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宛城受敌,三让徐州
在这无比欢喜的日子,在曹操的府邸内,在满堂文武面前,林立托人给曹操送了个人头。
如果林立现在在这里,一定会被瞬间吞的渣都不剩,然后临死前大喊老臣冤枉。
怎么不冤枉?
拖祝恩送张闿首级乃是为了交好阿瞒,但谁能想到这名字很吉利的忠心手下做了如此不吉利的事情。说他死心眼都是称赞,上庸与陈留相距甚远,祝恩日夜兼程好容易赶了过来,生既怕延误了主公大事,也是怕这首级撑不住腐烂,所以甫一到达陈留,打听了曹操府邸地点,便直直赶了过来,哪管今天是不是家家欢庆的日子。
这实诚人到了曹府外正托侍卫通报一声,正好撞上姗姗来迟的郭嘉,郭嘉见其行色匆匆便多问了几句,随后便被血淋淋的人头惊住了,以郭嘉的智力,自然知晓若其进去定然难以活命,便好心将其劝走,自己接过了木盒送来。
“主公,这林立竟敢如此挑衅我等!请主公下令,某家定然领兵前往攻打上庸,活捉了此人!”
说话的乃是夏侯元让,脾气暴躁的他哪里忍受的住这等羞辱,当下激愤请战。
“主公,我等也愿带兵前去!”一众武将纷纷请命,这算惹了众怒了。
作为曹操手下第一人的荀彧则冷静许多,分析道:
“上庸偏远,大军攻伐需做长久准备,但以我军钱粮储备倒是无碍,只是需要担心那鸠虎偷袭,但若子孝留守,可保无失。”
冷静的谋士根本不去想打不打,已经开始做攻打上庸的准备了。
曹子孝乃是曹操手下大将曹仁,阔面多须,身形敦实,勇武过人,弓马娴熟,更是有着极为过人的军事才能的大将。
闻听手下进言,曹操忽然长笑出声,道:
“诸位不必多心,林立非是有意羞辱于我。此人乃操梦中亦欲啖其血肉之人!”
这时知晓详情的郭嘉也开口道:
“我在门外撞见那信使时,曾仔细询问。此乃加害主公家人的贼子张闿首级,乃是林刺史在上庸作战时诛杀此獠,想来林刺史特意送来,也是为圆主公雪恨之愿,意欲交好。”
郭嘉之言消了众人怒火,一旁荀攸笑道:
“心意虽好,但这做法...实在是,不地道。”
曹操笑道:
“林刺史坐拥上庸宛城,更得了汉中钱粮,实力不弱,却有心交好,想来是有事相求。”
“主公英明。”郭嘉悄悄拍个马匹,继续道,
“那林立传言年后欲发檄文邀请天下诸侯共同前往长安讨伐李郭二贼,迎奉天子还朝。”
“迎奉天子?”曹操皱眉,此前毛玠曾经向他进言,也是这个意思,以“奉天子以令不臣”的手段来号令天下有不臣知心的诸侯,他已经着手准备,就等时机到来。但若林立先一步将天子救下,岂不是坏了大计。
曹操在沉思,一心忠于汉室的荀彧却很高兴,当下言道:
“若林刺史有心匡扶汉室,我等可助其一臂之力。”
荀攸不动声色的看了看比自己还小六岁的叔叔,道:
“匡扶汉室固然大事,但吕布尚居濮阳,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宋朝才有的句子,但这边用很合适),我军之计,还是先发兵攻打吕布,收回兖州,至于联盟之事,待林刺史发了檄文我等声援即可。”
这等出工不出力的打算倒是令曹操满意,细眼一眯,传令道:
“过了十五,整顿三军,吾欲亲领兵马出征。”
......
视角转回上庸。
195年1月7号,林立正在处理公务,文官与法正二人突然联袂而来。
“主公,收到宛城军情,长安皇甫嵩领11000戟士攻来了!”
林立淡定放下手中笔,道:
“正方有近两万兵马,宛城之事,无须多忧。但南面刘表,不可不防。派人询问,兴霸水军训练的进展。”
“属下遵命。但主公,长安兵力充足,若派援军攻打宛城,恐怕李太守抵挡不足。”法正任然有些担忧。
林立一拍额头,倒是忘了还有援军的可能,当下道:
“着昭信校尉刘瑞率领骑兵五千前往宛城!另命人撰写讨伐李郭的檄文,待时机一到传召天下共讨!”
拢共才五千的骑兵,全部拨过去,以李严的能力,只要不是长安全军出动,应该无碍。
.......
宛城昔日李旦修建的奢华太守府内,李严与廖雄乐承三人对坐。
“左将军皇甫嵩大军压境,你二人可有对策?”
“雄以为,凭大人勇武,直接出城应战便能得胜!”
“属下以为然!”
李严轻笑,道:
“左将军此前镇压黄巾教,战功赫赫,乃是与卢中郎齐名的人杰,我等不可轻视。”
“大人多心了,左将军虽盛名在外,但毕竟年事已高,想来行军之苦便能去了他半条命,哪还有力气与我军交战。”
李严谦虚,乐承没有接话,但大老粗的廖雄却还是不以为意,完全不将汉末三杰的皇甫嵩放在眼里,李严对此也是苦笑,这廖雄性格粗犷,跟随林立打了几次山贼就有些自大起来,而自己虽有心叫其吃些苦头警醒,但恐失了军士锐气,没奈何,还是我亲自提兵去吧。
“整顿兵马,待皇甫嵩越过武关,我亲自迎战!”
“末将遵命!”
.......
战争的紧张气氛一瞬间蔓延开来,城中还沉浸在喜庆的民众顿时不安起来,那些由汉中迁来的百姓更是不爽,刚过上几天安稳日子,又开始打仗,只是冀望这李太守能打败敌人,保卫宛城。
皇甫嵩乃是征战数十年的老将,虽然因为此前拒绝贿赂而一度遭受罢免,但毕竟军功和名望摆在那边,李郭也不敢轻视,所以此次攻打宛城,还是以他为先锋。
皇甫嵩行军速度不快,一路安扎营寨,走的是稳打路线,却更叫宛城的廖雄小瞧,老卒便是老卒,如此慢的行军速度,怕是没到宛城就长安被以贻误军机的命令斩了。这等轻视很快传染给了乐承,一向机敏的他整日受廖雄熏陶,已有些呆了。
十日之后,皇甫嵩还没出武关,曹操却提起三万大军,亲自前往攻打濮阳。随行有大将夏侯惇率骑兵队,曹洪乐进率枪兵队,李典荀攸率兵器井阑。曹操以郭嘉为随行军师,谋主荀彧等人留守陈留保证后勤。
吕布手下有陈宫陈公台为军师,更有八健将张辽、臧霸、郝萌、曹性、成廉、魏续、宋宪、侯成等人辅助,毫不褪色的点起两万多兵马与曹操野战濮阳城下,双方你来我往,战况激烈。
再十日,皇甫嵩东出武关逼至宛城之下,等候多时的李严提起8000戟士杀出城门打了皇甫嵩一个措手不及,小胜一场。随后皇甫嵩后撤三里,安营扎寨与李严队血战城下。
再十日,徐州境内,下邳城。
徐州牧陶谦此前暗地里指使张闿袭杀曹操家人引得曹操大军攻打,后请来黄书刘备才堪堪守住城池,但岁月不饶人,陶谦已经老迈,更染上重病,眼见时日无多。
徐州牧陶府内,须发皆白的陶谦无力躺在床上,身旁侍立着名门陈家陈珪陈登父子,富商糜家糜竺糜芳兄弟,一众妻小也是哭哭啼啼的绕在床畔,等待着陶谦交代遗言。
陶谦咳嗽不断,命老妻扶自己坐直,无力道:
“各位...都已到了吗?看来我的余命...应该是不长了。”
“老爷!”那服侍的妻子顿时大哭。
陶谦拍拍老妻手掌,继续道:
“关于我的身后事...就凭我儿子们的力量,是无法于此乱世中披荆斩棘的。”
陶谦的两个儿子闻言羞愧难当,却不敢反驳,而糜竺却一脸有所思的样子,只是不曾打断。
“因此,欲将我军托付于小沛的刘备大人...各位以为呢?”
来了!糜竺心中一喜,却不动生色的道:
“真是英明果断啊!信义仁厚、志向远大的刘备大人,势必可领导我军前进吧。”
陈登有些不屑的看了眼富商背景的糜竺,轻声道:
“此前刘备大人率兵援助,救我徐州百姓于曹操屠刀之下,值此时刻,确可使其继任。”
陶谦看着二人,惨然笑道:
“阁下也是这么认为啊...这样的话,事情就好办了。即刻传唤刘备大人过来。”
一旁侍卫急忙跑出去传唤刘备,早已接到消息的刘备也没有让陶谦等候多久,轻轻走了进来。
白脸刘备身着一袭红色锦衣,器宇轩昂,相貌不凡,身后则跟着黑脸张飞与红脸关羽。
进来先是向陶谦行了一礼,随后与众人一一问过好,柔声道:
“自使者处得知病情,特此赶紧前来。陶谦大人,您还好吧?”
陶谦看着眼前自己当日唤来的援兵,笑道:
“......恐怕就快不久人世了吧。其实,就是为了此事,而召唤刘备大人来此的啊。”
刘备疑惑的看向身后众人,没有说话。
“刘备大人,你是否能在我死后,担任徐州牧,继续领导我军?若是能将我的臣民们,托付于你这般秀逸的人才,那老朽我也可安心的撒手而去了。”
刘备大惊,急忙道:
“您千万别这么说!像我这般的平庸之辈,该如何才能继承陶谦大人的伟业呢?敬请您还是托付给适任的人才是啊。”
这番自谦,陈登糜竺都是无动于衷,不置可否,却急了身后张飞,嘴巴一张就要说话,却被关羽悄悄推了一下,随即疑惑的挠挠头,却还是咽了回去。
陶谦被刘备一呛,顿时大急咳嗽起来,良久才继续道:
“你若是舍我军而去的话,我将会死不瞑目的!”
刘备默然,双眼无声的看了看,轻声道:
“不过,此等大事,真是抱歉,请容我暂且离开。”
说完这句,刘备唤过关张二人,起身离去。只剩下房间内陶谦的叹息。
刚出的陶谦房间,张飞就上前扯住刘备袖子,急道:
“喂、喂、大哥、大哥!那么好的事情为啥不要!是他那边要让出来的,干干脆脆的继承过来不久得了嘛!”
刘备转身怒目而视,喝道:
“张飞!你是想陷我于不义之地吗?”
张飞被吼得莫名其妙,喃喃道:
“啧啧!看来是拗不过大哥啊!”
而一旁关羽则是若有所思,也不管张飞,跟着刘备而去。
......
三日后,下邳市内,刘备孤身行于街道,很快就被身旁的民众认了出来。
这时,糜竺急匆匆的走了过来,说到:
“禀报大人,陶谦大人已经过世了!”
刘备震惊当场,良久道:
“啊,受人敬仰的长者就这么过世了吗...”
糜竺猛地抓住刘备肩膀,喝道:
“刘备大人!容在下替已经过世陶谦大人请求你,请你无论如何一定要继承陶谦大人的意志,领导我军,唯有那么做才是对逝者最好的祭奠啊!”
刘备无言,转身而去。
陶谦禅让刘备的消息三天内已经莫名传遍了下邳城,那些民众看到刘备都是齐齐呼喊,
“刘备大人,请求你,一定要留下来,继续守护我们!”
刘备看着哀求的众人,叹声道:
“...实在是办不到...”
“基于大义名分,弃这些臣民于不顾之事,绝对办不到!诸位!听我说,从现在开始,陶谦大人的部队,就由我来负责领导!”
满城欢呼。
......
“系统提示,195年,2月,陶谦军灭亡了。继承陶谦意志的刘备,合并陶谦军,并继承其势力。”
正在上庸巡视水军的林立顿时一惊,这是?陶谦让徐州,竟然还是发生了!
第二十九章 火攻之威
(今日两更)
宛城以东,武关之下。
皇甫嵩在初至被偷袭失利后,采取了稳打稳扎的战术,安营扎寨,一万大军绵延数里,每日只派出少量的部队与李严军交战。
屡战屡败。
战场上,皇甫嵩又抛出一支千人小队与李严交战。
同为戟士部队,但年迈的左将军手下士兵属性哪能与李严队相提并论。若是皇甫嵩先前便以所有人大举压上,在人数上的优势足以令他与李严拼个不败不胜,而现在这千人小队...
“熊手!”
“杀!”
李严岂是好相与之辈,这千人部队刚在战场上露了头,李严已经轻笑一声,直接发动了戟兵战法,八千戟士齐齐怒喝,前排一散瞬间将那千人围住,随后白光一闪猛地挥舞兵器,李严可是有着戟将特技的,在武力上又刚好压制皇甫嵩,瞬间形成暴击!
只是一击,千人队便被瞬间吞没,而李严自身损失微乎其微。
李严喘口粗气,看着远处寂静的皇甫军寨,眼睛微眯。
这种送死般的挑衅已经是第三回了,以皇甫嵩的脑子应该不至于执拗的在一条道上走到黑才是,而若说有什么埋伏阴谋,长安的援军未至,以他残存的实力已经不足以将宛城军吞下。
李严有些猜不透这老将的想法,但实打实的军功却是摆着,所以宛城军的士气一直很高涨,手下们也开始进言直接冲击敌寨,生擒皇甫嵩,打到长安城。
这种昏头的话李严才不会理睬,但随着几次小胜,冲寨的呼声越来越高,而李严也是直接压下不予理会,这也叫廖雄为主的部下们颇有些不满,认为李严的懦弱会错失良机。
击杀了那千人队,李严便带部队回了宛城,身为太守,他既要负责领兵抵抗又要同时处理公务,每日都是累得他处理公务到深夜才能安睡。
宛城校场上,此时却正有三千戟士集结待命。
“大雄...你可想清楚了?此次出城便是打破敌军,待太守大人知晓也会治我们私自行动之罪!”深夜时分,三千戟士身前,廖雄与乐承二人全身披挂整齐,看样子便是廖雄出了主意要夜袭敌寨。
“兄弟不必怕事,我等乃是主公旧人,这李太守平日里对我们不也是客客气气的。更何况,皇甫嵩老迈无能,连输三阵,士气定然低迷,反观我军携大胜之势士气高涨,再加上夜袭突然,料想那皇甫嵩尚未回神就会一败涂地!”廖雄咧着嘴,煞有其事的分析形势,他不是信口雌黄,每一条都说的很对,总觉得好像就是这么顺利,就该这么一鼓作气的冲破敌寨拿下敌将!
“也罢,且用事实说话,全军出击!”
三千戟士顶着浓浓夜色,悄悄开启东城门,随后借着夜色隐蔽,悄然潜往皇甫嵩大寨。
一万人的大寨寂寂无声,只有几个岗哨忠于职守的还在巡逻,此时已是三点时分,正是人困意最浓,睡得深沉之时。
“咻咻!”两道疾声闪过,廖雄弯弓搭箭,一举射死两名岗哨,随后抬手怒吼道:
“给我杀!生擒皇甫嵩者官升三级,赏钱一千!”
“冲啊!”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三千戟士携着数日连胜累积的气势一举破了寨门,随后一窝涌进寨内,寻着士兵休息的帐篷四处放火,火势瞬间冲天而起!
“大雄,这火是不是太大了点!”
“哈哈,定然是今夜风大,助涨了火势,这下刚好,把他们一把火全烧个干净!”
廖雄与乐承领着亲卫百人直冲营寨中心处,不出所料一般主帅的营帐都会在那里。
二人势如破竹,一路上那些从梦乡惊醒的士兵根本无法形成有效抵抗便被一一诛杀,很快,二人便冲至寨中心,入眼可见一定硕大的营帐悄然而立,里面点着烛火,隐隐倒映着一个伛偻的身影。
“敌将就在眼前,众将士,随我杀,活捉皇甫嵩!”廖雄大喜,领着人马便冲了进去。
而乐承却觉得有点不对劲,看着帐内一动不动的人影,连忙惊呼,
“不好,中计了!大雄,快撤回来!”
