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郭嘉搞军情
(对郭嘉才能的推测只是常欢乐一家之言,贻笑大方了,诸位莫须较真。)
吕布对郭嘉在他那里安插间谍毫不意外,跟历史对应,为何郭嘉能在孙策如日中天之际说出“策轻而无备,虽有百万之众,无异于独行中原也。若刺客伏起,一人之敌耳。以吾观之,必死于匹夫之手。”如若没有安插在东吴的情报传来有人将对孙策不利,郭嘉说这话便如同自说自话,曹操不会听信这种臆测的。再从郭嘉在历史上向曹操献出的几个计策上来看,都是料敌如神,比起相信郭嘉真有神鬼莫测的预料能力,吕布更相信郭嘉是掌握了曹操的细作组织。
史书上隐约还记载郭嘉“自弱冠匿名迹,密交结英隽,不与俗接,故时人多莫知,惟识达者奇之”,为何郭嘉要“匿名迹,密交结英隽”,也许跟他想要从事的情报工作大有关联。
为什么曹操会在赤壁大败后说若郭奉孝在孤不止于此?吕布分析,兴许是郭嘉死后,曹操的情报机构群龙无首,在东吴经营不下去,曹操无法得到东吴的情报,以至于盲人摸象,被周瑜、黄盖用了一些并不算超级高明的计策给搞定了。打个比方,曹操失去郭嘉,如同蒋介石失去戴笠,蒋介石内战失败跟军统无能有很大关系,当时戴笠早已空难死去,蒋介石回忆起戴笠也甚为惋惜。
在后世和谐年间,某党为了宣扬自己拿江山的正义性,一遍遍地播放内斗片,那时的陆普看了许多,发现地下情报工作绝对是某党胜利的一**宝。在这东汉末年,军阀混战有甚于二十世纪初的内战,吕布为了达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战略目标,必须要培养起一个足够强大的情报组织。
一个足够强大的情报组织,必须要有一个足够优秀的情报头子,如同某党的李克农,**的戴笠。因为穿过来的时间短,又加上一直没遇到也没想起来有这样的人才,吕布才迟迟没有开始建立起忠诚于自己的情报组织,目前他手头有限的情报都多赖于太后把皇室掌控的捕风组织的情报拿来跟他分享。
楚汉争霸时期的陈平负责细作之事,在吕布心中,郭嘉便是陈平二世。
既然郭嘉是这样的人才,那就不要浪费了,吕布便属意郭嘉全权负责筹建吕布军中的情报机构。
等等,吕布突然想到,郭嘉在历史上记载是一个“不治行检”的轻薄浪子,看他今日的举止,可能真的有些轻薄,有可能跟贾诩一样自私为己,个人利益摆在主公利益之上,或者又像军统的戴笠一样好色纵行,戴笠掌控了军统,军统力压中统,戴笠功高震主为蒋介石所忌惮。考虑到这种种情况,吕布觉得不能把所有的情报都交给郭嘉去管,必须要有一个人跟他分权,目光所及便是徐庶。
吕布当即下了决心,让郭嘉管辖对外情报,郭嘉可料敌如神,但威德不足服众;徐庶管辖对内情报,徐庶对世家有看法正好可以用来清除世家安插在内部的毒瘤,想到这里,吕布心情大悦。
吕布便仔细询问郭嘉道:“所谓知彼,便是行间谍细作之事,我想让你掌握所有对外细作人员,训练、管理他们并分析他们传来的情报,你可有信心?”
郭嘉胸有成竹地答道:“我以《孙子兵法》为基础,又遍览《六韬》《三略》《司马法》《孙膑兵法》等兵法里所讲的用间之道,又拿我安插在洛阳城里的仆人做验证,如此这般,数年下来,虽非精通用间之道,也算知之七八。主公可放心委任我负责此事,我必会将一切军机事宜调查的清清楚楚进而呈报给主公。”
吕布便详细问了郭嘉如何用间,郭嘉的回答甚是缜密,吕布是久经后世和谐年间内战谍片熏陶的,还是看得出郭嘉用间之道里面的破绽:“对派出的细作,用重金厚爵封赏诱之、用父母子女羁之是不够的,万一他们被敌人捉住以性命威胁,生死存亡之际,恐怕有很多人会忘了遥远的功名利禄,忘了妻儿老小而选择苟且偷安,如此这般,我们非但得不到敌人机密,我们自己的机密便无法保全。”
郭嘉听吕布这么一说,愣住了,他完全没想过这一层,是啊,如果敌人因势利导而用了反间计,自己该如何是好。孙子兵法上也曾说过:“必索敌间之来间我者,因而利之,导而舍之,故反间可得而用也。”在这乱世里能存活下来的英雄豪杰,那一个没读过《孙子兵法》?!
吕布见郭嘉陷入迷惑,便朗声笑道:“奉孝,休要犯愁,此事甚易,攻心为主,利禄人质为辅,我叫攻心为思想教育,亦称洗脑,洗脑成功后,就能让他们心服口服,视我们的大业为他们的事业,虽肝脑涂地亦在所不辞,虽九死一生亦甘之如饴,此乃数十年大计,不可急于一时,等我们回到冀州再做商议。”
郭嘉虽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却已经有了阅尽沧桑的中老年人那种沉稳,听吕布这么一说,虽然吊起了胃口,也管住自己的嘴巴,没有再问下去。
吕布又道:“回到冀州后,你就开始从全军上下招募得力下属,组建一个名为军事情报局的机构,简称军情局,我欲委任你为军情局长官,名为军情局都督,你同时兼任左军师祭酒,隶属于镇北将军府。”吕布原本属意的王越,因缺乏谋略和大局观,适合做剑术总教头,适合做一个刺客组织的头目,而不适合执掌一个情报组织,而刺杀只是情报组织里的一个分支而已。
郭嘉先是叩谢吕布如此赏识,见了一面,就给了他独当一面的机会,给了他这么高的官衔,然后就直言谏道:“主公,以我之见,军情局实在不宜明设,应该暗中设置,我亦暗中招募属下,此军情局只向主公负责,不向其他任何人汇报,因为现在敌我很难分明,主公今日之同僚或许便是明日之仇敌,主公不可不慎!”
吕布抚掌笑道:“奉孝甚有远见,现在朝堂鱼龙混杂,奸佞之辈层出不穷,尔虞我诈,我们虽不可有害人之意,亦不可无防人之心。为今之计,你就明领军师祭酒之职,暗领军情局都督之职。”
第63章 徐庶搞中情
搞定了郭嘉之后,吕布便把注意力集中在徐庶身上:“元直,可愿随我前去冀州,一展足下所长,上扶汉室,中镇世家,下安黎庶?”
徐庶的表情很纠结:“徐庶很想追随将军前去冀州,怎奈家中老母尚在,不敢远离,再者我拜在水镜先生门下方才一年,学业不精,恐有误将军大业。”
吕布听徐庶说的理由很充分,一下子也不知道该如何规劝,表情也纠结起来。
郭嘉却在一旁笑道:“元直,咱们可以把母亲和水镜先生接到冀州啊。”
徐庶皱起眉头:“我家老母久居阳翟,不愿远离故土,水镜先生亦是颍川人,怕是也不愿背乡离井。”
郭嘉遥指了一下远方的洛阳城:“元直,你欲辅佐明主成就大业,怎能不洞悉天下大势。现今,洛阳城西夕阳亭囤聚一头野兽,那便是前将军兼西凉刺史董卓,此人面善心恶,狼子野心,只因何进误信袁绍进言,招来董卓共剿宦官。董卓领西凉大军十万余众来到渑池,按兵不动,坐看洛阳形势。何进入得皇宫被十常侍绞杀,袁绍、袁术、曹操等人领乱兵攻入禁内,绞杀数千名宦官,幸得吕镇北及时赶到,陆续救得太后、天子与陈留王,方保大汉社稷不至倾颓。吕镇北又受太后赐封为光禄勋,迅速收编何进何苗残部以及亲近十常侍的军中部曲,董卓得知此事,不敢轻举妄动,领大军囤聚夕阳亭,不敢领三千精骑擅入洛阳。如今洛阳城内有袁绍心怀叵测,外有董卓虎视眈眈,吕镇北去意萌生,遂向太后请了镇北将军兼冀州刺史的任命,远离洛阳困局,避祸冀州,坐观京师变故。元直且细想之,若董卓入京,洛阳形势该当如何,颍川郡可保无虞否?”
徐庶细细想了一下,脸色大变:“董卓曾在西凉顶撞主帅张温,又拒绝朝廷任命的少府、并州牧之职,拒绝把兵权交给皇甫嵩,而且他领五万乌合从西凉来洛阳,一路上招兵买马,竟然扩充到十万余众,若非心存异志,必不会如此行动,可叹朝廷诸公无可奈何之,竟然坐看董卓尾大不掉。董卓既然心存异志,必定不甘屈服于袁隗、袁绍等人,袁氏兵力不足,在洛阳无可奈何董卓,便会出京来汇合关东诸侯,关东诸郡县多有袁氏的门生故吏,袁绍若振臂一呼,必定应者云集,到时候董卓与袁绍必有一战,而战火不免就蔓延到颍川,如同多年前的黄巾之乱。”
郭嘉一脸悲戚之色:“元直,多年前的黄巾之乱中,令尊被黄巾贼所害。董卓、袁绍乱兵所至,元直何以保全令堂,难道光凭你那一身剑术,你那剑术虽然精妙,可以匹敌数十人,但数百人、数千人一哄而上,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到时候万一令堂有个好歹,元直你该如何自处?”
徐庶脸色愈发灰暗:“是啊,我自诩剑术超群,可一年前三四十个衙役就将我锁住,若如遇到西凉乱兵,我万难抵抗,该如何是好?奉孝可有教我?”
郭嘉轻轻拍拍徐庶的肩膀:“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可以助你保全家人者就在你面前,缘何你敬而远之?”
徐庶茫然地望着郭嘉:“奉孝何意?”
吕布见徐庶那茫然失措的表情,不由得暗叹,徐元直真乃纯孝之人,一听到令堂安危就六神无主,难怪在历史上,他一听老母被曹操俘虏,竟然弃掉当时心目中的明主刘备,弃功名大业于一旁。看来对于这种至孝之人,父母是他们最大的缺点,郭嘉一言就点中了徐庶的命门。
郭嘉拍了一下徐庶的脑袋:“元直,醒一醒,令堂现在还安然无恙。元直不是常言欲在乱世将至之时寻得明主辅佐之,如管仲之于齐桓公,如姜尚之于周文王。元直若投得明主,得明主兵马相助,何惧董卓乱兵。”
徐庶这才听清郭嘉的意思,但他的顾虑依然重重,无法下定决心追随吕布。
吕布心里叹息,难不成这位大才要跟自己失之交臂,心有不甘,便说道:“元直至孝,吾钦佩之至。吾有一诗赠与元直。‘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此诗名为《游子吟》,愿元直不要再做任侠漂泊的游子,先携母暂避于冀州,待到天下太平,再奉母同归颍川,母慈子孝,享受天伦之乐。”
徐庶把《游子吟》念了两遍,想起家里已经白发苍苍的老母,脸上不禁流出两行热泪,自己这个不孝子可不能再让老母为自己担心了,想到这里,他扑通一声跪在吕布面前:“徐庶拜见明公,徐庶愿携母前去冀州,还望明公收纳。徐庶愿为主公效死,虽肝脑涂地,亦在所不辞。”
吕布连忙把徐庶搀扶起来:“元直,我要你好好地活着,为了令堂,也为了普天下所有受苦的寒庶子弟。”
徐庶擦干那因惊慌激动而流出来的眼泪,整理一下衣冠,向吕布问道:“明公已经为奉孝安排差事,不知明公对属下有何安排?”
