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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守着猫睡觉的鱼     夜寰txt下载     夜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十一章 被捉

    夜sè下,那飞来的宝光好比一轮红rì,璀璨而夺目的同时,在还未到许麟近前之际,便有一股高温的灼热感传遍四周。

    面sè冷厉的许麟,举剑而挡,同时腰身向后弯曲同时,手中的冷玉剑忽然传来一声震鸣之音,许麟惊诧莫名的看向剑身之处,口中也不由得大惊道:“这么快?”

    砰地一声,许麟只觉周身突然的一阵火热,那感觉就好像被人当做劈柴扔进了火炉里一样。而在其弯曲的剑身之处,一个圆形的球体,正在高速的旋转着,火星迸shè,刺耳的噪音不断的响彻在耳旁的时候,许麟闷哼一声,借着圆珠的碰撞之力,向后一挺,却是飞shè了出去。

    高速旋转的圆珠,并没有继续追击许麟,而是回转球身,向着另一个方向,疾驰而去。

    从地上爬起,许麟一脸的污垢,右手不停的颤抖着,并有鲜血从其手腕处缓缓的流了下来。

    虚实相接,就在许麟起身的片刻之间,其身体便化作一团虚影,好似一片迷雾一样,恍惚间便消失在漆黑的夜sè之下。

    另一个方向,一位衣着光鲜,唇红齿白,面相俊朗的年轻人,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林间小路的出口之处,其左手上举并平托着一颗红sè的圆珠,那圆珠还在快速的转动着,但这面相俊朗的年轻人,这眉头却是皱了起来,不由得轻“咦?”了一声。

    眼前依旧是漆黑一片,满地的尸体,没有一个生还者,也就没有一点生者的气息。可在方才,自己的神识明明是锁定了一个目标,而且自己的法宝也与之交过了手,但是现在怎么没有一丝的气机留下?

    就在这年轻人苦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在其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娇柔的声音道:“五师兄,可发现了什么?”

    年轻人正要转身,一个身着淡粉sè华衣裹身,外披白sè纱衣,步态轻盈而不失柔美,三千青丝用发带束起,头插蝴蝶钗,面sè晶莹好似白玉一般的少女,在款款走来之际,眼眸之中满是好奇的打量着四周的景致。

    但是这放生池的周边,还哪有什么所谓的“景致”呢?

    尸横遍野,满地的残肢断脚、头颅,在那一张张死去的人脸上,更有着死前惊恐与不甘的各种表情。而在不远处,居然还有一个被人肢解了的巨大血龟,这一切的一切,让刚才还楚楚动人的少女,脸sè为之大变同时,不由得“啊?”了一声。

    被称为五师兄的俊朗年轻人,在其手中依旧托举着那件圆珠法宝,看了一眼身旁的少女,然后上前一步,将之挡在身后,目光平视四周,然后小声的说道:“这魔头还未走脱,娇容师妹你要小心提防些。”

    慌张的神情,在顿了顿之后,这时已经回过神来的娇容,对眼前的情景也多少有些适应了,其手中不知何时却是多了一柄寒光直闪的宝剑。

    化成了一片虚影的许麟,隐藏在一颗大树之后,紧紧的盯视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两个人,尤其是那位男xìng青年,看着那手中的红sè圆珠,许麟不禁想到,这厮好高的修为。

    随即目光落在了另一旁的许麟,却是看向了距离他不远处的地面之上。而在那地上,有着一滩血水,一面古铜的镜子平平的躺在那里,虽然被血水侵染了半边的镜身,但是依然认得此镜为何物,魂照镜!

    这面镜子是上古之物,也是李捕头用之将徐氏老妇人与无为小和尚的妖身,尽显其中的宝镜,方才许麟用血神劫指化掉李捕头尸身的时候,这面镜子竟然安然无恙的幸存下来,此品绝非凡物。

    许麟心中隐隐估算着双方战力的差距之后,其身不显,其形若无,稳稳的继续潜伏下去,是在等待一个时机而已。

    那被称为五师兄的年轻人与那被唤作娇容的女子,两人神识在探查了一阵之后,依然无果,在微微迟疑了一段时间以后,这面sè俊朗的年轻人对着身旁的女子忽然小声的说道:“师妹你在这里不要动,为师兄我做个掩护,我好像发现了什么。”

    女子想要拦住男子,但是这个被称为五师兄的年轻人,在说完这话之后,便是悄然起身。女子拦之不及,只能手握宝剑的jǐng戒四周,而看向男子的背影,其目光里满是关切与担忧。

    男子小心谨慎的走到一处所在,看了一眼周围,四下无声,yīn云密布的天空上,见不到一丝的光亮。平时布满天空的点点繁星,与那一轮明亮的冷月,这时也都不知道躲藏到了哪里。

    空气中满是血腥的气息,而围绕在湖岸旁的密林,在漆黑的夜sè下,显得有些狰狞,男子不安的咽了口唾沫之后,定了定神,又抬眼看了一下周围的情况,感觉没有什么特别的气息之后,于是男子的目光落在了脚前的一滩血水之上。

    古铜的镜身,半埋在血水之中,但是那镜面处的棱角边缘,有着颇为古朴的雕琢,却是一颗人眼。

    男子皱了皱眉头,回首看了一眼身后的师妹,看其一脸除了焦急的模样之外,并无异sè。然后又看了看四周的密林深处,也没发觉什么异样,于是男子弯腰伸手,刚要去捡那面镜子的时候,在其神念之间,忽然传来一阵波动。

    在其眼前,一条古怪的血蛇忽然从地面的泥土中钻了出来,嘴露獠牙,蛇身扭曲晃动之后,本是盘缩在地面上的蛇身突然的就是弹起,而那满口的獠牙,更是对着男子的面部咬去。

    男子浑身一震的同时,头部上扬,一直围绕在其周身旋转的火红圆珠,这时也是快速的砸向,那突然弹跳而起的血sè小蛇。

    扑哧一声,蛇头垂落,血sè小蛇的速度还是不敌火红圆珠的速度快,转眼之间就被砸了个粉碎,而那些散落的血气,也随之发出一阵阵白sè烟气,很是快速的便被蒸发掉了。

    不远处一直站在男子身后的师妹,这时也是发现了异样之处,对准林中的一个方向,一剑刺出之后,一道凌冽的剑芒,快速横斩过去,咔嚓一声,大树断裂,却哪还有人影。

    男子转头与女子对视一眼,不由得同时皱起了眉头,而那男子在迟疑了一阵之后,围绕在其身旁转个不停的火红圆珠,本是已经非常快的速度,又是变快。

    男子再次弯腰伸手的动作更是一气呵成,没有一点的迟疑,可就在他的手刚刚碰到镜面的时候,一把寒光闪闪的长剑从虚无中忽然探出,直刺男子的面门。

    眼看着这冰冷的剑身就要与男子脸面来个亲密接触的时候,火红的圆珠再次跳出,叮的一声,竟然将这突然的一剑给震了开去。随即男子不再理会那血水中的古镜,而是对着对面就是一道法术打出,却是一颗很大的火球从其指尖迸shè而出。

    许麟长剑挥舞将火球斩碎,毫不迟疑的想再次隐身而去的时候,那在追杀自己的火红圆珠,其珠身忽然大放光明,并且许麟的周围仿佛置身于火海里一样,高温骤升。

    光明的对立面是黑暗,许麟这时很是理解了这句话。

    只见在放生池的一侧,许麟与那俊逸男子所处的地方,竟然亮如白昼,四周的景物完全笼罩在这光亮之中,包括正在快速撤离的许麟。

    虽然他的身体虚实相接,好似一片雾气一样,但是这时这股黑sè的雾气,完全的显露在了白sè的光芒之下,而面对这样的境况,许麟没有发愣,甚至都来不及去深思什么,一心想的只有逃跑。

    “妖孽,既然已经显身而出,还想走脱嘛。”

    这话一说完,在面sè俊逸的男子伸出左手之际,又是一颗火红的圆珠出现,不过这一颗圆珠,却是要比正在照耀和锁定许麟身形的圆珠小了那么一点。但是缠绕在圆珠上面的炙热火焰,比之先前的圆珠,却是分毫不少,反而让人有种更胜一分的感觉。

    疾驰飞奔的许麟,已经顾不上再去看那个正向自己砸来的火红圆珠,对于一直锁定自己的那颗珠子,才是许麟心中最大的忌讳,但是无论自己如何闪躲,照耀在他身上的光明,一直时刻的紧随着,看到这样的场景,许麟的心里暗呼一声:“糟!自己的气息难道被这小白脸给锁定了?”

    一道剑芒,在这如同白昼的光亮下,竟然更加的刺眼,更加的快速的斩杀过来。

    许麟面sè有些难看,随即身形再转,躲过凌厉的剑芒之后,想要再次转身而逃的时候,背后忽然传来一阵火热刺痛的感觉,就仿佛自身被一股烈火灼烧一般的疼痛难耐,而许麟周身的元气,也忽的一下子全部迸散掉,许麟忍不住骂了一声道:“妈的,被算计了!”

    重重的摔落到了地面之上,许麟的血影幽身已被破除,而当许麟想要重新站起身来的时候,其背部忽然的又是一痛,却是那俊逸的年轻人,一脚踩在许麟的背上,并冷笑的说道:“还想逃?”

第三十二章 解释

    一脚踢在许麟的小腹之上,疼得许麟蜷缩了身子,而这脚的主人,却是对着许麟又是啐了一口道:“真是个畜生,杀了这么多的无辜之人。”

    说完这话,那女子站到了年轻男子的身旁又是说道:“师兄,该如何处置这个恶人。”

    面容俊逸的男子没有回答女子的问话,反而是走了几步,躬身从地上的血水中,将一面古朴的铜镜捡起,仔细的观看一阵之后,男子的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丝笑容。

    “吕师妹,咱们这次算是走了大运。”

    说着,年轻男子走回到女子的身旁,将手中的铜镜递给对方,而后满是鄙夷的对着趴在地上的许麟说道:“多yù而不知满足,是为贪。索取而不知度,是为婪。比如现在的你,倒是最好的写照。”

    “师兄这是上古奇珍?”女子的声音里充满着惊讶与喜悦的情绪。

    看着那一脸的兴奋之sè,年轻男子的脸上也露出了欢喜的笑容,而后看着还趴在地上一声不吭的许麟,眉头皱起的时候,将手一抬,一颗火红的圆珠,在徐徐转动之间,便是出现在其手中。

    火红的圆珠上忽然飘出一缕红晕,好似一阵轻烟迷雾一样的红晕,随着男子对着许麟一指道:“附!”

    那一股无形无状的火红迷烟,仿佛是有了灵识一般,竟然很是听话的就飘到了许麟的身上。

    “师兄你不杀他?”

    男子轻笑,似有深意的看向许麟,而许麟呢?这时浑身好似被点燃了一样的他,面部扭曲狰狞,豆大的汗珠不停的从额头上冒出,终于忍受不住这股痛苦不堪的疼痛而大喊道:“我乃昆仑弟子,道友手下留情!”

    男子的笑容僵住,而在其身旁的女子,更是一脸惊讶的看向许麟。

    “昆仑?”男子忍不住重复道,然后一把将许麟从地上拉起,对着许麟的脸上,就是一个大巴掌,并鄙夷的说道:“昆仑乃我修行界的名门大派,岂会干这种凶狠如魔道所为的事情?”

    看着又一次摔倒在地上的许麟,男子身旁的女子,也不由得点头道:“师兄说得没错,歪门邪道最会胡说八道,莫要上了他的大当。”

    将手伸到怀中,许麟苦笑的拿出了一块玉牌,然后将之递给那长相英俊的男子。后者在接过玉牌之后,仔细看着手中的这块玉牌,只见玉牌正面龙飞凤舞的刻着“昆仑”二字,而在背面,确是有着“许麟”二字。

    男子的面sè这时变得有些yīn晴不定,然后冷声的问道:“这里的事情,你如何解释?”

    看着满目疮痍的景象,一具具尸体依旧惨烈的横卧在那里,地面之上到处是一滩滩的血迹,尤其是不远处被许麟肢解的血龟,更让人不忍视之。

    “我听闻昆仑的弟子腰牌都是玄天yīn玉炼制而成,如果将其弟子的鲜血滴到上面,那么这玉牌便会发出翠绿的光芒,可让他一试。”女子在一旁这时忍不住的插话道。

    年轻的男子沉吟了一阵之后,将手中玉牌扔向许麟道:“你来做做看。”

    鲜血是现成的,许麟顺手抹了一把鼻血,然后将之又抹到玉牌上,三个人的目光这时不约而同的看向许麟手中的玉牌。

    被许麟鲜血沾染的玉牌,先是毫无反应,然而过了一会儿之后,玉牌发出一阵翠绿的光芒。而在那光芒中,赫然出现了“昆仑许麟”四个大字,年轻男子与身旁的女子对视一眼,脸上都有吃惊的表情。

    “既然是昆仑大宗,为何做出如此惨绝人寰的事情?”男子横眉一指不远处尸横遍野的地方。

    许麟面露苦笑,用右手支撑坐起了身子,擦了一把脸上的鲜血,然后如实的将先前的事情讲述了一遍。只是隐去了自己如何将无为小和尚杀掉剖腹的事情,又将众人的死一股脑的推到徐氏和李捕头的身上,而李捕头却是受了重伤逃逸了。

    对于许麟自己来说,因为本身的修为太过低微,在先前的事件里,只能装死来逃过这等劫难,但没想到又是遇到了你们,以为又有恶人来袭,所以才会有着先下手为强的心思。

    这番解释有些牵强,事实与谎言交织在一起,很难让人判断真假。这一男一女在听完许麟的话,并没有马上就相信了许麟,委实因为方才双方交手的时候,许麟杀人夺宝的心思太过明显,所以那男子在沉吟一阵之后,手中忽然又重新燃起了一道火光。

    许麟在看到男子手中突然燃起的火光之后,面sè大变的同时,不仅声嘶力竭的喊道:“二位道友,一定要相信我,我所说的句句属实,不敢有半点隐瞒的地方啊!”

    男子似乎没听到许麟的哀求一样,随手将火光冲着许麟一指,奇妙的事情发生了,本是周身火红的许麟,其肌肤又恢复到先前的颜sè,至于周身那股灼烧的疼痛也一起消失掉。

    许麟的面sè一喜,刚要说话之际,就听那男子很是不屑的说道:“这件事情疑点颇多,并不能因为道友是昆仑门下,便妄自判断,在下在道友身上下了禁制,等与本宗的长辈会合之后,由本门长辈处置吧。”

    许麟面上的笑容不变,但其心下却是一沉,暗自运行功法,体内的元气无法聚集,散于全身各处,丹田更是有着一股异样的火种,在其内漂浮,想必不止是单单禁锢了自己修为吧。

    “师兄说的有理,我们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我二人乃蜀山门下,也是名门正宗,事情还没水落石出之前,还请道友见谅吧。”站在英俊男子的身旁,那个被称为娇容师妹的女子,看向许麟一脸冰冷的说道。

    “既然同是正道一门,在下偷袭在先本就失了宗门风采,而且这里发生的事情,也属实诡异非常,所以还能说什么呢?倒是这些rì子要麻烦两位道友了。”许麟装出一脸黯然的神sè,随即又似乎想到了什么,然后仰起头看向二人又是说道:“还未请教?”

    “蜀山三代弟子李俊逸,这是我的师妹吕娇容。”男子的脸上一脸冷漠的回答道。

    “见过二位道友,在下昆仑三代弟子许麟。“说完这话,许麟脸上露出一脸尴尬的神sè,随即有些吃力的站了起来,本想捡起落在一旁的冷玉剑的时候,吕娇容上前一步,却是先许麟一步将冷玉剑拿在手里,然后冷冷的说道:“道友见谅。”

    “应该的。”许麟摇头一笑,然后走到湖边,伸手扬水,开始简单的梳洗起来,而李俊逸与吕娇容,在小心留意许麟的同时,对周围又仔细的检查了一番,小声的嘀咕了几句之后,便唤起许麟,一起往广缘寺走去。

    许麟独自走在最前面,李俊逸与吕娇容跟在后面,此时的天空上,零零星星的下着小雨,不时的有雷电交加,往身后看了一眼,几人的目光对上,许麟尴尬一笑,便一声不吭的埋首走路。

    事情的发展总是有着出人意料的地方,许麟在心里不由得感叹道。

    一时贪念,将自己逼入到这般境地,又怨得了谁呢?许麟自嘲一笑之后,不禁又是想到,这李俊逸的修为,怕是到了还丹之境了吧!之前的交手,自己不仅仅是占了先机,还是隐藏在夜下伺机下手,却还落得如此境地,这可不单单是输在了法宝上的等级差距,更是输在了修为上还有心智上。

    现在回想起来,自己以剑息化成血蛇,透过地面将血蛇藏于地下为第一波攻击。而自身借着血影幽身的虚实相接,再以本身之剑为第二波攻击,都被李俊逸一一化解掉,想必在第一波攻击时,李俊逸便算计好了,等自身的真身显露之时,再完全放手一搏,所以先前许麟只看到了一颗火红圆珠而已。

    暗自叹息一声,看着周旁再熟悉不过的景物,听着身后的脚步声,许麟突然有种身不由己的感觉。

    下山之后,自己这些rì子经历的事情,一桩连着一桩,都是在自己的控制之外。而广缘寺的事情,原本是一个大好的局面,却也变成了现在这样。如果自己早点想到那魂照镜,如果自己动作再麻利一些,想必现在已经逍遥于世间了。

    坏就坏在因为徐氏的事情上,自己的心里竟然出现了一些不该有的情绪,比如同情,比如自责,让许麟自己生出了那些无用的感伤,才会有此时的悲惨遭遇。

    停下脚步,许麟正在独自感伤的时候,脑子里忽然想到了什么,然后转身对着李俊逸与吕娇容一笑道:“不知蜀山的长辈仙师是否在这广缘寺里头?”

