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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守着猫睡觉的鱼     夜寰txt下载     夜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六十五章 出关

    紫气有东来,自日出而起,昆仑的山巅,巍峨在云海的深处,是那一片的紫色的光景,正是从五峰之间刺透天地的云层,如一把巨剑劈开云河,锐利着耀眼的锋芒。

    “望月峰的后山,是清虚门下的吧。”淡淡的喝了一口茶,清宏真人的面色波澜无惊,其后站着的是他门下第一高徒,明鸾。

    “清虚师叔下山之际,听明远说,其门下十三弟子王大柱,被清虚师叔下了命令,是闭了死关,看这剑意如山岳叠峦,应该是他才对。”

    清宏真人点了点头,良久不语,只是眼睁睁的看着那一剑破天劫的威力,随后才嘴角一翘,似笑非笑的说道:“清虚这些年虽然没收什么门人,但就是这十几人,却是都能让人刮目相看啊!”

    明鸾没出声,只是静默在清宏真人的身后,对于师傅的这句话,他听在耳畔,却是刺在心里,其本身的修为,现在刚刚迈入到了步虚上阶,距离那真人境不知差了多少。但就在不久前,又听说,还是望月峰门下的明如,却也是闭了死关,要为冲击真人境做准备,这让身为昆仑三代弟子当中的明鸾,心里很不是滋味。

    似乎是猜到了明鸾心中的想法,清宏真人转头细看了他一眼,随后又看向那山巅云雾里的剑芒道:“修道,乃修德,修德就要先修心,一时之境界差距,不足道尔,是要看日后成就。”

    明鸾心里一震,知道这是师傅在指点自己,连忙躬身道:“是弟子心急了。”

    清宏真人微微的摇了摇头,语气淡漠的又是说道:“不是心急,而是心不稳。”

    明鸾脸色一红,清宏真人再次转过身来,目色锐利的盯视着明鸾,似是想到了什么,不由得又是一声叹息:“不要学为师,处处与人争强,岂不知有这样的心,便已经是落了下成,修道修的就是心性,心止如水才能真的感悟天地本心,如是像为师一般的急于求成,便是误了歧途,再想回归大道,就是千难万难了。”

    听完这话,明鸾的眼睛有些发红,他自小无父无母,孤苦无依的漂泊世间,幸好遇到了清宏真人,将其带到了昆仑山,带其若亲子,一身修为,无有所藏的倾囊相授,而今再看当年的天下第一人,现在已经是两鬓斑白,其身状况,明鸾更是深知,是以听完清宏真人的话,心痛如刀割。

    淡然的一笑,清宏真人看向明鸾发红的双眼,伸手摸在明鸾的头上,眼眸之中也出现了一抹温和,却是再没有说什么,但随即再回身之时,两点寒光却是在无声里迸发出来,似自语的说了一声:“既然已经错了,就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这一日的昆仑,人声鼎沸,本就人多的昆仑山,无不在议论着望月峰上的一幕,当时王大柱,一剑斩天劫,硬是再现剑修的风姿卓越,成为了不小的话题,然而也有人不忿,毕竟人心驳杂,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嫉妒的,羡慕的,此起彼伏。

    而在连霞峰的后山所在,两旁雪山环绕的碧海青湖中,于那最深的湖底,一幕屏障隔水断绝出了一方净土中,有着一个深邃的水底山洞,在此刻里,春光乍现的让人眼花缭乱。

    吕娇容好似一条水蛇一般的缠绕在许麟身上,女上男下的体位里,吕娇容一头长发飞舞飘荡,两腮微红的眼色迷离,一连几日里,都与许麟缠绵于此,似是已忘却了世间的一切,只有这个男子的气息,仅存在自己的周围,环绕着那颗饥渴的内心。

    一声娇吟,是起荡跌幅后的最后一声,让吕娇容上到了云端,而那个男子,一连释然的再次将其抱在了怀中,抚摸着那浑如丝绸一样的肌肤,目光却是看在湖底上空,透过了碧蓝的湖水,直视那一剑的余温,似笑非笑的眼角里,充满了戏谑的神采。

    “今日就走吧!”许麟不温不火的说了一声。

    紧紧抱着许麟,将脑袋又往许麟的胸膛上贴了一贴,吕娇容脸色依旧潮红未退,似是在用行动诉说着自己的不愿。

    一巴掌拍在肉质丰满的丰臀上,又是用力的捏了一捏,许麟赞了一声:“我也是舍不得,不过这剑还得修的,乱世之中,你也不想就此成了寡妇不成。”

    抬起头,吕娇容目视着许麟邪异的目光,她知道这个男人爱着的,始终只是她的身体,可在此刻,她在乎吗?

    嫣然一笑,吕娇容轻轻的推开许麟的胸膛,然后身体如水蛇一般的滑动向下,直到一对儿丰乳交错在,那一根巨杵之上,才是抬头看着自己的男人道:“那就再来一次!”

    望着满园的桃花落垂,瓣瓣粉色,如烟雨一样的飘落,不再是满园如春色的盎然景致,明远的心在缓慢的冰冷着。

    始终不能忘记的一抹倩影,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只能轻叹着此时的心如刀绞,钻心的刺痛感,让明远低垂了腰身,就那么怔怔的蹲了下去。

    一双大手,轻按在明远的肩头,目视着前边的桃园:“大师兄......”

    明远抬头目视着刚刚出关的王大柱,壮硕的身体,肌肉膨扎,虎背熊腰的背后,背着一把巨大的长剑,黑发如铁丝一样的垂落到了腰间,那一脸的络腮胡子,更显本人的英挺。

    “大师兄。”王大柱目光炯炯的又唤了一声,然后脸色黯然一叹:“不能在这拉粑粑,明如师姐会发飙的!”

    明远本是脆弱的心灵,顿时噼里啪啦的粉碎了个干净,脸色更是僵住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好半天没回过神来。

    而王大柱再也绷不住的笑意,如冰雪融化开的瀑布一样,爆笑开来,兴奋的大叫道:“大师兄,我终于破关啦!”

    明远一脸苦涩,看着老十三的兴奋难掩,不知是哭还是该笑。

    一把将明远从地上拉起,王大柱看着桃园落花,先是一愣,不由得啧啧道:“这花儿是怎么了,怎么跟要嗝屁儿了一样。”

    明远无奈的苦笑着,却是摇了摇头,随后又听王大柱大叫道:“明如师姐怎么变得比俺还懒,也不管管这桃花,小师弟可是最喜欢这里,要是回山一看,满园桃花尽是凋零落下,不知道又该怎么埋怨俺了呢!”

    明远也不说话,目光始终注视着前面,良久才又是叹息一声,这一次,王大柱才发现了不对的地方,一脸惊诧望向明远,自己这个平日里总是温温和和的大师兄,今日怎么唉声叹息的。

    看着王大柱好奇的目光,明远缓和的一笑:“只是担心明如师妹闭关,怕她破不了真人之境。”

    王大柱一听才是释然,可随后大嘴一张,险些将下巴垂到地上,惊叫道:“明如师姐要入真人境?”

    无可奈何的明远,有些黯然的点了点头,可看在王大柱的眼里,还以外此时的明远,是因为身为大师兄的他,其修为之境,竟然被自己的师妹而远超有些黯然神伤,不由得嘴角一撇:“放心吧,以师姐之资质,我觉着有些够呛,大师兄定然再次迎头赶上。”

    明远知道王大柱是在安慰自己,错会了自己的意思,却也不去争辩,只是目光深邃的又看了一眼,满园尽落的桃花,才又转向王大柱:“为兄更担心徐州城那边儿,也不知师傅现在如何?”

    想起自己的师傅,王大柱偌大的一个身躯,不由得微微颤抖了一下,可随即想到自己现在已经突破到步虚境界,又是安了一下心,才瓮声瓮气的回道:“就凭咱那师傅,什么妖魔鬼怪遇上了,那定然是他上辈子偷人家小媳妇儿,干了缺德事儿,才能碰见咱们的伟大师傅,您还用替他老人家操心?”

    明远乐了,自己的这位十三师弟,虽然修道多年,但是市井之气,始终不能去除,却也是干净的很,单纯的更加可以,心情也是好了很多。

    “老十四回来了。”明远被王大柱拉向厨房的方向,一边儿走,一边儿说着。

    王大柱立时停下了步子,大眼圆睁:“那咋还不回来,他不知道他伟大的王大柱师兄已经破镜而出了吗?”

    想起许麟,明远本来有些好转的心情,不知怎的又低落了下去,看向远方被云雾遮挡的连霞峰道:“应该会回来的。”(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六章 闭关

    硝烟弥漫的战场上,遍布了残碎的尸体,上空乌云遮日,昏暗中,几缕黑色的烟气,不时的迷荡而上,天上地下,静寂一片,只有几只老鸦低鸣在战场上。

    金账王庭的旗帜,依然飘展在已经破落的徐州城墙上,一位身穿金衣,肤色古铜的中年大汉,志得意满的站在这里,看着远处一片狼藉的死地,目光里不时飘荡出丝丝的冷意。

    问鼎中原,不知道是草原人杰多少年来的夙愿,大魔天在上,草原的铁骑一路势如破竹,眼看就要进军那九城之内的黄金皇座之上,顿时一阵的心潮澎湃,只觉着天地之远大,如今尽落眼底,胸中之气勃发,一对儿虎目更是栩栩生辉。

    “禀报大汉,鲁大师在外等候。”

    微微皱眉,金账王庭的大汗点了一下头,心思立时便活跃起来,而不久之后,一位身高体大并用黑袍罩身的中年男子,缓步走了过来。

    也不行礼,就那么直视着大汗的眼睛,冰冷的声音,一如来自九幽地下的说道:“徐州城已经拿下,暂且在这里休整时日,我需要休息。”

    金账王庭的大汗,面色上没有什么变化,却是温和的一笑:“国师既然如此说,就如此办吧。”

    鲁峥鸣满意的点了一下头,也不说什么,转身就走,而王庭的大汗,笑容始终,直到视野之内,再不见黑魔鲁峥鸣之后,才逐渐的转冷,一双手早已经攥紧的有些发白,却又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

    “只是个人间九五,这些化外之人自然看不上眼儿,但只要能让草原的雄鹰,翱翔在中原的土地上,无论怎样,都是值得的。”

    而在这之后,鲁峥鸣回到了自己帐篷之内,又多了两个人,一个白衣白衫的中年儒士打扮的中年男子,手摇折扇,正在和另一人说着什么,却是罗刹门的阮丽娘,只是这时的她脸色惨白,嘴角还有淤血渗出,情况不大好。

    “他同意了!”鲁峥鸣也不废话,径直走到阮丽娘的身旁坐下,而那个中年儒士,只是淡淡的一笑:“大魔门要送他一个天下,他如何能不听咱们的,也是意料中事。”

    冷哼一声,脸色惨白的阮丽娘脸色闪烁出一抹厉色道:“那白蛇妖女果真有几分道行,这次要不是史逸才师兄出手,结果如何还真未可知。”

    “应该的!”天魔门的史逸才洒然一笑,又是说道:“既然已经归为一宗,这点儿事儿不算什么,但没想到,这一次十万大山那些飞禽走兽也来趟浑水,倒是出乎我的预料。”

    想起这事儿,鲁峥鸣也是怒气难消,却没说什么,而史逸才,淡淡的看向账外:“咱们这一回损失太大,魔主会再派人来,不过相必道门,已经蓄势已久,接下来的路途,才是真的难走喽。

    他这话说的风轻云淡,但是那一脸的平静之下,却让人难以看透其深浅,而魔宗的另外两位也是若有所思的不再言语。

    昆仑山,清虚真人重伤归来,一并的还有十万大山的几位一起,无不身上带伤,唯一一位完好无损的,竟是一位嫣然婀娜的女子。

    这给守在昆仑山的一众修者,带来了巨大的波动,而在广陵殿上,玄德老祖和妖主一起坐在上首处,正聆听着蛇女述说此事。

    清虚真人则是回到了望月峰上养伤,一并出去的七位弟子,就回来了一位,王大柱和明远的眼睛通红的看着,那一个个用包裹成殓的尸首,已经是泣不成声。

    明翰一身带伤,严峻不苟言笑的脸上,这时也是泪痕满布,望月峰的门下,各位师兄弟之间的感情极好,这一次,一下子就死了六位,不仅仅是元气大伤,更是痛在心头。

    清虚的脸色铁青着,不发一语,看着自己身前站着的三人,好一会儿,才是长长的呼出一口气,闭上了眼睛,胸前起伏,却在这时,又是睁开了精光四射的双眼,注视着眼前的尸体道:“好好的安葬吧。”

    明远和王大柱,连同明翰一起拜服下去,齐声说了声:“是!”

    随后清虚真人站起身来,看向门外,却是有祥云落下,走下来的,正是清宏真人和其门下大弟子明鸾。

    两人拱手见礼,清宏真人看向地上放置的六具尸首,怅然若失的一声叹息,躬身行了一礼,随后看向清虚真人温声道:“师弟辛苦了,为兄有错!”

    说着又要行礼,却被清虚一把扶住道:“不怪掌教师兄,一切因果,皆是魔宗造的孽,这笔血债,定然要用血来偿!”

    清宏真人点了点头,和清虚真人一同坐下,又问了问清虚的伤势,便开始听清虚真人讲诉徐州城的战事。

    与此同时,明远带着王大柱和明翰,在明鸾的帮扶下,将六具师兄弟的尸体,一同抬了下去,清宏真人的脸色则是越来越不好看。尤其在听说北邙竟然也参与其中的时候,眉头已经紧紧的皱成了一个“川”字。

    在清虚说完此事之后,两人随之陷入了沉默之中,而这之后的良久,清虚真人忽然抬头看向清宏:“许麟回山了吧。”

    清宏真人一怔,随即又想到了什么,只是点了一下头,并没有再说什么,这让清虚的心情有些不痛快。

    许麟身兼洗剑阁的传承,其功法诡异,进境更是快的难以想象,可无论如何都是他望月峰的一份子,被清宏掌教安排到了乌雀营,已经极为的不满,这时问其境况,清宏竟然沉默不语,清虚顿时觉心里很是烦闷,却也不再说话。

    “清茗不见了,苦厉也不知所踪。”清宏真人猜到了清虚的心思,这时在后者惊讶的目光中接着说道:“仙府之行,回来的,只有清玄和许麟。”

    话里话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清玄真人自是不用怀疑,可许麟一个步虚境界的修行者,难道有资格牵连到两位真人失踪的事件里去?

    知道清虚真人在想什么,清宏真人叹息一声:“不久前门中得知血魔的藏身所在,乌雀营由苦蛮带领前去围杀,回来的,也只有许麟一个。”

    这回清虚真人真的愣住了,而后看向清宏道:“仙府之行,清茗和苦厉的失踪是不是和血魔有关?”

    清宏真人对自己这位师弟极为了解,心思极为缜密,可断然想不到他能想到这一层,心里赞了一声,却是点头回应:“不错,正是如此。”

    清虚真人也是烦闷了起来,自己一共收了一十四名弟子,可从老大一直到老十三,加起来也没有像老十四这么麻烦。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几百年的师兄弟都做了,我打算让许麟带领乌雀营。”

    听着清宏真人的话,清虚则是睁大了眼睛,思量着许麟的一身麻烦,又想起清茗和苦厉来。

    当年的事情,清字辈的大部分都知道苦厉和清茗的复杂关系,是不是他俩远遁出走了?

