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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青易     捉放曹txt下载     捉放曹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十九(3)

    想到放置马西里的密封箱二十分钟之内就会被完全熔解掉,教授决定最后再坚持一刻钟,之后他就只好终止测试,至于这十五分钟内,马西里是否会发生变化,只能听天由命了。

    教授心中作出决定不超出三分钟,监测密封箱内马西里变化的电脑屏幕上忽然闪过一道夺目的蓝sè弧光,同时测试间传来沉闷的一声巨响。

    薛教授吓了一跳,他定睛望去,只见电脑屏幕已是漆黑一片。

    ‘不好,一定是密封箱禁受不住高压发生了爆炸。’薛教授心中忐忑地猜测。

    ‘薛教授,发生了什么事?’突如其来的变故令薛教授心中惊疑不定时,实验室的门铃响了,那是在隔壁房间教授的几个学生听见响动循声赶来,他们一边按着门铃,一面焦急问道。

    ‘没事,老师刚刚在对设备做压力检测,可能压力设置没掌握好,把实验设备给冲开了,让大家受惊了。’薛教授机敏地寻找借口应付着他那些学生,因为对我的承诺,他一直瞒着所有人独自在进行对马西里的研究。

    待门外学生听闻自己没事各自散去后,薛教授来到测试间外,他吃惊地看到封闭测试间所用具有极强抵抗冲击力特xìng的玻璃,被刚刚爆炸产生的气浪震得碎落一地,等他走进测试间,他看见那个密封箱被炸得四分五裂,当中放着的马西里则杳无踪影。

    教授惴惴间惊异地发现,测试间地板上有不少水滴四溅般的物质蓝光闪烁,等待片刻,待那些物质不再闪烁,薛教授戴上手套,俯身在地板上拾起一颗水滴状物质放在手中仔细端祥,这些天的研究让他能很快确定测试间地板上这些水滴状的黑sè物质就是我给他的那块马西里爆炸后的残骸。

    手捧水滴状物质,教授忽然感到说不出的激动,因为残骸的形状让他确信,在爆炸的瞬间马西里肯定已经被熔解成液态,不然爆炸后马西里剩余的残骸又怎会呈现出水滴四溅的形状,只要马西里能被熔化,那对其进行加工自然不成问题。

    薛教授收集完马西里残骸进行测量时发现,有近三分之一的马西里竟然平空消失了,为什么会有这种现像,薛教授对此无从解释,为了避免这些碎片再发生流失,薛教授专门用一个碎片注入能量——熔解——再注入能量——再熔解来熟练熔解方法。

    在熔铸马西里碎片过程中,薛教授发现,他用来熟练熔铸方法的那个碎片,每次在分解后半个小时之内,由它分解产生的碎片总会有发光情形出现,薛教授在对那些碎片蕴藏的能量变化进行反复记录比对,又专门针对发光现像进行几次实验后,他大体总结出马西里会发光的原因。

    他认为马西里会发光是因为:马西里能够在一定距离内相互感应,当它们之间蕴含的能量超过一定差异,而它们又处在能够彼此感应的范围内时,就会相互传递能量直到在它们之间能量分布大致均匀,在它们均匀能量的过程中,马西里会发出蓝光。

    在基本掌握熔铸马西里的方法后,薛教授试着用一部分马西里碎片制做出一块电池的内核,测试证明,由于马西里本身具备吸储能量的特xìng,教授造出的用马西里做内核的电池功能强大到远远超出他最初的设想。

    虽然教授根据马西里吸储能量的数据推算出,自然条件下,爆炸后的马西里碎片要再次达到储满能量的爆炸临界状态,所需何止千万年时间,但为了确保电池使用安全,薛教授专门在电池中增加了一条线路,使电池工作时能优先利用释放马西里储存的能量。

    至于制做电池后剩余的马西里碎片,想到我嗜好雪茄,薛教授专门用它们制做了一个烟盅和烟斗作为送给我的礼物。

    在我今晚的热情邀请下,教授决定明天跟我一起去尼拉贡戈火山亲身参与对马西里的发掘。

    除了我第二次得自埃特里放在家中留作记念马西里这位年青人的那块石头,我发掘到的马西里都存放在尼拉贡戈当地一个叫蒂拉的向导家中。

    今晚临别时,薛教授忽然想起一件事,他握住我的手,俯在我耳旁悄悄告诉我,原来他将整理出的有关马西里的熔铸资料都放在了烟盅夹层。

    薛教授的慷慨大度让我当时激动无语,但我对教授并没表示过多谢意,因为我想到再过八天就是我和林凤的结婚纪念rì,我打算到时把新元素的事情当作我俩的结婚纪念礼物,在那一天我会邀请薛教授一同将它公诸于世,同时我还要向世人说一说马西里这个年青人的伟大故事,向他表示敬意。

    夜已很深,林凤已经催促过几遍,让我上chuang休息,看来今天我是没有时间看薛教授关于马西里的熔铸资料了,不过我敢肯定今夜我一定会在激动中彻夜难眠,因为明天一早,我就会和薛教授一同踏上尼拉贡戈火山的路程。

    以上就是我对发现马西里这种新元素的如实记载。”

    姑父的记录到这里终于结束,林绪看到最后落款rì期是八月二十三rì,姑父埃德森和薛教授在几年前的八月二十四rì赴机场的途中,因为意外发生车祸,包括司机和送行的薛教授的学生在内一共四个人,当场不幸身故,对这个当时举世震惊的噩耗,林绪是知道的。

    “想不到姑父和薛教授生前竟然还遗留了这么伟大的发现。”林绪感伤姑父和薛教授当年不幸双双陨命之余,激动地抬起头,他看见在身旁书架上摆着一个jīng美的瓷盘,瓷盘当中陈放着一块像煤一样不起眼的石头,他本来还奇怪姑父为什么会收藏这么一块普通石头,如今似乎有了答案。

    “难道这就是姑父说的马西里?”林绪小心翼翼地将瓷盘上的石头捧在手中仔细端祥,不过让他感到失望的是,眼前这块煤一样的石头怎样都看不出异样之处。

    将石头放回原处,林绪又拿起桌上的烟盅打量,烟盅入手沉垫垫的,通体看不见任何缝隙,林绪双手用力,但不管他怎样尝试拧、拔,那烟盅全不为所动,“这烟盅如果真的有夹层,不知是怎样开启的,薛教授送给姑父马西里熔铸的相关资料现在也不知道还在不在里面?”在诸般努力无果后,林绪又仔细端祥起烟盅,他看见烟盅底部有一圈凹陷的英文字母,林绪数了一遍,那些字母刚好二十六个,“薛教授在烟盅镌这些字母不知有什么意义。”好奇中,林绪从桌上拿起一支笔,用笔尖向那些字母按去,一按之下,他意外发现,那些字母竟然是可以按动的。

    “难道这些字母就是开启烟盅夹层的钥匙?”林绪欣喜想道,“如果这些字母是钥匙,那一定是依次按动一些字母就能打开夹层,烟盅既然是薛教授送给姑父的,那开启之法泰半是姑父易记,且与薛教授存在关联的,会是什么呢?”林绪眉头深锁,忽然眼前一亮。

    他脑海中浮现起几个与姑父和薛教授之间存在关系的名字,林绪用笔尖先按组成姑父名字的字母排列顺序敲击起烟盅底部的字母,毫无反应之后,他接着敲击了一遍组成英文名字马西里的那些字母,当林绪按完最后一个字母时,刚刚被他敲击过的那些字母便凸出了烟盅底部,同时,在烟盅底部现出一道缝隙,林绪双手旋转烟盅,顿时,在他眼前现出了烟盅夹层,夹层里赫然嵌着一支银sè记忆棒。

    林绪双手颤抖着将记忆棒接入电脑,记忆棒中虽然是深奥到林绪一看就觉头痛的关于光、电、热、磁、shè线、压力等数据的记载,但仍让他感到兴奋不已,因为记忆棒中的记录,让他深信姑父说的马西里那种新元素真的存在。

二十

    一个人心里有不开心的事,怕是任谁都笑不出来。

    张拓海现在就难以开怀,因为他心中不开心的事不止一件。

    派卫然去偷回罗德明实验室里的东西,被人捷足先登已让张拓海心中隐隐不安,方玉仁的电话更让张拓海心下狐疑不定。

    电话里,方玉仁告诉他当初让他赖掉三亿美金的对头找回来了。

    这么多年大风大浪经历惯了,张拓海岂会惧怕有人胆敢与自己为敌,当年,他羽翼未丰,对那财团的势大尚且不惧,何况今天,不过实验室电池被窃一事还没有查清楚,现在,又这么巧合财团老板跳蚤一样跳出来想叮他的血,张拓海担心的是这两件事背后存在联系。

    这些年来,在张拓海心目中有几分份量的对头人物还剩下两个,一个就是当初被他赖帐的财团幕后老板,不过自从荒漠一役,财团老板似乎是忌惮他与那臭名昭著的首领之间建立了合作关系,再没有使人找他讨还欠帐,财团老板下辖的势力也再没有跟张拓海的帮会发生过冲突,这次,就算是财团老板真是有备而来找他清算旧帐,只要明刀明枪的干,张拓海心中也是不惧,他还巴不得能有这个机会诱财团老板现身,趁机将财团老板除去,了去心头一患。

    张拓海心中,每次想起都会令他感到心下难安的其实是另外一人……

    当年,那个人不知从哪里得知薛教授在从事新型电池研制一事,他想必清楚一旦电池研制成功,他根本没有机会从薛教授手中购买专利技术,所以那个人开出不必等到事成即事先支付丰厚酬金的条件,在薛教授带的学生里选中高鑫为他剽窃薛教授电池技术的相关资料。禁不住巨额金钱的诱惑,想到薛教授新型电池距成功问世,当时看起来遥遥无期,高鑫一番权衡,想到自己毫无风险就可以发笔横财,当即与对方达成协议,收下了那个人预付的酬金,。

    不过出乎高鑫意料的是薛教授竟然在很短时间内就攻克了电池技术上的难题,亲眼目睹由薛教授最终研制样品电池无可匹配的xìng能后,高鑫改变了与那个人合作的主意,他明白只要掌握教授具有划时代意义新型电池的生产技术,何愁金钱不滚滚而来。

    动了贪念的高鑫找到张拓海商议,俩人当即决定一不做二不休,由张拓海找来卫然,然后,卫然在高鑫的策划下,赶赴美国,在薛教授和埃德森去机场的路上,卫然用预先安装在车上的炸弹伪装了一起车祸,当场夺去薛教授乘坐车辆中四个人的生命。

    设计害死薛教授后,为在那个人生疑前给自己争取到一点躲藏的时间,高鑫将薛教授电池设计资料关键处做了些许改动后瞒天过海地交给对方,随后,他就在张拓海的jīng心安排下人间蒸发了。

    高鑫一避数年,他和张拓海由于担心那个人发觉受骗不肯善罢甘休找上门来,俩人强忍着技术在手却一直没有生产电池,直到几年时间过去,眼见风平浪静,张拓海又rì渐势大,足以抵挡一面,他们才光明正大将电池投产,可让俩人万万想不到的是,按照高鑫得自薛教授的设计资料,工厂生产出来的始终是不堪一用的废品。

    薛教授当年研制的那块样品电池明明在高鑫手中,对电池惊人的xìng能俩人是屡试不爽,绝无怀疑,薛教授的设计资料中又无丝毫不合理之处,但为什么完全资料照做按生产出来的却是废品,高鑫和张拓海委实费解,无奈之下,经过商议,俩人猜测可能是高鑫当年到手的薛教授电池设计资料并不完整,为了查明真相,唯一的办法大概只能是着落在教授爱女薛青青身上,所以,张拓海才会出面找来薛青青合作生产电池。

    “这几年一直没听说有关财团老板的消息,现在,好不容易对当年老家伙存心隐瞒的事情查出些眉目,偏偏他那么巧合地跳出明目张胆与自己为敌,难道他跟当年收买高鑫的那个人之间存在关系,所以敢这么不自量力……”张拓海越想两条眉毛拧得越紧,只因为他和高鑫并不知道当年那个想买电池技术人的真实身份,从游说高鑫到最终付款,那个人从未露面,他每次都是指使他人出面代劳。

    看不见的敌人往往才最可怕,因为说不清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你就会被人捅上致命一刀,除了这一点,张拓海还明白一件事,无论当年那个人是谁,能随便拿出几千万美金作酬金的一定不会是小人物,而且不管是谁,就算钱多到花不完,也绝不会高兴自己白白被人骗去几千万。

    张拓海始终不能心安的就是他一直没查出当年那个人的身份,“如果真是当年那个人找来,那他必定是为电池而来,不管他是什么身份,凭自己今rì的身份地位,他要对付自己应该没那么容易,当务之急,要确保电池生产万无一失的唯一办法就是比快,只要自己和高鑫能抢先一步得到电池的最终秘密,谅那个人手段通天也再奈何不了自己。”张拓海下定决心后,总算心中稍安。

    他打算让自己放松一下,脑中刚刚闪过这个念头,张拓海眼前就浮现出一个人娇羞的模样,这个人是柳馨如,“她来了这么久,自己不该太冷落她了。”张拓海面上不怀好意一笑,“小宝贝,我这就来了。”他心中呐喊。

    柳鑫如没接到电话,所以她开门时,绝没想到敲门的人会是张拓海。

    门刚开一线,柳鑫如冷不防被夺门而入的人蛮横地抱个满怀,她正要忍不住惊呼,来人一只手已紧紧掩住了她的嘴,当柳鑫如大睁宛如狮口前小鹿一般惊慌惹人怜惜的双眼看清抱住自己的人原来是张拓海时,她的身体停止了挣扎,任由张拓海抱着她走向卧室,任由身上的衣裳,似桃花般在张拓海近乎粗暴的动作中瓣瓣坠落。

    不必形容接下来卧室中狂风骤雨来的如何猛烈,当天地重归平静,柳鑫如温顺地蜷卧在张拓海身旁,张拓海果然心中轻松不少,不过他一只手还有些意犹未尽地恋恋游走在柳鑫如如瀑般青丝,似缎般肌肤间。

    “海哥,我有一件事想问你?”柳鑫如显然有些心事,她犹豫问道。

    “什么事?”

