慕，可他们没四姑姑那份手艺和魄力，没胆量承包另外一个食堂，倒是二婶聪明，立刻想到去给四姑姑帮厨。
“都是自家人，我丑话说在前面，有问题有意见你们提前给我说，不要到时候偷奸耍滑，或者仗势乱来。若有这种情况发生，到时候莫要怪当哥哥的不给你面子！”
张学渊的目光在众人脸上缓缓扫过，见大家没有话说，满意的点点头，亲自端上两杯酒敬给二老，这才大喝一声：“放鞭炮！开饭，大家敞开肚子整！”
清脆的鞭炮声中，一顿丰盛温馨的团年饭热闹开始。
就在这顿团年饭上，两个煤厂不知不觉间变成了家族企业，也无形中为煤厂的开工做好准备。
第033章：准备开工
大年三十的上午，张九霄和钟婷婷又相约在公园里。
张九霄送她一双漂亮的皮鞋作为新年礼物，而钟婷婷送给他的则是一条自己亲手编织的围巾。本来对于他送自己的也是一双皮鞋，钟婷婷心理有几分不高兴，可看到这笨家伙抱着自己织的围巾一个劲的傻笑时，钟美女心中的不满顿时柔柔的化去，看那双皮鞋顿时顺眼许多，竟然没有拒绝张九霄偷偷的牵住她的手！
有句经典说得不错：恋爱中人，无论男女智商都严重降低！
一九九七年，在柔软围巾的温暖拥抱中降临！
大年初七，政府部门上班的第一天，捷报便传到张家——露天开采许可证获得批准！
大年初九，华成林又传来好消息，两个煤厂的二十万贷款终于放款！
顿时间，张九霄父子信心满满——万事俱备，东风亦至，是时候开工了！
第二天大清早，刘老板亲自带着四台挖掘机开的油坊沟。其中两台是他自己的，另外两台是他出面帮忙租的，因为是长期租约，所以每天带工人才230块。
张九霄甚至连选址都没用，直接让四台挖掘机在煤厂左边三百米处开挖。四台挖机同时开挖的速度飞快，一炷香后约好的八辆东风大卡车也赶到，专门负责运送土石。
这些土石并没有被送走，而是被运到煤厂厂口处，那里已经有十余位工人，在开始砌筑几座奇怪的建筑。
煤厂口处比存放煤炭的广场位置要低，张九霄决定在这里建设一个粉碎台、一座洗煤池和一个漏斗仓库。
粉碎台的作用是将大块的煤炭粉碎洗小块，细碎的煤炭接触氧气的面积更大，能够燃烧得更加充分。大部分工厂用煤炭作为燃料时，都需要自己将煤炭粉碎成粉，张九霄预想人所不能想，直接将煤炭粉碎后再卖出，一来可以降低煤炭的运输成本，二来可以提升同等车辆的运输量，更重要的是许多没有粉碎和清洗设备的工厂将直接找他们购买。
洗煤池的作用将煤炭分流洗出。挖出来的煤炭里面用大量非煤矸石，他们混合在煤炭之中，不宜清除出来，传统的煤厂对于这部分的煤炭只能放弃，当做煤渣石抛弃掉。而张九霄建立的洗煤池，则凭借煤炭的重量远轻于矸石的原理，通过流水冲刷简单的将优质煤分离出来，同时提取烟煤等材料。
漏洞仓库则是临时的存储仓库，清洗出来的精煤通过传送履带传送到漏斗仓库中，暂时性的储存在其中。当有车辆需要装煤时，只需开到漏斗仓库下方，打开漏斗仓库底部，煤炭便自动落进车辆之中，直接取掉人工装煤这一个极其耗费人力物力的过程，缩减费用，提高效率。
两天后，挖掘机终于挖穿地面泥层，现出下面的露天矿带。
看着那黑色的煤层出现在眼前，张学渊忍不住哽咽了，两个多月的努力不是白费啊！
“架设路轨，铺筑小铁道；同时召集工人，回厂上班。”
看着粉碎台和洗煤池已经完工，漏斗仓库也只差最后一步，张学渊大手一挥，召集工人提前回厂。
“爸，是时候改革厂里的状态了。”
张九霄出现在父亲面前，“原来是深井挖煤，如今是露天开采，工作方式和工作中心都需要改变！”
“我觉得整个煤厂可以分成五个部门：采煤部，运输部，销售部，后勤部，安全管理部。”
“采煤部——采煤部的人员应该渐渐减少，如今是露天开采，危险性大大降低，使用的机械时候更多，采煤部的人员都需要经过相关的机械操作培训。”
“运输部——运输部分成两个部分，一个是厂矿内的煤炭运输；二是销售到外面的煤炭运输。厂内的运输不用说，我们要建立专业的场外运输，直接将煤炭送到需要的工厂内。”
“销售部——露天开采出产煤的量会远超井下开采，我们不能等着别人找上门来，而是主动出击，挖掘潜在客户，获取更多买家。未来，销售部将是几个部门的重中之重。”
“后勤部——后勤部将监管食堂，工人居住条件，工具材料，机械炸药等等。”
“安全管理部——包括安全和管理两个部分。这个部门对全厂各个部门进行监管，维护整个厂矿的运营，其中人员必须是管理精英，他们将直接向你汇报。”
“如今你是厂长，不可能事必躬亲，唯有让各个部门协调配合，即便你不在厂里，让整个厂矿娿像一台机器般自己运转才行。”
张学渊静立良久，如同被当头棒喝，他不是个好的管理者，这些天忙碌得晕头转向，想到未来整个厂都由他管理，他心中都有几分退意。
但张九霄的一席话，让他豁然开朗，若真分出五个部，整个的工作就会抽丝剥茧，清晰明了，最终只要每个人各司其责即可。
张九霄继续道：“每个部门都设置评分制度，对于各方面做的好的人，我们可以给与奖金，对于总是不做好的人，我们要进行惩罚，甚至直接开除出厂。”
“对必奖，可以提高他们的工作积极性，提高生产效率；错必罚，能够让他们严格律己，减少事故发生。”
“无规矩不成方圆，合理的制度才能让一个厂矿充满活力，蒸蒸日上！”
“这里的煤炭，就算挖上数十年也不会枯竭，所以老爸，我们的对手不是让煤厂成为一个长久的大厂。”
这些知识，在后世绝对很普通很常见，在那个天天打卡，月月评分，年年看绩效的时代，这些办法实在是人人都知道。
但在九七年，这个改革开放还没完全放开的时代，这些概念绝对很新颖。
于此同时，六景煤厂中，周逸正极为不爽的咆哮着！
“草！李爱国那王八蛋，竟然连我父亲的命令都不听，我绝不会放过他。”周逸怒气冲冲的吼着，原本以为李爱国绝不敢拒绝县长的命令，没想到今天突然传来张家得到贷款的信息：“你知不知道，是谁在和我们作对？我就不信，张学渊一个农民，竟然能让李爱国拒绝我父亲的意思。”
“逸少！”杨朝志也有几分无奈，“听说刚上任的副县长卞中东和他们走得比较近。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清楚。”
“好好好，原来是条地头蛇！”周逸没在意其他的，只把卞中东当成一个地头蛇副县长：“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等我让你的煤炭全部卖不出去，看你还能怎么蹦跶！”
“我也是此意。”杨朝志欣喜点头：“生产再多，若是销不出去，一切都是白搭。张学渊现在的主要卖家是龙广县的十二个石灰厂和三个水泥厂，他却不知道龙广县是周家的地盘，只要让那边的人随便打个招呼，那几个厂的人就再不敢买他的煤。我们在以县长的名义，给全县的几个主要厂矿打招呼，让他们优先购买我们的煤……到时候我们六景煤厂的煤供不应求，他们却销不出去，只要拖上两三个月，亏都亏死他。”
“不错！我会让何秘书长给煤监局、税务局、供电局打个招呼，让他们隔三差五的去他厂矿上转转，隔几天封他一次厂，隔几天断他一次电，隔几天查他一次偷税漏税，闹得他鸡飞狗跳，看他的厂矿还怎么开下去。”周逸阴沉的开口，他别的方面不熟悉，但找人麻烦却特别擅长。
“还是逸少厉害！”杨朝志大笑。
第034章：癌症晚期
第二天，油坊沟的工人开始陆续回厂。
张学渊没有立刻开工，而是按照张九霄的建议，在接下来三天里进行人员大调整。
五个部最终确定成四个部，其中后勤部被取消，后勤方面将直接接受安全管理部的监督。
当然，工人们主要还是在采煤部；厂里拥有的车辆较少，运输部还在初步建设中；倒是有五六个心思活络的年轻人，主动申请加入销售部。
最为重要的安全管理部，暂时还是个空架子，仅有张九霄的大姑父蒋顺其和华成江两人暂时主持工作。
……
任何改革都是大事情，不可能一蹴而就，需要不断的改进。
父子俩忙碌并充实着，每天到处奔跑商议，督促着厂里每项工作的进行。
现在还是吞钱的时候，购买铺轨圆木，架设运煤车轨道，建设洗煤池、粉碎台、漏斗仓库……转眼间二十万的贷款就只剩下六万。这还只是油坊沟煤厂的消耗，大朝沟煤厂还没动工呢。看着钱像流水般哗哗外流，想到每年要向政府上交八十万，每个月就是七万，一天就是好几千，张学渊就觉得压力不是一般的大，连带着对每项工作都极端认真，不想任何一个环节出现错误！
三天后，厂里终于正式开工。
六十八个工人，四台挖掘机不停的生产，当天产煤量达到725吨，通过洗煤池洗出来的精煤足足435吨，接近油坊沟曾经日产量的七八倍。
张九霄粗略估计了下，虽然如今煤炭卖价在160每吨左右，但出厂价仅仅在80元每吨，除去向政府上交的承包费，工人们的工资，各种机械的磨损费，工具材料的损耗费，煤厂的各周期建设，水电费，各种前期投入费，即将上交的税费等等，每天的净利润在8000块钱左右，月利润接近二十五万。
这个数字直接将张学渊震住，之前还因为每天送菜能赚几百块而欣喜不已，如今收入居然暴涨十倍不止！
每月二十五万的利润，达到刘朝云承包时的六七倍，只需要一个月就能将之前的投入全部赚回来。
“加工资，加工资！”张学渊挥舞着胳膊吼吼。
他是个极为节俭的人，但却绝不吝啬，算出煤厂的利润如此丰厚时，他第一个想法就是涨工资！
“待到月底再说吧！”
张九霄不想打击父亲的积极性，他知道煤厂要投入的方面还多，说实在的每月才二十多万的利润，和他预想的还有些差距。
何况要提高员工的生活待遇，并不是纯粹加工资能解决的，这些工人自律性不高，若是突然得到的工资够多，他们很快就会拿出去胡乱花掉。