    但这话清虚没有说出口,他想着,想必掌教师兄和清玄可能也有这一层的考虑,良久之后,才是叹息一声道:“都由掌教师兄做主吧。”

    连霞峰的后山,碧海青湖之里,一道隐隐的剑息流转不散,由下而上,发自于许麟的身上,却又在转眼间,消失不见,金蛇剑则是微微的震荡不已,连带着许麟周身,出现了一抹淡淡的金色光晕,闪烁着蒙蒙之光。

    从剑意融合开始,到剑意心转,再到剑意化形,许麟循序渐进的牵引着自己的剑意心境,由少成多的,一步步前进往上,直到整个人与金蛇剑成就一体的心境开始融合,这才重新归于平静,就仿佛返璞归真,大道化一一样。

    步虚顶阶,从仙府之后,再到血魔一战之后,斩断情丝牵连的许麟,在望月峰上的满目桃花中,终于触摸到了那道若隐若现的门槛,而这一步的抬起迈出,却是要将修道至今的所有融合化一,方能成就。

    真人境,如是得到,许麟就此跨入长生的门槛,也就此达成了多年的夙愿,强者之列,亦有了他许麟的名字。

    冷笑着,再次发动《血神亦剑真解》的法门,一阵阵血息从眼角冒出,然后化成气泡,蔓延到了许麟的全身,并由一阵金光闪烁在外层,放置血神之息的外泄,将这一切做好,许麟便开始梳理起自己的一身道行。

    而在最里层的血息气泡,瞬时凝结,转眼之间已经成就了一个巨大的血茧,就像当初在琅琊秘境里的一样,化茧成蝶啊!

    许麟感叹这一生的同时,便已经进入到了一个血息蔓延的世界,那里有一方血池,好似一片大海一样的汹涌叠浪,阵阵冲击着许麟内心,而在那血海之里,更有一条浑身金鳞闪烁的巨大血蟒,游弋其里,巨大的蛇目正盯视在许麟的身上,两相对视,许麟悠然一笑,那就开始吧!(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七章 一起

    徐州城破,对于正门来说,可谓是一个不小的冲击,玄德老祖和妖主,在广陵殿上紧急召集各宗掌教,商量着应对之策。可因为有了妖族的参与,这会议的气氛,顿时有些诡异。

    千百年来,人族与妖族之间,可谓是藕断丝连,各种纠葛掺杂其中,理顺不清,但在此时,因为魔宗的崛起,浩劫将至,两族之间虽有间隙,却也不得不坐在一起,但是一时间,还是有些让人难以接受。

    妖主和玄德老祖并肩坐在上首的位置,面上并无任何表情,也不先开腔,只是静默的等待着。玄德老祖见来人都来齐了,这时先是咳嗽了一声,发声道:“徐州城破,魔宗距离席卷京城已经近在咫尺,不知各位有何看法?”

    一阵沉默,无论是罗浮宗的宗主,罗清,亦或是蜀山掌教吕振南,都是下意识的瞅了一眼妖主所在的方向,却是不语。

    紧挨着玄德老祖和妖主的下首位置,清宏真人自然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但不知何故,也是沉默着的眯起了眼睛。

    微微皱眉,玄德老祖的心里透亮,对于联合妖族的事情,这些正门众人,至今还是有些无法接受,自然就不会有任何的相互信任,有现在的反应也不奇怪,可他需要一位支持他的掌教真人,即使现在这些人以他为首,可若是不能将人心团结一处,分崩离析的局面,一定是逃脱不掉的。

    “阿弥陀佛!”这一声的佛号很长,响彻在广陵殿中,让人身心怡然,安神静心,顿时也将这眼前的僵持局势,舒缓了不少。

    只见,与清宏掌教对坐的至善大师,这时候缓慢的起身,先是对着玄德老祖施了一礼,然后对着妖主也是一并见礼,身坐上首的两位,连忙起身还礼,一是感激至善大师此刻的顾全大局,二是因为金轮法寺在修行界的地位。

    可在广陵殿里,便有不少各宗掌教真人暗自皱眉,至善此举,对于玄德老祖,自然是无可挑剔,可连着妖主一起,就有点耐人寻味的意思。

    “众生一切,平等于天地,魔主要倒行逆施,席卷天下,贫僧自然不能无动于衷,眼下六宗一佛既然已经联合一处,自然由老祖发话,金轮法寺愿听调遣。”

    妖主微微皱眉,但随即便释然一笑,这老和尚虽然明确了自己的地位,却不愿承认自己能与玄德老祖有并肩的权力,也是情有可原,就凭刚才的举动,妖主便要感激他一分,却不能埋怨其分毫,做的真是漂亮。

    这边至善和尚表了态,玄德老祖当然心情大悦,连番感激之下,不由得将目光牵引到了其他几位掌教的身上,每个人的神情都有所不同,似乎对于至善这番表态,都有自己的心思。

    “人间不再,修行界也就绝了根,唇亡齿寒,我蜀山愿意遵从老祖调令!”

    说这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有着天下第一剑之称的蜀山掌教,吕振南,其目光锋锐,人如其剑,这声音也是落地有声。

    “唇亡齿寒啊!”罗浮宗的宗主,罗清冷笑了一声:“魔宗既然要自掘坟墓,那么这个天就容不得他们。”

    剩下在座的青云,龙虎,以及华衍宗,三位掌教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纷纷站起身来,态度却已经是表了个清楚,身为上首位置的玄德老祖神情大悦,和妖主对视一眼,然后神情一凛:“既然如此,各位就随老祖一同走一趟这人间路。”

    一抹白光,嫣然绽放于昆仑之巅,就在各宗弟子正忙碌于准备行程的时候,这光如火,却是来的格外突然。似乎已经点亮了漆黑的夜空,恍如白昼。

    众人不约而同的放下了手里的活计,抬头凝望,那不是刹那的光华,更不是一瞬即逝的烟火,而是剑发其上,被昆仑本宗的弟子所看,是来自于望月峰上。

    那片桃林,满园尽落的桃花铺了满地,树上的枝枝蔓蔓,却是光秃秃的很是凄凉。但有光亮起,在桃园的深处,那间屋舍里。

    明远的神情复杂无比,王大柱则早已惊讶的合不拢嘴,虎目圆瞪的看着那一片亮丽的光华。

    与此同时,昆仑的上空,玄德老祖和妖主并肩而立,身后则站着昆仑掌教清宏真人。

    玄德老祖面有喜色,妖主目光深邃的耐人寻味道:“恭喜道友,门中又要平添一位长生真人。”

    感叹一声,玄德老祖往身后看了一眼,只见清宏真人已经开始吩咐刚刚赶到的,其余三峰首座真人各项事宜,护宗大阵更是光华紧绕的全力张开,紧紧护持着望月峰上的那一位。

    一剑动就九天!清虚真人目光闪动,一脸肃然,然后又呼喊了一声,明远和王大柱,还有明翰一同前往桃花园林,是要护持住渡劫之人。

    于是云动而风起,在昆仑的护宗大阵全力开启的刹那,漫天的星斗已经黯然失色于那一剑的光景,更有团团的黑云聚集,并形成了一个巨大的云涡,笼罩在昆仑的山巅之处。

    玄德老祖紧紧注视着那天幕垂下的一刻,然后眼眸回转,若有所思的将目光看向了另一个方向。

    穿过了层层的云雾,是一波碧水荡漾的湖泊,上面涟漪波荡,接连不断,隐隐有着一股异样的气息,流淌在上面。

    似有感应,妖主也是看向了那个方向,在微微的感知之下,嘴角一动,不由得轻“咦”了一声,然后和玄德老祖对视一眼,两人脸上都有了惊愣的表情。

    天际的白光依旧,开了个满天,将四下的事物给照了个通透,忽然的一声剑吟鸣动,起自望月峰,直上天际即将垂下的云涡深处,相对引来的,竟是满天的雷光暴走游动,就仿佛在一堆干柴上点了一把火,熊熊之势,立即成形。

    “好一个一剑主攻的势头,居然有了面对天怒也不曾剑折气势,的确是一把好剑!”站在窗口,吕振南点着头的赞叹着。

    一声娇哼,吕娇容一脸不悦的回道:“蜀山之上,不知道有多少好剑,如是到了境界,我那些师兄们,绝不比此人差了。”

    似有笑意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吕振南也不说话,只是伸手抚摸在吕娇容的头上,良久才又转头看向了另一个方向道:“你那个如意郎君也不差啊!”

    雷动如蛇,蔓延如蛛网,雷幕已成,在九天低垂的云涡上,来回穿梭,时而的一声炸响,大地山峰也为之震颤的声响里,一抹身影升起,在望月峰的上空,那是一抹洁白如花的身姿,璀璨而耀眼。

    回眸凝望,没有看向漫天的雷动之势,更没有因为老天的震怒而有所恐惧的神色,反之则是一脸的淡然,只是那目光幽幽看向的,也是在大山之间的清水碧湖。

    一位身穿黑袍的青年男子,黑发如瀑布一样的垂落到腰间,双脚轻点在涟漪波动的湖面之上,明亮的眸子里,闪烁着如九幽一样的深邃,淡淡的一笑:“一起?”

    恍若回应,女子转头看了一眼天空已经渐渐形成的巨大雷锤,然后又瞅向远方道:“一起!”(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八章 斩劫

    昆仑的山上,有很多的眼睛,多如繁星,注视的目光,一直都在此间的女子身上,然而此时凭空多出一人,却是惊愣了很多人。

    他是从山水间来,漫步于云端,一步一缓,速度看似不快,但在转眼之时,便已经站在了女子的身旁,闻着身旁的淡淡桃花香气,看着满天聚集的雷光,咧开嘴角,轻唤了一声:“师姐!”

    明如神情不动,心下却是一颤,在那一声看似寻常的呼唤里,明如却是想到了很多,转目与其对视,不知怎的,忽然的笑了。

    许麟也在笑着,举手投足间,笼罩在周围的云气波动,一声轻吟,发自于许麟的腰间,却是金蛇剑,划出一道金光,落在了许麟的手上。

    明如的剑幕已经展开,在她和他之间,化出了道道冰莲,晶莹剔透的形成了一幕幕冰墙,却是两人联手共抗天劫。

    玄德老祖阴沉了脸,看向许麟的目光包含着太多的愤怒,真人之劫不同于寻常天劫,其威力之法,就连身为化神期的他,也不敢稍试锋芒,因为劫难一下,触发之人,如是有外因参与,便会劫上加劫,而玄德老祖现在所能做的,就是要控制住整个昆仑大阵的运行,以便能帮助明如多一些遮挡。

    但是二人一同渡劫,这是修行界自有以来,从未听说过的事情,一人之劫难,便已经足以让人恐惧万分,两人叠加一起的真人之劫,那会是一个怎样的景象?

    一位长生级别的真人,对于现阶段的昆仑来说极其珍贵,因为在后期的与魔宗对战中,决定着战场胜负以及生死的,必然是真人级别修者的数量,所以玄德老祖在看到一位真人即将诞生之时,才会如此这般的重视。

    可许麟的突然出现,似乎是在撩拨着玄德老祖的底线,这个本就被他视为外人的门人,这时所做出的举措,让其深深的厌恶不说,更是达到了一种痛恨的地步。

    妖主则是不以为然的站在玄德老祖的身边,与其截然不同的是,他现在的脸上,更多的是呈现出一种好奇,倒是多了一些看戏的心思。

    一道雷光汇聚,成锤状,滋滋作响于天幕之中,漫天的云气翻涌如浪,层层裹起,云涡旋转,然后豁然大开之际,青色的重锤,轰然而下,万籁俱静中,只有这一道重锤,闪亮了整个天际。

    隔空远望,似近非远,又仿佛,下一刻里就会炸开自己的周围,那是一种霸然于天的气势,天怒如此,许麟却是凛然不惧,抬头,凝望,一剑扶空!

    似有万剑齐发,一剑化针芒,是以剑息落雨的反转使出,又融合了举重若轻的剑意,剑剑如山岳重压,直刺上空恍若流星的青色重锤,炸响在半空之上,成就了一道青金两色的云河。

    “好一剑如万剑!”吕振南的目光炯炯,不由得看了一眼身旁的吕娇容,却见其两腮绯红,一脸的兴奋,哪有半分紧张之意,不由得皱了皱眉:“你不担心?”

    吕娇容回眸看向自己的父亲,嫣然一笑,妩媚异常道:“区区天劫而已!”

    吕振南再次皱眉,转眼瞅向远方的天际,有些感叹的说道:“累加叠起的天劫,不同寻常,就是爹爹处在他那个位置,也不能有如此的气魄和胆识!”

    “那是生,还是死呢?”吕娇容笑了,下面的话她没再说,因为其父已经露出了匪夷所思的表情,自己的这个女儿,难道想着未来的夫婿身死在这里?

    而在另一个方向,就在许麟这一剑,刚刚将垂落砸下的锤形青雷一剑斩破之际,高楼之内,一位女子凄然的站在那里,目视着半空的两个身影,脸色苍白,其身后跟着的,是一位高贵妇人,容貌艳丽,一点不见岁月过后的风霜。

    陈婉如很痛,自许麟带着吕娇容离开自己身边的那一刻起,她便明白,这个男人,不是她所能把持的,更不属于任何人,即使是吕娇容,亦或者此刻站在他身旁的那个女子,他始终是一个人。

    可她忘不了,即使在心里呼唤和提醒了无数次,总有那么一丝期待,抹不去,消不尽,他就站在那里,心里最重的那个位置。

    许麟嘿笑着,目视上苍,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肆无忌惮的看着头顶的这一片天,心头划过了两个身影,他知道她在看着,他知道她也在看着。

    于是转身踏步,看向了那个方向,再次回身,又看向了另一个方向,再次回眸的时候,天雷再落!

    那一刻里,陈婉如恍如对视了这个男子,两人的距离,确实真的近在咫尺,有仿佛远在天涯,而后他转身,就再也不曾看她,那个雷再落,她忽然很期待,渴望着能劈死他!

    也许是感应到了愤恨在许麟身上的某人的心思,这一次的落雷,比之先前更加粗了一倍不说,其色通透呈白,就好像一条白龙坠落半空,呼啸着撞向了许麟。

    身形四转,脚踏七步成北斗,金蛇剑荡在胸前,又是遥控一指,许麟轻喝一声:““天不灭,地不动,人以元气而为之,是为刑天之法,束!”

    刹那间没有湮灭之后的爆裂云雾,那恍若白龙一般的雷电,似有所引,被许麟的手中的金蛇剑,一剑竟然就此定在了半空之上。

    目视这不可思议的一幕,昆仑山上一片鸦雀无声,就连吕振南的脸色也是为之一变,而不仅仅是他,玄德老祖,妖主,包括昆仑山上的每一位大宗师在那,都为之失语不言,一脸惊疑的看着那再次扶空上指的一剑。

    “是洗剑阁吧!”良久之后,妖主才缓缓的吐了一口气。

    玄德老祖阴着脸没有再出声,目视着荡空的那一剑,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在此刻,一朵冰莲,忽然的出现在停滞不前的白色雷光周旁,随着明如手中长剑的摆,剑意化开,莲花散落于空中,顿时一片冰气霜冻,将白色的雷电,由内而外的凝结成一块冰雕,再在明如手中的长剑,脱手而出的刹那,冰雕碎裂,散落成点点滴滴的冰屑,煞是好看。

    云层收缩,低垂的天幕上,凸出的云涡好似人的呼吸一般,一吸一放,而后更是将偌大的一个涡眼放下,从中再次迸射出一道绚丽的雷花,紫色的电芒将整个天上染成了一片紫色,仿佛天塌了一般的又一次砸了下来。

    这一次的雷卷翻腾不休,就好像无数条紫色的电蟒相互缠绕,在距离许麟不远的距离,突然的浑然一体,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紫色电柱,坠落如流星火雨,轰然而下。

    目光变得凌厉,金蛇剑舞动于空,手中指诀不断,注视着巨大的紫色电柱,许麟冷哼一声:“天为上,地为下。人归元,以为引,可代天而行之,震!”