    李俊逸微微皱眉,正想回话的时候,吕娇容却是抢先的回道:“师傅师伯不在这山上,他们应该在留山城正等着我们前去会合呢。”

    许麟装出一副颇为失望的神sè“哦”了一声之后,转身继续赶路,李俊逸冷冷的看着许麟的背影,似有深意的对着吕娇容小声的说道:“对于此人,师妹要小心些。”

    “他不是被师兄你下了禁制嘛,况且从方才的交手中来看,也不过是个灵动修为而已,怕他作甚?”吕娇容不以为意的说道。

    “师傅曾说过,这世间最厉害的武器不是道法与法宝,你知道是什么吗?”

    看着李俊逸一脸的严肃,吕娇容眨巴眨巴灵动的眼眸,而后有些好奇的问道:“是什么?”

    “歹毒的人心!”

第三十三章 许麟的心思

    没过多久,三人便来到了广缘寺的所在,雨水冰冷的打在寺庙的建筑上,发出一片清冷的声音,虽然寺庙还是先前的样子,可在三人眼里,这寺庙已不复先前的生气。而在以后的rì子里,广缘寺的香火怕是再也不会重新燃起来了。

    三人各寻房间暂且住下,许麟还是回到了先前的屋子里,只是身边再没有了冷玉剑。自从得到这把剑的起始,许麟就从未将它离身过,而现在它已不在身边,许麟竟然开始不习惯起来了。

    独自坐在床榻前,许麟脸sèyīn沉的看着窗外的黑夜,听着那细雨落地的声音,努力的使自己的心绪能够平稳下来。

    想起先前面对蜀山二人,自己是如何的摇尾乞怜,许麟面露冷笑,卑劣?对!这也是自己,只要能够活下去,卑劣又能怎样?如果自持节cāo,恐怕自己早就不知腐烂在什么地方了。

    深吸一口气,雨水混合着泥土的气息深入肺腑,顿时感觉到周身被一股清凉之意袭遍全身,但想到丹田处的那一缕火息,许麟的脸sè有些难看,这个该怎么解决?

    另一处房间里,李俊逸与吕娇容各自收拾着行囊,而后李俊逸将那一面古朴的铜镜拿出,仔细的在手中翻看着。

    吕娇容好奇的凑到眼前,将铜镜拿到手中,然后有些疑惑的说道:“这个怎么用?”

    李俊逸皱着眉头的摇了摇头道:“上古奇珍,多是上古修士所造就的宝物,和我们现在用的法宝差不多,其造就的方法早已失传。但上古奇珍好像不分等级优劣,每一件上古奇珍都有一种或者两种以上的特殊用途,只有在特定的环境中才能激发。”

    “滴血认主呢?”吕娇容好奇的插了一句。

    再次摇了摇头的李俊逸,将铜镜又拿到手中,抚摸着上面古朴的雕琢,看着那发旧的镜身,李俊逸不仅有些郁闷的说道:“用元气激发,滴血认主,这些我都试了,但好像都不行,看来只有回头请教师傅,或许他老人家知道该怎样激发此宝。”

    吕娇容也是无奈的点了点头,而后又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禁有些疑惑的问道:“让那个许麟独自呆在一个房间,你不怕他跑啦?”

    听到许麟这个名字,李俊逸的脸上露出一丝严肃的表情道:“这人有古怪,但再怎么古怪也只是一个灵动修为的修行者,我在他身上布下的禁制,除非修为远高于我的人能够破除,凭借他自己?想也别想!”

    看着吕娇容点头,李俊逸又接着说道:“况且我在他身体里留下的禁制,与我的本命法宝气息相连,如有古怪,我一定能马上感知到,暂且放心就是了。”

    “师兄你说那些人会是李捕头所杀的么?我始终怀疑这人定然有所隐瞒。”

    “没错,我也有这样的感觉,要不然也不会在他的身上布下禁制,他对我们所说的话,很经不起推敲,如果细细想来,漏洞也是百出,但关系到蜀山和昆仑两派,这人我们不能妄自的就地处决,还是将他交给师门长辈更为稳妥些。”

    听完李俊逸的话,吕娇容先是点头,而后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欢喜的笑容道:“师兄做什么事情,都面面俱到,这也是我最喜欢师兄的地方。”

    李俊逸英俊的面容忽然一红,看着吕娇容那一丝甜甜的笑容,心下也是高兴非常,其脸上也是温柔的一笑,而后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的突然而道:“今夜广缘寺闹出的动静委实太大,咱们不能在此过夜,最好马上离开。”

    吕娇容看了一眼窗外的逐渐变大的雨水,有些不情愿的嘟起小嘴道:“真是倒霉,不知道这雨什么时候才能停下来。”

    许麟端坐在床上,双手放在膝盖旁,面sè有些不好看,先前已经试过用《灵犀亦剑真解》来冲破体内的禁制,现在看来已是做了无用功,只能再试试《血神子》了。

    就在许麟刚刚按《血神子》的口诀行功的时候,房门却是被推开了。许麟抬眼看去,正好与李俊逸的目光对上,而后跟着一脸狐疑的吕娇容,不由得尴尬一笑道:“二位道友有事?”

    李俊逸淡然一笑道:“没事,只是前来告知道友一声,咱们现在就要赶路,最好收拾一下。”

    “好,我这就准备一下。”许麟连忙应声道。

    李俊逸满意的点了点头,拉着吕娇容的手便转身要走,随即又是转身对着许麟一笑道:“奉劝道友一句,最好还是别做无用的事情,否则损坏了自己的身子,在下也不好向贵宗交代。”

    说完这话,李俊逸便拉着吕娇容走了出去,并将许麟的房门带上,而房间里只留下了面sèyīn沉的似要滴出水来的许麟,冷冷的看着那门口的方向。

    心中大骂李俊逸之后,许麟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意外的表情,因为许麟忽然发现,在其丹田处,忽然升起一股灼热之感。

    那一把血红的小剑,怎么被许麟遗忘了呢?

    微微试了一下,许麟试着调动血红小剑,去侵染悬在丹田处的那一股火红的气息。而在小剑与之相遇之后,一股猛烈的灼烧感,忽然从丹田传到许麟的全身,那种钻心的疼痛让许麟冷汗直流的同时,浑身颤抖,咬紧牙关的许麟在那张有些扭曲的脸上,忽然冷冽一笑道:“有门儿。”

    迅速的起身,将自己的东西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许麟便推门而出,在房檐下面正好看见了李俊逸二人,双方目光对视一眼之后,算是打过招呼,许麟便跟随二人走进雨中,趁着夜sè向着山下走去。

    因为不能运行功法,许麟的全身早就被雨水淋透,脸sè因为身体很冷而变得有些发白,看着前面的两人,许麟恨到了极点,这是故意在让自己遭罪啊。

    李俊逸与吕娇容对于许麟的情况自是心中有数,可却装着熟视无睹,一路上丝毫不给许麟任何的便利,只是埋首的赶着路。

    许麟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年代,那个自己实在不愿想起的年代,虽然时间过去的不是很长,但是又好似身临那个年代的许麟,在其心里却是疼痛难挡。

    自从下了广缘寺进了灵州城,许麟又好似跟着血痕道人一样,做起了那个忙前忙后的道童小厮,无论是起居还是饮食,都不用李俊逸与吕娇容二人cāo心,许麟早就在二人想到之前,把事情办得稳稳妥妥的。并且许麟的话极少,总是跟在二人身后,其距离也把握的恰到好处,不太远也不太近,这让李俊逸二人甚是满意。

    虽然每次许麟办完某件事情,李俊逸与吕娇容都会客气几句,并且总是用着审视的目光看向许麟,但许麟的笑脸始终如一,时间长了,就算彼此之间深怀敌意,对许麟的态度,这两人也是有所变化的。

    李俊逸虽然从心底厌恶和讨厌许麟,但他是一个有风度和涵养的人,即使是不喜欢,在看到许麟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又想到留山城已是不远,与许麟之间,最起码开始有了些表面上的尊重,毕竟许麟是昆仑的弟子。

    再说吕娇容,许麟已经看出来了,这二人应该算是准情侣,虽然彼此有着互相爱慕的意思,但还没走出实质xìng的一步,正处在谈情说爱的地步,那么最需要什么呢?空间!

    处在这个阶段的恋人,尤其是女人,最渴望的就是能够多些时间单独相处,如果许麟想要讨好吕娇容,那么现在他所做的,也就是最为恰当的作法。

    许麟对于现在所处的地位,有着自己的定位,仆人!

    什么是仆人?服务主人,侍候主人的人就是仆人。所以许麟早将吕娇容的心思摸透,而他所做的事情,的确博得吕娇容的好感,这种好感仅限于对待好似仆人一样的许麟的一种感观,这人还算懂事!

    所以一路上,李俊逸与吕娇容在前面游山玩水可以什么都不管,什么也不顾,身后跟着的许麟,一路风尘,将自己能想到的,觉着他们会需要的,都早已准备好,随唤随到,没有丝毫的怨言可说。可是这样的他,在有些时候与李俊逸单独在一起,从对方的目光中,许麟似乎看到了一丝戏谑,更有着不屑的情绪在里面,许麟能不以为意嘛?

    看着前方那一对儿悠游自在的身影,看着那两张面孔上的淡淡笑容,看着他们一路上赏花、赏风景的惬意,许麟心中不停的冷笑着。

    自那rì发现丹田处的血sè小剑,居然能与李俊逸在自己丹田留下的火红气息相抗之后,许麟这些rì子一直在做一件事情,蓄势!

    不断的激发血红小剑的剑息,让之成势,然后积攒这股剑息,就好像建立了一个堤坝一样,而李俊逸的那股火红气息,就在这堤坝的下面。

    许麟在等,等自己积攒的剑息足够了以后,便将堤坝拉开,那么这股剑息就好比波涛汹涌的大水一样,彻底的将李俊逸留在自己身体内的诡异气息给冲垮,待到那时,便是自己出头之rì了。

第三十四章 河祭

    烈rì当空,虽然还未到炎炎的夏rì,但这时的天气,委实让人有些酷暑难当的感觉。

    许麟背着行囊,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摸了摸挂在腰间的水壶,此时的许麟很想抓起水壶狂饮一番,但这却不是为自己准备的,看着前面轻松谈笑的两个人,许麟加紧脚步,便是一言不吭的跟了上去。

    出了灵州城,这官道上便没有什么人了,只是偶尔能碰到埋头赶路的行商,而三人的模样,也不时的引起过路之人的关注。其焦点当然是李俊逸与吕娇容二人,一个长得英俊潇洒,一个美艳动人,而许麟呢?则常常被认为是二人的跟班随从。

    在又走了一段路程以后,吕娇容有些累了,于是拉着李俊逸走到一棵大树下乘凉,看着许麟一脸汗水与灰尘混合脏乱的脸庞,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厌恶的表情。而那李俊逸待许麟走近的时候,很是理所当然的接过许麟递过来的水壶,然后微笑着转交给身旁的丽人,吕娇容面露欣喜之sè,然后甜蜜的仰头小口的喝起水来。

    许麟看了一眼吕娇容手中的水壶,干咽了一口唾沫便转过了身子,一屁股坐到大树不远处的一处土堆上,眯缝着眼睛,看着蜿蜒曲折的大路,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李俊逸与吕娇容紧靠着坐在一起,不时的说着一些甜蜜的话语,两人的笑语声,一阵阵的传入到许麟的耳朵里,但许麟仿佛从未听见一样,依旧望着远处的风景,只是不时的伸出舌头舔着有些发干的嘴唇。

    “许道友!”

    许麟一怔,回过身去,看着李俊逸这时不知何时已经站起了身,吕娇容依旧坐在大树下,却是没有看向许麟一眼,而是有意的望向了别处。

    “李道友何事?”许麟站起身来回道。

    “过来吧,有事问你。”李俊逸很是随便的说道。

    许麟皱了皱眉,随即脸上便挂起了一丝笑容,快步的走到两人的近旁之时,坐在树下的吕娇容的眉头皱了皱,似乎很不愿意与许麟待的太近,脸上的表情冰冷漠然。

    “许道友可知道金轮法寺这次集会的事情?”李俊逸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在许麟的眼里,这样的笑容很假,至少装的很不像,在其心里想必对自己是极其厌恶的吧!因为之前的事情所产生的猜忌与怀疑,正是有了这样的心态,许麟知道无论自己做什么,眼前的两个人也不会因此而喜欢自己的,可自己需要他们来喜欢吗?

    “道友说的是智清大师圆寂的事情吧。”许麟装出认真的表情,然后回答道。

    “嗯,看来你是知道的,不知昆仑派了何人前往这次大会。”

    看着李俊逸,许麟想了想,这家伙看来还是想多调查调查自己,想必这李俊逸对自己还是很不放心,总是想从旁敲侧击中验明自己的真身,不过话又说回来,许麟可是真正的昆仑弟子呀。

    微笑着,许麟尽量让自己的表情变得更自然些,便将这次下山所遭遇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给李俊逸听,因为许麟觉得这些事情本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如果清茗真人等人,没有被那两个老魔头杀死,这些事情早晚会被天下人所知,而这时候,从许麟的口中将这个事情讲出来,反倒是能帮助许麟不少。

    渐渐地,本是望向一边的吕娇容也被许麟所讲的事情吸引住,在二人将整个事情听完之后,李俊逸沉默不语,吕娇容却发出了一阵感叹的同时,对魔宗的两个老怪物,更是骂不绝口。

    “正好,等我们与蜀山的长辈仙师会面之后,便一起前往金轮法寺,相信到时便会遇到昆仑的长辈高人,一定会让魔宗为这件事情付出代价的。”

    看着李俊逸一脸的义正言辞,许麟心里冷笑,这李俊逸倒是说的好听,就是不知道自己在见过蜀山的长辈仙师之后,是否还有机会再去金轮法寺了。

    许麟也不戳破,连连称是的同时,李俊逸已拉着吕娇容站起身来,继续赶路。

    看着二人交头接耳的背影,许麟的眼眸中,一丝狠戾的神sè一闪而过之后,便将大树下的水壶拿起,重新挎到肩上,不由得又是想到,这李俊逸先前的话,多是搪塞,如果真像其所说,为什么不现在就将自己身体内的禁制解开?

    一路风尘,走走停停的三人,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黄河边上,看着奔流直下的黄河水,看着那浪花翻滚的波涛汹涌,许麟三人不由得驻足不前,胸怀感慨的看着眼前的雄奇景象。

    “九曲黄河万里沙,浪淘风簸自天涯。当年的诗人应该也是看到了黄河这样的波澜壮阔的景象,才会写出这样的诗句吧!”李俊逸这时不由得感慨道。

    一旁的吕娇容,也是忍不住的连连点头,而在身后的许麟,一脸默然,倒是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相反,他的目光这时却是看着另一个方向,正是上游的位置。

    似乎感觉到了许麟的异样,李俊逸回头看了一眼许麟之后,便顺着许麟的目光看去,这眉宇间不禁显现出一丝惊讶的神sè。

    只见,在二人的目光所在,黄河上游的位置,在其岸旁,此时正有着好多的村民,身穿大红袄,吹着喇叭,敲着鼓锣,一路上吆吆喝喝的往这边走来。而最为显眼的,却是在队伍的中间,有着一个八人抬的大红花轿。

    被敲锣打鼓的声音所吸引,吕娇容也发现了异样之处,不由得惊奇道:“今天是什么好rì子,竟然有嫁娶的婚事。”

    “婚嫁?”许麟这时竟然冷笑一声,然后对着吕娇容说道:“你看到过婚嫁的时候,有举着纸人在前的么?”

    听到许麟的话,吕娇容的脸一下子便冷了下来,显得极为不高兴,然而当她看见在那好似送亲的队伍的最前排,竟然有举着一对童男童女的纸人的时候,也不由得呆了一下道:“这是怎么回事?”

    “祭河神!”李俊逸这时忽然说道,看着这个队伍与自己几人越来越接近,李俊逸对着吕娇容小声的说道:“记得师傅以前曾说起过,在这黄河沿岸有着祭河神的习俗。现在看来果然不差。”

    “怎么个祭法?”吕娇容好奇的问道。

    “将童男童女置于大红花轿之中,再将纸扎的童男童女烧掉,然后摆上供桌,焚香祷告之后,便把大红花轿置于河中,大致便是这么个过程。”

    “啊!”了一声,吕娇容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那快要近在咫尺的队伍,不由得说道:“师兄得制止他们。”

    “恐怕没那么简单!”李俊逸似有所思的摇了摇头道,然后转头看向许麟道:“许道友方才一眼便发现了其中的端倪,似乎对这河祭非常的熟悉,可否细细说来听听?”

    “倒也没什么。”许麟谦逊的一笑,而后吕娇容在一旁忍不住连忙插话道:“让你说,你便说,哪那么多的废话!”