挖煤是男人们的工作，矿工们赌博，酗酒，打架斗殴常见至极，你给他们涨500，他们就用500，你给他们涨1000，他们就用1000。
张九霄不会轻易把工资涨得太高，他的想法是在正常高工资同时，按照城镇职工的标准，为这些勤奋的工人购买五险一金，为他们规律未来的生活。
当煤厂达到一定规模之后，他会为工人们建立单独宿舍，再以煤厂为中心，建立小型集镇。
……
当煤厂走上正规之后，张九霄终于松了口气。
他现在年级还小，不想自己完全陷入赚钱事业中，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但就在这时，一个噩耗突然传来，让张九霄彻底懵了——卞老得了肝癌，已经到了晚期。
来传信的是卞老的孙女卞文馨，小姑娘独自骑着踏板摩托而来，头盔下的眼睛红红的，脸上哭得稀里哗啦：“医生说，爷爷剩下的时间不多了……爷爷他不让通知别人，但特意让我来找你，他说在他生命的最后日子里，他想见见你，和你说说话！”
“我们走！”张九霄红着眼沉默许久，猛地抢过摩托车，朝卞文馨喊道：“快上来！”
摩托车咆哮着，像野马般冲出去，在颠簸的泥泞路上奔驰，疯狂的速度让卞文馨也心中一抽！
没人理解张九霄喷张的心情！
前世经历父母的趋势，对于死亡，他有着难言之恨与痛。
今生重生，他本以为会改变一切，没想到首先传来噩耗的却是卞老。
对于卞老，他亦师亦祖，有种难言的温暖和亲切！
老人爽朗，慈祥，乐观，真真正正把他当成亲人，不是亲孙子胜似亲孙子！
在此之前，没有任何病症的征兆，之前他还想着去探望生病的大伟人！
摩托车像奔腾的野马，一路狂飙到县人民医院，卞文馨一直忍着没有尖叫，只是紧紧地抓住他的胳膊，下车时手都在颤抖。
卞老的病房在顶层，不像普通病房那样通体雪白，窗帘是蓝色的，床单是黄色，室内放着还几盆花草。
“爷爷，你怎么起来了！”卞文馨大惊。爷爷居然站在床前，静静的朝外眺望。
“为什么不能起来？生了病难道就只能躺在床上等死？”卞老转过身来，声音依旧英朗，脸上却再无往昔的笑容，神色中有几分悲伤：“我没几天活头啦！难道在最后的日子里，还不准我走动走动么！”
“不，你会好起来的！一定会的！”卞文馨紧紧抱着爷爷，哭得泪眼迷糊。
卞老溺爱的摸着孙女的头发，朝张九霄招招手，自己做到旁边的椅子上：“人生无常啊，爷爷就快去了！九霄，在生命的最后日子里，爷爷最高兴的就是见到了你。我卞长春有两个儿子，到现在为止，他们都让我感到自豪，可惜却没有一个孙子……并不是说孙子就比孙女好，文馨和伊伊都是我心中的宝贝，我只是遗憾很多东西女孩子没法继承下去。直到遇到你，你的谈吐举止让我非常中意，你的思维广阔让我特别震惊，你身上有一种常人没有的自信潜质。”
“其实，早在半年前我就检查出了肝癌。我压下体检通知，果断的退休回家，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你们的奶奶。我想用自己的乐观来挑战病魔，即便失败也不遗憾，我想在最后的日子里享受夕阳之红，想在最后的日子里感受儿孙之乐。我成功了，当时医生告诉我只有最后一个月时间，可我整整活了半年多……”
“可是，就在昨天，大伟人走了！”老人突然松垮在椅子里，满脸都是悲伤：“他曾是我的领导，是我的信仰，我一直以他的准则来规律自己。他一直身体不好，但凭着乐观的精神，却活到九十多岁，我以为自己也会像他那样……只是没想到……没想到，我却连见他最后一面都不能！”
张九霄沉默着，从卞老的话语中，他能感觉到浓浓的真挚的沉痛和悲伤！
卞老对着他，无所顾忌的诉说着心绪，看法，甚至与生活琐屑！
“九霄，你的画技和书法都还欠几分火候！我死之后，你可以去找洪雪光洪老学习，他在画技和书法方面都有很深造诣，都独树一帜，不是名家胜似名家。我已经留信给他，他会全心教导你的。”吐出许多心绪，卞老终于平静许多，不在谈论自己：“你是我见过的最有才华之人，有着明锐的洞察力和预知力，是天生的政治家，政治敏感度比我两个儿子更胜一筹……说实在的，我很想撮合你和文馨！文馨是我最放心不下的宝贝孙女，无论相貌和才能都少有人配得上她，可我……”
“爷爷，你说什么呢！”卞文馨脸颊羞红，嗔道！
“好吧，爷爷不说啦！”卞老难得的露出一丝微笑，又继续朝张九霄开口：“我始终觉得你们俩是绝佳的一对儿。若是我走了，九霄，帮我好好的照顾她，未来太久太远，我怕她受太多的委屈。”
“我会的，一定会！”张九霄珍重的点头，却只惹来卞文馨一个白眼。
老少三人足足谈了三个多小时，卞老感觉到很困乏时，张九霄才不舍的离开病房，让老人家好好休息。
走出病房时，张九霄脑中完全混乱，犹自回想着卞老的一句句话，昏昏沉沉中不知道在想啥！
人为什么总是会死？
人的寿命为什么这么短？
“难道就没有永恒的生命吗？即便不能永恒，难道就不能长寿安康么……”他近乎胡言乱语般说着，陡然之间，他脑海之中闪过一丝彩光：“我想起来啦，万年玉髓！万年玉髓具有延寿的奇特功效……干爷爷，我不会让你死的，绝对不会！”
张九霄整个人瞬间精神起来，转身回去冲回病房，拉起卞文馨便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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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贺各位读者兄弟们新年快乐，万事如意，心想事成，事事顺心！
看在北飞大年三十还在更新的份上，收藏推荐吧！当然，土豪兄弟们，给点打赏吧！大年三十晚上不看春晚继续码字赚钱来给儿子买奶粉的可怜作者，难道不值得大家支持下吗！
今天是媳妇30岁生日
昨天大年初一，外出上坟祭祖，又到岳父家百年，所以耽搁了没有更新。
今天是媳妇30岁生日，办了几桌酒席，全天都要忙，所以要晚上才能更新。
在此，北飞祝贺诸位兄弟姐妹新年快乐，阖家幸福，心想事成，万事如意！也对未更新表示抱歉！！！
第035章：取宝
书评区有不少朋友在争论，在对于本书是否有异能有分歧。
现在我说明一下，既然本书前面有异能，后面肯定也会有，不过本书的主线是官场和商场，异能出场不会太多。异能只是一种防身手段，就比如这章所写的万年石髓，之所以有它只是想延寿驻颜（没有失去的人，永远感受不到亲人离去的悲痛，所以才有此物出现想弥补几分遗憾，但绝不会泛滥）。
所以，对于只喜欢都市不喜欢异能的朋友，我表示非常抱歉！但后面异能不会太多，主要是都市的商业发展和官场路线，我想写的是一种其乐融融的亲情爱情氛围，是一种经过努力耕耘得到金灿灿收获的幸福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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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干什么？快放手，我还要陪爷爷！”卞文馨使劲甩开他的手。
“如果你不想爷爷死去，那就现在跟我走。”张九霄盯着她的眼睛。
“你有办法吗？不可能的，连医生都说现在是没办法治愈晚期癌症的……”卞文馨不信。
“如果我说我有办法呢？”张九霄笃定道。
“真的？”卞文馨依旧不信，几秒之后她毅然咬牙：“你若是能救好爷爷，随便你怎么样都可以；不过你若是敢骗我，我绝不会饶你！”
“那就跟我走！”
两人一路狂奔出去，张九霄直奔古董店而去。
他想要寻找一只玉石雕刻的瓶子，可惜找遍县城仅有的两家古董店，也没有找到一只真正的玉瓶，他只能退而求其次，想找雕刻师弄一只石瓶。
“你这个骗子，怎么会知道我有玉瓶？”卞文馨怀疑的看着张九霄，取下脖子上的丝带链子，下面赫然吊着一只浅绿色的玉瓶。
玉瓶雕刻得极为精美，仿佛一只精美的迷你花瓶，透过瓶口，隐隐可见里面的空间。
美女将玉瓶递给他，同时张牙舞爪挥舞着小拳头：“张九霄，这是我外婆留给我的宝贝，我不知道你想拿它来做什么。但你记住，你要是敢把它弄坏，我会要你好看！”
“又不是嫁妆，这么凶干嘛！”张九霄接过玉瓶，还是有几分怀疑：“你确定这是玉瓶？不是地摊上两块钱一个的塑料假玉？”
“废话，这是我外婆传下来的传家宝，据说是明朝时候的古物，从她奶奶的奶奶那一辈儿就传下来的。”
“是真的那就好！”
张九霄又买了三根拇指粗的尼龙绳，才跨上踏板摩托车，朝着城外的方向狂奔而去。
一路上这厮又神速狂飙，卞文馨只得紧紧抓住他衣服，生恐被他摔下车去。可此时刚刚立春，温度还低，狂风一吹，抓着衣服的两只手便冰凉透骨，大小姐哪里有过这种经历，但她性子倔强，咬着牙使劲坚持，忍了半截路她整只手臂都麻了，连张九霄都能感觉到她身体在微微颤抖。
“你到底要去哪里？还有多远？”
“快一半了！”
张九霄闻言将车停到路边，将衣服取下反过来穿，而后霸气得不容拒绝的抓过她的手塞进衣服里，让她抱在自己腰上。顿时，卞文馨整个人都贴在他后背，两只还未完全长开的“小馒头”压在他背心，一股淡淡的女人幽香随之传出。卞文馨满脸通红，只是忍住没有放开，心中不停告诫自己“只是挡挡风而已，让这家伙占了大便宜”。
张九霄没理会她的小心思，继续一路狂飙，半个小时后来到天龙洞前。
……
野炊营地还在，张九霄却无心回忆，径直走到当日钟婷婷出事的悬崖前。