哪还来得及,亢奋之中的廖雄根本没听清乐承说什么,一股脑冲进皇甫嵩的营帐,一眼看去,那伛偻人影却是一道披着铠甲的草人!
吾命休矣!
廖雄再傻也知道中了敌人计谋,整个人瞬间如遭雷击,呆立当场,随后发出一声惨呼,
“撤!快撤!”
“往哪里跑!小贼,老夫可是等候多时了!”一道老迈而不失威仪的声音自营帐后方传来,随后喊杀声自四面八方响起,宛城军的声音瞬间被淹没。
“皇...皇甫嵩!啊,老子与你拼了!”廖雄看着身前披着坚甲的老者,顿时知晓来者身份,双眼一红,自知无法幸免,当下手持长枪,刺向皇甫嵩。
“哼,不自量力!”皇甫嵩可是久经沙场的老将,武力虽然因年纪不复当年巅峰,但怎会是廖雄可以比拟的。
这老将看都不看廖雄刺来的长枪,翻身抽出佩剑,一剑就将廖雄砍倒在地,随后被皇甫嵩身后士兵乱刀斩成肉沫。
“大雄!”乐承一声哀呼,却不敢如廖雄般冲过去,只能转身往手下那边跑去。
“丧家之犬!”
“火计!”
“皇甫嵩情报:统率81,武力57,智力68,政治52,魅力67,特技火攻:对智力比自己低的地方部队施展部队计略火计必定成功。”
因为来时三千戟士的努力,这营寨中本就是火光四起,只是尚且还在控制中,但现在随着皇甫嵩一声令下,八千于营寨外包围的士兵纷纷向内抛射火箭等各种引火物。
火势瞬间蔓延成龙,躲避不及的宛城要么被射死当场,要么被火苗沾上活活烧死。一股浓烈的焦糊气味四散开来。放了火,皇甫嵩转身通过事先备好道路离去,营寨外,八千戟士牢牢围住,但有宛城士兵侥幸冲出来就被一戟刺死。
宛城之中,沉沉睡着的李严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惊醒,随后太守府的侍卫冲进来汇报道:
“大人,不好了!”
“何事惊慌!”李严被他吵醒,心情极差,再看这侍卫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更加不喜,出声喝道。
“回禀大人!廖校尉和乐大人偷偷带着三千戟士出城夜袭,却中了皇甫嵩埋伏,武关处火光冲天,两位大人生死不知!”
“不好,竖子坏我大事!”李严闻言大急,瞬间穿上衣服,喝道,
“速去校场唤醒士兵,随我出城营救!”
.......
一阵鸡飞狗跳,李严率着剩下的五千戟士杀去东城门,被埋伏的三千戟士乃是宛城小半的精兵,不可不救!
五千人飞速行军到达战场,入眼便是还在熊熊燃烧的大火,李严心忧三千戟士,连忙冲过去。
“李正方!某家等候多时!”
第三十章 出兵救援
“李正方,某家等候多时!”
一声长啸,一道人影自前方杀出,随后四面八方,无数人影缓缓围来。
李严一惊,一拉缰绳定住,仔细看去。
那人骑着一匹高头黑马,身量修长,身披坚甲,手持一杆虎头金枪,一骑当下的冲了过来。
“来者何人,可敢报上姓名!”李严见其气势不凡,不敢大意,询问道。
那汉子马快,不过须臾便至李严深浅,一拨马头竟从高速中停下,稳稳道:
“某家武威张绣,奉左将军命前来取你性命!”
北地枪王张绣!
李严心中发苦,此刻张绣名声不显,但张绣既在此等候,周围隐隐成合围之势的敌军也说明皇甫嵩先前几番示弱都是为了此刻。
张绣打探李严几眼,知其必然武艺不凡,当下却是不惧,喝道:
“多说无益,容某家会会你!”
说完挺身刺枪直取李严心口,随他动作,四下包围而来的士兵加快脚步,在已收拾完寨中残局的皇甫嵩带领下与宛城军战至一处!
“噼里啪啦。”
李严张绣二人皆是用的长枪,但张绣枪术师承大宗师,乃是童渊的大弟子,一杆长枪使得势大力沉,几个回合就杀的李严叫苦不迭隐隐抵挡不住!
“杀一宛城兵赏钱一百,擒杀李严者官提三阶!”
皇甫嵩损失颇大方才等得今日良机,哪肯放过李严,当下许以重赏鼓舞士气。
“哈哈,李正方那你武艺不精,人头倒是值钱,便由某家取了领赏吧!”与苦战的李严不同,张绣显得轻松许多,一杆虎头金枪纵横驰骋,不出数合就能取了李严性命!
李严汗如雨下,咬牙坚持着,回头看着因为无人指挥的宛城军已经死伤惨重,心知再与张绣纠缠必是全军覆灭的局面,当下长喝一声,做出要拼命的样子逼退张绣,却卖个破绽往后急退。
张绣被他唬了一下,顿时大怒,长枪一挑,直接扎在李严后背,手腕发力想直接将李严挑于马下,却被李严直接忍痛伸手拔了枪头,随后马不停蹄回到戟士中,喝道:
“横扫!”
主将回归,宛城军强撑一口气,顿时爆发,发动了戟兵二级战法。
不过三千余的戟士交相错位,长戟如犬牙般森然如林,随后在李严怒吼中挥舞长枪将那包围的皇甫军瞬间杀个大洞!
“撤回宛城!”
好不容易打开包围圈,李严哪敢多带片刻,当下一马当下领着残存的士兵往宛城撤退。至于廖雄乐承与随行的三千戟士,只能算是咎由自取,怪不得人了!
“给我追!”眼见李严要逃,张绣大怒便要点起兵马继续追杀,却被皇甫嵩拦下。
“此刻正是趁胜追击的好时机,大人何故拦我?”张绣蹙眉,看着皇甫嵩寒声问道。
“那李正方通晓军事,此刻若强追下去失了队形恐为之所趁。今日一举歼灭完成大半生力军,胜局已定,不必急于一时。”
张绣闻言不语,心中却有点不以为然,怕不是老东西你自己累坏了吧?但毕竟皇甫嵩才是主将,张绣也不敢违抗军令,当下一扫长枪退了下去。
哼。张绣的不恭敬皇甫嵩如何看不出来,但他现在委身事贼,自然没有这西凉本队的张绣与李郭二人亲近。要不是献帝...
二人不欢而散,但那着实打了个大胜仗的戟士们却哪会在意这个,兴冲冲的打扫战场,计算战功。
一夜鏖战,转眼天已大亮。
....
宛城之中,唤来得大夫正在为李严包扎伤口,张绣枪快力大,虽是戳在后背,但留下了一个大口,李严只觉左半身都有些发麻,一动胳膊便浑身犹如针扎,再使不上力气。
李严忍痛不语,脸色苍白的回想皇甫嵩一开始的举动。这老奸贼打得便是示弱埋伏的主意,但自己谨慎不为之所动,原本再拖下去便能稳稳占据胜势,却不想廖雄二人贪功急躁,私自出城,损了自己不说,还拉了大半精兵陪葬,便是自己...唉。默叹一口气,李严唤过文书,口述令其记载,将昨夜之事一笔笔全部记下,不曾多言一句,也不曾推卸自己看管不严的责任。
密信写好,李严命手下将其发往上庸求援,而眼下,只能是闭门不出,艰苦守城了。
三日之后,李严密信尚未到达上庸,前来支援的刘瑞队五千骑兵却在城下与皇甫嵩部队干了一场,刘瑞与张绣阵前单挑,重伤!
幸亏李严见机不对,打开城门命城中士兵救援,负责这五千骑兵的增援怕是还没到城内就要覆没干净。
刘瑞本人被忠心手下抢入城内,遇到同样重伤的李严都是苦笑。
“那张绣也不知何方神圣,竟使得如此好武艺。”新伤员刘瑞回忆起差点被刺下马的那一枪,那一枪的风情,他是记着了。
李严安慰几句,道:
“这几日,我也曾四处打听,只知他是董卓旧部张济的外甥,武艺不凡,枪法精湛。此次皇甫嵩做先锋,他乃是自告奋勇的跟随而来,却不想真叫其伤了我等。眼下之势,却是难办。”
“如今之计,只能固守待援。希望主公能将兴霸派来相助,以兴霸之能,定叫那张绣吃不了兜着走!”
“哈哈,子宇之言不虚!”
.......
皇甫嵩也知晓再拖下去必会招来上庸援兵,当下每日发起强攻,但没奈何他原本就没有带攻城兵器,而宛城的城墙又是重新加固过得,所以虽然凄惨,宛城一时间倒也守住了。如此,皇甫嵩也只能向长安前来,反正他此前设计埋伏,已有大功在身,倒是不怕惹来长安内部的非议。
双方都在坚持焦灼等待援兵,终究是宛城的密信先一步到了上庸。
上庸城内,林立黑着脸一字一句的看完李严密信,勃然大怒。
廖雄乐承乃是他见李严势孤特地留下以作援手的,却不想因为这俩人导致了一场大败,几乎损了李严自己丢了宛城。
但毕竟已经身死皇甫嵩手下,林立一腔怒火也无处发泄,当下唤来法正文官,询问对策。
过完年,法正已经十九岁,但说实话毕竟到林立帐下时日不多,与初见时没有什么大变化。只是跟随着文官磨练,显得成熟稳重了一点。
林立将密信递给二人阅毕,问道:
“正方重伤,宛城无人能守,你二人可有良策?”
到底93的智力,法正答道:
“主公,李正方虽然受伤,但宛城尚有近万士卒,虽然其中大多战力不高,但用以守城却是绰绰有余。只是需担心长安再发大军为援。而且,以正之见,此前前往的刘校尉抵达宛城时势必与皇甫军交战,恐怕...”
法正话没说完,但林立知晓他的意思。以刘瑞此时的属性状态万万不可能是张绣敌手,只是希望李严能出城援救,使其逃得性命无碍,零件都在。
“这张绣!”林立气鼓鼓的一拍案板,他手下确实只有甘宁一人可以敌住张绣,但甘宁水军未竟全功,而且林立一心担忧江夏刘表侵袭,所以不敢叫甘宁妄动。
如此奈何?
主公陷入沉默,文官二人也定定在冥思对策。
而这时,文官开口了。
“主公,当下之计,还是使兴霸出击为上策。”
林立皱眉,解释道:
“某知晓兴霸可救宛城。但刘表在侧,吾不可不防。假使兴霸出击,若刘表水军袭扰,恐无以为当。”
而法正眼睛却亮了起来,道:
“若主公担忧刘表,实多虑也!”
林立奇道:
“孝直何以知晓?”
法正一挽衣袖,长声道:
“表,坐谈客尔。刘表为人性多疑忌,好于坐谈,立意自守,而无四方之志,实乃自守之贼,宜为后图。眼下刘表占据襄阳、江陵、江夏三郡,却不会图我上庸,其必会反攻空城新野增添实力。”
林立一惊,法正之言他好像有点耳熟。
是了,后世对刘表的评价大抵如此。其人虽为八骏之一,初期也曾恩威并著,招诱有方,使得万里肃清、群民悦服。又开经立学,爱民养士,从容自保,但一生竟止于从容自保,未曾主动出击。
林立大喜,既然刘表没有进取心,那自己把甘宁置于房龄港防守岂不是浪费了人才?
当下,林立派人传令甘宁,命其率领七千枪兵,火速前往宛城救援!
第三十一章 甘兴霸血战武关
(应该还会有一章。这两天都在想长安那边的剧情,构思的很激动想要直接跳过这边了==)
甘宁接到命令后,立即率军出发,因为他陆上只有枪兵适性为s,所以虽然枪兵会被皇甫嵩的戟兵克制,但就凭那b级的戟兵,对上了还不知谁克制谁。
甘宁这边急忙赶路不提,宛城下。
校尉身死,主将重伤,援军刚到就残,这一连串事件对宛城士兵形成了重大打击,尤其是那日随李严出城的残兵败将们,亲眼见到想来勇猛的太守大人被一叫张绣的男子几枪戳残,心里不经意的都留下了畏惧感。
皇甫嵩埋伏占了大便宜,攻城却是讨不到好。尽管每日张绣打马宛城下叫嚣李严出来单挑,但哪有人理会他,只能每日狼狈的被城头气愤的箭雨射跑。
李严重伤后,士兵属性下跌许多,但也没比他b戟少了。而他是没有攻城兵器的,想要攻破宛城只能靠每天士兵的死战,这无疑是最不讨好却又最常出现的事情。
譬如林立攻宛,张鲁攻上庸,以及现在。
两军相持不下时,都在等待救世主的出现。
宛城打得是噼里啪啦好不热闹,其他诸侯也没有闲着。
东北方的白马将军公孙瓒出兵襄平公孙度,袁绍开始欺负张扬。
西北方马腾听取韩遂建议以儿子马超为先锋,大将庞德为副将出兵攻打李郭军的安定。
南方就更加热闹了。
孙策帐下人才济济,兵精将广,四处开花,整个江东都被他纳入战场,交战不休。
得了徐州的刘备势力大涨,挑衅袁家袁术,在寿春交战。
中原地区,曹操又自陈留派出援兵前往濮阳,已经将吕布压制的毫无喘息之地,攻破濮阳,只是早晚。
最安静的还是刘璋与刘表两位宗亲,刘璋懦弱无能,势力虽大却无进取之心;刘表就不必再提。
各地战火不断,也使几人声名鹊起。
白马义从在攻伐公孙度时所向披靡,战功显赫,白袍小将赵云战无不胜,攻城略地无数,被公孙瓒誉为智勇兼备的当世骁将。
河北四庭柱颜良、文丑、张颌、高览,奉袁绍命率大戟士,一路征伐,战功卓绝。
马腾之子马超,年岁虽轻,却已是久经战阵,与副将庞德率领西凉铁骑杀的安定守将丢盔弃甲,以为魔神再临。只是马超在打到安定城下时不慎中了乱世贾文和的火计,吃了一次败仗,损失颇多,叫马腾不喜。
至于江东地,两颗将星光芒熠熠,小霸王孙策与美周郎周瑜珠联璧合,威名镇压整个江东,所过之处无有不从。更有江东名士桥玄将自己如花似玉的两个女儿分别许配与他们。一时英雄与美女的美好故事四处传播,叫人羡慕。
至于大耳刘,关张两位义兄,关羽早在温酒斩华雄(历史为孙坚斩华雄)时便已威名远扬,三英战吕布更是前世家喻户晓得故事。但在攻打袁术时,却有一人若流星般闪耀天空。
白毦兵的统率,陈到陈叔至。其人勇武果毅,出身名门的袁术帐下竟无此人敌手。而其统领的白毦兵更是刘备帐下最为精锐的一支部队,其统兵之能,便是关张也只能敬佩。
一时间,群星璀璨,光芒耀眼。独属于飞将吕布的时代已经不复存在。
195年,2月12日,甘宁终究比长安的援兵先一步到达宛城。
皇甫嵩帐内,左将军正在与部下商议第二日的攻城事宜,张绣却是不好此事,找个由头便离了军帐出去找人比武为乐,对此左将军也只能一笑不理。
“将军,斥候来报,西边出现数千人的部队,疑为上庸派来的增援!”
皇甫嵩一惊,问道:
“可知那林立以何人为将?”