    金芒飞洒,一道道间,凭空就是出现紫色雷电的周旁,在不到一息的时间里,剑芒化开,一声巨大的嗡鸣,连带着无数的振幅,一荡在半空之上,巨大的紫色电柱就此顿住,整个空中,弥漫着一道道肉眼可见的波纹,就如水帘一样,化开在天际之上。

    所有人都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劫临之时,每一个触发天劫的修者,其挡雷灭灾的手段,无外乎,法宝齐上,手段尽出,可从未听说过,有能将天劫震住,或者如许麟先前的一剑,仿佛凝结住了时间的流逝,如此神通,不可谓不逆天,犹如神人。

    长长的叹息一声,妖主的目光闪动,瞅了一眼身旁的玄德老祖道:“有此手段,鬼神难测,难怪当年洗剑阁能独领,这两剑,算是真的让本座彻底的开了眼。”

    玄德老祖没有任何回应,只是目光始终流转在许麟的身上,这时又见,巨大的紫色电柱在接连的振幅泳荡中,消失于无形,再也不见。

    一壶好酒,陈酿的酒香,散于空气里,看着那一剑的震荡于空,看着那紫色的巨大电雷就此消散,摇了摇手中的酒壶,老者的脸上出现了一抹笑意,而随之而来的,就是痛苦,苦于想喝不能喝,想杀又不能杀,一剑两式,倒是真让这小子捡了个大便宜!(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百六十九章 与剑一体

    一剑两式,许麟已经用的极其娴熟,有了当年老者在其面前使用时的妙意,但是让其本人再看,却有些不伦不类的,但是哪里不对,老者一时间又看的不太明白。

    摇晃着手里的酒壶,闻着陈酿的酒香,老者眯起了眼睛,不禁喃喃自语道:“九九归一,雷劫九落,这才过了三个,剩下的六道,你要怎么办?”

    半空之上,劫云再卷,巨大的漩涡,居高临下的仿佛远古的恶魔,嘶吼着的阵阵雷音,震颤着山川河流,疾风骤雨间,毫不停歇的又是一道光雷落下,而这时候的许麟,剑式刚收,抬头看天:“还真快啊!”

    就在雷光即将把许麟的身影淹没之际,半空中的黑暗里,忽有一点闪光,淅淅沥沥的如狂风中不能自己的细雨露珠,却能闪烁出本身的色泽,那是一朵幽莲,在黑暗里绽放,在雷光即落的光华里,渲染了一点黑色。

    明如的剑在飞,旋转在许麟和她自己的周围,而那一朵幽幽的莲花,开在二人的脚底,花瓣轻合,仿佛一个花骨朵一样的将二人包裹在内,于是雷光落下,在下一刻里,就是不绝于耳的雷鸣炸音,响彻四野。

    明如的剑还在飞,是在幽莲闭合的一瞬间,是在劫雷砸下的顷刻,那一剑的带起,是漫天的黑色,在半空中,就好像能将无尽的黑暗一同掀起,一剑而斩,一剑而碎!

    “剑影幽落!”一名昆仑长老这时候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

    而在他周旁的昆仑的弟子,更是一脸惊色,不仅面面相窥。昆仑的剑诀神通一共四式,剑鸣崩音,虚空藏剑,剑影幽落,剑之湮灭,其中最后两式不是早已失传了吗?但在今天,明如一剑斩劫雷,用的无疑就是其中之一的剑影幽落,如何不让众人惊讶?

    花瓣碎裂,化成点点的光屑,晶莹剔透的在劫雷的余光中,纷纷散落半空,许麟和明如完好如初的依旧站在原地,但是天上的云涡旋转不止,在还不到一息的时间里,早有一道雷霆蓄势待发,瞬息里,又是轰然而落,根本就不给人任何的喘息时间。

    就在观战的众人还没缓过神来的时候,许麟上前一步,手中的金蛇剑铮铮作响,立时化成一道金光,直射半空,与此同时,脚踏七星的许麟,目视上方,嘴中咏咒,却是要再一次施展天元的一剑两式?

    白衣老者微微皱起了眉头,一剑两式固然强悍无比,可此时的天雷早已不是先前可比,这一次他就这么有信心能将劫雷定在半空?

    有些相同疑问的不止是白衣老者一人,远处的玄德老祖还有妖主,都有些疑惑不解,难道许麟黔驴技穷了不成?

    可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疾驰向上的金蛇剑芒,在猛然间,忽然就此定在了半空,恰巧是劫雷落下的必过之处。

    只见许麟龇目欲裂的狰狞里,忽然爆喝一声:“合!”

    振幅不止于空中,漫天的肉眼可见的震荡纹理,如水纹一样的霍然散开,空荡荡的天上,顿时就涟漪一片,一道金光开合在黑暗里,仿佛天地初开的一缕阳光,挥洒着无尽的热。

    一剑两式,终究原本只是一剑,天元的字诀,远不止震,束两字而已,但在许麟融合功法的时候,将之一切不必要的因素,统统排斥在外,与上一次明悟闭关中,许麟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契机,一个字,断!

    功法的融合便是取舍,取舍的难点,就是一个字,断!如何斩断,如何选取,许麟做了很多的文章在里面,而此刻他要做的,就是一个舍。

    一剑两式,不需要了,许麟要的是《天元》剑诀本身的真谛,融合万物的融字!只有这个字是和《血神子》相合契合的,只有这个字,能让许麟一字一剑,使用的毫无顾忌,

    会源源不止的将天地元气转化在丹府之内,更能吸收外在的一切力量。

    《血神亦剑真解》便以《天元》的融万物为本,《血神子》为利齿爪牙,《灵犀剑诀》为化物法门,三位一体,方能成就真人相。

    而画龙需点睛,这一个“断”字是舍弃,这一个“融”字是本意,一剑出龙,金蛇剑一剑九剑,九剑成三,三可合一,是为化龙!

    金色的龙甲腾挪出那一点天地初开的光晕里,但龙头狰狞,却有隐隐的血息渲染出无尽的杀意和冷冽。

    那一道雷落下了,那一条初成的金龙,舞动金鳞龙尾,顺势的一扭,狠狠的抽打在巨大的闪电当中,在雷光炸碎的爆音中,龙鸣狂啸不止,一如此时的许麟,疯狂的嘶吼着,狰狞如魔头再临天下,一头黑发狂舞空中,却又有两个大阴阳,循环体外。

    摇晃在手里的酒葫芦掉在了地上,白衣老者僵硬的神情,有着难以言喻的意外和惊讶,一剑成龙,更为显著的两个大阴阳,却有着合二为一的征兆,这是什么?难道真让这小子成了?

    同样的一幕,比比皆是,修者们的目瞪口呆,看着天空中依然叫战不休的金色龙体,那样的神物,却能一剑而就,甚至连两位化神期的修者,也是一脸的难以置信,实在难以想象的一剑,就此屏蔽掉了世间的一切,万物俱静,只有那一尾神龙,疾驰翱翔于天,一展其霸气本色。

    吕娇容的眼睛发亮,在看到许麟疯狂的一剑,在看到许麟狰狞如恶鬼,在看到天上的霸气神龙,她的脸色潮红,一身的热血沸腾,仿佛快要融化之后的快感,早已席遍全身。

    陈婉如也在看着天上,但她的脸色苍白,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着,那一个男人还不会死,也许没有人能杀死,这样的念头一直在心里延续着。

    而最为惊讶的,则是许麟身旁的明如,因为距离最近,所以看到的,感受到的则是最为真切实际的东西。

    一剑成龙,化掉的则是无尽的煞气,可这么多的煞气,许麟终究如何得来,难道为了化龙一剑,他已经杀掉了很多人?

    众人的心头,有着疑惑而成的阴云密布,难见阳光雨露的真实,可现实是,许麟这一剑的威力远不止于此。

    因为有龙成,因为方才的一击落雷炸散在龙尾处,上苍的愤怒似乎已经蓄积到了一个顶点。

    于是有第五道劫雷落下,这雷不粗也不大,但却是如细雨连绵一样的落下,从那汹涌旋转的云涡深处,漫天的落雷好似潮水打开一般的奔袭而来,给人的感觉,这天仿佛也要塌陷了一样。

    但有着金鳞龙甲的金龙不惧,是因为许麟的疯狂,所以摇头摆尾的巨大龙身,牵动起风起云涌的大势,狂吼着迎面撞上,再次的掀动起,一场声势浩大的战争。

    无数的紫色雷电,密密麻麻的不停的敲打着那偌大的金龙身体上,但是金光中,金龙摆尾摇晃,周身迸射出森然的剑息,疯狂如潮涌的将雷电之力纷纷卸掉,却好似剑息落雨的神通,在巨大的鳞甲里游走。

    但紫色雷电已经构成了一以天地为根本的大网,无论金龙游走在那里,始终有紫色的雷电在奔袭,许麟的双眼已经变红,于是金龙的瞳孔中,也散发出狰狞的血光。

    而这一幕,恰巧无疑的落在了白衣老者的眼中,此时的他已经不再慵懒,直身挺立的望着半空中,眼眸里的深邃难掩道:“原来是与剑一体,想必那剑便是金蛇界主的金蛇剑,而这龙,就是能将三种功法融为一体的象征,不仅仅是剑诀《天元》,就连老友的金蛇剑阵也被你小子窃取到了真谛,还真是有些不可思议!”

    白衣老者摸了摸腰间的三尺青锋,忽然不由得一笑:“但天怒如此,纵使侥幸能让你有如此成就,可若是一起来呢?”

    就在白衣老者的话音刚刚落下,游走在雷电大网中的金色巨龙,忽然间仰天咆哮不止,与此同时,一身的金色鳞甲,猛然间爆发出无数的金色火焰,好似银河倾泻世间一般的,弥漫了整个天空,在几息的时间里,居然将这雷电大网给烧了个干净。

    可还没等金色龙身再做出任何的反应之际,一道九落,层层翻卷的云涡深处,紫色与白色交织在一起,那雷层中更是有重锤聚集满天,顷刻间,当空砸落,却是将第六第七道与第八道雷劫一同降下。

    而见此一幕的修者,无不心惊胆寒,就连玄德老祖和妖主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这真的是天祸要来,人力难挡的景象。

    但许麟依然不惧,与剑一体,让他能将自身的所有神通,全部展现在金龙的身上,这贼老天要收为许麟,势必还早的很!(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章 借势

    枯树无果实,空话无价值!许麟嘴上这么说,可心里着实空的慌。

    他这一剑成龙,的确是融合了金蛇剑阵最后的化龙一途,因为是第一次使用,其威力几何,他心里可是真没个根底,尤其在见到劫雷如此之势,说不怕,委实有些过头,即使疯狂如他,可许麟毕竟不是真的疯子。

    金龙舞动半空的满身金炎,是利用《血神子》中的血焰光镜衍化出来的,并用《天元》融合催化,金蛇剑本身的属性加以遮掩,才有了金色火焰,但其实质,还是血焰无疑。

    许麟的一剑化龙,更是以血海为根本,并以全身灵力为引,金蛇剑阵才得以成形,可无论是血焰还是一剑化龙,其本身都是来自许麟与血海之间的兇戾鬼煞,这时候的苍天之怒,却是源自于此。

    明如看着许麟,许麟对视上苍,随后明如的一声叹息,在雷霆的衬托下,显得几乎不可闻听,然而许麟听到了。

    他咧着嘴,一脸凶相的转头看向明如,却没有说话,只是这一眼,让明如不由得想起了十万大山的那一次。

    九天神雷于须弥间,那一刻里,许麟也没有说话,疯狂如他,不知死活的一头撞向漫天的雷霆,竟是为了自己。

    然而时过境迁,今日的昆仑山上,明如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许麟就此魂灭道消于此地。

    一剑崩鸣!

    刹那的年华,在这漆黑的天幕中争鸣作响,其白丽的身影一如划过天际的璀璨流星,直射雷暴的中心,许麟龇目欲裂,却不肯上前一步。

    也正是为了这一刻,瞒天过海就在此时,当年骷髅老祖能让白蛇挡劫,他许麟为什么不能让明如替自己消灾解难?

    《血神亦剑真解》本身就是大凶之作,更有初代血魔的血海融合自身,其本身的真人之劫,绝不是寻常真人的四九天劫那么简单,所以许麟要选择和明如一同渡劫,一是为了明如能帮自己挡灾不说,就是挡不了,最起码许麟笃定明如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死在劫雷之下。

    更何况这里是昆仑山,有那么多的老不死的映衬两旁,他们真的能看着明如就此玩完儿?

    仿佛是为了应征许麟的猜想,昆仑的混元大阵,在浑然的轰鸣声中,拔起无数道七彩虹光,由天边的四个方向而起,夹带着一抹肉眼可见的七色光罩,就在明如连续两剑,以剑鸣崩音,将聚集四周的雷光电爆接连震碎的刹那,光罩并起,四方合一,完全的将许麟和明如罩在其中,包括那条剑意真龙,都在其内。

    嘴咧的更开,扫了一眼天边山中,玄德老祖的脸上,阴沉的几乎已经可以滴出水来,而一旁的妖主,只是笑眯眯的注视着许麟,那目光难测,却是看不出其心境中的真实想法。

    “喝!好大的阵仗!“白衣老者抚须冷笑,眼睛死死盯紧着许麟,忽然之间,对于这个年轻的后辈,白衣老者竟然有了一分心悸之感。

    如此心计,如此狠毒,不由得让白衣老者想起了自己的一位老熟人,难道小林正是因为看到了他这一点?

    皱起眉头,思索了好一阵儿,白衣老者脸色一暗,有些黯然的重新坐了下来,低头不语的看着地上的酒葫芦,再瞅瞅天空大口喘气的许麟,清澈的目光里,第一次里有了复杂之色。

    “俺的乖乖!”王大柱张大了嘴巴,两眼直勾勾的盯视着上空的两人,再回头看向清虚真人道:“师傅,那真是俺的小师弟吗?”

    与王大柱没有看出许麟的狠辣的心计不同,清虚真人可是瞅的清清楚楚,对于方才的一幕,明如仗剑飞天,已有死意,然而许麟却是无动于衷的站在原地,这一幕对于活了几百年的清虚真人来说,犹如一盆凉水浇在脸上,半晌没再出声儿。

    自己的这个最小的徒弟,让清虚真人觉着越来越看不透,或者从一开始,他就没明白过许麟到底在想些什么,再从今日的表现来看,相信阅历丰富一些的真人境高手,怕是都看了个通透,这让他老脸往哪摆?

    指着漫天的七色光晕,被一层层又一层层的雷光,不停的敲打,电蛇游走在光罩的外围,又形成了一个仿佛是雷光炼狱的景象,让王大柱惊叫连连,挽着衣袖,看那架势,是要上去帮忙,却反被一股大力抽打在地上。

    摔了个狗吃屎的王大柱,莫名其妙的看向自己的师傅,见其一脸怒容,刚要喊出来的话,就此硬是咽了下去。

    而就在此时,原本固若金汤的七色光晕,终于在漫天的雷霆炼狱中,开始不停的颤动起来,其光罩的外围,不知有多少雷光正在缓慢的消磨起那淡淡的七色光晕,眼看着只剩下一层窗户纸的光景,许麟却是狠狠的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并拿出一瓶白色的乳液,自己先是喝了一口,然后又给了明如。

    明如先是皱眉,但见许麟在瞬息之间,周身的气息又像先前一样,不由得有些惊讶,于是顺手接过,喝了一口之后,异样的表情更加明显。这神秘的液体,竟然比自己事先准备好的灵丹妙药还要来的好,居然能在转瞬之间,将自身消耗的灵气一下子补了个完全。

    许麟也不废话的将装有乳液的小瓶接过,顺手甩进了六宝指环当中,目不斜视的盯着漫天的捶打的雷光道:“要来了!”