将尼龙绳一头绑在两根松树上，一头绑在自己腰上，又吩咐卞文馨帮忙拉住其中一股控制速度，他这才缓缓降落下悬崖的洞口。
这一次，他终于有时间仔细打量石洞。
整个石洞约有五六丈深，外面处是枯骨所在之处，“万年石髓”所在的石碗在洞穴最里面。
在靠近石髓的洞壁角落里，张九霄又发现一段刻在石壁上的小字：
“吾为萧道子，因被故人陷害，跌落七丈悬崖，偶然入此石洞，发现此处竟有万年石髓存在。”
“传闻此物可祛病驻颜，驻颜不老，百年方能形成一滴，一滴可延寿二十四年！”
“此物不能沾染草木枝叶，沾则快速消失；不能触碰锐金之物，沾则侵润不在。”
“唯有钟乳石快，方可触碰；玉石之瓶，方可储存；常人可服一滴，第二滴则效果减半。”
“吾发现此物时，石碗之**有七滴，吾养伤完毕后已全部取走，愿后来之人能再获此物！”
张九霄一看之后，不由微微惊喜，《罗梦山杂记》中果然没记错，他之所以寻找玉瓶，就是杂记中说万年石髓必须以玉瓶储存。
张九霄朝石钟乳形成的石碗中细看，碗中七彩光芒闪烁，隐隐有六颗宝石般的水滴存在，正是六滴万年石髓，看来距离前人取走已经过了接近六百年。
努力折断一截尖细的石钟乳，张九霄用尖端轻轻驱赶石髓，那石髓仿佛通灵一般，竟然自然的流淌进玉瓶中。
张九霄心中大喜，正想要将玉瓶拿起来，谁知一拿之下竟然没拿动，装了六滴石髓的玉瓶，突然之间重量暴涨数百倍。
猛地用力，才将玉瓶拿起来，张九霄稍稍掂量，这六滴石髓怕是有不下四五十斤重。
一滴石髓竟然重达七八斤！
目的达到，张九霄便准备回去，才走几步，就看到前一次发现的枯骨之中，有一枚婴儿拳头大小的蓝汪汪宝石卧在其中！
“宝石？”
张九霄伸手去捡取，谁知刚刚触碰到宝石，一股极寒之力逆袭而来，化作一层寒冷冰块快速缠上他右手，瞬间整只右臂便失去知觉。
张九霄身体连连摇晃，不自觉的激发雷电异能，顺着右臂俯冲而下，顿时右手臂上电光闪烁，逆袭而上的寒冰才险险的被挡住！
“叮咚，叮咚……”
掉落的冰块砸在地上，快速融化缩小，但诡异的是，融化处居然没有发现丝毫水渍。
张九霄连退三步，使劲甩掉冰块，整只右臂犹自冰寒刺骨，不能动弹！
足足五六分钟，右手才恢复知觉，却依旧感觉极为麻木。
“这是什么东西？”
张九霄又惊又奇，更有几分畏惧。他脑海中极力回忆罗梦山杂记，可想来想去，也没有找出类似的宝贝来。他想将这块古怪宝石带走，但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靠近它一尺远，最终张九霄只能放弃：“看来世间果然有很多科学无法解释的奇怪之物！还是留在这里吧，有朝一日，或许我会再来取你。”
离开动口，有卞文馨在一旁协助，张九霄很快就攀上悬崖。
卞文馨很好奇他在悬崖下发现了什么，可惜这厮怎么也不说，只是骑着摩托车回到医院。
“爷爷现在平常还喝酒吗？”张九霄小声问。
“当然不！”卞文馨白了他一眼，恶狠狠的瞪着他：“奶奶知道他贪杯，早就把他的酒给收了……不过，昨天我看到他坐在窗前，喝着你送的黄酒，边喝边流泪。”
“太好了！”张九霄一巴掌排在手心，“明天我会带一瓶药酒来，到时候你就想办法让爷爷每天喝一杯。不要多，一杯就行……记住，这是给你的任务。”
“做梦吧！你别告诉我，那药酒就是你的办法？”卞文馨拍掉在她面前晃的臭手：“我再也不相信你了，把玉瓶还给我。”
“别啊！”张九霄连连摇头：“你到底想不想爷爷好起来？就十天时间，让你劝他喝酒杯酒都不行吗？若是十天后没有效果，我立刻把玉瓶还给你，此外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可是……爷爷怕是过不了十天了。”卞文馨心中悲泪，又哭起来。
“所以，才是十天！”张九霄突然伸手，温柔的替她擦去眼泪，在卞文馨回过神来之前翩然离开。
第二天，一杯兑有一滴万年石髓的黄酒送到卞老病房。
说来也怪，万年石髓什么都不能碰，偏偏他却溶于白酒。
在玉瓶之中一滴石髓重好几斤，可融入酒水之后竟然轻若无物，直接就消失不见，唯有一股难以想象的馨香扑鼻而来。
只是张九霄选的时间不对，奶奶当时就在现场，看到酒瓶当即发飙，抢过来就要扔掉。
“别啊，奶奶！”张九霄大惊。
“不要！”卞老更是大惊失色：“老婆子，以前我不想喝酒却经常喝，现在是想喝酒还喝不到。如今我也没几天活头啦，让我喝几杯酒也不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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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6章：学车
卞奶奶闻言一怔，泪水唰的就流了下来，心中委屈难以复加！
“喝喝喝，喝死你！”奶奶也不擦掉眼角的泪水：“你这肝就是被酒喝坏的！年轻时候，劝你不要喝酒你偏不信，现在到了这个地步你还喝……喝吧，喝吧，今天我就陪你喝个够，喝到死！”
她接过杯子，满满的倒上两杯，也不多说话，直接仰头就喝了下去！
这酒却是奇怪，没有以往酒类的辛辣刺激，却又一股浓浓的馥郁芬芳，一口下肚，心肝肺暖都融融的舒坦！
卞老闻妻子之言，暗中悲泪，心存愧疚，想到自己将要先去，留她一个人孤零零在世，顿时有着说不出的难言哽咽，于是仰头一杯喝下。
酒味入喉，芳香四溢，提神醒脑，沁人心脾，卞老精神瞬间大振，情不自禁脱口问道：“这是什么酒？”
“神酒，专门给您治病的。”张九霄卖了个关子，转头朝卞奶奶道：“奶奶，九霄不是不知轻重的人，我真心的希望爷爷好起来，这酒对他绝对是有益无害。虽然治愈癌症这话说起来很难相信，但到了这个时候也没什么可顾忌的，每天让爷爷喝一杯，七天过后再让他去复查，若是他病情没有好转，我二话不说拿起酒就走。”
听他这么说，卞奶奶也无言以对，反正老爷子也没几天好活的，不如就让他饱个口腹之欲，死马当成活马医吧！
“别啊，为什么每天只能喝一杯？”卞老奇馋无比，彻底被这杯酒勾起酒瘾。
“若爷爷只想喝七天，不想喝后半辈子，那么随便你一天喝几杯。”张九霄不解释，只是笑笑。
卞老顿时焉了，干巴巴的看着一瓶芳香扑鼻的美酒干咽口水。
虽然不敢确定万年石髓融合的酒能不能治好卞老的肝癌，但张九霄尽了分力，心中总算有了份希望。
他每天都进城探望，和卞老谈论各种事情，卞老的大局观和远见让他大开眼界，老人的谈吐完全不像个老师，反倒像个权倾四海的执政者，铺陈开拓，霸气非凡！
和老人的对话，让张九霄受益良多，虽然是重生者，但他重生之前只是个三十多岁的普通职员，出生穷人家，不当官不从政，也非大商大贾，见识能有多高？
说句话不客气的话，重生之前他就是一个普通**丝，抽着十块钱一包的破烟，用着几百块钱一个的杂牌手机，每天都还在为房贷和生计发愁！
所以即便重生，也不可能一下就懂天下、知四海，掌控大局！
和老人的探讨让他很多方面有了信心，有了方向，有了触动！
这几天张九霄挺累的，每天都要徒步到镇上，再坐公交车到县城去看卞老，下午坐公交车回镇上，再徒步回家。
几天下来，他心中买车的冲动突然强烈起来，要求不用太高，一台桑塔纳就成。
九十年代末，私家车在小县城还属于非常奢侈的东西，后世几万块钱一辆的桑塔拉，现在属于中等档次的好车，要卖出十几万的高价。
张家现在还买不起，但张九霄相信，距离买车的时间不会太长。
既然想要开车，就必须要有驾照。
第二天，他从老爸那里要来800块钱，前去县城唯一的驾校报名学车。
报名的过程中还有点小插曲，张九霄忘记了自己才十七岁，身份证递过去后，报名人员看了两眼便将他刷了下来。
不过张九霄这厮毫不在意，买了包天子烟又跑回去，对方接过烟之后顿时客气许多，笑着提点了他几句，很快给他搞定了报名。
这时候，张九霄所在的县城考驾照是这个程序：笔试——场考——路考！
笔试是每个月定期考试，所以只要报了名，考试没考试都可以去找教练先熟悉车辆。
也不知报名之人有意还是无意，张九霄被分到一个姓刘的女教练手下。
女教练已经四十多岁，到不存在什么，可她教练车的四个学员里，除了张九霄全是女人，还都是些二十来岁的美女。
三个美女看张九霄的眼神极为不善，一个个都以挑衅的目光瞪着他。
“刘教练，你不是说你只收女学员吗？这家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别告诉我们他也是个女人，只是长得比较“爷们”。”一名短发大眼睛美女不客气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早就给驾校打过招呼，都只有女学员才分给我，谁知道这小子怎么来的！”刘教练可不和善，拿过张九霄的身份证仔细看了看，目光如电扫来：“张九霄是吧？还是个十七岁的小男生。你给我老实交代，你和小陈是不是亲戚？”
“小陈是谁？”张九霄郁闷，感觉自己完全是躺枪。
“别给我装，陈大勇，就是给你报名的人。”刘教练瞪着他：“若不是他亲戚，他会把你往我这里分？”
“我不认识他。”张九霄连忙摇头，“我给了他一包烟，于是他说我岁数太小，分到别人手下会被欺负，就把我送给你了。”
一句送给你把刘教练气得够呛：“这臭小子，原来是拿人手短，怕别人说他……跟着我学可以，但你可得跟上，你们男人学东西快，我也从来只教一遍。”
“没问题！”张九霄点头，仿佛没看到教练的咬牙切齿。