斥候恭敬答道:
“观其旗帜应是忠义校尉,甘宁。”
“诸君可知甘宁何人?”皇甫嵩久在长安居住,自是不晓得锦帆贼甘宁的名号。
手下却有负责情报之人回道:
“这甘宁此前名声不显,但于张鲁攻打上庸时奇兵突起,一举击溃了张鲁的部众,斩杀张鲁大将杨白、杨任,从而解了上庸的危机。”
“那杨白杨任都是不入流的货色,干宁能斩他们也算不得本事,传令下去,点齐兵马随我出击,另外留意宛城的动静,这次可不能叫他们将人抢了去。”
“哈哈,将军英明!”
这边皇甫嵩整顿兵马,甘宁却不以为意,七千枪兵就直愣愣的列队皇甫嵩军寨之前,看样子,也是要打一架给刘瑞李严二人报仇。
皇甫军很快整顿完毕,约莫六千人齐整整的与甘宁队相隔百米对视。
甘宁手持铁戟,拨马来到阵前喝道:
“敌将何在?某家甘宁特来讨教讨教。”
皇甫嵩悠悠自队列中走出,身子在马上坐的笔直,道:
“我乃天子钦定的左将军,你不过一区区忠义校尉,见我何故不知行礼?”
“呸!”甘宁哪会与他客气,蔑视道:
“天子被贼人所挟,你这左将军的职位不过是天子被人胁迫所封,如何算得数?老匹夫不知回家颐养天年,反而千里迢迢来我宛城送死,某家这便成全于你!”
“贼子好大口气!左将军,让我前去会会他!”甘宁骂的不客气,皇甫嵩的手下受不住了,当下群情激奋请战。
皇甫嵩老脸涨的紫红,一看那偏将乃是手下颇为勇猛之人,当下点头,允他出击。
那偏将得了允,手持长枪拍马就向甘宁杀去。
“嘿,好个小东西,皇甫嵩不敢应战,倒叫你前来送死。”
甘宁一舞铁戟架住那偏将长枪,笑道:
“太轻太轻,没吃饭吗?”
“小贼休要张狂,吃我一枪!”
那偏将被甘宁轻视,气的浑身战栗,当下发力抽回长枪,使出浑身解数与甘宁战在一起。
枪来戟往,那偏将几番大力杀招都被甘宁轻飘飘所破,已是有些乏力,见不得好,就要拨马身退。
甘宁武艺何止胜他十倍,此前不过戏弄与他,见他要跑,当下长喝一声,双手发力,一戟斜斩过去。那偏将惊慌举枪欲封挡,但已经疲乏无力的他如何挡得住,当下嗤的一声被甘宁斩了脑袋。
“将军威武!”身后枪兵见得将军发威,阵挑敌将,当下齐声喝彩,士气高涨。
皇甫嵩脸色急变,有心再派人前往试探,但怕若再失利凭空涨了敌人气势。
“将军,让我前去试试。”这时,皇甫嵩身旁另一偏将请战。
这人并不如何精壮,但身量修长,乃是他手下最为骁勇的一员偏将。
甘宁杀了那偏将犹觉不过瘾,拨马在阵前来回晃荡挑衅,皇甫嵩大怒,当下派那人前去消消他的锐气。
这偏将武艺比方才那人高出不少,同使一杆铁枪,却舞的飞起,枪花连连看着甚是精妙。
甘宁却摆出更为轻视的样子,笑道:
“不过花架子般的东西,看我破你!”
说完铁戟一伸,于朵朵枪花中点中枪尖,以戟刃格住,双手一发力,喝道:
“借我使使吧!”
那偏将只觉一股大力螺旋涌来,双手吃痛,不经松开,兵器被夺哪敢再战,转身便跑。
这一心逃跑之下,甘宁自知追不上,当下取过弓箭,随意一瞄冲后心射去。
“当心!”皇甫嵩见甘宁要射杀那偏将,顿时大惊出言提醒,那偏将闻言一个机灵,下意识一个缩头,那原本中了后心的箭矢直直射在右肩上,偏将吃痛掉下马来,被皇甫嵩手下赶紧救起。
“武艺不精,乌龟缩头的功夫倒是练得不错!”
“哈哈,将军神勇!”
甘宁连胜两仗,对皇甫军的轻视更重,长笑道:
“不过土鸡瓦狗之辈,也敢来犯!”
哼。皇甫嵩脸色铁青,甘宁气势嚣张,他却苦于无人可挡。左右看看,那些偏将一个个缩着脑袋再不敢提出击之事。
皇甫嵩暗骂一声不争气,当下无奈道:“撤兵回营!”
“别啊,不如让我试试?”一声比甘宁还要惫懒的声音从后传来,随后人群中行出一骑,虎头金枪,英姿勃发,正是张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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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皇甫嵩魂归西天
自打张绣来了自己手下,皇甫嵩从没这么喜欢过他的声音,这惫懒的不讨人喜欢的声音。
张绣此前在军营内晃悠,皇甫嵩整顿兵马他也只是当成要继续攻城,反正也轮不到他的事情,所以缩在一旁无所事事。但随后便发现并不是去攻城,反而撞上了上庸的援兵,这倒是好玩,起码自己可以出手了。
于是他便往阵前挤来,然后就这一会会儿功夫,皇甫嵩手下两大偏将竟然已经一死一伤,好玩,太好玩了。
张绣不识甘宁,甘宁却知晓他,当下问道:
“你便是那号称北地枪王的张绣吧?”
“正是某家,怎么,你也听说过我的大名?既然如此,还不速速下马就擒,免得我大枪无眼,取了你的性命。”
“哈哈。”甘宁大笑,倒是遇上个狂人,当下面色一狠,道:
“便是你伤了李严?”
“李严?那个太守吗,不经打,不经打。还有那刘瑞,只善跑路功夫罢了!”
甘宁出征前,林立将那密信交给了甘宁,并特地嘱托要小心张绣,不可轻敌。是以甘宁知晓李严便是被他所伤,此次初至宛城便摆阵攻击也是存的会会张绣的心思。
张绣狂妄,甘宁却更想将他狠狠揍扁,一舞铁戟,喝道:
“口气不小,却不知手下功夫如何!”
张绣也不询问皇甫嵩命令,当下舞着虎头金枪便冲了过去,嘴中犹呼喊,
“叫你见识见识我师门秘技,百鸟朝凤枪法!”
甘宁丝毫不惧,同样拨马上前,手中铁戟瞬间与张绣金枪相交,甫一接触二人齐齐心中一动,知晓对方武艺不弱。
张绣枪法百年朝凤乃是大宗师童渊的秘技,枪疾力大,气势恢宏,施展起来犹带有一分百鸟朝凤的皇者霸气。
而甘宁的戟法乃是纵横水上时自创的“翻江倒海”(群英七甘宁必杀技),讲究势大力沉,一戟便是分量十足足可翻江搅海,挑动着周围空气发出利刃破水声。
二人一个枪法精妙经验丰富,一个力大戟重,还带着泼水般的气势。枪来戟往,都是打的拿下对手的心思,是以都没有丝毫留力,就是直挺挺的硬碰硬,看的双方士兵不断叫好。
十招、百招。
二人一番大战打的是酣畅淋漓,张绣的枪法都使了一遍结束开始循环。而这时,也叫甘宁看出了破绽。
二人相比,武艺差距不多,甘宁武力95,张绣应该就在93的样子,倒是对得起他北地枪王的称号。
差距不多,但毕竟还是有差,何况甘宁此前挟着连胜之势,又存着主意为刘瑞二人报仇,所以一来二去,百合之后,张绣撑不住了。
“到此为止!”甘宁大戟格开张绣长枪,戟刃一翻在张绣身上划出一道口子,张绣大惊,无心再战转身欲走,却被甘宁一戟抽下马来,随后大戟直愣愣戳下。
吾命休矣!张绣惊恐看向刺来戟刃,不经闭上双眼,却没等到入体疼痛。
“嗤”甘宁戟刃戳在张绣脸边,惊得张绣冷汗连连,不敢妄动。
“给我绑了!留给李太守发落!”甘宁生擒了张绣,却没有一戟戳死了事,张绣武艺精湛倒是令他起了惜才之心。眼下主公身边猛将无几,若劝降了这张绣,必成一大助力。
身后士兵眼尖,当下操起麻绳紧紧困住张绣押下去。
可怜皇甫军犹自不敢相信这嚣张多日的张绣就这么被活活生擒,可事实就发生在眼下,皇甫嵩暗道一声不好。
此刻若敌军大局进攻,定然抵挡不住!
年头还未转开,甘宁长喝声就在耳边响起:
“敌军势弱,正是我等建功立业的好时机!全军出击!”
“杀!”
86统率,95武力的甘宁率领的七千s枪兵,对上81统率,57武力皇甫嵩率领的六千b戟士,而且甘宁阵前连挑三将,双方士气可谓天壤之别!
随着甘宁全军出击的命令,7000枪兵齐声怒吼,挥舞着手中长枪戳向了愣神的皇甫军。
“撤!撤退!”
心知无法抵挡的皇甫嵩哪敢与甘宁缠斗,当下连声呼喊便要撤退回武关。
“老匹夫,哪里走!”
甘宁眼尖,自开始便盯上了左将军,怒吼一声,发动了枪兵中级战法
“螺旋突刺!”
属性压制,气势压制,心理压制!
这道战法乃是以长枪队贯穿敌阵,搅乱敌人的指挥中心,以达到瘫痪敌军的目的,而现在,这是效果完美发动的时候!
耀眼白光自战场上亮起,甘宁的特技威风发动,减去皇甫军20气力,更是触发暴击,一道战法便去了皇甫军两千士兵!
临死前的哀嚎不断响起,士兵有心还击却根本无人指挥,只能束手无策的呆立原地等待着加身的屠刀!
甘宁一骑当前,手中铁戟以劈波斩浪之势在人群中无往而不利,目标直指不断后撤的皇甫嵩!
“将军快走!我等前去阻拦!”
那些随身侍立的偏将看到甘宁若杀神般直冲而来,心知今日难逃一死,当下胆气一震,勇气可嘉的向甘宁发起自杀式冲击!
“老匹夫,你跑得了吗!”
甘宁被几人悍不畏死的冲击阻了脚步,只能挥舞大戟与他们战至一处。打眼看去,全是上庸军在追杀溃散的皇甫军,大胜之势已成必然。
“杀!”
甘宁被那几人拦了片刻,怒由心生,一戟逼退几人随后戟刃翻飞将这几名偏将全部斩于马下,随后马不停蹄继续追赶皇甫嵩!
“众将士听令,那身披金铠的便是皇甫嵩,擒杀此人重赏!”
皇甫嵩正在逃命,闻听甘宁之言顿时心慌,一看陪伴自己多年的战甲正是耀眼金色,顿时毫不怜惜的脱下以求活命。
哈。甘宁发笑,这皇甫嵩乃是全场唯一的老者,难道他以为自己脱了马甲别人就不认识了吗?
不消甘宁指挥,士兵们看到须发皆白,身形伛偻的人便知道乃是老将皇甫嵩,一个个嗷嗷叫唤着冲杀过去。
而宛城之中,一直在城头观看的刘瑞李严二人见甘宁果然大胜,立即下令打开城门,令三千骑兵出击帮助剿杀残兵,更要擒杀那皇甫嵩!
皇甫嵩正在艰难逃命,闻听马蹄声阵阵,回头看去,正是宛城骑兵出城追击,不由脚下一顿,仰天道:
“老夫一生驰骋,却不想今日死于此地!”
顿时拔剑自刎。
手下一同逃命之人见状大惊,却是谁也没想到这老将突然气节爆发,竟是毫不考虑投降之事。是以谁也没有来得及阻止,眼看着皇甫嵩身死当场!
“我等投降!”
主将既然身死,再跑下去也是难逃一死,倒不如光棍的投降了事。
有了带头之人,哪些早就丧了胆气的皇甫军顿时有样学样的弃了兵器跪地求饶。
甘宁也没有赶尽杀绝,既然他们投降,便让手下人收缴了兵器,打扫战场。
此番追杀歼敌五千余,但自身损失也有近千,甘宁命人将自己手下的尸体收拢好,运回上庸。至于皇甫军则是挖了大坑,就地掩埋。
长安对宛城的攻打,宣告失败。
.......
三日之后,此前皇甫嵩请来的8000援兵到达武关,但皇甫嵩已然身死,他们没有命令不敢贸然出击,便在主将金旋带领下驻扎在武关,向长安发去消息,等待下一步动作的命令。
一代名将皇甫嵩,身陨宛城!
上庸林立接到情报自然是喜不自禁,暗想不日便可兵发长安。
而正在与吕布交战,哦不,正撵着吕布打的曹操接到消息确是一惊。
第三十三章 林立发檄邀盟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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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嵩何人?
汉末三杰之一,领着官军镇压轰轰烈烈黄巾教的统帅之一。
强如曹操那时也只是他帐下一名出色的骑都尉,皇甫嵩凭着偌大军功,官至左车骑将军,领冀州牧,封槐里候。只因后来不肯行贿得罪宦官而遭了罢官。但董卓死后,他得以复起,便又身居左将军之职,在军中的威望很高。纵观其一身,评价极高,鲜有败绩。
而他死在宛城之下。
一时间州刺史林立威望大涨,忠义校尉甘宁更是被传为当时豪杰,名声超越赵云等人。
消息传至长安,献帝惊得跳脚,同为三杰更是硕果仅存的朱儁(jun)放声痛哭,向天子请命欲提兵马前往报仇,可现在天子哪有话语权,朱儁的请求直接被李傕拦下。
本来李傕听闻先锋军吃了败仗更折了主帅,也是惊慌恼怒,原想自己带上兵马前往攻打,却被贾诩所阻。
对这此前可说救了他们性命的贾诩贾文和,李傕素来敬佩,而贾诩给出的不出兵理由也很充分。
西凉马腾正在攻打安定,若是长安兵马再动,能不能打下气势正盛的宛城不说,安定肯定会丢,到时偷鸡不成蚀把米,再失一郡,徒叫人耻笑。而且,天下战乱,诸侯心思活跃,保不齐有人打起长安献帝的主意来攻,到那时便不只是被人耻笑。
贾诩一席话说的李傕汗涔涔不敢多言,当下问道:
“不知先生可有计策教我。”
这被人称作一手推动三国乱世的毒士贾诩,此刻看着一脸真诚的向自己请教的李傕,心中默然叹口气,道:
“那林立坐拥宛城与上庸二郡,势力虽然不小,但却隐隐犯了一人忌讳。”
李傕闻言皱眉思索,问道:
“据说这林立自出征来算得上敌人的只有那已故的张鲁了。莫非军师你找到了张鲁后人想要扶持他前往对抗?”
贾诩大囧,这李傕没猜中他的意思,却貌似提了个不错的主意。当下贾诩也不卖关子,问道:
“将军应知晓上庸宛城所属何处?”
“宛城隶属南阳郡,与上庸同属荆州。军师何意?”
朽木不可雕也。当下贾诩抖开话匣子,坦言道:
“那林刺史占据荆州二郡发展势力,自然是恼了那荆州看家犬的刘表。将军只需向天子请诏表封那林立为荆州刺史,必然可不费吹灰之力的借刘表之手除去他!”
李傕眼睛一亮,这等借刀杀人的计策当真是不损自身却消灭敌人的大好计策,至于向天子请诏,还不是自己一句话,哦一个眼神都可以的事情。
“如此,便按军师之策行事!”
......
长安风波渐息,李傕果然轻松的自天子那里得到了表封林立为州刺史的任命,将驻守在武关的金旋召回长安,率军前往支援安定,而这一纸诏书的内容也飘飘荡荡传播开来。
“好一招驱虎吞狼之计!”
一直留意长安事宜的阿瞒第一时间接到了情报,以他的脑子随便转转便能看透诏书背后的尖刀,当下连声大赞,却没有派人前往提醒林立,虽然林立此前送来了仇敌张闿的头颅,但想与我曹孟德结盟,还得看看你分量够不够。
上庸内,宛城局势渐渐平稳,林立也是长舒了一口气。
有甘宁李严刘瑞三人在宛城坐镇,可说已经比大本营的上庸还叫人放心了。
“哎呀呀,不知不觉上庸竟然成了表面安稳实则空虚的状态,若是有人来攻,我可如何是好?”