    “我们的关系要什么时候才能公开啊?”柳鑫如期待的目光看着张拓海。

    “合适的时候。在证明你有足够的能力帮我分担公司事务前,我暂时不会公开我俩的关系。”哄骗柳鑫如,张拓海一张油嘴,满口道理是说来就来。

    “做你的妻子一定得帮你经营事业吗?”

    “难道你认为我需要的只是一个除了生儿育女、cāo持家务之外什么都不会的老婆?那我直接娶个保姆不省事?”张拓海谎话连篇反问道。

    其实,张拓海最清楚自己想娶的老婆首先是要能让他赏心悦目,这一点,从第一眼看见薛青青起,她就是张拓海心中不贰之选;其次,最好要能老老实实待在家里cāo持家务,让他没有戴绿帽的危险,向来张拓海给人戴惯了绿帽,对此他自然不会不防,不过要让薛青青老老实实呆在家里,似乎不大可能,幸好以薛青青倔强的xìng格,只要驯服了这匹野马,张拓海倒是放心薛青青绝不会给他绿帽戴,至于张拓海的事业需要人帮助经营纯属是哄人的鬼话,他的事业大部分见不得光,平常自己掖着、藏着都还不放心,何况交人打理。

    看着柳鑫如闻言不语,张拓海心里想着薛青青,伸手掂起柳鑫如下颌,“我第一眼见到你时,就相信你是个聪明、坚强的女骇,当时我就在心里想,我张拓海做梦都想娶来作妻的不正是这样一位女孩,怎么,你现在怀疑我的眼光?”

    似张拓海这样温情脉脉说些甜言蜜语,只怕明知他在说谎的人也不免被他花言巧语哄得信上七分,何况柳鑫如根本不知张拓海真正心思。

    在张拓海目光注视下,听着他那让自己心头滚烫的言语,柳鑫如除了羞怯地低垂目光,对张拓海对她的心意是绝无怀疑。

    “不,我只是觉得你安排的工作不太适合我。”柳鑫如柔声说道。

    “是因为在工作中遇到了困难,所以让你想放弃?”

    “没有,我的工作倒是很顺利,就是不该遇到赵小云做我的师傅。”

    “恩,原来是赵小云对你有不好的地方。”

    “不是,赵小云师傅对我很好,对我在工作中遇上的问题,他总是很有耐心地教我。”说到赵小云,柳鑫如双眼立时现出由衷赞叹之sè。

    柳鑫如的神sè落在张拓海眼里,顿时令他心中妒火中烧,“这个穷小子倒底有什么地方能讨女人喜欢?”他心中恼怒想到。

    “虽然到公司上班没几天,但我知道他是薛总的司机,薛总好像……好像……对他……。”柳鑫如说的吞吞吐吐,她不知该怎样开口形容赵小云和薛青青的关系。

    “那跟你有什么关系?”张拓海怒不可遏地打断了柳鑫如的话,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有人敢当着他的面把薛青青和其他男人扯上关系。

    “薛……薛总似乎不是太赞成赵小云做我的师傅。”柳馨如虽然担心自己一句措词不当会影响薛青青在张拓海心目中的形像,但出于对赵小云的好意,她不想自己因为工作关系经常会和赵小云在一起而让薛青青产生误会,斟酌半天,她终于鼓足勇气说出这些话。

    “是吗?那可能是你太多心了。”柳鑫如的话令张拓海双眼顿时一亮,安排柳鑫如去车队做调度和让赵小云做柳鑫如的师傅,本来都是张拓海为了棒打鸳鸯、离间薛青青和赵小云关系的一着棋,现在,薛青青不放心赵小云和柳鑫如共事对张拓海而言是正中下怀。

    “青青既然不放心赵小云和柳鑫如共事,那自己更要给赵小云和柳鑫如双宿双fei创造条件,自己原来还打算等卫然美国事毕再回国除去赵小云和柳鑫如,现在,柳鑫如自己提出想换个工作,那自己不是大可趁此机会让卫然在美国除去这俩只青青心目中的野鸳鸯,到时,青青恨赵小云这小子薄幸,想来只要自己加紧动之以情,还怕她不回心转意,*。”张拓海心中忽然有了决定,他是越想越开心,以至于笑出了声。

    “喂,事情已经在办理了吗?”就在张拓海笑声惹得柳鑫如红了脸,误以为是自己所说的话令张拓海感到可笑而低头羞涩无语时,她听见张拓海和人通起了电话。

    “没有,方玉仁介绍的人我还没来得及联系。”电话中说话的人是高鑫。

    “那你先不要着急,公司决定派两个人来协助你的工作,一切工作等他们到了再进行。”柳鑫如抬头看见张拓海正拿着手机对电话那边的人说道。

    “难道你有了什么更好的打算?”电话那边,高鑫对张拓海忽然间不急于追查不明物质来源的决定感到费解。

    “主要是我担心你语言交流有障碍,所以,我临时决定给你安排俩个人,一个负责担任翻译,一个负责照顾你们出差在外的饮食起居,好了,不多说了,我正和朋友在一起。”张拓海说完,挂断了电话。

    谋害薛教授后,高鑫就一直匿身国外,若说他在美国与人语言交流会存在障碍,就算天下的人都信,有一个人是万万不会相信的,这个人就是张拓海,当年就是靠张拓海一手安排,高鑫才在国外找到了藏身之处,但张拓海刚才在电话里竟然说高鑫语言沟通有问题,那一定是有他的用意,挂断电话后,高鑫心中虽不明白张拓海此番安排的用意,但对张拓海行事,凭俩人的关系,他是绝对信任。

    “馨如,刚才的电话是打给公司高鑫博士的,他现在正在美国出差,考虑到高鑫博士外语水平不高,而我知道你的英语不错,正好,你刚刚对我说你想换个工作,所以,我代表公司做出决定,明天就派你前往美国与高鑫博士会合,担任他此次美国之行的翻译,顺便也让你去开拓下眼界。”

    “真的?”柳馨如怎会明白张拓海电话中的做作只是为了演戏给她看,她听见张拓海此刻言语,不由目光惊喜地问道。

    “我还会哄你开心吗?”张拓海笑得不怀好意,“你要怎么谢我啊?”

    张拓海的话顿时令柳馨如害羞地将头低下,“唉,是你自己选的,我原来还舍不得这么早送你进鬼门关呢?”张拓海急不可耐的一只手搭在柳馨如腻滑的颈间,目光触及柳馨如花儿初绽般娇艳yù滴的脸庞,他心中感到几分不舍腥腥作想。

二一(1)

    几乎整个上午不是忙于主持例行会议,就是忙着在各种公文、单据上签字的薛青青临近中午,好容易得空关上办公室的门清静一下,一个电话,她就被张拓海请到董事长办公室。

    “青青,有一件很急的事,因为你早上太忙,没来得及和你商量,我就先自行决定了,”薛青青在张拓海办公室沙发上刚刚落座,张拓海便走到她身前说道,“高鑫被公司派去出差你是知道的,考虑到他外语水平不高,我临时决定派柳馨如去担任他的翻译。”

    薛青青点点头,从她进厂,除了技术上的事,对工厂其他事务的裁决张拓海向来不征求她的意见,就由他自行决定,现在因为工作调派个人员,张拓海竟会找到她商量,薛青青对他葫芦里卖什么药既不明白,也不感兴趣,她当时心中只在介意张拓海毫不理会她的感受,就坐到她身边,并且故意挨得很近,近得俩人身体间几乎没有距离。

    “为了他俩饮食起居有人照顾,我另外决定派赵小云和柳馨如搭乘同一航班前去与高鑫会合。”张拓海故意话说的很慢,他双眼留意薛青青脸上的反应。

    “不行,赵小云的孩子在我家里离不了人照顾。”薛青青骤闻一早还与自己说笑不已的赵小云忽然未经自己同意,就要被派出国,她不假思索立即出口拒绝。

    “哦,我倒忘了有这回事,不过,他俩现在肯定上了飞机,要不要我通知高鑫,让他转告赵小云人到美国立刻再乘飞机赶回来?”张拓海腥腥作态,“要不然,赵小云出差这段时间,也可以由公司请个保姆暂时帮他照看一下小孩,反正他们去不了几天就会回来,不知道你的意见是?”

    赵小云都上了飞机,张拓海才装模作样找自己商量,薛青青还有什么话好讲。再怎么说她也是公司的老总,又怎可能不顾工作需要由着xìng子让赵小云飞回来,薛青青无奈之余,心中埋怨赵小云接到出差通知为什么不跟她讲一声。

    赵小云从刘玉明口中得知自己被派美国出差一事时,距公司为他安排好的航班起飞时间已所剩无几。

    刘玉明把机票给了赵小云,就不住以时间紧迫为由催促赵小云跟他前去机场。

    看见刘玉明寸步不离跟在左右,赵小云心知他是受到张拓海指使,为的是不让自己有与薛青青接触的机会,他心中猜想张拓海这么做,无非害怕薛青青会阻挠自己此次出行。

    “自己忽然被派往美国,张拓海必定居心叵测,自己暗中不可不防,至于薛青青那儿有什么事是让自己放心不下的呢?”赵小云扪心自问中想到此去美国他最放心不下吉儿,但吉儿有薛青青照顾,短时间内应该不会遭遇什么意外,而关于薛青青的命运,天数早定,既用不着他cāo心,赵小云心中更是不愿去想,思前想后,他感到美国之行吉凶难料的似乎只干系自己命运,顿时赵小云心中有了决定。

    “既然时间不多,我想先回趟家,去拿证件顺便带些换洗衣服。”赵小云对刘玉明说道。

    “可以,不过动作要快,免得误了飞机。”刘玉明说道。

    看到进屋后耽搁不到两分钟赵小云就拎个箱子从薛青青家中走出,守在门外的刘玉明顿感宽心,只要看住赵小云不让他与薛青青见面,再把赵小云送上飞机,张拓海吩付刘玉明的事情就算办完了。

    “你不怕冷?”俩人上车时,刘玉明看了赵小云一眼忽然有些奇怪问道。

    “我一直这样穿惯了。”赵小云说道。

    难怪刘玉明多嘴,时值数九寒天,赵小云一眼望去,内里衬衣外,不过只穿了件他初遇薛青青时的单薄风衣。

    “可惜这小子身子骨再好,得罪了海哥,也终归命不长久。”刘玉明心中想到。

    车到机场,赵小云和刘玉明几乎同时看见身裹鹅黄sè羽绒服,人群中似沙滩上一粒珍珠醒目的柳鑫如正亭亭玉立候在机场大厅入口处。

    “nǎinǎi的,与美同行,便宜都让这小子占完了,不知海哥是怎么想的。”刘玉明心中咒骂,只因为张拓海既没告诉他派赵小云前去美国的用意,更没对他提及与赵小云同行的是柳鑫如。

    看清从公司车上走下拎着箱子的人时,柳鑫如登时不顾矜持开心大叫迎上前去,即将去大洋彼岸的那个国度已让她心中兴奋了整整一晚,没想到公司派来与她同行的竟会是赵小云,怎不让她一时激动忘形。

    柳鑫如的一颦一笑,每落入刘玉明眼中都会让他晕眩到难以自己,现在,看到柳鑫如和赵小云在一起笑语盈盈忘乎所以的模样,刘玉明妒火中烧,胸口感觉便似有千百根老太太衲鞋的针在不停锥落般痛楚。

    林绪请假半天,他打算先回家给姑姑做午饭,下午再抽空去姑父生前的实验室一趟,看能不能找到姑父生前相熟的同事帮忙,对姑父书架上放的那块石头进行检测,如果它真是姑父所说的马西里,林绪打算在征得姑姑同意后把姑父和薛教授生前的这一伟大发现公诸于世。

    一路脚踏单车,从学校赶回姑姑独居的寓所前时,林绪看到正对姑姑公寓大门的街道上,停着一辆黑sè轿车。

    “不知道是谁把车停在这里?”林绪心中有些奇怪,来姑姑家这些天,他还从没见过有客来访,如果说是邻居的车,那离姑姑家最近的邻居起码也住在两三百米外,似乎没有理由把车停这么远。

    林绪疑惑地打量了那车两眼,然后开了院门,把单车停在了小院,当他走到寓所门前掏出钥匙准备开门时,大门忽然洞开,在林绪尚未明白究竟发生何事时,自门后突然干脆利落地伸出一只手,一把揪住林绪衣领将他拽进屋内。

    林绪心中惊骇便yù开口叫喊,一只枪已抵住了他的头,林绪看见抓住自己的是一个身着牛仔服的蒙面大汉。

    “不许出声,进去。”蒙面大汉枪口一点林绪的额头,面罩上露出的一双眼目光凶狠地瞪着林绪,低声喝道。

二一(2)

    心中惦记姑姑安危,林绪不敢反抗,在蒙面人枪口下顺从地走进客厅,客厅地面一片狼籍,原本陈列齐整的家什被人翻得凌乱不堪,林绪看见姑姑坐在客厅沙发上,除了手脚,嘴也被人用胶带缠个严严实实,林凤身旁坐着一个身着黑sè西服的蒙面人,见林凤被绑不能动弹,蒙面人的手枪便放心地搁在茶几上。