“那好，你现在围着教练场给我开一圈！”
“啊？不是要先学习熟悉车内部件，然后熟悉档位，再开始自己驾驶吗？”
“谁说的？我这里就都是自己先开一圈，不信你问她们……”刘教练指着后排道。
张九霄转头望向三个美女，只见三人憋着笑，异口同声的点头。
“真的要开吗？”张九霄满脸为难。
“真的。”
“你确定么？”
“确定！”
“那好吧！”
张九霄无奈起身，换到驾驶位置，笨手笨脚的点火，踩离合，换挡……
下一刻，他的车便激射而出，从一档到二档，二档再到三档，三档换四档，四档换五档，几个呼吸间将速度提升到六七十码。
然后——就见一辆教练车突然发狂，在车辆密布的教练场地上快速穿梭，猛得像一头野牛，而它的教练……还没来得及上车！
“停车，快停车！”刘教练慌忙大叫。
可张九霄故作没听到，无视身后三位美女的尖叫，在教练场上不断超车，跑s形，直角转弯，单边桥……
突然一个急刹车，然后上坡起步，再侧方位停车，最后快速冲到刘教练身前，就在她以为停住时，张九霄再次换成倒档，一个甩尾倒车入库！
“报告教练，跑一圈完毕！”张九霄熄火下车，朝着手有些抖的刘教练嬉皮笑脸。
“你疯了吗？谁让你乱开的！”刘教练还没开口，已经有几个其他车的教练冲过来，朝着张九霄气势凶凶的厚道。
“我们教练！”张九霄毫不犹豫出卖刘教练。
“他让你开这么快的？”几个教练顿时疑惑的望向刘教练。
“不，我们教练只是让我开一圈。因为是初次摸车，我只是立刻按照课本上操作而已，对于档位和速度不太熟悉！”
“……”几个教练顿时懵了，“初次摸车……就这么猛？”
刘教练面红耳赤，恨不得抽张九霄两耳光，好不容易将几个教练打发走，她立刻把张九霄赶到副驾驶室，生怕他再碰方向盘。
“你老实交代，以前是不是摸过车？”刘教练目光阴沉的道。
“没有！只是学过理论，这是第一次摸小轿车。”张九霄道。
他这一世的确是第一次摸小轿车，但他开过好几次小货车，还是无证驾驶。
“第一次摸车？第一次末车你就会开，还能开得这么快，这么熟练？”刘教练近乎吼的对他道。
“我是天才嘛！”
张九霄面不红耳不赤的说出这话，转头朝三位惊得花容失色的美女“嫣然”一笑：“再说三位师姐不都是第一次就会开么？”
开你大爷，这句话刘教练没说出口，她知道张九霄是报复自己先前的态度：“既然你是天才，又已经这么熟练，那就不用再练了！”
“好的！请问教练，我明天考比试，这周周末能考场考吗？”
刘教练抽抽嘴，有种暴打他的冲动，你比试还没有过，第一天来就给我提场考。
这个时候的驾照考试，还不像后世那么马虎，通常场考要练习半个月以上，熟悉到十次驾驶九次过关的地步，而不是后世那样考试完全靠运气。
但想到张九霄刚才的技术，刘教练只得忍住了冲动：“你再练习两天吧！若是比试能过，周末就参加场考！”
“好的！”张九霄点点头，他这人通常都很低调，要不是教练故意整他，他也不会显摆！
一整天的时间，他和三个师姐算是熟悉了！
身为真实年龄三十多岁的男人，在未来网络世界中畅游过，油嘴滑舌起来，嘴巴里能跑火车。
三个美女师姐虽然表面凶巴巴的，可很快就被他时而幽默时而煽情的话语吸引不可自拔。
这个家伙真的只有十七岁吗？十七岁的小男人，能说出这么动人煽情的话来？
三个师姐一个叫刘小璐，一个叫邱凌，一个叫陈静。
三人是初中同学，一同来报名学车，其中刘小璐中师毕业已经在工作；邱凌和陈静则都还在上大学。
这个时代，有条件来学车的女生，家里条件都绝对不错，何况还是两个大学生，这让张九霄不得不对三人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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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7章：亲自前往
笔试轻松而过，其后两天，张九霄都在场地里老实的练车。
会开车不代表能通过场考，尤其是倒车入库和侧方位停车两项，不少司机开了很多年的车，侧方位停车依旧要挪好几次。
三位师姐和张九霄完全熟络了，一口一个小师弟叫得特欢，让教练场上其他学员醋味不已，凭什么那小子就能和美女一个车？
场考的前一天，卞老进行第二次检查，检查结果让两个儿子媳妇大吃一惊——卞老的肝部病变处竟然消失不见。
“这怎么可能？才八天时间……这真是八天前我做的检查？”
检查医生自己都不相信，拿着两次检查的报告仔细对比，惊人的发现卞老的身体各项素质已经恢复到正常人状态，甚至比正常的同龄老人还要健康。
若不是卞老自己承认，他之前在省医院也检查出了肝癌，这位医生怕是会怀疑之前的报告是不是弄错了人。
卞中华和卞中东两人又惊又喜，不顾工作繁忙，当天下午就赶了回来，一边询问情况，一边要求复查。
复查得极为仔细，ct，血液，尿液等卞老要求全部检查，所以结果不是当天能出来的。
虽然结果没出来，可全卞家人都兴奋异常，儿子儿媳只是为父亲的康复感到高兴，可卞老和奶奶、卞文馨三人却隐隐猜出，卞老之所以能康复，八成是因为张九霄送来的酒。
“竟然真的有效……那到底是什么宝贝？居然连我也不告诉。”卞文馨兴奋之余有几分气愤。
“什么真的有效？”卞中华疑惑的问女儿。
“没什么！”卞文馨连忙摇头，低着头做乖乖女状，生怕父亲问起玉瓶的事儿。
“走，回去喝酒……你想喝多少都行！”卞奶奶也猜出是那酒的缘故。
其实这几天她也感觉神清气爽，腰不酸，腿不痛，精神劲儿十足，八成是那杯酒的神效。
“那可不成，我只喝一杯……我还想后半辈子都喝呢！”卞老终于信了张九霄的话，他可不敢多喝，那是拿自己后半辈子在赌啊。
“可惜九霄明天要考驾照，不然今晚上，我们全家出去吃饭。”
张九霄练到挺晚才回家，到家后，却发现父亲坐在木椅上，眉头紧缩。
“怎么了爸？”张九霄问。
“没什么大事儿，先吃饭吧！”父亲不想告诉儿子，可坐到桌上后，却又禁不住开口：“已经开工十二天，产量达到近五千多吨，可所有煤炭都积压在厂里，只有不到三百吨的零散销售，原本龙广县那十二个石灰厂和三个煤厂前来联系过，可几天过后他们却突然放弃。销售部的几个年轻人找上去，想主动找他们商量，结果一番打点之后才知道，他们县相关部门责任人给他们打了招呼，为了支持龙广县的本地煤厂，禁止在他们县之外购买煤炭。”
“龙广县不是缺煤吗？之前这些厂之所以到我们这里来买，就是因为他们本地煤炭稀少……难道那里出现了新煤厂？”张九霄奇了怪。
“不清楚，听说龙广县县城里出现了一个煤炭专销点，专门大批量供应各大厂矿。”
“奇了怪了！”张九霄也很纳闷，前世记忆里并没有这个煤炭专销点。
“我在猜测，这事是不是和那周逸有关。”张学渊继续开口，“据说县里几家耗煤大户全部接到某些重要人物的暗示，要求他们采购六景等七个煤矿的煤炭。而这几个煤矿都是这两年到期之后又承包出去的，招标过程中那周逸都曾出现过，我很怀疑这几个煤厂是不是都被周逸拿下来……这周逸背后的能量不可小觑啊……”
“一口气拿下七个煤厂？”张九霄也大吃一惊，“哪怕每个煤厂的年产量只有两三万吨，一年下来也有十五到二十万吨！若真是那样，我不得不佩服此人的魄力，此人显然是看准了煤炭行业的大好前景，才大肆的四处出手……如此看来，龙广县的煤炭专销点的煤炭来源，八成就是周逸幂下的几家煤厂。”
“要是这样，这事就难办了！”张学渊眉头紧锁：“此人背后有官方背景，我们轻易不能撼动。”
“那倒不必太担心。”张九霄摇摇头，“从近些年全国经济发展方向上看，煤炭资源很快将会供不应求……我不是说过去年城南新建两座大型火力发电厂吗？按照时间，电厂年初就会完工并投入使用，若是我们能抢先拿下他们厂的供煤单子，接下来几年都不用担心销售问题。”
“电厂倒是已经建成，可我们的销售员跑了两次，连他们管理的人都没见到，更不用说进货合同。”
“我明天去试试吧。”张九霄最终决定，自己亲自去试试。
第二天上午是场考，许多学生压力狂大，可张九霄却过得很轻松。
和前世的电子监控系统相比，现在的场考显然要轻松许多，很多地方明明压线，考官却根本不会多说。
邱凌三美女过得则有些悬，尤其是陈静，两遍考试，才刚刚合格，险之又险的通过。
但不管怎么说，四个人都顺利通过，刘教练非常高兴，他心中暗自庆幸能分到张九霄这个**学员。
考试完毕之后，张九霄就直接赶往城南。
新建的两个火电厂都在城南的临江镇，距离县城八公里。
两个火力发电厂，一个叫路川火电厂，一个叫天南火电厂，其中天南火电厂规模稍小，去年年底就已建成，路川则要今年下半年才能完工。
临江镇是全县最富有的大镇，紧靠长江边，水运极为发达，火力发电厂之所以建在此地，初时就是因为各种建材、设备、机械可以依靠船只运送。
张九霄知道，火电厂一直没有向本县各煤厂采购煤矿，就是因为领导阶层想利用水运之便，向长江上游边上的众煤厂采购，大大缩减运输费用。
事实上，张九霄想得完全正确，火电厂的相关领导也得到过县里某些重要领导的暗示，要求他们向县内某几个煤厂采购。可经过一番勘测之后，火电厂果断的拒绝了这个要求，那几个煤厂不但煤质较差，且采煤技术落后，位置偏远，运输条件也不行，年产量极少，完全达不到与电厂合作的条件。火电厂虽然建在县里，却是直属省里扶持的重要企业，并不归县里管，所以县里领导也无法命令他们。
一来电厂不想驳了县领导的面子，二来县里几乎没有煤厂达到标准，所以电厂果断的一视同仁，拒绝了所有前来请求合作的小煤厂。