书房内,林立看着连日的情报,自言自语,随机自答道,
“那就只能以我聪明的大脑来打败他们了。恩,打打杀杀什么的都是下下策。”
正自嗨着,文官手里提着一卷黄帛,一脸高兴的走了进来,行礼道:
“主公,自长安传来诏书,封您为荆州刺史了!”
“哦?竟有这等好事,那李傕是被我军打怕了,特地讨好吗?”
林立接过诏书,随意扫过去发现竟是真的表封他为荆州刺史的诏书,当下大喜过望。
与他此前没有名头只是对实力表现的州刺史不同,有了这荆州刺史的任命,他便可以自由的在荆州发展势力,攻伐异己。权力之大,仅在荆州牧之下。
等等?!
荆州牧!
林立一个机灵,再看向手中诏书哪还有半分喜色,分明是一道悬在头上血淋淋的利剑!
“主公!任命不可接受!”
林立这边刚刚反应过来,自门外急火火的跑进来法正。
法正也是有着极高战略目光的人,在得知诏书内容后,他一推敲便发现了问题所在,当下害怕林立已经接受了任命,直接自府中奔来。
这一跑进书房,正要给林立解释原因,却见林立提着诏书一脸后怕的表情,当下好奇道:
“主公何以如此?”
林立自然是听到了法正的高呼,当下将那诏书置于桌案,笑道:
“方才闻孝直高呼不可接受,却不知为何?”
法正顿时想起了自己的来意,连忙解释道:
“此乃长安所出驱虎吞狼之策!若主公受了荆州刺史,那视荆州为囊中物的刘表定然不能坐视主公壮大,如此则我军危矣!”
“哈哈,孝直所言不虚。吾也是方才想到其中祸害,故而有所后怕。”
他让法正解释,却是解释给文官听得。果然听得法正之言,文官也是醒悟过来,看着那诏书一阵后悔,方才自己还大喜过望的恭喜主公受到任命,没想到却是险些中了敌人的计策,幸好有孝直出言警醒。当然,自家主公也是英明神武,智勇双全,风情万种,众望所归,归心似箭....
“这诏书既然不能接受,倒是可拿来做些文章。”
林立看着这一卷黄帛,心中一冷,以长安此刻的人才,能出得这种主意的也只有那乱世毒士贾文和了,很好,这便算是第一回合,我没输你。倒是激起了我的兴趣,希望我接下来的阳谋,你能受得住。
“将这诏书送至襄阳刘表处,刘表虽然没眼光,但脑子还是有的,而且手下有剻越剻良兄弟,想来不用多加提醒就知道该怎么做。”顿了顿,继续道,
“另外,即刻将此前准备的檄文发往天下诸侯!三月十五之日,我军在洛阳等待!”
“如今正是我军决胜之时,主公英明!”
.......
以上庸和宛城为中心,一道檄文迅速传遍大江南北,短短一月已是沸沸扬扬天下皆知。
“叱李傕、郭汜二贼十罪:
董贼旧部,昔时作伥;
纠结余孽,挟持帝皇;
秽乱宫闱,把持朝堂;
铲除异己,残害忠良;
祸乱中原,不复纲常!
州刺史林立假献帝密诏,受命讨贼,特邀天下忠心汉室之辈于三月十五之日,同往洛阳,攻伐长安,迎奉天子!”
一时间天下皆惊!
第三十四章 黄忠文丑夏侯渊
林立一篇檄文传诏天下,反响各不相同。
襄阳刘表收到了林立送去的诏书后,在剻良的点拨下察觉到李傕的借刀杀人之计,心中自然是不满。
当年十八路诸侯围攻董卓,我没有参加。后来你李傕郭汜初占长安,我是上贡表示接纳的。而你们既然看出我的好意封我为荆州牧,便是要友好合作,但现在这暗地里的一手,岂不是要拿我当枪使?
所以刘表第一个站出来表示支持林立,遣外甥刘磐率领6000枪兵即刻前往洛阳会盟。
陈留太守曹操以大将许褚、典韦、李典、乐进等六人共战吕布,吕布出城迎战不敌大败,欲退兵时却被濮阳城内富户田氏以吕布残暴不仁为由关了城门,吕布不敢攻城,只好落荒逃亡东南,被刘备收留,命其驻守小沛。
耗时月余,曹操终于收复兖州,有心亲自前往洛阳与林立一道同讨李傕,却苦于濮阳新定脱不开身,于是以夏侯渊为将率6000骑兵赶赴洛阳会盟,临行前,曹操执夏侯渊手秘密吩咐若干。
近乎同时,北方袁绍大将颜良阵斩张扬,攻占晋阳,发文加入会盟,但同样因为初居晋阳无法脱身,但他家大业大,遣大将文丑领8000骑兵前往会盟。
公孙瓒在襄平虽占尽上风,但部下大多为骑兵的他在攻城上不免乏力,损失颇多也未曾攻下,无奈只能发文支持。
同门刘备情况相差不多,虽然压制住了袁术,却没有多余兵力前往支持。
至于江东地带,孙策原本有心同讨,却被周瑜以“江东未定,伯符不可轻动”为由拦住。
刘璋因得了空城汉中而暗恨林立,此次同盟打的旗号是“广邀天下忠于汉室之人”,所以他明面不敢不从,只是并未派出一兵一马。
于此,林立檄文之下,从者虽多,但实际得到的援兵只有刘表军6000枪兵,曹操军6000骑兵,袁绍军8000骑兵。合计两万兵马。
与这一片大好形势不同,长安城内,郭汜看到林立檄文后,当场大怒,提起马鞭便冲进献帝行宫,鞭打献帝,辱骂其“不知好歹,忘恩负义”。汉帝势弱,偌大宫门中竟无人敢阻拦,幸得军师贾诩劝阻,才得以活命。只是可怜帝皇之身,被马鞭抽了几十下,已是奄奄一息。
郭汜如此残暴行径,恼了城中大臣杨奉与国舅董承。二人手下无有一兵一卒,却打起了塞外胡人主意,于是偷偷派遣使者前去河东郡招纳白波军将领李乐、韩暹、胡才以及南匈奴右贤王去卑,得了数千骑兵以为援助。这匈奴自古惦记我汉室大好河山,只是此前被打的痛了,不敢妄动。而杨奉二人前去借兵,却将其放入关内,在中原四处劫掠,为祸百姓。
.......
上庸城,发出檄文后,林立便自领上庸弓手10000,军师法正随行,在宛城会合甘宁6000枪兵,西出武关,行军至洛阳函谷关驻扎,静静等候盟军到来。
195年,3月13日,夏侯渊至函谷关与林立商谈救出献帝后的事宜。
14日,刘磐赶到,在接风席上传达了刘表的交好之意与林立交谈甚欢。
195年,3月15日,文丑自孟津港着陆,到达函谷关,待见过林立后便几番催促攻城。
至此,36000人的大军齐至函谷关,与李傕亲率的30000兵马对峙潼关下。
荆旗蔽空,万马嘶鸣。
李傕知晓此战乃是生死攸关,哪敢小觑盟军兵马,是以尽提长安兵马,以贾诩为军师,前将军朱儁为先锋,大将张济随行。
这张济乃是张绣叔叔,历史中人妻曹便是觊觎他妻子邹氏美貌才叫投降的张绣反叛,以致损了长子曹昂,侄子曹安民以及大将典韦。但现在林立生擒了张绣,宛城之战和人妻曹一点关系也没有,也算变相救了这些人的性命。
15日当晚,林立设宴接风文丑三人,法正甘宁二人作陪。
三人中以刘磐最为沉默,夏侯渊此时也只是阿瞒帐下一声名不显的将领,反而文丑凭借袁绍的推崇与在冀州的军功名扬四海。
而这文丑乃是一典型的北方汉子,粗犷豪放,并未因夏侯渊等人名气不如自己而自傲子矜,反而是颇为赞赏,主动结交,一时间觥筹交错,众人都是相谈甚欢,宾主尽兴。
酒过三巡,在场除了法正林立都是武夫,不免都起了比较切磋之心。
除了刘磐自承不如,甘宁、文丑与夏侯渊三人竟然就在厅外比起了武艺。
既为切磋,三人也未使上兵器,全凭拳脚功夫一争高下。
林立看着这等热闹情景也是觉得有趣不管,因此这三人便于院中混战一处。
呼哧呼哧的拳脚破空声中夹杂着甘宁腰间铃铛的清脆声。
文丑身高两米左右,三人中数他最为精壮,打得兴起,竟在这初春时节脱去上衣,露出胸口结实肌肉。他的功夫名为獬豸(xie,zhi)狂哮,讲究的大开大合所向披靡,走的是个猛字,舞至酣处,竟隐约可见神兽獬豸的虚影。无论甘宁还是夏侯渊面对如此重拳都是不敢硬接,而是采取封挡策略,意图以精妙功夫寻得其破绽。
这三人武艺不过伯仲,一时间哪分得出胜负,只不过夏侯渊与甘宁二人都是更精深于兵器上的功夫,甘宁的翻江倒海戟法与夏侯渊祖传奔雷枪法苦于没有兵刃施展不出,一时间二人联起手却还是被文丑一人压着打。
“哈哈,痛快痛快!”这文丑以一己之力压制二人,心中得意,不禁连声长呼,却叫甘宁二人听得郁闷。
“兄弟且住!”
甘宁双拳封挡住文丑重击,一卸力道退出站圈,出声喝道。
“咋的了?我正过瘾呢,再来再来!”文丑脸上挂着汗珠,嘴却咧的老大,见甘宁停手,害怕失了对手,连忙问道。
“兄弟倒是打得尽兴,我二人却有些不服气!”甘宁揉着发酸的手腕,与同样憋屈的夏侯渊对视一眼,齐声道。
“这...拳脚功夫罢了,有甚服不服气?”文丑愣愣的揉揉头发,不解问道。
“倒不是其他,我二人乃是精通马上功夫,这拳脚上自愧不如,却不知兄弟敢不敢与我等马上交手几合?”夏侯渊见得文丑憨样,心中喜他自然神态,但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谁还不想争个高下。
而一旁甘宁却是愣住,马上功夫?
文丑原本正好奇夏侯渊二人不服什么,闻听竟是嫌比拳脚没能放开手段,顿时大喜道:
“兄弟所言不虚,那我们便取了兵器再来打过!”
当下,文丑夏侯渊二人唤过侍卫取了兵器与战马,原本还算宽敞的院子用来马战却是有些不足,林立提议去关下比试,却被拒绝,文丑言道:
“要他许多地方作甚,便在这地,方显得出骑术高低!”
夏侯渊点头称善,回头一看站立不动的甘宁,好奇问道:
“兴霸何故不动?”
甘宁尴尬的捏捏拳头,自家事自家知。
林立大笑,道:
“妙才有所不知。兴霸乃是江上的好手,这马战功夫实非所精,应是比不过你二人。”
“我观三位将军皆是当世豪杰,叫人敬佩!但我帐下有一偏将,武艺高超,以我之见,当不输三位将军。此次讨贼,也随我而来。”
一旁观战良久的刘磐突然开口道。
文丑眼睛一亮,当时喝道:
“既是勇士,当唤来一见!”
林立却是心中一动,刘表帐下武艺出群者不多,大将文聘可算一个,但与文丑三人相比还是略逊一筹,而观刘磐这信心十足的样子,应不是他,如此...只有...
黄忠,黄汉升!
年迈尚可战平关羽,一手弓术出神入化,前世传言巅峰应不逊吕布的神将!
刘磐见激起了文丑兴趣,当下含笑命人传唤。
饶是一向沉稳的夏侯渊此刻也被刘磐一番话提起了兴致,提着大枪静静等待。
不过片刻,有马蹄声滴滴答答自院外传来,随后一袭人影渐渐出现。
好一个汉子!
文丑心中一赞,却见这人年岁约莫四十,手提一杆断金大刀,背挎铁胎弓囊,马头处悬着箭袋。身量高大,气势沉稳,隐隐便可给人一种压迫。
“某家黄忠,表字汉升。见过林大人与诸位将军。”
“壮士何必多礼。来来来,我等且来比过!”文丑一看便知眼前之人武艺不凡,当下斗志昂扬,一挥长枪便请交战。
而夏侯渊则是有些惊疑不定的看着黄忠,怎的这汉子一露面,自己竟然有点心慌。
可不嘛,历史中,黄忠斩杀大将夏侯渊于定军山。
黄忠向刘磐看去,得刘磐点头同意后,方才一舞断金大刀,拨马冲来,口中喝道:
“如此,便请将军小心了!”
“来得好!”文丑丝毫不惧,脚下发力,手中长枪一伸架住黄忠大刀。
入手却是一沉,文丑心中暗惊,这汉子却是好大的力气!
二人不再言语,拨马战在一处,你来我往,便是数合过去。却是看呆了林立,看懵了甘宁。
甘宁看着二人搏杀,心中痒痒,暗道:
“某虽在大江上纵横无匹,但这马上功夫实在逊这二人许多!”
而一旁夏侯渊则心情复杂许多....
“好!”黄忠乃刘磐帐下裨将军,眼见黄忠竟真与河北四庭柱的文丑打得不分上下,刘磐一脸与有荣焉,连连叫好!
噼里啪啦,叮里当啷。(......)
二人棋逢敌手打得热闹无比,而黄忠也渐渐放开束缚开始使出十成本领。
“嘿”“哈”
白刃纷飞,刀刀迅猛如龙;
尖芒若星,枪枪迅疾如电。
渐渐百合过去,终究黄忠武艺高了一筹,逐渐占据上风。但毕竟切磋不必阵前单挑,许多死手无法施展,一时间文丑还能勉力支撑。
“铛!”黄忠力大犹过文丑,瞅准机会又是一计重劈,文丑无奈只能举枪封挡,震得手腕发麻作痛,心知自己并非此人敌手,当下颇为光棍的向后一退,举枪喘息道:
“壮士当真好武艺,丑自甘下风!”
“将军谬赞。切磋不比沙场杀敌,将军自有手段施展不开,如此却是做不得数。”黄忠收刀下马,拱手谦虚道。
“嘿嘿,倒也不假。”这文丑乃是实诚汉子,黄忠一说,他想想也是,当下笑嘻嘻的不复多言。
大饱了眼福的林立拍手连连叫好,道:
“吾观诸位都有万夫不当之勇,眼下不得施展,明日战场之上,却有机会再做比较!”
“明日便全听林刺史号令。”那刘磐眼力劲很好,此次同盟,林立既是发起人也是在场身份最高之人,便干脆的奉林立为主。
“不错,明日我等便全由林刺史指挥了。”夏侯渊也是点点头,同意刘磐的话。
与刘磐一样,曹操派他来也曾交代要交好拉拢林立,何况目前也只有林立有资格指挥所有人。
文丑一愣,袁绍此前曾交代他不可让别人指挥自家兵马,但眼见刘磐与夏侯渊都很果断的交出兵权,他却有些开不了口。当下一笑,便糊弄过去。
“诸君且回去好生休息,明日便是决胜之时!”
(写武侠写的好过瘾。这是塑造人物,不算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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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舌战单挑一平一
(感谢打赏。恩,希望所有要考试的同学好好读书。考试能发挥出十二分本事,一举考上自己喜欢的大学哦)
战争终于来临!