    许麟的微笑依旧挂在脸上,不过却是有些歉然的点了点头,在不经意间,其眼底深处,闪过一丝凶厉的光芒,并没有被李俊逸与吕娇容发现。

    “在黄河边缘生活的人们,他们生活中的点点滴滴都是与这黄河有着密切的关系,尤其是在播种粮食上。如果黄河一旦泛滥成灾,那么这一季的努力怕是就要化为泡影,而这一年的生活也就毁于一旦了。所以说黄河便是这里人们的天,黄河便是这里人们的衣食父母,为了让‘父母’高兴,所以就得经常孝顺它们,就比如你们现在所见到的。”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呀。”吕娇容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已经走到身旁的这些人,而那些人在看到许麟几人也是一怔,这队伍也就停了下来。

    “你们是干什么的?”队伍中一位发须皆白的老者,手里拄着一根拐棍,一脸的褶子,古铜sè的皮肤上,在那岁月留下的沟壑里,一块块褐sè的老年斑,密密麻麻的爬满了整张脸。此时正用一对细小的眼睛,仔细的打量着许麟等人。

    双手抱拳,李俊逸做了个礼道:“老丈,我们只是四方云游之士,偶然经过这里,并无他意。”

    吕娇容想说什么,可话还没说,便被李俊逸拦住,有些不情愿的嘟起小嘴,怔怔的看着队伍中的那个大红花轿。

    “花轿里坐的什么人?”许麟这时竟然站了出来,指着那花轿如是问道。

    李俊逸皱起眉头,脸sè有些不喜的瞪了许麟一眼,但其身旁的吕娇容见许麟这时都说话,再也忍不住的说道:“你们可是要拿生人祭河神?”

    听到这话,许麟心下一阵狂喜,看着那为首的老头,面sè逐渐的转为冰寒之sè,心想闹吧,越乱越好!

    “不知所谓的娃娃,怎敢如此放肆?还不快快让开,耽误了我等大事,饶你等不得!”为首老丈,将拐杖用力的往地上一敲,然后有些凶厉的说道。

    吕娇容轻笑一声,神态上显得极为轻蔑,然后双手一掐腰,声音上扬:“今天不把这事说清楚了,谁也甭想从姑nǎinǎi这里走过去!”

第三十五章 鱼妖

    “我看这女子是欠缺管教,再不让开,我就替你家男人好好教教你什么叫为妇之道!”说着从老者身后走出一个体格健壮的男子,咧着嘴的突然叫道。

    一把将吕娇容拽到自己的身后,李俊逸抱拳一笑道:“几位莫要误会,我等这就让路。”

    许麟皱了皱眉头,心想,这事情可不能就这么平息过去,越乱越好!随之又上前一步,嘿嘿冷笑一声道:“区区几个凡人,李道友又何必如此,这等不良之事,我等遇见了怎能视而不见?”

    “是啊!师兄难道要眼睁睁看着那两个孩童被扔到这河里?如若这样我们和魔道又有什么区别?”吕娇容一把甩过李俊逸拽着自己的手臂,然后与许麟并肩站到一起,对着那个身强力壮的男子就是柳眉一竖道:“我倒要看看你是怎样教我?”

    李俊逸这时的脸sè已经yīn沉下来,尤其是看向许麟的背影,更是眼中带火,待还要劝劝自己有些冲动的师妹之时,那先前说话的男子骂了一声“不知死活!”之后,便欺身向前,一把抓向吕娇容。

    吕娇容面sè不变,眼中露出一丝嘲讽的意味,也不知她是怎么出手,众人只觉一阵眼花之后,却听见一声“哎呀!”的声音之后,那刚刚还冲向吕娇容的男子,已经不见踪影,在咚的一声之后,众人才发现男子已经重重的摔落到一旁,不省人事。

    一阵静默,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吕娇容,众人想不明白这个看似柔弱如棉花一样的女子,怎么就有这么大的力气?

    不合乎常理的事情即为妖。

    一声惊呼,两声惊叹,三声尖叫,随即便是一阵喧闹,众人在即将要散去逃开的时候,为首须发皆白的老人,将手中拐杖往地上用力一戳,声音洪亮道:“大家莫慌!莫要惊慌!”

    当所有人都怯生生的看向吕娇容的时候,老人将拐杖指向吕娇容,吹胡子瞪眼的大声骂道:“你这女娃子无论是人是妖,却好生不识好歹,须知这黄河水里可住了一只大妖。你今rì拦住我等,就是将我们往死路上逼,待那大妖发怒,一村子里的人,都要为此陪葬,你可知道?”

    这话好似定海神针一样,将本是慌乱人们的心绪一下子就给稳了下来,而所有人都怒目而视的看向吕娇容的时候,那老者却是接着说道:“横着是一死,竖着也是一死。”转头看向身后的村民,老者又是怒喝一声道:“还怕她娘个鸟啊!”

    “是啊,横竖都是个死还怕个啥?”

    “就是个女娃子嘛,怕她作甚?”

    “拼了!”

    “鱼死网破!”

    “打死她!”

    “要是打不死怎么办?”

    “那也要打死她!”

    刚才还要作鸟兽散的村民,这时忽然变得群情激奋,各个怒目而视,脏话满天飞。

    看着眼前一张张的怒容,听着耳边脏乱的话语,许麟的脚下竟然往后挪动了一下。

    心中暗笑的许麟,也是有着自己的自知之明,如今他的修为等于没有,和凡人相差无几,冲在前面,那么不等着找死吗?

    一块石子砰地一下打在许麟的脑袋上,顿时一个大包隆起的同时,许麟再也不一点点的往后退,却是有些抱头鼠窜的意思了。

    吕娇容用手中的剑鞘接连挡下几个石子之后,脸sè越来越难看的她,手中一用力,一声剑鸣轻响,却是将手中的宝剑拔了出来,对着眼前的人就是一横剑身道:“再往前一步,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一块石头又是落下,吕娇容的火气彻底爆发出来了,就当她要施展道法秘术的时候,本是慌乱的人群中,忽然一下子静了下来,吕娇容的神情也是一怔,难道这些村野莽夫真的被自己吓住了?

    不对!立即将这个荒谬的想法否决掉的吕娇容,顺着村民们的目光向身后看去。

    只见李俊逸浑身不知怎么的忽然爆发出一缕强烈的光芒,而在细细观察,吕娇容算是彻底的看清楚了,却是在李俊逸的怀中,这时有着一阵强烈的淡黄sè光晕,从其衣服里照shè出来。

    许麟这时已经站在远处,冷冷的盯着李俊逸,不知其到底在搞着什么样的名堂,但却发现李俊逸的脸上也有着一阵茫然失措,和莫名其妙的神sè。

    将手伸到怀中,当李俊逸在掏出手来的时候,手中忽然多了一面光芒直闪的镜子,而这镜子在被李俊逸拿出之时,光芒猛地又是一爆,却是快速的全都向着前方照shè过去。

    许麟惊讶的看着那一束耀眼的光芒所落之处,正是先前那个煽动村民们的老者。

    这突然的惊变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尤其是老者身后的村民,在愣神之后,更是一股脑的向后退去,深怕这光芒照到了自己。

    魂照镜?

    许麟想起来了,这不正是当rì李捕头所持的那件宝物么?再联想着宝物的功能,许麟立刻转头看向李俊逸手中的宝镜。

    明亮的铜镜,不再有先前那样爆裂刺眼的光芒,在其镜面之上,一阵鹅黄的光晕中,却是出现了一个满身被麟甲包裹的怪物!

    只见那怪物长着一张好似人脸的面孔,但又有几分像鱼类,眼大如灯,乌黑一片,没有鼻子,在那张脸上的中间位置,只有两个孔洞好似呼吸所用。成椭圆形状的大嘴,唇厚而成深绿sè,在其下颚更有几根好似龙须一样的须子。

    身体有着健壮结实的肌肉,魁梧有力的臂膀上,青筋暴起,而在那下身,竟然没有双腿双脚,有的是一个竖起宽大的鱼尾支撑在地面上。

    这是鱼妖啊!

    不仅仅是许麟,李俊逸与吕娇容还有一些村民都看到了镜中的景象,在一声惊呼之后,众人纷纷便四下逃散到不远处,唯有那位被光芒包裹的老者,此时原地不动的站在那里,其面容上布满了yīn沉之sè。

    手中的拐杖一挥,带着一团黑气将笼罩在自身的光芒一下子给轰散了,老者依然是先前的模样,但看其yīn沉似乎能滴出水来的面容,不知为何这老者给人的感觉却是大大不同于先前了。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既然你们这么想找死,老夫便成全你们!”老者忽然咧开嘴来森然的说道。

    许麟心中大叫了一声“不好!”化形级别的妖怪,就算自己修为已复,也不能是其对手,何况现在?

    一道火红的匹练,夹带着让人窒息的灼热感,很是突然地就砸向了站在原地的老者,而那老者抬手间,拐杖被其捏成粉末,一手成拳,猛地便是一拳轰向了那道火红的光团。

    砰地一声,火光炸开的同时,李俊逸的身形飘忽如鬼魅,在经过吕娇容的身旁之际,怒喝一声:“动手!”

    吕娇容反应也是飞快,手中的宝剑在一声嗡鸣之后,剑息化芒,一道蓝sè的光芒便从其剑身之上,飞快的shè出。

    李俊逸这时再无保留,双手扬起的时候,两颗火红炙热的圆珠在其手中徐徐转动一圈之后,便是纷纷飞离其掌心,迅速的冲着老者就是砸去。反观那老者,其面部在这时竟然冒出一团团的黑气,在其表面的肌肤上,好似墙面的墙皮一样,竟然开始纷纷的剥落起来。

    布衫碎裂,结实好像石块一样的肌肉在露出之际,其身形也是猛地一下子变高变大。紧接着,老者的下身,双腿双脚齐刷刷的消失不见,一条布满鱼鳞的大鱼尾撑地而起的同时,双手成拳,仿佛两个大铁锤一样的拳头,猛的迎向那两颗火红的圆珠。

    还不是完全化形的妖怪,看其面貌,半人半妖,刚才的老者形象完全是幻化而成的,真是化形成功的妖jīng何须如此?

    还有如果是完全化形的妖jīng,完全不用立即将其妖身显露出来,凭借其化形的实力就可将李俊逸与吕娇容碾碎,那么就是有一拼的可能?

    经过一次天劫的妖修,在化形成功之后,相当于人类的步虚级别的存在,而经历过二次天劫的妖修,却相当于人类真人境界的高手。

    看着眼前这半人半妖的怪物,许麟心中估计,也就和人类的还丹境界差不多,李俊逸可是货真价实的还丹呀。

    应该能有一拼之力。

    法宝与鱼妖的双拳再次对碰,火光炸shè四周,响音如雷鸣,气流形成的波纹一道道划向周围的同时,被其波及到的,无论是人还是河滩上的乱石飞沙,齐齐飞卷了起来。

    许麟一个跟头摔在了一旁,慌忙的站起身,思维一阵迷糊之后,许麟再看向前方之时,发现四周已是一片狼藉,无数的人不是了无生息,就是在那苦苦哀嚎,而在战斗的中心,李俊逸与吕娇容已经与那妖怪战在了一处。

第三十六章 脱身

    宝光与黑气缠绕,一阵阵拳影如黑sè的重锤一般,在每一次李俊逸与吕娇容的法宝近身之时,都被鱼妖的重拳准确无误击中并挡了下来。

    与鱼妖好似在后花园闲庭阔步的轻松不同,李俊逸与吕娇容虽然抢先下手攻击,此时却是出现了有些力不从心的感觉。

    在鱼妖每一拳轰出之时,主动权似乎正在逐渐的转变着,李俊逸与吕娇容这时倒是进攻少,反而防守相对的要多了一些。

    “将我的禁制解开!我可以帮忙!”许麟脸上装出一副焦急的模样,对着李俊逸大声的喊道。

    呼啦一声,将鱼妖重拳的余波化解掉,李俊逸手中两颗火红的圆珠,在微微颤抖的同时,瞥了一眼许麟的方向,李俊逸的眉头紧皱,手中不停,继续抵挡着鱼妖的又一波进攻。

    置之不理?

    许麟的眼中闪烁出一丝戾sè,还想再呼喊的时候,忽然想到了什么,嘴角在不经意间挂出一丝冷笑,心中暗想道:“那我便等等,看看你们还能挺得了几时!”

    一道黑sè的拳影正面直直的轰向吕娇容,剑锋微颤,吕娇容虽然横剑在胸前,但随即也是闷哼一声,身形后撤,李俊逸马上欺身上来,将拳影的余息挡了下来。

    李俊逸手中两颗火红的圆珠,在光明大放的同时,再次砸向鱼妖。而那鱼妖不闪不避,扬起双拳,就是狠狠的将两颗珠子砸落一旁,并嘿嘿冷笑道:“修道者的血肉,可要比凡人强的多啦。”

    借着这个空档,吕娇容站稳身形,用剑身支撑地面,嘴角有鲜血流出,在大口喘着气的时候,额头上的头发,早就被汗水打湿,这样不同级别的战斗,对于她来说,委实太过牵强,要不是有李俊逸在那抵挡着,恐怕她早已成为“鱼食”了。

    还丹境界的高手,李俊逸的实力即使在昆仑同辈当中,怕是也会是其中的佼佼者。

    但是,他现在面对的是鱼妖,一个近乎快要化形成功的存在,相当于还丹境界的顶峰,那么李俊逸在其手上还能讨得了好吗?尤其是在吕娇容退出战斗以后,李俊逸更显得狼狈不堪。

    而这此刻,鱼妖在挡住李俊逸的进攻的同时,身形猛然的动了,快如闪电,竟然转眼间便在原地消失,许麟等人只觉得眼前一花,所见到的,却是鱼妖身形的一个个残影,其目标所向,正是在一旁休息的吕娇容。

    “快躲!”李俊逸在觉察到的时候,猛然大喊一声之后,身形也是快速的往吕娇容的方向奔去。

    面对突然出现在眼前的鱼妖,花容失sè的吕娇容,轻呼一声,便要出剑,哪知剑身在刚刚扬起之际,便被鱼妖抬起一掌,狠狠的击落到一旁,一脸狰狞笑容的鱼妖,其眼角的余光向其身后瞥了一眼之后,随手往后又是一拳击出。

    那黑气直冒的拳头,正好与李俊逸放出的法宝碰撞在一起,将李俊逸的法宝砸落到一旁之后,鱼妖的怪眼一翻的同时,身形忽的一下子又是不见。当许麟再次看清楚的时候,那鱼妖已经和李俊逸近在咫尺了。

    双手成拳,好似重炮一样,一拳拳化成一道道残影,快速的击向了李俊逸的胸前。

    李俊逸在面sè大变之后,见避无可避,其也是面sè一狠,手中还剩下的一颗火红圆珠,顿时放出好似太阳一般的耀眼火光,并在周身布置了一道火焰屏障,以来抵挡鱼妖的攻击。

    扑哧扑哧的响声好似放鞭炮一样的连绵不绝,一道道狠厉快速的黑sè拳影,重重的击打在那火焰屏障之上。紧紧握着手中的火红圆珠,李俊逸双眼凸起,面sècháo红,咬紧牙关,硬挺着鱼妖一波又一波的攻击。

    终于在一声震鸣响声中,火光化成无数火星的时候,李俊逸一口鲜血喷出,身子接连挨上了鱼妖的几下重拳之后,好似一个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就是滚落到一边。

    “还不快放开我的禁制,你想大家一起玩完?”许麟又是一声大喊,声音中充满了急迫的情绪。

    吕娇容苍白如纸的脸上,在看到李俊逸被打落在一旁,看着鱼妖一脸狰狞的笑容,双眼之中竟然有些泪花闪烁,对着李俊逸大喊一声:“师兄……”

    在听到吕娇容这一声呼喊之后,李俊逸趴在地上的身体,微微动了一下之后,然后缓慢的站起身来。其身体在一阵颤抖之后,看向许麟的目光满是复杂的神sè,再看向正一步步走向自己的鱼妖,李俊逸苦笑一声,然后抬起左手成剑指,对着许麟一指道:“散!”

    在这个散字还没喊完之际,许麟的脸上已经露出冷酷的笑容,在与许麟冰冷的眼眸对上之时,李俊逸忽然感觉到了某些不妙之处,只见许麟的周身一阵血光四shè的同时,便听见许麟大喊一声:“噬!”

    积攒在丹田处已久的血息,通过那把血红小剑,在李俊逸刚刚喊出“散”字的同时,猛然间,便好似滚滚流水一样,涌向了丹田内那正要散去的火息。

    两相碰撞,火息后继乏力,转眼间,便被许麟的血息给吞噬同化掉,而李俊逸却是又猛地吐出一口鲜血,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许麟,喃喃的说道:“为何?”

    许麟将手一伸,背在吕娇容身上的一把宝剑,忽然震动的同时,并快速的飞向了许麟,仿佛是在响应着许麟的召唤一般。

    为何?许麟心中冷笑,看着李俊逸摇摇yù坠的身体,看着那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这时的许麟忽然觉着很是满足,但目光转眼落到了那鱼妖的身形上,许麟大喊一声:“还不赶快搏命?”

    李俊逸愣住了,随即看着鱼妖正一步一步的走向自己,又扫了一眼在一旁哭泣的吕娇容,心知自己这次恐怕再难以脱身。

    因为在解开许麟身体禁制时候,哪曾想许麟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在自己的禁制即将解开之际,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吞噬掉。而那禁制是他的本命法宝的一部分宝气所布下的,本命法宝又与自身息息相关,许麟这样做,对他来说无疑是伤上加伤。

    鱼妖的目的是自己,更为确切的说,是自己体内的那一颗刚刚结成的还丹,这对于鱼妖来说,绝对是大补之物,尤其是在快要临近化形的关口。

    但为了吕娇容,自己还能做什么呢?