一路颠簸，张九霄终于来到已经建成天南火电厂门前。
天南火电厂年发电量达二十亿度，虽然相对路川火电厂来说较小，但在整个c省却是排名前十的大型电厂。
按照规模计算，若是每度电耗煤约400克，天南火电厂的年耗煤将达六十万吨左右，接近全县所有煤厂年产煤量一半。
“你好，我找你们厂采购科的刘文富同志。”张九霄到门卫室，递上一根烟道。
“刘文富，你说的是刘科长吧？”一名中年保卫仔细打量张九霄几眼，看他不过十**岁，把他当成了刘文富的亲戚，笑着接过烟道：“刘科长的办公室在主楼第二层最右边一间。”
“谢谢！”
门卫室甚至没让他登记，张九霄直接走了进去，径直朝着刘科长的办公室走去。
刘文富今年三十二岁，原本在省电力公司上班，这次工作调整被调到天南发电厂来当采购科科长。
两人岁数相差十五六年，自然不可能有联系，但在前世两人却是熟人，原因不是别的，只是因为两人的房子都买在金科花园，而且是同一层楼的对门户。
张九霄父母离世的同年，刘文富的老婆因心脏病病逝，两个可怜的男人便经常邀约喝酒，借酒消愁。
一瓶烧酒，半斤烧腊，两人可以从下午下班喝到晚上十点，中途两个男人互相牢骚，久而久之倒成了最好的朋友。
在天南发电厂上班的日子，是刘文富一生中最灿烂的日子，是他谈论得最多的事情。
在这里他先是当上科长，又遇到心仪的女人，接着升任副厂长……结果因为上司的某些原因，他被调回了省电力公司，继续当一个不起眼的小科长。
办公室里，年纪还轻的刘文富梳着中分头，踩着大头皮鞋，全身西装，看起来厉爽而有干劲！
“你好，刘科长！”张九霄开口。
“你是——”刘文富抬起头。
“我是青昌县油坊沟煤厂销售科人员，姓张名九霄！”
“哦！”
刘文富打量了他一眼，见他空手而来，才稍稍点点头。
心中却微微不满，暗道门卫室那边怎么把人放了进来，不是说好不接待任何县内煤厂的销售人员嘛！
第038章：谈判成功
身为采购科科长，刘文富这些日子忙得不可开交，开年上班才短短一周，三天时间他在外出差，四天时间他遭遇了不下五十波各煤厂的销售人员。
这些人为了得到采购合同，请客吃饭送礼送钱无所不用，刘文富费了好大的劲，才把这些人打发走，并严令门卫室拒绝接待任何煤厂的销售人员。
事实上，关于领导的“不在青昌县本地采购煤炭”这个决定，刘文富本人是不赞同的。
的确，青昌县本地的大部分煤厂运输条件不好，规模也不不大，但胜在距离近、煤质不错、价钱也够低，积少成多完全够天南发电厂使用。
而位于长江两岸、规模较大、煤质较好的煤厂更少，这些日子采购科几人跑遍上游三四个县，符合条件的煤厂不过四五个，总产量也不到三十来万吨。
两相比较起来，在上游煤厂采购煤炭比在本地煤厂采购煤炭的成本反倒要高出30%左右。
“对不起，我们厂暂时没有采购的计划。”虽然腹诽上级的命令，刘文富却不能违背，于是习惯的客套开口：“请您留下联系方式，若有需求，我们会主动联系您的。”
“刘科长，给我十分钟时间！”张九霄没动，只是看着刘文富：“不，五分钟！”
刘文富有了几分兴趣，这个年轻得像个高中生的人想说什么：“好吧，五分钟！”
“按照贵厂公开的数据，年发电量在20亿度左右。全国火力发电厂的平均煤耗在每度电400克煤左右，所以贵厂每年的煤耗大致为60万吨。”
“贵厂准备采用水运，从临江镇上游各煤厂采购煤炭，但符合贵厂合作标准的煤厂并不多，并且很多煤厂之前有自己的销售渠道，你们主动找上去，他们给出的价格绝对不低。”
“所以，我认为本地煤厂才是你们最好的合作选择。”
刘文富内心微动，这年轻人短短几句话，句句切入要点，句句打动他心：“即便我们选择本地煤厂，有什么理由让我们选择你？”
张九霄微微一笑：“自我介绍下：油坊沟煤厂，全c省现有的唯一一个露天开采的煤厂，年产量约十五万吨。我们厂无论规模还是煤质，都绝对是全c省一流。我们拥有先进的洗煤设备、煤炭粉碎设备，还拥有专业的运输团队。火力发电需要将煤炭粉碎成粉，我们可以把经过粉碎的精煤，定时定量运输到你们厂区，减少你们很大的工序……”
“你们拥有自己的洗炭粉精洗和碎设备？”刘文富突然问道。
天南火电厂的洗煤设备短期内不能架设完成，而他们的磨煤机却是从省火电厂淘来的二手，这机器已经运转多年，稍微大些的煤炭就难以磨碎，还容易卡住。
若是买来的煤炭就是粉碎并洗过的精煤，这将直接省却洗煤这道工序，并且让磨煤机正常运转。
“不错。”
张九霄淡定的微笑着，看着刘文富，没有做多的解释。
刘文富面色迟疑，手指在桌上缓缓敲击，最后猛然用力：“此事我一个人不能做决定，需要领导商议才行。你给我一份你们厂的详细资料，如果有合作的可能，我们会尽快到你们厂里来实地考察。”
“非常欢迎！”张九霄快速将早已准备好的资料放在桌上。
“年轻人，很沉稳啊！”刘文富站起身来，主动伸出手：“我叫刘文富，如果有合作机会，我会立刻联系你！”
“多谢！”握手之后，张九霄点点头：“五分钟时间到，我们也该走了，期盼刘科长传来好消息。”
看着张九霄走出门外，刘文富嘿嘿轻笑起来：“有意思！这年轻人有意思！”
从火电厂出来，张九霄就赶去县人民医院探望卞老。
卞老的复查报告今天出来，果然身体已经完全无恙，从查血的结果来看，他此时身体极为健康，很多方面的功能甚至超过年轻人。
“九霄，那酒到底是什么酒？竟然有这功效！”卞奶奶兴奋无比，她今天也顺带做了个检查，发现多年的心脏病竟然有明显好转，身体非常年轻。
“是呀！简直不敢相信，我的晚期肝癌竟然好啦！”卞老不停的伸胳膊伸腿儿，显摆着自己的健康，心中的兴奋和得瑟暴露无遗：“关键是口感，绝对是举世无双，完全不是普通的酒可比的……九霄啊，家里那瓶快喝完了，你啥时候再给爷爷弄两瓶来？”
“怎么可能……那是一种非常珍贵的宝药侵泡而成神酒，还是最后一瓶！”张九霄心疼无比，即便是在武林之中，万年石髓也绝对是百年难见的宝物。
延年益寿、驻颜不老之中神药，随便一滴就足以让无数人为之疯狂！
“不会吧？真的没有了？”卞老顿时急了。
“真的。若不是爷爷你得了肝癌，我才舍不得拿出来。”张九霄小气的回答。
“啊！”卞老焉了，不过很快变得比张九霄还小心眼：“家里还剩下二两左右，我去买上十斤上好的高粱酒，稀释一下或许还能喝。”
“……”张九霄。
有卞老这个榜样在，张九霄对剩下的五滴万年玉髓更加宝贵，他决定拿出一滴来稀释之后作为泡酒。
这酒不能轻易示人，只有在过年过节，全家人在一起时，拿出来每个人一小杯……那周逸似乎也是江湖中人，谁知道轻易拿出来，会不会被人给惦记上？
剩下四滴，张九霄决定自己服用一滴，余下的三滴暗藏起来，非必要只时不能动用。
只是这样就不能还卞文馨的玉瓶，这让张九霄非常纠结——用什么借口才能黑掉玉瓶呢？
张九霄离开后不久，刘文富就拿着油坊沟煤厂的资料进了电厂厂长黄奇的办公室。
书记陈广根也在他办公室，刘文富当着两人将情况汇报出来。
厂长和书记两人都很清楚电厂的情况，更知道煤炭洗出设备和粉碎设备对于电厂的重要。
虽然不在青昌县本地采购是两人共同的决定，但此时出现这个意外，两人同时有了新想法，却又不敢轻下决定。
“露天采煤在南方几省极为少见，能够露天开采的煤矿储煤量都很丰富，并且煤质极为不错。”
“年产十五万吨，在青昌县诸多煤厂中能排到前五，为什么之前我们没听到？
“若是真如资料上所说，那的确是我们最好的采购对象……这样吧，刘科长，明天你带人去看看现场，如果他们各方面条件真的符合，可以作为预定的采购对象。”
“好的，厂长！”
油坊沟煤厂最近的气氛不太对，工人们依旧忙碌着，却隐隐有种压抑覆盖在所有人心上。
面对那积压如山的煤炭，他们没道理不压抑——近五千吨煤炭，只销出去四百吨，连发工人们的工资都不够。
煤炭卖不出去，资金回不来，工资就发不出，大家伙们心里明白，张学渊更加明白，而销售科的六名年轻人最是心急。
可各大工厂仿佛和他们有仇，看到他们前去就直摇头，态度好的私下告知说有人打了招呼不让买你们的煤炭，态度差的则举起扫帚直接赶人。
在这阴影遮天之时，刘文富等人的到来就像灿烂阳光，让众人心中豁然光亮起来。
张学渊尤其高兴，和儿子一起陪着刘文富三人在煤厂里查看，仔细讲解着厂子里的各种情况。
从露天矿坑到粉碎台，从粉碎台到洗煤池，从洗煤池到自动装车漏斗……
“老张啊，厂子的天然条件非常的好嘛！”刘文富长叹一声，“你没有完全利用起来啊！若是全力开采，一天上千吨估计也没有问题。”
“我刚刚接手这厂，销售方面做得不好，煤炭积压如山，哪里敢全力开采。”
“哈哈，今天我来就是谈合作的……来，找个地方我们详细商议！”
“好，去我办公室。”
这时候的人还比较朴实，什么事情说干就干，几人在破旧的厂长办公室详谈近一个小时，才将一份详细合同拟出来。
大致内容有以下几条：
1、往后三年内，天南火电厂每月从油坊沟煤厂购进不低于一万吨的优质煤炭
2、双方交易的价格为每吨煤140元，往后两年根据煤价的涨跌，可以在百分之二十之内上下调整
3、油坊沟煤厂保证煤炭的质量，并且将煤块粉碎并洗出为精煤
4、油坊沟煤厂负责所有运输事宜，运输费用包括在交易费中
5、因交易额巨大，双方将半个月结算一次，每个月一号和十六号为结算日
第039章：合同
张学渊对于这份合同非常满意，140元每吨的卖价远远超出他的预想。他知道前任老板刘朝云的销售数据，煤价最低的时候曾经卖过80元每吨，最高的时候也不过120－130元每吨。没想到自己刚刚接手的第一笔合**然就达到140元每吨，还是每个月最少一万吨、整整三年的长期合同，这能不让他兴奋无比吗？