195年,3月16日,上午。
盟军用完早饭,齐齐列队出了函谷关。
文丑与夏侯渊两路骑兵分设左右以为护翼,刘磐与林立自己的队伍则为中军。
潼关下,李傕骑在马上,看着对面各家联盟的旌旗连绵不绝,有些恍惚。隐隐竟似回到了十八路诸侯围攻虎牢关的时候,而那时,自己还只是董太师的一员部将,天塌下自有人顶着,自己只需与徐荣,华雄几位将军饮酒作乐,操练兵马,比试武艺。
那真是一段美好的时光。然而,迁都长安后,盟军虽然退去,太师却被吕布所杀,西凉军不复昔日辉煌,仿佛一日之间自己便由高高在上沦为人人喊打。世界塌了,太师雄壮的身体被那王允烧成灰灰再不能替自己遮挡,而手足无措的自己原以为便是穷途末路了。好在有他,李傕回头看了看身后一袭褐色衣衫的贾诩,好在有他,是他劝自己整顿兵马反攻洛阳,是他叫自己讲献帝牢牢掌握在手中,而自己也能够杀了王允替太师报仇。再之后...诸侯内乱,自己和郭汜在长安过了这许久的快活日子。
这身战甲也许久未曾穿戴了。
李傕正在回忆峥嵘岁月,贾诩却饶有所思的看着对面的盟军。三军之前,中间那披甲之人便是林立吧?竟然看穿了我的趋虎吞狼之计,反而以此说服刘表加入盟军,不得不说,倒是好手段。却不知是你林刺史的本事,还是由能人相助呢?
与贾诩安静的打量不同,朱儁与张济的目光虽也是齐齐定在林立身上,却是饱含怒火,恨不得一声令下就杀至林立身前,取了他的首级。
朱儁愤恨乃是因为皇甫嵩的死,他二人一心忠于汉室,在这长安城内互相扶持,勉强保护献帝,多年来,已不止同僚情谊,更是知心的好友。
张济则更为简单了,他今年已是人到中年,却可怜膝下无子,便隐隐间将侄儿张绣视作了己出。我那侄儿与皇甫嵩一齐去了宛城,结果皇甫嵩自刎武关下,我侄儿却没了音信。据逃回士兵所说,我侄儿竟然是被一人阵前生擒。我呸!我侄儿一身枪法精妙绝伦,怎会被人所败。定是你使了下作手段!
这边四人各有心思却是寂然无声,对面的林立等人却是好奇。怎的,竟连场面话都不说了吗?
林立被他四人打量时候,他自己又何曾无事。长安军以李傕为首,所以阵前正中的披甲精壮之人定是那李傕无疑。而他身后作文士打扮的想来便是随军的军师贾诩了,鬼谋乱世的贾文和奉行低调生存之道,穿着一身褐色长衫倒也符合其性格,而且仔细看去,其内里应还衬了内甲,腰间也是悬着一口宝剑,倒像是还有些武力。
至于身旁二人,那一脸苦大仇深,蓄着胡须的应当便是那硕果仅存的三杰之一朱儁了。对这名字还真想好好吐槽一下。至于最后一人,却是以排除法猜出的身份。本来嘛,张绣被甘宁擒在宛城,林立却没有去见,所以也无法从叔侄相貌类似上来做推断。但郭汜留守长安,此刻能站在李傕身旁甚至与前将军朱儁同列的只有那同为董卓旧部的张济了。恩,看其身形便知也是武力高强之辈,不可小觑。只是他看我的眼神为什么无限接近于朱儁呢。
走神了,走神了。这等严肃时刻。
林立轻咳一声,朗声道:
“逆贼李傕,你拥兵自重,挟持天子,致使朝纲不振,天下大乱!今日吾邀得天下义士前来讨伐,你还不速速下马就擒,开城请降,以求全尸?”
读过三国相关的人都知道,这时期讲究个大义,无论做什么事,你都要能占据道德的制高点,以正义代表的身份去讨伐别人,反之如果你一味随心所欲的攻伐,很快便会遭到群起而攻之,自取败亡。譬如董卓。
林立这一嗓子也叫李傕军四人回过神来,这李傕本就不是善于口舌之争的人,面对林立泼的脏水,当下大怒,骂道:
“竖子休得胡言乱语!”
嘿,好你个老匹夫。
林立顿时不痛快了,正要骂回去,身边法正却是悄悄扯了一下他的衣袖,随后骑行至前,笑道:
“我等为盟,正是为了迎奉天子解救长安百姓,乃是堂堂正义之师。反观你等,平日里为祸四方,长安百姓民不聊生,我大汉的天子更是颜面无存!如此天怒人怨,尔等如何不败!”说至最后,荡气回肠,说的夏侯渊等人连连点头,颇为赞同的样子。
李傕气急,一挥手便要令手下人发起进攻,贾诩却拉了他的衣袖,也是骑行至前,同样笑道:
“好个伶牙俐齿的娃娃,但你方才所言,不过歪理罢了。”
(你说谁是娃娃!法正面色一沉,撩起袖子就要过去单挑。)
贾诩略略一顿,继续道:
“有汉以来,天下太平,异族皆服。迁都长安后,李将军正是因天子年幼尚需保护,方才率军驻守长安以卫卫天子周全。反是尔等,竟发布矫诏,私起兵马,莫非是见天子势弱可欺,有不臣之心?哼,李将军受命于天子,正要在此将尔等乱臣贼子一网打尽!”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是何人,竟敢信口雌黄,颠倒黑白!”这还未满19岁的法正城府如何比得过已经沉浮十数载的贾诩,当下气的面红耳赤,大声问道。
“某不过将军帐下一小卒耳。”贾诩一脸风轻云淡,毫不在意的又回到了李傕身后,而仔细品味二人话语此刻才回味过来的李傕一脸高兴,偷偷递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却不知这动作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有多明显和多余。
大义名分没能占到,但难道林立他们就会收兵回去,等想好如何回嘴再来吗?自然是扯淡。
此刻须有猛汉出场搅局,于是文丑站了出来,一指李傕,张嘴骂道:
“李贼!你是降还是不降!”
林立心中无数脏话飘过,但不得不说这一打岔,也算揭过刚才事情。
这李傕何等脾气?闻言大怒,喝道:
“你个丑汉子!要打便来打过,我西凉军上下皆是勇士,还怕你不成?”
“来打来打啊!”
文丑见激将成功,当下跃马阵前来回挑衅。两军原本相隔便不算远,他这一出来几乎只离李傕军二百米左右。
李傕也是暴脾气的人,在长安更是作威作福惯了。哼,自太师死后,何时有人竟敢如此与我说话!当下就要挺枪出战。
“将军不可!”身旁贾诩张济都是连忙劝道。
“将军现为一军主将,怎能随意与人搏杀。况乎此人不过袁绍帐下一莽夫,何德何能叫将军亲自出阵。”
“军师之言甚善!末将帐下有一勇士,名为胡车儿。此人能负五百斤,日行七百里,实有万夫不当之勇!”张济原本想亲自出战的,但听贾诩一言总觉去了就低了李傕一头,当下唤过身后一持枪汉子,只见其相貌粗犷,一双手宽而厚实,因常年习武而老茧遍布。
“胡车儿,你若将那文丑擒下,我便赏你黄金百两,加官进爵!”
“某必不负主公所托!”
这胡车儿乃是张济家臣,平日与张绣也是多有切磋,一手枪法学了张绣几分皮毛,但配上其天生神力,却是威力不俗,在死了华雄等猛将的西凉军中乃是武力排的上号的人物。
文丑在阵前来回走马,已是等的有些不耐烦,昨日与黄忠一战竟然逊了一筹,叫他好生不舒服,今日第一个跳出来挑战也是存着展示自己和出气的心思。
胡车儿打马而来,文丑叫一声好,便挥枪攻去。
胡车儿仗着自己天生神力,凛然不惧,手中枪也是一挥与文丑比起了力气。
文丑的必杀技獬豸狂啸便有锤炼打熬气力的效果,昨晚便是借此在拳脚功夫上压制的夏侯渊与甘宁不爽之极,而今遇到敢于自己硬碰硬的胡车儿,顿时大喜,当下放开手段,枪枪重击。
胡车儿与文丑碰撞几合,手腕竟被震得发麻,当下知晓不好,枪势一抖,使出了自张绣处学来的技巧。
他这一换打法,文丑还没感觉,甘宁却笑了起来,嘿,百鸟朝凤枪法。而且看这模样,远不如那张绣使得精妙,如此,文丑必胜。
也未出甘宁所料,凭这半瓶醋的百鸟朝凤枪法,胡车儿勉力多支撑了十合,但他功法不全,平日又只靠蛮力胜敌如何驾驭的住这等枪法,终叫文丑看出破绽,一枪刺中胸口,毙命当场。
“西凉军,不过如此!”
(今天应该还有一章。这两天总觉得写的风格都偏了,估计是看那仙武三国看的。推荐看看,设定挺有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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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三军已得求一将
文丑一枪挑死了胡车儿,耀武扬威的贬低了西凉军一番,气的李傕浑身颤抖,左右寻找敢上前应战的人。张济则是无比心疼胡车儿的死,但也庆幸上去的不是自己。
李傕帐下张绣被擒,胡车儿生死,哪还有什么猛将能抵得住文丑。左顾右盼之下,对上其眼光的偏将都是慌忙低下头不敢直视。
而林立眼见文丑斩了胡车儿,属下正是气势高涨之时,当下果断喝道:
“骑兵冲锋,扰乱敌阵!枪兵护卫弓手,全军出击!”
“杀!”
身旁夏侯渊、甘宁、刘磐等人早已憋着一股干劲,眼见林立终于发起了冲锋令,顿时齐声一吼,打马回归本军,向着李傕军发起冲击。
“迎敌!不要慌!”
“西凉铁骑,随我冲锋!”
李傕军兵力比林立少了6000人,但这等平原野战最能发挥骑兵实力,何况单轮骑兵他们的数量是要超过林立部队的,因此对自家队伍十分信任的他们毫无畏惧的发起了反冲锋,张济一马当先,身后无数骑兵身着坚甲,手持长枪,挥鞭提高速度,随后与林立军狠狠撞在一起。
若是自上俯视,便可见关卡之间,这两队骑兵渐渐拉直队形,随后便如锋利的刀尖,刺进了彼此的身体。
甫一接触,便是人仰马翻,死伤无数。这等乱军中,七分天注定,三分才靠打拼。一眼看去周身全是明晃晃的刀刃和敌人狰狞的脸庞。
个人武力的作用在这时变得最低,但还是不能阻止甘宁文丑等人成为场上最为耀眼的存在。
甘宁手持铁戟,在这人群中便像是分开水流的巨鲨,择人而噬,取人性命于无形无影。
而文丑却是不同,与夏侯渊同为s级骑兵的他,在这种骑兵对冲时却是如鱼得水,两杆大枪带着爆炸性的气势,连声暴喝,若割草般取人首级。
林立坐镇中军,此时混战还没轮到枪兵与弓手发威,等到两军骑兵的阵型由锋锐的箭矢变为鏖战的一字,便是他们出动收割之时。
李傕那边也是如此,他手下还有近万的步兵待命中军,也是在等一个好时机,将这一万步兵投放进战场,一举获胜。
一时间,正中心处喊杀连天,两翼却是大眼瞪小眼的无声无息。林立紧张的看着场间混战,双拳紧攥,眼睛更是一眨不眨。只等文丑等人打出优势便将步兵压制过去,而那时胜利便可冀望。
而文丑也不负众望,杀的兴起的他在乱军中胡乱冲杀,这孤军深入原本乃是战场大忌,但他武艺高强,所到之处无有一合之敌,反而在这敌阵中撕开一处缺口,身后的骑兵也是源源不断跟随而来。
带着西凉铁骑冲锋的正是张济,正咬牙狠狠砍下一名盟军的脑袋,却惊恐的看见文丑满脸煞气的冲自己而来。
“拦住他!”
张济心知自己不是对手,连忙指挥手下偏将前去阻拦。
也怪他运道不好,这文丑胡乱冲杀,哪里注意到他在这边,但他这一声指挥却叫文丑听见了。
他相貌不过寻常,不过一身盔甲却是精良,在这一片普通士兵中瞬间突兀出来。
“哈哈,好运道!张济小儿,过来受死!”
文丑怒喝一声,一枪戳死前来阻拦的偏将,随后一挥长枪,这下真是冲着他来了。
而文丑身后骑兵也发现了张济身影,建功立业的机会就在眼前,岂能放过?
二人相距原本不过十米左右,文丑长枪四扫已到了张济面前,随后大枪一压,便与张济战至一处。
生死攸关之时,张济使尽了浑身解数,却哪里能是文丑的敌手,战不过数合,便被文丑一枪刺下马来!
主将生死,李傕骑兵顿时慌乱,虽有几名偏将出来指挥,却哪里能够服众。眼见便要溃散,李傕无奈,只能令朱儁领着一万步卒上前抵挡。
张济之死,林立尽收眼底。眼见敌军慌乱,正是一举击溃的好机会!林立大喝道:
“敌军已是强弩之末,儿郎们,随我冲!”
与此同时,文丑甘宁夏侯渊三人身上白光一闪,同时发动了战法!
两队骑兵的突击,以及本就克制骑兵的枪兵突刺!武力压制,兵种适性压制,暴击!
两万人齐齐怒吼,只觉涌来无穷的力气,而杀敌也变成了只是轻松一挥长枪的事情。
血肉横飞,李傕军一下便损了数千人马!
然而相较之下,弓手的表现就有些牵强。虽有一万之众,但苦于没有良将指挥,以林立的适性,也只能勉强让他们瞄准地方,不至于误伤到己方。
对这等浪费资源的事情,林立怎会甘心,四处观望之下,眼前一亮。
“黄将军!”林立一眼看到留下保护刘磐的黄忠,这位可是弓神呢。
“末将在。”黄忠有心出阵杀敌,但刘磐不允,他正踌躇呢。
“眼下战事紧急,吾便直言了。吾手下尚有弓手一万,但苦于没有良将指挥,无法发挥实力。而吾观将军弓马娴熟,特来相请!”
“这...”黄忠一怔,下意识看向刘磐。这兵马的指挥权可是大事,怎的这林立会放心交予我来指挥?
刘磐也是想到这点。这黄忠一直在自己帐下效力,昨晚不过他二人初次见面。但这无疑是长脸的好事,也不曾多言,默许的意思。
“末将恐不能胜任。”黄忠沉默一会儿,还是拒绝了。
“将军有大才,却不肯为国效力乎?”黄忠的回答令林立很意外也很不甘心。
“末将只不过刘将军帐下一裨将军,大人以如此重任相托,忠不能服众。”
林立见其犹豫,朗声道:
“将军太过自谦。还是黄将军非要看着许多本可活命的将士死在你眼前吗?”
黄忠默然,林立气极。前世还真不知这颇叫人喜欢的黄忠竟是如此迂腐之人。
“汉升,眼下正是决胜之时,林刺史既然对你信任有加,何不放手一试?”
到底还是顶头上司说话有用,刘磐一开口,黄忠也不再推辞。躬身便接过弓手的指挥权。
这话说的好像悬乎,又不是玩游戏怎么就接过指挥权了。
其实便是从此刻开始,对弓手行动的命令都由黄忠负责,而林立派人前往传达。此刻又没有电报电话对讲机,都是人力往来,而战场形势变化万千,很可能一场战役的成败只是由一个微不足道的因素决定,所以尤为考验将领的能力。
黄忠得了万名弓手的指挥,却没有妄下命令来证明自己。反而开始更加仔细的观察战场形势,一双大眼微微眯起,将敌我变化尽收眼底。
“全军听令,左侧抛射!以箭雨压制敌方行动。”
总算有了指挥,原本各自随意找目标抽冷子放冷箭的弓手顿时齐齐停下,随后扬弓抛射,一通箭雨下去,正是朱儁步兵最为密集之地。这一下来的突然,顿时射杀了不少士兵,也叫朱儁警惕,指挥士兵企图拉近距离。
“贯箭!”
