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6章 有春光
交易市场里一片忙碌，正是上班的时候。员工，顾客，买的，卖的，各色人等络绎不绝，都在有序而紧张地忙碌着。唯有叶欢，像一个孤魂野鬼一样，东看一眼西看一眼，四处游荡。
身在陌生的街头，忙碌的人群里，叶欢深切地感到了一种孤单的感觉。
“老大，问一下，这里哪家店铺收中药？”叶欢走到一个市场保安的面前，开口问道。
保安咧嘴一笑：“这里每一家都收中药，你要卖的是什么东西？”
“……”叶欢不好说。财不外露，他不想告诉保安，自己是来卖牛黄的。
“你自己都搞不清楚卖什么？”保安用手指画着说道：“植物药在c区b区，动物药和矿物药在d区。你自个儿去找儿吧。”
叶欢道了一声谢，一边走一边问前往d区。d区面积也很大，走过两溜长长的门面房都是买卖矿物药的，第三溜门面房才是动物药交易的地方。
叶欢走进了第一家商铺，四处看着柜台上的各种药物。这家店里的生意似乎不咋的，店里也没有几个顾客，两个员工在接待顾客，一个五十岁的老头坐在货物展柜后面玩电脑。
“咳咳，”叶欢咳了两声，走到放着牛黄的柜台前，指着一块牛黄问道：“这东西怎么卖？”
“天然的一百七每克，人工提炼的六十每克，要多少？”正在交谈中的小姑娘扭头回答了一句。言语表情之间，带着爱理不搭的样子。的确，叶欢年纪轻轻，怎么看都不像中医，更不像一个做生意的商人，或者那种精明的中药贩子。
“哦……，我就看看。”叶欢点点头，算了下，自己的是天然牛黄，250克，按照这家一半的出售价格，也要卖到两万块。他看了看另外的两位顾客，打算等这两人走了，再和药店老板谈谈自己的牛黄。
那个玩电脑的老头，大概就是老板了。
“看看？有什么好看的？要看去澡堂子看去。”那老头脾气不小，竟然转脸过，对叶欢撂出一句冷冷的话来。
叫小爷去澡堂看个吊？叶欢心头大怒，瞪了那个老板一眼：“我就看你不是一样吗？”心头骂了一句，吊样，看不起人是吧，小爷还不跟你做生意了！
没想到在第一家就碰了一鼻灰，叶欢郁闷地转到了后面一溜门面房。他这次吸取了教训，进了一家药铺后，直接开口说道：“老板，这儿收牛黄不？”
这一家的老板却是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女人，她点点头：“收，带了吗？拿出来看看。”
叶欢犹豫了一下，打开肩包，把牛黄放在了柜台上。
那女老板的眼神亮了一下，她伸出保养的很好的手，用小拇指指甲在上面刮了刮，然后把长长的指甲放进了嘴里，微微眯起眼，仔细地品味着。
叶欢盯着女老板的脸，想从她的脸上判断一下她的满意度，然后好谈价钱。可是这女老板的脸上波澜不惊，像是个木偶一样，看不出一点高兴或者不高兴。
“货不太好……，三十吧。最高的价钱了，三十块每克。”终于，女老板开了口。
三十？叶欢觉得自己听错了。刚才看了第一家的货，品相色泽和块头，明显的不如自己这一块，那东西都卖一百七每克，自己的就卖三十？这些坑蒙拐骗的奸商，奶奶滴熊！
叶欢收起牛黄，背起肩包出了门。身后，那个女老板也不挽留，而是拿起了电话。
整整一上午，叶欢几乎转遍了动物药材区的一大半商铺，但是几乎每一家都是这个价格。最高的出到三十五每克，最低的只给十五块每克。难道这就是真实行情？按照这个价格，一万块都卖不到。叶欢郁闷地走出了药材交易市场，打算先吃了饭，再杀个回马枪。
从家乡出发的时候，正是暴雨连天，但是药都这儿却是艳阳高照，天气热得要命。叶欢在药材市场附近的一条街吃了饭，想打听一个安静的地方坐一会儿。现在正中午，药材市场里的人不是在吃饭，就是吃了饭在打瞌睡，不是谈生意的时候。
顺着路人的指点，叶欢来到了不远处的一个小公园。公园里有一个很袖珍的“湖”，和花田村的大鱼塘差不多的面积。湖边有垂柳，柳下有长椅。难得这个安静的地方，叶欢睡在长椅上休息，看着垂柳枝发呆，也不知道今晚能不能赶上火车回陵山县。
在公园里休息了两个小时，叶欢看看手表，该再去药材市场看看了。三十五就三十五吧，虽然明知道很吃亏，但是也没办法。
这是一个开放式公园，四周没有围墙。叶欢就近处出了公园，眼前是一段很僻静的路面，又是盛夏的中午，路上一个行人都没有。一辆红色大众轿车经过叶欢的身边，突然慢了速度。
轿车在叶欢的前面停了一下，车窗里探出一个清丽的女人面孔，扭头看着叶欢。叶欢一愣，难道遇上熟人了？
大概那女司机认错了人，她看了叶欢一眼，似乎犹豫了一下又缩回头去，轿车接着慢慢启动朝前方开去。
看什么看？没见过小爷这么帅气威猛的帅哥？叶欢在心里自恋地得瑟了一句，吊儿郎当地继续前行。可是就在这时候，身后一辆面包车嗖地一下窜了过来，贴着叶欢身边擦过，带动的气流差点把叶欢放到在地。
靠你老母，怎么开的车！叶欢吃了一惊，忍不住骂了一句。
谁知道那辆面包车继续斜着往前冲，然后一个急刹车，挡住了刚才那辆红色大众轿车。大众轿车刹车不及，嘭地一声撞在面包车的屁股上，塑料片纷飞！
出车祸了？叶欢一愣神的功夫，看到了面包车的两边车门同时打开，四个小伙子跳下车来。其中两个手里还拿着一根短短的车扳手。
“出来，怎么开的车！！”这四人一下车，就围住了大众轿车，其中一人伸手拉开了车门。
“啊……，你们要干什么？抢劫，抢劫啊——！”红色的轿车里，爆发出一声惊恐的叫声。
人在他乡，要不要出手帮忙？叶欢往前冲了两步又站住了。这里可不是花田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算了吧，就当没看见。
“啊……，救命啊，抢劫啊！”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刚才的劫匪已经抓着头发把大众车里的女司机拽了出来。女司机死死地护住怀里的包，凄惨的叫声，撕心裂肺。一个劫匪举起了手里的扳手，恶狠狠地就要朝着女司机的头上砸下去。
“住手！”大约十步之外的叶欢大喊了一声，抡起自己装着牛黄的肩包砸了过去。那劫匪被这叫声吓了一跳，一扭头，被肩包砸个正着。
不过肩包里装的不是铁球不是砖头，几乎没有什么杀伤力。但是那劫匪被砸了个措手不及，也自然而然地往后退了两步，女司机终于躲过了铁扳手砸脑袋的厄运。
四个劫匪对视一眼，其中手持扳手的两个迅速地朝着叶欢扑来，挥舞着胳膊，一言不发来势汹汹。叶欢一看，今天注定不能善了，当即也迎着这两人冲去，在他们身前七八尺远处纵身而起，一个转身，两脚分别踢中两人的前胸。
因为是对面冲撞过来的，所以这两脚的力度特大。两个劫匪显然也没料到，这个其貌不扬的家伙竟然有这样的身手，被一脚踢中后都是哎哟一声闷哼，其中一个直接蹲了下去，满脸苍白。
另一个踉踉跄跄地站稳，又朝着叶欢迎来。叶欢一招既出再不留情，吐气开声，一扭腰又是一个旋踢，脚背正勾在第二个人的脖子上，将他踢翻在地。
另外两个正在抢包的劫匪见状大惊，用力地撕扯着女司机的手。但是女司机也很坚强，已经被他们拖倒在地了，还是不放手。
“住手！”叶欢再次大喝一声，朝着那两个劫匪冲去。
两个劫匪一看形势不对，松开了女司机，绕开叶欢扶起同伴，钻进面包车里仓皇而逃。毕竟在大白天的城市里，他们也不敢大张旗鼓地抢劫。就算他们四个人一起上，打到了叶欢，但是只要稍微耽误几分钟，就会有警察追过来。
叶欢从地上拾起自己的肩包，又扶起魂飞天外的女司机问道：“你没事吧？”
那女司机嘴唇发乌头发凌乱，因为惊恐，一张脸毫无血色。刚才的撕扯中，她的一步裙也已经被挣裂开了，白色的内裤都露了出来。幸运的是，她的咖啡色公文包保住了，并没有被抢走。
“我……，我没事了。”女人撩了撩头发，一张脸很秀丽的。叶欢在心里猜了一下，这女人也就三十岁的年纪。
定了定神，女人接着说道：“谢谢你了大兄弟，要不是你，我今天、我今天……”
叶欢摆摆手：“别客气。没事的话我就走了。”
说完，叶欢转身就走。他担心这女人会报警处理刚才的事，要是警察来了，自己肯定要被带去派出所做笔录接受询问什么的，那样一来，不知道要耽误多少时间。
“哎，你等等，哎哟……！”那女人往前追了两步，却哎哟一声，身子一歪再次摔倒在地。
叶欢一回身看见这女人又趴在地上，赶紧走回来弯腰来扶。一弯腰，那女人胸前的春光，登时落进了叶欢的眼里。
第077章 牛的性别
这女人会打扮，也很会保养，半隐半露的胸欺霜赛雪波光粼粼，看的叶欢歪了心思。他搀着女人的胳膊再次把她扶起来，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女人大概在刚才的撕扯扭打中闪了腰或者崴了脚，一脸痛苦。她就势靠在叶欢的身上，道了一声谢，问道：“你是来卖牛黄的吧？”
叶欢吃了一惊：“你怎么知道？”
“麻烦你把我扶到车上，我们慢慢说……”
女人靠着叶欢，柔软的身体，暖暖地体温撩着叶欢的心。叶欢哦了一声，一手托在女人的腋下，一手扶着她的肩，慢慢地走向那辆红色的轿车。轿车的前灯碎了一个，保险杠也撞的有点脱落，一头耷拉下来。女人皱着眉头看一看，慢慢地坐进了驾驶室。
“车还能开。大兄弟，你也上来吧。”女人说道。叶欢点点头，从另一边上了车，坐在副驾驶上。
“我是药材市场的经营户，我叫华眉。华佗的华，描眉的眉。”女人从驾驶室的小抽屉里拿了一张名片递给叶欢，又问道：“不知道大兄弟是哪里人？怎么称呼？”
“叶欢，江南大山里的人。”
叶欢一边回答着女人的问话，一边看着手里的名片。看来这个华眉的生意做的挺大，名片上的经营项目囊括了各类中药品种的买卖。
“华、华……老板，你怎么知道我是来卖牛黄的？”叶欢犹豫了一下问道。
华眉这时候正放下车前的美容镜，用一个精致的仿象牙梳子梳头发。刚才被那个劫匪抓着头发抓出去，她的一头秀发凌乱不堪。
她停了手中的动作，微微歪着脖子看着叶欢说道：“我是接到了店铺里的员工电话，说市场上出现了一块品质很高的牛黄，才特意赶过来看看的。可是我到了这儿，却没看到人。刚才在路上碰上你，根据员工们的描述，我估计你就是，但是没敢贸然开口相问。”
“华老板，你说我的牛黄品质很高？”叶欢心里希望之火腾地燃烧起来，没想到无意中遇上了识货的人。
“别叫华老板。老板这两个字好俗……。大兄弟要是不见外，就叫我眉姐好了。”华眉的心情现在已经渐渐平复，带着微笑说道：“你的货我还没看，但是员工们都说不错，应该不会看走眼。”
“眉姐……，那你现在看看呗。”叶欢急着把牛黄脱手，打开了肩包就要往外拿牛黄。
华眉的手伸了过来，盖住了叶欢的手：“不着急，我带你去店里吧。你放心，我会给你一个最高价格的。”
“哦，也好……，你这样子，还能开车吗？”叶欢打量着身边的华眉。
“那，你会开车吗？”华眉问。
叶欢摇摇头。要是在无人的大草原，自己大概可以开。
“我试试，尽量开慢一点。”华眉微微扭了扭要，又抬了抬肩，活动开了以后，打火踩油门转动方向盘，带着叶欢慢慢地朝前方驶去。
车子开得很慢，很平稳。好半天开到药材市场的南大门，华眉突然皱眉道：“哎哟不行……，我现在这个样子，不能去商铺。”刚才的拉扯中，她的裙子不是被撕开了吗？屁股都露在外面，现在怎去店里？
“那怎么办？”叶欢也皱起眉头。
“嗯……，我带你去另一个地方吧，也不远。”华眉打着方向盘，倒了车掉头而去。
半个小时后，轿车开进了城郊外的一个别墅区。别墅区大门处，有穿着红色制服的高大保安冲着轿车敬礼，毕恭毕敬。在一个三层的独栋别墅前，华眉停了车，对叶欢点头一笑：“到了，叶欢兄弟。”