    轰然一声碎响,伴随着玄德老祖的一声咳嗽,混元大阵的光罩,就此破碎,而随即崩鸣的却是明如的剑,那是震慑四野的悸动,即使远比不上雷霆来势的凶猛,却能让其微微一顿的停止不前。

    借着这个时机,金龙腾飞,指诀不断的许麟,指使着自己的剑意真龙,再次冲向了那满天的雷电。

    金光闪耀的金色火焰,也重新从金龙的全身蔓延开来,瞬息之间就和无数的雷霆交织缠绕在一起,此消彼长,彼长此消,许麟张红了脸,双目圆瞪,似是拼了老命,可心中仍有一大遗憾。

    如是此地旁若无人,定然可以将血神宾天,融合在金龙内里一并的使用出来,让金龙炸裂漫天的雷霆,再成就一方血池,抵挡下面的雷劫,最后干掉将这一切看在眼底的明如,可眼下老不死的修者下面全是,自己纵使有如此的霹雳手段,也不敢在眼下施展,实在是有一利必有一害,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有了混元大阵的缓冲,面对滔天大劫,许麟和明如也有了喘息之机,而一帘幽落花开,这时在将周身两旁的黑暗牵动下,明如的剑影幽落,则是再次催发,花瓣轻展,寒意逼人的九幽之气,将一部分的雷劫霜冻冰藏,另一边心有灵犀的许麟,连忙与之配合,二人之间,倒是一时无忧。

    可人力终有极限,抵不过浩瀚之天,苍穹低垂的最底处,云涡旋转,雷光不停的倾泻而下,好似没有尽头,这让许麟越加郁闷的同时,用眼角的余光,瞥向了昆仑山巅,正好看见玄德老祖一手高抬,四方立即漫布了七色虹光,却是其将混元大阵再次催发启动,许麟看的不由大喜过望。

    “这老头儿,还真是稀罕明如啊!”

    顷刻间,虹光便已经遮挡在许麟和明如的头顶,并且再看漫天如雨落的雷光闪电,虽然还是噼里啪啦的砸个不停,其势头已经明显没有先前那般凶猛,许麟再次将白玉灵乳取出,有些心疼的再次喝了一口,并递给了身旁的明如,后者没有犹豫的仰头就喝。

    许麟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接过瓶子,看见只剩下小半瓶的量,心中又是一痛的将其抛入六宝指环当中,再次抬头看天,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道:“这一次,要把这贼老天,捅出个大窟窿”(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一章 最后一人

    再次破碎的七色光罩,随着许麟的话音一落,漫天的雷光,顿时铺天盖地的砸了下来,连带着远处的玄德老祖一起,竟然也是面色苍白的略微颤抖,一脸难以置信的看向头顶上的苍穹。

    “来了!”妖主的话很轻,可落在玄德老祖的耳朵里,犹如炸雷。

    至于另一边的白衣老者,摩挲着手里的酒葫芦,用力的吸了几口淡淡的酒香,然后凛然而立,这一步的踏出,却又是犹如登天之步。

    那一年他爱上了喝酒,是因为遇到了一壶香,然后放下了手里的剑,可命运实在喜欢开玩笑,自从他拿起一壶香的开始,他爱的人,死了!他爱的宗门,没了!但让他恨爱交加的那人,却依然存在着。

    是因为有它,一个喜欢捉弄人的命运,它是因,却也是结果,循环往复的看着人间的起落,从不说话,却喜欢摆弄。

    命运是无形无质的,所以命运没有颜色和实体,但很多人都知道它存在着,就比如现在!

    雷霆还在落,紫色的,白色的,青色的,相互辉映的巨大光柱,一条条的从云涡里砸出,砸在那条再次起飞的金龙,砸在那朵幽莲的花瓣上,那两个人,却依然活跃在老天的愤怒里。

    远在万里,一头白发垂地的男子,遥望东方,那里是天下气运的始点,是中原大地,龙脉的祖龙,而在这一刻里,男子的遥望不是虚无在云层里的耸立山峰,也不是那个能勾起他兴趣的许麟,而是他的老友,因为他在登天!

    魔主眯起了眼睛,开始时,他有些不解,至于现在,仿佛忽然想明白了什么,于是他想笑,不是笑老者的愚蠢,而是在笑老者腰间的那把剑。

    回头看了一眼,石殿的中心,一口青铜大鼎,正在徐徐转动着,而在这鼎的上面,却是活生生的坐了一位女子,玉质白皙的皮肤上,闪亮着晶莹的光泽,但没有人间的气息,可鼎中有,于是源源不断的输送到了女子的身上,是为了让她有人性。

    一个个血葫芦倒置在鼎炉的下方,葫芦里不时的传出,人声鼎沸,不似市集的喧闹与嘈杂,是有鬼泣的哭嚎与痛苦,可无论是鬼语亦或是人言,这里包含着的,都是这个人间的故事。

    魔主注目远眺,不再回身关心那个女子,只看着自己的老友,一步步坚实的迈出,并不时的摸着手里的剑,从那一刻的开始,魔主的眼里,不再有那个嬉笑人间的糟老头,而是他的友。

    从幼年,到青年,再到中年,宿命相对的两个人,不能分割的羁绊,却在这一刻里,再无瓜葛。

    他,虽然再次变回了那个霍天华,洗剑阁当年的希望之星,昆仑之后的轩宇真人,魔主却知道,他已经不再是他了。

    金龙在飞,翱翔于天,却不能有自由,因为老天不愿,那一道道的恍如鞭子一样的雷霆锁链,紧紧的束缚在金龙的全身,尽管许麟在拼,明如也在拼,但天就是天,直到他的到来。

    拔剑!

    挥空!

    斩断!

    是一切的因果,在这一剑之里,雷霆断落消散,并夹带着老者一身的酒气,却是喊了一声:“敬你一敬?”

    漫天的酒香,在雷霆消散的空中挥洒如雾,却是侵染了整个天际。

    许麟怔住,明如皱眉,昆仑山巅那些人,也都惊住,包括玄德老祖和妖主。

    白衣老者看见了许麟,目光相对,有着透视人心的锐利,再也不是许麟当年遇到的那个糟老头,而是一位世外仙人一样的卓越风姿。

    可上下卷动的云涡还在,电蛇游走里的云层,时不时的闪烁出各种色泽的疾光电影,似乎是在昭告着它的不满,可谁还能在乎呢?

    隔空远望,是西北的方向,在那遥远的草原荒漠,在那狂风呼啸的山巅,在那一方洞天的人影,老者的眼眸深处,忽然倒射出了一个人来,白发垂地的身影,就好像那一年的初遇。

    老者笑了,远在西北的魔主也笑了,于是老者再次仰头上观,看的就是眼下的这个天地。

    云涡旋转,连带着仿佛刀子一样的寒风,呼啸而来,狂卷而去,不时的雷鸣电响一阵又一阵,却是一直不肯就此落下,好似在犹豫,又仿佛是在试探,亦或者是在示威?

    但是老者依旧的风轻云淡,瞅着头顶的苍穹,瞅着隐藏在云涡深处的它。

    许麟站在明如的身旁,近旁游走着一条迷你小金龙,摇头摆尾的护持着许麟和明如,但是二人的目光,却是一直关注着这突如其来的白衣老者。

    许麟是认识的,明如是见过的,都知道这是一位本领很高很高的前辈,但是有多高,就没人知道。

    他能让玄德老者屈尊上前行礼,喊一声前辈,他能让妖主放下一方之主的霸气,他能视囊括了天下顶尖修者的昆仑山,有物如无物,而在今天,他登天而来,就站在许麟咫尺的距离,看着那天,似乎是在瞧着一位极其熟悉的老朋友。

    许麟不明白,明如看不懂,昆仑山巅的那些修者更是似是而非 ,只有玄德老祖懂,妖主也晓得,而远在西北的那一位,此时的身旁,更是多了一位,头戴金冠,一身皇者之气的垂暮老人。

    “我来自洗剑阁!”白衣老者淡淡的一句话,却是遭来了狂风雷电的怒吼,那天的风云在卷,层层累加迭起的云层深处,有一抹光晕透出的瞬间,一道金红两色的雷霆已然成就,在那天上,对着的,就是面前的白衣老者。

    “在下霍天华,洗剑阁当代之主!”老者的声音平淡,真好像是在和一个人说话。

    听得许麟一直发愣,半天才回过神来,不由得又是露出了一丝苦笑。

    “这劫还能渡吗?”

    声音很小,尤其在漫天的雷霆的衬托下,但是自称是霍天华的白衣老者听到了,于是他转头,嘿笑着回道:“一样要渡!”

    许麟苦涩的咽了口唾沫,明如却是无动于衷,而霍天华再次转头道:“自那一年起,我忘记了很多事情。”

    老者扬了扬手中空空如也的酒葫芦,上面写着三个歪歪扭扭的大字,一壶香。

    “今年,我又想起了很多的事情。”老者右手拍了拍插在腰间的三尺青锋。

    老天在怒,巨大的雷霆越加的粗壮,蓄积在云涡的深处,仿佛下一刻,就会忽然的砸落在老者的头上,但这雷,却是迟迟不动。

    “记起了,师傅在临终前的话。”老者看着上苍,然后又是说道:“师傅说,如果不想,那就喝酒吧。”

    白衣老者嘿嘿一笑:“于是我就开始喝酒,忘却,游荡在人间。”

    漫天的雷霆轰隆隆的震响不断,却难掩老者的声音,天上天下,听着的,都是他的话。

    “师傅说,天地有阴阳,阴阳有循环,大势的起落,就和这循环一样,低迷,高调,消失,重现,再也不见,重新又来,花草树木,人老病死,却已不是那个人间,和我之前见到的不一样。”

    一众修者云里雾绕,许麟皱眉凝思,明如木着脸,还是没有表情,只是玄德老祖和妖主,以及西北的那两位,也是看着老者说话的对象,似是在听懂了什么。

    “人修道,求长生,可有长生吗?”老者抬头,许麟转头,内心里却在呐喊:“你老都活了千百年了,还不是长生?”

    “因为你不愿!”这话一出,白衣老者再无风轻云淡,一身的气势霍然而开道:“一个宗门有起落,就如人世间的皇朝地位一样,潮起潮落,始终不能永存于世,是因为你不愿!”

    听着这话,在恍然里,许麟似乎回想到了什么,那是见到魔主的一次,他曾对自己说,好像这天是活着的。

    “所以有了欧阳正茂,他是你与天下修士博弈的王棋,当年这般如此,魔主毁了一个天下,你赢了,但却还有我,洗剑阁还没完!”(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二章 斩天

    理顺不清的话,让人似是而非的故事,许麟有种感觉,老者的话是真的,难道天上真的有神仙在操纵着这一切?

    带着疑问,许麟看向老者,却从他的脸上,找寻不到任何的答案,于是他在看天,云涡层层叠叠,巨大的金红两色的巨型劫雷,早已经是大的不能再大,这让许麟第一次有了心惊胆战的感觉。

    “旋转命运的轮盘,不是你该做的事情啊!”

    这话音刚刚落下,整个天地忽的一震,就连上空的云涡也是一并炸碎了满天,似乎正是因为白衣老者的那句话,而触发了上苍所有的怒气,于是那个巨型的劫雷,夹带着无比的声势,轰然而下。

    “这一剑是为了洗剑阁吧!”老者轻按腰间的剑柄,然后仰头上观,早已凌乱的一头白发,随着那张重新恢复青春的脸,一剑争鸣!

    巨大的雷霆光柱,将整个天地照了个通透,云层上卷,一浪一浪夹带着狂劲的暴风,即使有剑意所化的金龙护体,依然被刮的东倒西歪,许麟好不容易站稳脚跟,那雷却已是落下。

    明如的情况和许麟差不多少,这时候根本就没有时间再挥剑抵挡,却不约而同的看向白衣老者。

    方圆之内,偌大的一个地方,包括许麟和明如在内,老者早已上前一步,挡在二人的身前,他的剑不亮,好像凡世间里最为普通的铁剑,而除了拔剑之初的一声爆音之外,空荡荡的天上,什么也没发生。

    但在巨雷砸下的一瞬间,许麟能看到周遭两旁不断疾走的电光,仿佛有意避开此地一样,在方圆之外噼里啪啦的响个不停,更有一股股巨大的热浪,在体外的护体盾芒上不断的灼烧,而自身上,却是没有丝毫损伤。

    就仿佛有了一层肉眼所看不见的屏障,将这劫雷阻隔在外,虽然是已经置身于雷霆炼狱里,却能毫发无伤,许麟所能想到的,只要老者方才的那一剑。

    “你并不是真正的天!”淡淡的口吻,有着无尽的威严,白衣老者脸上庄严的神情里,有着说不出的萧杀之意。

    又是一剑回转,诵念之咒,从老者的口中,一字一言的喷出,每一个字都是落地有声,许麟听得出,那是剑诀《天元》的剑意真诀,一剑两式,化而变三,由三衍六,再成九字,一顿一剑,一剑一字,束,震,破,裁,伐,摄,毁,噬,绝!

    一共九字,一共九剑,在炼狱的雷光中,这剑舞得平淡,却又好似划画出了天地至理,于若隐若现间,九道剑痕合而化一,再由老者双手一掷,剑开天门,于雷霆万钧中,刺破了眼前的天。

    许麟惊讶的看着从巨大的雷霆光柱中间,不断碎裂出的一道道黑色的纹理,并且一直向上蔓延到了天劫的深处,又随着白衣老者双手的一开一合,犹如一剑分合天地的式样,将眼前的雷霆光柱,彻底的一剑两段,湮灭于无形,而那一股股的气浪,和漫天跳动的电蛇,也在这一剑之中就此湮灭。

    万籁俱寂,久违了的安静,无波无澜的天空虽然依旧阴沉,可这是自许麟和明如触动天劫以来,第一次的万籁无声,甚至已经听不到风的声音。

    艰难的将口水咽下,许麟看着老者,也不止是他,此刻的白衣老者,几乎已经聚集了所有人的目光,那一剑的恢弘壮阔,相信所有亲眼目睹之人,必然永生难忘!

    上天,有云动,就在这刹那的安静里,一点点的汇聚,然后才有风起,呼啸的声音再来,这天劫的云团,也是终于如潮水一样,终于合围成一个新的云涡,疾驰旋转中,霹雳的声音再响!

    “当年的一个洗剑阁,能让整个天下的修士宗门黯然失色,就冲这一剑,绝对无愧于那个时代。”

    妖主难得露出一脸钦佩的神色,这话说完,再看身旁的玄德老祖,却见他一脸的阴沉,甚至整个人都在发抖,似乎想到了什么的妖主,不禁嘴角一翘,再没有多说什么。

    正如妖主所见,玄德老祖此刻的心境的确已经跌到了谷底,他实在没想到,白衣老者会在现在不留余地的倾尽全力,对着的竟然还是这头顶的寰宇苍穹,那么不久之后与魔主的一战呢?

    或者更为明确点说,这老家伙压根就没想要与魔主一战,他所关注的,始终是头顶上的那一片天。

    修炼到化神期的修者,是能真正达到天人感应的境界,却无法直达天人合一的无上之境,但即使是这天人感应,却已经能明白很多事情,看清很多寻常修士看不到的真相。

    命运是一个轮盘,它是天地循环的实际掌控者,每一位修士,无论多高的境界,始终无法摆脱命运的安排,而此刻白衣老者所对抗的,就是这摸不着,无法锁定的命运。

    这在玄德老祖看来,无疑使自寻死路,修为到了他这一层,已经尽能熟知天地的秘辛,所以他知道命运有着多么的不可思议和强大,绝非人力所能及。

    但是白衣老者不惧,他就在那里,面对的是满天的愤怒,那一份倔强的执拗,正是剑修不屈的意志,宁折不弯,势要分个高下,不死你死就是我亡,简直就是疯子中的疯子!