若是往常,有步兵向弓手发起冲锋,指挥将领必然会下令全军后撤,以距离优势缓缓蚕食对方。而黄忠却是直接的发动了弩兵中级战法,目标竟跳过了朱儁队,反而射向了最后方的李傕等人。
有他弓神特技加持,这弓手的射程竟然将近寻常两倍,一通箭雨下去,李傕后军猝不及防,死伤惨重。
“将军小心!”箭雨覆盖面极广,李傕毫无防备下险些被流矢射中,幸得一士兵以身遮挡才得逃脱,饶是如此,也是狼狈不堪。
李傕恼怒的看向战场,形势已经极其不利,引以为傲的骑兵在文丑和夏侯渊的冲锋下千创百孔,而朱儁的步兵也被甘宁抵住,不得存进。
“军师,可有计策救我!”
“将军放心,诩有一计可叫那林立失了援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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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兵家胜败寻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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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军中,文丑正自得意驰骋。张济死后,李傕军的乱象便愈加明显,此次盟军获胜的大势已定,而他文丑,先是阵前单挑胡车儿影响了两军士气,而后一骑斩首张济直接导致西凉骑兵的溃乱,此次讨伐,他的首功是少不了。
杀人如割草,枪去则见血。但文丑杀的有点无趣了。
“不经打,不经打。”这粗豪汉子热衷切磋比武,对屠杀小兵实在是提不起兴趣,但敌军中哪还有可堪为自己对手的人物。
正应付着,突然有一浑身浴血的士兵急急忙忙向自己这边冲了过来,看其衣着盔甲,正是随自己而来的冀州兵马。
“文将军,不好了!公孙瓒突袭晋阳,晋阳空虚,主公又没有防备,被数万大军围在城中,特派人前来求援!”
文丑当时就懵了。
公孙瓒不是在打公孙度吗?自哪里来的数万兵马突然间兵临晋阳城下。
文丑心慌,急忙问道:
“颜良将军手下不是还有数千骑兵吗?还有那张颌高览,他们现在何处!”
那士兵火燎燎而来,哪知道这许多细节,闻听文丑询问只是不理,哭丧着脸一味叫喊:
“将军还是快快撤兵回援吧!”
文丑大急,但心想这人不过一普通士卒,军中情况他自是不清楚详细,何况其确是我冀州兵,不好,怕是主公真叫人围困城中了!
“众将士听令,随我...”
文丑咬着牙,却迟迟无法下达撤退命令。这盟军大胜已是眼前之事,然后自己这一撤退,必然会搅乱自家的阵线,若是被那李傕军抓住机会反攻,莫说还能不能擒下李傕等人,便是林立等人,都有危险。
一边可能是自家主公的性命,一边却是到手的胜利果实。
若在平时,这哪算对等的选择,但昨夜一场切磋,文丑对夏侯渊几人都是青睐有加,不忍因一己之私而害了他们。
战场形势变化多快?他这一迟疑,手下士兵迟迟得不到命令,都是进退两难,恍惚间便有不少人被李傕兵偷袭致死。
......
“哈哈,军师真是好算计!这林立兵马虽多,却是几路诸侯的手下。现如今,那丑鬼得知袁绍遇险,自然是心急如焚,想要撤兵了。现如今正是我军一鼓作气反攻的好时机啊!”
“将军且慢。”与欣喜异常的李傕相比,出谋划策的贾诩无疑冷静许多,抬眼又打量几番战场情况,虽没了文丑作为箭头,但夏侯渊与甘宁二人又有哪个是好相与的。何况,还有黄忠指挥着一万的弓手进行远程打击,己方虽有老将朱儁勉力支持,但心知今日绝无翻盘可能的贾诩劝阻了李傕发动反攻的计划,解释道,
“方才谋划不过权宜之计。那文丑有勇无谋自然是看不出其中破绽,但毕竟事起仓促,若是有人细细推敲,不难发现疑点。而据我所知,那林立帐下就有能人能够看破此计。而一旦此计被迫,文丑必然大怒,到时挟怒而来,我军必难抵挡。”
“那该如何?”
“撤入潼关,向长安派人请求援军。”
李傕皱眉道:
“长安兵马已尽数被我带出,若请援军,只能是从安定那边调派,但安定被那马家父子压制,恐难以为凭。”
“呵呵。将军有所不知,我西凉军虽尽,国舅董承与那杨奉却偷偷向左贤王借了数千的兵马。将军只需偷偷将此二人擒住,定然纳那数千骑为己用。”
“董承,杨奉。”李傕不是蠢人,值此动荡之际,这二人却向匈奴借了兵马,所图为何,一想便知。
“当下,也只能如此了。”李傕有些不舍的看向浴血奋战的西凉兵,但大丈夫进退有方,当有壮士断腕的魄力。
.......
果不出贾诩所料。文丑军的情况很快便被林立发觉,遣人询问后乃知是有士兵来报晋阳被围,林立有些糊涂,在袁绍派兵前来援助自己讨伐李郭,而公孙瓒也是支持同盟的一员,怎么在此关键时刻下了黑手。要知此时二人底盘都未稳定,也不算有什么血海深仇。
而法正却聪明多了,略一考虑,便惊呼道:
“此必为那贾文和伪报之策!”
贾诩的姓名是林立告诉他的。
计谋这种东西,人一说便能反应过来,何况此计着实粗浅,是以林立也发觉漏洞。
“今日不过16,文将军也是昨日方至!若晋阳被围,那汇报的士兵如何能这般快速而来?至于冀州兵的衣甲,文将军几番冲杀,损了不少人马...”这也解释了血迹的由来。
林立派人将消息传达给文丑,这一解释,文丑也是醒悟过来,智商被人压制的感觉使他不由得大怒。当下便舞着大枪便率领骑兵继续发起冲锋,而这时才发现,不知不觉间,李傕后军竟然已偷偷撤入潼关,闭上了关卡大门,其余人竟被一举抛弃。
不知不觉便已是下午,此时战场上的李傕军尚有朱儁领着四五千人浴血奋战,但与数倍于己的同盟军相比,无疑显得脆弱异常。
36000同盟军经过一日鏖战,损失不小,尤其两支骑兵,都因为与西凉兵的对冲而死伤惨重。但此战李傕军死伤万余,溃散逃跑和被俘者无数,是以同盟军堪称大胜。
两万多同盟军用一种可怜的眼神看着被抛弃的朱儁队,不再与之搏命,以人数优势在外形成包围圈,随后大圆内缩,渐渐向内挤压,而当圆圈缩小到最后,便是朱儁队全军覆没之时。
李傕为了撤退的隐秘和迅速,自认壮士断腕的放弃了这些士兵和朱儁,是以直到包围圈成形,这可怜的老儿才发现。
“老将军,吾敬你乃是我大汉重臣,方不忍以骁将相争。但此时此景已是穷途末路,顽抗到底也只是徒增我汉人的伤亡。何不弃械投降,救一救这数千士兵的性命!老将军至我帐下,吾必以国士之礼相待!”林立不喜欢这朱儁,但毕竟无仇无怨的,更能减少一点伤亡何乐而不为?
朱儁茫然四顾,身边将士虽多,却自心底生出一种落寞。
遥想当年,风华正茂.....
“皇甫兄,老卢又在絮絮叨叨的说他的经学了。”
“你这老粗,懂什么?”
“哈哈。我也老粗一个,不懂你,没劲,没劲啊。”
哈哈哈。
“林刺史,胜败乃兵家常事。老朽无能,方得此败,并无怨天尤人之心。但这些士兵正如你所言,都是我汉家大好儿郎,还望林刺史饶他们性命!今日一战,长安再无反抗之力。老朽别无他求,只希望林刺史能忠心为国,善待天子。”
说完,拔剑,自刎。
自古名将如美人,不许人间见白头。
“老将...”军字未出口,朱儁老迈而不失健壮的身形已是抖了一抖,随即缓缓倒地。
林立无奈自语,“皇甫嵩如此,你又如此。这都什么癖好。”
汉末三杰,不复存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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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主公莫慌臣有计
李傕大败而逃,朱儁自刎当场。
对朱儁的死,林立是极郁闷和不解的。
很多人可能还不明白,为什么初据上庸之时,林立便对当时的八大部长洗脑要做好与李傕军交战的准备。而后混乱伊始,林立便又发檄文又领大军的跑来找长安麻烦。
是因为李傕派兵攻打宛城吗?非也。
张鲁也派兵攻打过上庸,林立打去汉中报复了吗?并没有。
哦对,张鲁自己气死在上庸城下。
......
目标定在长安好处有三。
其一,李傕郭汜乃是董卓余党。挟持汉帝在长安更是犯了天下诸侯的忌讳,所以才会有一道莫须有的檄文下去,便从者云集的景象出现。如此,首先便能占据大义,更能拉到诸侯的兵马作为援助。
其二,林立身边的势力太强大。不管是刘璋刘表,还是头角峥嵘的曹孟德,都是林立不敢轻易去撩虎须的存在。刘璋承父余泽,蜀地被其牢牢掌控,帐下文武兼备,虽不出众,却足以自守。刘表以联姻手段与荆襄世族交好,更难得的是政治手腕也极其高明,其在荆州,稳稳妥妥。阿瞒则不必多说。枭雄之姿,天下英杰其帐下独占七分。(这时期。很多大牛还没有出仕)
其三,相对应的,李傕军弱。弱不在兵马,而在于人。其帐下虽有贾诩、皇甫嵩、朱儁几人,但并不是真心为其所用。须知,贾诩虽然救过他们,教过他们,却仅仅是为了自保。至于二员老将,则是忠于汉帝。可信得过的张济叔侄和几员武将,则是称作有勇无谋都为勉强。
而既然是一开始便定的目标,林立的准备也可谓充分。
谁都不会知道,他最开始的打算是利用诸侯势力击败李郭后,采取奉天子以令不臣的政策,令诸侯间互相攻伐消磨实力,再收服贾诩和二杰为己用,凭着偌大长安,慢慢囤积钱粮兵马,发展势力,只等诸侯内乱之后,坐收渔翁之利。
然而现实就像枪尖(敏感字)犯,虐的林立体无完肤。
贾诩没有在第一眼就被他王霸之气折服来投,而二杰,更是玩了出宁为玉碎。
再吐槽这章就不想写了。
.......
朱儁自刎后,四千残兵败将没有令他再操心,很果断的弃械投降。
林立命人收拾朱儁的尸首,待日后送还其长安的家人。
李傕逃入潼关后,第一件事便是紧缩关门,所以林立远远看着这巍峨雄关,一种无力感涌上心头。
毕竟不是游戏,这些武将也不是自己不杀就会乖乖投降的存在啊。
“主公,士兵伤亡已经清点完毕了。”法正略微能够猜到林立的心思,所以见自家主公看着潼关愁眉不展的样子,不觉得放低了声音。
收押俘虏,打扫战场都是大事,现在也容不得林立继续想心思。振振精神,林立回头一笑,道:
“孝直,你看这潼关如何?”
若在别的世界,想来法正定然是眉飞色舞,一指那关卡喝道“不过土鸡瓦狗,正有一计,可令主公轻松夺来!”
然而,林立帐下的法正却是闻言一怔,愣愣道:
“潼关险要,易守难攻。若李傕坚守不出,恐须耗日良多。”
林立一笑,道:“吾观之却若土鸡瓦狗。”
法正好奇问道:
“主公已有定计?”
“哈哈。”林立大笑,继续道,
“计策虽无,但吾有远见之能。不出三日,定能取下这潼关,东进长安,迎奉天子!”
三日?法正皱眉思索,这山地之间,雄关之上,一无大河,二无树林,正面强攻更是事倍功半。却不知主公哪里的自信。
林立也没有丝毫解答的意思,眼看天色将晚,便悠悠的骑着马往函谷关而回。
一时无言。
......
长安城内,献帝行宫。
距离上次郭汜的毒打已过去不少时日,但献帝依然气息奄奄的躺在龙榻上,身边竟只有初立的皇后伏寿在照顾。
“陛下...”伏寿小心的给献帝涂抹伤药,看着那一道道纵横的鞭痕和旁边绽开的血肉,心中难过,哽咽着轻声呼唤。
“呵呵,皇后不必忧心。朕自有天神护佑,这点小伤尚且无碍。”此时的献帝只有十四岁。但生在帝王家,又遇上如此糟糕景象的他,心智早熟,并不比寻常少年。
这一番话虽是劝慰自己的皇后,但何尝不是刘协对自己的安慰。汉室衰微,先是董卓,后是李郭,哪有人将自己还当做一国之君。但身为帝王,岂能久居人下?只是自己年轻式微,手下无权,振兴汉室还要待日后勉力。所以,哪能轻易便死在这里。
“皇后,陛下可曾醒来?”空荡的行宫中,突有哒哒脚步声传来,帝后二人都是心中一紧,大气都不敢喘。
那人脚步轻快,很快便走了进来,却原来是董贵人之父董承。
“原来是董爱卿。天色已晚,不知爱卿所为何事。”献帝心中一松,却好奇这董承为何突然过来。
“老臣参加陛下。”董承虽为献帝国舅,却依然见面行礼,待献帝示意其免礼后,方才起身。
“陛下,臣妾告退。”伏寿是个聪明女子,心知这时候董承过来,定是有要事相商,当下便告退离开。
“此处,只有你我二人,爱卿有何事,不妨直言。”
“陛下,老臣乃是有一大喜事来报。州刺史林立发檄文邀得盟军后,已于潼关外大破李贼军队,想来不日便可攻入长安,还我大汉朗朗乾坤!”
“当真如此?”汉帝闻言喜得一个机灵便要坐直,却不想牵动身上伤口,顿时痛的冷汗直冒,却紧咬嘴唇,不肯发出痛声。
“千真万确!老臣特来禀报,望陛下忍辱负重,再等候些许日子。”董承有意上前搀扶,但唯恐举止僭越,所以只是低头不看,待献帝缓缓躺下后,方才继续道。
忍辱负重。汉献帝直直的看着床铺顶端的锦帐,心中冷笑。自己这十四年,不基本如此吗。
“有劳爱卿。但长安之外,尚有潼关之险,朕恐那林刺史短期内,难竟全功。”
董承轻笑道:
“陛下放心,老臣此前与都尉杨奉悄悄向匈奴左贤王借得数千骑兵。只待时候一到,便可突袭潼关,到时打开关卡,林刺史的大军便可长驱直取长安。”
汉献帝转过头看着这苦心谋划的国舅,感慨道:
“有劳丈人费心了。待朕得权后,必以三公之位相待。”却是连称呼都改了。
“此老臣本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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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引狼入室成祸端
皇宫中,董承兴冲冲向献帝报喜,却不想自己所谓隐秘的小动作全被贾诩看在眼里。
到底长安是他西凉军的天下。
而贾诩献计李傕撤军回潼关固守后,第一件事就是派人前往长安通报郭汜,令其将董承杨奉二人抓住以为要挟。
斥候知晓情报紧急,连夜快马加鞭赶至长安,郭将军府中。
但密信却未送到郭汜手中。
风韵犹存的郭夫人看着汗涔涔跪在堂下的斥候,冷冷道:
“将军操劳一日,已经歇息了。这密信我自会转交于他,你回去复命吧。”
“夫人,李将军有令,此事紧急,还请...”
“大胆!再来这里呱噪,吵醒了老爷,要你好看!还不快滚!”
“是...是。”
斥候害怕,急忙退下,也不敢歇息,星夜便赶回潼关复命。
待那斥候离去,郭夫人自袖内取出密信,拆开细细看了,面上闪过冷笑。
自你走后,老爷果然又回到了宅里,所以你还是别回来了吧。至于潼关的战事失利,关我长安何事?
以烛火将密信点燃,昏黄色的火焰不断跳跃,照耀的郭夫人小脸微红,竟似还带着女儿家的几分羞涩。
.......