叶欢先下了车。华眉却一转身，从后座里够了一件长袖衬衫，当成围裙扎在腰间，挡住了自己已经撕裂的一步裙，这才欠着腰下了车，扶着叶欢的肩头，拿出钥匙开了别墅门。叶欢一进别墅，立马觉得眼睛有些不够看。别墅里古香古色，别致优雅，看起来非常有档次有品位。
“眉姐，这是你的家？”叶欢把华眉扶在沙发上，开口问道。
“是的，这是我的家。家里就我一个人，叶欢你随意点，不要太拘束。”华眉用手一指：“那边有饮水机，你自己……倒水喝吧，我的腿不大方便。”
“我不渴，谢谢。”叶欢有点渴，但是没好意思去倒水。饮水机那玩意儿看起来挺高级，可不像自家的热水瓶。别走过去倒不出水来，会现世的。
华眉微微一笑：“那也好，我先看看你的牛黄吧，可以拿出来了。”华眉是个生意人，通过刚才的交谈和察言观色，她看出了叶欢急着想卖货的心思，打算先看看牛黄，给他定个价，让他放下心来。
叶欢坐到拐角沙发上，和华眉斜对着，然后把牛黄拿出来，放在面前的茶几上。华眉一眼看见这块牛黄，就微微点头，脸上带着赞许之色。
“麻烦你帮我开一下灯，开关在那边。”华眉指了指墙上的电灯开关。
叶欢开了灯，再次坐回来，却发现华眉正拿着放大镜，仔细地查看这块牛黄。无意中，叶欢的眼神往华眉的两腿之间一扫，脑袋里猛地一涨。
华眉穿的是超短裙，进屋里以后，也没有换衣服，这时候忙着看牛黄，竟然忘了并腿，把裙子里的春光，一起暴露在叶欢的眼前。她穿的是一条白色半透明内裤，鼓起的肉丘处，可以看到一片草木隐隐。
“嗯……，这是一条公牛。这条公牛……应该有七八年的寿命了吧？”华眉低着头，一边仔细查看手里的牛黄一边问道。
“呃，对对对，是一条公牛，养了大概有七八年。”叶欢吃了一惊，从华眉的两腿之间收回眼神，带着一些敬佩地看着华眉。关于这条牛的信息，叶欢并没有在市场里和任何人说起过，华眉仅凭着一块牛黄，就可以断定牛的性别和年龄，看起来的确是行家。
“可惜，真可惜……”华眉还在打量着牛黄，很惋惜的样子。
“可惜什么？”叶欢的心直往下掉。听华眉的语气，这块牛黄是卖不上大价钱了。刚才的满腔希望，又在华眉的可惜声中破灭。
华眉终于抬起了脸，说道：“如果当时胆汁不放，连胆囊一起带过来，可以多卖一倍的钱。”
第078章 姐弟俩有缘分
原来说这个，叶欢在心里松了一口气。自己以前也没做过牛黄生意，怎么知道这些门道？要是下次再碰到牛黄，就知道该怎么做了。可是转念一想，牛黄又不是牛粪，哪有这么好的运气，天天给自己遇上？
叶欢搓着手：“那……，眉姐就说说吧，就这块牛黄，现在能卖多少钱？”
华眉把牛黄放在茶几上，扬起脸想了想：“一百八每克吧。你刚才救了我一命，我不能赚你的钱。”
“一百八？！”叶欢的嘴巴一下子张的老大，几乎可以把面前的牛黄一口吞下去。这价格比上午店铺的出价高了几倍，也远远超出了自己心里的预期价值。
天上掉馅饼，把叶欢砸的晕头转向，不知今夕是何年。他愣了半晌，迟疑着问道：“眉姐，我看药材市场的店铺里，对外出售价才一百七。你这样高的价格，会不会亏本？可别为了刚才的事，所以就给我大价钱。这是一码归一码的……”
自己是救了她没错，但是叶欢也不想人家因为这个，而给自己一个天价。这多少有一点施舍的成分在内。
“呵呵……，你也不是外人，我就跟你说了吧。”华眉一笑，摆手打断了叶欢的话，继续说道：“药材市场的牛黄，说是天然品的，其实只是半天然品。是一些小牛黄块连着胆囊买过来，然后经过后期培育加工的。跟你的这一块相比，功效有区别。你这块牛黄，如果胆囊胆汁还在的话，可以培育到一斤多以上。”
叶欢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听华眉说这些业内的机密。
“现在技术发达，市场的牛黄大都是牛胆汁提炼的。人工提炼的和天然品，药效差不了多少，不是高端用户分不出来。因为货源充足，所以，现在的天然牛黄，反而卖不上好价格。如果没有人工提炼的技术，那么你这一块牛黄，肯定不止这个价。”华眉拿起茶几上的牛黄继续说道：
“像这样的高品质天然品，我们也不好脱手。卖低了，我不划算；卖高了，人家顾客不乐意。必须捂在手上，等待一些高端用户。不过呢，最近天然牛黄一直在涨价，说不定捂上几年，这块牛黄会升值一两倍甚至三五倍。所以大兄弟放心，眉姐是不会亏钱的……”
谈起生意经，华眉一反刚才遇到劫匪时的惊恐和柔弱，意气风发头头是道。
“那就好那就好。”叶欢一边敷衍着华眉的讲解，一边在心里算账。250克啊，180每克啊，整整四万五啊！
华眉简单地把有关牛黄的行情和知识解说了一番，歇了一口气，掏出手机看看时间说道：“我现在去银行给你转帐吧，有没有带银行卡来？”
“没有。”叶欢摊开手：“干脆给我现金吧，眉姐。”别说银行卡了，叶欢家里一个存折也没有啊，只有一屁股债。
“你带着这么多现金坐火车回家？不太安全吧？”华眉关心地看着叶欢：“有身份证也行，现在我们一起去银行，给你办个户头，把钱存进去就好了。”
“那好吧，去银行开一个户头。”叶欢点点头，答应了华眉的建议。其实他心里很无所谓，这几万块还没一块砖重，自己还背不回去了？
“那我先上楼换个衣服。”华眉扶着沙发站了起来，可是刚一直腰，脸上又是一阵痛苦，哎呀一声摇摇欲坠。
叶欢赶紧抢上一步，伸手扶住了华眉：“不行的，眉姐，你要先把身上的病痛治好了，才能出门。你这样子，出门也太不方便了。”
“谢谢，”华眉感激地一笑：“我是怕你着急，就想早一点把钱转给你。我的伤应该没大事，等一下找个搞跌打推拿的医生朋友，来揉一揉擦点药酒就好。”
“嗯……，其实我就是医生，对于跌打扭伤还是比较拿手的。要不我先给你看看吧。”叶欢犹豫了一下说道。
华眉扭过头来，毛眼眨眨的星眸里跳动着一点惊喜：“哦，原来你是医生？看你年纪轻轻的，真没想到。请神不如遇神，那我今天就麻烦你了。”
王婆卖瓜的机会来了！叶欢赶紧吹嘘道：“我是祖传的中医手艺，从小就开始学医，寒暑不断，到现在也有十几年的时间。我的先祖很有名的，说不定你也知道。”
“哦？你的先祖是谁？”华眉的口气更加惊奇，用手扶着楼梯扶手，在叶欢的搀扶下慢慢向上，臀部有节奏的扭动着。
“叶天士，听说过吗？”叶欢压抑着心里的得瑟，用尽量低调的口气说道。
叶天士这个名头显然把华眉吓住了。自古医药不分家，她从事中药交易，怎么会不知道叶天士的名声和故事？她停下脚步，惊异地扭头说道：“清代第一名医叶天士？！原来你是名门之后啊，失敬失敬。”
“见笑了，眉姐。”叶欢心里的骄傲感空前膨胀，如沐春风，说的很谦虚，笑得很得意。
华眉点点头：“看来我们姐弟俩有缘分。赶巧了，我的祖上也是个医生。”
有缘分？叶欢来了兴趣，随口问道：“不知道眉姐的祖上是哪一位名医？”心里却在想，祖上当医生的多了去了，只可惜，绝大多数都是庸医。难道你祖上也是岐黄高手杏林大家？
“华佗。”
华眉的嘴里轻轻吐出来两个字，差点没把叶欢震得一个跟头滚下楼梯。他一下子没了声音，只觉得脸皮一阵臊热。人家华佗那是什么地位？杏林圣手外科鼻祖，中医界的代表人物传奇人物，神一样的存在啊！
也怪自己大意粗心，刚才华眉在自我介绍的时候就说了，姓华，华佗的华。而且药都亳城本来也就是华佗的家乡，药都这个称号的由来，和华佗的名声也有很大关系。来的时候，在火车站广场和药材交易市场，都看到了华佗的雕像，怎么自己就没想到这一层？
哎，鲁班门前弄大斧，关公马前耍大刀。丢人丢大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楼上。华眉似乎察觉到了叶欢的尴尬，在卧室门前又说道：“只可惜，先祖华佗的医学绝技都失传了，留下的心血《青囊书》也只剩最后一两页，记载的是关于阉鸡阉牲口的东西。”
“真可惜啊……”叶欢也跟着惋惜，心里却说道：要是华佗的手艺都传了下来，那我吃什么？这就叫天意，华佗的子孙，也有找人看病的时候，嘿嘿。
打开卧室门，华眉的卧室又让叶欢大开了眼界。她的卧室非常宽大，装饰风格和一楼客厅大不相同，华丽张皇的吊灯，宽大的床，粉红色的空调机，巨大的液晶超薄电视……，最要命的是窗帘，上面的花纹竟然是令人喷血的男女拥抱的裸身画面。正面抱的，背后抱的，站着抱的，睡着抱的……
想想自己的家乡花田村，那里的落后和闭塞，现代化发展缓慢，至少被城里丢下了二十年！
华眉在宽大的床上坐了下来，靠着床头说道：“大兄弟，你拿手的是……推拿还是针灸拔火罐？我的腰是老伤，习惯性的扭伤。刚才被那几个坏蛋扯了几下，现在，就像断了一样痛……”
“什么都行，反正能把你治好。”叶欢看了看四周，打开灯说道：“我今天没带银针，还是推拿吧。要是带了银针，先针灸再推拿效果更好。眉姐，你趴在床上睡下。”
华眉指了指床头的抽屉：“银针我家里就有，你打开抽屉就能看到。”
叶欢打开抽屉，果然看到了一盒银针。打开针盒，叶欢抽出几根银针看了看，银针的型号和自己的一样，但是厂家不一样，色泽不一样，拿在手里的分量也不一样。自己家的泛着青光，人家的却泛着霜色，看来自己家里的只是钢针，人家这个才是真正的银针。
转过头来，华眉已经脱去了上衣外罩和裂开的超短裙，只穿着一件奶兜和一条窄窄的内裤，俯卧在床上。那曲线分明凹凸有致的身材，光洁的皮肤，竟然不输给青春正好的小欧。
第079章 失态的眉姐
作为一个资深中药经销商，神医华陀的后人，华眉明白推拿针灸是需要脱去衣服的。她自己主动地脱去了外套，倒是省了叶欢开口要求的尴尬。
深吸了一口气，叶欢走到床边开始下针。一边下针，一边问着华眉的感受。华眉大概经常接受针灸，配合得非常好。十几分钟过去以后，通过交流确定，叶欢指定的某些穴位，已经达到了预期的刺痛或者酸胀感，叶欢开始起针。
“你的针法，和别的医生不大一样……”华眉背过手按了按腰，侧脸说道：“你下针的时候，我的腰里暖暖的痒痒的，还有些发麻发涨，有些微痛。”
叶欢点点头：“每一家的针法，都是有区别的。有的是烧山火，有的是透天凉。有的左捻九而右捻六，有的是左捻六而右捻九。先祖传下来的针法，其实是清代之前的无极针法……。”
乘此机会，叶欢又吹嘘了一番。他的针法的确是根据叶天士遗著来的，但是手法却没有达到纯熟圆润的境地。要不是以前在郭树花身上练习过，这次给华眉行针，他就真的要露怯了。
“行家一开口，就知有没有，果然是名家之后。”华眉赞了一句，又问道：“接下来怎么办？推拿吗？”
“是的。”叶欢收起了银针，擦了擦鼻尖的汗。针灸这种活，不费力，费神。不过等一下的推拿嘛，嘿嘿，可就是一件很兴奋很享受的差事了。
“哦，那你等我一下，我去卫生间方便一下，就来。”
华眉慢慢地撑着坐了起来，两条腿移到床边，套上了拖鞋。然后就这样穿着内衣，当着叶欢的面，慢慢地走进了卧室里的卫生间。当华眉站起来，那傲人的身材落进眼里的时候，叶欢的心里剧烈地抖了几抖。刚才在床上也看了很久，但是只看到后面，没看到前面，没看到全面立体的效果。
那挺拔的双峰，匀称的双腿，细腰，高高挺起而且向外微微扩张的臀部……。裸露在外的皮肤，看不到一点松弛的迹象，真是一个优雅高贵的女人。
有钱人的生活就是不一样，卧室里都带着卫生间。叶欢看着卫生间的毛玻璃门，在心里感叹不已。因为是卧室里的小卫生间，本身就有很高的**性，所以那扇门并不是实木门，而是一扇毛玻璃门。
咔嗒一声轻响，卫生间的门关上，里面的灯也亮了起来，接着，一阵若有若无的水响钻进了叶欢的耳朵。因为灯光的作用，叶欢隔着玻璃门，都能隐隐约约地看到华眉解手的动作，不禁又是一阵心潮澎湃，小伙伴也有了反应。
他不敢再看，可是又忍不住，做贼一样地斜着眼看。当门里那个模糊的身影站了起来时，叶欢还在傻傻地看着。