    惊见被人用枪指住头的林绪走进客厅,林凤牵挂林绪安危情急之下身体顿时挣扎起来,同时口中“唔,唔。”作声。

    林绪刚要上前察看姑姑情形,却被人一把抓住,跟着双手让穿牛仔服蒙面人用胶带缚住。

    “你……你们是什么人?”林绪心惊问道,“不管你们想干什么,千万不要伤害我姑姑,她身体不好,你们如果想要屋内的东西尽管拿好了。”他暗自忖度今天遇上了强盗。

    “哈,哈,哈……”随着一串难听胜过老鸦聒噪的沙哑笑声,林绪惊见一个身穿黑sè大衣的蒙面人从姑父书房走出,“还是年青人爽快,实话告诉你,我们到你家是为了找一样你姑父生前留下的东西,和这东西相关的资料,现在,东西我们已经找到,只要你肯乖乖把你姑父生前留下关于这东西的资料交给我们,我可以保证你和你姑姑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林绪看见蒙面人手中之物赫然是姑父书架上的那块石头,心中顿时一惊。

    “我……我不知道你倒底说的是什么东西?”林绪不知眼前这些人对马西里的事情知道多少,他故作毫不知情说道。

    “你姑姑大概老糊涂了之,问她什么都说不知道。”穿黑sè大衣蒙面人虽然一眼望去身形瘦弱毫不起眼,但他说话时的嘶哑嗓音和不住打量林绪杀气腾腾的两道目光,却令林绪心中禁不住连打几个冷噤。

    “现在你也跟她一样不识时务装疯卖傻,是不是觉得我好说话?”沙喉咙踱到穿西服蒙面人身前,见到沙喉咙走来,穿西服的蒙面人立刻识趣起身,闪到一旁,沙喉咙沙发上缓缓落座,他大概是这几人为首头目,落座后,沙喉咙目光对穿牛仔服蒙面人使个眼sè,那蒙面人立刻将林绪推搡到沙喉咙身前,然后抬脚照林绪膝弯一踹,林绪趄趔中腿一软差点跪在沙喉咙面前。

    林绪挣直身体,回头怒瞪穿牛仔服蒙面大汉一眼,这时,从书房中又走出一个一身深蓝运动装的蒙面人,此人径直走到沙喉咙身旁,伸手从沙喉咙手中拿过那块石头,递到林绪面前说道,“这块石头就是我们要找的东西,你先仔细看清楚,然后好好想想,也许能想起你姑父有关这石头的资料放在哪里。”

    这蒙面人目光不似其他三位蒙面人那样凶狠作sè,说话声音温和令林绪感觉几分亲切,“不要被他的伪善骗了,他们这些人是一伙的。”林绪心中连忙提醒自己。

    “如果你们问的是关于这块石头的事情,我和姑姑只知道它是书房的一件饰品,要是你们觉得有用,只管拿去好了,其他的,我和姑姑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为了表现对马西里毫不知情的样子,林绪故作毫不介意说道。

    “现在姑姑和自己的安全放在首位,至于石头,脱险后可以向jǐng方报案查找,还可以上尼拉贡戈找那个叫蒂拉的向导要回姑父当年存放在他那里的石头。”林绪脑中飞快思索。

    “不用跟这小子费话了,不动真格的,怕这俩姑侄还真以为咱们没事跟他们闹着玩。”沙喉咙站了起来,他目光凶狠瞪了林绪一眼,然后对一旁穿黑sè西服的蒙面人点头示意,穿黑sè西服的蒙面人立刻心领神会一只手拽起林凤被绑双臂,一只手从腰间抽出把寒光四shè的匕首,手臂一挥,刀刃便往林凤手腕割去。

    “我好久没看到一个人血流尽而死的模样了,小兄弟,今天有缘,我请你一同欣赏一下。”沙喉咙对林绪森然一笑。

    “住手!”林绪一声惊叫,穿黑sè西服蒙面人的刀立即距林凤手腕寸许停住,他匕首下落根本未曾用力,这几个蒙面人受人指使,在要找的东西到手以前,他们哪有胆量真的伤了林凤姑侄,所以骤闻林绪惊呼,穿黑sè西服蒙面人的刀当时停住。

    “我姑姑要是受到丝毫伤害,你们就休想得到要找的资料。”眼见情势危急,担心姑姑受到伤害,林绪情知不便隐瞒大声说道。

    林凤听见林绪说话,心中不知林绪真的清楚埃德森遗留的资料,她以为林绪情急之下所说的话不过是为了使自己免受蒙面人伤害的搪塞之词,她口不能言,心中欢喜这位侄儿勇敢、孝顺之余,想到最终这些歹徒得不到他们找的东西,自己姑侄二人不知如何收场时,林凤眼中之sè是喜忧参半。

    “你终于肯承认知道我们在找的资料了。”沙喉咙狰狞地笑了起来,就在他笑声未落时,门铃忽然响了。

    沙喉咙当即收声,他与其他三人交换下眼sè,立刻,穿黑sè西服的蒙面人一只手扶林凤坐正,另一只手匕首横在林凤颈间。

    “镇定点去开门,要是敢乱说话……”沙喉咙低声威胁林绪时,一只手在脖上一抹。

    穿牛仔服的蒙面人为林绪解去缚手胶带,然后枪口紧抵林绪腰际,押着林绪前去开门。

    “请问有什么事?”林绪将大门打开一缝,探头问道。

    门前台阶,站着个戴副黑sè宽边眼镜、斯文白净的陌生人,“请问是埃德森博士家吗?”看见林绪,陌生人客气问道。

    林绪尚未作答,只见陌生人身后又多出俩人,其中一人见到林绪后,顿时惊讶得小嘴难合,这位美丽动人的姑娘,除了林绪心中一直念念不忘的柳馨如还会是哪个。

    柳馨如和赵小云到美国与高鑫会合后,就跟随高鑫一路风尘仆仆来到这里。

    “小林,林绪,原来你住这里!”柳馨如做梦也想不到会在这里与林绪重逢,本来她心中一直愧疚伤了小林的心,但相见时的喜悦,终让她忘记一切兴奋大叫。

    “你们认识?”戴眼镜的人正是高鑫,他狐疑地看了柳馨如一眼,然后又彬彬有礼问林绪,“林女士在家吗?请通知她一声,薛汝南的学生专程来探望她。”

    碍于自己和姑姑命悬人手,林绪不敢开口表露目前危险处境,他一边不停挤眉弄眼,想令门外三人有所jǐng觉,一面口中拒绝,“我姑姑身体不适,刚刚睡下,你们想看她,还是改天来吧?”

    “没关系,我们不远万里就为来看她,既然她在午休,我们可以在客厅等她,你不会介意吧?”高鑫不但对林绪表情异样毫无反应,反而更近前一步说道。

    高鑫的身体刚刚遮住身后赵小云和柳馨如视线,让他们无法看见林绪脸上神情。

    面前三人全无jǐng惕,林绪额上冷汗直流,他想再找托辞拒绝高鑫时,腰间蒙面人枪口一点,林绪无计可施只得退后一步,将门拉开,颇不甘愿说道,“那……请进。”

    高鑫当先而入,跟着,柳馨如进门,她笑意盈盈望着林绪,林绪低垂双眼,不敢去看柳馨如,穿牛仔服的蒙面人躬身在林绪身后,沙喉咙和穿运动装蒙面人藏身在进门过道右侧的卫生间。

    等走在最后俩手拎着礼品的赵小云进门,穿牛仔服的蒙面人立刻一脚踹上大门。

    几乎同时,柳馨如、高鑫被卫生间抢出的沙喉咙和穿运动装蒙面人分别用枪顶住脑袋。

    赵小云见状,正要惊呼,脑门上多出的一样冰冷物事立刻让他乖乖把嘴闭上,穿牛仔服蒙面人手上多了把枪,他左右开弓,一把枪抵在林绪腰间,一把枪对准赵小云脑袋。

二一(3)

    “今天不知是什么好rì子,博士家来了这么多客人,可惜主人现在行动不便,只好由我代为招待大家了。”沙喉咙得意洋洋挥舞手中的枪。

    不消片刻,赵小云和柳馨如便被人绑住手脚、封住嘴挨紧林凤坐在沙发上,身穿牛仔服、西服的俩个蒙面人持枪负责看住三人。

    “你是薛教授的学生?”沙喉咙站在一脸震惊的高鑫面前,抬手在高鑫的脸上一拧,轻蔑说道,“来得还真巧,我们刚好手上有一样东西要你帮忙认认。”

    “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难道你们不知道绑架是违法行为,还不快放开我们。”高鑫怒瞪沙喉咙一眼,毫不畏怯大声说道。

    “他真勇敢,只是不要惹怒了这几个歹徒,这些歹徒看上去无恶不作只怕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林凤姑侄、柳馨如不约而同暗赞高鑫勇敢,同时心中都为他捏把汗,生怕高鑫惹恼了这几个歹徒。

    只有赵小云,似乎被吓得神经短路,高鑫义正严词的一番话,飘入他耳内,倒让他脸上眉眼俱弯,就算嘴上被缠了胶布,旁人也能一眼断定他必是在心中暗暗发笑。

    高鑫话音刚落,穿西服的蒙面人忽然大步上前,一手揪住高鑫衣领,一手倒转枪柄,照准高鑫脸上就是一砸,一击之下,高鑫眼镜飞落在地,口鼻鲜血长流。

    “不愧是薛教授的学生,就算要命的当口也忘不了满肚子学问,非得给咱们这群法盲普普法。”沙喉咙弯腰拾起地上眼镜,给高鑫戴上,言语中他对高鑫冷嘲热讽。

    高鑫瞪着沙喉咙,却不出声。

    “既然你不想再**律,那我们就去书房说说正事。”沙喉咙对穿运动装的蒙面人递个眼sè,俩人押着林绪和高鑫走向书房。

    迈进书房一刹,高鑫悄悄握下林绪的手,林绪明白高鑫是在鼓励自己,他jīng神为之一振,自忖今天能不能使大家安然脱困,须着落在姑父埃德森关于马西里的记载上。

    “现在你必须把埃德森博士关于这石头的记载交给我们。”穿运动装的蒙面人书房中取出身上的石头递到高鑫和林绪面前,在看见高鑫眼中浮现一丝惊喜之sè后,他神sè异样对林绪说道。

    “小子,为了你们几个人的命,最好老老实实把资料交出来,千万不要想耍什么花样。”沙喉咙从旁叫嚣提醒林绪。

    “好,我可以把姑父留下的资料给你们,不过你们必须保证不伤害我们中任何一个人。”林绪假意敷衍,他才不信这些蒙面人东西到手后肯毫发无伤放过大家。

    “我们只想要资料,杀了你们,还不一天到晚被jǐng察通辑,你以为我们会做那样的蠢事?不过,你要是不肯乖乖合作,那……”沙喉咙故意话说一半,他将手中的枪对林绪一晃。

    “好,我答应把资料交给你们,不过你老用枪指着我,我心里紧张,一时却想不起倒底是在哪儿见过我姑父留下的资料,你能先把枪收起来,让我好好想一想吗?”林绪虚与委蛇,脑中飞快思索着脱身之计。

    “好,”沙喉咙将枪插在腰间凶恶说道,“你最好能快点想起我们要找的东西放在哪里,老子耐xìng可有限得很?”

    “能让我放些音乐,舒缓下情绪吗?”林绪看着沙喉咙提出要求。

    “小子,你想搞什么花样?”沙喉咙不明白林绪用意,他看了另外那个蒙面人一眼,那个蒙面人见到高鑫悄悄颔首,于是对沙喉咙说道,“就照他说的做。”

    林绪坐在了电脑前,他伸手打开电脑,须臾,书房就洄荡起舒缓优美的音乐,沙喉咙站在林绪身后,他紧张地留意着林绪每一个动作,俩人身后站着的穿运动装蒙面人似乎注意也全被林绪吸引,一时无瑕理会他身旁踮起脚,伸长脖颈拼命向林绪身前电脑屏幕张望的高鑫。

    谁知,乐章奏响,林绪却坐在电脑前闭目凝思,手上再没有其他动作。

    沙喉咙无奈地回头对穿运动装的蒙面人摇摇头,高鑫凝望林绪背影的眼神变得有几分失望。

    一曲放罢,林绪又随手点击播放另一首乐曲,他的动作不免令身后几人登时又重复一遍刚才的紧张。

    乐曲一首首接连播放,天籁般的的旋律中,沙喉咙目光杀气越来越盛,在林绪折腾过七、八次后,沙喉咙终于不耐说道,“小子,你难道不会选择连续播放?听了这么久的歌,你还没想起东西是藏在哪里?”