    满天的云层,随着云涡不断的旋转,渐渐将方才被老者一剑斩碎的诸多云雾再次汇聚于空。

    低垂的涡眼,正对着老者,吞吐着越来越多,越来越粗的雷光电芒,而面对如此,老者的脸上,竟然在此刻露出了一丝笑意。

    “飞仙之境啊!”

    随着这一声话音的落下,三尺青锋,嗡鸣一声直射头顶,而老者的身形一同而上的瞬间,并与这剑光青芒化成了一线,一闪即逝,直入苍穹低垂下来的涡眼之中。

    不光是许麟,诸多的修士,竟没一个人反应过来,那老者的身形早已不见其形,而在头顶上方的天上,雷霆攒动,不时的爆射出激烈雷火两色,将整个天空全部染红,那云涡的转动,也随之变缓,直到再次的破碎,漫天倾洒下来的,是让人无法睁开双眼的光明,久久不散!

    耳边响起了犹如天崩的鸣动,周遭身旁刮起的是无尽的拉扯之力,仿佛是要将人生生撕碎的力道,密集在许麟的周围,但金蛇剑所化的金龙,死死的缠绕在许麟和明如的两旁,将将有能让人睁眼的刺痛中,就在那密集的云层里,阴暗晦涩的天空中雾霾了一片。

    可许麟还能感受到那将万千之力,化为一线的剑息,正是白衣老者气息,疾驰在云层最深处,似乎在与某物激烈的碰撞着。

    一道道黑色的裂缝,在偶尔闪现的白光中闪动,那是力道达到某种极致后所撕开的空间裂缝,这样的景象,许麟在琅琊秘境见过不少,可仍是无法想象能亲眼所见它是如何破裂开的。

    一剑斩了一座山峰,一剑分江河的场面也能想象,但是将无尽的剑意,用来撕裂天地,用尽极致的想象力也想不出来的事情,真真实实的就在眼下,剑开天门,不仅仅是要一剑洞开天地秘府,而是要斩杀这个主宰人间的气运。

    霍天华,洗剑阁遗留世间的最后一任宗主,许麟实在无法理解他现在所要做的事情,也不仅仅是他,包括在下方观战的一众修士,兴许没有人能明白,而远在西北的那个人,是知道的,他的目光也紧紧盯视着那一片被斩破了的天,久久无法平息的心境,不停的被一股股潮水所冲刷着。

    叹息一声,魔主的满头白发无风自起,站在他身旁的那一位,不由得紧皱眉头,这才正眼看他道:“你要去?”

    魔主嘿然一笑,这突然的表情,让头顶金冠的鬼皇微微一怔,然后才又是笑了起来:“寡人,还是不明白你啊!”

    魔主回头看向自己的青铜大鼎,瞅着端坐其上的俏丽女子道:“我若是去了,他会不高兴,他有他的方式,我有我的做法,今时此刻,若是他胜了那个人,这天下还依旧是那个天下,我愿意放下这眼下的一切。”

    闻听此言,鬼皇微不可查的变了一下脸色,可随即又恢复到以往的常态道:“你觉着他能胜?”

    看着那片天里的云光,瞅着那如伤疤一样狰狞的空间裂缝,感受着那一剑的越来越微弱的气息,魔主摇头,然后又是微微一笑,但那嘴角上的棱角,勾勒出的,全是苦涩之意。

    “所以我还在做着我觉着正确的事情。”目光炯炯的魔主,一撇先前的沉寂,换来的正是以往那位睥睨天下的魔主。

    鬼皇笑了,魔主的手中,却是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酒葫芦,芳醇的美酒香气,自这一刻起,立即熏香了整座石殿。

    “一壶香?”鬼皇看着酒葫芦上面歪歪扭扭的三个大字,不由得笑道:“酒是好酒,只是这字,未免有点不堪入目了些。”

    将酒壶拿在眼前,魔主看着那熟悉无比的字迹,良久不言,似是回到了从前,他总是取笑着他的字,而他温良的笑容里,总是干净的让魔主很是心烦,但在此刻,魔主是那样怀念着从前的他,还有眼下那即将消散的气息。

    “敬你!我唯一的朋友!”

    仿佛是有所回应,本来若有若无的气息,在顷刻间,霍然放开,就好像本是即将熄灭的焰火,在转眼间,又成了燎原之势,在远在万里的天边,绽放出焰火最为亮丽的光景!

    与此同时,一个声音,忽然回荡,是黯然之后的叹息,却是再说,真的再想喝一口。那一壶香啊!(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三章 授剑

    天上燃起了一把很旺的火,烧在黑色的劫云里,也有紫色的闪电在绕,交相辉映在远处,而那个直凸而起的云涡上,却是在剧烈的收缩着。

    许麟抬眼望天,有雷光乍现,黑沉沉的色泽里,透露出一个很小很小的发光点,于是他感受到了一股从未有过的危机感,在心里燃生出来。

    明如也是一样,那个云涡还是笼罩在许麟与她自己的头顶上方,即使有白衣老者的一剑化虹而去,可它就在那里,始终没有离开过。

    “还没有完!”许麟皱着眉头的看向明如,后者沉默的抬起了手中的剑,黑色的莲花开始再次绽放在四周的同时,金龙舞动于空,翱翔飞于九天,冲着的,正是那一点已经变大的闪光点,在云涡的深处亮起。

    许麟伸出手来,抚摸在明如的脸侧,而那条与之息息相关的金龙,更是狰狞的一声嘶吼,许麟的手在动,从她的额头旁,细细的手指,冰凉的划过她的嘴角,湿润的柔软,有着让人心生涟漪的激荡。

    明如的表情僵硬,大大的眼睛里,闪烁着动人的光亮,是倒映着许麟的样子,她没有说什么,更没有将许麟的手,从自己的脸上打开的念头,直到那一声惊雷乍起的瞬间,点亮了漆黑的夜,一股巨大的力场,充斥在两人中间的时候,明如的剑,才有了一丝颤动。

    一雷九落,许麟做了一直想做的事情,于是他主动的移开了自己的手指,在看向那一道雷光并起的一刻,已是满眼的怒意。

    先动的是明如,她带起了一片黑暗,从许麟的身旁离开,没有回头,直视着着上空,那道紫红两色的雷光,凛然不惧。

    剑影幽落,再次展开,花瓣片片,黑暗中舞动的杀意如潮水一般,从九幽的深处冒出,滚滚而动的涌向了那里。

    那个白色的身影很远,至少站在许麟的位置,一眼看过去,是一个很远的距离。

    白色的身影略显单薄,却有着人间女子没有的出尘之意,曼舞空中的长发,早已遮挡了那张俏丽的容颜。

    许麟手中无剑,他的剑就伴随在明如的身旁,那是一条金龙,飞向了明如的脚底,将其伏起于头上,舞动金身,直上天际。

    于是雷光炸裂在无尽的黑暗中,竟然轻而易举的粉碎了那一朵黑色的幽莲,顺便点燃了天空,是紫色与红色的交相辉映,许麟看的很清楚。

    而在他脚底,许麟则是看向了一个很是愤怒的人,他在望月峰上,大声的呼唤着自己的名字。

    那是明远,脸上已经没有了往日里温和的笑意,很陌生的感觉,却是被许麟喜欢着,这样的明远,才是自己一直想看到的。

    自然而然的许麟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腰间,那是一个黑色的袋子,里面睡眠着苦厉的尸体,那个远在昆仑山外的大山,那个有篝火点亮的洞府,躺在自己怀里的是个温润如玉的女子,站在门外的就是一直喜欢她的苦厉。

    “明远啊!”

    收回目光,许麟再次看天,金龙接连在炸雷中舞动金身,连带着那个举剑挥斩的女子,许麟嘴角咧开,目光闪烁着凶光:“怎么会,怎么会呢?”

    轻动黑衣,浮动的衣角,仿佛是被烈火燃耗的灰烬,飘荡空中,一点一滴的蔓延在许麟的身上,直到其整个面容,仿佛是被无情的时光给流逝之后的灰尘一般,消失在那里,却是突然而然的出现在这里,金蛇剑的彼端。

    “云舞轻纱?”

    十大界主中云尚界主才有的神通,对于这一点,妖主很确定,而他的目光随即飘向了许麟那一身黑云紧绕的黑衣,沉默不语。

    轻握龙角,在明如的身旁,许麟一身黑衣张开如丝带,他的身形飘忽如影,仿佛没有实质轻雾薄纱,一手用力,金龙嘶吼于空。

    雷光九落,层层叠叠的密布如繁星的光点,却又好似望月峰上看到的晚霞虹光,火烧在许麟和明如的四周,更有一层无形的心境在动,是精神深处的躁动,让两人眉头紧锁,那是无上天魔的迷音。

    “噬择万物!”许麟的嘴角轻动,声音更是若有若无,可在他身旁的明如确实是听见了。

    那也是一剑,是一剑化龙之后的另外一剑。

    龙之属,万物之上也,当然可噬之天下物,一剑天元,一剑血神,熔炼成就后的《血神亦剑真解》都有吞噬转化的融合,于是这一剑,是剑意化形后的龙吞之术。

    仿佛是开启了无尽黑暗的黑洞一般,金龙张口,吞云吸雷,竟然在眨眼的功法,就将围绕在四周的紫红两色的雷光,一时给吸了个干净,但在巨大的龙体上,还有许麟的身上,接连跳动出几缕电蛇浮光,那是没有转化干净的雷光反噬,却让许麟接连的嘿笑出声。

    痛苦的滋味,他尝过不少,被电击的感受,这里是第一次,但在承受过后的瞬间,竟有着一丝痛快淋漓的快感,让许麟已经扭曲的脸上,泛起了阵阵潮红。

    但天怒如此,龙再大,岂是能和天比?

    一道雷霆在恍然间,突然的砸落而下,就在许麟正在回味方才的那一刻,明如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这突然出现的雷光,竟然以无比的声势而来,连反应的时机都没有,就这么直挺挺的打了下来。

    在四下迸射的电光石火中,许麟一脸茫然惊愣,却是有一剑而动,如转轮的速度,在快速的旋转中,一剑荡开了这道雷落。

    三尺青锋,好似铁剑的外观,透亮澄澈出天下名剑不可比的光亮,那里有着一声叹息,在剑锋再次化虹而飞的瞬间,许麟却是听得很清楚。

    明如的目光上浮,跟随着的,也是那道再次而飞的剑芒,游走在金龙的四周,闪动如鬼的,瞬息出没,在龙吞将大量的雷劫吞没之后,其漏网之鱼,便是被这三尺青锋所斩,毫无余地可言。

    昆仑之巅,妖主看向了那柄剑,目光里已经有了太多的惊叹,其脸色上复杂出了几道不易出现的沟壑,第一次,他觉着即使已是化神期的他,面对如此剑锋之时,也有被一剑而破的危险。

    与天叫战,只有当年的洗剑阁了,强大如此,怎能不叫身为当今强者之巅的妖主叹服?

    可最有意思的,还是那许麟,在恍然间,妖主突然记起了这个名字,那还是十万大山的时候,弱小如蝼蚁的他,至今却是给了他太多的惊喜,却也让其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寒意。

    与妖主不同的玄德老祖,至始至终的阴沉着脸,却也在目光闪动里,有了很多的不可思议,今天这一幕,无论是许麟和明如同渡真人之劫,亦或是白衣老者与天对阵,都让其很是愤怒,身为掌控者,却是不能掌控着一切的他,愤恨甩眼的盯着那把剑,竟然有了一丝期待,渴望着上苍,一雷将之毁灭,永远的消失干净。

    昆仑之巅,无数的修真者,目视着这百年难遇的天下奇观,注视着许麟的一剑化龙,看着龙吞万雷的难得景致,胆颤于其剑道上的惊人天赋,却更恐惧于那三尺青锋,斩天雷,厉杀万物的兇戾。

    然而许麟感受到的,却是不同,连带着明如一起,那个声音清澈透亮的如一抹光,将其心中被天魔迷化的阴霾,一扫而光,这突然而来的清爽,不由得让两人同时一震。

    “一剑四式,洗剑阁之剑道巅峰之作。”

    将一道散落一旁的紫色炸雷斩尽,许麟的心里忽然的响起了这样的一个声音。

    而明如则是侧头看他,许麟的脸上则是一下子释然而然,于是想起了那个声音的主人。

    那位喜欢一壶香的老头儿!

    “虚空藏剑,在于灵动闪避和突然而然。”

    于是剑锋化开在天,三尺青锋的神鬼难测就在于此,仿佛是为了给许麟和明如演示一般,剑芒在空间里不停的辗转跳跃。

    “剑鸣崩音,则是在于止,延伸到震!”

    嗡鸣震动出的涟漪,化于半空,对于这无比熟悉的一式,许麟和明如看得更加透彻。

    “剑影幽落,主杀!”

    一帘幽落,九幽上反于世,是无尽的杀意弥漫,将劫雷细细斩落于黑暗的深处,明如的脸上却已经有了惊色。

    明明是昆仑的四式剑诀珍藏,却被眼前的老者信手拈来,怎能让其不惊?

    反倒是许麟看得很开,而他所期待的,就剩下一剑四式中的最后一式。

    “剑之湮灭,主灭,万物可毁,一切皆可斩!”

    一声剑动,天下惊!

    一剑上摇于空,在那九天之上化成了一线,三尺青锋,带着一道灰烬的光辉,再次射向了云涡的深处,而许麟再看到这一剑之后,脸上凛然之色早已一扫而光,换来的却是连连冷笑。

    一剑四式中的最后一式,原来如此,三剑并一剑,合而为一的一剑,就是最后一剑!

    手握金龙头角,用之一力,心意相关的金龙,其偌大的身体,忽然从不停雷落的紫红两色里,绽放出无尽的金芒。

    挥动手臂,剑音嗡鸣,许麟的眼角瞥向明如道:“师姐,可是看明白了?”

    仿佛是从震惊中刚刚回过神来,明如下意识的想点头,却见许麟早已一剑化虹,竟然与先前的老者一般,嗡鸣一声,直射九天而上。剑之湮灭,是与剑真正的合为一体,去向的,正是要斩杀于这毫无止境的天劫雷霆。(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四章 人脸

    明如皱眉,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剑,微微一抖,之后又是一震,三式剑诀,化而为一,这最后一剑的气息,在体内,却是停滞不动,仿佛无法牵连其全身之力,又好像与天地沟通本身的功法,无法将这一剑催动化开,所以她皱眉,所以她的脸色,瞬间苍白,只能看着那天,早已没有了雷劫的雷光落下。

    但真正劫难,却是出自云涡的本身,漫天的雷声不绝于耳,光芒闪动,若隐若现的紫红电蛇,时而炸碎在云涡的最深处,而在那云涡的最里面,明如仿佛已经看到了两个人影,正挥剑斩杀于天。

    身在云涡的深处,风驰电掣的拉扯之力,似乎连根基都无法让人立足,但两剑呈灰色的光迹,就仿佛是剪开大幕一角的一把剪刀,来回纵横,扯开了一道又是一道巨大的裂缝。

    让风散去,让雷霆炸开到裂缝之外,游走的电蛇滋啦的响个不停,而随着力场的破坏外泄,身剑合一的许麟,则能感受到环绕四周的压力,有着明显的减弱。

    于是停身一站,金蛇剑在手中一抖,依仗着从仙府秘境得来的防御型奇珍法宝,有着虚幻实体功能的云袍,许麟大口喘着粗气,身边虽然还有不停的雷击电鸣,可奇妙的是,穿梭游走到许麟身侧的时候,竟然如若无物的横窜了出去。

    另一边,那一剑的势头随着许麟在虚空的一站,如有默契的也是争鸣一声,将一条巨大的雷链拦腰斩断,借此机会与许麟相对的站到了对面,却是一个淡淡虚影,虽然许麟还认得那人就是白衣老者,可除了那柄三尺青锋的铁剑,丝毫感受不到生人的气息。

    微微皱起眉头,却见一丝笑容浮现在白衣老者的脸上,与许麟对视了一眼之后,他仰头上观,看向的是云涡最深处的一点,许麟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明白整个云涡的起始与结束,都在其上,而在那一点的再上面,许麟真想弄清楚,这所谓的劫云,所否真有仙人在操控。

    没有声音,老者没有再和许麟说什么,却是捻起手来,将手中的三尺青锋横在胸前,注目良久,而在这期间,云涡四周被二人斩切出来的巨大裂缝,似乎有了愈合的征兆,许麟心下凛然,以为白衣老者要再次使用剑之湮灭的时候,却意外的听到了一声脆响。

    没有任何犹豫的一指,从铁剑的中间处,断裂两半,而那一声的脆响,更像是剑器最后的哭诉,许麟看的有些发懵,不明白这老头儿在如此危机时刻,怎么能突然来这么一下子,身为剑修,舍剑断剑,这不等于自己找死吗?