华眉洗了手，拿了一条宽大的干浴巾走了出来，看到叶欢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不禁微微有些脸红，略低了头。心里想，这孩子大概没经历过女人，自己现在穿成这个样子，也难免让他一个小伙子有些失态。又想到自己的年纪不小了，还能吸引这样的目光，华眉的心里又有些喜悦。
“眉姐……，别误会，我是想通过你走路的姿势，来观察一下我刚才的针灸效果。”叶欢做贼心虚，解释了一句，心里也为自己的聪明而得意。这个解释，天衣无缝。
“哦？我没有误会，呵呵……”华眉笑了笑，心里一想，叶欢说的也有道理。自己被他扎了几针，现在的感觉的确好多了，这孩子，怪有本事的。再次躺在床上，华眉说道：“可以开始了，叶欢。”
叶欢走过去，抖开浴巾披在华眉的身上，两手按下去，隔着浴巾开始给华眉推拿，先从颈部和肩部开始。虽然隔着浴巾，但是叶欢觉得，这手感也好极了，柔滑，有弹性。
同样是女人，为什么给人的感觉不一样？叶欢在给郭树花治疗的时候，相对来说就没有这样激动。可是现在给华眉推拿，叶欢就忍不住胡思乱想，身下的小伙伴就像一条冬眠醒来的蛇，慢慢地抬起头来。
幸好华眉趴在床上，要不给她看到了自己的这副德行，那该多么难堪？叶欢心里想。
“叶欢，你就在大山里当医生吗？”华眉趴在床上，轻声地问道。
“是啊眉姐，家里还有地，一边种地一边当医生。”叶欢如实回答。
华眉的口气带着惋惜：“你的身手好，又有这么高明的医术，窝在大山里实在是可惜了，埋没人才啊。你要是愿意，就来我的公司帮我打理生意吧，怎么样？帮我打理生意，也可以接触到一些病人，也能额外挣钱……”
“多谢眉姐。”叶欢的双手往下推拿，按着华眉的腰间，慢慢地说道：“我家里还有一个身体不好的老娘，恐怕一时间没办法出来。”
“真没看出来，还是个大孝子。”华眉有些吃惊，侧过脸来。叶欢吓了一跳，赶忙也是一侧身，斜坐在床沿上。他的小伙伴这时候正在兴奋中，已经把裤子顶起了老高，实在不雅。
但是叶欢的动作迟了点，那个很有规模的蒙古包，还是被华眉看见了。不过华眉是过来人，在生意场上历练很久，知道怎样化解尴尬。她并没有惊慌地扭回头去，而是装作没看见的样子，继续说道：“父母在，不远游。叶欢，现在像你这样的孝子，可不多了。”
“呵呵，应该的，自己老妈嘛。”叶欢打着哈哈，脸皮发烫。
华眉这才把脸转回去说道：“不聊了，让你专心推拿吧。”
叶欢附和了一声，开始用力地推拿起来。华眉的腰部是陈旧性扭伤，很容易复发，叶欢回忆着先祖书上留下的方法，做得很细心。但是随着他的手法越来越纯熟，华眉所感受到的舒适感也越来越强烈，竟然在推拿中悄悄地产生了睡意。
二十几分钟后，叶欢推拿结束，轻声地问道“眉姐，现在感觉什么样？”
没听到回答，叶欢侧耳听了听，华眉的呼吸均匀而又深沉，原来是睡着了！靠，这样都能睡着？叶欢一时间没了主意。喊她起来吧有些唐突，不喊她吧，现在时间已经不早，再耽误就赶不上去银行了。
不过华眉这样的睡姿很美，叶欢也不忍心喊醒她，甚至心里还想着多陪她呆一会儿，这种感觉很美妙。
想了半天，叶欢叹了一口气，算了吧，反正今晚回不去了，干脆明天再结账。看华眉这个人很有修养，又有这么大的家业，不会坑自己这几万块的。
突然又想起来，一直没有看到华眉的家人，也没听她提起，难道，她是一个寡妇？这样的风度气质和相貌，这样身价的女人，为什么身边没个男人？
看着眼前的睡美人，隆起的臀部就像山包一样，叶欢突然产生了一种扑上去，拥抱她爱怜她的冲动。
但是冲动归冲动，他可不敢真动，只能趁着华眉睡着的时候，一饱眼福。看了好半天，叶欢拽过床单给华眉轻轻盖上，然后，走到窗边的写字台前。现在他出去也不合适，主人不在，客人乱溜达像什么样子？弄不好华眉醒来，还会以为自己在做贼，想偷她家东西。
写字台上放着一本《本早纲目》，叶欢闲着无聊，顺手翻看打发时间。房间里很安静，只有华眉轻轻的鼾声和叶欢翻书的声音，叶欢看着书，渐渐地看了进去。
“让青春吹动了你的长发让它牵引了我的梦……”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床上传来一阵手机铃声。叶欢扭头去看，华眉已经一惊，从睡梦中醒来，抓过手机迷迷糊糊地说道：“谁啊？”
电话那边说什么，叶欢听不清楚。但是似乎是个男人的声音，笑的很猥琐很沙哑。
华眉听了两句，突然冲着电话大骂道：“钟浩志你去死，老娘给狗日，也不给你个王八蛋日！”骂完，华眉扣了电话，趴在枕头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第080章 当了一次小白脸
娇媚柔弱的华眉突然失态，口中冒出的粗话，仿佛晴天一声霹雳，几乎让叶欢呆如木鸡。要不是亲耳听见，叶欢打死也不相信，眼前这个优雅高贵的女人，竟然有这样的一面。他愣愣地看着正在痛哭的华眉，也不知道该不该劝劝。
华眉哭了两嗓子，猛地扭过头来看了叶欢一眼，迅速止住了哭声，一脸尴尬。刚才从睡梦里醒来就接电话，她完全忘了自己的卧室里，还有一个大男孩。
“眉姐……”叶欢站了起来，迟疑着说道：“刚才给你推拿，看你睡着了，我就没有喊醒你。我在这儿看书……。”
“不好意思啊，叶欢。”华眉坐起来，迅速地擦了一把眼泪，把床单往上扯了扯：“做生意劳心劳力，不知不觉的就睡了过去。刚才……，我失态了，对不起。”
“没事的眉姐。”叶欢指了指房门：“那我先出去了啊。”
华眉面带感激地点了点头，强颜一笑。
叶欢走回楼下，打开了入户门，走到门前抽了一根烟。刚才华眉上楼的时候，请叶欢关了门的。天气在叶欢给华眉针灸推拿的这段时间里阴了下来，灰蒙蒙的。
良久，听见高跟鞋踩着楼梯下来的声音。叶欢一回头，看到华眉高高地挽着头发，拿着一个粉红的小坤包，穿着一件白底碎红花的旗袍，款款地走了过来。她的脸上施着淡淡的妆，优雅而又随意，看得叶欢怦然心动。
“叶欢，真的不好意思。现在去银行已经来不及，干脆明天再给你钱好了。那块牛黄，你也可以先收起来，明天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今晚姐请客，算是感谢你今天的救命之恩，和给我看病的辛劳。你的手艺的确没的说，经过你这么一调理，我现在走路，一点妨碍都没有。”
“眉姐见外了，我不担心你赖我的牛黄钱。”叶欢笑了笑说道：“我本来也没打算今天回去，明天取钱刚好，我也还要采购一些药物带回去。”
“你要买药？这个事就交给我吧，你把药品清单写下来，我让人去给你采购，保证价格最合理，质量最可靠。”华眉微微一笑。
叶欢大喜。有华眉帮忙，自然比自己去采购要好得多。他点点头走回客厅茶几边，问华眉要了纸笔，一边低头思索着，一边写下了长长的一串药名。这些药，有的是给小欧治病用的，有的是叶欢自己补充库存的。
华眉走过来，坐在叶欢的身边，柔声说道：“别着急，慢慢想，一时想不起来的，晚上再想都可以，别写漏了。然后明天一早我给你把药配齐，直接从物流公司发到你们县城的药店济仁药堂，他家和我们一直有业务联系。你回去以后，从济仁药堂取包裹就可以了。以后需要什么药物，直接给我打电话，我就给你发过去。”
“眉姐，遇到你真是我的缘分。”叶欢打心里感谢眼前的女人，把自己的事情都安排的这样周到。本来他不敢买太多的药，担心坐火车不好带。现在听见华眉这么一说，叶欢立即重写了一张清单，增加了一些药品和常规药品的进货量。
华眉温柔地一笑：“姐弟俩之间，还要这么客气？走吧，出去吃个饭。有遗漏的药物，明天早上告诉我也行。”
叶欢点点头，把药品清单暂时装在自己口袋里，和华眉一起出了门。
这次华眉没有开车，和叶欢朝着小区大门慢慢走去。那辆大众轿车因为中午的碰撞，看起来也很狼狈，大概华眉不好意思往外开。
小区门前就是环城公路，两人在路边等了十几分钟，终于来了一辆出租车。华眉打开车后座，做了个请的手势。叶欢钻进去以后，华眉也跟着钻了进来，坐在叶欢的身边。
“吃中餐还是西餐？”华眉问道。
“随便吧……”叶欢脱口而出。随后一想，这西餐没吃过啊，别去了西餐厅丢人现眼，又赶紧说道：“还是中餐吧眉姐，简单一点就好。”
“好的，湖畔南亭，师傅。”华眉冲着出租车司机吩咐了一句。
湖畔南亭是一家中等规模的饭店，建在湖边，风景清雅，里面的装饰风格也很素淡，不是那种金碧辉煌的张扬。华眉要了一个小包间，坐下来让叶欢点菜。叶欢推辞了一下，华眉也不再客气，自己做主点了七八个菜，有荤有素。
“本来想找两个人陪你一起吃饭的，但是怕你受拘束，干脆就我们俩吃饭吧。”等菜的时间里，华眉随意地聊着。不过，华眉的生意似乎很忙，不停地有电话打进来，还有两个电话，华眉是走出包厢外接听的。
不大工夫，服务员开始上菜。叶欢要的是啤酒，华眉要的是红酒。
“来，为了你说的缘分，眉姐陪你喝一杯。”华眉主动举杯，优雅地一笑。
“谢谢。”叶欢端起面前的啤酒杯，咕咚咕咚灌了下去。在山里粗犷惯了，叶欢学不会华眉的优雅。
两人边吃边聊。叶欢聊的少，听得多。华眉问得多，听的少。似乎对大山里的生活很感兴趣，华眉在饭桌上，不停地问起山里的生产和生活情况。
“山里虽然穷了一点，但是空气好风景好。欢迎眉姐有时间去玩。”叶欢夹了一个大虾塞进嘴里：“这大虾，没有我们河里的大虾鲜美。”
华眉看着叶欢的吃相，眼神里透出一丝羡慕：“能在大山里住一辈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简简单单快快乐乐，与世无争地过日子，那也是很幸福的人生啊。”
简简单单快快乐乐？幸福？叶欢点头一笑表示没错，心里却不以为然。
几乎每一个城里人都把大山深处当成世外桃源，都以为那儿民风淳朴相邻和睦。就像古诗里写的那样，什么故人具鸡黍邀我至田家，什么鹅湖山下稻梁肥，家家扶得醉人归……。要是把这些想法天真的城里人丢在花田村，让她们和村霸周传银家住隔壁，不出一个月，她们就要哭了！一边哭还会一边感叹：哎，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啊！
但是叶欢不能跟华眉说这些。山里的破事儿，说了她也听不懂，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追梦人的歌声又响了起来。华眉看了一眼手机，皱眉挂断。不到一分钟，铃声又响起来，华眉再次挂断，脸色又烦躁了几分。
“眉姐，我去一下洗手间。”叶欢以为华眉不好意思当着自己的面接这个电话，就借口上厕所起身离席。
去了一趟洗手间，叶欢站在走廊里抽了一支烟，这才慢慢地走回包厢。拉开门，华眉正趴在桌子上低低啜泣，两个肩膀一耸一耸的。
站在包厢门口，叶欢有些尴尬。东道主这样的情形，自己这个客人怎么继续吃得下？“眉姐……，你、没事吧？”叶欢走回自己的座位，问了一句。
“哦，我没事。”华眉抬起脸，两道泪痕看得叶欢微微心痛我见犹怜。
华眉拽过面纸擦了擦眼睛，挤出一个微笑：“现在还早，回去了也没事做，我陪你多喝几杯。服务员，再拿酒来！”
“眉姐，不要喝太多，尽兴就好适可而止吧。”叶欢劝了一句，心里却想，就怕酒喝多，回去就有事做了！
服务员又送进来两瓶啤酒一瓶红酒，华眉却不喝红酒了，让服务员去拿了一红一白两瓶伏特加。红的二十度，白的四十度。
洋酒啊？叶欢心里想，这个要尝尝，回去好和别人吹牛逼。
华眉把两瓶酒同时打开，先给叶欢倒酒，半杯白的半杯红的，掺在一起。叶欢终于开了眼界，哦，原来洋酒是这么喝地……。
“眉姐，这度数不算低了，你……心情不好，少喝点吧。”各自干了一杯，在华眉第二次倒酒的时候，叶欢开口劝道。