    “快了,你别打岔,我就快想起资料被放在哪儿了?”林绪随口应道,手中光标轻点,他又选了一首歌曲播放起来。

    沙喉咙一句“连续播放”听在高鑫耳中,他心中忽觉不妙,抬腿便向穿运动装蒙面人腿上伸脚踢去,蒙面人立即会意上前,高鑫亦焦燥不安欠身往电脑屏幕前凑去,沙喉咙惊觉穿运动装蒙面人动作有异,他视线当即落向不知几时被林绪用身体遮挡的电脑屏幕,三人看见屏幕上分明显示有文件正被删除。

    每个人都明白,就算是神仙也来不及阻止电脑的运行,沙喉咙一声怒骂,飞起一脚将林绪踹翻在地。

    “呵,呵,呵……”林绪不顾额头在桌角撞得鲜血淋漓,他大笑着站起身,“你们都看见了,我是找到了关于石头的资料,可惜cāo作不慎,文件不小心被我删除了。”林绪目光讥嘲看着沙喉咙。

    “难道我们不能找人来恢复数据?”穿运动装蒙面人目光一沉,提醒林绪。

    “可以,不过到时一定要通知我,我倒是想见见那能恢复被我删除文件的天才。”林绪神sè自信而开心。

    “好,算你有种,连老子都敢耍!”沙喉咙暴跳如雷,他狂燥地走出书房,转眼之间,他拖拽着柳馨如回到书房。

    “不让你见识下,怕你不知道老子的手段。”沙喉咙瞪着林绪,弯腰一提裤腿,顺手拔出绑在小腿上的匕首,恶狠狠地便往柳馨如脸上刺去。

    柳馨如嘴被封住,不能叫喊,她望见锋刃如霜的匕首望自己面庞而来,顿时吓得花容失sè,身体颤抖中惊恐闭上双眼。

    “放开她!你们要的东西还在!”林绪一声惊呼,唯恐伤了柳馨如,上前伸手便向沙喉咙手中匕首夺去,却被沙喉咙一把推得倒退几步。

    “哼,小子,你还想玩什么花样?”沙喉咙咆哮起来。

    “资料虽然已被我删除,但上面的东西全被我记在这里。”林绪伸手一指自己的头。

    “你以为我会没想到吗?等我先解决掉这些累赘,你信不信,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乖乖说出我们想知道的事情。”沙喉咙凶煞一笑,目光狰狞瞪着林绪,手中刀紧贴着柳馨如柔嫩的脸颊,感觉刀锋寒意刺骨,柳馨如一双眼闭得更紧。

    “那你又信不信,只要你胆敢伤害他们中任何一个人,你就再休想从我口中得到一个字。”林绪针锋相对,他目光坚决回瞪着沙喉咙。

    俩人瞪视中,林绪无畏的神情终令沙喉咙目光一软,他悄悄与穿运动装的蒙面人交换个眼sè,穿运动装的蒙面人抬手看了下腕上时间,微微点头。

    沙喉咙的匕首落下半天不见动静,柳馨如惶恐中偷偷睁开双眼,她看见林绪稚气未褪一张脸倔强勇敢的神情,也看见他充满怜惜的目光正望着自己,俩人目光交接,柳馨如像只受惊的小兔赶紧又将双眼闭上。

    “他受伤了,”柳馨如双眼开合间已望见林绪额头上的伤口,“他为了救我,连xìng命都不顾,如果换成是张拓海在这里,他肯为我牺牲自己吗?”回想刚才为救自己林绪不顾一切的勇气,柳馨如心中感觉实在有些对不起林绪。

二二(1)

    “龙哥,外面把风的兄弟刚刚传来消息,jǐng察就要来了,让我们赶快离开这里。”穿西服的蒙面人忽然神sè慌张拿着电话跑进书房对沙喉咙说道。

    “这些jǐng察鼻子倒灵,这么快就跟咱们上这儿来了。”被唤作龙哥的沙喉咙听见jǐng察来了,神情也不十分惊慌,“既然他们来了,咱们只好先撤,大家把东西收拾好,我们马上离开。”略作沉吟,沙喉咙下令。

    四个蒙面人押着赵小云一行五人分别上了停在林凤公寓前的俩辆车,一辆是四个蒙面人来时乘的黑sè轿车,在穿运动装蒙面人指挥下下,赵小云、柳鑫如被安排与穿牛仔服、西服的两个蒙面人共乘黑sè轿车,轿车由赵小云负责驾驶;林绪姑侄、高鑫和穿运动装蒙面人、龙哥则上了赵小云一行到林凤家开的车,为免等下途中惹人注意,这些人上车前为赵小云等人除去了绑缚的胶带。

    赵小云慢吞吞从高鑫一行人坐的车前经过时,有意无意向车内望了一眼,他视线恰好与司职驾车穿运动装那人双眼对个正着,俩人心中俱是一震“这个人目光如此凌厉,好像一眼看穿自己意图一样。”已摘去蒙面穿运动装的人想道,他不安地将视线避开,这个人便是卫然。

    从绑架林凤到即将被jǐng车追逐逃亡,不过是张拓海jīng心策划的一出戏,他事先猜想单凭暴力手段威胁可能难令林凤姑侄吐实,所以预伏了一着棋,就是让高鑫假扮无辜和赵小云、柳鑫如一道在林凤家中落入卫然扮的强盗手中,到时既可以博取林凤姑侄信任,然后从他们口中套出埃德森留下关于石头的资料,也可以洗脱高鑫与被jǐng车追逐的赵小云、柳鑫如途中发生意外之间的干系。

    张拓海之计可谓一箭双雕,如不出意外,既能得知神秘物质真相,又能借机除去赵小云、柳鑫如两个眼中钉。

    被唤作龙哥的沙喉咙真名萧世龙,他就是方玉仁当rì推荐给高鑫的杀手,不怪高鑫生xìng多疑,方玉仁手下有这么得力的杀手,那天还会被人吓得抱头鼠窜?他自然不信萧世龙有能力保障他安全;加之高鑫担心身份被太多人知道到时在林凤姑侄面前露出马脚,**功亏一馈,所以高鑫没有出面联系萧世龙,而是通过卫然传递此次行动信息,刚才在客厅中,萧世龙不识高鑫才真的动手。

    除了穿牛仔服、西服的俩个蒙面人,萧世龙另外安排的八个帮手即将分乘两辆jǐng车出场,从卫然口中得知此次行动事关重大,萧世龙不敢有丝毫马虎。

    车发动时,和林凤姑侄后排挤坐的高鑫看见卫然大拇指悄悄一竖,高鑫明白卫然的手势表示一切正按计划进行,他知道除了自己现在坐的这辆车,其它车都被卫然装了炸弹,接下来的追逐中,那几辆车逃不过车毁人亡的下场,高鑫原本忐忑的心情顿感轻松。张拓海计划中,美国之行凡参与找寻神秘物质的人,除了高鑫,最终都要灭口。

    至于萧世龙,“刚才你的人打老子打得挺过瘾啊,等到没利用价值的时候,我一定要亲手干掉你!”高鑫手捂红肿的腮帮,望着副驾萧世龙后脑勺,心中恨恨想道。

    俩个蒙面人上车后取下面罩,然后后座上不忘用黝黑的枪口指着前排赵小云和柳馨如,后视镜中,柳馨如看清俩个蒙面人面容后慌忙将视线移开,因为后座上俩个亚裔男子绝对是走在街上一般人望了一眼,不敢去看第二眼的那种人,不是因为他俩长相难看,而是因为俩人看人时如狼似豺凶残的目光。

    从落座起,后座俩条豺狼似要喷火的目光便肆无忌惮只不住流恋于柳馨如只堪一握的柔软腰肢、肌肤细腻吹弹得破的脸颈间,俩人脑中诸般龌蹉念头此起彼伏间,馋诞却不知往肚里吞落多少,感觉身后俩人sè迷迷的目光,柳馨如羞厌低头,一颗心恰似小鹿乱撞不安。

    赵小云按车后俩人吩付的路线行驶,后座俩人动静全没令他放在心上,他心中只是在想着穿运动装人的身份。

    “自己在这里不可能有认识的人了,为什么那个人的眼神自己却一眼能肯定是在哪里见过?”赵小云想着穿运动装人的眼神,心中正百思不解,后视镜中,他看见两辆jǐng车jǐng灯闪烁一前一后,速度越来越快地向身后高鑫、林绪姑侄所在车辆逼近,而驾车穿运动装的人一定是为了拉开与jǐng车间的距离,忽然加大油门,车头便向赵小云车尾抵来,赵小云见状,立刻跟着将车速提高。

    见到身后jǐng车出现在道路上时jǐng灯闪烁但jǐng迪不鸣,又于后视镜中看清靠前一辆jǐng车车牌后,萧世龙顿时放心,这是他事先安排好的冒牌jǐng车,两辆车中必是那八个帮手。

    看见jǐng车现身后,卫然不断提高车速,高鑫神情显得愈来愈兴奋,他身旁挨坐的林凤姑侄还以为高鑫和他俩一样是为看到救星出现而激动,他们怎会想到,高鑫激动,是因为他知道前后车辆都装了卫然制做的炸弹,几辆车车速越快,炸弹爆炸就越快,把这么多赘物消灭后,就可以安安心心发掘神秘物质的秘密,怎叫高鑫心中不欣喜万分。

    “我曾经驾驶过赛车,经常参加比赛。”赵小云脑海终于想起了曾在哪里见过穿运动装人的一双眼睛,他喜不自禁对身旁柳馨如说道,这时,他方发现车不觉中已驶上一条山路。

    柳馨如不明白俩人身陷险境的时候赵小云为什么会说起这些,她目光疑惑地望着赵小云。

    “现在正规比赛赛车速度最快的应该算F1用车,但我驾过的赛车车速比F1赛事用车要快上许多。”

    赵小云话一出口,后座俩人面露讥嘲相视一眼,“这小子眼看小命难保,还有心情在这里吹牛皮。”俩人心中一般想法。

二二(2)

    “在那么快速度下,参赛车辆一多,就算赛道状况再好,还是很容易发生事故,加上赛事又是由世界最知名的几家能源公司cāo控,这些公司受商业利益驱使,总是会要求由自己公司资助的车手,在比赛中使用公司新研发的产品,借机测试产品xìng能。”赵小云说话时,脑海中浮现起各种媒体铺天盖地不绝眼耳关于能源危机报道的情形。

    “当时发生了一场世界范围的能源危机,这些能源公司为了研制一种可以替代已有能源的产品,进而垄断市场,它们竟相做出五花八门的尝试,这本来无可非议,可是这些能源公司为了能先一步竟争对手开发出新产品,它们给赛车提供的能源多数时候只是一些经过简单测试就投入使用的产品,这些产品虽然能给赛车提供强劲动力,使比赛更具刺激xìng、观赏xìng,但它们大多在使用中会严重威胁到车手生命安全,因为当赛车发生意外撞击时,这些产品极易发生爆炸,并且在爆炸中它们往往会释放出远远超过车手穿着防护服承受能力的高辐shè、高温、高压等致命因素,正是这两个原因,所以在赛车过程中一旦有车祸发生,几乎没有车手能在车祸中幸免于难,”赵小云忽然对柳馨如说道,“可怕吗?”

    柳鑫如点点头。

    “虽然参加赛车的每一位车手明知会有极大可能在赛事中遭遇不幸,但车手们仍然争先恐后投入到赛事,是因为赛车虽然充满危险,但恰恰是危险使这项赛事更具惊险刺激魅力,吸引了大量人群到场观看,而那些能源公司自然不会放过这能向世人宣传展示其产品的机会,为了能留住车手参加比赛,能源公司不但平时会给参赛车手提供丰厚薪酬,更会以巨额奖金重奖每场比赛中的获胜者。”赵小云说到这里,他眼前仿佛重见在一个内部用防辐shè、耐高温、抗高压整流罩密封巨大无与伦比半圆形透明玻璃笼罩的赛场中,一群车手驾驶赛车正在赛道上做着和罗马角斗士一样亡命的角逐,与罗马角斗士之间为争夺继续生存的机会被迫你死我活的角力不同,这些车手是为追逐金钱而不顾xìng命,想起这些,赵小云目光忽然黯淡。

    “但就算奖金再丰厚,也不会有人愿意冒拿生命做儿戏的风险参加比赛,可是又敌不住金钱的诱惑,于是,车手中的一些‘聪明人’尝试用另外的手段来使自己在车赛中不必冒太大风险就能轻松取胜,知道他们是用的什么方法吗?”赵小云嘲讽一笑,他看见在蜿蜒而上的道路旁出现一条奔腾中怒涛卷涌的宽阔河流。

    柳鑫如闻言对赵小云摇摇头。

    后座俩人显然也为赵小云讲述吸引,他们面上一副急不可耐等待赵小云继续述说的神情。

    “这些人开始尝试赛事前给对手赛车上偷偷安装一种叫‘无影炸弹’的装置,这种炸弹体积微小,形状颜sè能根据需要随意变幻,可以被安装在赛车任何部位,无影炸弹会在感应到被安装赛车发动时自动锲入赛车的电子系统开始工作,只要事先设置好指令,它会自行选择适合的时机爆炸,制造车祸。”

    "这种炸弹之所以被人称作无影炸弹是因为它自身能够发shè干扰信号,这种信号可以骗过任何检测设备它的存在。而它被人选中利用在赛车上是因为它不光爆炸威力惊人,最关键一点在于它爆炸后产生的结果与赛车发生车祸结果一致,调查人员除了能化验出赛车能源爆炸后的残留成分,根本无法查出无影炸弹使用过的痕迹,这就是说比赛中若发生了因无影炸弹引发的赛车事故,除非是放炸弹的人,没有人能确定车祸发生的真正原因。”

    “我怎么从没听说有这种炸弹。”后座穿牛仔服的人对穿西服的人说道。

    “无影炸弹开始使用后,赛车中事故发生愈来愈频繁,但赛车事故中车手受伤的机率反而越来越接近为零,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我猜是事故中车手都被当场炸死了。”赵小云问的是柳鑫如,答话的是后座穿西服的人。

    “是,被人用无影炸弹算计的车手都逃不过死于非命的凄惨下场。随着越来越多名不经传的车手出现在冠军领奖台上,这秘密渐渐广为人知,结果为了赢取奖金,更多的车手开始不择手段,靠用在其它车手赛车上放置‘无影炸弹’的方法来赢取比赛,当我得知真相,感觉再没必要参加这样失去公正、公平的比赛,于是我选择终止自己的赛车生涯,赛车比赛最终因舆论纷纷谴责和各国zhèng fǔ出面干涉而被取缔。”赵小云终于从噩梦般的回忆走出,他长吁一气。