函谷关内,一日大战,几员武将都是疲惫不堪,何况敌军尚在潼关苟延残喘,也没有再举宴庆贺,而是草草用过晚饭,就各自歇息了。
第二日一早,正是个艳阳高照的早春天气,众人神清气爽的出了函谷关。
“林刺史,那李傕就在潼关中,不如让某前去搦战。”暴力分子文丑第一个按讷不住就要请战。
林立一笑,看着惊奇雄伟的潼关,劝道:
“那李傕既有心缩守待援,恐怕将军骂上一天也不会出关。”
“那我们便去攻下潼关,将他揪出来收拾!”
法正闻言摇头,道:
“潼关雄奇,我军又无攻城兵器,强攻只是徒增伤亡。乃下下策。”
“这...”文丑挠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只能灰溜溜就此回去?
倒是一旁夏侯渊看出林立胸有成竹,笑道:
“林公自有妙计,文将军,我等安心等待便是。”
要说人与人还是公平的,夏侯渊武力虽不及文丑,但这智力明显高出许多。林立对文丑夏侯渊都很喜欢,但偏偏二人都是死忠之臣,想打主意难于登天。
“传令三军,命儿郎们在潼关下操练起来。”打不到他,就先吓吓他也好。
“是!”
昨日大胜一场,军队士气正盛,两万人拉至潼关下开始操练,马嘶阵阵,士兵的喊杀声直冲天际。
而潼关上,明显没睡踏实的李傕被喊杀声惊起,待看到关下耀武扬威的盟军兵马,面色一黑,恶狠狠道:
“小儿只会叫嚣,某便在关内,又能耐我如何!”
“呵呵。将军不必理会,待长安的援军到来,久攻不下,他们自会撤退。”
李傕回头一看,见是贾诩缓缓而来,心知自己牢骚被其听见,有些尴尬的咧嘴一笑。
而被董承与李傕同时惦记的援军现在何处呢?
长安城北二十里地左右,一行数千骑正在狂奔。这数千骑大都是腰佩弯刀,背负长弓,身着黄皮衫的匈奴人,唯领头数十骑是汉人兵马。正是杨奉自匈奴搬来的救兵。
匈奴兵精于马战,长途跋涉自是不在话下,而杨奉等人心忧长安事宜,也是一路快马加鞭不敢多待。但毕竟人力有时穷,匈奴人更不会为了他杨奉之事而不眠不休的赶路,眼见行至一村庄,匈奴领头之人眼珠一转,手一扬带着手下停了下来。
他这一停,杨奉只能跟着停下,不喜问道:
“厨生大人,怎么突然停了下来?”
这厨生却是不惧他,直接道:
“杨大人,儿郎们已经奔波一个上午了,大多疲惫,我看前面有个村庄,不如前去吃饭,待休息后,再行出发不迟。”
这杨奉也是董卓旧部,但他脑子不好,被董承许以重利便偷偷下了决心要跟着献帝行事,只是再愚笨之人看那厨生不怀好意的脸色也知道他心中作何打算。但这数千骑乃是他辛苦借来兵马,虽明面听他行事,但实际哪里指挥的动,当下面色一黑,不好开口。
而那厨生哪里理他,狞笑着便带着数千骑直奔村庄。
不消片刻,传来惊呼声,随即怒骂哀嚎声响起,随即渐渐没于风中。
杨奉眼看这匈奴人残忍掳掠屠杀,却是敢怒不敢言,遥遥看着村庄,不敢进去。
良久,那些匈奴骑兵心满意足而回,方才继续赶路。
这一切皆被杨奉身后一人看在眼里,此人身量不算高大,但身形壮实,胯下黄鬓马,腰悬一柄大斧。乃是此前被杨奉发掘提报的人才,现在帐下为一骑都尉,此次借兵也跟随他而来。看到这儿又有人知道了,正是后来阿瞒五子良将之一的徐晃。
此时徐晃不过二十四五岁,正是血气方刚嫉恶如仇的年纪。眼见匈奴兵残害汉人百姓,而自己上次杨奉却不管不问,徐晃心里颇为不耻。但毕竟跟随杨奉日久,徐晃不忍就此弃他而去,只是在心中记下此事。
数千骑在村庄得到了满足,果然加快了速度,待得下午,便已隐隐可以看到长安的影子。杨奉心中大是高兴,对那匈奴兵掳掠的恶感也消减许多,轻声道:
“厨生大人,再过片刻我等便可抵达长安。尔等且隐藏在城门外,待我入城控制大门后,再放你等进来。”
匈奴何曾有长安这般规模的城市,那厨生早在看到长安时便是惊愣当场,闻听杨奉吩咐,下意识点点头,目有凶光。
杨奉却未曾注意到这些,又待行了片刻,杨奉担心数千骑会被发现,便将他们留在城外,自己领着手下数十骑往长安城中行去。
数十骑也算不小目标,很快便被城门守兵发现,不过待杨奉亮明身份后,守兵恭敬的行礼放行。杨奉心中一紧,领着徐晃等人不动神色的入城,随后装作视察悄悄接近守兵。
守兵心中有些奇异,但杨奉军阶比他高过不知多少,也没有在意,反而挺直腰杆,做出认真模样。
“公明,动手!”杨奉轻易接近,大喝一声,身后徐晃等人早有准备,抽出兵器,将那愕然的守兵一刀砍翻,随后发出令箭,呼唤匈奴兵进城。
城门突然变故顿时惊动了附近来往的百姓,血腥一幕就在眼前,顿时惊慌四散,逃往家中避难。
城门之外厨生正在嘱咐手下行事,待见得杨奉所发令箭,冷笑一声,喝道:
“儿郎们,富庶的汉家城池已经打开了大门,随我进城!”
“哈哈!”这数千骑常年劫掠边界汉民,闻言都是目露凶光,嗷嗷叫唤着冲向平生未见的宝库!
第四十章 长安城内百花殇 (加更)
有杨奉等人控制住城门,数千匈奴兵以横扫之势瞬间涌进城内。
而此等动静顿时惊动了城中的郭汜。
“将军!杨护军带人夺了城门,自城外放进来数千匈奴兵!”
府内,郭汜闻言自榻上惊起,喝道:
“狗屁杨护军!吃里扒外的狗东西!来人,点齐兵马,随我...不好!”郭汜突然惊醒,长安兵马此前已被李傕带出迎战盟军,此刻城内只有不足二百的老弱留守!
“老爷,老爷!董国舅带着侍卫气势汹汹的过来了!”
便在郭汜慌乱不知所措时,又有一侍卫来报,却是得知消息的董承带着人前来堵他。
“这个老东西!杨奉定是与他串通一气,趁我大军在外要来抢夺献帝!来人,随我出府!”
到底是战场之上厮杀数十年的武将,郭汜虽初时慌乱,眼下闻听坏消息接二连三,倒也冷静下来,沉声吩咐府中私兵行事。
长安的大军虽然不在,但我郭汜岂是这么好杀?
郭汜冷笑着出了府门,果见董承一脸得意的端坐马上,身边竟只有区区二十几人。
“郭汜!你无视汉室尊严,欺压天子,残忍嗜杀,搅得长安百姓民不聊生。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看到郭汜出了府邸,董承大笑出声,被这李郭二人欺压许久,终叫我等来了这翻身之日!
郭汜可笑的看着跳梁小丑般的董国舅,沉声道:
“董承,你许是忘了我郭某何人了?带着这二十来人,就敢到我府上耀武扬威。也罢,我便先杀了你这老贼,再去皇宫把那小的一并杀了干净!”
“无知狂徒!上,给我杀了他!”被董承一言点醒,董承顿时慌乱,指挥着府中侍卫就要将郭汜击杀当场。
“可笑。”郭汜武力不过三流,但对付这等几无战斗力的家丁却是绰绰有余,何况他府中,可是有着自军中挑选的二百悍卒!
“天子无道,谋害重臣!儿郎们,随我杀入皇宫,评评理!”郭汜一声怒喝,取过大枪一枪戳死一员董承的家丁,随后长枪纷飞,带着二百悍卒一拥而上,乱刀便将有心撤退的董承剁成肉糜!
郭府门前血战很快惊动了附近的人家,再加上耳听城门处大量骑兵入城的哒哒声,心知今日必然大乱的百姓纷纷归家,以木柱抵门,希望能逃过一劫。
郭汜回头看了一眼,郭夫人已经收拾妥当,带着他七岁的孩儿和几名侍妾,俏生生的站在旁边。
“夫人...”郭汜看着一手牵着儿子,另一手空无一物的妻子,眼角湿润。
“老爷不必多言,妾身愿与老爷死在一处。”郭夫人想起了被自己烧掉的密信,心中苦笑,这便是现世报吗。
“哈哈!我郭汜自打随了董太师,纵横享乐无数,对死又有何惧!”郭汜大笑出泪,随即面露狰狞,带着二百悍卒,一路便往皇宫杀去!
而城门处,杨奉一脸惊慌的看着正带着人马四处劫掠的匈奴厨生,连声道:
“厨生大人,此次左贤王命你为我援军,可是要你一切听从我的指挥!眼下,天子尚在皇宫,我等还要速速前去救援!”
“杨大人,急什么?这长安城内不过二百老弱,还能翻了天不成?”微笑看着手下撞开一户人家的厨生,不急不忙的看了杨奉一眼,随后不做理睬。
“你!”杨奉恼怒,却只能无助看向皇宫方向,今日之事已不在我掌控之中,只希望...
他却没有留意,身后的徐晃正用一种怜悯而绝情的眼光看着他。
徐晃不动声色的唤过几名忠心于他的骑兵,悄然离了城门,往城外而去。
“杀杀杀!挡我者死!”
匈奴入城劫掠,百姓避尤不及。原本繁华拥挤的街道上,很快便人去一空。郭汜领着手下很快便到达皇宫内,来势既凶,但有躲避不及的宫女太监被其撞到,却都是一刀挥下取了性命。
而行宫内,汉献帝紧紧抱着伏寿,听着越来越近的喊杀声,浑身战栗,不知来者。
终于,随着噗通一声,一名太监溅血跌入房内,献帝仔细看去,正是平日侍奉自己的老太监。
“叶公公!”献帝一声惊呼,随即泪如雨下,已知来者不善,今日难逃性命。
这叶公公本名叶添龙,灵帝时期便入宫做了太监,侍奉多年,忠心耿耿,也正是他在献帝屋外阻拦郭汜进入,却被一刀砍翻。
“陛下...老奴有心杀贼...但无力回天...陛下...”郭汜携怒一刀岂是好相与,叶公公几被一刀斩为两段,但眼见天子就在眼前泪眼婆娑的看着自己,叶添龙身子努力前倾,但奈何生机已断,气绝当场。
“叶公公...!”献帝眼见叶添龙死在面前,再也不能忍住悲伤,泣号出声。
郭汜抹去脸上血迹,缓缓走入房内。
“郭阿多,你个盗马贼!千刀万剐亦不能消朕心头之恨!”
“陛下何故辱骂老臣?”郭汜乃是马贼出身,献帝这番怒骂却是揭其短,点其出身。但郭汜心中杀意已决,如何会被他言语所激。当下唤过侍卫将献帝自床上揪起,伏寿心中惊惧,却惶恐郭汜杀了献帝,当下寸不离身,紧紧跟着。
献帝身上还有被郭汜鞭打的伤痕未消,这一番被人揪起,只觉千万道疼痛钻心而来,冷汗瞬间而下,却是咬唇死死盯住郭汜,不复言语。
郭汜转头打量几番,带着人缓缓往三楼行去(剧情需要)。
生死当头,众皆沉默。
郭汜静静站在三楼窗前,夜色已将黑,城内的喊杀哭号声却越来越响,也不知是何处走了水,还是匈奴兵有意为之,长安城内,竟渐渐起了大火。
“刘协,你可知今日长安之乱,全因你一人而起?”
“呸!”献帝哪里睬他。
这却恼了挟住他的士兵,当下冷哼一声,便狠狠扇了一个耳光。郭汜见状摆手示意不必,继续道:
“你本为陈留王,乃是董太师见你机灵才扶持你登上帝位。然而你不知感恩,反而处处称呼太守为贼。现今我兄弟拥兵护你于长安,你仍是不知好歹,竟勾结匈奴来与我作对。”
郭汜冷冷看他,这番言语不是狡辩,而是他心底所想。却不知他所说的董太师扶持和他兄弟护卫对献帝而言是怎样的羞辱。
“朕贵为九五,却遭蛮夫挟持,这便是你等的护卫!”
二人正言语,楼下有士兵来报,
“将军,匈奴兵已经到了皇宫。杨奉却不知去处。”
随郭汜而来的二百悍卒都是心中一冷,知晓难逃一死,不待郭汜吩咐,一个个下楼前去抵挡。
兵刃交接声顿时传来。
郭汜喃喃,取刀走至献帝面前,对上献帝恐惧而不甘的眼神,低声道:
“死吧。”
刀光闪过,献帝年轻的头颅高高飞起,伏寿痛呼出声,却被郭汜顺手一斩,随了献帝而去。
不过举手杀人之事,楼下自家士兵的声音变稀疏许多,郭汜再不迟疑,走到了一众侍妾身边,不顾求饶惨呼声,刀光连连,将她们尽数砍死。
“老爷...妾身对不住你...”郭夫人流下泪来,自怀中取出匕首,一匕刺入心口。气绝身亡。
“娘!”郭汜七岁的孩子亲眼目睹母亲自杀,顿时嚎哭起来,郭汜闪过不忍,良久方才继续挥刀,杀了自己唯一的孩子。
“嗷嗷...”
楼下战事已经结束,厨生带着人马正要上楼,却闻到一股燃烧焦糊味,不由大惊,一看正是郭汜燃起大火。
“哈哈哈,烧了一楼和二楼,谁都杀不了躲在三楼的我了!”(出处:口水三国公孙瓒篇,很好看。)
大火连绵,瞬间铺展。
......
潼关处,时已天黑,李傕忽有所感,直直出了屋门,自关口上往长安望去。
入眼之间一片火光通红,在这漆黑中显得突兀非常。
“不好!郭阿多!”李傕自是知晓长安出了变故,惊呼一声,眼前一黑,倒于地上。
.......
第二日,林立正在账内与法正交谈,忽有探子来报。
“大人,潼关守军好像撤退了!”
恩?林立闻言一惊,与法正对视一眼,出屋看去。
函谷关外,文丑等人也得到消息,正在观望西边动静。林立见状问道:
“发生何事?李傕军呢?”
刘磐答道:
“早晨时发现不对,潼关上连岗哨都撤了。”
“随我前去看看!”
众人缓缓行至潼关下,果见偌大关卡静悄悄的没有声息,林立心中一动,看来自己前世记忆不错,长安城内还是起了变故。
李傕军虽退,却没好心的给他们把门开开,所以众人看着数米高的城墙,只能令手下前去看法木材制造梯子。
待好不容易打开城门,得入关内,林立军便发现李傕军当真是走的果断而着急,许多军中的物资都弃置于此。
但此刻可不是贪小便宜的时候,林立以刘磐率三千人留守,自己则带着大军,直奔长安而去。
长安城内,此刻已见不到当日都城的风范。
匈奴一夜的纵火和劫掠,使得偌大城池变成了断壁颓垣,到处都是干涸的血迹和焚烧过的黑色污点。
“大人,我们在城中捉到了一名绝色美女!”
(有奖竞猜,是谁?)
第四十一章 见得血仇似海深
(小伙伴很给力,今天应该还有一章)
当李傕军抵达长安时,匈奴兵的劫掠还在继续。
抬眼望去,还有升腾未灭的青烟,耳中所闻,尽是大力破门的撞击与惊惶无力的哀嚎。
李傕抓着缰绳的双手,青筋暴起。身后的六千步卒大都是在长安征召的士兵,见得此情此景如何能不又惊又怒。
“将军,城中不知有几多贼人,若贸然进城,恐...”