和父亲的兴奋相比，张九霄反而不满意，这140元每吨的价格里面包含运费，实际价格也就120元每吨左右，每个月光运费就要丢出去二十来万。
这个价格可能和天南火电厂在上游煤矿买煤的价格相差不大，但他们卖的还是粉碎清洗过的精煤，还包括有运费在其中。
可看着父亲十分满意的兴奋神色，想到这是接手煤厂来的第一笔大单，张九霄最终忍住没有让此事谈崩。
反正如今油坊沟煤厂是露天开采，成本下降了许多，就算是按照最低价八十元每吨计算，每个月也能有得赚。
双方拟定合同，签字盖章，按上手印之后，张学渊小心翼翼的将之收好，这才邀请刘文富在煤厂食堂吃饭。
刘文富是个原则性十分强的人，轻易不会答应别人吃饭，但此时已经是中午，张学渊请的又只是食堂，他也就欣然答应。
“老张啊！我原以为九霄是你们厂的工人，还想挖到我们厂销售科去，没想到居然是你的儿子……这小子，有能耐啊！”刘文富真心实意的赞扬。
“他呀，就嘴巴会说，别的方面要学的还很多。”张学渊心里暖滋滋的，说不出的得意：“来来来，多吃菜！刘科长，以后就要靠你多多关照了。”
“说这话你就见外了。”因为合同已经谈完，刘文富心情很好，即兴喝了两倍白酒，酒一下肚就管不住嘴：“其实，省电力公司在青昌县同时修建两个火电厂，那路川比我们天南还大。我也不怕你笑话，路川的采购科科长是我老上司老孟，和我关系特别好……只要你们的煤质量过关，他们采购的时候，我保证把你们介绍过去。”
“那可真谢谢刘科长你了！”张学渊闻言大喜，继续举杯庆贺。
午饭吃到两点半才结束，下午就轮到兴奋的张学渊头痛了！
按照合同规定：每个月不少于一万吨的购买量，那每天就接近400吨煤需要运。
从油坊沟煤厂到天南发电厂有22公里，装着煤炭车辆跑不快，再加上上货下货的时间，两个小时半小时才能一个来回。
按照一辆大卡车每次运20吨来计算，一天只能跑四个来回，想要运完四百吨煤炭，每天就需要五辆车不停的运输才行。
可运输部才是个空架子，厂里根本就没有一辆属于自己的大货车，一下子哪里能找到五辆大东风卡车？
“爸，在运输部建起来之前，我们只能把运输托给其他公司。”张九霄开口：“城东农贸市场外似乎新开了一个运输公司，里面似乎有几台专门的东风大货车，我们去找他们看看？建议让他们包油包车，按照每趟二十吨，每天运四次算，我们一次给150块钱的运费，一天四次也就600块钱，相信这个价格他们绝对不会拒绝的。”
“一次150块？我开拖拉机跑一趟临江，也不过50块钱，他们跑一次就要150块？”老爸大叫起来，感觉这运费太高了：“我还不如找拖拉机运。”
“你觉得？拖拉机一次满打满算的超载也不过三五吨，可人家一台大卡车足足运20吨，按照你这么计算他们跑一次150块钱还少了呢。”
“好像也对……一次150块钱，每天四次就是600块，每天五辆车同时运就是3000块，一个月……天啦，一个月就是近十万块钱的运费。”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
十万块钱是什么概念？
可以在县城里买上两三套商品房！
想到每个月都要丢两三套房子，张学渊就觉得……胃疼！
“好啦爸！”看到父亲憋的难受，张九霄就想笑：“如果没有这笔合同，我们连工资都发不起。损失一万吨的部分利润，让厂子能够正常经营下去，等大朝沟那边也运转起来，总月产量能达到三四万吨，到时候有的是钱够我们赚。”
“我也知道！就是憋得难受而已！”张学渊深呼吸几口，缓缓压制住心里。
父子俩立刻赶往县城和运输公司商谈，谁知一接触才发现，运输公司的老板竟然是老熟人刘云涛。
刘云涛的这家公司刚成立不久，这个年代私人企业还并不多，运输公司的业务量很少，车辆积压，岌岌可危，有心低价也没生意。
双方稍稍商谈，很快一拍即合，最终以每车140元的价格签订了合同。
第二天大清早，五辆东方大卡车出现在厂门口，从漏斗仓库下缓缓驶过，满满20吨的煤炭便装满货斗。
看着五辆大货车满载而去，工人终于长松口气，心中的阴影彻底消失。
……
五天后就是十六号，刚好是结账的日子。
张学渊让小妹夫开小货车，亲自去了躺天南火电厂，快中午时才回来，手里提着个挎包，里面鼓鼓的！
近二十二万现金啊！他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提着包的手都在发抖！
他也不怕辛苦，找来计算工班的华成江，两个人坐在办公室里一个个的发钱。
六十五个工人半个多月的工资，足足发了两个多小时，二十二万现金出去近半。
工人们心里更加高兴，煤厂的工资高大家都知道的，可以前每个月天天干，一般也就1000块到1500块钱左右。
如今才二十天，大伙平均也领了近2000块，高的甚至达到3000，算下来每天都有近百块，是以往工资的两三倍……张老板果然够大方啊！
发完工人工资，张学渊又赶到镇信用社，存进去八万块，剩下的四万多块暂时留着，让华成林约好刘云涛和叶雅韵两人，准备亲手将钱还给他们。
当晚，张学渊请三人在丽雅大酒楼吃饭，亲手将钱送到对方手上，还连敬三杯表示自己的感谢。
“张老板，煤厂居然这么赚钱？你一个月的营业额好几十万吧？”刘云涛有些吃惊。
此人极有商业天赋，短短十年便身家数百万，但他主要致力于商贸、运输等方面，对于实业厂矿等并不太了解。
在他印象里，煤矿虽然能赚钱，但并不是大赚行业，而且一旦出安全事故就很容易亏本，风险太大，绝对不是投资的好行当。
“刘云涛你傻眼了吧？”叶雅韵轻轻笑道：“当初张老板差钱的时候，我可是想投钱入伙的，可惜了啊……”
“赚钱吗？如果不出安全事故，赚钱是肯定的！”对于两个有相助之恩之人，张学渊也不隐瞒，“可投资也大啊，我这里两个厂，每年向政府上交八十多万，还向信用社贷了二十万，每个月发工人工资十几万，这还没算各种设备的损耗。厂里的设备也贵，动辄几千几万，一旦损坏就亏大发。最关键一点，煤厂的安全问题很严重，出任何一个事故……”
说到最后，张学渊也下了一跳，本以为自己已经赚钱了，可仔细一算自己还欠政府八十万，欠银行二十万……活脱脱一个百万负翁啊！
好在不管怎么说，厂子已经正常运转了，前途是坦荡的，未来是光明的！
油坊沟终于正常运转，在张九霄建议之下，张学渊正式注册“天渊煤业有限公司”。
由他自己担任总经理；华成江担任副总经理，负责油坊沟分厂的所有事务；康后根担任副总经理，负责大朝沟分厂的所有事务。
他在信用合作社开了公司账户，又高薪招来两名会计，负责两个厂的资金方面问题。
与此同时，刘井煤矿杨朝志的办公室内，周逸周大少正在抓狂。
“废物！混蛋！你告诉我，为什么天南火电厂会拒绝我们，甚至无视县政府的施压，反而去买那个农民的煤炭？”一脸砸碎三个茶杯后，周逸怒火不减的问。
“我……不是很清楚。”杨朝志唯唯诺诺，有些不敢确定的说：“听说油坊沟煤厂旁边发现了优质露天煤炭矿带，他们现在每天产煤七八百吨，月产煤达到近二十万吨……天南火电厂八成是看重了他们的煤质和产量吧！”
“什么？”周逸只觉得大脑一阵眩晕，差点站立不稳：“那个年产量只有两万吨的小煤窑，变成了年产量近二十万吨的露天大煤矿？”
“嗯！”杨朝志不敢抬头。
“草！”周逸双目血红，一脚踹翻杨朝志，一个多月来他在张家面前连连吃瘪，此刻心中憋着的怒火终于爆发：“你这没用的东西，承包费才四十万每年的破煤窑，竟然成了年产量达到二十万吨的优质煤矿，你你当初怎么没有抓住机会？我们耗费近三百万才拿下里的七个煤厂，总产量也不过二十来万吨，那么好的一个煤矿竟然眼睁睁的从面前溜走。我真想一巴掌抽死你！愚蠢的东西，你跟着我有什么用？”
“明明是你不让我跟他竞标的……”杨朝志憋屈着，却不敢反抗，他虽然也是练武者，但在周逸这个后天巅峰高手面前还不够看。
第040章：帮忙
不提周逸等人的郁闷和暴怒，油坊沟煤厂里热火朝天，工人们干劲十足，每天总是大清早就到矿上。
再懒惰的人若是有钱拿也都不会再偷懒，何况这些工人都是附近的农民，个个都是勤快的老实人，做起事来从不偷奸耍滑。
如今再加上高工资的刺激，一个个心中都干劲十足，脸面红光，有人边干活边唱歌，久而久之，厂里干活时总是歌声沸腾，时不时的还能传出些荤段子来！
看工人们干劲好精神足，张学渊也心里高兴，主动拿出一笔钱来，让食堂给工人们准备免费的糕点作为“上午茶”和“下午茶”。
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就包子馒头开水之类的常见食物，花不了几个钱，可此举让工人们很是感动，觉得这老板为人真不错，为工人们着想的老板可不多啊！
如今油坊沟是露天开采，不用担心瓦斯爆炸，不用担心坑道塌方，安全问题大大降低，再加上两三千的超高工资，就算再苦再累两三倍也会有人争着来。
说起来，以前谈到“挖煤的”“矿工”这些词儿时总是带有丝丝贬义，煤炭工人们成天黑乎乎的，在矿洞里像老鼠似的爬上爬下，想娶媳妇都是个难题。
如今包里有钱，人就有了信心，下班之后工人们都穿得体体面面，每逢赶场都提块肉或买条鱼回家！
短短一个多月，油坊沟“工人每月两三千的高工资”和“厂里的露天开采”的情况就传了开去，顿时越来越多的人想进厂来上班！
可惜厂里暂时不准备招挖煤工人，只想招三个杂工来负责小轨道维护和枕木更换，工作比较轻松，月工资1000块。
没想到的是这也成了抢手活儿，1000块的工资虽然连挖煤工一半都不到，可却是县里那些工厂工人的两倍，消息一传开，跑来十几个人，都争着要想干。