    “那样残酷的比赛本来就该被禁止。”想像车手在赛车爆炸后躯体无全的惨景,柳鑫如不禁叹息说道。

    “我忽然想起这些事情,是因为我刚才看见一个人,如果我记得不错,‘无影炸弹’最初就是这个人一手创制。”赵小云说话时神情凝重,后视镜中他看到靠前的jǐng车正以越来越疯狂的速度向身后林凤姑侄所乘轿车逼近。

    “哐,”一颗子弹呼啸着击中轿车车身又倏然弹开,卫然眉头一紧,目光疑惑地瞟了眼身旁坐着的萧世龙,萧世龙脸上惊疑之sè丝毫不殊卫然,他探头窗外,回首间萧世龙看见身后驾驶jǐng车的竟是位金发碧眼的欧裔男子,而他事先安排的那些人踪影全无,萧世龙心中暗忖情形不妙之际,jǐng车副驾正探身窗外手持狙击步枪的一个满脸络腮胡老外,看见萧世龙探头张望,不由咧嘴一笑,他一只手对萧世龙比了个国际通用的粗鲁手势,一只手狙击步枪望肩一抗便作势瞄准,顿时惊得萧世龙缩身不迭。

二二(3)

    “砰”的枪声过后,狙击步枪shè出的子弹在车尾厢留下个弹痕。

    “nǎinǎi的,后面jǐng车上的混蛋不知是什么人,老子安排的弟兄一定是让这些杂碎干掉了,我要杀了他们!”眼见jǐng车上的老外开始动手,萧世龙咆哮着掏出枪,抽冷探头朝着jǐng车就是一枪,奈何,萧世龙倚仗不过区区一支手枪,他不还击则罢,他一开火,招致两辆jǐng车中至少五、六人纷纷探出车窗端起火力不一的各式武器向他坐的车轮番开火,虽然这些人骂骂咧咧中阵仗吓人,但shè出的子弹不过是纷纷落在靠近轮胎的车厢或地面上,可见他们是想生擒车上众人,交火中故意手下留情,即便如此那些子弹漫空飞掠和击中车厢时发出的不绝于耳“嗖,嗖,砰,砰,”声响,已足够叫萧世龙面上变了颜sè,不敢探头回望。

    惊见变故横生,萧世龙又束手无策,高鑫后视镜中向卫然投去焦急一眼,卫然却似浑然未觉,他脚下油门猛轰,忽然将本已一百五十码的车速提高至两百码。

    “身后这些人不知是什么身份,他们明明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把自己车上的人全部干掉,却有意手下留情,显然是为了车上林凤姑侄所知秘密而来,这些人又是如何得知自己此行计划而半路设伏呢?”见到卫然一言不发,高鑫面sèyīn沉中忽然想起除张拓海外能猜测出他到美国找林凤姑侄真实用意,并有胆量坏事的人记忆中只有一位——当年电池的神秘买家,高鑫心中不禁打个冷噤。

    卫然整整观察了两天才最终选定现在他驾车行驶的这条道路做为表演jǐng匪追逐的场地,因为这条路地处偏僻,路况不好,就算白天道路也少有其它车辆行驶,卫然确信,这样一条道路对他动手制造车祸是再适合不过。

    两百码时速,就算以卫然的技术也要打足十二分jīng神,方能控制车辆于惊险万状中避让路面碎石时不发生意外,他身后jǐng车驾车之人技术如何虽然无从知晓,但想必胆量比卫然差了不少,紧跟卫然车后亡命追逐几分钟后,再禁受不住险相环生的刺激,两辆jǐng车驾驶放慢了车速,顿时,卫然的车与冒牌jǐng车之间拉开了距离。

    等到后视镜中终于看不见jǐng灯闪烁,卫然方才长吁一气,却见前方赵小云车在两百码高速下看起来依旧行驶轻松自如,他目光忽然一黯。

    “可惜驾驶技术再好,到时还是免不了在炸弹下丧生。”想到前方车中赵小云和柳鑫如即将遭遇的凄惨命运,卫然不禁心中叹息,在两辆jǐng车和赵小云正驾驶的车中他装的炸弹都是车辆在行驶中最高时速回落超过百分之十五即会发生爆炸的炸弹。

    “轰,轰。”接连两声巨响,萧世龙吃惊回望,他看见两辆jǐng车撞在路旁山崖,车正燃着熊熊大火,而车中的人看情形必已葬身火海,萧世龙顿时抑制不住兴奋怪叫一声:“撞不死一群王八蛋!敢动我的兄弟!”jǐng车发生意外算是让他出了口心头恶气。

    “这群老外先帮自己除去了萧世龙的人,现在又做了替死鬼,如果他们真是那神秘买家主使,他知道派来的爪牙全军覆没时,不知道脸上会是什么表情。”高鑫眼见卫然炸弹发威,又想到有这些老外凑巧出现,萧世龙绝无可能疑心jǐng车并非因意外发生爆炸,更想到极可能让当年被他和张拓海俩人耍过一回的神秘买家又吃了一回瘪,怎不叫他心中开怀。

    “怎么会开枪?”枪声响起时,赵小云车上后座俩人不约而同欠身回望,因为与身后卫然的车隔了甚远,对身后情形,俩人又如何望得真切,穿牛仔服的人一脸疑惑地问穿西服的男子。

    “我也不清楚龙哥的安排。”穿西服的男子心怀忐忑地猜想身后几辆车之间倒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和穿牛仔服的人一样只知道这场追逐是事先jīng心策划好的一出戏,但对追逐的细节俩人却知之不清。

    张拓海和高鑫策划这场戏的目地是为了除去赵小云、柳鑫如和萧世龙的人,对此,高鑫自然不会让卫然对萧世龙吐实,所以连萧世龙都不清楚卫然上演jǐng匪追逐的真实用意,更不要说赵小云车后座的俩人。

    后座俩人观望片刻后,见到枪林弹雨中,卫然的车始终安然无恙,俩人料定jǐng车上的人必是自己同伴,终于心下稍安,“龙哥搞的这场戏倒演得逼真,只是动静再大不得了,要把真jǐng察引来可就麻烦了。”俩人面面相觑中心下是一般想法。

    直到jǐng车爆炸声传来,俩人才意识到情形不妙。

    “倒底怎么回事,jǐng车为什么会爆炸?”穿牛仔服的人声音因惊恐而明显颤抖,望着远处jǐng车燃烧的熊熊大火,穿西服的人一脸惶然呆若木鸡。

二三(1)

    “那两辆jǐng车看起来像是发生了车祸,但它们肯定是让人装了无影炸弹,所以才会一同爆炸,想必到时连jǐng察都查不出车上的人是死于炸弹。”赵小云淡淡说道。

    “死到临头,还在这里胡说八道,”穿牛仔服的人岂会相信赵小云所言,他不耐用枪指住赵小云的头,口中叫嚷,“停车!”

    “如果我猜得不错,这辆车也被人装了无影炸弹,只要减速,车立刻就会爆炸。”赵小云说话间,手上动作令人眼花缭乱cāo控着汽车不停闪避路中的碎石。

    “再不停车,用不着等见鬼的无影炸弹爆炸,我就先打爆你的头!”穿西服的男子也握枪狰狞吼叫。

    “好。”赵小云下定决心,他对柳馨如一声大喊,“一定要抱紧我!”

    包括柳馨如在内车中三人还来不及思索赵小云这句话的意思,赵小云一脚刹车,双手将身上风衣一展侧身便朝柳馨如掩去。

    “轰”火光一闪中一声霹雳,穿牛仔服和西服俩人身影登时消失在爆炸产生的气浪和火焰中,那瞬间,柳馨如感到被赵小云紧拥怀中的身体随爆炸剧烈一震后,便于天旋地转中在热浪窒人的车厢里不停翻滚碰撞起来,她方觉头晕yù呕,整个人突然又似失去重心般向下跌去。

    “发生了什么事?!”柳馨如一颗心惊骇得都快从胸腔跳出,她感觉身体坠落之势越来越疾,“扑通”声响之后,柳馨如忽觉遍体湿寒,似乎她已掉进水里。

    惊闻爆炸声响,萧世龙看见赵小云所驾汽车大概不及避让,骑上了路中一块巨石,惯xìng作用下碰撞起火的汽车带着冲天火焰飞腾半空,之后坠向位于道路一旁山崖下湍急的河流。

    “这该死的烂路!”萧世龙一声惊呼,望了卫然一眼,萧世龙不知卫然此行除受命绑架林凤姑侄外,还有一个重要任务就是诛杀赵小云和柳馨如,眼见自己同伙纷纷毙命,萧世龙心中怨气冲天。

    “你那些兄弟死不足惜。”卫然无视萧世龙面上怨毒之sè,他心中冷冷想道,萧世龙和他那些伙伴既然身为黑势力组织骨干成员,想必个个双手染满血腥,对他们的死,卫然决不会有丝毫同情,此时唯一令他心下难安的是赵小云和柳馨如两条鲜活无辜的生命,就这样在他手中,在他面前,轻飘飘尘世消失。

    “为了老婆、孩子的命,对不起你们了。”卫然心怀歉疚,黯然想道。

    “馨如……”爆炸声中,惊见柳鑫如乘的车似一团火球冲出道路,一直沉默不语的林绪牵挂车上柳鑫如安危,不顾自己乘的车车速惊人,一声惊呼后座上直起身体就要开门下车,林凤和高鑫见状忙伸手将林绪手臂紧紧拉住。

    “停车,放我去救人!”林绪挣扎中拼命喊叫。

    卫然默默驾车,他故意狠心不理会身后林绪叫喊,是因为他心里很清楚,除非奇迹出现,赵小云等人决无生还之理,与其停车让林绪见到那些人殒命的惨状后心里更加难过,倒不如尽快远离车祸现场也许能让林绪心情稍微好受些。

    “为什么不停车,也许车上的人还有救。”眼看车离赵小云所驾汽车坠崖处越来越远,林绪呼喊声也越来越嘶哑,他目中之sè变得绝望,林绪心中其实明白,赵小云车上的人就算在汽车两百码时速的高速撞击中不当时送命,从上百米陡高的峭壁摔落,车中之人也断没有幸存的可能,林绪心中只是无法接受,刚刚重逢的柳鑫如,俩人话还没说上几句,她便这样一跤,永远跌出自己的生命。

    林凤知道侄儿为前面车上那个女孩心中苦楚,她心中怜惜一只手轻轻揽住林绪肩膀,想为他分担心中的痛苦,俩道充满愤怒的目光却不住瞪视着前排的卫然和萧世龙。

    高鑫面上故作悲愤之情,握着林绪一只手,接二连三发生变故在他而言都是些值得敲锣打鼓放鞭炮庆贺的开心事,偏偏他还要强忍着不能开怀大笑,让他心中一时好不难过。

    河水深而湍急,柳鑫如被赵小云紧搂胸前,气息憋闷间忍不住便要张嘴,赵小云忽然将她松开,柳鑫如口鼻顿时被水倒灌,正呛得难过yù死,她人又被赵小云抱住,跟着赵小云一张嘴用力将她双唇紧覆,柳鑫如本能张口,赵小云嘴里所含一颗温暖圆润之物便被顺势渡入她口中,随即赵小云唇舌用力,那粒圆润之物立刻被柳鑫如咽落肚内。

    所有知觉窒闷中似乎都离自己身体而去的柳鑫如,双目紧闭间突觉眼前似乎骤现光明,她人已不再感到难受,沉没水中她惊觉自己呼吸顺畅自如竟然像鱼儿一般。

    “难道我死了?”柳鑫如心中一时分不清是喜是悲,“所以我忽然能像鱼儿一样在水中呼吸?”她感觉自己似乎仍被困在变形的车厢当中,不由伸手摸索着车门,吃力地打开车门后,柳馨如便要往水面浮去,这时,从旁边伸过来一只手将她紧紧拽住。

    “这倒好,想是老天念我一人做鬼孤单,连师傅也被叫下来陪我。”柳馨如张目隐约望见捉住自己手的正是赵小云,她心中胡思乱想时,赵小云已牵着她的手走出车厢,然后柳馨如身体水中浮沉,被深一脚浅一脚踩着河底满布的淤泥、卵石、沙砾、水草大步而行的赵小云不知牵向何处。

二三(2)

    “死就是这样吗?原来并不似想像中难受。”柳馨如脑中痴痴想道,她水底睁大双眼,看见身旁不时有被俩人惊动慌乱逃遁的游鱼掠过。

    不知走出多远,一直被赵小云牵住手水底跌撞而行的柳馨如感觉赵小云手上忽然用力同时脚下一蹬,登时她整个人不由自主随赵小云向水面浮去。

    一声水响过后,露出水面的柳馨如蓦然睁开双眼,她看见前面十数米开外峭壁脚下是一片堆满沙石的浅滩。

    “我俩是在做梦吗?”坐在沙滩上,仰望天际即将隐去的夕阳,柳馨如喃喃说道。

    “不是梦,我俩已经死了。”赵小云在柳馨如身旁疲惫坐下。

    “就和我想的一样。”柳馨如语声变得幽怨,“我还从不曾发觉,原来夕阳落下时的景sè竟然是如此美丽。”她迷惘而略带感伤的双眼望着夕阳忍不住轻轻叹息。

    人岂非总是这样,整天奔波劳碌中常常会忽略一些身边再熟悉不过的事物,直到某一天,那所有曾经熟悉的事物忽然远去,变得再遥不可及时,人才顿感那些事物在生命中原来如此是宝贵,而这时,自己却只能在后悔中磋叹永远失去了善待珍惜那些事物的机会。