    逃跑?已是不可能,就是自己全盛之时,都不一定能逃得了,何况是现在重伤缠身的自己。

    面sè逐渐变得yīn厉起来,李俊逸看了一眼身形正在逐渐由实转虚的许麟,而那一眼,也是让许麟看明白了,点了一下头的他,身形便飘向吕娇容。看着许麟真的这样做了,李俊逸眼眸之中留有一丝的安慰,至少她能活着离开此地。

    鱼妖只是紧紧的盯着这个即将落入手中的猎物,其他人对它来说现在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当它发现李俊逸居然是还丹修为的开始,它的目标就只有李俊逸了。

    许麟的动作它看见了,吕娇容的放弃与哭泣它也都看见了,但只要眼前的这个家伙仍在,其他人怎么样,和它又有怎样的关系呢?

    李俊逸摇摇yù坠的站在那里,双眼好似无神一样的看着正向自己走来的鱼妖,那里便是自己的终点么?

    李俊逸在这样的问着自己,想起曾经在蜀山意气风发的自己,想起结成还丹之后,洋洋得意的自己,想起她……

    对了!吕娇容!自己这个一直深爱着的师妹,为了她,只要她能活着,自己便在所不惜。

    仿佛是一下子回过神来的李俊逸,那苍白的面容上又充满了血sè,眸子里的光芒变得更加决绝,而正准备收拾自己猎物的鱼妖,突然间感受到了一种强烈的不安。

    鱼妖收敛笑容,身形停住的它,在仔细看了一阵眼前这个已经是强弩之末的人类之后,身形猛地动了。

    许麟这时已经飘到了吕娇容的面前,不顾其拼命挣扎,一拳将其打晕,然后将其扛在肩膀之上,身形几个起落间,便已经开始疯狂的逃离,脸上也不由得露出一丝佩服的情绪。

    能为所爱的人付出生命的人,都是值得敬佩的。

    能为不知所爱的人将来会委身于何人的人,而依然选择放弃生命的人,都是值得敬重的。

    这样的人很傻,于是便成全了自己,许麟嘿嘿一笑之后,将手放到了吕娇容的屁股上,抚摸着那充满弹xìng的部位,许麟心中暗道:“真是个汉子!”

    一声轰鸣的响音,和一阵剧烈的晃动,阵阵传来的时候,许麟转身看了一眼,脸上的表情为之一变,没想到还丹修为的修行者,当其自爆的时候,竟然是如此的凶悍。

    加快脚下的行程,许麟拼了命的狂奔着,左手抚摸在吕娇容臀部的手掌,更是用力的乱抓着。急行中,许麟心中暗呼“好爽”的同时,不由得大喊一声道:“李俊逸,我会好好帮你照顾你的女人的!”

第三十七章 得到

    一波接着一波的气浪,连带着乱石飞沙层层翻滚的同时,好似一只庞大的凶兽一般,在许麟身后张牙舞爪的嚎叫着。

    咬紧牙关,许麟扛着吕娇容拼尽全力的狂奔着,他甚至连往身后瞅一眼的时间都没有,此时的他,随时都有可能被气浪中的飞沙滚石,席卷埋葬。

    血影幽身已经被许麟催发到极致,此时的他,就好像一道暗sè的光影,在漫天的灰尘中,仿佛是激流之中一条强健的鱼类,快速的穿梭于其中。直到这一**的气流逐渐的平息下来为止,将吕娇容扔到一旁,许麟好似一条狗一样的伸出舌头,剧烈的喘息着。

    尽管这样的疲惫,尽管已经筋疲力尽,但在许麟那张充血通红的脸庞上,却有着一抹得意的笑容。

    这便是实力!

    难道只有武力强大的人才能成为强者嘛?

    擅长谋略,懂得运用心计的才更为可怕的吧!

    歇息了一阵,待周身的元气恢复了大半的时候,许麟一脸兴奋的看向一旁。伸手在那圆润的肌肤上摸了一把,好似绫罗绸缎一样的光滑,却更加有着难以言喻的质感。

    突然一把抓向胸前那个凹凸有致的部位,许麟眼中的邪光外露,在轻捏了几下,许麟嘿嘿的笑了一声之后,抬起手来,将一抹血光轻轻的印在吕娇容的额头之上,在其抽搐一阵之后,许麟很是满意的站起身来,喃喃的自语道:“将你全身的血液流动的速度降下来,这样你便能多睡一会儿了吧。”

    说着有些不舍的又看了一眼地上正酣睡好似婴儿一样的吕娇容,许麟拿起身旁的冷玉剑,目光却是看向了前方,那里的事情还没完呢!

    一路直上,到处是坑坑洼洼的大坑,乱石碎落了一地。许麟悄然的躲在一块大石之后,眯缝着双眼,仔细看向前方的时候,剑心通明之术与不动血心也都同时的发动了起来。

    猛然间,一个黑sè的身影,从一顿乱石和泥土中站立起来。高大的身躯之上布满了伤痕。其左肩一直延伸到胸口的位置,有着一道恐怖的豁口,黑sè粘稠的鲜血不断的滴落到地上,而那张脸上,左边的脸庞已经露出了森森白骨。

    “这样还能活着?”许麟惊讶的看着那个高大的身影。

    左臂没了,左眼没了,内脏都露出来了,这该是拥有多大的生命力,才能从刚才巨大爆炸中生还下来。

    鱼妖呼哧一声,吐出一口满嘴的血沫,神情狰狞的向着四周望了一眼之后,随即仰头对天,惨嚎一声,声音凄厉震天,似有天大的不甘与愤怒。紧接着,在这一声嚎叫结束之后,鱼妖剧烈的咳嗽一阵,周身的鲜血更是猛烈往外流出。

    摸了一把胸口上狰狞异常的伤口,又颤抖的摸了摸自己的左脸,鱼妖又是惨嚎一声,听在许麟的耳朵里更像是痛哭一样,许麟的面容上露出了一丝快意。

    李俊逸也总算干了一件好事,至少对许麟来说是这样的。

    在最后的时刻,在鱼妖扑向李俊逸的时候,毅然决然的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自爆,这得需要多大的勇气,和怎样的觉悟才能做出的事情,扪心自问,许麟自己可干不出来。

    看着侥幸活下来的鱼妖,看着那一身惨不忍睹的伤势,许麟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唇角,手中的冷玉剑悄然的抽出剑身之际,一剑刺出,无声无息,快若奔雷。

    正所谓:“趁你病,要你命!”

    鱼妖忽然一转头,yīn厉的目光,冷冷的注视一个方向,正是许麟的藏身之所在。

    心中一寒的许麟,身形立即如同一头豹子一样,快速的穿梭出去,在许麟身形不断变化方向的过程中,一道道剑息也是迅速的劈斩过去。

    “是动不了呢?还是不能动!”许麟略带讥讽的说道。

    鱼妖张开只有一半的嘴,鲜血不断冒出的同时,却是咕哝一声,许麟几乎是没有听懂,但从其嘴型来看应该是一句骂人的话。

    小人得志之际,便是chūn风正来之时,这又怎样呢?重要的是结果!

    一道道剑息快速的劈砍在鱼妖的身体上,一朵朵血花绽放出它最为亮丽的sè彩,只剩下一条胳膊的鱼妖,根本无法快速的挥动拳头来阻挡许麟的进攻。

    每当它要挥起手臂的时候,鲜血便从胸口的伤口处,不断的溢出黑sè的鲜血,而且巨大的疼痛感,在传遍全身的时候,颤栗的鱼妖,只能看着那一道道剑息,在自己的身体上,画出最美丽的图画。

    剑取其直,是为刺!

    一剑出,寒芒吞吐出一道道冰冷的剑息,在鱼妖的脖颈上,冷玉剑笔直的剑身,已经贯穿其中。

    在明亮的剑身轻轻颤抖之际,鱼妖咕哝着想要说什么,一股股的血沫不断涌出的时候,眼神涣散的它,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眼中有的,只是许麟那一张冰冷的笑脸。

    随即鱼妖那高大的身躯,如山岳崩塌一样的轰然倒下,尘埃起,有着些许的烟雾缭绕,那个身躯就再也没有起来。

    “到底是个妖怪!这么耐打!”许麟走近鱼妖的尸体旁,看着趴在地上再无动静的它,轻轻吐了一口脓痰,然后又轻笑道:“我还是该谢谢你呢!要不是你,我如何能够脱困?”

    将鱼妖的尸体一脚踢开,许麟看着其身下乱石土堆,皱了皱眉头之后,挽起袖子,便伸手挖了起来。

    这是一个费力的工作,至少许麟这么认为,等他的双手终于碰到泥土中比较松软部分的时候,许麟不由得撇了撇嘴道:“真是恶心!”

    在泥土中捣鼓一阵之后,许麟终于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东西,一面古朴的铜镜,在其手中出现。虽然上面沾满了血肉,但是许麟却一点也不嫌弃,异常欣喜的拿在手中仔细的观看。

    还丹之境的修为者自爆的威力,竟然没有对这面铜镜造成任何实质xìng的伤害,甚至连一道刮痕也没有,端得是一件异宝呀。

    许麟满意的将铜镜擦了擦,然后放到怀中,又看了一眼不远处,一颗半埋在泥土中的火红珠子吸引了许麟的注意。

    一脸笑盈盈的将其捡在手里,许麟仔细的观察,这便是李俊逸的本命法宝,可惜只剩下了一颗,另一颗随着李俊逸一起变成了肉泥,就在眼前。

    许麟将珠子擦了擦,也放入到怀里,然后看了看眼前的土堆,这也可以说是李俊逸的埋骨之地了,不过你放心,我既然答应你了,便会好好照顾吕娇容的。

    许麟露出一丝邪异的笑容之后,很是满意的便身化幽影,转瞬消失不见了。

    再回到先前的所在,许麟满脑子里都是难以言喻的兴奋,此行虽然凶险,但收获之大,远远超出了许麟先前的预期,更何况还有一个吕娇容。

    想起那富有弹xìng的肌肤,想起那丰满圆润的臀部,许麟一脸兴奋的就奔向吕娇容的所在,可当许麟到达那里的时候,这吕娇容竟然不见了?

    一丝不祥的预感在许麟的心头滋生的同时,剑心通明之术和不动血心同时运起。

    在细细感受周围的气息变化之后,许麟猛然的一转身,刚好躲过一把寒光直闪的剑锋,而持剑之人,不正是自己要找的佳人嘛?

    吕娇容苍白如纸的脸上,面无表情,只是一剑又一剑的刺向许麟,这个动作仿佛已经成为了吕娇容的本能,而许麟却是在戏谑的看着这一幕。

    他rì的豺狼,变成今rì的绵羊,就在不久前,自己还要像一个孙子一样的努力讨好对方,可这才过了多久,身份调换,许麟成了豺狼,吕娇容却成了任人宰割的绵羊。

    随手一挡,将吕娇容手中的利剑,轻松夺下的许麟,将之随意的往旁边一丢,许麟很是嘲讽的说道:“你不是很讨厌我嘛?看看今rì,你能奈我何?”

    说着,许麟手中的血光一闪,吕娇容的额头上,一缕血芒随之呼应,而吕娇容也突然觉着全身发软,大脑里更是一阵眩晕,随即便是瘫软倒在许麟的怀中。

    抚弄着那一张嫩滑的脸庞,看着吕娇容还是一脸的面无表情,许麟的兴致越发的高昂,看你还能装到几时!

    一把将吕娇容扑倒在地,扯着吕娇容的衣服,一件件撕碎的时候,许麟狰狞的笑着,使劲揉搓着那丰满躯体的时候,许麟大声的叫道:“贱人!让你尝尝男人的滋味!”

    树林中有风吹过,一阵阵沙沙的响声,时而传来。阳光从密密麻麻的树叶中穿透过来,那明亮的光线,在yīn暗的树林中格外的明显。

    一张脸,在阳光下,深深的陶醉着,从未有过的感觉,在许麟的身体里,一浪接着一浪的将其推向了高峰。

    而从始至终,吕娇容没有发出一声轻响,只有那大大的眼睛中,有着一股朦胧的迷雾,却是在不断的聚集着,直到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吕娇容的眼眸才有了一丝生气。

    啪的一声,许麟一巴掌打在吕娇容的脸上,这个如僵尸一样的女人,虽然让许麟尽了兴,但是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征服感,甚至在隐隐之中,让许麟觉着有种挫败之感。

    吕娇容嫩白的脸上,出现了五道指印,然后她忽然的笑了,对着许麟,看着这个压在自己身上有些歇斯底里的男人,轻轻的说了句:“你杀了我吧!”

第三十八章 颠覆

    “杀了你?”许麟嘿嘿的笑着。

    不过在看到吕娇容一如先前的坦然面对,许麟脸上的笑容逐渐的消失掉,看着那毫无生气的眼眸,忽然间,许麟有一种被看穿了的感觉。

    或者是对自己的无视?

    又或者是嘲讽?

    面sè逐渐变得yīn霾起来,好似一阵乌云笼罩其上,许麟贴近吕娇容的脸庞,闻着那馥郁的芳香,看着那已经不再明亮的眼眸,许麟冷冷的说道:“杀一个人很简单,但是要让一个人生不如死,那么就要让她活着。”

    相互对视,周围寂静无声,吕娇容感受着许麟周身的气息,脑海里似乎已经不能思考。目光穿过许麟的脸庞,看向高高的蓝天,云空还是一如往rì的样子,可在吕娇容的眼里,一切怎么都变得如此陌生?

    许麟起身,将自身的衣物整理好,而吕娇容从始自终都是麻木不仁的好似木偶一样,依着许麟的指示做事,彼此间没有多余的交谈。

    可当许麟将吕娇容的法宝剑器还给她时,有那么一刻,吕娇容的表情僵立,就是那么愣愣的看着手中的长剑,不知其在想着什么。

    黑夜里,夜凉如水,二人依然走在路上,看着前面一路前行,而没有丝毫停顿意思的许麟,吕娇容不知道这个男人究竟在想着什么。

    剑,就在手里握着,修为也没有被禁锢,吕娇容好多次都想一剑出,斩杀了这个害死自己师兄,玷污了自己清白的恶徒,可为什么,每当握紧剑身之时,自己的剑就是抬不起来呢?

    潸然泪下,不经意间,泪水已经打湿了眼睛,吕娇容恨这样的自己,懦弱而不堪。

    许麟忽然停下脚步,俯身蹲下,身后的吕娇容愣了一下,随即将眼角的泪水擦掉,面无表情的也是站在那里,冷冷的盯着许麟。

    溪水旁,乱石堆下,一朵sè泽洁白的小花,悄然的绽放在那里。花瓣上有着一滴晶莹的露水,夜sè下,晶莹而透亮。

    伸手抚摸着那细嫩的花瓣,许麟的声音在夜sè下,如风一样的飘忽起来。

    “微小如花,独自在这乱石之下,傲然开放,花瓣sè泽鲜美,真是诱人呢。”

    吕娇容没有回应许麟,只是站在那里冷冷的看着,听着,在她的内心里,实在有些想不明白,这个恶徒为何要说这些。

    拿起一块石头,许麟一石落下,白sè不见,花也消失,只有一声余音在吕娇容的耳旁响起,却见许麟很是愉悦的一笑道:“世间众生皆如这白花,在天地面前,脆弱而无力,只有能拿起这块石头的人,才刚刚有资格谈论‘复仇’二字,就比如现在的你,想要杀我是不?”

    沉默便是回答,许麟走到吕娇容的面前,看着那一对儿明净的眸子,深呼吸一下,闻着其身的阵阵香气道:“但是你没有勇气,或许你也有勇气,但是你为什么不拔剑杀了我呢?”

    在许麟的逼迫下,吕娇容浑身颤抖不止,眼眸中终于有了剧烈的情绪波动,而后又听到许麟说道:“那是因为你在恐惧!那是因为你还有期待!”

    一把将吕娇容手中的利剑夺下,顺手扔到一旁之后,许麟顺势吻了下去……

    麻木不仁?吕娇容的心里忽然蹦出这个词汇,没有任何反抗的她,就这样任由许麟玩弄着自己。

    感受着许麟身体的气息,吕娇容的目光落到了方才那块石头上,白花已经不在,石头之下,该是有着它的气息,但是为何自己感受不到呢?

    我就是那朵白花,难道真的已经被石头的坚硬,彻底的碾碎了吗?

    吕娇容一遍一遍的在脑海里问着自己,但身体上却被一阵剧烈的快感所征服着,不由得呻吟出声的她,在眼泪不断流出来的时候,竟然脆弱不堪的抱紧许麟的身体,紧紧的抱着,想要感受那一丝温暖的感觉,但是却什么也没有感觉到。

    天亮的时候,许麟想要起身,身体旁,吕娇容紧紧的抱着自己,这一夜她都是这样的抱着自己,好似一只受了惊吓的小兽一样,似乎想要从自己的身体上,找寻着什么。

    歪着头看着吕娇容酣睡的脸庞,许麟突然露出一缕微笑。

    向自己的仇人寻求温暖?

    许麟有些不理解,目光里满是好奇的神sè,就这样的看着,直到吕娇容悠悠醒来的时候,沉默不语的两个人,依然紧紧的抱在一起。

    再相处的时候,不知为什么,在经历过昨夜之后,吕娇容虽然还是一样的面无表情,神情也是冷漠如冰,但许麟从其目光中却似乎感受到了什么。

    人,就是一种矛盾的集合体,无论何时,都是如此。

    “我要去金轮法寺。”许麟坐在一旁,看着正在溪水旁梳洗着的吕娇容,忽然的说道。

    “你什么时候杀我?”吕娇容终于是说话了,声音中平静而怡然,仿佛是在说着一件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

    许麟站起身来,走到吕娇容的身旁,摸着吕娇容的头道:“为什么要杀你?为了隐藏秘密?”