“你看我的脸，红不红？”华眉一大杯伏特加喝下去，似乎心情好了许多。她指着自己的脸的说道：“你不要小看姐。我以前在外面跑生意，应酬很多，六十几度的二锅头，都喝过八两，也没事。这两瓶喝干了，我们就回家。你不能喝的话，就少喝一点。”
说完，华眉端起酒杯，又是深深的一大口。
我靠，这酒量比自己还大呀！叶欢打量着华眉的脸，的确看不到一点醉意。那就喝吧，反正不花自己的钱，不喝白不喝。
两人你一杯我一杯，一个小时候以后干了两瓶伏特加。叶欢醉意上涌，看着眼前的华眉，越看越有韵味。华眉还要服务员拿酒，叶欢赶紧制止了：“眉姐，你的脸这次红了，你不能再喝了……”
“脸红……是热的，”华眉的眼神有些迷离有些凄凉，说话有些不利索：“其实，我真的想再喝一点。跟你在一起吃饭喝酒，我、我没有压力，我……我把你当成亲弟弟的。”
当我亲弟弟？叶欢更加不能让华眉喝了，扶着华眉走出包厢，去前台结账。要是这亲姐姐醉死了，那还得了？自己的牛黄钱跟谁要啊？
结账的时候，把叶欢吓了一跳。两人的一顿晚饭，竟然吃了五百多。叶欢正在寻思着要不要冒充大户把这饭钱结了，华眉已经从包里翻出一张银行卡丢在柜台上：“刷卡。”
在酒店门前等车。华眉似乎真的喝多了，风摆杨柳一样站立不稳。叶欢搀着她的胳膊，她却甩开了叶欢的手，反过来挽住了叶欢的胳膊，身体靠在了叶欢的身上。
一辆出租车开过来，两人上了车回到华眉的别墅区，在小区大门前停了车。下车的时候，叶欢要给车钱，华眉却一把打开他的手：“姐怎么能要你给钱？”说着，她又把银行卡递给了前面的司机：“刷卡！”车师傅哭笑不得，那时候，坐出租车还没有刷卡付账的。
叶欢给了车钱，扶着华眉下了车，往别墅大门处走去。
冷不防，墙角下一个黑影冲着叶欢和华眉窜了过来，手指华眉的脸，嘴里大叫：“骚婊子，老子等你几个小时了！”
叶欢微微一怔，本能之下闪身护在了华眉的身前，喝道：“你干什么？”
“干你妈的！”来人大骂了一句，同时一拳砸向叶欢的鼻子。
来人个子不高，身体也不壮，出拳轻飘飘的毫无力度，叶欢怎么可能被他打中？当下叶欢抬起左臂往上一格，右手成拳凸起中指中骨节，一拳捣在那人的心窝上。
“呜……，你打死我了！”那人惨叫一声，左手捂着心窝蹲在地上，右手指着华眉：“**……，你、你……勾搭野男人，打死、打死你老公了！”
他和华眉是夫妻？叶欢吃了一惊，收住了正要踢出去的脚。
第081章 情绪已失控
刚才叶欢打出去的一拳，是有名堂的，叫做毒龙寻巢。听这名字就知道，这一招非同小可。你看起来这是一拳，其实他的拳头与众不同，因为中指中骨节已经突起，超出了拳面很高，就像一个锥子一样，奔着对手的胸前膻中穴就过来了。
这其实就是打穴，武侠小说里夸张一点，叫做点穴，属于中医针灸推拿技术的一种衍生使用。针灸推拿是治病的，而打穴是反其道而用之，用来给人添病的。人的膻中穴被猛地击中，会在瞬间失去行动能力。这样的打法，还不像打脸打鼻子容易造成外伤，没有血糊糊的那种难看，医院也检查不出来伤痕，就是公家处理，打人的一方都能狡辩：他的龇牙咧嘴都是装出来的，想骗我的医药费！
叶欢一拳制住了这个家伙，正要补上一脚，却听到他说自己是华眉的老公！叶欢觉得自己有些莽撞了，人家夫妻吵架，自己上来就打，这多少有点见义勇为过了头。就算这家伙是陈世美，自己也不是包黑子，轮不到自己收拾他。
华眉一开始也是一惊。但是眨眼之间，她看到冲上来的这个男人已经被叶欢打倒在地，竟然哈哈一笑，摇摇晃晃地指着那家伙说道：“钟浩志，你真不要脸。离婚都四年了，你是谁老公？我他妈还是你老母！”
原来是前老公，听到这儿叶欢才明白过来。这样说来，钟浩志挨了自己一拳，也是罪有应得。人家华眉都跟你离婚了，已经不是一家人了，你还这样破口大骂，这种素质和德行，纯粹就是一个欠揍的货！
小区门前的三个保安一起跑了出来，挡在了华眉的面前。
“把这个垃圾拦在门外，这样的狗东西，不能放进我们的小区！”华眉用手指着蹲在地上的钟浩志，对保安说道。
“眉姐放心，我们不会让他进去的。”保安们都一起点头，一边盯着那个钟浩志。
连保安都叫眉姐，看来眉姐的名头听响亮的。叶欢斜了蹲在地上的钟浩志一眼，扶着华眉走进了小区大门。
“华眉你个婊子——！老子还行，老子还能把你日的叫唤，你为什么不要老子？！小白脸，你有种今晚日死她，给老子报仇，老子就喜欢绿帽……”身后传来钟浩志粗俗下流的叫骂声。叶欢扭回头去看，几个保安正冲上去，架起他的胳膊望外拖。
钟浩志被保安越拉越远，但是吼叫声还是断断续续地传来：“华眉婊子你听着，你这辈子别想再见到小康，你别再想见到儿子……”
正在大笑中的华眉，似乎突然被人施了定身术，身体猛地一僵。半晌，她才慢慢地转过身来看着小区大门，眼里两行清泪悄无声息地流了下来。
“眉姐，眉姐……”
叶欢连续了叫了好几声，华眉才如梦方醒，用手背擦了擦眼泪，摇摇头继续往前走。
哎，这也太复杂了，叶欢想。刚才的钟浩志看起来很平常很俗气的一个人，怎么会是华眉的前夫？当时的华眉，都什么眼神啊，怎么会看上这家伙！而且通过刚才的一幕来看，华眉似乎有些怕他，他们的儿子小康，又是怎么一回事？
扶着华眉进了别墅门，叶欢让华眉坐在一楼客厅的沙发上，转身给她倒水。还好，叶欢看了半天，扳动饮水机的红色龙头，还真的放了一杯热水出来。
华眉接过水杯发了一会呆，却突然傻傻一笑，对叶欢说道：“叶欢，姐把你当成弟弟，我们去楼上、楼上说说话吧。”
“哦……”叶欢答应了一声，转身关上门，跟在华眉身后上了楼。人在他乡，客随主便吧。
他担心华眉酒喝多了，走楼梯会摔着，所以跟的比较近，只相隔两三个台阶。这样一来，华眉的腰部几乎和叶欢的视线一平，紧紧包裹在旗袍里的两瓣屁股左右扭动，无限诱惑。叶欢一边看着，一边在心里埋怨自己：人家把你当成亲弟弟，你怎么就这样流氓哩？
二楼的客厅稍微小一些，但是家具什么的也一应俱全，有沙发有电视，也有饮水机。叶欢又给华眉重新倒了一杯水，自己也倒了一杯，坐在沙发上不知说什么好。他想问晚上怎么睡，但是没好意思问。
“叶欢……，姐酒喝多了，就想找人说说话……，你别笑话我。”华眉的脸上带着醉意，又带着笑意，又还带着凄惨和落寞，很复杂的表情。
叶欢不知道该怎么劝，想了想说道：“眉姐，……我可以抽烟吗？”
“可以。”华眉一愣，把自己的水杯推了过去：“给你做烟灰缸。”
因为已经醉酒，所以华眉的动作很不稳，这一推，杯子里的水一晃，淋得满茶几都是。叶欢从纸盒里抽出七八张纸，平铺在桌面上吸去了水渍，然后点着香烟，直接把烟灰弹在纸上。
“叶欢，刚才遇到的男人叫钟浩志，以前是我丈夫，但是我恨他……”
叶欢点点头没说话，这一点，已经看出来了。华眉对钟浩志不但有恨，而且还是非常的恨。为什么会有恨，叶欢也不想问，反正与自己不想干。华眉想说，自然会说的，她要是不想说，问了也白问。
“哈哈哈……，”华眉突然大笑起来，笑着笑着笑出了眼泪，说道：“我是你姐啊，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要恨那个人吗？”
“……”叶欢有些招架不及，愣了一下问道：“是啊……眉姐，你为什么要恨他？”
华眉一把拉住了叶欢的胳膊，身子扭了扭坐到了叶欢的身边，拍着叶欢的肩膀：“你是我弟，我跟别人不能说，但是我、我可以跟你说……。”
“眉姐，你慢慢说……，我听着。”叶欢被华眉又哭又笑的架势吓傻了，在刚才的餐巾纸上按灭了刚刚点着的香烟，像个小学生一样听着华眉说话。
“钟浩志……跟我离婚以后，把我的儿子小康要走了，要走了……”华眉靠在叶欢的肩头，醉意越来越重，看着天花喃喃自语：“小康今年九岁，三年级了，好、好聪明的。可是他不喜欢我这个妈妈，他不喜欢我。他喜欢他老子，喜欢那个畜生。”
华眉的儿子都九岁了？看来她结婚也挺早的嘛。叶欢微微扭头打量着华眉的脸，再次估计她的岁数，还是先前的感觉，三十岁的人而已。
“我每月给他们父子五千块生活费，我给了他们一套大房子，我就要求每个星期见儿子一次，叶欢，你说这不过分吧？”华眉的声音很大，震得叶欢耳朵嗡嗡响。
叶欢想了想：“不过分啊眉姐，按照……法律上来说，你这个做母亲的，对儿子有探视权。”
“可是不行，不行。每次我要见儿子，那狗日的钟浩志都会跟我提条件。”华眉伏在叶欢肩头上哭了起来，眼泪汹涌而出，把叶欢的衬衫打湿了一片。
“他……跟你提什么条件？”叶欢微微皱眉。按理说，华眉不是缺钱的人，应该可以满足钟浩志的要求。
华眉从叶欢的肩头抬起脸来，咬牙切齿：“这个畜生的条件就是、就是叫我陪他睡觉！他就就是一个畜生……，你不知道的。他说的睡觉就是折磨我……，变着花样折磨我，有时候还要从后、后门，有时候还要我用嘴巴！他还给我拍了录像，他就是一个王八蛋就是一个人渣！”
“眉姐……，你冷静一下。”叶欢大惊失色。看华眉的情绪，已经完全失控，刚才的一番话，也太少儿不宜了吧？
但是华眉显然无法冷静，反而双手抓住了叶欢的肩头，摇晃着说道：“叶欢，你愿不愿帮姐姐？”
“啊？”叶欢好为难，迟疑着说道：“眉姐，你要我怎么帮你？”心里想，这事没法帮忙啊，我总不能去帮你把你儿子抢回来吧？
“姐出五十万，你帮我杀了那个畜生！”
“眉姐……，你喝醉了，我扶你去休息吧。任何事，都会有办法解决的。别着急慢慢来。”叶欢站起身，心里一阵苦笑。你给我五百万，我也不能帮你去杀人，有钱没命花，要钱干什么？
华眉也站了起来，在叶欢的搀扶下走了几步，突然回过头来，两眼发直地傻笑道：“叶欢，姐就是和你说着玩、玩的，我不能杀死钟浩志，要不他死了我也要坐牢，我儿子又没爸又没妈，那、那……”
“眉姐……”
叶欢正要劝一句，可是刚刚开口，华眉却猛地一个饱嗝，接着哇地一口，把肚子里的酒水饭菜瀑布一样吐了出来！
姐啊，这回被你害死了！叶欢低头一看，自己从胸前到脚下，被华眉喷了一个体无完肤一塌糊涂！不能喝就别喝嘛，还冒充什么二锅头喝八两不倒，唉！
但是叶欢又不能松手，华眉的酒劲上涌，已经无法站稳脚步，整个身体都靠叶欢的双手搀扶着。
“呃……呃哦——！”华眉又呕了几声，然后弯着腰大口喘气。叶欢也顾不得埋汰了，站到华眉身边，一手托着她的腋下，一手拍着她的后背。心里在想，卖一块牛黄真不容易，简直比卖身还要折磨人！
好半天，华眉喘匀了气，抬起脸来已经是一片惨白，两眼泪水模糊。她指着客厅的一角：“叶欢，扶我去卫生间……，我还想吐。”
叶欢扶着华眉，拖着湿答答的双腿走向卫生间，打开了门，打开了电灯。这个卫生间面积很大，里面有洗衣机，还有一个大浴缸。
华眉一进卫生间，就扑到坐式马桶前，伸着脑袋干呕。叶欢看着自己浑身的饭粒菜叶汤水，心里连连叫苦。换洗衣服倒是带了一套，还在楼下的单肩背包里。想下去拿，可是叶欢又想先把这套脏衣服脱了，要不会把一楼也弄得一地狼藉。
华眉呕了几声，再也没有呕出什么来。她瘫坐在地背靠着浴缸，一手搭在坐式马桶上，闭着眼睛疲惫地说道：“叶欢，你有没有、有没有带衣服了来？要是没带，就、就穿我的睡衣，在我卧室的衣柜里，你先把身上的脏衣服脱了……，然后再进房去找……。”
看来她吐了出来，人倒是清醒了一点，竟然也知道自己把叶欢全身都弄脏了的事儿。
第082章 浴缸里的华眉
我穿你的睡衣，那不是变成人妖了？叶欢自嘲地一笑。看了看似乎已经昏睡的华眉，他犹豫了一下，就在卫生间里迅速地脱了自己的脏衣服，卷成一团放在门后，然后赤着脚冲下楼去拿衣服。
楼下也有一个卫生间，但是没有浴缸，也没有洗浴喷头。叶欢想了想，拿起一条毛巾，在洗脸池里放了水，简单地搓洗了一把，才换上干净衣服。
反正现在是夏天，冷水洗澡无所谓的。
洗了一个简单的澡，叶欢再次回到楼上去看华眉。一个深度醉酒的人，随时会出状况，叶欢不敢大意。更何况，那接近五万的牛黄钱还没有结算。