    柳馨如叹息,因为她心中割舍不下瘫痪卧床的老父,与张拓海之间未有结果的恋情,还有小林子,她伤了他的心还来不及表示谦意。

    柳馨如想到还有这么多未了的愿望,心中着实不甘自己那如含苞花儿尚来不及绽放的生命就这样曳然而止,她越想越伤心,忍不住悲从中来趴在赵小云肩膀便哭出了声。

    人死了又怎会流泪?柳馨如没有去想,不过她真的在流泪,顺她脸颊溢入嘴角的泪水滋味依然咸而苦涩。

    “傻丫头,哭什么?”赵小云终于忍不住开心一笑将柳馨如从身上推开。

    “难道……我俩没死?”看见赵小云笑容怪异,柳馨如满面泪痕期艾问道。

    “死了,死了。”赵小云眼见柳馨如被唬得信以为真,忍俊不住捧腹哈哈大笑。

    “好,原来你骗我。”柳馨如顿时明白自己根本无事,不由破涕为笑,她粉嫩的两个拳头不依不饶地向赵小云身上擂去。

    赵小云眼明手快,伸手捉住柳馨如双手,他看清柳馨如浑身衣衫尽湿、身体瑟瑟寒风中不住颤抖的模样,顿时收笑说道:“好,好,和你开个玩笑,你身上湿透了,还是先披上我这件衣服吧。”

    说话间,赵小云脱下身上风衣为柳馨如披上。

    明知赵小云故意强忍不笑,柳馨如心中依然羞臊难耐,赵小云为她披上风衣时,她看见他刚刚被大火灼烧过原本潇洒飘逸的发型,此刻又湿透了水恰似在头上顶着个乱篷篷的鸟巢,她终于也找到了开心大笑的理由,“你,你……”,她一只手指着赵小云的头,人笑得弯下了腰。

    “你的衣服为什么是干的?”柳馨如身披赵小云那件风衣,不消片刻,她身体便感暖和起来,好奇中柳馨如伸手一摸,赵小云的风衣不但滴水未沾,而且竟然在发热,柳馨如不由吃惊问道。

    赵小云似乎没听见柳馨如说话,他双眼打量起周围地形。

    俩人身处的浅滩为一面高百余米的陡峭悬崖和三面湍急流水环绕,不是时值隆冬枯水季节,这片浅滩只怕也不免让激流淹没。

    顺着赵小云视线,柳馨如看见峭壁上生满了湿滑的青苔,她心顿时一沉,因为绝没人能够在那样满是青苔的陡峭山壁上立足,等看清悬崖面前高度后,柳馨如惊诧间心底疑问丛生。

    “我俩怎能几乎毫发无伤的躲过爆炸?又怎么能够从这样高的悬崖上坠落却安然无恙?更不可思议的是我俩刚刚竟然能在水底潜行那么久……”无怪柳馨如心中满是疑问,人,有谁敢想像自己在经历过那样连串致命变故后,仍能侥幸活着呢?人,又有谁在不幸遇上这一连串致命变故后依然奇迹般活着而不想知道事情发生的经过呢?

    赵小云收回目光,视线触及柳馨如双眼,他看得出柳馨如心中满腹疑问。

    “我知道你心中有很多问题想问我,但因为特殊的原因我不能向你解释什么,反倒是我现在有些问题想要问你,”赵小云望着柳馨如,郑重其事缓缓问道,“我不是一个普通人,你相信吗?”

    柳馨如连连点头,除了这个理由,还有什么能解释刚才发生过的事情。

    “我对你决无恶意,你同意我这说法吗?”

    柳馨如又点点头。

    赵小云神情立刻轻松起来,“相信这两点对我俩很重要,你相信我不是普通人,那从现在起,我不管有任何超乎常理的举动你都要相信那是合情理的;而你既然相信我对你没有恶意,我俩在一起,你就必须不问缘由绝对信任我所作的每一件事。”

    “你是我师傅,我当然相信你,”柳馨如捉狭一笑,问道:“只是我有个不得不问的问题,这里看起来地处荒僻,少有路人,如果我俩等不到别人救援,却要怎样从这里脱困?”

二三(3)

    赵小云闻言,一声不响一只手忽然掀起披在柳馨如身上的风衣衣襟,“你……”,柳馨如禁不住羞臊尖叫出声,还来不及张口斥责赵小云的轻薄举动,柳馨如看见他另一只手又向自己胸口伸来。

    “啪。”清脆地在赵小云脸上伸手一记,柳馨如便立刻感到后悔。因为她看见在赵小云伸手掀开的风衣衬里上,赫然镂着一条栩栩如生张牙舞爪的腾龙图案,腾龙四周则由火焰、云雾、波浪、霜菱等图案围成一圈,赵小云另一只手不过是在云雾和腾龙图案上触摸几下便收了回去。

    “你答应完全相信我的。”赵小云有些气恼地瞪着柳馨如。

    “我……”,柳馨如自知理屈,她嗫嚅低头,不敢去看赵小云。

    “好,这一次我原谅你,但下一次,你必须记住说过的话,绝对信任我。”看着面前柳馨如神情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赵小云语声一软不再出言责怪,。

    “是”。柳馨如声音低如蚊呐,她看见身上的风衣似乎被充了气般变得微微膨胀,一阵风吹过,柳馨如感觉自己身体好似柳絮般便要随风飘去,她不由惊慌地捉住赵小云的手。

    “不要慌,从背后抱紧我肩膀。”赵小云说道,伸手在自己贴身衬衣间摸索起来,在他衬衣上也镂有和风衣上相同的图案,只是因为衬衣颜sè较深,若不细加分辨,一眼望去,旁人不过是觉得赵小云衬衣上有些花纹罢了,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

    赵小云简单一句,柳馨如不解话中意义,正yù启齿相询,突然她记起赵小云的话,登时双唇一抿,走到他身后,依言皓腕轻舒从背后将他环抱,说也奇怪,柳馨如纤手交织,尚未用力,身体便如牛皮糖一样粘在赵小云后背,随即,她感觉双脚似乎离开了地面,伏在赵小云背上的身体变得如羽毛般轻盈。

    “发生了什么事?”赵小云明明不曾用手接触自己身体,自己双手也未曾用力,怎的身体重量忽然像凭空消失一般,柳馨如惊诧莫明,忍不住好奇正要松手一试究竟,只听赵小云一声大喝:“抓紧了!”

    赵小云话音刚落,柳馨如惊觉身体忽然腾云驾雾随赵小云高高跃起,她双手忙不迭紧紧搂住赵小云脖颈,俩人这一跃怕不有十数米高,柳馨如一声尖叫,余音未散,俩人跃势已尽,柳馨如便觉身体就要向下摔落,她骇然地闭紧双眼又是一声尖叫,不过她感觉身体一震后整个人似乎又冉冉向上,睁开双眼,柳馨如看见赵小云双手蜻蜓点水般交相向身前峭壁挥出间,俩人便远胜壁虎灵活向崖顶掠去。

    “你不是人。”背上柳馨如发出梦呓般低语,赵小云知道她不是骂自己。

    “你是jīng灵还是妖怪?”向下俯望一眼,柳馨如眼前顿时一阵晕眩,她看见刚刚立足的浅滩脚下已变得缥缈,“难道是我没睡醒,一直在做梦,所以眼前才会是一片幻觉?”柳馨如无力地问自己。

    “松手,到了。”赵小云说话时纵身一跃,人便登上崖顶,他将勒得自己几yù窒息的柳馨如双手从脖颈拿开,然后转身掀起柳馨如身上的风衣,手指在风衣衬里翔龙和云雾图案触摸几下,转瞬,柳馨如感到飘浮的身体回到了地面,而那失去的重量又重归身体。

    “我知道如果继续不作解释,只怕你真会因为满脑袋问题得不到答案活活疯掉,到时照顾你怕不累死我这做师傅的。”赵小云看见柳馨如用一种打量天外来客的稀罕目光望着自己。

    柳馨如目光痴迷一声不响,又有谁在经历这一连串惊心动魄、匪夷所思的事情之后,会不因惊骇反应迟钝,柳馨如还算坚强,若换作胆小之人,这时只怕早吓得人事不醒了。

    “好,我告诉你,首先我是人。”赵小云略一沉吟,咬牙说道。

    “外星人。”柳馨如心中默然接道,。

    “刚才发生的一切看起来无法解释的事情不过缘自科技的力量。”赵小云伸手一指柳馨如身披的风衣,“这件风衣并非普通衣物,它用料特异,除有防弹、遇水不湿的特xìng外,它还具备需要cāo控方能使用的由多项尖端技术支持的强大功能,对它拥有的功能进行设置后,风衣就能抵御高温,在一段时间内保护自己和穿着之人不会因为烧灼受到伤害;还可以用改变风衣内部密封层压力的方法,使穿着之人能够空中飘浮……,总之,关于这衣服的神奇之处一时半会说不完全,而cāo控衣服的方法就在于衬里飞龙和龙周围的图案,不过,这衣服有一个最大缺点,它cāo控使用的那些功能极耗能量,而能源补充相当不易,所以,除非情况特殊,我轻易不会启用风衣功能,现在,你应该明白刚才发生的奇迹只不过是拜科技所赐了吧?”

二三(4)

    心存避讳,赵小云不敢对柳馨如透露更多情况,他三言两语间却对风衣功能瞒下不少,而对他身着衬衣有着和风衣相近功能只是效用不如风衣,及俩人自崖上掉落水中,他救人心切喂哺柳馨如吞下令她水中得保无恙的那颗“万象丹”更是只字未提。

    衬衣、万象丹就是赵小云视作宝贝存放于薛青青家中连看都不准薛青青看上一眼的箱中之物,此次美国之行,赵小云将箱中之物通通取出装备一身,现在这些为应付不时之需的防身物件派上用场,功效却是令人乍舌。

    “万象丹”实际是一种豆粒大小的褐sè药丸,顾名思义,药丸取名万象,是医者形容其对世上已确认存在能够危害人类健康诸如各种疾病、中毒、创伤等等的救治方法无所不包,服药之人但凡一息尚存,在服用“万象丹”后无一不药到病除;除具起死回生之妙,“万象丹”还有一个特异之处是能对服药之人在一定时间内起到免疫保护作用,赵小云、柳馨如经历爆炸、坠崖、落水始终无恙,身着衣物固然功不可没,但起作用最大的还是“万象丹”。

    不过世上又几时真有能包医百病的仙丹,万象丹虽神奇,终归是药三分毒,它救人xìng命同时自不免有毒副作用,不过毒xìng具体如何表现,此处却不多言。

    赵小云一番话终于令柳馨如俏目有了光彩,“现在的科技真的能做出这样的衣服?!”柳馨如一声惊叹,她怎么说都读过大学,虽然未毕业,但她实在无法想像当今世上真有一种技术能生产出如赵小云言语形容的衣服,于是柳馨如禁不住伸手轻轻触摸赵小云的脸,他的脸触手温暖,那表示他人活着,既然赵小云不是鬼,却能作出神鬼之力方能办到的事,柳馨如心中纵然疑问重重似乎也唯有接受赵小云的解释。

    “不管你信不信,当今世上真的存在许多你无法想像的科技产品。”赵小云自知柳馨如依然心存疑问。

    柳馨如闻言不语,心下只是默默思索,忽然,她柳眉舒展,欣喜说道:“我猜到了,你……你一定是身份很特别的人,就像……就像那些特工人员一样,所以你才会拥有平常人连听都没听说过的高科技产品,而必定是因为身份特殊所以你不肯向我透露更多事情,我说的对吗?”,柳馨如目光憧憬地望着赵小云。

    “是,你真聪明,我不说身份都让你猜出了大半,我的身份确实很特殊,可我算不上是特工,我在国家能源机构直属的安全部门从事一些秘密工作。”

    赵小云的话立刻令柳馨如笑逐颜开,为她果真猜对了赵小云的身份。

    赵小云肚内快笑岔了气,只因他万万想不到词穷之际竟还亏柳馨如帮他找到一个可以用来掩释身份的籍口,

    “因为关系到目前我俩的生死存亡,所以我不得不告诉你一些本不该让你知道的事情,你一定要紧记严守秘密。”俩人笑过,赵小云一本正经说道,柳馨如点点头,一脸专注地准备聆听赵小云诉说。

    “我因为肩负特殊任务才会去厂里应聘司机一职,工厂正在研制的产品,涉及经济利益重大,为确保项目顺利实施、电池生产技术的安全,所以我被安全部门派到工厂。”赵小云眼见柳馨如目光充满虔诚的望着自己,一边心里窃喜柳馨如淳朴可爱,一面继续真假参办的诉说。

    “不巧,在厂里开展工作的这些天真的被我发现有人在从事与电池有关的yīn谋,但不幸的是,我的身份也同时引起了对方怀疑,所以他们故意在今天策划这起车祸想趁机暗算我。”

    “你快告诉我这么卑鄙无耻想害死我们的人倒底是谁?!”赵小云的话顿时让柳馨如义愤填膺,她如敷粉的一张娇靥涨得通红,目光恨恨中一张小嘴玉齿咬碎,瞧模样,那实施诡计之人这会站到她面前只怕立时被咬下俩块肉来。

    “我说了,你会相信?”赵小云心中犹豫是否要对柳馨如说出真相,只因为他明白那真相对眼前这位姑娘而言太过残酷。

    柳馨如一脸坚决对赵小云用力点头。

    赵小云知道话到嘴边不得不说,他心中一声叹息:“想用车祸暗算我俩的人其实是张拓海和高鑫。”

    “不可能!不可能是张拓海!你说的话我不信!”赵小云的话就如晴天一声霹雳,柳馨如听了掩耳不迭,她摇头争辩:“工厂都是张拓海的,他会有什么yīn谋?”