    或许,他本来就已经死了?

    许麟的脸色如冰,一双眼睛紧紧盯视着白衣老者,而后者却又是一笑,对着许麟,也是对着头顶的那片天。

    一声令下,是《天元》剑诀的束字诀,这一式被许麟再熟悉不过的剑意真解,却在一个恍然之际,被老者莫名其妙的使用到了自己的身上,即使方才他一刻也未曾放松对于白衣老者的警惕之心,却还是在稀里糊涂中,被一剑定住。

    铁剑已然断裂,从白衣老者施展束字诀的时候,也只是对着许麟轻轻的一指,那剑中似乎有白光冒出,瞬时便到了许麟眉心处,冷意萧杀之感,顿时袭遍许麟全身的每一个毛孔,云袍虽然能将实体虚幻如云,可许麟实在没有信心自己能抵挡的了这一剑的突然。

    但让人无法想象的是,这一剑并没有在许麟的眉心处停留,而是一剑直刺,白光灌入,却没有伤及皮肤,只有阵阵的刺痛感,险些让许麟丢掉了手里的金蛇剑。

    这云袍竟然对白衣老者的一剑,没有任何的反应,而白衣老者的这一剑白光灌入,却也是快速至极,只是一个呼吸的间隔,就已经注入到了许麟的脑海深处,让许麟征愣在原地的同时,目光冰冷的瞅着对方,却还只是一个淡淡的笑容算作回应,许麟看着白衣老者,那人在笑完之后,注目远眺,是一个西北的方向。

    魔荒殿上,魔主早已经不再那里,只有一位鬼皇,仿佛是感受到了老者的目光,然后回了回头,不见魔主的身影,不由得摇头苦笑道:“两个疯子!”

    绚丽的白光再次升起,是从白衣老者的身上蒸腾而出,滚滚如白色的焰火,闪烁出夺目的光辉,再次的将整个天际照的的通亮。

    那是一把剑!

    许麟看着白衣老者身化如日的白光,想起方才的一幕,而同样的事情,当年有个人也也是做过的,那一位是个许麟实在不愿想起的人。

    但在白光升起的刹那,老者已经渐渐看不清的脸庞上,却有两点精光闪烁在许麟的身上,这一次他看得很仔细,却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冰冷。

    这种感觉,就算是当年的那位,也没能让许麟有这种如坠冰窟的冷感,或者说是那是地狱之下的寒意,已经蔓延到了许麟的全身,而他就那么的征愣着,看着白衣老者身化的白光,如日升起一般的直上天际。

    云涡再次转动,比之先前,来的更加疯狂,但奇妙的是,许麟身置之地,却是让风止于此,波澜无惊,竟然再没有闪电波及此处,仿佛就是一个无风带一样的平静。

    白光还在继续上升,似乎已经让云涡深深的恐惧,那样疯狂的电击雷鸣,如蟒蛟一样的粗大,狠狠不停的鞭打在白日光芒之里,却是化成了一缕青烟,丝毫不能阻止白光的势头。

    这是把命往死里拼啊!

    许麟一脸复杂的感叹着,却又想起先前注入自己脑海的那一剑,微微感应之下,是一股凌厉至极的剑息,不仅仅是在自己的神识脑海,就连自己的丹府之内,竟然也生出了一缕。

    大为震惊的许麟,心思随即慌乱了一阵之后,不由得又是镇定下来,如是老者真要取自己的性命,以他现在化身白日的手段,方才的一剑,便已经能要了自己的性命,更有魔主的经验在先,所以许麟现在想看的,只是在那苍穹之顶,是否真的有什么?

    紧紧盯视着那一抹白日,与许麟一样,就在其脚下的半空,明如一缕白衣飘逸,仰头看着的,也是那白光即将绽放的刹那。

    昆仑之巅,无数的修者屏息凝目,看着央央升起的白日,将一切的风驰电掣,统统湮灭在万丈的光芒之里,漆黑的天空,顿时大亮于上方。

    而已经眯起了眼睛的许麟,其目光所及,全是一阵的白,包括妖主和玄德老祖在内,没有人知道,在那苍穹之顶,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知道,那白光阵阵,久久不散,却不见曾经如将要灭世的云涡。

    火烧云一样的,有了通红的色泽,在天空浮荡的乌云,早已没有了蔽日的能力,好似望月峰的晚霞风景,只是来的比那还要壮观了一些。

    许麟看着,明如望着,无数的修者都在注目远眺,而那天际的颜色,再无变化,似乎这已经成为了今后的风景,却在一声突如其来的霹雳声中,只是变成了刹那的永恒。

    闻声色变,许麟皱眉扭曲,因为距离最近,所受的冲击也是最大,但依仗着云袍的神通,还是能稳定身形,而在许麟抬头再看的时候,那白光竟然在一声的霹雳之里,开始急剧收缩,就仿佛被什么东西给吸食了一样。

    一息的时间里,许麟再次看到了黑暗,两息的时间里,那白光已经成为了一片烟火,三息的时间,云涡炸开,轰然的一声碎响,起伏出好似浪涛一样的波荡中,风紧云散,漫天炸裂出无数的黑色裂缝。

    将白日驱散,将万丈光芒如装口袋一样的尽数收敛,天空再一起风起云动,而许麟却是在那层层翻卷的云层中,看到了一张脸,好像是一张脸,惨白而无人色的人脸。

    身心俱震,就这一瞬间,许麟仿佛经历的千万年的疲惫一涌而上,险些从云头就此栽落下来,而强自定住身形的许麟,再看那灰色无边的苍穹,却哪有人影,只有漫天翻卷的云,累叠积压,偶尔的闪电,狰狞好似人脸上的笑容,对着的不止是许麟,而是整个人间。(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五章 悟

    有一阵风在起伏,在剧烈雷霆密布的天空上,呼啸的声音,响彻四野,而带走的是一片云,接连几次的风,都是这样满载着乌云,缓慢的离去。

    许麟抬头看着那天空上渐渐亮起的一丝光亮,却不再是白衣老者那一身所化,而没有温度的白光。

    雨露轻下,淡淡的辉映出七色的彩虹一般的颜色,轻轻的洒落在许麟的身上,还有其脚下半空处的明如。

    周身的道力元气,如雨后的春笋一般,纷纷冒出,能清晰的感受到来自丹府元婴的变化。

    脱去旧颜换金身,粉嘟嘟的婴孩,有着许麟一样的面貌,其双目睁开之时,金光内敛,从其丹府透出,天地一线的距离,似乎都在许麟的脑海深处,那淡淡的云纹之内,似乎有着某样东西在变化。

    是一片幻化的灵光,从天地之初,从人族开始繁衍,从第一位修真道人的衍生而出,许麟几乎看到了几个时代的变迁,也看到了沧海桑田的改变。

    一片片繁华的凋零而落,一片片新的文明开始出现,而那个身影始终存在着,他伫立在云端,看大地起伏,看荒漠沙海,看无数的生灵从无到有,而他只是看着。

    似曾相识的感觉,始终缠绕在许麟的心头,而那个人还在那,在那遥远的云端,是云雾遮蔽了他的脸,许麟看不清楚,只是一个模糊的身影。

    但在此刻,一个人从天地一线的远处,缓慢的走了出来,那是一个人,切切实实的一个人,这一次许麟看清了他的脸,正是第一位懂得修真的人族,他有一把剑,斜跨在身侧,步伐似缓似急,却在几息的时间里,他来到了那片的云雾的下方,然后只是一个很简单的动作,拔剑。

    然后他死了!

    很不出意外的结果,云雾上方的身影依旧,仿佛就从来没有动过,而在不知经历了多少沧海桑田之后,许麟则是看到了更多的人,和那位修真者一样,他们或是彼此相伴而来,亦或是独行一人,面对的,始终是那片高高在上的云雾。

    有一天,在眼前光景绚丽的变化之后,许麟没有再看到那个人,云雾之上空空如也,没有谁,仿佛就和所有普普通通的云彩一样,游荡起伏,随后消失不见,天地之上,再也没有了他的身影。

    许麟不解的皱眉,想着之前的画面,看着眼前继续变化的场景,尽管呈现出的事物更加玄妙异常,无数的门派宗阀从一座座灵气环绕的地段,拔地而起,一道道七彩绚烂的遁光,在漫天飞扬,可许麟想着的,还是那个突然消失的人影。

    他就像一个神?是造物之神?许麟想知道他的称谓,更想看到他的模样,可之后的之后,他始终再没有出现过。时光一直演化,许麟看到的事物也一直再变,直到今天,幻象和现实,重现叠加在一起的瞬间,许麟似乎做了一场梦,而在他的脑海深处,好像又领悟到了什么。

    他扬起了手里的剑,金光灿灿的金蛇剑,回想着方才的一切,微一挥手,刹那翻卷的云雾,随着剑息流动,并且飘逸出了一抹异样的光辉,而在许麟挥手再次一收的时候,一切归无,就仿佛方才什么也发生一样。

    一股明悟的思绪,顿时涌上了许麟的整个脑海,而在天上,阵阵七彩的虹光,一直缠绕在他和明如的身上,与许麟一样,明如这时也在看着自己手里的剑,一动不动。

    昆仑之巅,修者如云,注目远视在天边终于露出的祥和之光,而在羡慕嫉妒的目光里,始终都汇聚在许麟和明如的身上。

    妖主则是轻笑了一声:“真人之境,方可顿悟天地,领悟出属于自己本我的神通,这二人的运气还真是好到不像话,竟然能在初登真人之境,就有所悟,如果让那些到现在仍没有领悟神通的真人知道,还真得一头撞死才好。”

    玄德老祖眯缝着眼,听着妖主的话,只是嘴角挂笑,而目光所看的,却只有许麟一人,方才许麟的一剑挥洒,他尽收眼底,而那一剑所展示出的妙意,着实是把玄德老祖震撼了一把。

    “走了一位登天的白衣老者,留下了两位前途远大的门人,尤其是那个叫做许麟的,方才的那一剑,不知道友以为如何?”

    玄德老祖皱了皱眉,呵呵一笑的打着哈哈道:“老朽眼拙,还真是看不出其神意变化,不晓得道友可是看懂了几分?”

    妖主摇了摇头,沉思一阵才苦笑了一声:“其意无穷!”

    再次看向正在顿悟的许麟,玄德老祖的目光深处,微不可查的闪过一缕寒光道:“此间事情已完,道友不如和我一同回广陵殿吧。”

    妖主点了点头,但是目光却一直停留在许麟的身上,而后又想到了玄德老祖说话的语气,似有无尽的失落,这才明了其中的涵义,白衣老者一死,算是彻底打乱了两人之前的所有部署,想想这事儿,却也头疼。

    两位至尊级别的修士,不再多说,相互道了一声“请”字,便一同离开,只留下躬身的清宏真人,在主持着眼下的局势,而他在看向半空中的两人,其目光之里,竟然也充满了不明所以的复杂之色。

    满天的沟壑,已经被七色的光辉所遮掩,但清宏真人明白,这天是得重新修补一番的。

    就好比玄德老祖和妖主之前的所有定策一样,都得再次推倒,重新来过,

    许麟还在云层之上,漫天的虹光不知何时,早已经散去多时,可处在顿悟中的许麟,只是任由还残留在体内的天地灵气,在微不可查的改变着自己的身体,却是在思索着方才的一剑,至于在其下方的明如,则早已不见踪影,应该早是回到了宗门之内。

    从虚妄回归现实,从那一剑的妙意中,再难体会其中的道理真意,许麟不由得惋惜很多,而在体味到自身灵气的变化之后,却又不由得升起了一丝喜色。

    转眼看向四周正在忙忙碌碌的昆仑同门,他们时不时望向自己的目光,敬意和畏惧掺杂其中,正是许麟所喜欢和渴望的一种情绪,却是嘿笑一声,也不说话的看向那天空中的几道黑色的裂缝。

    白衣老者已走,但他留下的东西还在,天上的裂缝,自己身体里的剑息,可随即许麟的表情就是为之一愣,因为他的体内居然再也感受不到那道剑息的存在,却有两转阴阳,在相互缠绕旋转,而维持这股力量的源泉,正是由自己的丹府所发。

    头顶上的玉灵引与发丝上的勾魂引,却不在有阴阳的相互之力,就好像两件普通的珍宝一样,凭插在自己的头上,可那个阴阳,却是由外而内,相互融合在体内,当初白衣老者教授自己的两引一线牵,似乎真的在此刻做到了,融合成了一个大阴阳。

    再联想到那平白无故的一剑眉心,许麟好像明白了点什么,但疑心颇重的他,还是不能就此放心,当年魔主给自己的那一剑,可委实做足了手脚,而今天白衣老者的一剑,许麟实在不敢相信,这老家伙对自己没有什么别样的图谋。

    真人之境已到,真人之劫也过了,而这天上,许麟也没有再呆的必要,只是再一回想渡劫时的种种,总免不了一阵唏嘘。

    抬头看了看逐渐放晴的天,不知怎的,又想到了那张脸,在渡劫的最后,他真的看到了一张脸,亦或是只是自己的幻觉,而在方才的感悟中,许麟再次见到的那个身影,许麟皱眉凝思了一阵,这才转身离开之际,不由得喃喃出声道:“是否为同一个人?”(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六章 点将

    抚摸着额头上,仿佛是镂刻上的金蛇印记,凹凸有致的实质感,让许麟感受到了一股真实的同时,缓缓睁开闭目已久的双眸,深邃的有着星辰之光的眼眸里,闪烁出一缕异样的神色,

    衣角有一线牵出,绯红的颜色,犹如鲜血的色泽,倒映着许麟略显苍白的脸。微微一抖,如细蛇红绳一样的线头,昂然而立,许麟微笑着,抚摸着那线头上的冰凉触感,这云袍倒是有了变化。

    万缕红蛇,化作瞬息蛟蟒,龙蟠于身,是有了新的气象,云纹里流动了犹如天启赋予的血红密文,试着扬起手来,万缕红蛇瞬时昂头吐信,许麟喜欢的眯起了眼睛,真人之境,自己的神通尚未悟透,这云袍倒是得了天地造化,做成了自己心仪的样式,确实是有些意料之外。

    都说渡劫之时,自身所带法宝,最易受天地人心的蛊惑变质变形,这从仙府得来的珍宝,还真是应了一次景儿。

    转目再瞧天外之光,偶然间的云雾波动,似有一根看不见的线在许麟的脑海里轻轻的波动,一个模糊的身影,便已经站在了许麟的面前,他记得这个人。

    清宏真人的脸上,平静无波澜,再见到如今地位直下的昆仑掌教,许麟不知怎的,即使是到了真人之境的他,在面对这位曾经让其无比恐惧的人物之时,时至今日,一如既往,那种悄然无息的压迫感,好像从来就未曾被风吹走过。

    “真人之劫,亏你做得出来。”清宏真人的话,不咸不淡,但听在耳朵里,始终有着不是滋味的滋味。

    许麟站起身来,默默的行了个礼,即使已然成就真人,但若是论起门中的地位,许麟始终只是一个三代弟子。

    所以这礼,行的也就越加的恭敬,但话已然入耳,联想一下,许麟倒是回想起了当日的一些事情来。

    别的不论,整个劫难的过后,在将要离开天空的瞬息,许麟曾回眸一看,是望月峰的方向,自己的师傅,自己的师兄,都在那里,尤其是清虚真人不善的目光,至今回想,许麟仍不免有些发颤,毕竟是自己的师傅,那么就应该有害怕的意思吧。

    想到这儿,许麟忽然觉着,情感这东西,还真是复杂,作为一个人,是不是要在不同的场合上,就一定要有什么样的情绪?