但是叶欢回到二楼的卫生间时，却看到华眉又醒了过来，还趴在马桶上干呕。她瘫在地上，紧致的旗袍裹着她的身体，看起来就像一条搁浅在沙滩上的美人鱼。转身倒了一杯温水，叶欢蹲了下来：“眉姐，喝口水漱漱口吧。”
华眉接过水来，漱了口之后，又喝了几口，艰难地说：“叶欢，姐醉了……，你先去睡，卫生间对面那个房间，里面有床……也有被子。你出去吧，眉姐要洗澡……”
叶欢扭头看了看，是有一扇门和卫生间的门错开一点相对着。但是华眉这时候要洗澡，叶欢有点不放心。醉成这样了，还能洗澡吗？
“眉姐，我先扶你去睡吧。等你好一点了，再洗澡？”
“不用，我不要紧……”华眉歇了一口气，微闭着眼：“叶欢，就在外面的酒柜里，有一个天蓝色瓷瓶，里面是、是解酒药，你帮我拿来，我喝一点就没事了。”
叶欢答应了一声，走到客厅的酒柜前，寻找解酒药。那个天蓝色的瓷瓶放在第三个隔间的最后面，被前面的酒瓶挡住，找了好半天才找到。打开瓶塞，叶欢闻了闻，又倒了一点出来品了品，有葛根和苦参的味道。这几样中药的确有解酒的功效，但是长期饮服，对身体也没好处。
在水杯里倒了约一两解酒药，叶欢又加了热水，才端到华眉的面前，喂她喝了下去。华眉喝了解酒药之后，闭着眼睛歇了一两分钟，才有气无力说道：“我没事了叶欢，谢谢你，你早点睡吧。”
看见华眉一再坚持要洗澡，叶欢只好打消了劝她睡觉的念头，默默地走进了华眉指定的房间。这个房间略小一点，但是也很干净整洁，四壁的墙上贴着各种动漫图片，还有许多毛茸茸的布偶玩具，看来这是华眉儿子以前的小房间。
倒在床上，叶欢却睡不着。没想到和华眉相遇才这么点时间，就发生了这么多事。不过，华眉似乎更倒霉，一开始撞车，然后遭遇抢劫，接着扭了腰，后来又被前老公大骂，现在又醉得要死……唉，这女人也够命苦的！
难以入睡的叶欢，干脆又坐了起来，点了一根烟想心思。房间里没有烟灰缸，叶欢从阳台上搬了一个小盆景来代替。一边抽着烟，叶欢一边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一开始还能听到放水拨水的声音，但是渐渐的，外面的卫生间里，似乎又陷入了安静。
妈呀，华眉不会淹死在浴池里吧？万一她淹死了，自己恐怕难逃干系。这里没有第三个人，自己的嫌疑最大。
叶欢真有些担心，因为封闭的空间里，本来氧气就不足，再放上热水，蒸汽弥漫，对于一个醉酒的人来说，有很大的猝死的危险。
想到这里，叶欢又打开房门，侧着耳朵听了听。卫生间里一片安静，只有一丝灯光从门缝里漏出来。
“眉姐，眉姐……？”叶欢忍不住，敲了敲卫生间的门。
没有人回答他，一片寂静中，只有自己的呼吸声。叶欢皱起了眉头，用力地敲了敲门，大声喊道：“眉姐，眉姐！你没事吧？”
喊了半天，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叶欢实在不放心，一狠心，扭开了卫生间的门。还好，卫生间的门没有反锁。
轻轻地推开了一条缝，叶欢只瞟了一眼，就觉得脑袋里一阵昏涨。白瓷浴缸里，华眉一丝不挂地躺在水中，仰头闭目，像一个睡美人一样，一脸的安宁。
池水清清，华眉身上的每一处肌肤，都落在了叶欢的眼里，在水里折射出荡人心魄的诱惑。
叶欢吓得把门一带，定了定神，又在门外喊了几声，但是华眉依旧没有醒来。这样看来，华眉不是睡着，而是处在深度醉酒中，已经昏迷了。
要是不管她，估计也没事，下半夜她会自己醒来。但是万一有事，又怎么办？叶欢犹豫了半天，还是打开门走了进去。罢了，自己现在是医生，面对的是一个醉酒的病人。只要不是有意轻薄她，自己也就问心无愧！
叶欢咬咬牙走进卫生间，看着眼前一丝不挂的华眉发呆。面对这样的诱惑，男人的本能无可抑制地被激发起来，他的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把浴池里的水全部烤干。
但是乘人之危，绝不是叶欢的个性。他忍着心里的矛盾和激动，找了一块大浴巾，就在水里给华眉扎上，然后轻轻地喊了几声。这样的话，华眉醒来时，大家都不会太尴尬。
“眉姐，眉姐……”
看见华眉依旧无动于衷，叶欢转身走进华眉的卧室，取出了那一套银针。华眉的卧室本来是锁起来的，但是她的坤包里有钥匙。
叶欢捻起一根银针，在华眉的人中穴上扎了下去，然后轻轻地转动着。一声梦呓般的低吟，华眉终于醒了过来。
“眉姐，你醒醒。”叶欢起了阵，蹲在浴池边看着华眉。
“哦……，”华眉摇了摇头：“我又睡过去了？”
“是的眉姐，你不能在浴缸里睡，赶紧回卧室上床吧。”
华眉低头看了看身上的浴巾，好半天才抬起头来：“叶欢，谢谢你。其实我真的没事，就是刚才你给我的解酒药少了点。”
“那个分量已经很多了，你配的解酒药，喝多了对身体不好。”叶欢说道。
“这我也知道，可是以前、以前应酬的时候，经常喝那种药，现在渐渐地就像……有了抗药性一样，喝得太少，都不起作用了。”
叶欢吃了一惊，看来华眉的酒量，都是装出来的，都是一直利用解酒药保驾的。一个女人，生意场上的各种应酬，也实在不容易。
抓过华眉的手腕搭在浴缸的沿上，叶欢把了一会脉，说道：“你已经没事了，眉姐，赶紧起来，擦擦干净去睡吧。”
“好……”华眉有气无力地答应了一声。
叶欢转身退出了卫生间，带上了门。但是他没有进房去睡，而是站在房门前，看着卫生间的门等待华眉出来。不把华眉送到床上去，叶欢没法放心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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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3章 偷吻
卫生间里一阵哗哗的水响，两三分钟以后，门打开了一条缝，华眉在门后露出半张脸来：“叶欢，麻烦你去我卧室，把我的衣服拿过来好吗？内衣内裤，都在中间的衣橱里。帮我拿玫瑰红的胸衣和那条……，哎，算了，你随便拿吧。”
看来华眉这时已经慢慢清醒，知道叶欢还没睡。
叶欢这才想起来，刚才忘了给她拿换洗衣服。他走进华眉的卧室，打开华眉所说的的衣橱，在里面慢慢翻找。玫瑰红的胸衣有好几件，叶欢看了看，把镂空的丢在一边，拿了一条比较严实的。还有内裤，叶欢想起来今天给华眉针灸的时候，她身上穿的是一件白色的内裤，也就顺手拿了一条白色的。
拿了内衣内裤，叶欢想了想，又把华眉床上的大浴巾带了过去。
“眉姐，衣服拿来了。”叶欢敲了敲门。
卫生间的门再次打开一条缝，华眉修长雪白的手臂伸了出来。叶欢把衣服递在华眉手里，眼光穿过门缝，无意中看到了华眉的半边身体。
华眉收了衣服，迅速地关上了门。叶欢摇头一笑，心里说道，现在关门迟了，刚才在浴缸里，早就看了大半天，什么东西都看到了。
又过了几分钟，华眉裹着浴巾，扶着卫生间的门走了出来。叶欢看她脚步漂浮，赶紧上前搀扶。华眉才从温水里出来，叶欢的手托在她的胳膊上，触手之处暖暖滑滑的。
“叶欢，你不会笑话姐吧？”华眉慢慢地朝卧室走，一边扭头虚弱地说道。
“怎么会？每个人都有心情不好的时候，喝醉酒很正常的。”叶欢可以确定，华眉今晚醉成这样，全是因为钟浩志的电话骚扰。这样天仙级美女背后，竟然有那么龌龊的一个前老公，真是造化弄人。
华眉点点头，在叶欢的搀扶下走进了卧室。
可是就在跨进卧室门的一瞬间，华眉身上裹着的浴巾，被插在门上的钥匙一挂，竟然无声地滑落下来！
浴巾滑下来也就罢了，原本浴巾里面裹着的身体，竟然还是赤条条无牵无挂，一根纱都没有。叶欢看着身边的华眉登时一呆，心里想，我不是给你拿了内衣内裤，怎么还没穿上就这样出来了？
叶欢当然不知道，华眉是一个很讲究的人，对刚才叶欢挑选内衣裤搭配不太满意，就打算回到卧室自己拿。反正已经裹上了大浴巾，里面穿不穿都不打紧。只是华眉醉酒无力，浴巾裹得太松了，被钥匙一挂，就这样措手不及地掉落下来。
“啊……”华眉尴尬地一声惊呼，急忙弯腰来拾浴巾。但是与此同时，叶欢也反应过来了，也同样一弯腰。华眉到底还是脚步漂浮，这一下弯腰的动作急了点，身体一踉跄，扑在叶欢的怀里。
“眉姐，你没事吧……？”美人在怀，搞的叶欢差点神经错乱。他顾不得拾起浴巾，先把华眉扶站起来，两只眼睛不敢看华眉的脸，却不由自主地在她的胸前和腹下瞟了几眼。
“我……”华眉一手抱着胸，一手却不能捂住下面，因为她还头晕，但心摔倒，所以另一只手搭在叶欢的肩头：“浴巾……，浴巾给我。”
叶欢答应了一声，再次弯腰来拾浴巾。这两人都糊涂起来了，其实卧室的床只有几步之遥，华眉走两步，就可以上床钻进床单里。
当叶欢一弯腰时，华眉腹下的一片森林，就像一团烈焰，腾地一下映红了他的双眼和他的脸。
华眉那地方，刚才叶欢也看过，但是是在浴缸里，因为水的折射，看起来有些似真似幻。现在，叶欢的眼睛和华眉的重点部位，近在咫尺，每一根弯曲的发丝，看起来都是那样的真切清晰。
满脸涨红的叶欢，把浴巾提了起来，再次给华眉裹上。这次算是享尽了眼福，也受尽了折磨。身下的小伙伴几度崛起又几度无奈地望美人而叹息。
如果不是牛黄钱还没有到手，叶欢说不定会扑上去，抱着华眉滚到床上。但是现在……，叶欢不敢胡来，那是接近五万块的一笔巨款啊，万一一个处理不当，得罪了华眉，那么自己这一趟药都之行就是白费力气。人家都是暖饱思银欲，自己还欠着一屁股债，关于银欲，还是忍忍吧，先解决暖饱问题要紧。
从卫生间到卧室的床，十几步的距离，似乎走了一个世纪。华眉终于躺在了床上，叶欢扯过床单给她盖上，弯着腰问道：“还要喝水吗，眉姐？”
弯腰问话，不是因为叶欢对华眉的恭敬，而是因为叶欢的肚棍一直在亢奋状态，正死死地顶着衣服哩。弯下腰，看起来没有那么恐怖。
“我不渴。”华眉睁开眼，温柔地一笑，突然伸出纤纤玉手，轻轻地握住了叶欢的手：“叶欢，你不要走，陪姐姐说说话吧。”
叶欢的手被华眉暖暖的小手握住，只觉得一道温柔的电流从她的手里传了过来，蔓延扩散到自己的全身。他不由自主地在床边坐了下来：“好，我不走……，眉姐想说什么，我听着。”
“嗯，我给你说说我小时候的事。”华眉又闭上了眼睛，弯弯的睫毛轻轻抖动：“我小时候，我爸爸妈妈叫我小眉……，叫我小眉，小眉……”
说到这里，“小眉”的声音越来越小，接着，呼吸声渐渐深沉起来。叶欢看着她的脸，她的嘴角带着婴儿一般的天真微笑，已经睡了过去。
盯着华眉的脸看了半天，叶欢抑制不住心里的怜惜和爱慕，鬼使神差地俯下身体，在华眉的薄唇上轻轻地一吻。
华眉没有醒，依旧带着浅笑，睡得很安宁。叶欢痴痴地看着华眉，心里叹了一口气，克制住继续行动的**，轻轻地掰开华眉的手，给她盖好床单，然后熄了大灯开了床头灯，慢慢地退了出去。
出了华眉的卧室，看到客厅里的一地狼藉，叶欢微微皱了皱眉，从卫生间里取出拖把和水桶，开始打扫。一番忙碌以后，空气中的异味终于消失。叶欢坐在茶几边抽了一根烟，这才回到卫生间，收拾自己的衣服。
那一套衣服被华眉喷地惨不忍睹，但是叶欢舍不得扔，新买的，没穿几回。用水洗了好几遍，再用肥皂反复搓洗。卫生间里有洗衣机，可是叶欢不会用。半个失小时后，叶欢走到阳台上，把衣服晾了起来。
下午写好的药品清单又没了。叶欢在自己住的那间卧室里，找到了铅笔和笔记本，又详细地写了一遍。看看时间，都已经夜里一点多了。叶欢打了个哈欠，倒在床上昏昏睡去。
青色的天光悄悄渗透进这栋别墅时，女主人华眉终于醒了过来。她掀开身上的床单，看着自己裸露的身体，不禁花容一变。难道昨晚，叶欢趁着自己醉酒侵犯了自己？