吕布微微一笑,轻拍徐庶肩膀:“奉孝自幼丧父,后母对他刻薄,已无亲情,一身轻松,自可马上与我同归冀州。元直你要尽心说服令堂,让她随你一同前去冀州,路上舟车劳顿,你要慢行,免得让令堂劳累。等你到了冀州,便开始从全军上下招募忠诚刚直的来自寒门庶族甚至贫贱出身的下属,组建一个名为中央情报局的机构,简称中情局,专门负责对内情报监察,一是监察中央诸公以及他们身后的世家大族,二是监察镇北将军府下辖所有人员,你为中情局都督,同时兼任右军师祭酒,隶属镇北将军府。”
陈琳站立一旁,疑惑地问道:“将军两番提到镇北将军府,可是镇北将军不比大将军、骠骑将军、车骑将军与四方将军,尚不能位比三公,是不能开府的。”
吕布自信地微笑道:“在洛阳城里,镇北将军不能开府,但在冀州,镇北将军便可以开府。到了冀州以后,太后便会有御旨颁布,准我开府,仪同三司,孔璋,你就拭目以待吧。”
吕布现在还没有把护持太后、少帝去冀州的计划告诉陈琳、徐庶、郭嘉三人,但吕布近些时日立下救太后、天子、陈留王的大功被太后青睐是众所周知的,所以吕布说这样的话,并不是盲目自信。
陈琳三人被吕布强烈的自信所感染,对共同的大业也充满了信心。
第64章 见水镜先生
吕布见徐庶眉目间还有一丝茫然愁苦,联系他刚才的言辞,知道徐庶对自己的才学没有足够信心,便拍拍徐庶的肩膀:“元直,有才不在年高,甘罗十二岁就出使赵国,让秦国不费刀兵尽得赵国五座城池,被拜为上卿。你年过二十,经过艰难磨砺,又受过水镜先生亲自指点,你自己又苦读过兵法战策,从你刚才指点江山纵论门第,我便知你胸中有大才,虽因年轻缺乏经验,但稍经洗练,便可独当一面。我对你寄予厚望,你可不要妄自菲薄。”
徐庶迟疑道:“水镜先生智慧如海,我跟随先生方才一年,文韬武略不得十分之一,如若这般离开先生前去冀州,徐庶怕自己今生之才至乎于此。”
一旁的郭嘉朗声大笑:“元直,多虑了。你为水镜先生的门生,怎会不知道水镜先生已经预料到颍川必遭兵乱,他老人家已经准备迁往荆州。我们只须劝服先生跟随主公前去冀州邺城,先生可以继续在那里教书育人,我们也可在给主公效力之余继续跟随先生就学。”
吕布也补充道:“奉孝所言极是。我已经准备在邺城开设多个学院,其中一个学院便为河北军事学院,专为河北培养治军人才,我欲委任水镜先生为院长,只是不知道水镜先生愿不愿意接受我的聘请?”
郭嘉脸上浮现激动神情:“既然主公有此意,那我们还在等什么,再过几日,先生就真的动身去了荆州。”
在郭嘉和徐庶的带领下,吕布和陈琳、典韦一起进了颍川书院的大门,径直往水镜先生司马徽的住处走去。
行走在绿树缭绕的书院里那青石铺就的小路上,听着院舍里传出的或圆润清脆或沧桑浑厚的琴声,又听到一些琅琅的读书声和慢条斯理却不乏尖利睿智的辩论声,吕布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大学时光,有种恍然隔世感。
走了数十步后,吕布感觉得出,这书院里的向学气氛,其实迥然不同于后世那杂乱熙攘的大学校园,吕布不禁吟诵起一首很应景的诗赋:“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可以调素琴,阅金经。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
陈琳跟随吕布身后,听吕布吟诵完,连忙拿出笔墨,将吕布方才吟诵的记录下来,一边记录一边感叹道:“主公此作,不拘形式,却应时应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之句甚妙,主公高才,陈琳钦佩之至,只是主公向来以武勇著称,不知何以有此文采?”
吕布厚着脸皮道:“我为书院气氛感染,方做此赋,所谓信手拈来,妙手偶得而已。”
陈琳又赞道:“好一个信手拈来,妙手偶得,真是道尽了行文之妙。”
徐庶不通为臣之道,亦对辞赋不感兴趣,便闭嘴不言。
郭嘉却是通达权变之人,深通为臣之道,善于揣测上意,见吕布脸上甚有自得之色,便恭维道:“郭嘉本以为主公仅有武略,没想到主公竟有如此文采,而且主公文采可比司马相如,我等策马不及,唯有敬佩至极,还望主公多创佳作,好让郭嘉日日拜读观摩。”
吕布心里嘀咕,难怪历史上曹操那么喜欢郭嘉,原来这小子不但智谋超群,而且还善于溜须拍马,如果这《陋室铭》真是自己做的,郭嘉这个马屁就会拍得结结实实,怎奈这是自己剽窃来的,便摆摆手:“我知道自己才华有几斤几两,你们莫要拍我马屁。”(旁白:有人会说作者乱写郭嘉,实际上看看史书,郭嘉的十胜之说确实有拍曹操马屁嫌疑,而且会揣测上意会拍马是智者所为,那种刚直不媚上的多半没啥好下场,比如田丰)
陈琳追问道:“主公,‘拍马屁’是什么意思?”
吕布表情抽搐了一下,‘拍马屁’这个词似乎是从元朝才流传开来的吧,该怎么解释呢,稍微想了一下,便笑道:“这是我们边地五原郡九原县的一句土话。我们那里靠近鲜卑草原,很多人以放牧为生,一般百姓人家都会拥有几匹马,牧民们常以养得骏马为荣,有时人们牵着马相遇时,常要拍拍对方马的屁股,摸摸马膘如何,并附带随口夸上几声‘好马’,以博得马主人的欢心。起初,人们实事求是,好马说好,可是相沿很久以后,有的人不管别人的马好坏、强弱,都一味地只说奉承话,把劣马也说成是好马了。再后来,我们那里便把那种不顾实际,专门谄媚奉承、讨好别人的行为称为‘拍马屁’。”
郭嘉心中一突,坏了,给主公留下谄媚之徒的坏印象,怎么挽回呢,还好他有急智,连忙说道:“像主公一样不喜谄媚奉承的明主,普天之下能有几人?追随明公,实乃郭嘉之福,从此不惧小人进我谗言。”
吕布大笑:“诚哉斯言!”心里却暗笑,郭嘉这小子真滑头,竟给我戴高帽,不过他已经懒得再去讲“戴高帽”的典故,便虚掩而过。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个声音:“绝好辞赋,不想吕镇北竟有如此文采!”
吕布驻足观看,只见前面一个篱笆小院里走出一个中年男子,约莫四十多岁,身量高大,瘦削挺直,面容清瞿,双目炯炯有神,全身上下装饰一新,峨冠博带,端端然有名士风范。
徐庶和郭嘉忙上前拜见:“学生见过水镜先生。”
吕布吃了一惊,水镜先生司马徽司马德操竟然这么年轻,按照三国演义所述,不应该是一个垂垂老矣的老怪物吗,转念一想,书上水镜先生出场是在公元207年,也就是在18年后,现在将近五十岁,到那时将近七十岁,也说得过去。
吕布便执弟子礼道:“吕布见过司马先生,素闻司马先生清静淡雅处世却有知人之鉴,因而被世人称之‘水镜先生’。今日一观司马先生之弟子,便知司马先生之贤能,远比那月旦评之许劭。吕布骤然被朝廷命为镇北将军兼冀州刺史,冀州经黄巾、黑山贼肆虐多年,百废待兴,甚缺人才,不知司马先生可愿为我推荐天下贤才,吕布希望麾下贤才多多益善。”
司马徽轻轻一笑,便让人如沐春风:“将军说笑了,‘水镜先生’之号只是我襄阳好友庞德公所赠,尚未传遍士林,将军已然知晓,我甚是佩服将军之洞察微末。论起识人之能,我远不如庞德公,亦远不如许劭,更远不如将军。元直出身寒门,以侠犯禁,素为士林所轻,而将军却青眼之;奉孝亦出身庶族,放浪形骸,素有浪子之名,亦为士林所轻,将军亦看重之,我与此二子,亦师亦友,与之交往一年有余,朝夕相处,方知其能,而将军不过见过区区一面,就知其人贤能。司马徽遍看天下群英,无人有此识人之能,将军之识人眼光,堪称时之伯乐。”
第65章 司马徽相面
吕布却不为司马徽这番赞扬所动,这司马徽是史上有名的好好先生,从来都是说人好话不说任何批评意见(注1),他的赞扬看似含金量并不高,再者吕布知道自己这识人之能是从何而来,说白了真是不值一钱。
不等吕布自谦,郭嘉想增强吕布在司马徽这边的好印象,便补充道:“郭嘉素闻吕将军有一个大汉贤才册,不知那贤才册上可有我相熟之人?”言下之意,便让吕布说出更多的人名,让这识人之能得到司马徽进一步鉴定,从此之后,吕布伯乐美誉更传扬四海,更有利于吕布征召人才。
吕布恍然想起一件事情,史上记载,庞统年十八岁时,以庞德公之侄的身份,前去拜见司马徽,二人交谈一番,十分投机,最后司马徽盛赞:“你真是个有才德的人,应当称作江南第一名士”,自此庞统的声名大显于世。由此可见,司马徽如果真心实意地赞扬一个人,他的话跟许劭的月旦评一样有效。
吕布也想扬名于世,在这个年头,不管是出身于世家大族还是寒门庶族,只要著名于世,自然就会有慕名而投得贤才。更何况自己作为主公的有“识人之能”,这样一个评语便能为自己多招揽很多人才,像袁绍、刘表便有此名声,所以很多贤才投奔,只可惜他们二人知人之能却囿于门第之见而不见用,导致许多人才极端失望而离开,如郭嘉离开袁绍,如甘宁离开刘表,他们的毛病,吕布完全木有。
想到这里,吕布便让陈琳把那张纸拿出来,递给司马徽。
司马徽细细看了一遍,有些人他不熟悉,有些人是他知道有大才却不为世人所知的,看完后,司马徽的眼睛仔细地上下扫视了一遍吕布,他之前赞扬吕布有识人之能,虽出于真心,也有那种‘君子所见略同’的自诩之意,但这次看遍贤才册后,他只能说:“将军识人之能,吾实远不如矣。吾齿长将军二十余年,看遍本朝近数十年间权贵之兴衰,朝中权臣如窦宪、梁冀、窦武、何进之辈,虽权倾朝野,却无有慧眼识人,庸才围绕之,贤才不得进。将军若是能重用这册上贤才,必能建一番不朽功业,不输卫青、霍光之辈。”
不等吕布自谦,司马徽又细细观察了一下吕布的相貌。
吕布见司马徽动作奇怪,举止便有些拘谨,徐庶便笑道:“吾师通晓相人之术,他是在给你观相。”
司马徽看罢吕布的相貌,沉吟片刻,方道:“我看你第一眼,便看到将军的头发甚是浓密,头发浓密者是劳碌命,终生奔波不得闲,而且心眼小;将军的眉毛和眼睛间有个小痣,此间有痣的人多淫,肉欲性强;将军双目为鹿眼,鹿眼者生性急躁,易感情用事;将军的鼻子有些鹰钩,有鹰钩鼻者多是自私自利,为人奸诈狡猾;将军下巴稍尖,而尖下巴的人比较现实,且易受异**慕。”
听司马徽这么一说,吕布不禁暗自称赞,这相人之术果然有其精妙之处,全都说到点子上了。看历史上的吕布,跟随丁原从并州跑到洛阳,跟随董卓跑到长安,长安兵败后投奔袁术,随后又陆续投奔袁绍、张杨、张邈、刘备,可谓是终生奔波不得闲,而且那时的吕布甚是忌惮高顺,屡次夺高顺的兵士给魏续,不可谓心眼不小;历史上那个吕布在白门楼自问为何众叛亲离,曹操说你淫部将妻子,吕布默然无语(注2),以此观之,吕布这家伙欲甚强,竟然不顾基本伦理,沾染麾下将领妻子;吕布生性急躁,易感情用事,自不待言;自私自利,为了个人利益屡次出卖先前接纳他的人,沦为三姓家奴;易受异**慕,这一点儿也不用多说,“马中赤兔,人中吕布”。
说的是挺准的,但听起来却很是不妥,站立在吕布身后的典韦便暴跳如雷,想出手制止司马徽胡说八道,吕布忙把他喝止住,转而拱手向司马徽施礼:“水镜先生相人之术甚是神通,吕布钦佩之至,吕布之前确实如此,不过适才听先生说‘第一眼’如此,不知先生可有第二眼之说?”
司马徽拈须微笑:“奉先,吾正要提及,却被这位典都尉的虎威所慑,不得不终止。观你第一眼,看出你是搅动天下、四处奔波、一无所成的衰运,再细细看了一遍,发现你的五官相貌虽然没有改变,但眉宇间有股气韵,竟然把刚才这一切论断全都往好的地方改变,你还是劳碌命,终生奔波不得闲,但每次辛劳必有所得,你心胸还是不够开阔,但仅限于男女私事,对军国大事,你廓达大度,能容天下难容之人;你依然热爱女色,却会懂得利用女色而不会被女色所惑;你的性格依然急躁,有些好大喜功,但你每一次激进虽有失利亦有补偿,依然容易感情用事,你每次感情用事,虽然失利却收获人心;你依然是自私自利奸诈狡猾之辈,但只限于对待敌人,对待下属和亲友,你赤诚相待,宽厚仁义;你依然深受异**慕,但你不会轻易接纳美色,每次接纳必有军政用意。吾不知这股气来自何处,但只要将军留住此精气神,必能有一番上好运道。”
说道这里,司马徽再次细细观看了一下吕布整体,脸色愈发凝重,最后字斟句酌地说道:“昔日吾曾观得曹操曹孟德之相貌,虽然姿短貌陋,却有雄霸之气,有澄清宇内、匡扶社稷之运。今日吾观将军之相貌,英俊远胜孟德自不必提,轩昂之气更甚,澄清宇内、匡扶社稷之运更远在孟德之上。许子将(许劭)曾评曹孟德为‘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以吾看之,他不过是将军面前一块石头而已。”其实司马徽看得出吕布有帝王之气,却不敢明言。
郭嘉急问:“‘一块石头’,先生何意?”