    许麟有些不屑的一笑,随即看着那低垂的眼帘道:“在这个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更没有可以遮掩的秘密。”

    抚摸着吕娇容一头的黑发,许麟蹲下身来,将手伸到吕娇容的圆润的下巴上,然后将之摆到自己对面,彼此注视,许麟吻了一下吕娇容的唇角道:“你会将我的事情,告知你的师门么?”

    吕娇容再次沉默,许麟站起身来之际,吕娇容却伸手拉住许麟的手,紧紧的握着。

    一个人在将她对原有的世界观彻底颠覆之后,那么她现在所能拥有的,便是眼前的事物,所以她不会放手,而许麟更不可能放手。

    蜀山啊!一颗种子已经种下,只待它发芽生根了。

    人是很复杂的,就像许麟自己,也无法真正的看透自己,他唯一所认知的,便是知道自己是一个卑劣的人,一个或许早已失去人xìng的人。

    这样的人是没有规则的,许麟没有转身离开,而是坐到了吕娇容的身旁。

    吕娇容继续着梳洗,许麟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两人之间都没有再言语,只有流水的声音,哗啦啦的轻响着。

    要把她带在身旁,至少在到金轮法寺之前,一直带着。

    女人是很善变的,许麟要时刻观察着,直到这个女人的世界里,只有自己一个人的身影为止,那时候,便是让她离开自己的时候,如果不能确定她会对自己忠诚如一,只有一途,杀了。

    “我是蜀山掌教的女儿。”梳洗好了之后,吕娇容一边穿着衣服,一边轻轻的说道。

    许麟皱了皱眉,随即笑了笑,没有说什么,看向吕娇容的身体,满是欣赏的意味。

    站在许麟面前,然后紧紧的盯视着许麟那一脸的笑容,蹲下身来的她,伸手拉住许麟的手,然后紧紧的握住。

    这算是在体现自身价值的时候吗?又或许因为不安,在努力的想要证明自己?

    许麟拉着她,跨过溪水,穿过林间,当重新走到官道上的时候,许麟想要松开手中那个冰冷的纤纤细手,却被其紧紧的反握着。

    转头看了一眼吕娇容之后,许麟便任由她,两个年轻人倒好似眷侣一般,走在这条官道上。

    细细琢磨,这个女人其实很聪明,至少在她说出自己的身份之时,就是最好的证明。

    许麟可以无情的面对一切,当利益来的时候。

    许麟可以冷酷的抛弃一切,当他为了达到某种目的的时候。

    吕娇容看的很透彻,至少许麟以为是这样的。

    那会不会是刻意的隐忍呢?

    在某个关键时刻,比如遇到了她的宗门之人,立即将许麟的事情全部抖露出来,然后看着许麟生不如死。

    想起这些,许麟的心里好似被一阵冰冷刺骨的寒风吹过,那么便要试了,可怎么试呢?

    皱了皱眉头,许麟想了一阵之后,将怀中的一面铜镜拿了出来,许麟看不清它的等级,只是在广缘寺的时候听李俊逸说过,这东西是奇珍?

    “你会用吗?”许麟忽然转头的问道。

    “不会!”吕娇容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嗯…….”

    许麟沉吟一阵之后,回想之前曾用天罡地煞之法祭炼过,这镜子对于天地元气,竟然可以视而不见,甚至连一丝的波动也没有,那这东西怎么用?

    想起之前在广缘寺的时候,李捕头似乎也没拿它与血龟对阵,只能照shè魂魄?

    许麟将铜镜对向自己,光华的镜面上什么也没有,就连许麟的影像也没有?

    可在过了一会儿之后,光华的镜面上,忽然出现一阵金黄sè的云雾,而当云雾翻滚的向两边退散的时候,一个模糊的yīn影却是出现了。

    许麟没有使用任何法诀,也没有往镜子里灌输元气,这是镜子自身的反应。

    一股强大的吸力忽然冲向许麟,许麟周身僵立,脸上露出了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脑海里猛然间蹦出三个字“魂照镜!”

第三十九章 故人相遇

    一道剑芒,冰寒彻骨,带着一声呼啸剑鸣,从许麟的的面前划过,却止于许麟的胸前。

    咣铛一声,铜镜从许麟的手中掉落,但许麟还保持着,先前双手捧举着铜镜时的动作。

    这一剑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剑锋上还残留着元气的波动,吕娇容直视着许麟,许麟看着还依然横在胸前的冰冷剑身。

    听说过一剑情丝断的事情,可没听过魂丝也可以斩的。

    魂照镜,顾名思义,照尽世间一切的生灵,但还能吸魂?

    那当rì李俊逸怀揣此镜的时候,怎么没将那鱼妖的灵魂吸收到铜镜里?

    但是自己也只是照了一下镜子,怎么就差点将小命搭进去了呢?

    许麟扫了一眼,落在地上恢复到原状的魂照镜,将这些疑问暂且搁下,许麟的目光,却是落在了眼前依然横在胸前的那柄长剑。

    “何必试我?”这话说的有些冷酷,吕娇容的脸sè有些不太好看。

    “如果我说这是意外,你信吗?”许麟苦涩一笑道。

    剑锋偏转,被吕娇容收到剑鞘之中:“信。”

    许麟颇为意外的看着吕娇容,有些不能理解这个女人在想着什么。

    先前许麟的确是有想好好试一试吕娇容的念头,但是时机,场合,通过什么举措来试,这都是没想好的,至于魂照镜,这的确是一个意外。

    许麟俯身将这面差点要了自己xìng命的铜镜捡了起来,又一个想法突然冒了出来,难道之前李俊逸等人就没照过这面镜子?

    “这面镜子你照过没?”许麟有些急切的问道。

    “没!”吕娇容回答的也是简洁。

    这女人的xìng子似乎也有变化?许麟从怀中拿出一块破布,将魂照镜包了起来,然后放回到怀中,又是自语道:“难道因为自己的修为太低,所以抵抗力太差的缘故?”

    “我听闻家父曾说过,上古奇珍有着另一套,完全区别于现今法宝的运控法门。如果没有这个法门,那么上古奇珍,会在某些特定的环境中,自动激发,完全不是现在的你所能掌握的。”

    “哦!”了一声,许麟忽然一把将吕娇容拉近,然后两人面对面的对视之后,许麟一个字一个字的问道:“方才你想过要杀我吗?”

    “想过!也只是一念之间,但潜意识里却做出了那样的举措。”吕娇容没有任何停顿的说道。

    听到这样的答复之后,许麟的神情也是为之一怔,这女人还真是干脆。

    “那样的举措?”许麟重复了一句,然后其面容上露出了一丝莫测的笑容又是说道:“这样的形容倒是很贴切呢。”

    吕娇容轻咬唇角,没有再言语,只是这样的她,已经暴露出其心境中的复杂情绪。

    杀与不杀之间,游移不定。

    二人继续赶路,还是和先前一样,没有交谈,但两手紧握着,不过这时许麟却更主动了一些。

    对于这样的吕娇容,许麟是满意的,刚才那一瞬间的犹豫,从侧面反映出,许麟在其心中已然有了很不错的位置,至少她犹豫了。

    若干时间以后,美人会走,情意会比这空气还轻薄么?

    许麟现在要的,是在一个人的时候,蓦然回首,不管什么境况,那人还会有常相左右的心思,能做到这点,那么便已经够了。

    午后的阳光灼烈而刺眼,走在这条曲折似乎看不到尽头的官道上,许麟顿时觉得口干舌燥的时候,在那黄尘漫天飞的路旁,隐约中看见了一片村落。

    “那是村子吗?”许麟有些高兴的指着那个方向说道。

    “如果是修在官道旁,该是一个‘镇’才对。”

    许麟莞尔一笑,拉着吕娇容,便快速的向前走去,心想着要是有酒家就更好了。

    官道上的城镇,一般都是不大的,这也是为什么叫做“城镇”的原因。

    没有护城墙,没有士兵把守,更没有所谓的城门,有的是在官道上开出一条分叉口,直通那个镇子。

    当走到镇子的入口处的时候,许麟忽然停下了急切的步伐,一眼看向整个城镇,不大不小,零零散散的有着几户住家,但是比村子大了很多,人也该是有着不少的,并且这里的确有一处酒家的,但是奇怪的事情来了。

    虽然在先前的路途上,并没有碰到多少行人,但是处在官道上的城镇,一般都是有着热闹非凡的景象才对,因为这里是来往行商的必然的落脚之所在。

    要补充路上充饥用的食物,还有必须的水源,并且在这里还可以与另一些行商,做着一些简单的交易,但是眼前的这个城镇,怎么如此冷清呢?

    吕娇容一脸默然的看着眼前这个毫无生气的城镇,然后又转眼看向许麟微皱眉头的侧脸,这眼睛就再也没有挪开过。

    拉着吕娇容的手,走向不远处的酒家,炎热的午后,空气中一**的热浪委实让人难受,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唇角,许麟一把推开眼前这个破旧的大门,一入眼底的,却是有些脏乱并且yīn暗的酒家大堂。

    六七桌人,这时齐刷刷的看向门口的许麟二人,大多都是过路的商人打扮,但这时安静的厅堂之中,却是传来一声惊疑之声,那声音中充满了欣喜的情绪。

    “吕娇容?吕师妹?”

    在酒家大堂的角落中的一桌,忽然一个长相俊朗的,打扮清爽的年轻人,这时站起身来,一脸欢喜的看向门口中的二人,更为确切的说,是其中一人。

    “想不到你的知名度还挺高?”许麟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吕娇容装作没听见,没接许麟的话茬,反而小声回道:“是青云宗的人,那个站起来的叫做王天涯,是青云宗独眼道人的弟子。”

    青云宗这个名讳许麟可是听说了好久,在修行界的地位仅次于昆仑与蜀山,这几年更是青年才俊辈出,这王天涯更是其中出类拔萃的人物。

    话说,虽然这几年修行界没有太大的波折,直到最近才有了几件大事情,可在太平年间,各个宗门的弟子在宗门有意为之的情况下,都有着比斗的心思,都想压对方一头,比如现在正在朝着门口二人走来的王天涯,在那笑容背后,谁知存了什么样的心思。

    “吕师妹,当rì蜀山一别之后,这才过了几年,师妹你的容颜倒是更添娇sè了。”

    对着风度翩翩的王天涯,在听到这样的赞美声,吕娇容的脸上并没有任何的喜sè,只是做了个礼道:“王师兄过誉了。”

    王天涯眼中闪过一缕异sè,在他的印象里,这吕娇容是一个喜欢别人奉承的女子,心气也是极其的高傲,但是与自己相处还是很不错的,今rì怎么变得如此冷漠?

    似乎忽略了一个人,王天涯转头看向一旁正微笑着的许麟,然后下意识的注意到了二人紧握的双手,眉头不由得一挑,这吕娇容相好的不是李俊逸吗?怎么换人了?

    抱了抱拳,王天涯心中虽然有诸多的心思,但是面sè不改的对着许麟又是说道:“这位兄台是?”

    许麟还之以礼道:“在下昆仑三代弟子许麟,见过王师兄。”

    “吕师妹好快的嘴,在下还没自我介绍,许师弟便已知晓我的名讳了,方才因为初见吕师妹一时激动,倒是失礼在先了。”说着,王天涯对着大堂中里面的位置一指道:“来,我们坐成一桌,正好四人!”

    许麟与吕娇容跟着王天涯,来到了酒桌旁的时候,王天涯对着门口处,又是大喊一声道:“小二再来些酒菜!”

    “好嘞!”随着一声应和,店小二已经跑到后厨吩咐去了。

    许麟这时与酒桌旁的一位年轻人的目光对上,微微一笑的时候,对方却以一张冷脸回应。这个长相俊俏的年轻人,面sèyīn沉,消瘦,但却有着一股紫气,隐约间蒸腾在头顶上方,许麟心中不由得诧异道:“好强大的元气波动。”

    “这是我的师弟,王天宇,他最近身子有所不便,也只好失礼于二位了。”

    许麟摇头微笑着说道:“无妨。”

    随后三人坐下,王天涯不时的瞅了瞅xìng情似乎大变的吕娇容,但更多的注意力却放到了许麟的身上。

    自随着师门到蜀山拜访的时候,当王天涯第一次见到吕娇容,便被其秀美的容貌给惊了一下。从此之后,在那段时间里,王天涯一直魂不守舍,经常往吕娇容的住处跑,直到李俊逸的突然出现,王天涯才彻底的绝了念想,可就在方才,埋藏在心底许久的心思,这时竟然又是活分了起来。

    这个长相不如李俊逸俊美,穿戴也是毫不讲究的人,怎么就搏得了美人归,那李俊逸呢?而且吕娇容怎么和昆仑的人勾搭到了一起?

    这诸多的疑问,被王天涯压在心里,看向许麟的时候,心中也就越加的不是滋味。

    “李俊逸,李师兄呢?”

    听到这一句,吕娇容本来沉寂的脸上,忽然一怔,许麟的眉角也是一挑,随即便恢复到先前的一脸笑容,不过在其心底,倒是对这王天涯又有了别的看法。

    这家伙在挑事儿!

第四十章 吕娇容的世界

    “李师兄已经陨落了!”

    声音很冷,面sè更加的冷,许麟略有诧异的看了一眼身旁的吕娇容,而她却是像在说一件很寻常的事情一样。<ww。ienG。com>

    王天涯在听完之后,神情也是一愣,随即很是惊讶的重复道:“陨落了?”

    吕娇容抬起低垂的眼帘,目光里已是有泪光闪动,但那眸子里的目光却依然如冬天里的湖水一样,冰冷刺骨。

    “我与师兄在黄河边上,遇到了一只鱼妖,师兄与鱼妖都埋骨在那里,而我却是被许师兄所救。”

    说的很简单,但是仔细听来又不是那么简单,王天涯不是傻子,如果是个二傻子,他也不会跻身于青云宗门,年轻一辈之中的佼佼者。

    事情必然有着蹊跷之处,但是这时,王天涯也不好细问,无论是谁,恐怕在见到此时的吕娇容,都不会想要问清楚。因为那神态,那表情,还有那说话的语气,都明明白白的在告诉你,这件事情我不想说!

    咳嗽一声,坐在角落里的王天宇,这时yīnyīn的一笑道:“李俊逸的修为,我是见识过的,如果是普通的妖怪,李俊逸又怎么会不是对方的对手?但现在他已经死了,这说明这只妖怪并不普通,那许兄又是怎样英雄救美的呢?”

    声音缓慢而低沉,让人听了很不舒服,王天宇这样的质问,明显是在怀疑吕娇容的话,可坐在这里另外的两个人,许麟还是笑着的,只是这笑容多少有些虚假,王天涯也没有制止王天宇的追问,显然这也是他的颇为疑惑的地方之一。

    “关你什么事儿!”

    这突然的一句,让在场的众人都是一怔,包括王天宇在内,一时间都没回过神来。

    嘿嘿冷笑一声,王天宇两眼jīng光闪烁的盯着吕娇容又是说道:“莫非……”

    “天宇,够了!”王天涯这时终于发话道。

    但似乎有些晚了,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不该说的也说了,许麟微笑着站起身来,对着王天涯一拱手道:“王师兄,我俩旅途劳顿,确实是有些累了,想要回房歇息。”

    “你看我,把这茬都给忘了。”说完,王天涯对着店小二又是喊道:“给准备两间上等的厢房,饭菜也一起送过去吧。”

    店小二答应了一声之后,许麟对着王天涯又是一拱手道:“多谢王师兄了。”

    “哪里的话,这都是应该的,在蜀山的时候,吕师妹可是一直关照在下的。”

    看着王天涯那真诚的笑容,许麟心中冷笑一声之后,便随同刚走过来的店小二,一同上楼去了,期间,王大柱的眼睛始终停留在二人牵扯在一起的双手,眸子里的目光,那真是羡慕嫉妒恨啊。

    “怎么师兄是在舍不得么?”声音中有些yīn阳怪气,王天宇的脸sè不是太好看。

    目光还是看着吕娇容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为止,王天涯回首望了一眼自己的这个师弟,轻笑一声:“师弟这是在吃谁的醋呢?”

    “哼!你说呢?”

    王天涯讪讪的一笑,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不愿在这个话题上多说,随即转移话题道:“这女人的善变还真是一点不假!在蜀山的时候,吕娇容跟李俊逸两人好的都快成一个人了,可现在李俊逸的尸骨未寒,马上就另寻新欢,倒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婊子无情’啊!”

    盯着王天涯那一脸的悻悻然,王天宇嘴里有些不似滋味的说道:“我怎么听着师兄这话里话外,都有着一股比我还酸的醋意呢?”

    嘿了一声,王天涯重新回到座位上,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装作没听见王天宇先前所说的话,其眉宇间皱起的时候,王天涯颇为疑惑的说道:“你说这李俊逸能就这么死了?”