李傕面色惨白,他的妻子家人全在城中,而回头看去,这些士兵也大都是在城中有所牵挂的,当下摇摇头,轻声道:
“此时不进城,恐怕我便成了孤家寡人。全军听令!”
身后兵马齐齐一振,等待着李傕的命令。
“进城,杀!”
出离的愤怒使人们忘记了怒吼,只是无声的紧握着手中兵器自东城门而入。在不断传来的喧嚣中显得诡异安静而惊悚。
贾诩心中长叹,董承与杨奉的异动早就被他察觉,之所以未曾阻拦,乃是存的坐收渔人之利的心思。可现在,人算不如天算。也许是自己派去通知郭汜的士兵晚了一步吧。
谁能想到环环相扣的计划只是被一莫名嫉妒心作祟的女人给毁了呢。
敌人正在破坏自己的家园,正在抢夺自己的财物,凌辱自己的妇女。如此血海深仇,还需要战前动员来鼓励士气吗?
不,他们已经按捺不住要将那些杂碎杀个一干二净!
匈奴兵乃是自长安西门进城。劫掠与祸害也是从西门而起,所以东城区只有少许马快心思活跃的匈奴兵在肆虐。
一眼看去,家家户户大门紧闭,不想也知门后堆积了无数重物,足以使得想要以马撞破或者用脚踹开的匈奴兵成为不折不扣的蠢货。
六千人进城不是一蹴而就的小事,纵使轻装而来,这么大的目标也被那十几正用弯刀疯狂劈砍木门的匈奴人发现。
“是汉家兵马!快去禀报厨生大人!”
常年马背生涯使得匈奴兵技术精湛来去如风,可现在他们因为一心劫掠而纷纷下马破门,如何能够迅速离去。
“杀!”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先得入城的李傕军齐齐呐喊,挥舞着戈矛发起冲击。
“散开!去西城通知厨生大人!”
以十数失了战马的骑兵与数千怒火冲天的步卒交战,无疑送命,小队长模样的匈奴人瞬间命令手下散开,而自己则扯过弓箭瞄向李傕,希望一箭射杀李傕阻他一阻。
“畜生,纳命来!”
李傕可不是富态的张鲁,这等正面的箭矢如何射的中他,一枪格开箭枝,李傕马快已是转眼到了那小队长面前。大枪挥下,将那躲避不及的匈奴兵戳死马下。
然而只他一人如何阻的住十数一心逃散的匈奴兵,看都不看挂在李傕枪尖的队长尸体,十数人翻身上马,转眼便逃得没了踪影。
“与我追!此在城内,匈奴狗无法发起冲锋,绝不是我军对手!”
......
西城处,厨生直愣愣的盯着眼前女子。
肤如凝脂,腮凝新荔。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一袭鹅黄轻衫,三千青丝成髻高挽,虽未施粉黛,但肌肤胜新雪,双眼有千情。沉默温柔,观之可亲。
草原上如何有这般倾城绝色的女子,厨生双眼瞪得滚圆,呆呆看着,一股邪欲油然而生,但转瞬清醒。
“如此绝色,正可献给左贤王大人换来一世富贵!”
厨生虽打定主意拿她换取功名富贵,但越是仔细看她,越觉得心中痒痒难耐。当下走了过去,绕她而行,问道:
“你是何家姑娘?竟有这般姿色。”
他这距离极近,女子厌恶的一缩身子,只觉闻到对方阵阵的臭味。自是不肯开口理他。
厨生却不觉羞愧,女子能闻到他的臭味,他当然也能闻到对方身上扑面而来的馨香,当下不自觉的深吸一口,陶醉般喃喃道:
“美,太美了。”
言罢,一双手忍不住便要伸过去估摸女子脸庞。
“呸!”
这等轻薄,如何能忍。女子往后一躲,一口啐了过去。
二人距离极近,这一口直接啐在脸上,厨生面色一变,就要挥刀杀了她,但想到还要以她为升官发财的垫脚石,便忍了下来,反而伸出舌头舔个干净。
身旁还有数百匈奴兵也是愣愣看着,看到自家大人唾面自舔的举动,非不觉恶心,反而恨不得以身相替,尝尝滋味。
女子心中发苦。新嫁的丈夫早早身亡,膝下无有子女,便回了老家黯然神伤。而后却不想父亲在洛阳被王允所害,自己心痛之下大病不起。直至前些时日方有好转,便带着侍女家丁前来祭拜,却不想天降横祸,方离了洛阳来长安散心,便遇上匈奴兵祸乱,自己惨被擒下,一众家丁婢女...
“厨生大人!东门...东门进来了许多汉家兵!”
突有一匈奴兵仓皇而至,连滚带爬跑到厨生面前。正是此前逃来通知的东城兵。
厨生一惊,但他手下尚有五千余骑,如何会不战而逃,当下问道:
“汉家兵马?有多少人,可曾看清?”
那匈奴兵逃命尚来不及,哪来有胆仔细观察李傕军的兵马多少,当下犹豫道:
“敌人来势汹汹,未曾看清。但应有两千之众!”
不过两千人。厨生顿时放心,朗声笑道:
“儿郎们,汉狗不识好歹敢来打扰我们好事,速速上马随我去西城屠个干净!”
一夜劫掠,使得厨生五千骑四散城内,现在敌军突至,只能先四处召集兵马。但厨生心中不慌,他的手下,乃是左贤王亲点的帐下精锐,个个弓马娴熟,武艺精湛。而常年为祸边境的他,自然知晓汉军的战斗力有多低劣不堪,何况此刻己方人数还占了优势。
一方怒火滔滔,恨不得生啖血肉;一方精兵强将,却存了轻视之心。孰胜孰败,尚且难说。
李傕军一行如飞,很快便到了破败不堪的西城。
触目惊心。有那士兵见到了被毁的自家房屋,哀嚎一声便要前去查看。
“匈奴狗就在前方,我等须得小心应对!人死不得复生,待我等杀了贼众,再来拜祭!”
李傕虽同样心忧自己家人,但大战将至,岂是分心之时。
话音刚落,嗒嗒的马蹄声自前方传来,李傕心中愤恨,定眼看去,正是收拢了三千部下的厨生。
“不好,汉军何止两千!”李傕不是张鲁,厨生更不是那小兵,一眼看去,尽是黑压压汉家士兵,如何只有两千之数。
“畜生,死来!”
六千步卒双眼皆红,齐声呐喊,在李傕带领之下,发起冲锋!
“这汉家人如何知晓我的名姓?”厨生纳闷,但眼见李傕军冲锋过来,心中却是一喜,喝道:
“放箭!”
第四十二章 今日得报家不存(加更)
长安正在大战,林立也没闲着。
除去留守潼关防止被人抄后路的刘磐三千兵马,林立身边还有一万八千的同盟军。而因为文丑和夏侯渊两队骑兵死伤都算惨重,只有七千余骑还有战力。而此刻,林立便与二人领着七千骑撇下大部队先行赶路。
潼关乃是长安门户,距离甚近。但大军行动不比单人独骑,是以速度颇慢。
李傕的突然撤退,自然是长安城内起了变故。若以林立前世记忆,应是李傕郭汜二人因为郭夫人的吃醋而翻脸,但同盟军兵临城下,便是再大嫌隙也该先搁置一旁才是。那又能是什么动静能使李傕星夜赶路离去。
林立百思不得解,而法正不在身边,他也不指望能从文丑夏侯渊二人处得到什么情报。当下里闷头赶路,等到了长安,一切便见分晓。
疾驰半日,据探子回报,与长安已不足十里地。
林立放缓了行军速度,让士兵能够休息片刻,一切尚是未知,若到了长安城下却见到李傕郭汜领着百万大军翘首以待,而贾诩正在一旁抚着胡须长笑“林刺史,你中了某家机谋!”那可如何是好。
虽是全无道理的瞎猜测,但保留体力备战总归没错。
这一放缓,士兵得以喘息,夏侯渊也揉了揉发酸翘臀,行至林立身边,问道:
“林刺史,待到达长安,见过天子,我便要领兵回去复命了。”
一旁文丑也是点了点头。
林立看着二人,心中不舍,但也只挽留不过无用,当下洒然一笑,道:
“此次讨贼,你二人战功卓绝。待见得陛下,吾定会向天子为你等请功。”
夏侯渊咧嘴一笑,道:
“如此便谢过林刺史了。文将军,某敬你勇猛,希望日后还有并肩之时!”
“哈哈,兄弟说的哪里话。曹公与我家主公乃是多年好友,以后携手共战的机会,还多得是呢!”
“哈哈,文将军说的是。”夏侯渊对曹操和袁绍的交情也是知晓,二人一在中原,一在北方,隐隐以同盟之势横扫四周。
林立心中却是感慨,多年好友不假,但诸侯哪里在乎这等情谊。无论曹操还是袁绍,都是胸有大志,图谋天下的枭雄,此刻的同盟不过为了扫清其他势力罢了。只待北方一定,便是二人决战之时。而夏侯渊与文丑各为其主,只有刀兵相向,即分高下,也决生死了。
这种事情,前世读过三国的都是知晓,曹操袁绍二人及其帐下的杰出谋士,心中恐怕也是有数。也只有这般决战疆场的将军,虽惺惺相惜,又能如何。
他二人这般,自己何尝不是?待得了富庶丰饶的长安,自己势力有了极大膨胀,与诸侯的摩擦碰撞也将不可避免。而他人骁将,来日可能便是战场取自己性命的死神。
要么,趁机弄死吧?
林立被自己突然的想法惊呆了。
回头看看,身边可全是文丑与夏侯渊的骑兵,若叫二人知晓自己心中所想,恐怕瞬间便会渣都不剩。
罪过罪过。
虽然有意放缓速度,但毕竟都是骑兵,不消半个钟头,便隐约可见长安轮廓。
“将军,前方发现有大量匈奴骑兵!”
突有斥候来报,林立大惊,仔细问道:
“如何会有匈奴兵,可知数量?”
那斥候乃是夏侯渊帐下,见林立询问,顿时一愣,下意识道:
“看其样子,应是从长安城逃出来的。”
长安城?林立皱眉,若说是李傕郭汜搬得异族兵马,如何会是逃出来。而他知晓的与异族关系较好的只有马腾与袁绍了,袁绍明显不符合,马腾的话,应是借羌人兵马,与匈奴何干?
文丑与异族也曾交过手,知晓他们的习性,当下说道:
“林刺史,恐怕是匈奴人见我等大战,偷偷前来劫掠的!”
林立点点头,异族狼子野心,觊觎中原非是一天两天,趁乱劫掠更是常有,当下沉声道:
“前翼散开,围过去!”
七千骑也尽是精锐,闻得命令齐齐散开阵型,似敞口布袋,向匈奴兵罩去。
行不过片刻,又有斥候来报,
“将军,前方出现十余骑,看其装扮乃是西凉兵马。但为首之人自称杨奉杨护军手下,有军情要报。”
“传!”
须臾,带来一员大汉,面容坚毅,开口道:
“徐晃拜见林刺史。”
林立正打量他,闻言恩了一声,不曾留意。
“你说有军情要报,何事?”
徐晃欠身道:
“护军杨奉与国舅董承秘密向左贤王借得六千骑以为臂力。却不想匈奴狗狼子野心,昨日入得长安后,袭杀杨护军,在城中四处劫掠!而郭汜先是领兵杀了董承,随后挟持天子,自-焚于皇宫中。”顿了顿,继续道,
“今日一早,李傕率六千兵马入城与匈奴兵交战,血战之后,李将军身死匈奴人手下,六千卒只不足十人逃生。”
徐晃昨日看出匈奴祸心,便领了人马悄悄离去,躲藏于城中。亲眼目睹了匈奴兵袭杀杨奉后烧杀抢掠的作为,也是李傕与匈奴人战于城中的见证者。
他带来的消息都太过惊人,匈奴掳掠,天子身死,李傕覆灭。如此种种恍若晴空霹雳,震得林立等人一个个目瞪口呆。
良久,林立清醒过来,看着远处挥舞着弯刀杀来的匈奴兵,喝道:
“此刻不是谈话时!众将士,随我诛杀匈奴狗,为长安百姓报仇!”
“冲锋!”
有夏侯渊和文丑在身边,林立毫不担心自己七千骑会打不过刚经过恶战的匈奴兵。当下不以为意的允了徐晃一同出站的请求,而自己则混在部队中,打量起了匈奴人的模样。
待靠的近处,林立只觉气恼非常!
只见这些身披黄色毛皮的匈奴兵,俯身骑在马上,马头处悬着斩下的汉人的血淋淋的头颅,值此交战之时,马后竟还驮着四处掳掠来的妇女!
前世所读蔡琰悲愤诗中有这么一句描写匈奴劫掠,“马边悬男头,马后载妇女”,而今这番罪孽滔天的画面竟活生生出现在自己眼前!
“全军听令,一个不留!”
如此画面,怎能不恼了全军将士,当下咬牙提速,以文丑二人为前,迅若流星般杀去!
两军相交,便有无数人影自马上跌落。而那匈奴人后驮的妇女往往因为无法端坐在失控马匹上,阵阵惊呼中,纷纷跌落马下,瞬间被践踏成泥。
而且林立很快发现,因为这些妇女的原因,许多骑兵劈砍时有所顾忌,很多能一举斩首之时被匈奴兵以妇女相阻,动作便会迟疑一下,随后被狞笑的匈奴人一刀砍落。
眼见自家骑兵不断身亡,林立心急如焚,正拼命思考对策之时,不察被一匈奴兵杀至身前,锋锐的弯刀照着脖子便是一抹。
林立大惊,来不及拔剑,便连着剑鞘递出去阻挡。
“铛!”兵铁相击,林立无意抵挡之下,竟没能架住那人弯刀,手中剑更是直接被一击打飞,那匈奴兵见状大喜,口中呼喝一声,便要取了林立性命!
要死要死...林立看着越来越近的弯刀,无奈想到,以后神功未成,还是不上战场的好。
值此主角要死之时,必有能人相助。果然,那弯刀遥遥递到林立脖颈之前,却只是无力摇晃一下,随后那匈奴兵一口鲜血喷出,跌落马下。
林立倒没有被吓呆,赶忙往后一退,抬眼看去,原来是方才大汉正提着一把大斧将那匈奴兵斩成两段,救了林立一命。那人大斧连挥,将周身匈奴兵逼退,一提马背上的妇女,将其放到林立马上,随后离开继续斩杀匈奴兵。
这等手段叫林立眼前一亮,身边骑兵也是有样学样,他们没有这大汉武艺和臂力,便以人数为优势,几人为一组,一人杀敌,一人救妇女。
林立得了援手,却失了手中兵器,诸般兵器中,他也就能使几手剑术,枪戟戈矛一概不会。而眼前此景,继续留下无疑送命,林立右手扶住身后女子,随后在身边骑兵的护送下离了战场中心。
解决了匈奴兵作为屏障的妇女问题,人数占优,战力占优的汉军骑兵很快便全面占了上风,不断有匈奴兵被从马上挑落,化作血泥。
眼见已是必败之局,匈奴兵有心退去,但惊恐发现不知何时已被汉军重重包围住,退路已断,便有那匈奴兵凶性大发,一把摔下马后妇女,随后发起自杀式冲击。
一时战场宛若绞肉机,时时刻刻都有许多人就此死去。
一场遭遇战,直战了一个时辰之久。
随着最后一名匈奴兵被斩于马下,所有人都是长长舒了口气。杨奉二人请来的援兵,在将长安几乎祸害干净后,终于伏诛。如此结果,不免叫人唏嘘。
“林刺史,这些妇女该如何安顿?”
战斗打完,这些被掳掠的妇女该如何处理变成了问题。
林立回头看了看约莫数百之数聚在一起哭哭啼啼不断地妇女们,心中为难。她们既被掳来,家中之人恐怕尽遭了毒手,如此,又该将她们送到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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