司马徽微微一笑道:“是绊脚石,就一脚踢开;是垫脚石,就踩上去。”
吕布不禁哈哈大笑道:“司马先生过誉了,奉先实不敢当,曹孟德此人文韬武略均甚出色,奉先钦佩之至。”
吕布自己衡量过,凭自己多出一千八百年的见识,当可横扫汉末群雄,唯独不敢轻言稳赢的便是曹操曹孟德,此人看似从善如流靠着麾下谋士如云才能百战不殆,实则曹操本人甚有主见,其军事造诣和奸险谋略远在一般谋士之上,更别提他出色的御将之术和治政之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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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徐子光集注:“(司马徽)口不谈人之短。与人语,莫问好恶,皆言好。有乡人问徽安否,答曰好。有人自陈子死,答曰大好。妻责之曰:人以君有德,故相告,何忽闻人子死,便言好!徽曰:卿言亦大好。”李瀚《蒙求》诗曰:“司马称好。”后世的“好好先生”,典故便从此出。
注2:王粲的英雄记记载:布谓太祖曰:“布待诸将厚也,诸将临急皆叛布尔。”太祖曰:“卿背妻,爱诸将妇,何以为厚?”布默然。
第66章 劝说司马徽
司马徽见吕布意在藏拙,连说数声:“好!好!”就不再继续评论,而是转身领着众人进了他的茅庐。
吕布进了茅庐之后,觉得甚是凉爽,外面的骄阳被茅草挡在外面,茅庐四周的青草绿树和屋后流过的山涧清泉也都让这茅庐降温不少。
茅庐里除了摆着几摞书简、一架古琴、一柄宝剑外,几乎是家徒四壁,越发显得是陋室一个。
吕布看到书简甚少,心存疑惑,问司马徽:“先生庐中书册怎地如此稀少?”
司马徽只是微笑不语,徐庶抢着答道:“先生博闻强记,堪比写《论衡》之王充,每读过一卷书皆积存心里,历尽数十年却不忘半点,先生读过数万卷书,书简皆分发于颍川学子,而书中精髓亦留存于先生心中。先生的学识智慧深如海,我等即便跟随一生,亦不能学完。”
司马徽笑骂道:“元直,痴儿,莫要拍老夫的马屁,老夫不吃这一套。”原来刚才吕布给徐庶等人讲述‘拍马屁’的典故时,司马徽已然听到,到此活用。
吕布顿时想起后世和谐年间某些附庸风雅的暴发户们搞出的超大书房,书房里摆了千万册书籍,却完全不看,两相对比,吕布越发钦佩司马徽居所的简陋质朴中透出的伟大,心有所感,便又把《陋室铭》重新吟诵一遍:“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可以调素琴,阅金经。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东吴子陵台,西蜀子云亭。孔子曰:‘何陋之有?’”
因诸葛亮还是一介孩童,便把“南阳诸葛庐”改成了“东吴子陵台”,子陵指的是东汉名士严光严子陵,他是光武帝刘秀的好友,却拒绝了刘秀的征召,隐居在富春江,设台垂钓。
虽然吕布是应时应景所作,司马徽却以为是吕布专门为他而写,而且整篇诗赋里都是对他的推许,还把他比为本朝名士严光严子陵、杨雄杨子云,如此有格调的拍马屁,让司马徽甚是受用,对吕布的印象更好上许多。
司马徽原来抱着管你吕布再有紫薇之相我也不会为你效力的顽固想法,但现在他的态度有所松动,可见东汉末年的贤才们还是挺憨厚质朴的,只要上位者稍微恭维他几句,他就感情冲动了,像是曹操恭维荀彧‘吾之子房也’,荀彧就无怨无悔地为曹操干了半辈子,若是和谐年间,你再忽悠也没用,大家都盯着钱。
郭嘉见司马徽的表情,就知道这位老师对吕布的好感有所上扬,便径直问道:“学生听说先生想避难荆州,不知确否?”
司马徽点点头:“董卓一入京师,司隶地区与临近的豫州兵事必定糜烂,战祸连绵必然殃及颍川,乱世乱地无法摆得一张书桌,吾受老友庞德公相邀,准备前去荆州襄阳躲避洛阳战乱。奉孝,元直,你二人可愿随吾同去荆州?哦,吾几乎忘了,奉孝你乃吾贤弟胡昭胡孔明(注1)之弟子,你须问过孔明意见。”
书中暗表,这胡昭,字孔明,颍川人,著名隐士、书法家。他比另外那个字孔明的诸葛亮年长20岁,又比诸葛亮晚死16年,终年89岁。胡昭长期隐居深山,终生不仕。后来避乱于冀州,袁绍征之,辞而不就,隐还乡里。曹操多次请之,胡昭无奈,只好应命见曹操,但到了之后,自陈一介野生,无军国之用,仍恳求归去。曹操不得不无遗憾地说:“人各有志,出处异趣,勉卒雅尚,义不相屈。”胡昭便居于陆浑山中,开馆办学,声名远播,很多世家子弟都前来求学。这些人中,最有名的就是河南温县的世家子弟司马懿,胡昭慧眼识人,见司马懿聪慧通达,智计绝伦,胸有雄才大略,料定此人日后必能成就一番大业,于是就竭尽全力,传道授业。
郭嘉笑着摇摇头:“先生欲往荆州,可知荆州刺史已由御史中丞韩馥接任,韩馥此人徒有虚名,既无将略亦无政才,仅靠依附袁氏得此重任,荆州在此人治理之下,必定内忧外患,不得安宁,先生欲将书桌摆在那里,怕是要失望而返。”
司马徽愣住了,他细细一想,便道:“韩馥是颍川人氏,亦曾与吾交友,虽至诚纯良,忠君爱民,怎奈没有权术,无御人之术,生性懦弱胆怯,懦而信人,只可为坐不垂堂之君子,却不可外牧一方百姓,尤其是在这乱世将至之际。如此看来,荆州不可去矣。以奉孝看来,吾该搬往何处?”
郭嘉和徐庶相视一笑,徐庶向司马徽行了一个大礼,劝谏道:“不瞒先生,学生已经下定决心,愿追随我家镇北将军将军前往冀州,奉孝亦愿意追随奉先主公。以我等观之,将军非但有出众武略,亦有精妙文采,更难能可贵的是将军有一腔爱民之心,因预感到天下即将大乱,他便散尽家财,搜购粮食,准备招揽各地流民在冀州屯田,此等善举,将为我大汉保留数十万元气。学生相信,冀州在将军治理下,必将是大汉治下唯一一块福地,更兼将军重视教化,为了先生能来冀州教化学子,竟然在董卓压境之际,冒着生命危险前来颍川拜访先生,此赤诚之心,先生怎忍拒之?不如先生随我们一同前去冀州。”
司马徽心有所动,却亦有纠结之处:“吾数年前曾去冀州探望故交田丰,遍看冀州上下,虽然沃野千里,但久经黄巾贼、黑山贼洗劫,已然是满目苍夷、民不聊生,虽然已故冀州刺史贾琮治理有方在前,将军治理得道在后,然冀州若想恢复大汉第一州的富饶气象,亦需要三到五年,可是吕梁山中白波贼、太行山中黑山贼、青州一侧之黄巾、并州北部之南匈奴、幽州北之乌桓鲜卑均纷纷前来骚扰掳掠,冀州怎会得到安宁,吾又怎么安心在那里教书育人?”
吕布胸有成竹地说道:“如若我能保证,半年之内平定白波贼,一年之内平定青州黄巾,两年之内平定黑山贼、南匈奴,五年之内平定乌桓鲜卑,先生可愿随我前去冀州?”
司马徽甚是不信:“此等乱民异族,朝廷征讨十数年,皆不能平定,你区区一州刺史,将一州之兵,又岂能破之,不知你有何智谋可以平定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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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司马徽加入
吕布微微一笑道:“首先,这群贼子皆是无精良武器、无严格训练、又素无纪律的乌合之众;再者,他们均是内讧不止、四分五裂,力量无法凝聚,可以各个击破,即便是不可一世的鲜卑,自檀石槐死后,其子于连庸碌无能,无法统御各部,鲜卑各部自相残杀,我等可扶持亲汉之部落,绞杀反汉之部落;其次,对付此游牧蛮族,我可转守为攻,在春季草原上畜生生育之时,不断侵扰之,使其不能休养生息,从而削弱其实力,建城移民,在要害之地建设城堡,屯民驻军,占领其地,减少其生存之地,如此这般,五年内必将使得鲜卑一蹶不振,平定乌桓亦同此理。上面讲的,可总结为‘战略上藐视敌人’,下面讲的是‘战术上重视敌人’,白波贼、黑山贼、青州黄巾皆是黄巾余贼,皆是靠着挟裹贫民而成大势,怎奈他们抢掠成性不事生产,粮食均不敷百万贼众食用,我以粮食诱之,可分化贼众,亦可诱得贼众入我包围圈,被我军缴械收降,精壮之士编入行伍,其余强令屯田,如此这般,便可速破此等贼众;至于南匈奴、乌桓、鲜卑,可在其来攻之时坚壁清野,我军如霍骠骑故事,以精锐之师直捣其水草丰美牲畜繁衍之地,夺其牲畜以为我军之粮,斩杀其老幼妇孺,然后大军回撤,在其水草丰美之地遍洒毒药,尽量灭杀其牲畜,激怒之,我军则以逸待劳,在回军路上选择险要之地埋伏诱歼之。”
吕布在说这番话之前,已经示意典韦领赤卫队员守在茅庐之外,避免任何外人听到这些,不然这番话传扬出去,绝对不利自己未来的征缴大业。
司马徽抚掌赞叹:“好一个‘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有将军这样晓畅兵事、通晓战略之盖世武将镇守冀州,吾何怕之有?只是将军想如何扶持我等宣扬教化?”
吕布扫视了一下窗外那些摇头晃脑吟诵书经的颍川学子,抑制不住满腔的鄙视:“我知道奉孝、元直皆是百年难得一遇之人才,不敢奢求先生能给我教出成百上千个奉孝元直,但也希望先生能为我河北黎民教授出历练通达的实干人才,而非摇头晃脑寻章摘句的腐儒。”
司马徽皱起眉头,口气有所不满:“腐儒?吾不是腐儒?吾只知读书,不会变通,不通世事,不是腐儒,又是怎的?余怎能要求吾一介腐儒教授出来的是人情练达之徒,恕吾不能从之。”说完就背着手,转身准备离去。
吕布一愣,我这个要求很过分吗?他怎么就突然翻脸了。
了解司马徽秉性的徐庶忙上前对吕布悄悄说了几句话,吕布便走到司马徽面前,施了一个大礼,郑重其事地对司马徽说:“水镜先生以为我是藐视书经礼教、重才不重德,先生误会了,在我心中,天不生仲尼,万古如长夜。我想在河北兴建多所学校,每所学校皆以孔孟之道为主业之一,同时兼教其他术业。”
司马徽听了吕布这貌似肺腑之言,面目顿时爽朗开来:“‘天不生仲尼,万古如长夜’,不想将军对孔圣儒道竟如此推崇,真让吾辈汗颜。”
吕布见司马徽动容,便乘热打铁道:“我想请先生为冀州典学从事,负责冀州一切学政教化事宜,不知先生可愿屈尊?”
司马徽现年还不到五十岁,还远未看清世情,功名利禄之心也没有十八年之后那么淡薄,见吕布的态度诚挚,便顺势应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只是不知将军所设学校除了教授孔孟之道外,还教授何等术业?”