她努力地摇摇头，回忆了片刻，突然微微一笑。昨夜里的片段，都一一记了起来。人家没有侵犯自己，倒是自己洋相出尽，也把人家一个大孩子折腾的够呛。
从床上跳下来，华眉找了内衣裤穿上，套上睡衣。又去了一趟卫生间，蹲了一会马桶，洗漱完毕后走出卧室，来到了叶欢休息的卧室门前。
有鼾声从房里传出来。华眉犹豫了一下，轻轻地拧开了门。叶欢临睡前没有拉上窗帘，越来越亮的晨光透进窗户，一片朦胧。叶欢就仰面睡在窗边的床上，腰腹间，一个什么东西，把薄薄的床单顶起一尺高。
华眉当然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她的脸一红，又捂嘴轻轻一笑，心里说道：“这孩子，昨晚没有对自己动手动脚，也算是一个小君子，真是难为他了。看来自己没有看错人，山里人，毕竟是淳朴忠厚的。要是生在城市，他这样的雄伟资本，不知道要祸害多少女人……。对了，假如他昨晚要和自己那样，自己会拒绝吗？大概……不会吧？”
站在门边看着熟睡中的叶欢，华眉胡思乱想了半天，突然脸上一热，红着脸退了出去。顿了顿，华眉才敲门大声说道：“叶欢，起来吃早饭了，等下我还要陪你去银行，还要去公司。”
“哦，来了来了……”叶欢从睡梦中惊醒，赶忙答应了一声，起床穿衣服。穿好衣服以后，叶欢在自己胳膊上使劲掐了几下，疼痛感涌起来，小伙伴终于收起了嚣张气焰，低下头去。
叶欢洗刷完毕以后，发现华眉已经打扮结束，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着他。今天的华眉穿得很职业很正统，白色大领衬衫，一条藏青蓝的长裤，简单，利索。不过因为昨晚醉酒的原因，她的脸看起来清瘦了一点。
“去外面吃吧，叶欢，带上你的身份证，到了银行给你存好了钱，我去公司打理一下，再带着你去市中心玩一玩。”
“好的眉姐，开好户头存了钱，我也就回家了，不耽误眉姐的工作。家里老妈没人照顾，我也不能在外面呆太久。”
本来叶欢想假装客气一下，问问华眉昨晚睡的好不好啦，现在感觉怎么样啊。但是他看到华眉似乎忘了昨晚醉酒的事，也就没好意思说出来了。至于在这里玩，还是算了吧，昨夜差点被你折腾死，再留一夜，又不知道要发生什么。
“叶欢，你真孝顺，你妈妈有你这样的儿子，一定很幸福……”叶欢的话，让华眉既羡慕又惆怅，她又想到了自己的儿子，和自己的将来。顿了一下，华眉又说道：“叶欢，有时间的话，眉姐去你们大山里，看看你的母亲，欢迎吗？”
她想去取经，看看大山里的人是怎么教育儿子的，把儿子都教的这么孝顺。
第084章 失望的半老徐娘
“眉姐要是光临，我当然欢迎了。到时候，我组织全村村民，排成长队欢迎！”排队欢迎只是一句笑话，但是叶欢的心里，对华眉的确是欢迎的。这样高贵漂亮的女人，这样身价的有钱人，要是奔着自己去了花田村，自己也脸上有光不是？叶欢嘿嘿一笑，把昨晚写好的药品清单递给了华眉：“眉姐，这是我需要采购的一些药物，麻烦你了。”
华眉接过来略扫了一眼，点点头说道：“走吧，我先把你的清单交给我的员工去办，然后陪你去银行。”
两人一起出了别墅，门前，昨天那一辆撞坏了的红色轿车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辆进口轿车。叶欢看着那几个字母构成的车标，竟然不知道这车叫什么。
“昨天的车，一大早就被司机开去修理厂了。这辆沃尔沃也是我的，新买的还不到两个月。”华眉打开车门，坐进了驾驶室。
“沃尔沃？好像有个外国超市也是这名字……。这车不便宜吧，眉姐？”叶欢也坐进了副驾驶，问道。
“你猜猜。”华眉忍着笑，一边打火一边问。心里说那个外国超市，叫沃尔玛好不好？麦当娜真的不是麦当劳的老板娘啊，大兄弟。
“三十万，能买到不……？”叶欢小心翼翼地说。
“呵呵，差不多吧。”华眉微微一笑，踩下油门，沃尔沃悄无声息朝大门口驶去。这是最新款的沃尔沃，裸车就八十万了。
过了两条大街，在一家装潢考究环境清雅牛肉汤馆门前，华眉停了车，带着叶欢上楼吃早饭。叶欢昨晚折腾了半夜，早已饿的不行，吃了一大碗牛肉拉面还有点意犹未尽。但是华眉问他要不要再加一碗，他却撒谎说已经吃饱了，连连摆手。
从牛肉面馆出来，华眉开着车直奔中药材批发市场。在市场大门前，一个秃顶的老男人走上前来，华眉按下了车窗。
“眉总，请问要买些什么药？”那个秃顶老男人微微弯腰，毕恭毕敬地问华眉。
怎么这家伙有些面熟？叶欢皱眉一想，哦——，原来是这个狗东西！自己昨天走进的第一家药铺，说看看，就是这个老家伙，凶巴巴地叫自己去澡堂子里看吊！！
秃顶也看到了叶欢，一愣之后，转开了眼光。叶欢瞪了他一眼，鼻子里哼了一声，心里道，小爷又看到你的吊样了，哎，尼玛还真是有缘啊。
“老王啊，这些药都是我这个弟弟要的，你从我们的店里挑最好的拿，要是没有的，就去别家买去。我看了一下，清单上的药材应该都有。”华眉把手里的清单递给了车外的秃头，然后转头对叶欢说道：“这是我们公司d区一店的经理老王，经验丰富，交给他配药，你大可以放心。”
“哦……”叶欢心里嘿嘿一笑，用手指着车外的秃头：“你就是……老王吧……？哈哈，我们昨天见过面，对吧老王？”
“老王八”苦笑着点头：“对对，昨天见过面。”
华眉不知道这其中的关节，微微一笑，开车掉了一个头，带着叶欢去银行。叶欢说道：“眉姐，这个老王挺有意思的，做生意很和气啊，而且好像很专业。你把d区一店的号码给我，以后我需要咨询什么，可以直接找老王。”
“哦？这个老王的性格有些古怪，没想到，却对了你的胃口。”华眉一笑，打开仪表台下的抽屉，给了一张名片给叶欢。那上面有店里的电话，也有老王的手机号码。老王是华眉她父亲生前的老伙计，虽然脾气怪了点，业务做得也不行，但是他对华眉还算忠心耿耿。所以华眉念及亡父和他的交情，一直没有赶他走，还是将d区一店交给他负责。
叶欢接过名片，嘻嘻一笑装进了口袋。在以后的日子，他有时候要问点什么，就会打电话骚扰老王，张口就问：“是老王八？”你欺我一时，我欺你一辈子！而老王总是一副哭笑不得的口气回答：“是是，我是老王。”
华眉是银行什么至尊aip客户，被银行经理请进了贵宾室，给叶欢开户头转账就是分分钟的事儿。昨天她问过叶欢那块牛黄的重量，叶欢说半斤，华眉也没复秤，今天就很爽快地转四万五进了叶欢的帐号。
叶欢说道：“眉姐，我采购的药物，还没给你钱。你算一算，从牛黄的钱里扣下去吧。”
“那点药不值钱的，几百块而已。我就不扣钱了，算是你昨天给我针灸的诊费。”华眉微微一笑：“大约今天晚上，那些药材就能托运到你们县城的济仁药店，你放心吧。”
“几百块不止吧？你不收钱，那我多不好意思？”叶欢说道。仅仅是给小欧配的药，按照陵山县药店的价格，就要一两千。更何况，叶欢还采购了另外的很多药材。粗略地估计一下，叶欢觉得总价应该在四千上下。
华眉摆摆手笑而不语，示意叶欢不必再说。这点钱对于华眉来说，的确不值一提。
办好了银行卡，华眉说道：“叶欢，既然你要回家孝敬老妈，姐就不留你了。上午十点有火车去你们陵山县，车票，我已经托人帮你买好……。”
“眉姐，真是太感谢你了。”叶欢心里真的涌起一阵感激。萍水相逢，自己只不过帮她吓跑了几个劫匪，她就把自己当成亲弟弟，这可比自己的四个白眼狼姐姐好多了啊！
华眉看看手机，已经不早，就亲自开车送叶欢去了火车站。她所说的托人买车票，只不过是找了黄牛卖了高价票而已。刚才在银行门口，她的女司机已经把车票送了过来。其实现在的季节，车票并不紧张，但是对于华眉这样人的来说，即使排队三五分钟，也是一种煎熬。有钱好办事，不就是多加几个钱吗，何必受那个罪？
在车站前的超市，华眉又买了两大包食物和饮料，只选贵的，不管对不对的。那架势，就和一个母亲送儿子远行一样，生怕叶欢在半路上渴着饿着。
“眉姐，真的不要再买了。这些东西，我坐火车坐到国外也吃不完呀。”
“吃不完的，带回家给你妈妈吃，算是我的心意。”华眉这才一笑，住了手。
车站的大广播在催促，叶欢所要搭乘的火车，即将进站了。华眉把叶欢送到了月台上，吩咐叶欢路上小心，回到家打电话来报平安等等。叶欢的心里又是一阵感动。
火车开启的一瞬间，叶欢隔着车窗向华眉挥手：“眉姐，再见！”
华眉也在站台上挥手，脸上带着笑，眼里一片泪光晶莹。
叶欢突然心里一痛。人家把自己当成了弟弟，可是自己却一点都不关心她，甚至都没有问过，她和她前夫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过问了又能怎样？这些有钱人的事，自己一个小农民，能管得了吗？唉！
火车哐当哐当地向前，很快地，叶欢心里的惆怅，就被满载而归的喜悦所代替。
四万五啊，这次发财了，回到花田村该怎么装逼，才显得有气派哩？一路上，想到从今以后可以吐气扬眉了，可以潇洒地把钱砸出来，给四个白眼狼好看了，想到那四个白眼狼看到这么多钞票时震惊崇拜羞愧的眼神，叶欢就忍不住，扭头冲着窗外傻笑。对面一个三十多岁的半老徐娘，以为叶欢看上她了，每次叶欢一笑，她就瞟一个眼神过来，搔首弄姿。
经过省城火车站，火车停了下来。对面的半老徐娘见叶欢一直没有明确的表示，很失望地下了车。稍后，另一部分乘客开始上车。
人来人往的嘈乱中，突然一个女人的声音惊喜地叫道：“叶欢——！”
第085章 让人吃惊的消息
这真叫冤家路窄，也可以说是苍天有眼啊。
正想着这几个白眼狼姐姐，却遇上了四姐叶多多。叶多多的身后，跟着精瘦的四姐夫胡运来。四姐和四姐夫在省城干木匠油漆的活，夫妻俩特别能吃苦，生活也非常节俭，现在已经在县城按揭了一套小商品房。
这次几天的大雨，引发了山洪暴发。胡运来和叶多多接到电话，老家的房子也受了灾，要回去维修一下。小孩和老人都还在家里住着，房子不修好，他们在外面干活也不放心。
“叶多多，胡哥，你们这是回家啊？”叶欢站了起来。叶多多是家里的第四个女儿，她出生的时候，叶正道气得要死，差点把她送了人。老是生不出儿子，女儿一个接一个地来，叶正道能不生气吗？所以给这个女儿取名多多。
因为叶多多打小就是多的，所以叶欢出生以后，她就显得更加多余了。叶欢那时候是惯宝宝，他也不叫叶多多四姐，一直都是直呼其名。这么多年过来，这习惯还是没改掉。
火车上乘客不多。叶多多和其他的旅客换了座位，和胡运来坐在了叶欢的对面。
“他小舅，你这是从哪里过来的？”胡运来从行李袋中拿出一个方便袋：“这是多多煮的鸡蛋，你吃一个？”以叶多多夫妻俩的节约，上火车是不会买茶叶蛋的，所以临行前，自己煮了鸡蛋带上。
“这鸡蛋有什么好吃的？”叶欢一笑，把窗边的一大袋子食物打开：“牛肉干，泡椒凤翅，开心果，话梅，乳鸽……。别客气，吃什么自己拿。”
“叶欢……，你干嘛买这么多东西？”叶多多没有吃，疑惑地看着叶欢。
叶欢不以为然地撇撇嘴，用手指了指头上的行李架：“上面还有一大袋，吃吧，叶多多。”
“叶欢！”叶多多瞪起了眼睛，拿出了姐姐的派头：“家里都穷成那样了，欠着几万块的债，你还这样大手大脚花钱……，买了这么多东西，你能吃得完吗？还全部是贵的，唉！”
“……”叶欢剜了四姐一眼，懒洋洋地说道：“不是我买的，别人送的。”
“谁这么好，会送这些东西给你吃？我怎么就没遇到这样的好人？”叶多多打死也不相信，抱怨的口气带着挖苦和讽刺。
哎，你不信就拉倒吧！叶欢也懒得理她，从口袋里摸出红塔山，递了一根给胡运来。胡运来赶紧摆手，他从来不抽烟。叶欢点着烟，对着窗外吞云吐雾。
“你看看你，红塔山都抽上了？”叶多多唠叨不停：“老妈在家吃盐用火柴都算着来，你倒好，就这样花天酒地。听说你把家里的牛都卖了，就是卖钱出来鬼混的吧？！”叶多多的声音很大，口气很冲，全车厢的人都把眼神看向叶欢，脸上分明写着：原来这小伙子，是个败家子！