    “那是因为张拓海、高鑫当初用了非法手段才得到了电池生产技术,而他俩这见不得人的往事偏偏被我查出,害怕事情败露,他们便想方设法置我于死地。”

二四

    “我不相信张……拓海会是这种人,会做那么卑鄙的事。”柳馨如费力说出这句话,语气已不似刚才坚决,因为她心中回想每次和张拓海在一起时,只要言语涉及有关张拓海身世、背景、现在从事生意等内容都会被他有意将话题岔开,虽然俩人已有肌肤之亲,柳馨如现在发现对张拓海为人的了解她决不会比其他人多。

    “那你信不信张拓海为了自己的名声和地位,设下这个死亡陷阱,同时想害的人还包括你?”

    赵小云一句话令柳馨如面上变了颜sè,她目光难以置信地看着赵小云。

    “其实我知道你和张拓海的关系。”赵小云话一出口,恰如晴天一声霹雳炸响,柳馨如娇躯陡颤,脱口而出:“你……你怎么会知道我和他的关系?难道是张拓海告诉……”,她突然摇头,未尽之言又硬生生咽回肚中。

    一对恋人若是真心相爱,又有何顾虑不敢将俩人间亲密关系昭告天下,除非俩人间所谓恋情一方不过是逢场作戏,想到张拓海再三强调不能人前泄了俩人关系,“此心rì月明鉴,我待张拓海是一片真心,他呢?”柳馨如扪心自问,一张脸终因心底寻不出答案变得苍白。

    眼见柳馨如花容失sè,如鹿般美丽双眼目光渐渐黯淡,赵小云心中不忍继续话题,“只要能够引起她对张拓海的jǐng觉,其他的事不如一切顺其自然好了。”赵小云心中念道,于是婉转说道:“我拿不出证据来证明刚才所说关于张拓海的那番话,所以我无法使你现在就相信我的话,不过,遇上了刚才的车祸,相信现在每个认识我俩的人都会认为我们已经死去,你同意我的说法吗?”

    柳馨如心乱如麻点点头。

    “所以要证实我所言真假,有一个很简单的方法,只要我俩隐藏好踪迹,不与相识的人联络,然后于暗中伺机行动,想必终会找到揭穿那些魅魅魉魉心底不可告人秘密的机会,使真相大白天下。”赵小云目光充满自信。

    听了赵小云的话,柳馨如心中愁肠百转,一时不知该点头摇头,如果赵小云所言是真,到时自己又要如何面对现实,柳馨如委实不敢想像。

    那天,还是清晨上班路经研究院大门时听见门口安保议论纷纷,罗德明博士才得知昨夜研究院发生火灾一事,担心神秘物质和研究资料安全,博士拔腿便向实验室奔去,可当实验室出现在视线中一刹,罗德明博士脚步顿缓,心中暗自叫苦不迭,他看见存放神秘物质和研究资料实验室墙壁被灼烧得一片漆黑。

    保洁人员和博士的助手正于遍地水渍中清理现场,不必询问,博士从几个助手脸上心痛的神情肯定实验室中有价值的东西必被大火焚烧一空,看见保洁人员推着满满一车余烬从身前经过,罗德明博士惦记神秘物质,思绪纷乱说道:“你们想把这些东西清去哪里,都给我放下。”

    助手小张抬眼望见罗德明博士站在身前,胸膛起伏剧烈,料知博士此时情绪激动,担心博士禁不住刺激,小张上前扶住他,同时对手扶推车因为罗德明博士之言怔在那里无所适从的保洁人员使个眼sè,示意他们继续手上未完工作,保洁人员既得小张允许当下又推车向电梯走去。

    罗德明博士见保洁人员毫不理会自己之言,心中焦急便要上前阻止,他身旁忽然一个悦耳声音说道:“罗博士,马院长有急事请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罗德明博士转身看见说话的是院长助理小玉,小姑娘一脸匆忙之sè,“马院长这么急找自己不知为什么?”罗德明博士心中想道,一时忘了让保洁人员停下推车。

    当下罗德明博士一言不发随小玉来到冶金研究院马鸿生院长办公室,走进办公室博士一眼见到办公室沙发上落座的除了研究院平时接待外宾负责法语翻译工作的小刘,还有俩个金发碧眼身形高大的外国人,而马鸿生院长更是罕有的一身只有出席隆重场合方才穿着的笔挺西服,他神情不觉一怔。

    “老罗,你终于来了。”马鸿生迎上前握住罗德明博士的手关切问道:“昨天夜里你负责的实验室突发火灾,不知道除了实验用的仪器还有没有其它损失?”

    罗德明博士摇摇头,为了对薛青青的承诺,研究电池一事他连马鸿生也瞒过未提。

    “暂时不提火灾,我先为你引见一位贵客。”在马鸿生对自己管理无方导致火灾发生一番自责后,他面上爽朗一笑,拍着罗德明博士肩膀将博士引到俩位外国人中一位年约五十红光满面、鹰鼻高耸,戴副金丝眼镜穿咖啡sè西服看上去jīng神矍烁的长者身前,“这位是亚曼集团亚洲区首席执行官汤玛斯先生,”马鸿生为罗德明博士介绍身前长者时,叫汤玛斯的长者已站起身来,他身旁那位外国人也同时起身,“这一位则是汤玛斯的助手德尔先生,他一口中文非常流利。”马鸿生又为罗德明博士介绍汤玛斯身旁年约三十外国人身份。

    “尊敬的罗德明博士,见到您真让我高兴。”汤玛斯热情与罗德明博士握手,小刘和德尔在旁翻译几人说话。

    “来,大家不如坐下来慢慢谈。”马鸿生伸手示意,几个人沙发落座时,小玉则轻掩大门退了出去。

    简短客气寒喧之后,听完马鸿生院长介绍汤玛斯来意,罗德明博士记起几天前马鸿生说起过国际同行业中金属冶炼技术几乎算最先进的亚曼集团在非洲上马的新项目投入生产后,碰到束手无策的难题,经过多方查询,他们得知就在今年,博士曾为一家工厂解决过类似问题,,所以他们专程到研究院寻求罗德明博士帮助。

    马鸿生院长事先询问过对方生产遇到的困难,确信罗德明博士和他的助手能帮助亚曼集团非洲工厂走出困境。他虽然对罗德明博士提过此事,但因为汤玛斯对报价一直不肯让步,双方合作一事始终未有进展,所以之后马鸿生院长也没再对罗德明博士说起这件事,而罗德明博士这几天jīng力都放在薛青青送来的电池剖析工作上,一时没顾上向马鸿生院长打听研究院与亚曼集团间合作事宜谈判进展。

    “罗博士,我对你说过研究院将与亚曼集团合作,经汤玛斯先生和亚曼集团总部高层沟通后终于有了结果,为表诚意,亚曼集团昨天把一半款项转帐到研究院帐户,今天一早,我让财务查过汇款到帐后,就和汤玛斯先生正式签署了合同,第一时间找你来,是因为汤玛斯先生想请你和助手能立即启程工作。”马鸿生院长说话时眉飞sè舞,掩饰不住心中高兴,与亚曼集团签订的合同,罗德明博士和他那几个助手行程不会超过三个月,却能为研究院赚回近八百万美金,并且以后凡是亚曼集团下属冶炼工厂遇到技术问题都会提交研究院负责解决,想到双方合作的美好前景,马鸿生院长怎不心花怒放。

    “尊敬的罗博士,请原谅我的唐突要求,”汤玛斯一脸谦意,“实在是因亚曼集团再无法忍受非洲工厂停工带来的每天几十万美元损失,集团总裁命令我在签署合同后必须即刻请博士起程飞赴非洲着手工作,所以请博士体谅亚曼集团困境,随我前往机场搭乘十一点钟航班,我已订好了机票。”

    “这……”虽然汤玛斯满目期盼,但想到老婆、孩子都不知会一声,就这样跟他匆忙出行,罗德明自然面sè作难。

    “老罗,我已经派了人去你家取证件顺便通知大嫂,而你那几个助手我们说话时已经由小玉通知他们回家拿证件和换洗衣物,等下会在机场与你们碰面,还有什么难处吗?”马鸿生瞧出罗德明心中为难,为促罗德明成行,马鸿生目光期许而不失关怀说道。

    “那好,我这就跟汤玛斯先生前往机场。”救急如救火,面对马鸿生殷殷目光和汤玛斯乞求之sè,罗德明再无犹豫。

    “谢谢罗博士,车就等下面。”见到罗德明点头应允,汤玛斯涕零说道。

    一行人下楼时,罗德明觉得心中似乎还有一事未了,只是因为马鸿生院长一路郑重叮嘱,罗德明根本无瑕思考心中惦记究竟何事。

    一辆银灰sè车窗贴着防曝膜的商务车等在研究院大楼前,车门打开,罗德明看见商务车中还坐着俩个外国男子,罗德明博士和汤玛斯、德尔上车与马鸿生院长挥手做别后,车便驶出冶金研究院,往机场方向驶去。

    碍于语言沟通不便,罗德明博士几乎是不发一言后座闭目养神,他想到实验室火灾除了令自己几天心血付之一炬,对薛青青和高鑫不知该如何交待时禁不住心烦意乱,车上汤玛斯、德尔四人见罗德明博士闭上双眼,彼此不时目带狡诈相视而笑。

    直到乘着飞机翱翔九霄,罗德明博士脑中方才想起,纵然火势再猛,要让神秘物质不留痕迹消失决非易事,他应该让人把火灾现场清扫出的余烬筛选一遍的,或者神秘物质仍安然无恙混杂其间,想起这一节,罗德明博士顿时后悔不迭没有叮嘱保洁人员不要将火灾现场清出的垃圾倒掉,他情急起身,拿出手机便要拨打电话,身旁一只手却把他拽回座位坐下,罗德明博士看见汤玛斯对自己微笑着一指窗外,顿时醒悟飞机上按规定手机是不能开的。

    “一切只好等到飞机降落再说了。”罗德明博士无奈关闭手机放回身上。

二五(1)

    卫然驾车驶下盘山公路,颠簸中轿车钻进一片看不见道路的森林,想着刚才接连发生的惨剧兼之车身晃动厉害,林凤姑侄心情沉重不发一语,连几人中最开心的高鑫也因头晕yù呕面sè难看,只有萧世龙,车驶入丛林后,他神情就渐显轻松,等车从树林钻出,驶上一条林间小路,萧世龙神情简直可以用“激动”二字形容,因为众人视线中一栋孤零零的两层木屋矗立于道路尽处,那就是萧世龙专为此次行动准备,用以躲避jǐng察追踪的藏身之所,

    不等轿车驶近木屋,屋前堆放凌乱一堆木柴间拴着的俩条体型威猛、毛sè金黄的猎犬已有jǐng觉、躁动不安拼命吠叫起来。

    “这是我们暂时落脚的地方,条件简陋了点,不过难得清静,就算jǐng察也不会自讨苦吃跟踪咱们来这片人迹罕至的森林,所以,你们尽可以安心把这里当成你们的家。”萧世龙下车前扭头对后座三人狰狞说道,他言下之意无非提醒林凤姑侄和高鑫不要指望会获得外人救援,许是误会听见同类言语,萧世龙语声立即引来一阵更激烈犬吠唱和。

    一行人跟随萧世龙走进木屋。

    林凤姑侄和高鑫被带到二楼一隅除了堆放些杂物,连扇窗户都没有的储物间,然后卫然给三人拿来食物、水和两张毛毯,萧世龙则下楼把狗牵到楼上,拴在储物间门外。

    “我差点忘了为你们介绍,门外俩条狗是纯种阿富汗猎犬,它们捕猎格斗时连狼都不是对手,所以我奉劝你们最好老老实实呆在这屋里。”出门时,萧世龙突然转身对林凤姑侄和高鑫说道。

    不必萧世龙提醒,被这样俩条状yù噬人眼中荧光闪烁的恶犬瞪着,林凤姑侄和高鑫又岂敢轻举妄动。

    俩条阿富汗猎犬的活动范围足以把死储物间门前过道,萧世龙和卫然也不担心屋内三人会一声不响悄悄逃掉。

    俩人放心下楼来到客厅,卫然打开电视;萧世龙点燃壁炉中取暖木柴,冰箱取出面包、火腿盛在盘中陈于茶几,然后,他斟满俩杯烈酒,将其中一杯递到卫然面前,另一杯仰脖间一饮而尽。

    “厕所在哪里?”卫然并未伸手接过萧世龙递来的那杯酒,他一脸水火无情模样问道,萧世龙闻言,手中酒杯一指客厅一角的一扇门。

    卫然匆匆走进厕所,锁紧房门,侧耳聆听客厅除了电视播放声音再无异响,他方从怀中取出电话。

    以上厕所为名,卫然不过想悄悄打个电话。

    刘玉明专心驾车在送张拓海回别墅的路上,张拓海则头垫颈枕枕于后座靠背闭目凝思,“自己已经有两天时间没接到高鑫电话,不知他是否已经如愿到手神秘物质的秘密。”

    突然,张拓海手机铃声作响搅碎了车中清静,拿出电话,张拓海看见手机屏幕号码显示电话是卫然打来。

    “你要杀的人已经没命。”接通电话,电话另一端卫然声音低沉说道。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张拓海听见卫然之言,jīng神一振,他坐正身体,双目炯然得意说道。

    “自己灵机一动,想到把赵小云、柳馨如送去美国,现在自己既置身事外,俩人又如愿被送进鬼门关……”张拓海脑中思绪如cháo,心中好不得意。

    “尽心帮我做事也算辛苦你了,”张拓海面上腥腥作sè,电话里虚情说道:“我决定把酬金提高一倍,明天就让人把钱汇进你帐户。”

    “心领了,可我想说的是……”电话里卫然语声一顿,张拓海能感觉卫然似乎下定了决心,“既然我已经完成约定的事情,我想就此打住行程,希望你能遵照约定,还我一家人平静的生活。”

    “怎么,你看不出现在我请你配合高鑫做的事有多重要?你就一点不顾惜我俩兄弟情份这么急于离开我?!”卫然的话顿令张拓海满面不悦,他目光犀利如针。

    “不是,只怪我孩子年幼,离不得人照顾。”张拓海句句不离兄弟情份,卫然一时作声不得,半响,他委曲求全低声说道。

    “早料到你会为这事担心,不管你对我如何,哥倒是处处为你这做兄弟的着想,”张拓海虽然言词动听,面上却目光森然,“怎么说你儿子都算我侄儿,我当叔的也有义务照看侄儿不是,为了叫你放心,你先挂了电话,我马上让你老婆孩子报个平安,。”

    电话那边,卫然一颗心忽然沉了下去。

    听见后座张拓海拨通电话,突然对电话中人开讲满口阿拉伯语,刘玉明后视镜中目光惊异地看了张拓海一眼,“很久不见海哥与首领联系了。”刘玉明心中默默想道,他装作充耳不闻的模样继续开车。

    张拓海当初为了与首领沟通方便,硬是逼刘玉明作伴一道学会了阿拉伯语。

    卫然正不安地身靠盥洗池,掌中电话忽然振动,他焦急地接通电话。

    “卫然,是你吗?你现在哪里?一切平安吗?”电话里迪雅熟悉悦耳的声音似乎因惊恐而微微发颤,卫然一颗心顿时悬了起来。

    “是我,我现在美国,一切平安,你和儿子现在哪里?一切都好吗?”