吕布想了一下方道:“孔圣人曾教导我们要习得六艺,我所设立之学府以六艺为基础,再让学子精擅一门,或习兵法,或习治民,或习农艺,或习赋算,或习刑律,举凡等等。此等学校有两个原则,一则要让对那术业有兴趣且擅长者深入学习之,这便是孔圣人曾说过的‘因材施教’;一则是让所有学生,不论门第出身、贫富贵贱,皆能接受教育,此所谓孔圣人曾说过的‘有教无类’。”
司马徽点头称是:“君子所见略同,我亦甚为推崇孔圣之‘因材施教’、‘有教无类’之原则,所以收得元直入我门庭,容许奉孝旁听,可不像某些人一样只教授那些出身高贵的世家子弟。”说道这里,司马徽的目光稍微瞟了一下远处的陈群。陈群在司马徽的茅庐边转悠,想一窥吕布与司马徽相商的细节,却被典韦领赤卫队员阻拦在外,没有听到任何有用信息。
吕布知道司马徽对陈群的祖父陈寔似有不满,陈寔两年前去世,去世前一直执掌颍川书院,向来不愿让寒门庶族入书院就读,司马徽谏之无果,只好自己默默地收取徐庶等寒门子弟为徒,潜心教授。
据说陈寔去世时“海内赴者三万余人,制衰麻者以百数”,看起来甚是有排场,吕布却对此甚有恶感,他跟孙策、曹操等人一样的心思,不愿治下出现比自己这个君主声望还高的人,所以他对那些有名无实或不愿为己所用的名士甚是忌惮,如果有机会,就必定除之而后快,这并非嫉贤妒能,而是帝王心思。
司马徽生平低调处世,却教得许多贤才搅动乱世,这样有名有实的名士才是吕布所钦佩而不忍加害的,更何况他已经答应帮助自己。
吕布和司马徽又商议了一番如何在冀州大兴教育的细节,吕布提出让司马徽遍请好友前去冀州教学,司马徽应诺,吕布同时又答应以州府的名义遍请名师。
司马徽赞同吕布的断句“子曰: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意思是,如果黎民百姓掌握了诗礼乐,那就是好事,应该让他们发挥,如果人民还没有掌握的话,我们就要去教化他们,让他们知道和明白这些东西。于是乎,司马徽也赞同吕布的一个提法,“全民教育。”
“全民教育”的大纲领制定下来以后,初步制定的教育战略是突击培养大批教师,让第一批教师再去突击培养更多的教师,教师们再优先教授士兵、自耕农们文字,让他们会识文断字后再进行系统自学,如此这般,便可以在十年内实现冀州上下人等皆能识字的目标。
许多世家大族下面的私学流派把孔子的话曲解为“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意思是可以让黎民百姓按照我们指引的道路走,不需要让他们知道为什么,以此来垄断文化教育进而垄断仕途,所以他们必定会反对大兴官学反对全民教育。
吕布则做好了准备,一旦这些阻碍民族文化源远流长的王八蛋们跳出来,就要大力声讨之、镇压之,当然声讨镇压的大旗上写着是他们反对孔圣的教化之道,不配做圣人门徒,大帽子先给他们扣得死死的。
第68章 可为帝为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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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徽尚有家人在阳翟城中,收拾行李打点行装均需花费时日,吕布便拨了十名赤卫队员帮助司马徽和徐庶收拾行李并沿路护送。
正待吕布领着郭嘉准备走出颍川书院,司马徽却把吕布拦住:“将军,以我一人之力管理冀州学政,恐怕力有未逮,我有一人举荐于你,此人姓胡,名昭,字孔明,乃是奉孝之师,奉孝曾从此人学得用间之术。此人有阴阳奇谋,尤其擅长洞悉世态人情,不但可为州之劝学从事,亦可为将军参赞军机。”
胡昭胡孔明,吕布听得过此人大名,这家伙门下有两个学生甚是出名,一是郭嘉,二是司马懿,都是玩弄阴谋诡计的高手,都以揣测圣意、洞察人情世态为能,如果再加上贾诩,这三人站在一起,世界将一片阴森,以此观之,胡昭这家伙也必定是一个阴惨惨的家伙,吕布最不喜欢跟这种巨有城府的家伙交流了,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吕布都极其不擅长玩弄心眼。
于是乎,吕布脸上露出一丝犹豫,他实在不想去征召胡昭,但又不想拒绝司马徽的好意。
郭嘉这个善于揣测上意的家伙,看得出吕布心中的犹豫,便笑道:“将军可是听水镜先生如此这般说师尊,便以为他过于讲究心计不好接近,将军误会师尊了,将军可愿移驾前去会一会我家师尊?”
吕布朗声一笑:“奉孝,有你这样的弟子,你家师尊又岂能是好相与之人?不过,我正要见识一下你家师尊的风采,奉孝,前面带路。”
有郭嘉带路,司马徽便没有一同前往。
经过司马徽的草庐,行了一百余步,便见一片荷塘,荷花尚未开败,依然径自开放,荷叶田田,荷花争艳,荷塘边一座茅庐,一个青年男子站在茅庐边呆呆地看着荷塘。
走近了才看得清此人面容清瘦俊朗,胡须稀疏,看起来甚是年轻,约莫有三十岁上下,比吕布也没大多少,只是看起来呆如木鸡,浑身似是没有一丝精气神。
吕布以为这只是一个寻常路人,便要绕他而过,却见郭嘉走上前,施了一个大礼:“奉孝向师尊问安。”
他竟然就是胡昭胡孔明,看那样子跟二十一世纪的宅男们没啥两样,怎么可能教出郭嘉、司马懿这两大阴谋大师,真是海水不可斗量真人不可貌相。
郭嘉接连叫了两声,胡昭方才从呆愣中苏醒,突然看到身边围绕了一大群人,吓了一跳,忙问郭嘉:“奉孝,发生了什么事情?”
郭嘉连忙介绍道:“师父,镇北将军吕布特来拜会您。”
吕布正欲上前行礼,却见胡昭只是哦了一声,连看不看吕布一眼,重新把落在郭嘉身上的目光移开,继续呆呆地凝视着荷塘秋色,而吕布尴尬地站在那里,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站立吕布身后的典韦见这厮对自家主公如此无礼,暴跳如雷,就想上去饱以老拳,却被吕布冷厉眼神止住。
吕布知道越是本领高强的隐士越是脾气大,自己也正需要胡昭和他弟子郭嘉的帮助,便故意无视胡昭刚才的失礼,上前躬身行了一礼:“吾乃镇北将军、冀州刺史吕布,多有打扰,还望孔明先生恕罪,只是不知孔明先生正在思虑何事?”
胡昭胡孔明皱起眉头:“吾兴致一来,便欲做一咏莲之赋,怎奈思虑半响,竟无一句可得。”
郭嘉附在吕布耳边窃窃说道:“我这位师长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书法更是一绝,怎奈略输文采,偏偏他向来不服气,总想做出一篇惊世大作。”
吕布淡淡一笑,冲胡昭说道:“吾亦深爱莲花,吾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站在吕布身后的陈琳得此佳句,又忙取出笔墨,抄录起来。
胡昭听了吕布这番话,仿佛梦中苏醒,顿时惊呆在那里,喃喃自语道:“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寥寥几句,虽不成赋,却已道尽莲花之美,吾再思索十年,也休想做出如此好的句子,论起文采,吾远不如余。”
胡昭这才收起自己刚才的疏懒无礼,正视起吕布。
跟司马徽一样,胡昭又是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仔细细地把吕布打量了一遍。
经过司马徽那一遭,吕布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便大大方方地立在那里,让胡昭看个究竟。
胡昭看罢,赶忙整顿衣冠,上前躬身施礼:“胡昭拜见奉先公,先前胡昭无礼之甚,还望奉先公多多海涵。”
吕布连忙上前把胡昭搀扶起来:“孔明先生乃奉孝之师,亦是我师,是我吕布该进弟子之礼才是。”
胡昭诚惶诚恐道:“吾观奉先公之相,贵不可言,贵不可言,胡昭不敢妄言,亦不敢奢望为帝王之师。”声音竟然是越说越小,最后一小句只有吕布听到。
吕布大为惊奇,也压低声音问道:“先生之意,吾有九五之分?”
胡昭浑身一震:“明公之相,贵不可言,为帝为王,皆在明公一念之间。”
吕布朗声大笑:“先生过誉了,吾虽有上扶国家、下安黎庶之志,怎奈智力短少,所以特来颍川宝地,寻得贤才辅佐于我,望先生不辞劳苦,前往冀州助我一臂之力。”
吕布故意大笑,是想让跟随身后的人们误解胡昭是在称赞吕布,如同刚才司马徽那样,如此便没有人怀疑到什么天子之分上,胡昭今日对吕布所言若有一言片语流入朝野,吕布必会迅速声名狼藉。
胡昭不禁暗叹吕布之谨慎小心。
只是,胡昭向来喜爱清静淡泊的教学生涯,不喜生不由己的宦海浮沉,所以自从二十岁成名以来,屡次拒绝公府征召,这次也不例外,他虽然看出吕布的命数,但也因为生性疏懒,不愿侍奉权贵,便欲推辞。
吕布见状,忙给郭嘉施了眼色,让郭嘉去劝说他师父。
郭嘉便绘声绘色地把吕布刚才跟司马徽交流的一切事情都告诉了胡昭。
(老常已经认识到自己行文节奏上的缺陷了,以后会节奏快一点儿,戏肉多一点儿,热血多一点儿,吕布的个性突出一点儿,请各位谅解包涵一二,)
第69章 明珠不暗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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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郭嘉说完,胡昭的表情甚是古怪。
他在心里深处是接受不了吕布那个“全民教育”的提法,那无疑是断了他这种讲私学谋名誉的学霸后路,但论起公理来,他不得不承认,唯有吕布这样,才能真正教化民众,真正实现儒教治国的仁义理想,若是还像陈荀二家的想法,儒家思想只能曲高和寡,普通民众追逐物欲漠视儒教,远的不说,单说几年前,黄巾贼挟裹流民杀将而来,仁义二字在那群暴民眼里算个屁。
胡昭暗自揣摩,若是有吕布强力的推动,真正实现了儒家思想在社会所有阶层的普及,自己追随吕布成此盛事,那自己的公德善莫大焉,怎么也比隐居山中只教授区区几十人要强得多。
胡昭自然不知道,吕布另一个深层意思是要打破世家对仕途的垄断,为多年后的科举制度做好铺垫。
胡昭已经习惯了讲私学谋名誉的学霸生涯,习惯了面对衣冠楚楚道貌岸然的世家子弟,对于教授寒门子弟甚至贩夫走卒,他并没有半点心里准备,追随吕布的利弊之间,他反复衡量,很快就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之中。
吕布见胡昭陷入沉思,便示意身后躁动的典韦等人安静下来,一群人陪同胡昭静静地站立在荷塘边,等待胡昭最后的决定。
吕布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但他不打算就这样放过胡昭,既然不能礼聘之,那就力聘之,就像历史上曹操屡次派人请司马懿,司马懿都托病不从,曹操便说,“若复盘桓,便收之”,司马懿恐惧,只得就职。既然曹操对胡昭徒弟用这个招数,那么吕布对胡昭也可以如此。
胡昭慢慢抬起头,凝视着郭嘉:“奉孝,既然你已经为奉先公出力,又何须为师前去奔波?为师我只想做闲云野鹤,归隐山林。”
郭嘉冷冷一笑道:“先生,我跟随您多年,怎不知你胸中抱负,不为姜子牙,便为孔仲尼。先生,你却不曾想过,姜太公若不逃离朝歌奔赴渭水垂钓,文王那里认得他;孔圣若不离开鲁国周游列国,儒学安能传遍天下。先生,你隐居山中,却想闻名天下,岂不如缘木求鱼?先生,有史以来,何曾见过如此明主,大好机会摆在先生面前,唾手可得,先生,万不可失之交臂?!”
胡昭像是没有听到郭嘉在说什么,直愣愣地看着郭嘉的面目,过了半响,才低声叹息道:“奉孝,前几日我曾为你观过相貌,虽遇明主对你言听计从,然而你却有壮年夭折之命数,活不过四十岁,但是今日再看你相貌,却有高寿之运,活到八十岁不成问题,而这改运之人,算来算去,便应在奉先公之身。你一旦追随与他,厄运瞬间改换,如此英主,竟能逆天改命,我胡昭胡孔明,敢与天公比高否?!不如顺应时势,辅佐奉先公吧!”