“你有完没完，叶多多？”叶欢不耐烦地把香烟丢出窗外，扫了四姐一眼。
“没完！”叶多多板起脸：“你说你出来干什么来了？”
叶欢抬起眼看着车顶：“出来买药行不？”
“药哩，药在哪儿？”
“托运回去了。”叶欢冷冷地道。
叶多多一声冷笑：“好啊，我明天就叫上大姐二姐三姐，一起回家看看，要是看不到你买的药，看你再怎么胡扯！”她心里认定了这个老弟，是卖了牛出来花天酒地的，什么买药只是个幌子。
“回家可以，自带饭钱啊，叶多多。我穷，没有多余的饭菜给你们吃。”叶欢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心里说，你叫上另外三个姐姐刚好，省得我挨家去还钱。
胡运来身为姐夫，对小舅子自然要客气一点，赶紧岔开了话题。叶欢和胡运来嘻嘻哈哈地聊上了，叶多多郁闷地把脸背向了一边。
从省城到陵山县，四个小时的火车。一路上，看着四姐容嬷嬷一样凶巴巴的脸色，叶欢又想起了华眉对自己照顾。哎，真有一个那样的姐姐，该有多好？
江南的雨，还在淅淅沥沥。
出了陵山县火车站，胡运来说：“他小舅，一起回家不？”胡运来和叶多多在县城买的房子还没装修，里面什么都没有，也不能住人，必须回到清溪镇农村去。他们的家在新庄村旁边的胡大郢，和叶欢家里，五六里的路。
“我现在还不能回去，在县城后还有点事。”
叶欢看看手表，得赶紧去银行，再迟了来不及。说着，他一挥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扬长而去。叶多多看着飞奔而去的出租车，气得直跺脚！
在银行下班前，叶欢走进了工商银行。他算了下，从户头上提了四万块出来。现在欠着几个姐姐三万块左右，还要买手扶拖拉机什么的，没这么多钱也不够。
取了钱以后，叶欢又打车直奔县城唯一的中药店，济仁药堂。药房里的人听说是华眉的朋友，客气的一塌糊涂。打了一通电话查询了下，再有一个多小时，那些药材就能送到。
干脆等等吧，晚一点没有班车，可以打车回家。反正现在有钱了，浪费一点也没什么，就当牛黄少卖了这一百块的车费呗。
坐在济仁药堂里的办公室，叶欢和药店老板一通胡侃，侃的风云变色，外面的雨都下大了许多。六点多的时候，托运的药材到了，叶欢也来不及清点，拦了一辆出租车，把三个鼓鼓囊囊的包裹袋塞进后备箱，直奔清溪镇花田村。
雨下的又大又急，出租车开得比较慢。到了清溪镇的时候，天色已经黑透了。拐上村级公路继续向前，没走多远，叶欢看到车灯的照射下，四姐叶多多和胡运来正撑着一把伞，各自背着一个包，在风雨里艰难地行走。
让司机在叶多多身边停了车，叶欢打开窗户：“上车吧，胡哥，叶多多。”
叶多多吃了一惊，到底还是跟胡运来上了车。但是上车以后，她还是板着脸。这个老弟太胡闹，下午有班车回来他不坐，现在却包车往回赶，这车费都不要钱？
出租车把叶欢三人直接送到了花田村，到了村口的时候，雨却突然收了。叶欢让车师傅再往里开，车师傅却不干了，他担心村子里泥泞，进去了出不来。
三人就在村口下了车，一人扛着一大袋药材回家。叶多多看见了药材，心里的疑虑才消失了一点。当晚，叶多多就留宿在娘家，自己和老妈睡一起，叶欢和胡运来睡一起。
第二天艳阳高照，持续好几天的大雨，终于停了下来。
叶欢并没有立刻把钱拿出来还给四姐，而是让她跑一趟，通知其他三个姐姐，一起过来拿钱。叶多多听说叶欢要还钱，心里半信半疑，她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叶欢怎么搞来的这么多钱。
因为几个姐姐家住得很分散，可怜的叶多多，骑着自行车顶着大日头，围着花田村，东西南北跑了一大圈。
而叶欢，一大早就带着赵二愣去了镇上。
到了镇上以后，叶欢直奔农机销售处，买了一台手扶拖拉机，买了配套的犁耙防滑轮。本来，叶欢和赵大楞家里伙着的那台柴油机，可以安装上去做动力的，省一台柴油机的钱。但是叶欢知道赵大楞的为人，要是用合伙的柴油机，他肯定要跟自己算折旧费使用费什么的。钱倒不是什么问题，但是你整天跟他算账，就是个大问题。谁有那个时间啊？
赵二愣开着崭新的手扶拖拉机进了花田村，村里人看到叶欢意气风发地站在车上，这才知道，叶欢似乎发财了。
这是花田村的第二台手扶拖拉机。第一台是老袁家的，用来拉猪肉赶集。但是老袁买的拖拉机，是个二手货，当时只花了三千块不到，经常闹毛病。
开车进村的时候，正是上午十点多。通通通的声音，惊醒了花田村所有的人。在何长芬的带领下，除了周家弟兄几个之外，全村子里的人都买了鞭炮来贺新。何长芬家小卖铺里积压的炮竹，也在今天卖脱销了。
贺新是花田村的优良传统，谁家买了新家具新家电，都要偷偷带回来。要不惊动了别人，大家都提着一挂鞭炮来了。炮竹在你家门前一放，中午的饭怎么办？你看着办吧！
何长芬最喜欢给人家贺新，前几年的时候，加工厂老孔从镇上买了一担粪桶，被何长芬看到了，她就提着炮竹去炸。那时候出去打工的少，村子里人多，大家一起起哄，接二连三络绎不绝地去贺新。结果老孔摆了四桌酒席，哭笑不得。
叶欢数了数，来贺喜的有二三十人，后面说不定还有来的。加上几个姐姐，没有三四桌下不来。他从口袋里掏了六百块递给翠红：“婶子，让二愣开车带着你，去镇上的饭店给我买一些卤菜和烧菜。照四桌酒席安排，需要什么，婶子帮我当家。”
贺新的酒席，不是请客酬客，可以简便一些，大家吃的热闹就行。叶欢安排一桌一百五的荤菜，自家再烧几个素菜炒菜，已经很隆重了。
买菜的活，本来可以交给大姐她们去干。但是叶欢知道，这几个姐姐就没一个是大方人，让她们去买菜，肯定买不出什么好东西来。要是她们买的全部是海带丝凉皮和花生米，让人家来贺新的人吃什么？
可惜唐敏今天不在，她在平塘村值班。叶欢特意给她打了电话，请她来吃饭，她却说脱不开身，也不知道是真的忙，还是不好意思来。
正式开饭前，叶欢把四个姐姐全部叫到了自己的房里，当着老妈的面，把所欠的钱，全部还清。
老太太也不知道儿子的钱是怎么来的，连连追问。叶欢撒个谎，说是在城里遇上了一个有钱的病人，给人家治好了病，人家给的感谢费。老太太知道儿子品行不坏，杀人放火偷鸡摸狗的事儿他不干，对叶欢的说法深信不疑。看着儿子一举还清了欠债，老太太在一边幸福地抹眼泪……儿子出息了，终于顶起叶家的门头了！
这一顿饭吃的热闹非凡鸡飞狗跳，乡亲们都一个个喝的面红耳赤，下午两点多才散去，真的是家家扶得醉人归。唯有赵二愣今天没喝多少，这家伙见了拖拉机，比见了什么都要高兴，大中午的日头下，他开着叶欢的拖拉机，带着孔玲珑，来来回回地在花田村到清溪镇的砂石路上兜风。
村里人都夸叶欢大气，把新买的车交给二愣，眼睛都不眨一下。二愣不知道有多少次，想开一下老袁的拖拉机过过瘾，但是老袁就是不让他碰。
其实叶欢心里清楚，自己全吞了卖牛黄的四万五，到底还是有些对不住赵大楞家的。二愣喜欢开拖拉机，让他开吧。
一直到傍晚时分，赵二愣把一箱油开的差不多了，才把手扶拖拉机送到了叶欢家的院子里。
但是二愣和孔玲珑无意中透漏的一个消息，却让叶欢吃了一惊。
周家的几个兄弟全回来了，而且，小一班的周家儿郎也回来了。二愣在砂石路上遇到了他们，还把他们带回了花田村。
第086章 婶子你想多了
叶欢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周家这次全部到位，是要收拾赵大楞还是要收拾自己？或者，他们想把自己和赵大楞放一起收拾？以周家人的性格，上次和大愣背蛤蟆出了洋相丢了面子，是的确不会善罢甘休的。看来这个事儿必须小心着点，别他大爷被弄一个措手不及灰头土脸。
和二愣商量不出什么头绪，这家伙没心没肺，跟谁打了架，第二天就能忘得干干净净。叶欢挥挥手，让二愣回家。吃了晚饭洗了澡，叶欢换上一双运动鞋，去村子里溜达，想打听点消息。有个孙子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
李大头和周家兄弟虽然翻了脸，但是毕竟是亲戚，他和翠红掌握的消息应该全面一些，所以叶欢第一站就是大头家里。从家里走的时候，叶欢顺手又给李大头倒了一瓶牛鞭酒带了过去。
八仙桌上，李大头和翠红对面而坐，大头正在自斟自饮。今天中午叶欢家的贺新酒席，李大头没赶上，他在镇上参加抗洪工作会议。
“陪我喝一杯，叶欢！”看见叶欢来了，大头连声招呼。翠红也起身接过叶欢手里的牛鞭酒，拿了一副筷子和酒杯过来。
叶欢中午喝了不少，就不想再喝，坐下来说道：“中午喝多了，你一个人喝吧，大头叔。”
“我是村长，命令你陪我喝。”大头不由分说给叶欢倒上了酒：“你喝慢点，陪我说说话就行，一个人喝闷酒没意思。”
“为什么又闷上了？”叶欢夹了一条咸干鱼慢慢地吃着，看着大头问道：“为了抗洪工作？”
“雨都停了，还抗个几吧洪？”李大头干了一杯酒，拍着桌子道：“我为的是周传金他们几个老表，太、太不给面子了！叶欢你知道，上次老王来处理，我看在亲戚的情分上，什么话都没说，要不，他周传银就要坐牢！”
叶欢为的就是打听周家的事，听见大头先提起，赶紧顺着话往下问：“怎么不给你面子了？他们……这次都回来，是想找你打架，还是要举报你贪污受贿，让你这个村长下班？”
“放屁！我是村长，他敢打我？”李大头瞪了叶欢一眼：“我什么时候贪污受贿了？你娃就瞎几吧扯。我大头要是、要是贪污受贿，现在比甘德明还有钱！你信不？”
叶欢点点头，嘿嘿一笑。周家不敢打你，你上次的鼻子冒血，难道是来了大姨妈？至于有没有贪污，那就不好说了，多多少少，脏一点小钱还是有的吧？花田村太穷，麻雀肚子宰不出四两油，你想贪污一百万两百万，也没那条件。
“叶欢你不知道，周家老姑太爷后天七十三岁大寿，这不，他家的人不都回来了嘛。可是我刚才送两百块钱人情过去，周家几个老表大概记着上次打水的事，没有收我的人情，还冷言冷语的。”
翠红接过话来说了两句，叶欢才知是怎么回事。
陵山县一带的风俗，与别处有些不一样。老年人做寿，不是七十八十的整年岁，而是七十三，八十四。这里有俗话：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请自己去。所以大家都认为在七十三岁和八十四岁的时候，是老年人命里的一道坎，翻过这个坎就万事大吉，翻不过，就去见阎王。
谁家老人赶在这两个年岁，儿孙亲友们都会来给他贺一贺，希望这份孝心和亲情，可以帮他翻过这道坎。万一翻不过去，也最后给老人家乐一乐，高高兴兴上路去吧。
周家老太爷还活着，身体不算太硬朗，说不定今年就要交代了，所以他的儿孙们都回来热闹一下，可以理解。
本来，李大头想趁着这个机会，修复一下和周家的亲戚关系。大头他姑妈走了几年了，但是亲戚关系还在啊。可是却没想到，周家竟然不受他的人情。这让李大头既感到没面子，又隐隐有些担心。跟周家彻底翻了脸，他这个村长恐怕江山不稳啊。
“他不收情，你就省一点呗。”叶欢嘻嘻一笑：“大头叔，你拿那两百块去买点菜，后天和翠红婶子躲家里吃，保证比在周传银家吃的过瘾，喝的痛快。两百块啊，去老袁家里买一个猪后座子都够了！”
“话是这样说，但是到底还是亲戚，要是后天我们不去喝酒，外面的人怎么看？”翠红叹了一口气，看着李大头说道：“大概是我送人情去没面子，大头，你明天亲自送一趟吧。你们表兄弟好说话，他们弟兄几个总要给点面子。”