    “二傻子才信那荡妇的话,这话呀,也就骗骗三岁小孩子,我看这李俊逸多半是被这jiān夫yín妇所害!”王天宇说到这里的时候,却是来了劲头,当他还要眉飞sè舞继续讲的时候,王天涯却是大手一摆。

    “这李俊逸的究竟是怎么死的,和咱们没多大的关系,现在要紧的事情,是那陈家的孕妇,师弟你可要把时间摸准了,为兄已经到了紧要关头,可不能有半点差错。”

    “亏你还记得,我还以为,你见到那吕娇容以后,早把这事儿给抛到脑后去了呢。”随即伸出手来,落到王天涯的手上,妩媚的一笑道:“这事儿啊,你就放心交给师弟我吧。”

    王天涯打了个哈哈之后,也是紧握住王天宇的手上道:“到底是师弟你最贴心了。”

    王天宇在听到这话的时候,脸上的笑意更浓,不由得想到了什么,有些害羞的说道:“师兄你看这入夜还早,那时候你我还得练功,这时的空余时间是不是……”

    王天涯脸上的笑容一僵,不过立即掩饰过去,紧紧拉住王天宇的手道:“那还等什么……”

    回到房间之后,许麟与吕娇容静静的吃着饭食,二人都没有讲话,却是各自怀揣着心事。

    许麟越来越看不懂眼前的这个女人了,刚才在楼下面对王天涯的质问之时,对于吕娇容所说的那些话,不知为什么,就连许麟自己都感到一种极其冷酷的意味,那是因为他经历过的事情,所以这种感觉尤为强烈。

    是该高兴的吧?许麟默默的问着自己,至少她是在护着自己,是真的在袒护吗?许麟自己也有些搞不清楚了。

    “你还在想先前的事情?”吕娇容这时搁下筷子,忽然的问道。

    沉吟一声,许麟点了点头之后,问道:“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继续活下去的理由。”吕娇容紧紧盯着许麟,如是说道。

    许麟摇了摇头:“不明白!”

    “我说我现在已经爱上了你,你信么?”吕娇容头一次话这么多,而且很主动,许麟有些意外的看着她。

    “你当然是不信的,其实就连我自己也是不信的!”吕娇容的嘴角荡漾出一丝笑容,里面却多是在自嘲。

    “这话我倒是信!”许麟无所谓的答道。

    看着许麟的那张脸,他的表情,他的每一个动作,他身体的每一种气息,在这些rì子里的水rǔ交融,吕娇容已经深深的记住在脑子里了。

    “所以我要看,我要等!”

    许麟皱了皱眉:“你在等什么,又要看什么?”

    拿起筷子,轻轻的敲击了一下桌子上的瓷碗,“叮”的一声,清脆而悦耳,吕娇容露出仿佛是孩子一般顽皮的笑容道:“在等着你成功而上青天,或者是失败而坠入轮回永不超生!”

    许麟的脸上也出现了笑容,但这时看来,却是有些恐怖,而吕娇容仿佛是视而不见的继续说道:“我也要看你成功后得意样子,或者是失败时死灰的脸庞。”

    这女人莫不是受刺激过度,所以疯了?

    似乎是看出许麟在想什么,吕娇容收起笑容,紧紧的盯视着许麟很是认真的说道:“你毁了我的世界,那么你便要再给我一个世界,所以我会袒护你,会帮你做任何的事情,但是你要给我看,让我看,在经历过这些以后,你最后的结果,我要看,我要去体会,无论是怎样的结局,对于我来说,应该都会是好的吧。”

    许麟笑容敛起,不明所以的看着她,而吕娇容这时又是说道:“无知,痛苦,快乐,yù望,贪婪,卑劣,这不就是一个世界吗?”

    望着许麟,吕娇容又是笑了,笑得很灿烂,然后说道:“你要把它给我,那么也就变成我的世界了。”

    确实是疯了!

    许麟有些难以理解这个女人的想法,他实在想不出,怎么会变成这样?但似乎也不坏,刚才的那番话,似乎真是吕娇容内心里最真实的想法,既然这样,对自己没有什么大的害处,何乐而不为呢?

    “更何况…….”吕娇容看向许麟一眼,妩媚之sè尽览无余的她又是说道:“我似乎开始渐渐喜欢你的气息了。”

    听到这话,在看那娇艳如花的脸庞,许麟的心忽然加速的跳动起来,这是在变相的勾引嘛?

    许麟嘿嘿一笑,刚要站起身来的时候,眉头突然一皱的同时,转眼看向门口的方向,吕娇容也是一脸不高兴的看向那里。

    咚,咚敲门的响声,在不多时之后便是传来,许麟站起身来,看向吕娇容那美丽的面容叹息一声之后,便将房门打开,只见店小二这时一脸憨笑道:“二位客官,可是用膳完毕了?”

    许麟心里暗骂:“你他娘的才完毕了呢。”

    微微点头之后,许麟让店小二进来,自己端坐道一旁的座椅上,冷眼看着店小二忙前忙后的身影,忽然间许麟想到了什么,不由得开口道:“小二哥,问你件事情。”

    店小二刚刚将桌子擦干净,这时听到许麟的问话声,不由疑惑的抬起头来道:“客官但问无妨。”

    许麟一笑,伸手将一定散碎银子扔向对方,店小二下意识的接到手里之后,一看是银子,顿时眉开眼笑的说道:“客官你问,只要是我知道的,无论西街寡妇和谁搞破鞋,还是东街的豆腐女穿着什么颜sè的底裤,我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许麟扑哧一笑,吕娇容虽然面露鄙夷之sè,但也有着一丝笑意在里面,就听许麟笑骂一声道:“别说那些没用的,我只是好奇,为何在这官路上的城镇,不同于其它的地方,竟然如此的破落?”

    店小二刚才还嬉笑的脸庞,在听到许麟的问话之后,面sè微微一变,但一想到手中的银子,不由得牙根一咬道:“客官,这你得听我慢慢说来。”

第四十一章 夜战

    看着店小二时而眉飞sè舞,时而贼眉鼠眼的四下瞧瞧,好像深怕隔墙有耳,所以当他将这件事情讲完之后,许麟便立即打发他出去了。<ww。ienG。com>

    屋子里又只剩下了许麟与吕娇容,在听完刚才店小二所讲的事情,二人都没了什么兴致。

    举起茶水,许麟喝了一小口之后,对着吕娇容说道:“你怎么看?”

    吕娇容走到床榻之侧,然后轻轻的坐下道:“本来平静至极的葛镇铺,突然开始有了这种惨绝人寰的事情,不是妖孽所为,就是魔道中人所干。”

    许麟微微一笑道:“别说的那么绝对,这个世间可没有什么所谓的正邪标准,至少对我而言是如此的。”

    “也是,我倒是把你给忘了,披着昆仑这件华丽外衣的你,内里却是极其的肮脏不堪,并且一肚子的yīn谋诡计。”

    许麟嘿嘿一笑,算是默认,随即看向窗外渐渐下沉的落rì道:“剖杀孕妇,只为肚中即将出世的婴孩,这样的事情还是没有听说过的,既然遇上,你说我们管不管?”

    吕娇容轻蔑的一笑,满是讥讽的对着许麟说道:“你会管?”

    “嗯……看来我在你心里倒是毫无正义的形象可言啊。”许麟装出一副悲伤的表情,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许麟对着吕娇容又是说道:“那王天涯是一个怎样的人?”

    “一个很聪明的人。”吕娇容不以为意的说道。

    “哦!”了一声。许麟便看向漫天渐起的红霞,倒是沉思了起来。

    吕娇容目光始终落在许麟的身上,见许麟不再言语,也就不再说话,而这屋子又重新恢复了安静。

    当天空挂满了漫天的繁星,当冷月代替了炙热的太阳,黑夜已然悄无声息的来临,而白天繁忙了一天的人们,也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早早的睡去,小镇上更是寂静无声。

    夜sè下,一道飘无声息的黑影,快速的穿梭在半空之上,当其落在一个有些破落不堪的屋檐上的时候,黑巾蒙面的这个人,小心的掀开一张破瓦,然后探头看向屋中,目光中闪烁着一丝冷厉之sè。

    葛镇铺自从发生孕妇被接连剖腹取婴的事件之后,很多住户不是举家迁移,便是暂时的投奔到亲戚家去了,留下的不是无亲无故,就是孕妇即将临产的人,实在是不能移动,所以这些留下的人,也只有自求多福这一条路可以走了。

    陈家老三便是这样的一户人家,临近夜晚的时候,陈家老三便将门窗封好,手里握着一根棒子的他,坐在床头神情紧张的守护着自己的媳妇儿。

    微弱的烛火映照着他的脸庞,看着媳妇儿安睡的面容,看着其腹部隆起的部位,陈家老三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这是陈家的香火,也是自己的娃。

    陈家的老大老二,都去参了军并且死在了战场上,只有自己还活着,而这个即将出生的孩子,更是陈家老三对于未来的希望。所以即使拼上xìng命,那也是在所不惜的。

    一阵清香飘来,陈家老三微微皱眉,心中不由得疑惑,这是哪里来的香气?

    不似花香,也不似脂粉的香气,这是陈家老三从来没有闻过的香气,而在他准备起身的时候,一阵眩晕感突如其来,陈家老三顿时觉着脑袋发胀,意识也开始逐渐的模糊起来。

    恍惚间,陈家老三想要抓起手中的棍棒,可这身体竟然一丝力气也使不出来,当那棍棒从其手中滑落并落到地上的时候,陈家老三心中大感不妙,想要喊醒还在酣睡的媳妇儿之时,他自己便已然跌落到了地上,不省人事。

    一声轻响,是门板被撬开的声音,而后一个身穿一身黑sè劲装的人影,已然出现在屋中。用脚踢了一下还昏迷不醒的陈家老三,见其还是毫无动静,黑sè人影不由得看向床上正在酣睡的孕妇,眸子里shè出幽幽的光芒,并缓慢的走了过去……

    一把锋利的剪刀,在孕妇的衣服上小心的穿过,一对儿坚挺的丰rǔ在露出之后,孕妇的圆大隆起的肚子,便是随之露出。

    伸手在那隆起的肚子上微微抚摸之后,黑衣人手中的剪刀,在寒光微闪之际,却是狠历的刺了过去。

    一道了无生息的剑息,飘忽而至,来的是如此突然,来的是这样出其不意,感受到这股剑息的黑衣人,猛一转头的之际,回手便是甩出自己手中的剪刀,正好与那道剑息相撞的同时,大声喊道:“谁?”

    回答他的是又一道剑息而至,黑衣人手中闪出一道绿sè的光华,随之挥舞之后,本想挡下这道近身的剑息之时,手中的绿芒在与剑息碰撞的时候,绿芒炸开散去,露出了一柄锋利的长剑,黑衣人只觉手中的宝剑,好似被一记重锤打中,闷哼一声,险些丢了手中的宝剑,不由得怒喝一声:“贼人还不现身!”

    绿芒再次聚集到长剑之上,随着黑衣人一挥手中之剑的时候,绿芒吞吐出一道道星光,只是一闪之际,便出现在房屋的门口,随着一声声剑鸣轻响,木屑翻飞的时候,一个如云雾一般的身影,飘忽而走,黑夜人又是怒喝一声:“贼人哪里走?”

    “我只听闻过黄鼠狼偷鸡,要夜里下手,今天算是长了见识,这人要偷孩子,也得黑天下手啊!”

    声音中满是轻蔑与嘲讽的意味,而在听到这话的黑衣人,脸sè如何?是看不见的,但那一对儿眸子里,却闪烁着极其愤怒的目光。

    “有本事你停下来,你我斗个三百回合,装什么孙子,就知道跑!”

    嘿嘿一笑,看了一眼身后直追自己的黑衣人,许麟随手又是一道剑息甩出,并不由得大喊一声道:“黄鼠狼叫谁?”

    黑衣人随手一挥,便将许麟的剑息轻描淡写的挡了下来,并大声的回道:“黄鼠狼叫你!”

    哈哈一笑,笑声爽朗,许麟一脸鄙夷的又是喊道:“好一个黄鼠狼!”

    黑衣人自知中计,心中更是大怒,一抛手中的利剑,剑身之上放出璀璨的绿sè光芒,忽的一下子,便是砸向了许麟的后身。

    感受到身后的凌厉剑芒,许麟心知这剑息的厉害,不由得大喊道:“还不出手?”

    在许麟这一声呼唤落下的时候,又是一道剑芒,正好从黑衣人的侧面突然shè出,却是深蓝之sè,并夹带着丝丝冰冷之意。黑衣人脸sè微变,知道这时无法有效的应对之后,牙根一咬,其身形猛地便是加速起来。

    一声哀嚎之后,便又是一声哀嚎,扑通扑通的两声,接连坠地,许麟龇牙裂嘴从地上跳了起来,一抹后背,满手鲜血,脸sè变得有些难看的他,对着那一袭白衣好似仙女落地的吕娇容就是喊道:“你再慢点,我非死不可!”

    吕娇容不理许麟一脸的愤怒,而是缓步的走向了另一个方向,正是那被自己剑息命中的黑衣人。

    许麟知道这时不是较劲的时候,一挥手制止住还要往前走的吕娇容,手中的冷玉剑,在剑息快速的汇集之后,一扬剑身的同时,许麟再次斩向了黑衣人。

    吕娇容在明白过来许麟的意思之后,手中的长剑也是紧跟着许麟挥舞而出,一道剑息,一道剑芒,快速的从两个方向,狠狠的斩杀过去,而那正躺卧在地的黑衣人,见计谋被识破,猛一翻身,手中绿sè的剑芒就是接连而上。

    “我听闻老鼠会装死,没想到你也会!倒真是奇葩的可以啊!”

    “只会凭口舌之利的小人!”

    黑衣人在将许麟与吕娇容的剑芒和剑息挡下之后,身形忽然消失在原地,而下一刻竟然猛然的出现在许麟的不远处,手中的长剑,更好似一条吞吐诡异光芒绿蛇一般,便是张口咬向许麟。

    许麟的面sè不变,不知何时,在其左手之上忽然多了一面古朴的铜镜,对着黑衣人就是一照。

    光华的镜面,泛起一阵金黄sè的迷雾,而在那迷雾散开之时,铜镜上却是多了一个模糊不堪的yīn影,一股强大的吸力,很是迅速的从镜面上喷出,其目标正是黑衣人。

    黑衣人被这样的异变,顿时打乱了手脚,径直刺出的长剑也是突然的一僵,只觉着一股怪力在拉扯自己,这种感觉很奇怪,不是在拉拽自己的肉身,却是更里面的东西,难道是灵魂?

    已是还丹之境的黑衣人,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怠慢,满是运转全身的法力与之抗衡,并且很快的便将这股异常的吸力断掉,黑衣人手中的长剑还要继续往前直刺的时候,忽然感觉胸口一痛,低头看去,竟然多了一把寒光直闪的长剑,那剑头上正滴着的血液,难道是自己的吗?

    黑夜人厉啸一声,周身元气猛地一爆,无论是站在其不远处的许麟,还是在黑夜人身后突然下手的吕娇容,都被这股气浪震飞了出去。而许麟在自己身形向后飞去的同时,手中的冷玉剑,却是往前一送,其嘴角更是划出一道冷冽的笑容道:“死吧!”

第四十二章 吸魂

    一剑穿胸尚可活,那若是两柄剑呢?

    被气浪震飞的许麟,在狠狠的摔落到地上以后,朝着一旁吐出一口血沫,却是被地面上的灰尘扑了一脸。 ..

    缓慢站起身来,看着不远处依然站在原地的黑衣人,许麟嘿嘿的笑出声来。

    比起许麟的狼狈不堪,吕娇容略微的能好过一些,这时的她,面sè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只是驻足原地,冷冷的观望着。

    还丹?

    这可以说是许麟第一次与还丹境界修者交手,虽然不能说是实打实的正面对敌,但是战斗的过程怎样,谁又能在乎,关键是结果。

    黑夜再一次归于平静,清凉的微风吹过有些破落的街道,风声阵阵,没有人语,更没有其它的任何声音。

    一滴殷虹的鲜血,从黑衣人胸口上凸出的剑尖上滴落,一丝乱发在额前有些散乱的飘舞着。

    握紧手中的铜镜,许麟一步迈出之时,心底竟然是这样的没有底气,他只能一遍一遍的鼓舞自己,这个人,已经死了。

    可就在许麟越来越接近那黑影的时候,黑衣人忽然抬起低垂着的头,一手向后伸,一手握住前胸的剑柄,大叫一声:“啊……..”

    许麟刚刚迈出的脚步,猛地一顿,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那黑衣人这时的疯狂,竟然还没死?

    连忙将手中的铜镜扬起的许麟,面sè上变得更加yīn沉的他,将镜面对向黑衣人又是一照。

    当铜镜上金黄sè的云雾逐渐散开,再次喷发出一道清冷的光辉之sè,许麟有些惊讶的看着手中的魂照镜。

    竟然是如此的yīn冷,仿佛是从九幽地狱冒出的寒气,

    黑衣人正在努力拔出刺进自己身体中的两柄长剑,这时忽然被这一股不似人间的寒气所包裹,脸上先是一怔,随即却是变成了恐惧。

    面对许麟时,黑衣人有的只是愤怒与不屑。

    面对吕娇容的突然杀出,黑衣人有的只是意外。

    面对刺进自己胸前的两柄长剑,黑衣人依然没有放弃。

    可面对许麟再次扬起的魂照镜,黑衣人害怕了,那是来自灵魂深处的一种颤栗。

    拔出长剑时的剧烈疼痛,让黑衣人涨红了脸,可这股突然而来的气息,却让黑衣人的额头上冒出了阵阵的冷汗。

    还丹,黑衣人到底是一个还丹境界的修行者,先前面对魂照镜,只是一瞬间的短短错愣之后,便又是无事。而如今的他,即使身受重伤,即使心里十分的恐惧,可面对这股异样的气息,依然有着一拼之力,这就是还丹!

    黑衣人依旧抗争着,可许麟从握住魂照镜的手掌开始,一直到其面部却不知怎的结成了一片白霜,冻得他一阵发抖。

    这时的许麟有些后悔,因为他忽然发现,手中的魂照镜已经完全不受他的控制,现在就是想松手也都变得难如登天,这还是自己的手吗?