胡昭应该有相面之能,想想历史上他曾做司马懿之师,当时司马懿身为世家子弟,恃才傲物得罪了一个同学,那个同学便想伏击司马懿,胡昭翻山越岭,赶去劝说那个同学,司马懿才安然无恙,想必当时胡昭已经看出司马懿的贵相,而胡昭在历史上拒绝袁绍、曹操的征召,也许正是看出两人各有各的不长久。
胡昭应该通晓谶纬之学,谶是秦汉间巫师、方士编造的预示吉凶的隐语,纬是汉代附会儒家经义衍生出来的一类书,以古代河图、洛书的神话、阴阳五行学说及西汉董仲舒的天人感应说为理论依据,将自然界的偶然现象神秘化,并视为社会安定的决定因素。光武帝刘秀曾以符瑞图谶起兵,即位后崇信谶纬,“宣布图谶于天下”。当时用人施政、各种重大问题的决策,都要依谶纬来决定;对儒家经典的解释,甚至也要向谶纬看齐,以至于出现了一个悲剧性的谶纬“代汉者,当涂高”,刘秀也深信不疑。
胡昭应该也通晓易学,东汉时期的马融、郑玄、荀爽、刘表、虞翻、陆绩都是易学大师,尤其是荀爽的易学,采集当时的九家易学合成一编,故在后世研究易学中,经常有提到“九家易”或“荀九家”。据说,袁绍家传家之学便是京房的象数易学,易学跟谶纬相互照应,才让他们对“代汉者当涂高”深信不疑。荀爽在颍川书院讲易学,胡昭应该跟随听讲多年,悟透了易学奥秘,反倒是荀家子弟荀彧荀攸投得曹操却落得了被逼自杀的下场,从这点便可看出他们不通易学。
胡昭想通后,遂整顿衣冠,走到吕布面前,行了一个大礼:“胡昭拜见奉先公,愿奉奉先公为主,至此一生,忠贞无二。”
吕布大喜,他没有听清胡昭跟郭嘉说的最后一段话,还以为是郭嘉劝服了胡昭,便上前准备把胡昭搀扶起来。
胡昭坚持拜服在地:“还望主公宽恕胡昭盲目拒征之罪,主公若不宽恕,胡昭不敢请起。”
吕布笑道:“孔明先生,不瞒你说,我已经做了礼聘不成就力聘的准备,不论先生意愿如何,我都不忍心见先生如此大才空落荒野。请先生暂且恕我吕布莽撞之罪。”
胡昭不是一个拘谨的人,一听吕布这样说,便径直站起身,笑道:“奉先公请放宽心,我这轮明月是不会照向沟渠的。”
众人听胡昭这么一说,原本欣喜的表情都忽然变得严肃起来,他们都想起了吕布数日前被荀彧四人敬而远之的事迹,吕布当时无奈地对天长叹:“我欲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这句诗不胫而走,数日便传遍了洛阳大街小巷,也传到了豫州颍川郡,传到了颍川书院。大家都不敢露出笑意,唯恐吕布以为大家在嘲笑他。
吕布却淡淡一笑:“世间唯有孔明先生这般有慧眼的人才有明月照九州之名,那些有眼无珠明珠暗投之辈恐再无明月照九州之分。”
胡昭、司马徽、徐庶三人都要留在颍川劝服家人,收拾行装,都需要十多天的时间,吕布便拨给他们三十名赤卫队员,说是帮忙守卫,其实也暗含监视之意,虽然言谈投机,但吕布也怕夜长梦多,他们身在世家子弟密布的颍川书院里,再被其他口才矫健的世家子弟说服一下,执意不跟吕布混了,该如何是好呢。
第70章 东汉袁隆平
吕布又把准备好的奇珍异宝赠与四人,因司马徽琴艺颇高,便送他一架倚桐古琴;因胡昭擅长书法,便送他一套狼毫玉笔;因郭嘉好酒贪杯,便送他一对银质酒樽;因徐庶上有高堂,便送他一尊西王母玉像。这些礼物本来就是奇珍异宝,上面又镶嵌“御制”二字,更显贵重。
这些人以为是这些礼物是太后赏赐给吕布,吕布又转赠自己的,既然拜吕布为主公,主公给的见面礼不能固辞不受,在再三推辞后,个个面带微笑地收下了。
这些礼物自然是吕布在十常侍之乱时从皇宫里顺手牵出来的,此时借花献佛,却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吕布又给每个人十斤黄金作为搬家费用。
吕布知道,这些贤才投奔一个主公,主要考虑的是能否一展所长能否实现理想,而非金银财物,如果在第一时间就把财物亮出来,反倒会让这些生性清高的名士看轻自己,等他们答应跟随自己,自己再赠与礼物便顺理成章,他们也不会受之有愧,还会因为自己赠礼厚重而对自己好感倍增。
这一点儿跟后世找女朋友一样,对于那些清高自傲的女人,一开始就拿鲜花、钻戒、名车去砸,只会让那女人更矜持,更远离自己,但如果一开始就平等相处,通过沟通了解增进感情敲定关系,再送礼物,便事半功倍,会让关系突飞猛进。
当然,对待那种本身就看重金银财宝等物质利益的人,就要在第一时间里拿出厚礼,如同去泡那种物质性的女人,就只能用钱猛砸。
很显然,在三国时期,除了许攸、杨松那样的家伙以外,其他文臣谋士多半是看重主公本身的名望和影响力而非财物。
而且,如果那人看重财物甚于吕布本身,吕布也不会上门征召的。
司马徽、胡昭、徐庶三人便准备动身回颍川家里收拾行装。
吕布也准备带着郭嘉等人一起先行回转洛阳。
徐庶突然想起一个人,便拉着吕布:“明公,徐庶想再推荐一个人给你。石韬,石广元,此人虽无惊世谋略之才,却也通晓农艺,明公有大兴屯田之远谋,石广元当可助明公一臂之力。”
吕布也恍然想起,石韬石广元,乃是徐庶在颍川书院唯一的好友,在历史上也跟随司马徽、徐庶到了襄阳,跟诸葛亮、庞统也相交甚笃,号称诸葛四友,后来随同徐庶一起投效曹魏,先做典农校尉,后做一方郡守,再后来诸葛亮伐魏时获悉徐庶任御史中丞,石韬任郡守时,不由感慨道:“魏殊多士邪,何彼二人不见用乎”,为徐、石二人仕途不畅而鸣不平。
吕布便让徐庶领自己前去看望石韬。
石韬的年龄比徐庶大上几岁,虽然面白如玉,颌下却已长须飘散,头戴逍遥巾,身穿皂布袍,正蹲在茅庐前的一小块田地里忙碌着。
吕布见石韬正在忙碌,便没有上前打扰他,回头问徐庶:“我记得论语中曾有孔子门徒向孔圣学农事,被孔圣斥责。”
徐庶笑道:“确有此典,樊迟请学稼,子曰:‘吾不如老农。’请学为圃,曰:‘吾不如老圃。’樊迟出。子曰:‘小人哉,樊须也!上好礼,而民莫敢不敬;上好义,则民莫敢不服;上好信,则民莫敢不用情。夫如是,则四方之民襁负其子而至矣,焉用稼?’”
吕布便疑问道:“既然孔圣反对儒家门生学农事,石韬为何还要侍候庄稼?”
徐庶解释道:“我与石广元皆拜在水镜先生门下,水镜先生治学虽尊孔圣为首,亦尊兵家、墨家、道家、法家、农家,兼收百家,自成一道,吾从水镜先生多习兵家、法家,而石广元则多习墨家、农家,广元曾言‘仓廪实而知礼节,流民随黄巾贼暴乱,皆腹中空空所致,粮食足,无饥民,必定天下太平。’”
吕布不禁点头赞许:“水镜先生真乃教育大家,有教无类,因材施教,才使门下群英济济。吾也颇为赞同石广元之言,我大汉百姓最是知足,民以食为天,若得足食,谁会甘冒杀头之险从贼?”
徐庶亦是点头称赞:“石广元有此使大汉百姓足食之志,便苦读《四民月令》、《汜胜之书》,潜心研究提高耕作之术,致力于提高粮食亩产。他曾说过‘若得朝廷器重,任我为大司农,则天下绝无饿殍。’其志若此,吾深感钦佩。”
吕布不禁想起后清和谐年间的著名农学家袁隆平教授,若无他老人家的水稻杂交技术,以后清**极致的吏治,绝无可能养活十多亿人口,在那些专家教授里面,大家只钦佩袁教授一人。看来,石韬石广元便是东汉袁隆平,吕布心中那种敬仰之情悠然而生。
吕布不禁拍拍徐庶肩膀:“若非元直提醒,吾今日错失一大贤。”
就在这时,石韬站起身来,冲徐庶喊道:“元直,请领贵客入我茅庐,我尚需忙碌一个时辰。”
徐庶只好带着吕布走入石韬的茅庐,跟水镜先生一样,石韬的茅庐里除了摆了《四民月令》、《汜胜之书》、《墨子》《论语》等聊聊几册书简和一些农具外,空荡荡的,可谓家徒四壁。
吕布不禁暗自感叹,自古以来搞农业科学研究的都是那么穷,偏偏他们对汉民族贡献最为巨大,反倒是那些官僚尤其是历朝中晚期的官僚对汉民族贡献简直是负分,却享受得荣华富贵,苍天竟会如此不公。吕布暗下决心,以后绝对要大力扶植像石韬这样的对汉民族真正有贡献的人员,让他们享受到的待遇配得上他们的贡献,反倒是类似于袁隗那样的官僚,会逐渐地被压制到最低限。
过了一个时辰,石韬搓着手上的泥巴,走进茅庐,欣喜地对徐庶说:“《氾胜之书》里曾说可用10株瓠苗嫁接成一蔓而结大瓠,我原本不信,便按照书中所载,做了验证,果不其然,结成了大瓠。我便想到,嫁接之术可否用在其他瓜果上,便摸索了半天,已经嫁接完成,只等开花结果。”
吕布不等徐庶介绍自己,连忙上前,伸出双手,不顾石韬手上的污泥,紧紧地握住石韬的手:“广元,可愿跟随我前去冀州就任司农从事,教民稼穑?”
第71章 诡异的客栈
石韬吃了一惊,这个时代的士子们也不习惯后世的握手礼,忙把手抽开,皱起眉头问道:“敢问贵客尊姓大名?”
吕布看得出来这位醉心农业技术的汉末袁隆平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耕足食田”,很有可能没有听说过自己,便详细介绍道:“吾乃镇北将军兼冀州刺史领光禄勋,九原吕布,字奉先。吾原从并州刺史丁原大人,任丁大人麾下主簿,后随丁大人入京勤王诛灭十常侍,在十常侍之乱中诛杀数位中常侍,救得太后、天子、陈留王,被太后任命为光禄勋,后转镇北将军兼冀州刺史,仍领光禄勋之职。吾在洛阳闻听水镜先生、孔明先生、元直、奉孝、广元大名,特来邀请各位去冀州一展英才,水镜先生、孔明先生、元直、奉孝都已经答应吾之邀请。吾甚为同意广元的‘仓廪实而知礼节,民足食则天下安’的说法,已有招揽天下流民,收编黄巾余贼,在冀州大兴屯田,务必使得大汉百姓得以足食,少有饿殍。不知广元可愿意前来助我?”
石韬恍然道:“我这几日到处都听到吕奉先之名,原来便是阁下。阁下相邀,石韬本不敢不去,奈何这田中已有作物,石韬实不忍田亩荒废。”
不等吕布开口,徐庶抢先劝道:“广元,你这作物只有区区半亩,冀州荒废良田足有数百万亩,等着广元前去就任司农从事,教民稼穑,使得那数百万亩良田变废为宝,为大汉天下绵延数十万口良民。孰轻孰重,广元难道不知?”
石韬望着门外那刚刚嫁接的瓜果,脸上还有一丝不忍,吕布便笑道:“区区嫁接之术,能多活几口人?”
石韬脸上顿时呈现出愠怒之色,吕布却微微一笑,让陈琳摆出一张细化过的世界地图,又让陈琳把土豆、玉米、红薯三宝讲给石韬。
石韬听罢,顿时石化了半晌,亩产过千斤,这简直是神话,他石广元择一良田播种粟米,精耕细作,才收得四百多斤,已经高过平均亩产两倍多,若是真有这样亩产过千斤的粮食,大汉百姓何愁肚饥,大汉何愁不治?
吕布又把后世和谐年间的一些可以运用到东汉末年的农业技术给石韬细细说来,石韬听罢,细细想了一阵子,继而扑通一声跪倒在吕布面前:“主公在上,石韬愿助主公一臂之力,必使大汉黎民丰衣足食,天下大治。”
石韬心里明白,在这个年头,找一个支持自己改善农事的主公难,找一个懂得农事能帮助自己提高农事的主公更难,一旦遇到,就不能错过。
同徐庶一样,石韬也是寒门出身,得水镜先生青睐方才入得山门,既然水镜先生也去冀州,他便没有留在颍川书院的必要,再加上明主亲自屈尊纡贵前来征召,石韬便顺应时势,拜服在吕布麾下。
石韬家中亦有高堂,便跟徐庶一起返回阳翟城中,说服老母,收拾行装。
吕布又问询了一下跟颍川有所关联的其他名士详情,却得知戏志才前去谯县找华佗看病,荀爽现在洛阳城中,辛毗随其兄辛评业已投奔同乡韩馥,郭嘉的远房族兄郭图投奔司隶校尉袁绍去了,赵俨、杜袭二人早在黄巾之乱之时就随着家人避难荆州,颍川郡里的贤才已经所剩无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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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布心里记挂洛阳形势,唯恐董卓悍然入京,打破自己的如意算盘,便留下部分赤卫队员协助司马徽、胡昭、徐庶、石韬,自己跟郭嘉、陈琳、典韦一起,快马加鞭,赶回洛阳,甚至都没有在阳翟城里住过一夜。
披星戴月,风餐露宿,过了一夜,又过了一日,就到了洛阳城东百里外的偃师县,人困马乏,不得不在偃师县城里住宿。
偃师县城临近京城,吕布数日前让人散布的谣言已经弥漫在偃师县城里,不少富贵人家都在收拾行装,准备去冀州逃避战乱。
吕布看了心里甚是欣喜,正印证了那么一句话,“谎言重复千遍就是真理”,何况他让人散布的传言,并非全是谣言,董卓的西凉兵本来就以军纪败坏闻名于世,只要给老百姓足够迁移时间,怕是没有多少人愿意屈从他的淫威。
自从离开了颍川书院,吕布凭着多年来在战场上锻炼出的战斗直觉,感到有几双眼睛一直在盯着自己,如芒刺背,每当他回头去看,却没有任何发现。郭嘉亦有同感,于是吕布暗自下令,让赤卫队员们提高警惕,小心戒备。
因为临近京城,小小的偃师县城里有十余家客栈,大部分客栈都是鱼龙混杂,吕布基于保护文弱的郭嘉、陈琳的考虑,就选择最上档次的凤仪客栈,此客栈的名字甚为文雅,取“有凤来仪”之意,比一般的“好客”“豪客”客栈,其意境装潢都高出数等,向来是达官贵人进京时路过偃师住宿的首选之地,“士农工商”,商贾的地位一向低贱,所以这个凤仪客栈拒绝打扮成商贾的吕布一行入住。
吕布无奈,便让陈琳拿出他原本的大将军府主簿印,结果那个白白胖胖一脸和气的凤仪客栈掌柜却轻蔑一笑:“何进已死,大汉治下已经没有什么大将军了,自然也没啥大将军主簿,阁下莫要为了住我这个客栈,便编造这样的身份?”