负责招人的是张九霄的二叔，这让他顿时纠结无比，都是一个镇的乡里乡亲，抬头不见低头见，得罪谁都不好啊！
尤其是其中有几个，和张家多多少少有那么点远亲关系，一口一个老表的叫着，更让他难以决断。
到最后还是张九霄出面，招了三个口碑比较好的五六十岁老头子，反正这杂活儿不太累，要的是耐心和细心。
他也开了口，若其他人真想干，等大朝沟那边开工之后，可以到那边去上班，熟练工人优先录取。
几天后，到了学校开学的时间，张九霄整理好东西，准备提前一天回学校。
“张九霄，你在家吗？”
一个熟悉却有几分弱弱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
“徐象，你怎么这么早？我东西还没收拾完呢！”
张九霄抬头，发现是他的同学徐象。
两人家挨得不远，初中又是同班，高中后都在北山中学读书，张九霄在二班，徐象在六班。
“我……是来，找你帮个忙……”
“什么事儿？”张九霄这才发现，徐象神色不对，闷闷不乐。
“我……我不读书了，我想进你爸的煤厂挖煤，你能帮我给你爸说说吗？”徐象终于鼓起勇气。
“为什么？不是读得好好的吗！上次听说你在班上前几名，这样的成绩不继续读下去实在太浪费了。”
“哎……”徐象坐倒在石凳上，长长的叹了口气，神情中满是无奈：“不是我不想读书，实在是读不了……年前我爸抬石头修猪圈时把腿压断了，把所有积蓄用光，还借了一千多才勉强治好，医生却说从今以后他再也做不得重活儿，连下地挖土都不行。你也知道，我妈一直有肝炎，也做不得活儿，我们家……家里没有收入，还欠了一千多块，连维持生活都难，更何况我父亲每个月还要换药，又需要200多块……我还想读书，可是读得了吗？”
张九霄怔了怔，才想起前世里，徐象也是在高中就辍学，后来跑到广州去进厂，在广州干了几年也没赚到多少，回来后找不到合适的营生，最终只能在镇上靠用摩托车拉人为生。
其实他的成绩一直很好，初中时常和张九霄争第一，许多年后同学们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辍学，张九霄现在才明白，原来是因为家里的原因。
和前世不同的是，张学渊承包了煤厂，而徐象无奈之下，想找他帮忙进厂上班。
“不行吗？”徐象见张九霄不开声，心在慢慢下沉，语气中有些自嘲和绝望：“我现在其实挺后悔的……后悔当初怎么不考中专或中师。以我的成绩肯定能考上，若真是在上中专，即便家里出现问题，我只要再坚持一年，就能分配到工作；或许还能出来当个老师什么的……好了，我走了，别把我来的事情说出去。”
“等等！”张九霄叫住了他：“我不能让你进厂……”
“那还说那么多干什么！”徐象微微一停，继续前行。
“但我可以让你父亲进厂。厂里还缺一个守库工人，专门看守炸药仓库，但是这份工作需要全天守在厂里，所以两口子都住在仓库更好，工资不高，每个月只有1000……1200块。”
徐象前行的身形突然定住，有些艰难的回头，眼角微微湿润：“你……说的话管用吗？”
“当然管用！”
一个声音岔了进来，不是张九霄，而是张学渊，他从屋内走出来，看着徐象道：“不过工资有点问题，守库这事责任重大，需要细心并且有耐心的人，所以每个月的工资不是1200，而是1500。”
“张叔……我爸能去吗？”徐象声音中有些激动。
“只要他还能走路就能。”张学渊点点头，“你让他下午到厂里来试试吧。”
“恩！谢谢张叔！我先回去了！”徐象转过头来，使劲朝张学渊鞠了一躬，头也不回的跑了回去。
张九霄开着他爸，嘴角带着戏谑：“老爸，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你不是一直跟我说，从小时候就和徐叔不对付吗？还说什么从小到大，你们俩打的架数都数不过来，今天怎么帮起他来了？”
“嘿，还管起你爸我来啦？”张学渊笑着敲了敲他脑袋，“是我先帮得吗？是那个臭小子先出卖厂里的工作的。”
“我承认我出卖了，可你呢？把原本定成1000块钱的工资涨到1500块，可真够大方的！”
“你管得着吗？我乐意！”张学渊不吃他的激将法，片刻之后从怀里掏出100块钱，递给张九霄：“拿着，这是你这个星期的生活费。”
“就不能多点？亏你现在还是日进几千的大老板。”张九霄不满。
“得了吧你，100块还嫌少，别人家孩子都只给20块钱一个星期。有钱的男人会学坏，我现在要是给你钱太多，你还哪里有心思读书。”
“……”张九霄嘴角猛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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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不小心把电脑弄关了，我又重新写的，所以这章稍微少了点。请见谅！
第041章：良性发展
徐象没有辍学，他父亲如愿以偿的进入油坊沟煤厂当守库工人，每个月1500块钱的工资让许多人无比羡慕，完全够他一家三口正常的生活。
进厂的第二天，他母亲提着只鸡过来道谢，张九霄他妈爽快的收下，她知道自己若是不收，徐家肯定会心里不安的。
张九霄没能从老爸那里得到更多的生活费，但临走时老妈偷偷的给他塞了100块，这厮揣着200块大钞心满意足的回到学校。
学校的生活有些枯燥，可张九霄除了正常上课，每个周末都到卞老家学习书法和绘画，他还报了音乐老师的吉他班，每周一三五的晚上在音乐教室上课。
九十年代末的小城，艺术类还属于冷门，学习音乐的人非常少见。
但当张九霄背着吉他走在走廊上时，那拉风的帅气身影顿时引来无数人尖叫，无数少女为之怦然心动。
绘画和书法方面张九霄还有几分天赋，可音乐方面他就绝对只能算是喜好，重生之前他连哆来咪发唆都弄不明白，现在却大胆的买了吉他学起来。
之所以如此，只是因为张九霄不想自己重生之后的生活，还像以前那么平淡平庸。
闲着无事，他还向《人民文学》之类的杂志投几篇稿子，结果幸运的连续通过好几篇……重生之前的很多思想，在现在来说还是非常新潮的！
同学们也不乐意，班长啊班长，你丫是不是开挂了？
老师们不乐意了，张九霄童鞋，你丫能不能专心点？
但不管大伙儿怎么不乐意，张九霄仍旧我行我素，大家也没有理由说他——第一次，月考他再次力压陈佩剑，保住了年级第一名的宝座！
这让以往班里的学霸张德波童鞋很是愤怒，成天埋着头，卯足了劲学习，那凶悍的表情像是便秘了十天半个月似的。
他和钟婷婷的关系如今已是全年级皆知，两人闲暇时会无视他人羡慕嫉妒恨的眼光，坐在学校的小草坪边，小声的说些悄悄话。
这可羡慕死了无数美女仰慕者，看着两人在一起时，钟大美女那甜甜的笑容，那嗔怒的神情，那娇羞的感觉……无数人的心都碎了，感觉世上不会再有真爱。
尽管这些人心中恨恨，却不得不承认，钟大美女和张大**走在一起，真的如同璧人。
……
有天南火电厂的订单打底，整个第一季度，油坊沟煤厂都良性发展着。
一名跑销售的年轻人经过半个月努力，跑遍邻县十三家耗煤企业，最终和两个大机砖厂、一个石灰厂、一个陶罐厂分别谈妥，得到三份总计每个月1200吨的订单。
当月，这名销售员基本工资加500块，还得到一笔3000块的奖金，让其余几名销售员羡慕不已，心里干劲更加充足。
第二个月，另一名销售员几经努力，终于说服市里一家大机械厂的领导，得到一份每个月3000吨的大订单。
这笔订单得到张学渊的大大赞赏，给他加了800块钱的基本工资，当月奖金足足5500块，工资加奖金达到前所未有的8000块钱，震撼了整个煤厂。
这个名叫杨刚的销售人员刚满26岁，长得浓眉大眼，一表人才，按说应该很好找媳妇，可谈了三年的女朋友父母嫌他家里太穷，强烈反对两人的往来。
可得知他一个月工资加奖金达到8000块时，女方的父母当即找人来暗示，表示愿意同意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可没想到杨刚毅然表示拒绝，并坦白自己已经有了新女朋友。
原来他到市里跑业务时钱包被扒，结果一个城里女孩帮他付了钱，他还钱之后两人渐渐熟识，最终确定了恋爱关系。
而这女孩的父亲就是那个机械厂的一个中层领导，杨刚在他的协助下多次求见厂长，凭借出色的口才和行动最终得到了这笔订单。
倒不是杨刚见异思迁，在他进煤厂上班之前，前女友的父母非常不待见他，他几次带着礼物上门，都被两人赶了出来，还给她前女友介绍了一个家里条件不错的外镇男人。
杨刚的前女友娿没能坚持住，感觉那男人各方面条件不错，便主动找杨刚提出断绝往来，后来为了躲避杨刚，更是悄悄和那个男人一起到gd去打工。
可没过两个月，女人却发现外镇男人喜欢酗酒，还有酒后暴力，两个月内打了她四次，打得头破血流，而且此人还和同村一个在县城当坐台小姐的女人纠缠不清。
前女友哭哭啼啼的回到家里，她父母这才明白所托非人，突然听到杨刚现在收入不菲，当月工资达到8000的时候，就想着要让他们重新和好，可惜……
……
连续几笔合同，让厂里积压的煤炭迅速减少，厂子的效益得到更大提高。
两个半月时间过去，煤厂的营业额达到二百四十二万，除去各种成本、工人的工资和奖金、各方面开支，净利润达到惊人的一百一十二万。
张学渊将银行的二十万贷款提前还掉，卡里依旧还剩下九十多万。