    真是一件麻烦的事情。

    看着许麟沉默不语,清宏真人微微皱眉,又在无意间瞅了一眼许麟眉宇间的那条栩栩如生的金蛇印记,再看其全身不停起伏的衣角衣袖,心下复杂的说道:“轩宇真人登天一战,无奈身陨,你看的清楚,想必最有感触,但时不待我,却是没有给你更多的闭关时间了。”

    意料之中,如不是这样,你何必来找我?许麟不免心下嘀咕的同时,又有些好奇起来。身为昆仑的影子,乌雀营已经名存实亡,自己从开始到现在,与其说是安置,倒是有了随便放置不管的意思,如今清宏真人再来,这里面就多了很多许麟想不通的层面。

    “随我来吧!“面对始终沉默不语的许麟,清宏真人淡淡的丢下一句话,随即转身就走,那步伐,似快似慢,身影更是飘忽如无物。

    撇了一下嘴,许麟连忙跟上,二人身在的地方,正是那一碧波荡漾的青湖所在,可随着清宏真人的步伐起伏,也不知是幻觉,还是此地一直隐藏着不被许麟发现的奇妙阵法,这地势倒是越走越低,就好像早已沉降好的一条路,就准备在清宏真人的脚下一样。

    越发好奇的许麟,四处不时的打量着,心里却是在留意着清宏真人每一步所迈出的缓急以及方位,奇妙玄机,正藏于此,许麟如是的想着,不多时,便已经走进了四下漆黑的一处地宫甬道。

    空气里没有发霉或者恶臭的味道,满是泥土的清香。在甬道的两壁上,空空如也的没有任何痕迹,而一直走在前面的清宏真人,则是一语不发,气氛有些沉闷,却是许麟喜欢的,他宁愿前面的那个人,是个哑巴,因为他委实不喜欢这种上位者不由自主而发的压迫感。

    “到了!”声音有些冷的清宏真人,自然而然的停下了脚步,双手倒背在身后,眼睛看的,则是面前的一片黑暗。

    皱了皱眉头,许麟凝眸望去,竟然什么也看不见,以他现在的真人修为,居然看不破眼前的黑暗,这不免引起他的一丝疑心,不由得又瞅了瞅身前的清宏真人,心里不禁琢磨着,如是蓄势一剑的偷袭,自己有几层胜算?

    一个响指打出,仿佛点燃了整个室间的光亮,那瞬时亮起的一盏盏烛火,幽暗如鬼烛一样的幽幽照着四方,一面恍若莫高窟的石壁洞穴,就在眼前呈现出来,土黄色的墙面上,凹凸不平,一个个窟窿就好像蜂巢一样。

    许麟惊讶的看着眼前的惊奇景象,再看墙面的窟窿之里,一个个好似婴儿形态的成年人,一丝不挂的蜷缩在里面,面色痛苦的好像被噩梦所折磨一样的沉睡着。

    “这是?”许麟第一发声在石室里,却被自己响亮的声音吓了一跳。

    “你的乌雀营!”站在前面的清宏真人淡淡一声,随后转身望向许麟:“也是昆仑的影子。”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许麟再不明白,那就是白活了,也不装傻充愣,对于自己的这个新的身份,倒是能坦然受之的一笑:“不错嘛!”

    可这话听在清宏真人的耳朵里,就变了另一番的滋味,眼眸深处的厉色一闪而过的同时,倒是嘿笑一声:“你倒是很会定位自己的立场。”

    对于这种无痛无感的讽刺,许麟直接无视,可心里不知怎的,竟然想起,清虚真人最后看向自己的眼神,也就更加坚定了自己此刻的心态道:“如您所愿而已。”

    阴暗不明的色泽里,清宏真人第一次动了一丝杀机,在脸上突然的呈现,随即又快速的消失不见道:“的确如此。”

    将话头引向石壁上密密麻麻的窟窿洞穴,许麟一指道:“都是被封禁着的吧?”

    清宏真人白了许麟一眼,后者讪讪一笑的自己上前,却不由得惊讶的发现,在每一个窟窿的下方,都有一行石刻小字,算是一个极短的介绍。

    上面清楚的罗列出某人的性格特点,以及其一身本事的亮点所在,许麟越看越喜欢,原来这些人,可不都是昆仑本身的门内弟子,大多出自江湖草莽,换句话说,就是那些无门无派的散修,不知什么原因被昆仑囚禁于此,从此过上了不老不死,无知无觉的“人棍”的快乐生活。

    往下,往上的四处浏览,许麟的目光则是落到了一个人的字牌上,上面写道:“血杀和尚,步虚上阶,无门派,散修!功法亮点,一柄血杀大铲,擅长正面对敌,有剑修的一往无前。”

    接下来,许麟又找到了一位自己感兴趣的人物:“鹰篆道人,步虚上阶,无门派,散修!功法亮点,擅养妖物,对于隐蔽暗杀,以及探查最为得心应手。”

    再后面,许麟看了许久,才又找到了一位,喃喃出声道:“恨天狼,武者修为,于步虚中期,散修!功法亮点,擅长妖物合体的变身术,凶残弑杀!

    看着林林种种的满目介绍,许麟越发的满意,不停的点着头的回身道:“是不是只要我选了就可以?”

    清宏真人面无表情的注视着许麟:“只能是二十二人!”

    “那好吧,就二十二人!”许麟再次回转过身,可随即又是背后一凛的回过身来,只见不知何时,在清宏真人的身边,却是多了一位,面色阴寒的灰衣老者,满头的白发,更是衬托出那一张惨白而无人色的脸,尤其是那一对儿同样灰白的眸子,竟然没有黑色的瞳孔,正直勾勾的盯视着许麟。

    与其对视,仿佛有种被从地狱里爬出的恶鬼瞅上了的感觉,但许麟的脸上却是若无其事的忽然一笑,然后指着这位灰衣老者道:“那么他呢?”(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七章 争位

    沉默的瞬间,似乎已经凝固了时间,灰衣老者的一对儿没有眼仁的眸子,死死的盯视在许麟的身上,而许麟则是不甘示弱的回视过去。

    突然而然,在犹如鬼烛映照四周的石室里,嘎嘎而笑的低沉声音,从灰衣老者的嗓子眼里发出,接着就就听这古怪的老头张口道:“老朽只是一个看门的,实在经不起公子的这般抬爱。”

    “老前辈谦虚了。”许麟依旧直视着老者没有眼仁的眸子,然后想了想,却又继续说道:“既然老前辈不愿,晚辈也不便勉强。

    至始至终,站在一旁的清宏真人就没说一句话,甚至都不看这暗中较力的两人,只是表情平常的注视着远处的石窟。

    许麟不明白清宏真人这是什么意思,弄这么一个古怪老头儿出来,又没有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倒像是个没事人一样的站在一边儿?

    再看不再言语的古怪老头儿,彼此依旧相视的不曾移开目光,许麟的嘴角渐渐咧开一道缝隙:“不过话又说回来,晚辈虽然在乌雀营呆过,但执掌乌雀营,还真是傻小子尿凉炕,头一遭啊,这思来想去的,还真不能没有老前辈的帮扶。”

    “尿了凉炕就想起了爹娘,这位公子,接尿擦粪的事儿,老头儿我还真是做不出来,要做,也要做那大头儿。”

    听着灰衣老者的嘎嘎怪笑,许麟已然试出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却也不怒的也是嘿笑了两声:“我那爹和娘早死,并且前两任乌雀营的大头儿,似乎也死在晚辈的前面,就好像天杀的一样,似乎每一个在我上头的人,死的可都比晚辈要早。”

    “好崽子,骑驴骑到老朽头上了!”听到许麟如此不敬的言语,立即勃然大怒的灰衣老者,似乎不顾及身边的清宏真人,就是踏前一步,周身的气势也是急剧上涨,真人之境的势头,如山倒石压一样的侵袭而来。

    冷笑一声,许麟眉宇间的金蛇印记忽然亮起,迥然不同于老者的恢弘气势,许麟周身竟然恍若无物,那一身的黑色袍子,在恍然间就是变了颜色,红似鲜血一样的色泽里,无数的细线蛇头,突然牵动在周围的空气里,昂头起身,嘶嘶声不绝于耳。

    见此一幕,灰衣老者的面色徒然一变,就连站在一旁的清宏真人也是愣了一愣,只觉着一股莫大的吸力,从许麟周身牵动而出的红丝蛇头上,吸食个不停,竟然在转瞬之间,就将老者如有山倒石压的势头给吸食一空。

    吃了一亏的灰衣老者,没有眼仁的眸子里,白光直闪,狠狠盯视在许麟的那一身衣服上:“这宝贝,不是当年云尚界主的云袍吗?”

    许麟嘿嘿一笑:“仙府偶得,何人何物,晚辈不知,但现在可是晚辈的。”

    “那这红丝蛇头是怎么一回事儿?”灰衣老者依旧不依不挠的发问。

    伸手指了指天,许麟继续道:“天予之物!”

    站在一旁的清宏真人,这才想起了当日渡劫时的景象,许麟确实将这云袍宝物激发过,并且对于天地重新造化奇珍法宝一说,自古就有,可万里无一,这幸运真的降临到了许麟身上?

    “我想试上一试!”话头刚落,灰衣老者也不再多废话,突然的栖身而上,倒是让许麟暗骂了声爹娘,随即万蛇转动如红芒的波浪,涛涛不绝于周身四周,就将化身成一道灰光的灰衣老者给挡上了一挡。”

    然而这灰衣老者的手段着实诡异,身形不退不说,在半空中一个回旋转身,在躲过弹出一只红丝蛇头的一击之后,伸手成拳,冲着许麟就是快速的轰出一拳。

    拳成气浪,声势不大,但对气机把握极其准确的许麟,深知这一击之力,委实是在要自己的身家性命,目光中闪烁出一抹厉色的同时,周身的红光再次闪烁出一抹诡异的血光,却见一头偌大的蛇头竟然不知在何时,早就蓄势待发的冲咬过来。

    依仗自身的一身体魄惊人,灰衣老者浑然不惧道:“万蛇化一,倒是有些手段!”

    但当这拳锋与之蛇头两相交碰的瞬间,灰衣老者的脸色又是一变,只觉着自己周身的精血元气,仿佛是受到了蛇头的吞噬吸食一般,竟然在一个照面里,气血翻腾的难以把握,欲飞而去的脱体离去的感受,让灰衣老者大惊之下,怒喝一声:“好贼子,竟然用魔宗的手段!”

    但他这话还没说完,本是与老者拳锋刚刚交错的巨大蛇头,突然之间,化开迸射,却不是受老者一力而散,是由许麟的本心而动,然后又听许麟大声说道:“天予之物,你真的不懂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亦或者真的一点见识也没有?”

    这时的许麟早已动了杀心,只见那偌大的蛇头,在瞬息的时间里,散开成无数的红色丝线,扭动乱舞于空,交相缠绕的,竟然将本就想要近身而搏的灰衣老者给缠了个结实。

    蛇头透身缠体,灰衣老者吃过刚才的亏,心里有些为眼下有些托大而后悔不已,本来以为只是一个刚刚成就真人的角色,哪能想到如此辣手,但为时已晚的处境,必须寻找一个出处。

    于是一袭罡风刮起,从灰衣老者的身上,那劲头的刚猛,犹如风刀一样,刀刀过处,红绳丝蛇齐齐断裂,但数以万计的丝线红绳,却是更多的扑腾而上,远处更有许麟的一声冷笑道:“原来是个炼体的!”

    只见一动不动的许麟站身原地,周身的云袍鼓荡出一抹抹冷冽的红色丝线,仿佛是在结网一样的往灰衣老者的身上涌动,但他的右手,却是已经摸到了腰间别着的金蛇剑的剑柄处。

    这一幕也刚好被手忙脚乱的灰衣老者看见,许麟是剑修的事实,这可不是什么秘密,而在前些时日的天劫之中,其剑修的天赋可是展露无余的于世人眼下,如是这时让其毫无顾忌的一剑而斩,即使对自己体魄相当有信心的灰衣老者,也不敢有直面剑修当头一剑的勇气,不由得大喝一声道:“破!”

    金光万丈,如神人降世,灰衣老者的周身充斥出一团团刚猛的金色罡风,这一次好似斩柳砍树一样的快速不说,万千红色丝线蛇头,被其勇力的一冲,还真就冲了出来,不过这身形委实有些狼狈不堪,哪还有方才不可一世的宗师风范。

    而再看许麟,却是一收万千蛇头于一身红色的光晕之中,那红色的云袍也重现的变回了原来的黑色,只是这右手始终握着金蛇剑的剑柄,目光看向了却是已经身前一步的清宏真人。

    “老祖派你而来,是为了乌雀营的营主之位,而在乌雀营的规矩里,强者为尊,想必你也是明白的。”

    灰衣老者本想再来的势头,却是硬生生的因为清宏真人的这句话,而强行压了下来,对着清宏真人行了一礼,目光怨恨的瞪了许麟一眼,再看看其握剑的右手,话也不说一句,转身就走,瞬息里,便消失在了黑暗之中,可许麟却感受到了一股仇深似海的怨气。

    清宏真人注视许麟的目光则是多了一丝笑意道:“接着选吧!”

    许麟装出不好意思的一笑,对着清宏真人躬身一礼道:“是!”

    而在这言外之意下,无论是许麟,亦或者是清宏真人,在其心里,对于方才的事情,都有着不同的看法,清宏真人看到的,则是已经稳坐在掌教位置上的玄德老祖,而他许麟看到的,则是清宏真人不得不拉拢自己的迫不得已。

    昆仑,玄德老祖,妖主,以及各宗的宗主,许麟不停的想着那些名字,最后停留的,却只有身后的那一位,曾经的掌教真人,清宏。(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八章 杀尽人间

    昆仑山外,犹如云桥搭接的天空上,闪烁着犹如迷幻一样的七色彩光,又好似流星飞火一样的疾驰而过,许麟抬头看着那道道遁光破开的云雾,眼睛微眯,而在他的身后,竖立一队沉默的人群,统一的黑袍罩身,胸口则绣着一直挣脱欲飞的乌雀。

    “这是要开始了?”

    自说自话的许麟又瞅向了身前的昆仑掌教,目光微动,而后者有意或者无意的一声轻笑,却是让许麟周身发冷。

    “乌雀营交到了你的手上,一个月的时间整合,便会有任务了。”

    看着自己越来越琢磨不透的清宏真人,许麟倒是起了和稀泥的心思,不过面前的这个人,总让其心意发凉,有着诸多的顾虑。

    “那是老祖的意思,亦或者是掌教您的意思?”