陈琳嗔怒之下,没有多想,便把吕布的镇北将军印拿了出来:“镇北将军在此,尔等还不快快收拾好房间?”
那客栈掌柜依然一副倨傲的表情:“许多三公九卿也都在我店里住过,区区一个镇北将军算得了什么?”
典韦从背后扯出那对大铁戟,咚地一声放在柜台上,差点没把那柜台砸个大洞,典韦表情故作狰狞凶恶状:“这对大戟算得了什么?你那个脑袋又算得了什么?没听过我家主公吕奉先的大名吗?杀你,如灭一条蚂蚁,杀你家主子,也并非什么难事。”
那掌柜忙做出一副诚惶诚恐状:“原来是救了太后、天子的吕镇北,小人失礼了。小人马上给大人安排上好客房。”
吕布却注意到那掌柜眼神飘忽,嘴巴隐约有一丝窃喜掠过,吕布心中暗道不好,难道这是一家高价宰人的黑店。但既然暴露了身份,也不好就此退宿,便选好房间,准备入住。
吕布自己住在天字二号房,陈琳住在一号房,郭嘉住在三号房,剩余的六十名赤卫队员在典韦统领下,围着三个房间,打地铺值守警戒。
第72章 美女名吴瑕
因有了戒心,吕布等人用餐时格外小心,没有喝酒,吃菜时用银筷防止中毒。
无惊无险地度过了晚饭时间,吕布等人准备就寝。
凤仪客栈的掌柜却带着一脸淫秽的笑容迎上前:“将军一路劳顿,可否需要美女侍寝,给将军安神松骨,一解将军困乏?”
吕布刚才从见多识广的郭嘉那里得知这凤仪客栈是袁家的产业,便加倍警惕,面无表情地推辞道:“正是因为本将军一路劳顿,所以想早些入眠,就不必劳烦掌柜安排了。”
那掌柜却没有退下,反而压低声音说道:“将军有所不知,我这店里来了一个新的货色,乃是陈留吴家的长女,单名一个瑕字,其兄便为益州牧刘焉麾下大将吴懿,吴懿已经跟随刘焉入川,吴懿父亲新丧,吴家在陈留无靠,吴懿母亲便携带从子吴班、嫡女吴苋前往益州投奔吴懿,吴瑕乃吴懿父亲妾侍所生,被吴懿母亲嫌弃,逐出家门,孤苦无依,被我收留在店中做招待,我见她貌美,风骚入骨,便想把她献给将军享用。”
吕布心中暗喜,吴苋乃是历史上刘备入川后纳的穆皇后,吴瑕岂不是穆皇后的姐姐,若是这个掌柜所言确实,自己将来便可以一箭双雕,把吴氏姐妹都收入胯下,一雪那一世被刘备坑害之仇,只是这个掌柜前倨后恭,十分可疑,便淡淡一笑:“本将军不知掌柜为何如此安排?本将军与掌柜素未谋面。”
那掌柜却拜服在地:“将军于十常侍作乱之间救得太后、天子、陈留王,挽救我大汉社稷,小人钦佩将军之盖世奇功,奉美女侍候将军乃小人一片赤诚之心,还望将军莫要推辞。”
吕布还想拒绝,郭嘉却在一旁阴笑道:“那个掌柜,你先把那个吴瑕招来,我家将军要看她是否像你所说那般貌美风骚。”
那掌柜连忙爬起,一溜烟跑去后堂,去领那个吴瑕过来。
吕布正要责怪郭嘉,郭嘉却悄声道:“将军,防不胜防之际,便以静制动。”
吕布明白郭嘉的意思,便抬头端详从远处走来的吴瑕。
吴瑕,听起来像是“无暇”,当真是貌美无暇,眉如远黛,目若桃花,美目流盼间蕴涵阵阵催人心魄的春意,娇嫩的肌肤似是能够掐出水来,身量高挑瘦削,**却如尖笋,高高耸起,细腰盈盈可握,臀部丰满娇俏,走起来摇曳生姿,当真是媚骨天成,见而思床。
当那吴瑕走在吕布面前,看到吕布那英俊魁伟的模样,美眸里那股弥漫的春水更加滢滢,面容瞬间红润起来,如同饮了醇酒的醉美人,她那玲珑小舌头在娇嫩红唇间舔过,如此诱惑,让吕布胯下小戟顿时硬朗挺拔起来。
想一想,从和谐年间过来的自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丝,只靠倭国爱情动作片过活,从未亲身感受过真正的温柔;而这一个时空的自己,自从离开并州前往洛阳勤王,将近二十天没有鱼水之欢了,对于一个雄性荷尔蒙旺盛的猛男,也憋了太久时间了,再憋下去就怕母猪赛貂蝉了。
吕布从来就不是一个坐怀不乱的伪君子,便朗声大笑道:“果然是美貌无暇,风骚入骨。谢过掌柜好意,先把这位美女送入我的房中,我稍微就到。”
过了一刻钟,吕布推开房门,便见那吴瑕端坐在床上,若有所思状。
吕布便悄悄走上前,轻抚吴瑕的肩膀:“你在想些什么?”
那吴瑕吃了一惊,想要伸手去抓什么,却见是吕布,忙惶然缩回手,一副战战兢兢状:“奴婢想起了远去益州的兄弟。”
吕布眼睛微微一眯,眼神里的冷厉之色一闪而过,换上一副**上脑的淫邪表情:“小娘子,这是洞房花烛夜,良辰美景时,**一刻值千金,莫要想些不快的事情,你若服侍我满意,我便派人送你去益州。”
那吴瑕强颜欢笑道:“若是将军此话当真,奴婢便尽心服侍将军。”
这时的吴瑕已经沐浴过了,洗得干干净净,许是擦了香粉,浑身香喷喷,穿着粉色丝质睡裙,柔软纤薄,将她浑身的曲线勾勒得凹凸有致。再看她全身上下肌肤莹白如玉,一对玉峰高插入云,细细的小蛮腰盈盈可握。
吕布不由得暗暗吞了口水,这真是一个难得的尤物。
吴瑕面对吕布那**辣地几欲把她吞进肚子里的眼神,毫不害怕,反倒是美眸流转,水汪汪地眼睛里春意盎然:“将军,奴婢该怎么服侍您呢?”
吕布一把把吴瑕搂在怀里,凝视着吴瑕那如花瓣儿娇嫩的樱桃小嘴,狠狠地吻了下去,同时伸出大手,握住吴瑕那硕大的酥胸,慢慢地揉捏着,高耸玉立,很有弹性,肌肤细腻嫩滑,手感真好。
吕布一边亲吻抚摸着,一边在心里暗自思索。吴瑕那双美眸,表面看起来,眼形似若桃花,睫毛长,眼尾稍向上翘,瞳仁常往上面作斜视,黑白并不分明,眼神似醉非醉,再仔细一看,上下眼睑和瞳孔之间的眼白稍许多些,稍微一翻眼看人,便好似在放电,似是在跟人**。吕布从司马徽那里借来一本相书,路上匆匆读过一遍,都记在心里,这番对照以后,就发现有吴瑕这种眼睛的人,冷酷狡猾,是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的典型,但表面喜欢装作无辜,博得他人同情。吕布想到这里,心里越发警惕。
亲吻抚摸了好一阵子,吕布按捺不住胯下那沸腾的欲火,一手揽过吴瑕那纤滑娇软的盈盈细腰,另一只手揽住她的香肩把她身上的衣服一层层地拉下去,很快就露出她那粉白晶莹的酮体。
当吕布的长戟刺入时,吴瑕竟然放声悲鸣起来,那痛苦的神情并非是假装的,吕布往下面一看,梅花绽开,吕布甚感奇怪,看吴瑕刚才那烟视媚行的样子,根本不像一个雏啊。
吕布便放慢了速度,温柔地抚摸着吴瑕的全身,轻声抚慰,百般呵护,终于让吴瑕尝到了快感,开始主动地奉迎起吕布。
吕布体力超强,胯下长戟亦是经久惯战,一直厮杀了半个多时辰,才感到尾骨一阵酥麻,一股热流汹涌而出。
正在吕布仰头闭眼,无比舒爽地放出热流之时,在吕布身下闭着眼睛婉转娇啼的吴瑕忽然睁开眼睛,从头上扯出一根发簪,那发簪锋利尖锐,还闪烁着汪蓝的光芒,吴瑕攥紧发簪,便往吕布身上刺去。
第73章 一石二鸟计
高高扬起的发簪在落下来的一瞬间,吴瑕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忽然,她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她那洁白的手腕牢牢地掌控在一双大手里,那蓝汪汪的发簪不能再向前移动半分。
吴瑕恨恨地盯着压在她身上的吕布,吕布那戏谑挑逗的眼神让她羞愤难当,吴瑕咬着银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一直在装?!”
吕布嘴角浮现一丝逞心如意的笑容:“我刚才没有装,我很爽!”
吴瑕听了吕布这句话,愈加羞愤,拼命用力拉扯,努力想把那根发簪刺入吕布体内,出于武将世家的吴瑕自幼习武,腕力非比寻常女子,在她死命的挣扎下,吕布原本纹丝不动的胳膊开始摇摇晃晃,那蓝汪汪的发簪距离吕布的肌肤只有一寸多远,吕布的胳膊若是稍微颤抖一下,那发簪当场就会让他送命。
就在这时,窗外飞进来一道黑影,快似流星,不偏不倚,打在发簪上,砰地一声,把那发簪打飞在地上。
吴瑕满脸沮丧,螓首扭转,往地上瞥了一眼,原来那道黑影是一只小戟。
吕布趁此良机,猛地一把抓住吴瑕的胳膊,翻身把她按倒在地,迅速用毯子把她包裹起来,裹得严严实实,不露一点儿缝隙。
尼玛,郭嘉这小子咋搞的,让典韦看了一晚自己的活春宫,麻痹,早晚老子要看回来。这女人不管是什么来历,既然上了自己的床,就是自己的女人了,可千万不能让她的春光乍泄了。
就在这时,典韦带着几名赤卫队员从外面闯了进来,把吴瑕连人带毯一起捆绑起来,绑起来的吴瑕活像一个大粽子,吕布站在一旁哑然失笑。
吕布细细搜遍她全身上下,把那些藏在头发里和衣服里的暗器都搜了出来,然后才让赤卫队员出去协助其他人抓捕凤仪客栈里的上下人等。
典韦留守门外,吕布要亲自审问吴瑕。
在抓住吴瑕的手腕时,吕布才知道吴瑕是有练过武的,很有力气,不由得暗叫侥幸,刚才真的很危险,若非自己那方面的能力强悍,折腾了吴瑕半个多时辰,耗费了她大部分体力,使得她双手无力,否则典韦那飞戟无法击落吴瑕的发簪,这番自己就要命丧在吴瑕之手。
吕布抽出七星宝刀,放在吴瑕的脖颈上,厉声喝道:“说,是谁派你来的,是袁绍、袁术吗?”