九十多万啊，想到这个数字张学渊就觉得心跳加速！
就在半年前，他还在为2000块钱的欠债愁得头发都白了，为了照顾生病的妻子，他卖了相伴多年的拖拉机，成天弓着背种菜为生……
那时候的他，每次看到有车从公路边路过都会默默的静望许久，心中酸楚而悲凉，暗道自己这辈子算是完了，只能永远窝在山弯弯里，也不知道自己儿子能不能有点出息！
可不到一年时间，自己几次跃起，转眼间成了煤厂厂长，两个月时间赚到往日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
又是一个周末，吕林涛高兴的回到张家院子，原来他之前买的新房，经过两个多月的等待，现在终于领到了钥匙。
新建的小区，六层的商业住宅，他们在第四层，套内面积八十二平米。
张青玲很高兴，无论娘家人有多少钱，这都是她丈夫和她买的房子，属于他们两人的第一套房子。
看着女婿郑重的亲手将钥匙交到女儿手里，张九霄的父亲和母亲热泪隐隐，一股欣慰感油然而生！
张九霄乘机捣乱：“姐夫，房子让我来帮你设计好不好，我保证把它设计得美轮美奂，富丽堂皇！”
张青玲一把拧住他：“闪一边去，就你那欣赏水平，让你来设计，你非得把好好的一套房子装成一座游乐场！”
“游乐场有什么不好？是你不懂得欣赏。”
最终张学渊拿出五万块，作为女儿女婿的新房装修金，吕林涛虽然不想完全依靠岳父，但也明白要是纯粹依靠自己那点工资，不知道要何年何月才能凑足装修的钱，也就欣然答应。
买房才用四万多一点，装修金却足足五万块，不知道能买多少好家具，想到此张青玲立刻坐不住，挺着大肚子要亲自去监工装修。
全家人顿时又惊又急，开什么玩笑，你一个孕妇跑到搞装修，纯粹是想吓人嘛！
说来说去，最后张青玲答应，装修的事情她不管，但买家具必须她自己来。
同意之后，大家伙才坐下来开始吃饭。
“姐夫，你现在是副局长兼防火办主任，严防山火方面的事情，你必须要做全做细。”张九霄想起一件事，朝吕林涛开口道：“清明节快到了，大家伙都要上坟烧纸祭祖。农村的坟茔大都靠近山林，你千万要做好准备，不要让祭祖引起山火。尤其是西sd面靠近龙水湖那边，那里大片坟茔荒废，野草丛生，极为茂盛，一旦燃烧起来火势燎原，难以扑灭。”
张九霄记得，就是九七年的清明节，一群开车来上坟的外地人在龙水湖边烧纸时引发山火，当时天气炎热，略有微风，火借风势，很快就铺天盖地。
消防队员外加附近几个工厂的工人近千人联手，也足足花了十二个小时才扑灭大火，可大火烧了好几座山，烧毁森林近千亩。
一名工厂工人在救火中不幸遇难，十二名工人和三名消防队员被烧伤，成为县林业方面十年来最大的事件。
“恩，我明白。”吕林涛点点头，虽然不明白他为何单独提到龙水湖附近，但这小舅子做事奇怪，常常有神来之笔：“我会亲自去看看情况，如果那里的位置的确容易引发山火，我会让人铲出一条安全防火道，并且让护林人员加紧对那一带的巡逻。”
第042章：换车
“仅仅一条安全防火道还不够。”张九霄摇摇头，他还记得当年那火势之大，根本不是一条防火道能阻挡的：“大炼钢铁那些年，把森林树木都砍伐光了，于是接下来二三十年，你们林业局的主要工作都是植树造林和防止盗伐。但这些年来，大部分年轻人外出工作，农村留守的都是中老年人，盗伐林木的事情就越来越少。三十年植树造林也有很大成效，新造林木越来越茂盛，所以你们这些年的工作中心就应该转到严防山火这方面。姐夫，你身为副局长兼防火办主任，我建议你写一份加强防火的报告，向上面提出这一点。”
所谓安全防火道，就是护林人员专门砍或者铲出来的空白道路。
这种路通常宽两米左右，会除掉道路上的所有草木。当道路一边着火之后，因为路面上没有燃烧物，就可以阻隔火焰燃烧到道路的另一边。
但也并不完全安全，如果火势太大，被风一吹，火苗可以轻松横跨四五米距离，直接跨过安全防火道燃烧到另一边。
“防火工作现在还不太被重视，即便我写了报告，上面也未必会有反应。”吕林涛是个务实之人，尽管明知道可能没有反应，但在其位谋其政，还是仔细思考起来：“何况防火方面，除了多写各种标语和制造防火道，还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大部分森林火灾，都是农村人烧荒烧灰造成的，还有一部分是上坟烧纸燃放鞭炮引起的。可农村人烧荒烧灰太常见，现在护林人员又少，根本管都管不过来；至于上坟祭祖之事，那真是想管都管不了，你要敢阻拦他们烧纸放炮，他不当场抽你才怪，脾气暴躁的说不定找你拼命。”
张九霄笑了笑，知道姐夫说的都是事实，点点头开口：“工作嘛，讲究的是方法和态度！”
“对于烧荒烧灰这一点，你们可以安排护林人员定期向靠近森林的村社做防火宣传大会，着重强调造成火灾的严重后果，告诉他们若是造成山火，不但会重重罚款，还会要坐牢的。坐牢这个词在农村人心中极具威慑力，若是知道纵火会坐牢，他们绝对不会轻易逾越。”
“至于上坟烧纸这点，建议在主要的道路边缘，设置防火告示牌，语言要有技术，不要总是硬邦邦一句‘森林防火，人人有责’，或者干瘪瘪的一句‘严防山火’，此外在清明节，春节等祭祖的重要节日，则专门安排护林人员四处巡视，严防甚至杜绝火灾发生。”
“我说这些只是举个例子，其实你可以以有奖活动的形式，向护林人员征求严防火灾的各种点子，他们工作在护林最前线，最清楚各种最具实际效果的办法，把点子收集起来后，你再书写成报告。一来，无论报告有没有得到上面的支持，你坐在防火办主任这个位置上，也算是尽了心尽了力，一旦遇到火灾发生也不会太过被动；二来，护林人员最是无聊闲适，搞个有奖征集活动，可以调动他们的积极性，也可以提高你在林业局的人气。”
这话顿时让吕林涛眼睛一亮，他的确是个干实事的人，但也知道站在更高的位置，才能作出更高的决策，才能做出更多贡献！
“恩，我会仔细考虑的。”姐夫点点头。
“嘿嘿！”张九霄满意点头，他也只能提点到此，想想之后他溜进屋里，爆出来一个大酒坛：“今天喝点酒吧！这酒可是我泡的好酒，上次干爷爷的肝癌，就是靠这酒治好的。”
“有那么神奇？来，让我尝尝！”张学渊开口。
“一小杯，今天每人来一小杯。”张九霄取来几只小杯子，每个人斟上一杯：“因为这是药酒，所以后劲比较大，一个月最多喝一杯。往后这酒坛就由妈掌握，每个月大家都喝一杯，可以提神醒脑，祛病强身，延年益寿。不要贪杯，这里面的药劲太强，若是喝得太多，会损害五脏六腑的。来，爷爷奶奶，你们先来一杯……”
除了怀孕的张青玲外，全家人每人都喝了一小杯。
倒不是真的每个月只能喝一杯，实在是张九霄舍不得浪费，张家人都不曾练武，不会吐纳调息，一次性喝得太多没什么效果。
此酒入口香醇，不像普通白酒那般辛辣，回味无穷，口感极好，即便平常不喝酒的张母刘淑蓉，也觉得味道非常不错。
……
由于刘淑蓉要照顾女儿张青玲，没有时间管理送菜的事，第二天上午，张学渊来到小妹夫陈其良家，正式把送菜的事转手给他。
如今已是三月，各种蔬菜都出来了，每天能收到四五千斤，月收入稳稳当当的超过10000块，净利润也没低于8000块。
其实送菜这事几乎都被他们两口子包圆，小姑姑天天下午收菜过秤，常常要忙到天黑才行；而小姑父天天早上三四点就起床，还要跑两三个来回，晌午**点才能吃口早饭。
可累是累了点，但看着每天的辛劳变成白花花的票子，两个不贪不躁的勤快人心里有着难言的满足。
小姑父是老实人，一个月两千块对他来说已经很满足；而小姑姑更不多想，钱够用就行，他哥家赚钱她更高兴！
于是，即便听到大姑父蒋顺其在厂里的工资加奖金达到四五千，两口子虽然羡慕，还知道自己比蒋顺其还累，却也没有丝毫怨言。
如今大哥把送菜的活儿交给他们，两人也没心里负担，欣然接受——他们知道大哥的煤厂赚不少钱，没时间来忙送菜的事情。
“记住，送菜这事你们既然接了就要做好！”张学渊嘱咐两人：“人家之所以包给我们送，就是因为相信我们。工作中肯定有很多麻烦事儿，没有做好的或者做不到的，可以找他们多多协商解决的办法，绝对不能瞒着骗着。我们尽量做到最好，让他们满意放心……恩，这辆小货车也一并给你们。”
“大哥，这车是你买的！”陈其良不敢接受。
“买就是买来送菜的！往后这辆车就作为专门送菜的车吧……你们送菜，当然给你们。”
“啊……”陈其良扣着脑袋点头，“那你平常上街进城怎么办？”
他虽然学过车也有驾照，但家里没钱买不起车，当初大哥让他开车送货并把车长期给他用时，陈其良心中高兴了好长时间。
平常这车都放在院子里，每天送菜完毕他都会仔细打扫车厢，把里面清理得干干净净，隔山差五还会开到小河边慢慢清洗车身。
尤其是驾驶室里更是一尘不染，他还自己出钱买了脚垫子，又偷偷把脱掉的油漆补好，方向盘和两扇玻璃被他擦得透亮，这辆不知道是第几手的破小货车，硬是被他保养的像一辆才买不久的新车，足以想象他对这车的喜爱……张学渊绝不是个太大方的人，正是看出他对这车的喜欢，才毫不犹豫的把车送给他！
“我过来就是想你拉我和九霄进一趟城，我准备去买一辆车——轿车！”张学渊开口，带着几分自信和自豪。
“原来是这样！走吧大哥，我也跟着去，正好我也摸摸轿车到底是什么样！”
三人搭着车，直接就往县城跑，到了县城之后再转汽车，中午过一点就到了市里。
在张九霄的建议下，张学渊准备买辆桑塔纳，虽然张九霄更中意的是奥迪100，可他父亲肯定舍不得花五十万买一辆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