    许麟不动,手中的魂照镜却寒光凛凛的闪烁着,真如九幽之眼,正窥视着不远处可口的猎物。

    黑衣人不动,由先前的惊恐而逐渐冷静下来的他,尽管身体疼痛的难以想象,尽管那铜镜的气息如此让人胆寒,可他是还丹,他有与之抗争的资本。

    风起之时,呼啸呜咽阵阵,好似孤魂野鬼充满哀怨的啼哭之声。

    夜sè下,那身影凛然孤绝的如同一朵傲然绽放的白花,在空中,在不断的前行中,静静的展示着它那出尘的sè彩。

    许麟看见了,于是他笑了。

    黑衣人也看见了,于是他绝望的发出一声嘶嚎,可那一脚的风情还是落下了。

    白sè的罗裙在半空之上,随着吕娇容的身体的转动,而舞出好似一片花瓣的形状,许麟注意到了那裙底的风光,不知为何,他忽然感觉身体的寒冷竟然退去了不少。

    黑衣人没有心情去看吕娇容究竟穿着怎样的底裤,也不想看见底裤里面的内容,他的眼睛里,只有那一脚,之后狠狠的踹在他的脸上的那一脚。

    圆珠落地滚动,是咣当咣当的不绝于耳的响应,黑衣人正好比这圆珠一样,虽然没有那样的响声,而在一声闷哼之后,却在地面上荡起一片片灰尘泥烟,接连翻滚之后,撞在一处破旧的房屋之上,木板落下坍塌,将黑衣人很是彻底的埋葬在里面。

    吕娇容轻身落地,面无表情的看了许麟一眼之后,目光凝实的看向那毫无声响的一堆堆破木板,反观许麟呢?

    在其裸露在外的肌肤上,还是有着阵阵的白sè寒霜,魂照镜依然发出那清幽的光芒,却是对着黑衣人所在的方向。

    一缕淡淡的好似雾气一样的烟气,恍然间,从木板之中飞出,在黑夜下,这股烟气发出一阵微弱的磷光,在半空上轻轻翻卷挪移的时候,化成一个人形,许麟认得,这不正是黑衣人么?

    在许麟惊讶的神情中,在吕娇容面无表情的清冷中,这个人形的青烟,猛的向空中飞去。可在魂照镜的巨大吸力之下,这股人形青烟,只能哀嚎一声,在充满着不甘与绝望的声音中,被魂照镜吸入了光滑的镜面之中。

    一股巨大的反震力量,从魂照镜上传来,许麟的身体再次被推了出去,手中的魂照镜也就此落在了地面之上。

    吕娇容轻步上前,将魂照镜捡起的瞬间,看着不远处趴在地上的许麟,竟然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容。

    许麟笑不出来,远处的一堆木板下,再没有任何的声响,对于黑衣人的下场,二人心中有数,可这魂照镜在落入吕娇容的手中之时,许麟的心里,这时竟然很是没底了起来。

    尽管先前二人的关系有所亲昵,尽管在这之前,有过那样的对话,尽管在这之前,两人rì夜的颠龙倒凤,可许麟还是有些害怕。

    那金黄的镜面,会照向自己吗?

    我是还丹吗?

    不是!

    许麟想要摆出一副和善的笑容,也不知是因为脸上的寒霜未退,有些僵硬,还是因为许麟根本就笑不出来,努力了半天,许麟只能叹息一声,想要起身,却忽然被走上前来的吕娇容一手按住。

    魂照镜在许麟的头顶上方,许麟的脸上的表情僵立,而吕娇容如花一般的笑容,正在美美的绽放着。

    两相对视,许麟确实是怕了,不知何时起,他尽然是如此的怕死,再也没有在昆仑的黄字门廊下那种凛然决然的勇气,再也没有之前面对拓跋熊的视死如归,有的只是一阵阵心如乱麻的紧张。

    难道是因为现在自己得到的太多,所以害怕失去?

    看着那一张美艳的脸,夜sè下,好似艳丽的女鬼。

    看着那眼如秋水的眼眸,夜sè下,尽显冰冷。

    红sè湿润的唇,轻轻印在许麟的嘴唇上,许麟呆住了,于是任由吕娇容轻吻着,直到吕娇容停下来,许麟还能感受到先前那一刻残留在唇角的芳香,虽然让人回味无穷,可许麟哪还有心思,他所关心的是那面镜子。

    吕娇容将唇角沾上许麟鲜血的地方,伸出舌头,仔细的舔干净之后,有些意犹未尽的又是看向许麟,而许麟却是一阵颤栗,洪水猛兽啊!

    “你害怕了吧。”吕娇容将手中的铜镜扔到许麟的面前之后,满眼玩味的说道。

    咣当一声,不知为何,在现在听来,是如此的动听,许麟有些干涩的笑了笑,并没有接吕娇容的话茬,因为他实在不知道怎么接,难道要承认?

    有些费力的起身,许麟捡起魂照镜,不敢将镜面对象自己,只是有些好奇的抚摸着,然后转头有些疑惑的对着吕娇容说道:“方才你就没想过将我也杀掉?”

    “那你留在我体内的异样气息,会不会同时发作呢?”吕娇容冷笑着说道。

    许麟皱眉,自己先前在她体内种下的《血神子》气息,被她察觉到了?

    “这一路上你对我从来不设防,应该是在我的身体上动了手脚吧。”

    “算是吧。”许麟竟然很直爽的承认道。

    对于许麟的直截了当,吕娇容本是冷笑着的神情,忽然一愣,原以为许麟会找些冠冕堂皇的话来做掩饰,还真没想到,他竟然大方的承认了。

    “倒真是君子坦荡荡呢?”吕娇容嘲讽的说道。

    嘿嘿一笑,许麟擦了擦一脸的寒霜,随即也有些自嘲的说道:“错!是小人坦荡荡,才合乎道理的。”

    吕娇容;冷哼一声,不再言语,转身却是走向了那一堆木板的所在,而许麟看着那玲珑娇小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收起,目光之中却是多了很多的复杂意味。

    将木板移开,吕娇容踢了一脚黑衣人的身体,见其毫无动静,伸手将两柄还插在其身体上的长剑拔出,吕娇容用剑尖挑开蒙在黑衣人面容上的黑纱,一张熟悉的人脸却是露出了出来。

    “是王天涯吗?”许麟在吕娇容的身后突然放声问道。

    “你为何就断定是他干的?”

    嘿嘿一笑,许麟看着吕娇容的背影,然后又是说道:“之前我问过店小二,这王天涯和王天宇,可来这葛镇铺有些时候了,我推算着第一户人家出事的时间,正好就是在他二人到来后不久发生的,你说天下哪有这般凑巧的事情。”

    见吕娇容没有答话,许麟又是鄙夷道:“还记得我说的嘛,这个世间可没有所谓的正邪标准的。”

    吕娇容将自身的长剑收起,握着许麟的冷玉剑,转身一边朝着许麟走去,一边有些不屑的说道:“是王天宇。”

第四十三章 紫宫车

    “王天宇也好,王天涯也罢,一丘之貉而已。”许麟撇了撇嘴的说道。

    接过吕娇容递过来的冷玉剑,许麟看着她一脸沉默,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是说道:“是在感怀?”

    吕娇容走到许麟的身后,伸手抚摸了一下许麟背后的伤口,从怀中掏出白sè的手帕,一边小心翼翼的擦拭着,一边有些心不在焉的说道:“我有资格这样想吗?”

    许麟皱了皱眉头,没有再说话,只是抬眼看着漫天遍布的星光,良久之后,不由得嗤笑一声道:“为何没有?”

    吕娇容依旧沉默,而许麟却是接着说道:“你知道好人与坏人的区别是在哪里么?你当然是不知道的,所谓的好人,在我看来也就是做了坏事没被发现,而坏人呢?只是做坏事的时候被人发现了而已!”

    下手似乎重了一些,许麟的身体颤抖了一下,而吕娇容略有嘲讽的回道:“按你的理论,这世间就没有好人了?”

    “有!做坏事不被发现的就是好人。比如那些无良的贪官,比如那些栽赃陷害他人的人,只要不被发现,明面上他们依然是衣着光鲜,一脸正义的好人。还有眼下的王天宇与王天涯不就是如此么?”

    “你背后的伤有些重,况且王天涯不知何时就会出现,早走为妙。”吕娇容没有再接许麟的话茬,反而这样的说道。

    许麟转过身,炯炯有神的盯着吕娇容道:“既然不愿意再想,那就别想,善与恶,正与邪,是与非,你记着它们只是隔了一层窗户纸,在利益出现的时候,任何人都有可能是恶人,任何人也都有可能是好人,只是看谁捅破了窗户纸,谁没捅破而已。”

    “如今的我,恐怕早已捅破了吧。”吕娇容的眼中流露出一种伤心的意味,看着这样的她,许麟便接着说道:“你只是捅破了而已,可我已经连窗户一起都给当劈柴给烧了呀。”

    扑哧一笑,吕娇容用手将许麟面容上的泥土擦了擦道:“你比恶徒还恶!”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于是吕娇容接着说道:“那此间的事情,你为何要管,这似乎不合乎你的作风啊。”

    “是啊,这的确不是我的做派,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那不是更好吗?可我还是管了,有些事情既然做了,那就不要再想是何原因,那样会很累的。”

    感受着许麟手中的温暖,吕娇容的脸上不经意的露出一丝笑意,也不再说话,只是在其心底却有着另一番的感受。他还不是很坏的,至少在这件事情是如此,而且刚才的那番话,许麟原本是可以不说的,但他还是说了,是为了抚平自己心中的那块看不见的伤痕?

    黑夜中,许麟与吕娇容的身影,渐渐淹没在黑sè的海洋里,不见踪影,只留下了一片狼藉,与一具尸体。

    这一夜对于陈家老三来说,是惊心动魄的一夜,但又是值得庆幸的一夜,至少他的媳妇保住了,在这条只剩下他一户人家的街道,陈家老三泪流满面的守着床榻上,还在酣睡的媳妇儿,感谢天,感谢地,是哪个神仙姐姐落了地啊!

    有人欢喜有人愁,不去管陈家老三是如何的喜极而泣,一处酒家的房间里,王天涯这时正双腿盘坐在床上,他的全身被一股浓重的紫气所包裹,特别是头部,眉宇间竟然有着紫气凝实的迹象,但王天涯脸上的表情,却是布满了yīn云。

    “师弟去了如此之久,为何还不回来呢?”

    王天涯修炼的诡异功法,这时已经到了关键时刻,万不能就此散功而动,并且在其周围,王天涯在行功之前已经布下了禁制,完全与外界隔绝,深怕有什么声音或者外物突然闯进来,打断其功法的运行,可这样也同时切断了他与外界的所有联系。

    任何事情都有其两面xìng的,有好处,当然也就有着坏处。

    按照以往的惯例,王天宇深知王天涯此时行功的重要xìng,所以每次都会利落的下手,快速的归来,丝毫不做任何没有必要的耽搁,但是今天怎会如此之久,难道遇到了什么麻烦?

    越想越不安的王天涯,对自己的这一判断,也更加的肯定起来,奈何他此时正在行功的紧要关头,不能做任何多余的事情,否则他真想去看一看,到底是哪个王八羔子来捣乱,可现在该怎么办?这似乎成为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难题,没有胎儿,这功还怎么继续下去?

    王天涯的脸sè越来越难看起来,望向屋门口的目光,也更加的急切,休要让我知道是谁在捣乱,否者必让此人后悔这世做了人!

    一路疾驰,许麟与吕

    娇容很快的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在回到房间之后,许麟在吕娇容的服侍下,小心翼翼的脱去身上的衣裳,看着许麟背后两道狰狞的伤口,吕娇容皱着眉头的帮其处理着。

    似乎想起了什么,吕娇容神sè一动的忽然说道:“用孕妇即将出生的胎儿练功,我似乎在哪里听说过,只不过时间有些久远,有些想不起来了。”

    “不用说,这功法定然是邪乎的很,我就是好奇,王天涯与王天宇,堂堂名门弟子,怎么练就这样邪异的功法。”许麟也是疑惑着说道。

    “咱们初见王天涯之时,他的面容上,是否有着一股紫气笼罩?”

    许麟回头,见吕娇容的神sè中有着一丝的急切,仔细想想,确实是这么回事,不过当时许麟却以为,王天涯这是因为练就了某种道家秘法的缘故,难道不是?

    “是有这么一回事,当时我也好奇来着,只是涉及到对方的功法隐秘,没好意思问。”

    吕娇容的神sè中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道:“我想起来了,在山上的时候,我从一本上古奇书中,曾今看到过一种功法的介绍,当时我还觉着这功法太过残忍,没有丝毫的人道可言,只是不明白为何要如此做,家父还为我讲解过。”

    “哦?快说说看!”许麟也来了兴趣,不由得催促道。

    “紫宫车,这是功法的名字。”

    “紫宫车?”许麟疑惑的重复了一遍。

    看着许麟满脸的疑问表情,吕娇容仔细的回想着,关于这种功法的记载,以及其家父对她所说的话。

    “紫气可东来,一般是指有人成圣,是吉兆,但是这里的紫气,却是天地间最为纯净的元气所汇聚而成,当紫气加身之时,也往往是功成之际,可紫宫车,却不是这样的。”

    “前者是天地自然赋予的,后者是剽窃自偷的?”许麟插了一嘴道。

    吕娇容颇为赞扬的点了点头,心想这家伙可真聪明,可以举一反三,于是接着说道:“不错,可以这样的理解,当一个修者达到了真人境的极致,而成就飞仙境界的时候,我听家父说,会有紫气东来,天地为之变sè异样景象,可这终究只是传说,据说修行界已经好几千年没有人突破到飞仙的境界了。”

    “那紫宫车的模仿,也未免太过拙劣了吧,再怎么模仿如何能与成就飞仙时的天地元气之jīng华所比较。”许麟略有嘲讽的说道。

    “也不尽然!”吕娇容很快的回道,看着许麟神情一怔之后,也不卖关子,继续说道:“相传,人乃万物之灵长,一个人在降世之前,在母亲的胎腹之内,本就先天带有一丝天地之jīng,正是因为有了这一丝的jīng华,人才能有着区别与万物的灵智,而紫宫车所看重的,正是这一点。”

    许麟的脸上露出颇有些意外的神sè,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他还是第一次听说,那么紫宫车这种功法的作为,就是不断的从这些即将出生的婴儿体内,摄取那一丝的天地jīng华,rì积月累之后,能达到由量变到质变的效果,理论上突破到飞仙的境界也不是不可能啊!

    看着许麟脸上的表情似乎有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兴奋之意,隐隐之中似乎猜到了他在想什么的吕娇容,面sè一冷道:“古往今来,似乎从未听说有人成功过,并且凡是修炼这种功法的人,其下场都是凄惨的很,比如王天宇不就是这样吗?”

    当头一盆冷水,从头到脚狠狠地浇落到许麟的心里,讪讪一笑的许麟有些尴尬的说道:“这种功法委实太过残忍,确实是人神共愤,天理不容的事情,也难怪会没有人成功,想必在其度天劫的时候,定然是难上加难了。”

    冷哼一声,任何一个女人在听闻这种功法之后,都会有一种难以抑制的恨意,而许麟方才也确实动了心思,如此这样才会招来吕娇容毫不掩饰的厌恶。

    “还有一个王天涯,不知这家伙今晚为何没有出现,想必是正在练功练到了紧要的关头,所以在王天宇即使出了事情也没有露头,应该是这个原因。”许麟立即转移话题道。

    “修炼这种功法的人,比起妖魔鬼怪还要不如,都该杀!”吕娇容有些狠狠的说道。

    “杀他,也不是没有办法的。”许麟的脸上露出了一丝yīn森的笑容道。

    在吕娇容的注视下,许麟从怀中掏出一块用绢布包裹的铜镜道:“这件事情也不是完全一点好处没有,至少这块魂照镜,我又了解了不少,这便是一个大收获了,况且,你没发现么,还丹也不是那么难杀的。”

第四十四章 器灵

    “你在想什么呢?”吕娇容冷笑一声道。

    “没在想什么,在想怎么杀王天涯。”许麟笑着回道。

    “杀王天宇的时候,你不觉着侥幸的成分多了一些么?”看着许麟有些悻悻然的摸着下巴,吕娇容又接着说道:“虽然事先你我有所安排,你当诱饵,我负责掩杀,但是如果现在再将整个杀王天宇的过程回想一遍,你觉着如果再来一次,你还能这么侥幸吗?”

    看了一眼手中被绢布包裹的魂照镜,如果没有它,或者说当时的情况,假如许麟没有将它拿出来,鹿死谁手真还不知道呢?

    “我总觉着侥幸也是一种实力的体现。”许麟有些强词夺理的说道,无视吕娇容一脸的嘲讽,许麟小心的将绢布打开,并且好奇的说道:“你说这王天宇有没有挂掉?”

    吕娇容已经站起身来,神情严肃的盯着许麟手里的动作道:“你这是作死的节奏!”见许麟无动于衷,吕娇容皱了皱眉接着道:“你该知道,还丹以下,对这魂照镜是没有抵抗力的,王天宇与我师兄李俊逸,他俩可以与之抗衡,是因为实力,你凭什么?”

    “有你啊。”许麟嘿嘿的一笑,随即抚摸着镜面上最后一层绢布道:“还记得我第一次看这魂照镜的时候么?”

    “不要总是心存侥幸,幸运不会老是跟着你的。”吕娇容的声音有些发冷的说道。

    许麟的脸上依然不是很在乎的表情,不过他还是抬起头来对着吕娇容说道:“我能再相信你一次吗?”

    嗤笑一声,脸上露出了鄙夷的笑容,吕娇容略带嘲讽的回道:“你有得选么?”