吴瑕脸上诡异一笑道:“正是袁术袁公路大人。”
吕布没想到答案来得这么容易,不禁愣住了,那吴瑕便趁机把脖颈往七星宝刀上蹭去,想抹脖子自杀,吕布眼疾手快,撤回七星宝刀,可那吹毛利刃的宝刀还是在吴瑕脖颈上拉出一道口子,鲜血哔哔直流。
吕布忙让典韦拿出金创药,把吴瑕的脖颈包扎住,同时为了防止她咬舌自尽,又把她的下巴卸掉,吴瑕只得无可奈何地瞪着吕布。
由于郭嘉安排得当,客栈里响起的喊杀声刀剑相撞声只持续了一炷香的时间,就归于平静,凤仪客栈上下四十多人,当场斩杀了二十多个,捉住了十多个。
过了一会儿,郭嘉上来禀告,经过严刑拷打,凤仪客栈的掌柜承认是袁术派他来布局杀吕布的,说袁术杀吕布是为了给堂弟袁胤报仇,还说,即便吕布去了其他客栈,其他客栈也会说客满,务必把吕布引到凤仪客栈入了这个杀局。
一霎那间,吕布就有些相信是袁术派人杀自己的。派刺客杀仇敌,确实很符合袁术的性格和经历,袁术任侠尚气,喜欢蓄养门客死士,袁术在历史上亦三番两次动用刺客谋杀政敌。
吕布勃然大怒,想要早点启程回去找袁术算账,却被郭嘉所阻。
郭嘉帮吕布分析了一下:“首先,袁术身为世家子弟,应该不会蠢笨到在自家的产业里刺杀对手;其次,在现在的局势里,袁术刺杀主公,除了出一时之气之外,别无好处,现如今董卓在洛阳城外虎视眈眈,即便袁术刺杀主公成功,亦无力收编主公麾下的并州军,而并州军闻听主公被袁术刺杀,必然大乱,甚至会投靠董卓,威胁京师,必将不利袁氏在洛阳城中的统治,甚至会一举将袁氏推翻,毕竟主公麾下人马已有四万。请主公试想一下,如果主公真的被刺杀,真正得益的人是谁?!真的是袁术吗?”
正在吕布苦苦思索之间,赤卫队长许猛上来禀告:“将军,我们在凤仪客栈后面发现有血迹,顺着血迹寻找,发现一间柴房里堆满了死尸,找了临近客栈的人一问,那些死尸是凤仪客栈掌柜和伙计们。”
吕布吃了一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忙让许猛等人再去严刑审问一遍刚才抓起来的人。
那些人嘴巴甚硬,被打得奄奄一息,也一直在说是袁术派他们来的。
那就很奇怪了,这是袁家的店铺,袁术想在这里杀人,干嘛要把原来那帮掌柜伙计杀掉呢?
所以,这群人没说实话。
吕布无奈,只好搬用满清十大酷刑上阵,还好他看过那个片子,原样套用,十大酷刑还没用完,就有人忍受不了,把实情吐露出来。
真的是董卓派人干的。
假扮掌柜的竟然是董卓那唯一的侄子董璜。
原来董卓忿恨于吕布绑架亲弟董旻妨碍他进京执政,搞得他困守夕阳亭,进退两难,非常尴尬,便向女婿李儒问计,李儒探听吕布扮作商贾前去颍川招贤纳士,便建议董卓派人在吕布回京要道刺杀吕布,但是天下第一剑客王越尚且无法制服吕布反而归顺吕布,董卓不愿也不敢再派人明着刺杀吕布,那是摆明了有去无回。李儒思索再三,又探知偃师县城里最大的凤仪客栈是袁家开的,便顺势定下了一石二鸟之计,准备在刺杀吕布的同时嫁祸给袁术。
具体的策略是先把凤仪客栈上下人等杀光,换成董卓的人,把吕布一行人引入客栈后,再献上一个美女,让那美女跟吕布做事时,乘着吕布舒爽之际伺机刺杀吕布,这便是移花接木计和美人计的混用。
但是,董卓麾下将领全是满脸横肉一身杀气,均不适合执行刺杀吕布的任务,唯有董璜一身肥肉白白胖胖,满脸和气,长得酷似商贾,可以前来假扮凤仪客栈掌柜,骗取吕布入局。
董卓本身没有培养出适合刺杀任务的美女特务,军营里也有一些女人,却多是一些粗实杂役,相貌甚为丑陋,无奈之下便让董璜自己随机应变。董璜领人乔装打扮来偃师的路上,正好遇到吴家车队,看到貌美风韵的吴瑕,便把吴家的奴仆尽数干掉,以吴家老太、年幼的吴班吴苋为人质,逼迫吴瑕完成那个任务,并命令吴瑕在被吕布手下捉住后一定要一口咬定是袁术派她过来的。
不得不说,李儒这些计策毒的很,搞的也是滴水不漏,但他万万没想到,吕布体内换了一个更谨慎的灵魂,吕布身边也多了一个鬼才郭嘉,还有一个外粗内细忠于职守的典韦,注定李儒这些计策全部落空。
第74章 得此美娇娘
得知了事情的全部真相后,吕布便让典韦带人前去解救吴家人。
在一个破旧的客栈里,典韦扔出几支小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看守吴家人的几个西凉兵射杀,顺利地把吴家人救出。
吕布便请吴懿的母亲来到自己的房间,当着吴瑕的面,把一切经过都讲述清楚,吴家老太本来对待吴瑕并没有很刻薄,视为己出,见吴瑕为了全家人受了苦难,便趴伏在吴瑕身上失声痛哭起来。
吴瑕唔唔地叫个不停,吕布这才想到,刚才自己怕她自杀,把她的下巴卸了,便陪着笑脸,走上前把吴瑕的下巴复位,又给吴瑕松了绑,让吴家老太为她穿上了衣裳。
吴瑕嘴巴一能活动,就开口痛骂吕布:“吕布,你个淫贼,色狼,明明看出不对劲,干嘛还要毁我清白?”
吕布捡回那根发簪,摆在吴瑕面前:“这根发簪上沾有剧毒,一旦你把它插入我的身体,我必死无疑。当时我又不知道你是无辜受迫的,只能把你当作敌人看待,以静制动。”
吴瑕看起来有烟视媚行的成熟风韵,实际上才十六七岁,生性恬静,涉世未深,可是一夜之间便在这样的情形下成了妇人,而且吕布还不顾她是第一次,像个野兽一样,硬生生折磨了她半个多时辰,她的**来了不知道有多少次,下面一片红肿,稍微动一下就痛得要命,下面一痛她就想骂吕布:“以静制动,你都不知道动了多少次,几千次,几万次吧,你就是个禽兽,连禽兽都不如。”
吴家老太慈眉善目,轻声细语道:“瑕儿,少说两句,全是阴差阳错,不怪吕将军。吕将军,不知你可曾婚配?”
吕布大概猜出吴家老太太的意思,瞥了一眼正在哭泣中梨花带雨的吴瑕,想了想,还是决定说实话:“启禀老夫人,我已有妻,乃并州巨贾严牧先生之女。”
吴家老太太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吴瑕的心里也忽然涌出几分失望,她心里暗自笑话自己,为什么要感到失望呢,难道是自己想要嫁给这个色狼。
吕布见她二人脸色变得黯淡,便暗示道:“严氏嫁给我已有七八年,只生下了一女,因我女玲绮出生时有八斤四两,严氏生产时大出血,随后便再无生育,严氏与我岳父严牧先生皆劝我再纳一妾,怎奈何当时只是区区一介主簿,没有人家肯嫁女为我妾侍。”
吴家老太脸色大变:“吕将军言下之意是想纳我女儿做你妾侍,我吴家虽然衰落,但也不至于嫁女为人妾,请将军忘掉如此念头。”
吴瑕也怒骂道:“吕布小贼,做你妻我都要考虑一下,你还想让我做你妾侍,白日做梦!”
吕布脸上甚是尴尬,便欲推门离开。
就在这时,从门外走进三个人,为首是一个虎头虎脑的小正太和一个粉妆玉砌眉目如画的小萝莉,郭嘉一脸窃笑地跟在他们身后。
吴瑕见到他们,一脸欢喜,伸出双手:“小班、小苋,过来,让姐姐看看,那帮贼子没把你们怎么样吧。”
那个漂亮的小萝莉扑到吴瑕怀里,瞟了吕布一眼,对吴瑕说:“姐姐,我们没事,是典叔叔把我们救出来的,唉,这位大叔没把你怎么样吧?”
吕布细细打量了吴苋几眼,这个貌似不过十岁的小女孩,后来竟成了刘备的皇后,而刘备跟自己年龄相仿,现在有二十七八岁,竟然娶了一个小自己那么多的女孩子,刘备真是个禽兽啊,再想想刘备五十多岁娶孙尚香一个妙龄少女,也是挺禽兽的行为,这一番,绝对不会让刘备那么爽了。
十一二岁模样的吴班,拒绝投入堂姐的怀抱,板起小脸,正颜厉色道:“伯母,姐姐,你们方才之言大错特错。”
吴家老太和吴瑕都诧异地盯着吴班:“小班,何出此言?”
吴班指了一下吕布:“伯母,姐姐,你们可知这位吕将军,乃是在十常侍之乱中救了太后、天子和陈留王的吕布吕奉先,现在被太后封为镇北将军兼冀州刺史,同时兼领光禄勋,吕将军之威仪,不在刘焉主公之下,吕将军纡尊降贵,下纳姐姐为妾,乃是看得起我们吴家,姐姐不是曾说过‘宁为英雄妾,不为庸人妻’,普天之下,扶持汉室社稷于危难的大英雄非吕奉先莫属,如此大英雄在姐姐面前,姐姐为何拒之门外?”
吴家老太和吴瑕急于赶路,根本不了解这些天在洛阳城里发生的事情,也根本不清楚吕布竟是如此位高权重,听吴班这么一说,她们都愣住了。
吴班又继续责备道:“姐姐被贼人蒙蔽,助纣为虐,刺杀吕将军,犯下了刺杀朝廷命官的大不赦之罪,吕将军宽宏大量,不予追究,反而折节结亲,若是伯母和姐姐执意不肯,那姐姐刺杀吕将军的罪名便无从包庇,姐姐难道想落一个人头落地的下场吗?”
被吴班这么一说,吴家老太的脸顿时一片煞白,吴瑕原本高昂的头也低垂下来,可怜巴巴地望着吕布。
吕布知道吴班说的话是郭嘉教的,吕布不愿落个欺凌弱家女的坏名声,便摆摆手,拉开门,准备出去。
吴班却伸出手,拦住门,不让吕布出去,小正太急得满脸通红:“将军,我姐已经**给你,你要不娶她,谁会娶她,谁敢娶她?将军,求求你,做我姐夫吧,我姐姐美丽大方,秀外慧中,能持家,能生娃,你就行行好娶了她吧。”
吕布被这小娃逗乐了,摸着吴班的小脑袋:“我对你姐姐一见钟情,可你姐姐却拒我于千里之外,不是我不想娶啊,是她不想嫁啊。”
吴班扭转脑袋,冲着吴瑕喝道:“瑕姐姐,多好的男人啊,个子高,官位高,武功高,还对你一片诚心,你不嫁他,你想嫁给谁,你要不想嫁,我就让吴苋嫁给他,他不做我姐夫,就做我妹夫。”
吕布心里好笑,小吴班,哥哥我不仅要做你姐夫,估计以后等吴苋长大了,我也要做你妹夫的。
小萝莉吴苋粉面通红:“吴班,你在胡说什么呢。”
吴家老太却低声劝吴瑕道:“小班说得对,你嫁给他以后,咱们吴家不仅在益州能发达起来,在冀州也能发达起来,你就是不愿意嫁给他,为了咱们家族兴旺发达也要委屈一下,何况这个吕奉先个子高相貌好,武功高官职大,还那么年轻,多好的男人啊,错过了,打着灯笼都难找,你还犹豫什么呢?”
吴瑕思索了好一阵子,最后又哭又笑地投在吴家老太怀里:“人家愿意。”
郭嘉对吕布拱手笑道:“恭喜主公得此美娇娘。”
第75章 勒索董胖子
吕布暗叹,难怪历史上曹操那么喜爱郭嘉,这样一个知情知趣、处处设身处地为主公着想而不是板着脸说教的谋士,那个君主不喜欢呢。
有郭嘉这样一个好酒贪杯好色爱花的浪子相随,吕布的泡妞路也不是很寂寞吗,按照泡妞学的术语,郭嘉是一个很好的僚机啊。
走出房门后,吕布拍着郭嘉的肩膀:“你字奉孝,我字奉先,均有敬奉先人提倡孝道之意,我原先就曾想过,我们的字如此相像,我们的境遇也甚是相像,均是父母早丧,孤苦无依,你我不仅在江山社稷大局筹划上英雄所见略同,在酒色方面也甚为投机,有时候我想啊,你我便如同一个伟人的不同面,我代表武的一面,你代表文的一面,你我如此相像,不如结为异姓兄弟?”