    “我和儿子被人从家带走,现在不知身处何处,除了没有行动zì yóu,我俩一切都好。”迪雅强自镇静说道。

    一定是害怕自己担心,迪雅才故作从容,卫然心中暗自作想,却听电话里迪雅呼唤:“来,小小乖,是爸爸的电话,快叫爸爸。”

    小小是卫然之子rǔ名,听见迪雅对儿子说话,卫然猜想儿子是在迪雅怀中,果不其然,必是儿子惊惧身旁之人,听见迪雅呼唤,并未张口叫卫然,反而放声啼哭起来。

    “迪雅,不要怕,照顾好儿子,他们不敢伤害你们母子俩的,我一定会平安救你俩出来。”卫然听见电话里儿子嘶声啼哭,顿时,心都揪紧了,几yù喷火的一双虎目差点急出泪来。

    “我听你的,你也要保重身体……”,迪雅声音哽咽,言犹未尽,电话中一阵嘈杂后卫然听见一个难听远胜老鸦聒躁的声音说着一口阿拉伯语:“你老婆、儿子在我手上,只要你好好替张先生做事,我们决不会伤害他们。”

    说完,对方挂断电话。

    “你应该知道我为你这位兄弟考虑有多周到了吧。”电话响时,张拓海看清号码,他接通电话虚情假意微笑说道。

    “我答应你,但我jǐng告你,要是被我知道你动了迪雅母子一根毫毛,就算拼着命不要,天涯海角,我决不会放过你!”卫然咬牙强抑心中愤怒说道,他映在墙上镜中的一张脸青筋暴绽。

    “我们是兄弟,并非不共戴天的仇人,”卫然的话令张拓海打个冷噤,“我又怎么会狠心伤害他们俩母子呢?接下来的事怎么做我想应该不用教你,我等你们的好消息。”说完张拓海挂断电话。

    “他妈的,任你七十二变、手段通天,也难逃算计,什么东西,连我也敢威胁,到时要你一家人好看!”刚刚电话中卫然言语让张拓海觉得吃个瘪,因为还要利用卫然,张拓海不便发作,此刻他后座发狠,面上冷笑不已。

    卫然收起电话,拧开水池龙头,冷水抹面后,头脑顿觉一醒,他听见厕所门把手发出响声,推开门,萧世龙醉熏熏站在门外,“你这厕所倒上的久。”萧世龙打个嗝,摇摇晃晃地走进厕所。

    俩条阿富汗猎犬趴在门外一面“嘎嘣,嘎嘣”争抢撕咬着一根骨头,一面喉中发出低沉恐怖的吼叫不时凶恶地瞪上储物间席地而坐三人一眼。

    难怪这俩条狗xìng子看来较寻常狗野上许多,储物间林凤姑侄、高鑫看见萧世龙喂狗用的是大块生肉。

    “我这次除了探望夫人原本还有件事想找夫人帮忙,不料遇上这伙凶残的强盗。”屋内,高鑫面上苦笑,神情装得倒像。

二五(2)

    林绪神情悲戚似未听见高鑫说话,目睹柳馨如发生意外后,他脸上便是一副痴痴呆呆的模样。

    “我不明白……有什么可以帮助你?”屡受刺激,此刻林凤体内病势发作,说话时必是牵起剧痛她忍不住一声呻吟。

    “恩师薛汝南生前为研制一种能够造福人类的新概念电池,曾与尊夫埃德森博士合作,并且在埃德森博士帮助下,最终获得了成功。”高鑫说话时,双眼暗中留意林绪表情。

    “我听不出这和你探望姑姑有什么联系?”高鑫的话终于令林绪双眼转动起来,虽然林绪说话时面无表情,不过已足令高鑫心中暗喜自己揣测一定大致正确,不然林绪神sè岂会不见异样。

    “因恩师和埃德森博士当年不幸意外身故,故恩师生前还不及向外界宣布他已成功研制出新型电池一事,而我这个学生也是最近偶然得到老师遗留的样品电池,测试后才知原来恩师当年就已成功,作为学生,我自有责任完成恩师生平未尽之愿,不过对样品电池进行研究后,我发现电池的内核所用物质竟然前所未闻,这让我无法继续工作,回想恩师生前和埃德森博士之间有过合作,我猜测也许能从博士这里查到不明物质来历,于是登门造访。”.

    高鑫一番话勾起林凤对埃德森的思念,心中痛楚,她禁不住掩面啜泣起来。

    “我确实读过姑父遗留关于薛教授电池中所用不明物质记载……”林绪心疼地牵起姑姑双手轻轻置于自己手掌,然后慢慢转述起埃德森的记载,不过林绪担心此时若令高鑫知道马西里全部秘密,强盗面前一个口风不严,三人身陷囫囵,安危不免难保,所以他有意隐瞒薛汝南将马西里加工方法放在烟盅夹层一节不提。

    “卫然在埃德森家里给我看的那块石头是否神秘物质原只能断个十之七八,现在看来当真不差,想不到神秘物质原来叫做马西里,老鬼生前瞒得紧,今rì还是被我探听出电池的秘密。”听完林绪讲述,高鑫欣喜若狂,心中一块大石落地,不过片刻,他面sè一黯,因为高鑫想起埃德森记载中马西里难熔,而薛汝南究竟用的什么方法加工马西里记载中并未说清楚。

    “你说埃德森博士记载中提到恩师用马西里做了件礼物送给他,不知这礼物现在哪里?说不定是和马西里加工方法有关。”高鑫思索林绪刚才讲述问道。

    “姑父记载不祥,我并不知道当年薛教授送给姑父的是什么样礼物。”林绪摇摇头。

    “我知道恩师从没送人礼物的习惯,这次却破天荒给埃德森博士送去礼物……”高鑫所言确是实情,师从薛汝南几年中,每逢师母白莹祭rì用的鲜花,薛青青生rì的礼物都是由他和教授其他学生一起cāo办,若不提醒,对妻子祭rì、女儿生rì薛汝南只怕都会忘记,似乎除了醉心学术研究,薛汝南于旁的事情全无牵挂。

    高鑫沉吟不语,心中暗自沉思忽然问林凤:“请问埃德森博士去世后,家中是否遗留有夫人原本没有见过的物事?”

    林凤听了林绪讲述方知埃德森当年想把马西里这一秘密做为礼物送给自己,感动夫君心意同时,想到埃德森终不及表白俩人便人鬼殊途,心中自是黯然神伤,听见高鑫询问,她无力摇摇头,“我实不知你问的是哪样物事,自我先生去……后,他生前物事都在家中。”

    “这么说,恩师礼物极可能还完好的留在夫人家中!”高鑫顿时激动得双眼放光。

    落入盗贼手中,不先考虑如何脱困,留得xìng命,反只顾追问马西里的事情,林凤姑侄不由有些奇怪地望着高鑫。

    “我是担心恩师送给博士的礼物若真和马西里加工方法有关,遗失不见,可真是大为不妙。”高鑫意识到自己失态,慌忙出语掩饰。

    “也许你猜得不错,不过我们现在脱身都难,加上姑姑病势发作,就算想回去找薛教授当年送给姑父的礼物只怕也是不能。”林绪说话时伸手拿起地上毯子为姑姑盖上。

    “都怪姑姑身体不好,连累你万里迢迢来美国,落得现在这个处境。”林凤苍白的手轻抚林绪脸庞难过说道。

    “别这么想,姑姑,若不是这次来美国,我又怎有机会知道姑父当年留下多少人一辈子梦寐以求还求不来的伟大发现,我心里现在高兴还来不及呢。”林绪双手扶住姑姑瘦弱的肩膀神sè强装轻松。

    高鑫自不理会眼前林凤姑侄俩真情流露,他心下飞快地拨打着算盘。

    “自己既然没有引起林凤姑侄怀疑,林绪刚才所述料想应该不假,说不得只有去尼拉贡戈走一趟,一来看能不能找回埃德森当年留在那里的矿石,二来也可以验证一下他记载的方法是不是真能发掘出马西里,不过首先,自己必须让人再去埃德森家搜查一次,要是老鬼送的礼物真在埃德森家中,无论如何自己都要把它拿回来。”

    想着想着,高鑫忽然起身,立刻招致门外俩条狗疯狂吠叫。

    “想干什么?”循声而至的萧世龙出现在储物间门口,用因酒jīng作用变得腥红如野兽般凶狠的双眼瞪视屋内三人,他身后站着面sè冷漠的卫然

    “我想方便。”高鑫假装害怕,悄悄对卫然递个眼sè。

    林凤姑侄忧心忡忡地看着高鑫被夹在卫然和萧世龙二人当中消失门外,他俩又怎知高鑫正满心踌蹰得意自己演技不凡骗过姑侄二人。

    而高鑫得意中却没看见默默无语走在身边的卫然目光流露出怎样的愤懑与无奈。

    窈窕身体仍裹在赵小云风衣之中的柳馨如紧跟赵小云走在来时路上,风衣确实神奇,柳馨如发现自己除了浑身暖意融融、湿漉漉的衣服被很快烘干外,俩人走了许久,她竟然毫无疲惫感觉。

    “你的风衣确实先进。”柳馨如由衷感叹风衣神奇,她心中奇怪这样好的高科技产品为何不于世界大力推广。

    赵小云闻言止步,沉默这么久,柳馨如终于肯开口说话,赵小云实在高兴她总算心中能暂时忘却不快。

    “你身上衣服很快能干,是因为风衣的除湿功能,并且风衣还有刺激人体经络,促进血液循环、消除疲劳的功能,你应该也体会到了,不过,风衣这些功能一经启用,非常耗费能量,我想你现在衣裳大概已经干透,不如先把风衣功能关闭。”赵小云伸出手,柳馨如机灵一躲,“我……我内衣还没干透呢。”她羞红着脸撒了个谎,只因她实在舍不得这惬意的感觉。

    赵小云一副全明白的神情望着柳馨如笑笑也不勉强,还有什么能够比让她开开心心重要。

    “我俩现在要去哪里?”柳馨如问道。

    “回埃德森博士家。”

    “绑架案已经惊动了jǐng察,刚才追逐中又死了那么多人,想必现在到处沸沸扬扬,埃德森博士家不用说肯定更脱不了jǐng方严密监视,你说过我俩要隐藏身份,现在回去,岂不是自现行踪。”柳馨如目光疑惑地看着赵小云。

    “你说的不错,”赵小云笑吟吟看着柳馨如,“可我说过,这不过是有人策划的yīn谋,所有一切只是为达到掩人耳目目的上演的一出戏,如果猜得不错,刚才追赶我们的应该是一群假jǐng察。”

    “像你所说,他们为什么连同伙都不放过呢?”柳馨如依然疑问难消。

    “那是因为他们要使整出戏在他人眼中更逼真、更合理,更因为他们yīn谋想得到的东西牵涉无法想像庞大的经济利益,为了钱,有些人就连亲娘、老子都肯卖了,何况他们牺牲的不过是一些无足轻重的喽罗。”

    “所以现在埃德森博士家不会有jǐng察?”柳馨如终于有些明白。

    “对,”赵小云点点头,“就算jǐng察知道了刚才的车祸,也决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追查到埃德森博士家。”

    “我俩为什么一定要回去那里,难道埃德森博士家还有什么重要东西没被那群坏蛋搜走?”柳馨如充满好奇。

    “是,我俩现在就是要回去拿样东西。”赵小云有意不看柳馨如,极尽简短说道。

    只因为赵小云不想柳馨如继续追问,更不想稍有不慎不能自圆说法泄了他的真实身份,他倒底又有着什么不能人言的身份?

    “那会是件什么东西呢?”女孩心细,柳馨如当然感觉出赵小云不想对自己透露更多,她也不再追问,只是心中揣测。

    赵小云和柳馨如回到埃德森博士公寓前时,天已经黑透,俩人僻静处观察良久,见公寓静悄悄的毫无异样,方才一前一后机敏地猫腰往公寓摸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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