    这个女人的xìng情,已经超出了现在许麟所能理解的范围,你说她爱许麟?纯属扯淡,或许连吕娇容自己都不相信。

    恨意?这个能说的过去,因为许麟毕竟杀了他的师兄,准确的讲,是间接害死了李俊逸,所以她应该时刻找机会报仇雪恨才是,但他们又有了肌肤之亲,虽然第一次是许麟强迫的,可之后呢?

    这个女人帮助或者救助许麟可不止是一次了。

    想起这些,许麟自己也不知道两人的关系,为什么能如此的复杂,可他手下的动作,终究还是动了,包裹在魂照镜上最后一层绢布,被掀起了。

    光滑的镜面中,一层金黄sè的光晕好似云雾一样,在上面不停的卷动着,但没有散去的征兆,也没有发出许麟印象中那冰冷的气息,这是个什么情况?

    许麟与吕娇容意外的对视一眼,然后又看向魂照镜之时,一个虚影,忽然的出现,或者它本身就存在,只是被金黄的好似云雾一样的光晕所遮掩着。

    “王天宇?”许麟实在想到不到,还有谁能在魂照镜里,似乎是为了证明许麟的猜想,那片淡淡的虚影忽然的动了。

    也不知这个虚影用了什么方法,原本散发金黄sè光晕的镜面,突然间被一股仿佛墨汁一样的黑sè所遮掩,而在那镜面之上,一张熟悉人脸就此出现。

    确实是王天宇,只不过这时的他,尽显一脸的狰狞,双目血红的瞪视着镜面之外的二人,好似一个凶戾的恶鬼一般。

    “只是一会儿不见,兄台别来无恙啊?”许麟已然没有先前的惊奇,倒是说起了风凉话。”

    可是王天宇在听到许麟的问话之后,反倒是笑了,yīn森的笑着,许麟愣住了。

    “他在傻笑什么?”看着铜镜中那一张咧嘴傻笑的脸,吕娇容忍不住的问道。

    “可能是在嘲笑咱俩,或者说是想告诉咱们以后的结局会很惨。”许麟略微沉吟的说道。

    “有他惨么?人不是人,鬼也不是鬼的。”吕娇容一脸鄙夷的说道。刚说到这里,吕娇容仿佛想到了什么,微微皱起眉头的她,过了半晌之后,才疑惑的说道:“器灵?”

    “什么东西?”许麟随即问道,而原本笑的正欢的王天宇竟然戛然而止,目光中先是流露出哀伤的神sè,随即却又是无比怨恨的瞪视着二人,嘴里还不时的说着什么。

    “他是在问候我们的祖宗吗?”许麟指着镜中的王天宇,有些好笑的问道。

    吕娇容白了一眼许麟,然后有些不屑的回道:“是你的祖宗!”

    许麟咧嘴一笑道:“不能吧!人可是咱俩一起杀的。”

    见吕娇容的脸sè有些难看,许麟又看向魂照镜中的王天宇,嘿嘿笑着道:“你说呢?”

    王天宇这张显化出的人脸,这时更加的扭曲,显然是愤怒到了极点,而许麟却不愿多看,合起手中的绢布,随即将魂照镜又收了起来的时候,吕娇容却皱着眉头的问道:“你不问他点什么?”

    “这镜子我控制不了,再说你能听见他说话吗?”许麟撇了撇嘴的说道。

    “你可以问,让他点头或者摇头回答你的问话啊。”吕娇容说这话的时候,显然是有些着急了。

    许麟颇有些不以为意的说道:“你看他那一脸的怒容,本来就已经是鬼了,现在简直就是一愤怒的小恶鬼,你说他会老老实实地回答咱们的问题么?”

    这回轮到吕娇容哑口无言了,反观许麟倒是惬意了许多,他好像就喜欢看人家倒霉,并且能从中找到许多的乐趣,比如现在的王天宇。

    “关键还是不能控制这镜子呀。”过了一会儿,许麟有些无奈的说道,但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看着吕娇容又是问道:“什么是器灵?”

    “亏你还是昆仑弟子,器灵都不知道?”见许麟的面sè突然变得有些难看,吕娇容知道应该适可而止,因为她所认识的许麟,绝对是一个心胸狭隘的人。

    “人,如果去掉灵魂,便是一具躯壳,不能有任何的思想或者自行移动,但是如果有了灵魂呢?”

    这个比喻很恰当,所以许麟很容易的理解了,可吕家荣却继续说道:“法宝中的器灵,却又有说法,这世间并不是每一件法宝或者奇珍都能拥有器灵的,而能拥有的,不是一些特制的,就是法宝或者奇珍之中的极品,所以恭喜你,你现在就有了一件很了不起的‘奇珍异宝’了。

    许麟并没有表现的多么兴奋,他是一个注重实用的人,这魂照镜现在就天底下第一的宝贝,不能用,那又有什么用呢?故人还有“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的说道呢,可他有什么,一面不能用的破镜子,而且只要一照自己,竟然出现的不是自己的脸庞,却是一个极其愤怒,老是龇牙咧嘴的丑鬼。

    要想重新启用魂照镜,就必须先把镜子里的王天宇干掉,可怎么干掉?

    这魂照镜就像一个吃货,在饿的时候,照谁吸谁,无论强弱。先是血龟,而后是鱼妖,但是前这两者的修为都很高深,可以自行的抗拒掉铜镜的吸力,还有一个无为小和尚,可那时候,李捕头留着这傻和尚要当人质,也就没用,再就是自己了,然后就是悲催的王天宇。

    现在这货吃饱喝足了不说,竟然还整出个器灵来,这不就像吃完饱饭,拉了一坨屎,竟然还在裤裆里吗?臭的都不能用了!

    注视着忽然沉默不语的许麟,又看了看他手中被绢布重新裹住的魂照镜,然后轻声的说道:“器灵是有时限的。”

    许麟的眼睛一亮:“几时?”

    “这个可不一定,要看灵魂的强弱,而且要想器灵得以延续,可以用自身的的jīng血喂养。”

    “喂养个毛!”

    许麟爆出一声粗口之后,掂量着手中的魂照镜,巴不得现在就饿死这个二货,还要把自己的jīng血喂养给它?许麟这不是自己找不自在吗?但是随即又是一想,难道就没有法子,让这家伙立即彻底消失?于是许麟又是问道:“可有法子让它立马就挂?”

    吕娇容摇了摇头的说道:“除非你能控制运用这魂照镜,那时候镜中的生魂,便任由你宰割。

    听到这里,许麟失望的叹息一声,如果真有那本事,许麟还用得着这铜镜么?如果自己已是还丹,许麟绝对有信心将王天涯当场格杀,还需费那劲?

    许麟无奈的将魂照镜又放回怀中,便是沉默不语起来,站在一旁的吕娇容走到床榻前,刚刚落座的时候,就听许麟好似自言自语的喃喃说道:“杀人必须得用刀吗?”

    另一处房间里,王天涯的状况不是很好,此时已经强行散掉功法的他,脸sè苍白,两眼浑浊无光,神sè间,好像一下子苍老了十岁一般。

    一挥手将布置在周围的禁制去除掉,王天宇的额头上出现了豆大的汗珠,虽然疲惫至及,但是目光里却是凶光闪闪。此时此刻,他很想知道,王天宇究竟是出了什么样的意外,在这最关键的时候,又是哪个贱货,非要出来横插一杠。

    今夜是不行了,要好好调息一下,体内的还丹竟然出现了不稳的迹象,仿佛随时都用可能崩碎。这样的情况,只有在他刚刚突破到还丹时才有过的征兆,而今自己苦苦修炼得来的修行,竟然跌落了一个层次,还丹中期一下子又回到了初期,一时间,王天涯只觉得嘴里发苦,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明天,明天一定便见分晓了,王天涯倒要看看,到底是何人坏了他的大事!

第四十五章 设计

    曙光,代表着希望,是划破黑夜的帐幕下,那最初的一道光芒。.. 欢迎来到阅读

    对许多人来说,它有着非凡的意义。

    对更多的人来说,它是继续活下去的勇气。

    可是在今天,在现在的这个时刻,对于站在一棵大树下的许麟来说,它没有任何的意义,它只是一道光,一道很普通的光芒而已。

    在许麟的世界里,不存在希望,因为希望太过飘渺无踪,只有眼前的人和物,才是他想要抓住的,至于以后,谁知道呢?

    人生更像是一场没有胜负棋局,有的是被吃掉,或者吃掉别人,至少现在的许麟是这样给自己定义的。他还没有资格去掌握这盘散乱的棋局,那么唯一能做的,便是不被别人吃掉,那么就要吃掉别人。

    大树很大,枝繁叶茂,许麟站在树下,完全被头顶的枝枝蔓蔓所遮掩下来,远处看来,许麟已经融入到树下的这片yīn影之中。

    这一夜许麟做了两件事,一是将王天宇的尸首搬运到这颗大树下,然后高高挂在树枝之上,就在许麟的身旁。而另外一件事情,便是设计了一下禁制。

    在禁制上的修为,许麟懂得不是很多,所以很弱,但是吕娇容在这方面居然是个行家,在许麟眼花缭乱的时候,吕娇容已经布置了一个又一个禁制,许麟不禁上前好奇的说道:“我听闻,杀猪的刀,如果锋利,一把就够,这禁制这么多,有用么?”

    “你是在说我的禁制比一把杀猪刀还不如?”吕娇容扬起脸,明显有些不悦,但随即又是略带挑衅的口吻道:“你去赶一群猪来,信不信凭借我这禁制,准保让它们有来无回。”

    “这个我信。”许麟眼中露有一丝笑意:“但这王天涯可不是什么肉猪,怎么说人家也是一头山猪吧。”

    吕娇容也笑了,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我这禁制有个名头,当年就是我的几位还丹级别的师兄,想要一口气的破去,也得需要九牛二虎之力才行,困住王天涯一时,不难。”

    伸手摸着自己的下巴,许麟仔细打量着眼前的阵法禁制,不由得赞道:“如果给符师阵法大家有足够的准备时间,跳跃级别的杀人也未尝不可呀。”

    手下依然忙个不停的吕娇容,没接许麟的话茬,反倒是接着说道:“你确定王天涯会找到这里?”

    “你如果丢失了重要的东西,不会去寻找?”

    吕娇容没有再说话,继续忙着她的禁法布置,而许麟看着各种奇怪的工具,不断的从腰腹位置的一个锦囊中拿出,不由得惊讶道:“你这个小布兜,施了什么妙法,竟然可以装这么多的东西?”

    吕娇容正不停布置禁制的双手一僵,抬起头来,满脸诧异的看着许麟,仿佛是看着一个稀有异兽一样:“这你都不知道?”

    这回轮到许麟愣住了,随即又是想到,难道又是什么修行的常识,被自己忽略掉了?

    “有时候我真怀疑你是不是昆仑弟子。”吕娇容一边继续忙着手里的工作,一边有些嘲讽的说道。

    见许麟半天没吭声,吕娇容忽然又是一笑,拿起腰部的锦囊,对着许麟说道:“这个被称为储物锦囊,是修行界里最常用的一种宝贝,里面有着一个很大的空间,可以装不少东西呢!”

    许麟嘴里有些不是滋味,自己这回又“乡巴佬”了一回,在昆仑门中的时候,这些事情确实没人和自己说起过,而自己那时候想的就是怎样练剑,对练剑以外的事情还真从来没关心过。

    “能装活物么?”许麟有些好奇的问道。

    “不能!”吕娇容的回答斩钉截铁。

    点了点头的许麟随即又是问道:“为啥不能。”

    “因为那里没有任何的气息,活物到了里面也变成死物了。”吕娇容耐着xìng子的解释道。

    听到这里,许麟的脸sè这时突然变得有些难看:“那为啥你刚才不把王天宇装进去,却让我背着他走了好几条街,又爬了这样一个大山坡!”

    笑出了声的吕娇容,脸上好似一朵美艳的花朵在轻轻绽放着。

    “那王天宇是臭的,再说我的锦囊也没有足够大的地方呀。”

    这解释有些牵强,许麟当然不信,可一想到女子最喜欢干净,也就不再去争什么了,反正这尸体都已经背过了,还争个什么劲儿。

    看着那绣着一朵小花模样的锦囊,许麟越看越是喜欢,越看越是想要一个,于是嘿嘿一笑道:“先前你让我背尸的事情,我原谅你了。”

    见许麟那一脸暧昧的笑容,吕娇容忽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一把捂住自己的储物锦囊,紧张的说道:“我只有这一个。”

    许麟脸上的笑容消失,露出了很是失望的表情道:“那你那死鬼师兄呢?”

    这话许麟说的很没顾及,甚至隐隐间是他有意这样说的。

    果然,刚才还颇为轻松的气氛一下子没了,吕娇容的表情中出现了一抹哀伤的神sè,虽然很快,但是很难逃过许麟的眼睛。

    “储物锦囊大多是滴血认过主的,而有些更是被主人设置了某些特定的秘法?”吕娇容语气变得有些冰冷的说道。

    “嗯!”了一声之后,许麟又是淡淡的说道:“是不是人亡物毁?”

    “是!”

    许麟不再言语,吕娇容也不再说话,转身继续忙活着自己手中的禁法布置,但两人间似乎产生了某种特殊的情绪变化,而这种变化,也一直在持续着。

    当清晨的阳光照进屋子里的时候,盘坐在床上的王天涯,睁开了紧闭的眼眸,看向了微微发亮的窗外,脸上露出一丝狰狞的sè彩。

    王天涯的脸sè依旧苍白,再不复先前神采飞扬的jīng气神,甚至有些颓sè,但王天涯还是从床前站了起来,看着远处的天际,看着那一道道开始放亮的光芒,王天涯的内心如火一样的在燃烧着。

    这一夜的经历对他来说,是修行以来最为致命的一次打击,其修为硬是活生生的跌落了一个层次,虽然还丹是保住了,可要想再有jīng进,这怕是要付出比平时多出十倍的艰辛还不止。

    首先就要先修复自身的伤势,还要稳住还丹,更要再次寻找那些即将要生产的孕妇,可从今以后,以王天涯的推演,恐怕对于即将出生的婴儿,需要量是要大大增加的,本来这些都不会有的,可偏偏现在都有了,那怪谁?

    带着满腔的恨意,带着一脸的愤怒,王天涯出了门,来到了一户人家门前,而屋子前正有一个人,手里拿着锤子钉子,正在敲敲打打的修缮门窗,这人正是陈家老三,虽然一脸的疲惫之sè,但在其脸上,却有着一丝淡淡的笑容。

    王天涯站在门口,陈家老三站在门里,二人对视,都是一怔之后,陈家老三忍不住先问道:“找人?”

    王天涯没有理会陈家老三的问话,又往那屋子里深深的看了一眼之后,寻着空气中一丝特有的元气波动,王天涯转身就走,其方向正是昨夜许麟与王天宇交手的方向。

    陈家老三好奇的看着这个奇怪的年轻人,待他转身走远的时候,不由紧张的回到屋中,看见自己的媳妇儿呼吸匀称,还在安然入睡中,心中的石头算是落下,不由得咕哝一声道:“有病!”

    在陈家老三回到屋前继续修缮那个破门的时候,王天涯已经走到了他要找的地方。

    这里四下没人,空置的几间房屋,显得有些破破烂烂,尤其是其中的几个地方,明显不是普通人力所能毁坏的。当他在四周刚刚转了一圈的时候,忽然抬头看向一个方向,其面容上更是露出一种极其愤怒的表情,随即却又沉思下来,就那么静静的站在那里。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悄然的流逝着,王天涯的面容越加的yīn沉,看着那个方向,看着那有些坍塌的墙壁,王天涯逐渐的冷静了下来,心中同时不由得想到,这是有备而来呀。

    “那王天涯怎么还不来?”山坡上,许麟与吕娇容藏身在某个隐蔽的地方,吕娇容终于有些奈不住xìng子的问道。

    一直盯视着大树方向的许麟,这时目不斜视的回道:“再等等,那家伙一定会来的。”

    “你就那么肯定?”吕娇容有些不信的疑惑道。

    “我在王天宇倒毙的地方,留了一些东西给王天涯。”许麟不以为意的说道。

    “什么东西?”吕娇容眉毛一挑道。

    许麟似乎想起了什么,嘿嘿一笑道:“几个字而已,用王天宇身上的血写的,挺醒目的,相信那家伙一定能看见。”

    “写了什么?”

    “也没写什么,就写正道名门之后,王天涯丧尽天良,以孕妇肚中之子,修炼邪道功法紫宫车,其师弟已被拘禁我处,如若不想外人知道,速速前来,否则后果自负。”许麟慢条斯理的重复道,随即转头对着吕娇容又是接着道:“我还留下了前往这里的路标,只要不是傻子,都能找到。”

    “你就那么自信能再将一个还丹杀掉?”吕娇容有些诧异的问道。

    “光凭这些禁制肯定不行,你与我说过,这上古奇珍有了器灵之后,可自主激发,可是真的?”许麟这时收起笑容,一脸严肃的问道。

    “的确如此,但是必须在某些特定的条件,而且激发之后,这器灵怕是会马上消失。”吕娇容仔细的说着。

    许麟两眼jīng光闪闪的说道:“那就好办多了,我说过的,杀人不一定非要用刀,有时候一两句话,也是足以让人露出足够大的破绽,那时候就是最好的下手机会。”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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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寰介绍:
夜如幕,寰如世!
漆黑的色泽中,有着鲜艳的红!
举剑齐眉,两点星火,注视着的,却是这个人间!
(Ps:这是一个关于成长的故事,这又是一个迷途在黑夜里的人!_)
夜寰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夜寰,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夜寰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