郭嘉见吕布如此看重自己,受宠若惊,便想马上摆上祭礼,焚香拜天,与吕布结拜为异姓兄弟。
郭嘉冷静下来,便否定了这个不切实际的做法,直言劝诫道:“主公,你我私下可以以朋友相处,但结拜为兄弟此举断不可行。首先,君臣之礼不可废,我若在主公面前没有尊卑,主公何以约束后来将领;再者,主公贵为一方大员,当以天下诸侯之英才辈为兄弟,若主公与我等下属为兄弟,则天下诸侯必定小觑主公;再三,主公与我等下属诚心相处,亦师亦友,虽无兄弟之名,却有兄弟之实,又何必拘泥于兄弟名义。”
吕布不由得想起了那个千古流芳的“桃园三结义”,看起来很美,实际上在三结义时就注定了三人的悲惨下场,一个靠义气维持的小型政治集团,如同后世和谐年间的小型家族企业,任人唯亲,排除异己,根本发展不起来的。吕布因关羽、张飞而起,亦因关羽、张飞而衰。看看曹魏、孙吴政权,便没有这样的问题。在后清和谐年间看那些一过来就跟典韦结拜为兄弟的三国穿文,觉得很脑残,但不明白到底为什么,现在想想,把一个国家政权组织搞成一个类似于黑社会组织的义气小团体,焉能不败。
吕布点点头,郑重其事地向郭嘉鞠了一躬:“非奉孝,吾败矣。”
郭嘉听吕布自己分析了一下义气小集团的害处,对吕布从善如流,善能反省,勇于自纠的性格大为赞赏,更加坚定了追随吕布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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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吴家人自然是中断了前往益州的打算,吴家老太修书一封,吕布派了一个赤卫队员前去益州传信,其他人押解着董璜和他的十余名手下,跟随吕布向洛阳进发。
进了洛阳城,吕布带着大家,径直往袁术住所走去。
袁术见吕布带着一大堆人冲向他的住所,吓了一跳,赶忙让张勋、纪灵领着家兵布防。
孰料吕布隔了老远就对袁术说:“公路兄,我这番过来给你赔罪来了。”
袁术顿时想起了堂弟袁胤之死,便哼道:“吕奉先,你收编羽林右军时,为何不知会我一声,就擅杀我弟,眼里还有没有我袁家?”
吕布佯装无知,嬉笑道:“公路兄,我实不知袁胤是你袁公路的堂弟,否则我定然会让他安然无恙,不会伤他半点寒毛。公路兄,既然大错已经铸就,不必追究过多,你我同殿为臣,共保天子,不可伤了和气,让亲者痛仇者快。”
袁术怒道:“我便是为了大局着想,没有在太后面前弹劾你擅杀大将,也没有派出门客追杀于你,你还要怎样?领着一干人等,来我府邸作甚?”
吕布便策马走近几步,压低声音,把偃师县内发生的一干事情告诉了袁术。
袁术听后大惊:“好毒的一石二鸟之计,若非奉先洞察秋毫,明辨是非,则大事不可挽回,董卓这贼子,我不饶他!”
吕布装出一副诚心实意的样子道:“请公路兄与本初兄以及太傅大人谅解数日前我在朝堂上的举动,皆因太后授意,奉先不得不为,奉先实不愿得罪袁家。现在董卓狼子野心,对洛阳虎视眈眈,你我要精诚合作,莫要让董卓乘虚而入。”
袁术被吕布诚恳的样子骗过,便道:“奉先贤弟,你且放心,袁术知道孰轻孰重。董贼若敢祸乱京师,贤弟在冀州,愚兄在南阳,南北夹攻,共剿董贼。”
吕布笑道:“既然公路兄有此远见卓识,奉先便放心了。因黑山贼作乱,太后有旨,让我速去冀州,我便在这几日就离开京师,前去冀州,京城中军政大事,皆托于本初兄与公路兄,望诸君小心董卓,守好京师。”
吕布本来还担心董卓和袁家联手对他不利,现在看来,袁术必定对董卓恨之入骨,袁家再无可能跟董卓和好,如此一来,自己便可从容离开京师。
吕布随后便放掉董璜的一个手下,让他带着陈琳写的一封信,前去禀告董卓,这番可要好好地勒索一下那个可恶的董胖子。
董卓接到信函后大惊失色:“董旻落入吕布手里,董璜也被吕布逮着了,吕布小贼竟然向我索要一万匹良马,说若如不然,就把董旻董璜杀了,让我董家绝后!”原来董卓独子早丧,遗下孙女董白,长兄也早丧,剩下一个弟弟董旻和大哥的儿子董璜,如果吕布把董旻、董璜杀掉,而董卓年近六旬,已无生育能力,董家真的要绝后了,辛辛苦苦打下的基业全都要拱手让人,为他人做嫁衣。
董卓看了看正从远处疾步走来的李儒,心里暗骂,好女婿啊,你献上这个计策,还让璜儿去操作,结果璜儿被吕布捉了,万一旻弟和璜儿都被吕布杀了,二女婿牛辅少有谋略,我这董家基业岂不是拱手给你李儒了,当真打得好算盘。
李儒看到董卓一脸阴沉,便知此前出的一石二鸟之计宣告落空,董卓这个喜怒无常的岳父必定怪罪自己,便先行请罪:“儒儿思虑不周,致使计策落空,还请父亲发落。”
董卓现在困守夕阳亭,想进洛阳城,还需仰仗李儒的计谋,也不便开罪,便一语不发,径直把吕布的书信递给李儒。
李儒看罢,细想了一下,按照他的本意,就跟吕布鱼死网破,董旻、董璜死掉后,等董卓百年以后,董卓麾下这十余万人马全是他李儒的,但是当着董卓的面,如果他说不救董旻、董璜,就会立马被董卓质疑他心怀不轨,所以李儒只能顺着董卓的意思:“旻叔、璜弟皆父亲至亲,亦关系到董家血脉延绵,不能不救,但是,我军虽号称铁骑十万,实际上只有四万多匹战马,其余皆是步卒,拿一万匹良马给吕布,我军战力立减二成,望父亲三思。”
第76章 得钱五百亿
董卓咬牙切齿道:“吕布小儿,屡次坏我大事,等我掌握朝政,必定血洗并州,一消我心头之恨。儒儿,给他传信,问他五千匹战马行不行,如果不行,就让董旻、董璜自生自灭吧。”
李儒便拟了回信,让刚才送信过来的西凉兵再送回去。
吕布拆开回信,跟郭嘉、陈琳商议一番,大家见董卓语气甚是坚决,这五千马匹亦是空手所套,也就没有继续贪心下去,便回信说,五千匹就五千匹,但是要等吕布人马渡过黄河以后,跟董卓在河内交接马匹和人质。
如果是现在交换马匹和人质,洛阳城里的其他势力便会对五千匹战马有所觊觎,再者运输战马过汹涌的黄河也是一件难事,便让董卓军伤这个脑筋吧。
不过从一万匹减少到五千匹也太便宜董卓了,吕布便在回信里附加了一个条件,要董卓再提供五十万石粮食,不然只送还一个人。
五十万石粮食,董卓自然是不会从自己的军粮里拿,而是在司隶地区劫掠百姓粮食,董卓也没有脸面说这些粮食是为了赎回他的弟弟和侄子的,只能说是为了战备搜集军粮,西凉兵便乘着劫掠粮食之际,**掳掠,无恶不作,这么一来,让董卓的名声更加败坏,原本观望着不肯离开司隶地区的百姓纷纷听从吕布麾下便衣人员指导,携家带口,渡过黄河,前往冀州。
董卓有心领兵前去攻打吕布的小平津大营,打败了吕布军,便可救回两位亲人,却见小平津大营在吕布麾下大将高顺的统领下,防守得严丝合缝,洛阳北门又由吕布麾下骁将成廉守卫,与高顺成掎角之势,急切之间攻不下来,董卓又恐吕布狗急跳墙杀了两位亲人,便只得忍气吞声准备战马和粮食,心里给吕布记着帐,准备秋后再算。
吕布敲定讹诈董卓的底线后,便让郭嘉全权负责继续同董卓交接的事宜,董旻、董璜押在小平津大营里,由飞虎军严加看管。
吕布则领着陈琳去点检魏续摸金大队挖掘出的十常侍宝藏。
在小平津军营里只看到少许金银和一车奇珍异宝,总共加起来,不过几千万钱而已,吕布皱起眉头,魏续忙笑呵呵地递给他一张单子:“主公,刚才那些金银财宝不过百分之一,其余大部已经由舅舅用船秘密运往邺城了。”
吕布凌厉眼神瞟了一眼魏续,魏续的神情便有几分不自然,眼睛不敢正视吕布,吕布没有在意,顺手接过了单子。
吕布目光刚触及那单子,眼睛便一下子睁得好大:“怎么会这么多!!”
只见单子上写着:得金十七万斤,银四十六万斤,铜钱七十四亿钱,奇珍异宝甚多约折合四百亿钱。
吕布在心里稍微估算了一下,按照这东汉末年的法定兑换价格,一斤金兑换一万钱,而此时国外白银尚未大量流入中土,白银还没贬值,一斤银折合二千五百钱,如此算来,十常侍宝藏约折合五百亿钱。
陈琳接过单子一看,呵呵笑道:“主公,十常侍这些家伙可真捞了不少钱,足足抵得上朝廷两年半的赋税。”
吕布吃了一惊:“朝廷一年能收入两百多亿钱?”
陈琳叹息道:“主公切莫小看先帝的敛财手段。本来田税是三十税一,先帝在世时加征每亩十钱,还根据田亩大小征收刍稾税,每顷征收55钱。再征收户赋,每年分两次交纳,第一次在五月,每户出16钱;第二次在十月,每户出15钱。还针对七岁至十四岁的少年儿童征收口赋,每人每年征二十三钱。还针对十五至五十六岁的成年人征收算赋,每人每年一百二十钱,商贾收双倍。还对成年男子征收更赋,每个成年男子每年纳钱三百。征收献费,成年男女,每人每年献给皇帝六十三钱,以供宫廷费用。此外还有车船税、缗钱税、牲畜税、关税、矿产税、渔税、市租等,不一而足。本朝立国初一年赋税只有八十亿钱,到了先帝驾崩前,一年赋税收入就升到了二百多亿钱,横征暴敛如斯。”
吕布稍微计算了一下,便笑问道:“据说大汉治下人口最多时有六千万,虽经黄巾贼乱,荼毒不少,可经过几年休养生息,应该也有五千万人口,二百多亿钱,也不过折合每人四百多钱,怎么算是横征暴敛呢?”
陈琳摇摇头:“虽说有五千万人口,但那里面有两千多万都依附于各个世家大族,不需纳税,剩下的两千多万人收入最低,平均一年到头也只能挣个一千多钱,却要交纳将近八百多钱,这难道还不叫做横征暴敛!”
吕布听陈琳这么一说,不禁回想起后世和谐年间,也是如此,依附在官僚阶层的数千万人一个子都没给国家做贡献,却享受着世界上最好的待遇,反倒是那些压力超大、收入超低、福利超低的上班族缴纳着世界上排名第二的税赋,享受着世界第一高的房价物价。尼玛,这个国度自古以来的阶级状况好像从来没有怎么变过似的,那些狗日的官僚总是骑在老百姓头上作威作福。
这次过来不改改乾坤,还让这个社会老样子,那过来还有什么意义,还不如早点死掉算了,省得浪费那么多感情。
吕布很快就稳定了心神,暂时忘掉了那一世的不快,专注在眼前的问题上:“这十常侍那里来的这么多钱呢?”
陈琳愤恨地答道:“主公,你想想,先帝十几岁就入内宫,十常侍挟持他铲除大将军窦武、太尉陈藩,把持朝政,怂恿先帝卖官鬻爵,许多官员为了升官加爵或逃避惩罚,多向十常侍行贿,像那个董卓为了逃避数次兵败之责,便大笔大笔地贿赂十常侍。而且,十常侍等宦官还主动索贿,如小黄门左丰就曾向卢大人主动索贿,索贿不成就诬告。十常侍辖有上千名宦官,控制内宫将近二十年,他们的财产,我看还不止这么一点儿才对。”
吕布点点头,是啊,跟历史做对比,这十常侍加起来的能量,跟乾隆时期的和珅有一比,可和珅的家产能有十亿两白银之多,足敌清朝十五年赋税,十常侍的宝藏折合成白银顶多有二亿两,这怎么可能呢?
吕布原本见魏续眼神飘忽,神情慌乱,便怀疑财宝被魏续、严牧二人给吞没了一些,但仔细询问安插在摸金大队里的心腹士卒,知道严牧没贪半点儿,因为这些大部分都要入他的钱庄,没必要贪,魏续只是贪墨了一点儿奇珍。
吕布便只能怀疑,十常侍的宝藏肯定不只是在这里,还分布在其他的地方,只是他搞不懂为什么魏续的神情那么奇怪,到底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现在得了五百多亿钱,足够买五亿石粮食,足够五千万大汉百姓吃上一年,不过吕布估计整个大汉治下已经不可能有这么多粮食了,“地主家也没余粮”,所以到了冀州以后,要广开海路,派人去高句丽、倭国甚至更远的地方去购买粮食。
还好这北邙山靠近黄河,魏续领着摸金大队挖掘完宝藏后,利用夜色,穿行密林,悄悄地把财物运到黄河岸边,装船运走,二百辆马车足足运了四五十趟,才把宝藏运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