    许麟终于还是忍不住的说了出来,清宏真人的面色依旧有着一丝笑意,却是用眼角的余光斜视了许麟一眼,也就是这仅仅一眼,却让许麟心中一寒的同时,更若有若无的感受到了一股杀意。

    “是昆仑的意思!”

    良久之后,许麟回身瞅着面前的二十二人,即使已经从封禁中出来了,但是这些人显然还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皱了皱眉,嘴角一撇,不由得又想起清宏真人的那一句巧妙的回答,昆仑?冷笑一声,许麟嘿笑出声道:“那谁又能代表昆仑呢?”

    连霞峰的后山,妖主轻轻的在玉质棋盘上落下了一粒白子,然后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面前的玄德老祖,见其一脸阴沉,却也不说话,自从上一次的天劫过后,自己的这位老友,几乎就一直是这么个脸色,所以也就习以为常了。

    从棋碗里拿出一粒黑子,犹犹豫豫的举手不定,玄德老祖的紧蹙的眉头,皱了又开,开了又皱,索性二指用力的一捻,棋子立时化成一堆粉末,也难消玄德老祖一脸的怒气,重重的冷冷哼了一声:“废物!”

    而在凉亭之外,扑通一声,一位身穿灰衣的老者就此慌乱的跪在了地上,却是一个屁也不敢放,甚至身体也有些微微发抖,紧张的不行。

    “那许麟也是极其有意思的一个家伙。”妖主看着玄德老祖重新拿起一子,终于落到了棋盘之上,又是看瞅了一眼远处跪地不起的灰衣老者道:“真人初境,就已经有这番的修为和实力,也应着当初渡劫时的那几剑,不过你要明白,一把利剑的剑柄,可要一直握住喽。”

    似是而非的话,听在人老成精的耳朵里,却是再自然不过的提醒,但玄德老祖再一琢磨清宏真人的为人,又看了看眼前妖主的言语挑唆,却是不知怎么的,忽然一笑,也不说话,似是自有计较的神情,让妖主心里一紧,也没有再说什么。

    对于打通了徐州城的金庭王帐来说,中原这块肥肉,已经定格为自己的盘中餐,但此时的王庭大汗,眉宇间的阴戾,犹如草原上突然而起的积雨云一样,久久不散,他的目光不仅仅是落在自己正在休整的队伍上,还有那一处与军营格格不入的一处帐篷上。

    魔宗那几位没有打算离开的意思,尽管这几日,接连有圣师(魔宗弟子)驾驭遁光而来,人数越多,却越是沉寂无声,这不仅让一心想要做主中原的王庭大汗,心急如焚起来。

    终于在那帐幕的一角,轻轻一抖,如有风过的时候,黑魔宗的宗主,便已经闪身出现王庭大汗的眼前,如此的突然,倒是让其微微一怔,而面前的这位黑袍罩身的国师大人,嘴角微咧:“开拔吧!”

    这似乎是一个命令,对于草原上高高在上的雄鹰来说,无疑是好像被人拔掉了羽翅一样的羞辱,但是身为整个草原的可汗,他唯有接受,因为他想起了他的盘中肉,那散发着致命诱惑的味道,仿佛就在鼻息之处,所以他沉默,所以他执行了这个命令。

    然而,在整个休整的队伍,陆陆续续展开阵势之时,他又忽然发现,就在不远处的那个停帐,依然在远处,没有任何移动的迹象,而那个人,也在看着他。

    “杀人,尽可能的多杀人!”

    这还是一个命令,有些让人莫名其妙,举国之战,哪有不杀人的,但是王庭的大汗却是听出了这言语之外的寒意。

    不是仅有士兵之间的你死我活,更不是屠杀一乡一城的事情,是要杀人,杀更多的人,只要那些见到的中原人,统统都要倒在草原铁骑的弯刀之下,是灭族!

    草原的雄鹰之主,默默注视着面前这位让其有些敬畏的国师,那笼罩在黑袍下面的两点寒光,是恶鬼的眼睛,喷出了嗜血的**,而他在乎的却又是另一个问题。

    “难道国师不再与草原同行?”

    “不是不再,而是不需要!”黑魔冷冷的盯视着这位草原的雄鹰,眼睛里没有一点的敬畏之心。

    “那些远在天外的修士,圣宗自然会全力阻挡,现在的战争,便只是人与人之间的刀剑之争,不会再有修者参与。”

    语气很冷,却不容置疑,然而就是这话,却让王庭的大汗面色一喜,身在高位的人,没有哪个会喜欢被别人牵着鼻子走,可以说是深恶痛绝,但是面对中原的那些修者,对于圣宗的依赖,是让他没有任何的选择余地,然而从这一刻起,雄鹰终于可以自由展翅在浩瀚的苍穹之上。

    王庭金账在马嘶与阵阵的马踏声中走了,留下的只有一个帐篷,在一片死寂的徐州城内,也只有这一个帐篷是如此的干净,仿佛是废墟中盛开的白莲,在糜烂的血腥气息里,却又如此妖艳的白。

    西北的西北,中原人视之为苦寒之地的极处,那里的黄沙可以遮天蔽日,那里水草不再肥美,因为那里有魔鬼的身影,是它让这里如此的荒凉,即使身为魔宗的那些子弟,也是这么的认为。

    因为在每一刻里,他们所能呼吸的,都是腥燥的血腥气息,环绕着那个远处的山头,又从那里飘出,游荡在四野。

    气息很熟悉,是人的味道,也只有人的血液,才会有这样的芳香,那里充斥着死者生前的气息和记忆,很奇妙的一种形态,在山峰的顶头环绕不散,好似一抹雾霭,浓重的笼罩在那里,静静的散发着它独有的味道。

    魔主看着宝鼎上的那个女人,手里拿着酒杯,酒水很香,迥然与血腥之气,那是陈酿了无数年月才有的酒香。

    魔主本不喜酒,但他的一位挚友喜欢,曾经酒醉人间,游荡如魂,而时至今日,魔主目光落到了手里的酒杯上,嘴唇轻动,却不肯一饮而尽,只是淡淡的看着。

    “他走了!”魔主的话很轻,空荡荡的大殿里,不再有鬼皇的身影,只有他和她,而她静静的端坐在宝鼎之上,吸进了那些黑葫芦里散发的血息,却不肯与魔主说一句话,或者是不能说,魔主想着女子生前的音容笑貌,想着她曾经对他说话的语气,不由得轻轻一叹道:“他真的走了!”

    仗剑天涯,风流于人间,创造一个仙剑奇侠的传说,那时候只是一个简单的梦想,到了今天,魔主看着对面的女子,只是剩下了他自己一人而已。

    亦敌亦友的关系,是魔主与轩宇真人之间的故事,但正因为有了她的存在,两人间的故事,才有了铭心与刻骨。

    犹疑着,魔主倒掉了酒杯中芳香的佳酿,闻着淡淡的酒气,嘴角一动,然后转眼看阴霾的上空,喃喃自语道:“其实洗剑阁还有一人的!”

    而就在这时,那位静静端坐在青铜宝鼎上的出尘女子,其苍白如纸的脸面上,仿佛是有了一朵妖异之花在绽放,猩红如血的眸子,竟然在恍然之间,睁开了一丝缝隙。(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九章 权利

    一个月,不长也不短,许麟嘴里咀嚼一根荒草,嚼烂了以后,又是一口吐出,重新又摘了一根放入口中,只见原本翠绿的色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的被枯萎的灰色所取代。

    又是一口吐出的时候,天边飘来了一朵乌云,随着冷啸的寒风刮起,许麟的嘴角自然而然的露出了一抹笑意。

    明鸾来了,这个和许麟毫无接触的人,看着那个人慵懒的斜躺在一块大石侧,目光似乎没有看向自己,只是瞅着天边那一团游荡的阴云。

    微微的皱了皱眉头,目光复杂的看着已经近在咫尺的许麟,明鸾的内心深处,突然的好像有火在烧,烧的他很疼。

    侧过脸来,苍白如纸张的病态面孔上,有了一丝讶然,随即却是勾起了嘴角,许麟依旧没有起身,目光淡淡的转向了明鸾的脸上。

    “你想杀我?”

    声音很轻,飘忽如风中的落叶,只是一个不经意的声音,却是瞬息间就浇灭了明鸾心中的那团火。

    他感觉到了冷,一股冷冽的杀意,从远方而来,却不是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而是天边的那团阴云。

    明鸾似乎能感受到无数股冷冽如寒风一样的杀意,狠狠的刮在他的脸上,最让他感到屈辱的,是因为他竟然觉察出自己在那一瞬间里,有了不该有的恐惧。

    而他,只是淡漠的瞅着自己,眼眸的深处,澄净如水,没有一丝异样的波澜,就那么静静的望着自己,明鸾的脸色发白,竟然也有了眼前年轻人一样的肤色。

    “这是掌教真人的传讯玉简。”明鸾咬着牙,将一枚玉简递了过去。

    许麟没有起身去接,这让明鸾的手尴尬的僵持在半空,是收也不是,扔给许麟,却没有勇气这样做,只能眼睁睁的瞅着对方,脸色变化不定。

    “知道啦!”许麟的目光从明鸾的脸上收了回来,接着看着天边的那团阴云,脸上依然挂出先前的笑容,而明鸾还想说什么的时候,手中的玉简却是忽然被另一只手给抓住。

    下意识的松手,明鸾再看许麟的时候,却发现在他的身侧,不知道在何时,竟然多出了一个人,那是一位道士打扮的中年人,正一脸阴戾的盯视着自己,而那只干枯的手爪,在接过玉简以后,又恭恭敬敬的站回到许麟的身后,接着消失不见。

    如此一幕,已经能让明鸾惊出一身的冷汗,近在咫尺,依凭着步虚上阶的修为,明鸾居然没有发现许麟的身侧还隐藏着一个人,如是方才动手,那么现在,自己一定早已身首异处了。

    微微欠身,是对着许麟,这本应该不能有的礼节,身为昆仑大弟子的明鸾,真的对着许麟行了一礼,然后头也不回的就此驾驭遁光快速的离去,而斜躺在青石板上的许麟,至始至终再没看明鸾一眼,直到这个人彻底的消失在神识的感应之外,许麟的嘴角,才又再次的微微勾勒出一抹奇妙的弧度。

    “废物!”

    这话说的唐突,却是站在许麟身后,再次显出身形的中年道人所说。

    而许麟只是静静的躺在那里,然后闭上了眼睛,许久未曾开口,直到天边的那团阴云,在如有感应的情况下,缓缓的飘到了许麟的头顶之上的时候,他才生冷的吐出一个字:“念!”

    立在身侧的中年道人,连忙将手中的玉简拿出,然后轻声念着上面的话。

    许麟不动声色的听,中年道人小心翼翼的念,而在他的头顶上方处,却依旧飘着那朵久久不散的黑色阴云。

    一个“雄”字,一笔一画的出现在白色的纸张之上,写字的人面色肃穆,手中之笔似乎已经调动了他全身的精气神,全部灌注在这一个字上,直到身后有人来,清宏真人却将最后的一笔写完,才淡淡的说道:“怎么样?”

    目视尊师的高大背影,明鸾低头一礼:“办完了。”

    似乎觉察出了什么,清宏真人的嘴角翘起:“看来不是很顺利。”

    明鸾没出声,这让清宏真人有些诧异的转过身来,却见自己这个最为喜爱的弟子,竟然是一脸的失魂落魄。

    仿佛是察觉到了清宏真人审视自己的目光,明鸾抬头看了一眼清宏真人,可就是这一眼,让明鸾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竟又是低下了头。

    清宏真人不再看自己的爱徒,只是瞅着自己刚刚写就的那个字,良久之后才又是问道:“看来乌雀营已经被许麟给整合了。”

    明鸾的声音有些颤抖的回答了一声:“是!”之后,不再言语,依旧低着他的头。

    “一个月,他竟然做到了!”清宏真人看向了窗外的远处,似乎是在想着什么,然后又是嘿笑了一声:“你却做不到。”

    明鸾的脸上出现一抹狰狞,但又在转瞬间一闪即逝,没有任何的言语。

    “这个字,你拿去。”清宏真人将自己方才写的那个“雄”字递给依旧低头的明鸾,后者小心翼翼的接过之时,却又听清宏真人说道:“好好琢磨琢磨吧!”

    晚霞夕阳,映射出漫天的虹光,在昆仑的天边,静静的挥洒着那一抹淡淡的红。

    有风吹起,在渐渐暗淡的天色里,火烧云红的如血,却又被一股风给吹散,清宏真人站在窗边,看着早已经不知道看了多少年的美丽景色,但眼角没有温存的暖意,只是淡淡如霜雪的寒。

    乌雀飞空,那是翅膀震动出的风,似乎是要将所有的红云给吹散,即使看不见隐藏在天边的黑色痕迹,可清宏真人知道,许麟走了。

    而与此同时的天空之上,许麟确实是在迎着漫天的红霞夕阳,看着身下雄奇壮丽的昆仑山,看着那些穿梭在昆仑大阵中的一道道飞遁流光,也在看着连霞主峰的那个窗角,却仅有一眼,因为他厌恶。

    讨厌着所有命令自己的人,讨厌着那些自以为是的人,但许麟还是看了那一眼,却没有他想象中的事情发生,方才故意刁难明鸾,是许麟想让清宏真人明白自己的厌恶,尽管这不是聪明人该有的做法,但他许麟还是毫无顾忌的做了。

    那么清宏真人的表示呢?

    只是一味的隐忍,面对昆仑老祖如此,面对自己也是这样,而对于前面的那位,是因为实力上的差距,那么自己呢?

    许麟抿了抿嘴角,一柄即将展露锋芒的利刃?自以为真能握住自己的剑柄?

    许麟的脸色开始发冷,他身后的那些人的脸色一样也在发冷,就仿佛是感受到了许麟的愤怒,所以他们也在愤怒。

    燃魂血息,植入这些人的体内,是能让许麟与他们之间彼此相连,包括一些明显的情绪变化,但对于乌雀营的修士来说,却又是最为致命的罂粟。

    在许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权利之后,如何能牢牢掌握住这些人,心底便已经有了大概的一个章程,趁着这些人刚从困局中解脱出来,还没有完全恢复之际,许麟将自己的鲜血祭出,然后又以燃魂血息的方式,植入这些人的体内,就好像与人下了蛊毒一样。

    许麟能清楚的感受到没一个人的身体的热度,那是献血的温热,却又能在一个念头升起的时候,让那一滴献血,吸尽生者所有的精气神,让其变成一具如枯树老皮一样的干尸。

    这样的手段很粗暴,却简单的很有效用,因为人都是怕死的,尤其是那些修行之人,他们更加的怕死,但许麟也不是一味的残暴,他许诺这些人好处,在他得到他想要得到的以后,他们可以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

    就好比一个任务完成,喜欢女人的,可以去青楼亦或是良家,嗜酒如命的能去酒楼一醉方休,爱好杀人饮血的,尽可以去杀,但不要有麻烦。这是许麟的要求,所以许麟总是对他们说,想想那些被关押的岁月吧。

    他们很实际的接受了许麟,即使开始有些不适应,但在许麟一次又一次的使用燃魂血息的时候,痛苦是绝对能使一个人屈服的,所以他许麟现在有了自己的队伍,也有了愿意誓死追随他的人,因为他们不能让他死,他死了,他们也都死了。

    这样的方式许麟很喜欢,更梦想着有一天,如何能让天空之下的人都是如此。想想自己现在的境界,许麟看着已经只剩下一半儿脸的红日,不由自主的又是笑了起来。(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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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寰介绍:
夜如幕,寰如世!
漆黑的色泽中,有着鲜艳的红!
举剑齐眉,两点星火,注视着的,却是这个人间!
(Ps:这是一个关于成长的故事,这又是一个迷途在黑夜里的人!_)
夜寰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夜寰,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夜寰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