李大头明显地醉了，又干了一杯，瞪着翠红发牢骚说：“我送个屁！姐不在郞不亲，我姑妈都死了，我跟他周家还有什么亲？！我姑妈就是被周传银周传金这几个东西给气死的，可怜她老人家，苦了一生累了一生，临了睡的棺材，都大缝开裂的……。我、我要不是念着一个村子的人，我、我当年就抄了他的家！”
看着李大头怒火中烧拍桌子踢板凳的样子，叶欢暗暗发笑。你敢抄了他的家？喝醉酒吹吹牛逼罢了，他抄了你的家还差不多。
翠红也知道大头喝多了，嘴里骂着，伸手就来夺大头的酒瓶。大头却反应奇快，一伸手把酒瓶抱在怀里，继续牢骚震天，指着周家的方向豪言壮语：“一代亲，二代表，三代四代是个吊！从今天起，从现在起，他周家不吊我，我也不吊他！以后我几吧都不甩他们鼻梁，撒尿都离他八丈远！谁离了谁，还活不下去了？”
叶欢知道，已经没必要再打听下去了，就站起身坏笑着说道：“大头叔，你的酒不要喝了，我刚才给你带了药酒，去喝点药酒，早点和翠红婶子睡觉吧。”说罢，叶欢抹抹嘴，走出了大头的家门。刚才吃了几条咸干鱼，味道不错。
走到院子里，翠红却追了上来。她拉着叶欢走了几步，低声地说道：“叶欢，这事儿有些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叶欢愣了一下，不知道翠红说的什么意思。
翠红想了想，说道：“现在都是六月下半月了，周传银怎么会赶这个时候给老太爷做寿？按道理再等一两月，八月初六，八月初八，都是好日子啊。”
呃……，叶欢想了想，是这个理儿。在乡下，哪有赶在下半月做喜事的？看来周家这是想一举两得，借着给老太爷做寿，然后趁着家人齐聚，顺便动手收拾自己和赵大楞。
“叶欢，婶子担心他们会闹事……，我看，你出去呆几天吧。”翠红很为难地说：“还有赵大愣，就怕他不听我的劝。”
叶欢心里知道翠红的好意，但是自己不能听她的安排，出去躲避。做一次缩头乌龟，以后怎么见人？当下叶欢哈哈一笑：“婶子你想多了，人家就是给老头子做个寿，哪有那么多事？”
从大头家里走出来，叶欢慢慢地朝回走，一边在心里思忖着该怎么应对周家的十几对拳头。走到村头，却一眼瞥见蔡菊家的堂屋里还亮着灯。
叶欢又想起了看碟片的事。唐敏给的碟片，只看了四盘，还有一大半没看。要不要喊上二愣子，去把剩下的碟片看完？
站在村头的小路上，叶欢正在犹豫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了蔡菊的一声大叫！
“啊……！你是谁？干什么……放开我！”
难道蔡菊家里进了贼？叶欢吃了一惊，拔腿飞奔而去。
蔡菊家的院子门已经闩上了，叶欢踹了两脚没踹开。他退后几步一个助跑，一纵身，双手攀上了墙头，再一扭腰蹲了上去。蔡菊家的院墙也就一人高，墙头上也没有扎上玻璃渣，所以叶欢很容易地跳了过去。
堂屋的大门开着，灯光照得院子里半明半暗。大门边上的阴影处，蔡菊在惊恐地大叫，她的身后，一个黑影正拦腰抱住了她，挺着腰在她的屁股上拱动。
“周林你作死啊，赶紧给我放手！”叶欢跳下来的时候，大吼了一声。刚才看到蔡菊身后的黑影，那么瘦，头发那么乱，那么急不可待地要上蔡菊，叶欢就知道，这是铁手周林回来了！
看来这家伙，在这次治疗以后，胆量有长进了，竟然敢翻院墙来抱女人！以前的周林，袭击女人都是躲在路边暗处，从来不敢进人家里的。
“叶欢……，快拉开他！”蔡菊看见叶欢跳了进来，心里踏实了许多。可是就在这时候，只听见撕拉一声响，蔡菊觉得身前一阵凉爽，低头一看，上衣连同奶罩，一起被铁手撕开了！
正要冲过去的叶欢也是一呆，蔡菊胸前的两个青苹果，看的他心里一跳。
“嗬嗬嗬嗬……”周林的嘴里爆发出一阵不知是哭是笑的声音，两只鸡爪一样的手，交叉着摸在蔡菊的胸前。与此同时，他的屁股向前拱动的频率也快了许多。
几秒钟的迷糊之后，叶欢飞奔上前，站在蔡菊的身前，两手钳住周林的手腕，一边拉扯一边喝到：“周林，放手！”这样的横插一手下去，叶欢的手背，也毫无疑问地触碰到了蔡菊胸前的绵软和温暖。
真没想到，今天居然沾了周林的光！
百忙之中，叶欢扭头扫了一眼，周林的短裤已经褪了下来，那活儿竟然也不小，正在盲目地向前冲锋。幸好，蔡菊的下身衣服还算整齐，没进去。
蔡菊已经慌张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一边哭一边骂，一边用手指甲狠狠地掐着周林的手背。
但是铁手的双手，又岂是徒有虚名？在这之前，他的手背已经被蔡菊掐的鲜血淋漓，可是他沉浸在抱着女人的快感之中，就是不放手，把一切攻击都当作风轻云淡的爱抚。
这时候叶欢抓住周林的手腕，只敢用力往外拉扯，却不敢拗他的手腕。叶欢知道，这家伙现在身体素质极差，骨质疏松程度不能忽视，要是自己全力而为，非折断他的手臂不可。
在叶欢的大力拉扯下，周林有好几次差点坚持不住要松手。但是也不知道是什么强大的信念在支撑着他，他突然一声狂啸，抱着蔡菊的双手，竟然十指紧扣合在了一起！
“叶欢……，快帮我！”蔡菊已经泪流满面，声嘶力竭。
没办法了！
叶欢把心一横，并指成刀，朝着周林的后脖子砍了下去！
第087章 一枪一个洞
这一掌劈下去，立刻见效。铁手周林发出一声闷哼，翻了翻白眼，慢慢地瘫坐下去。但是这家伙不愧铁手之名，人已经昏迷，抱着蔡菊的双手竟然还没松开！
周林跌坐在地，因为双手还抱在蔡菊胸前不放，竟然把蔡菊也拖着坐在他的大腿上。大约是蔡菊跌坐下去时，坐到了他的命根子上，只听见周林“嗷”地一声惨叫，这才彻底地昏死过去。
“**还不放手？！”叶欢又气又急，再次伸手到蔡菊的胸前，贴着肉插进去，用力地掰开了周林的一双铁手。
当周林的手被叶欢掰开时，蔡菊胸前的两团软肉，也跳进了叶欢的眼里。那地方已经在周林的蹂躏下惨不忍睹，一条条血痕清晰可见……。
蔡菊哭喊着从周林的铁手中解脱出来，整个人都已经吓傻了。她慌乱地裹着衣服，一边惊恐地回头来看，生怕周林再次扑过来。但是当蔡菊看到周林死了一样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时，她不禁浑身一震，吓得站住脚步手足无措。她以为周林被叶欢打死了，长大了嘴巴，抱着胸前的手，也慢慢地脱了下来。
叶欢蹲下身，试了试周林的鼻息和颈动脉，然后扭头对蔡菊说：“别怕，他没死。”这一掌，叶欢下了七成的力气，只打算把他打晕。
一扭头，正好看到蔡菊失魂落魄的样子。敞开的上衣里，她的粉红色奶兜吊在脖子下面，两团苹果大小的软肉吊在奶兜下。
“蔡菊，你……”叶欢喊了一声，不知道该怎样提醒才好。
“开门，开门！”院门外传来剧烈的捶门声，大头的大嗓门在吼叫着。四周脚步乱响，夜空中，手电筒的光柱也在交叉挥舞。应该是村子里的乡亲们，被刚才蔡菊家里传出去的大喊大叫声引了过来。
一愣神的功夫，只听见院墙头上二愣的声音响了起来：“欢哥，是不是有贼来了我们村？！”
叶欢抬眼一看，二愣子已经攀上了墙头，正要朝下翻滚。再看蔡菊，三魂走了七窍，还在怔怔地流泪，也不知把衣服整理一下。
来不及想太多，叶欢一把扯开自己的衬衫纽扣，冲上前去，把自己的衬衫倒着套在蔡菊的身上。
因为扯衬衫扯得急了，那几颗纽扣飞上了半空。等到纽扣落地的时候，赵二愣也跳下了院墙。他奔着躺在阴影里的周林跑了过去，抬起脚就要来踢。
叶欢赶紧冲过去，把二愣撞到了一边，然后说：“别打了，是周林。”要是不拦着，二愣这一脚下去，能把周林踹的七窍喷血。
“周林？”二愣脚下一个踉跄站定，翻着白眼问：“周林怎么回来了？”
“先把门开开。”叶欢指了指蔡菊家的院门。
二愣又楞了一下，跑步上前打开了院门，李大头柳晓妹何长芬和村子里其他的人，轰地一下挤了进来，把蔡菊家的院子占了一大半。
“怎么回事，是不是来了贼？”李大头嘴里嚷嚷着走上前来，一边卷着袖子。
“是周林，又犯病了，来、来……欺负蔡菊。”叶欢指着地上的周林解释着，一边扭头来看蔡菊。蔡菊套着叶欢的衬衫，抱着自己的胸，瘫坐在门边，身体还在瑟瑟发抖。
花田村的妇女们大多都受过周林的骚扰，一看眼前的情景，柳晓妹和翠红何长芬等人就知道了怎么回事，几人赶紧走上前，扶起蔡菊走进了房间，七嘴八舌地安慰她，给她检查伤势，找衣服给她换上。
“妈蛋，这狗日的又犯病，真是麻烦……”大头听见是周林，登时没了脾气，打着电筒弯腰照了照，然后直起身不住地抓着头发。他是周林的表叔，骂一声自然没事，但是除了骂之外，大头也拿周林没办法。
在花田村四大名捕之中，二愣和恐龙虽然力气大，但是从来不会主动惹事。田小荷喜欢骚扰人，但是没有攻击性。最让大家头痛的，就是铁手周林。精神病患者，没有行为自控能力，杀了人也不用负刑事责任。而且，周林又是周传金的儿子，家庭势力在这儿放着，谁也不敢把他怎么样。
活着是个草，死了就是个宝！谁要是把周林打死了，谁就得倾家荡产抵一条命。谁把他打残废了，那谁就要给他做养老儿子，负担他一辈子。
但是话说回来，如果铁手不姓周，恐怕早就被人打残废了！
杀猪老袁的小儿媳罗惠，也曾经遭遇过周林的袭击。那次是在南岗头，在野外。虽然也没让周林得逞，但是罗惠吃的亏更大。她当时怀孕三个月，经过那一场扭打挣扎，流产了。老袁气的三天没杀猪，在家里磨了三天杀猪刀，发誓要去砍了周林的手。结果呢，周传金赔了两百块“医疗费”，不了了之。
今天还真是遇上叶欢了，下狠手打晕了周林。要是换做村子里的其他人，蔡菊吃亏更大。
翠红安顿了一下蔡菊，转了出来问叶欢：“叶欢，周林会不会死？”
叶欢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只听得身后万马奔腾一般，脚步声震耳欲聋。紧接着，听到了周传金的大喊：“是不是我家周林？是不是周林在这儿？”
大家一回头，看到周家的大部队冲了进来，纷纷闪开躲在了一边。周家八兄弟个个如临大敌面色沉重，龙行虎步一往直前。在他们的身后，是一队花花绿绿的娘子军。
眼花缭乱的手电筒光柱里，周林的二婶，周传银的老婆扑上去，抱着周林就大哭起来：“我的儿呀……，哪个狗日的把你打成了这样？！儿呀，你醒醒，你死了，婶婶也不活了……！”
哭着哭着，这泼妇突然收了哭腔，一抹眼泪抬起头来，瞪着毒蛇一样阴险凶残的眼睛，在围观的众人脸上一一扫过，咬牙切齿地问：“谁把我家的孩子打成了这样！？哪个野种打的，给姑奶奶站出来！”
“是我打的。”叶欢尽量保持着平静，上前两步说道：“童玉琴，你嘴巴放干净一点。你家周林翻人家院墙……欺负、欺负一个单身妇女，你说该不该打？”
“放你妈的屁，还带着你爹闻！”童玉琴疯了一样冲了过来：“我家周林疯了，你个狗日的也疯了？我家周林抓屎吃，你个小野种也抓屎吃？我家孩子犯了法，要杀要剐，自然有国家做主，轮到你逞逼能？蔡菊是你妈，还是你小妈？你这样护着蔡菊，蔡菊有没有从裤裆里拔一根毛给你当牙签掏牙齿？！”
叶欢气的两眼发红，两只拳头攥了起来。心里在想，只要你个泼妇走上前，小爷就一脚踹的你去见阎王！
翠红一看不对，赶紧迎着童玉琴拦腰抱住。柳晓妹在蔡菊的房里，听到外面大呼小叫的，也冲了出来，帮着翠红拉住了童玉琴。
“叶欢，今天你打我家孩子，老娘就和你没完！”童玉琴在柳晓妹和翠红的阻拦下左冲右突，她的短袖套头汗衫在挣扎中被撩了起来，两个丑陋的**吊在在胸前乱晃。她也不以为丑，反而越来越起劲，蹦着双脚扭了起来。
童玉琴接近五十岁了，在大山里，一般到了这年纪的女人，都不穿奶罩，又热又浪费啊。
混乱中，周家的男人们一言不发。李大头靠着墙角抱着头：“乱套了，乱套了……”
“你妈了隔壁……！”叶欢气的七窍生烟五脏俱焚，手指周家的一排男人骂道：“姓周的，有种不要放女人出来，是爹生妈养的，跟小爷画个圈子，一枪一个洞来个痛快！”
第088章 受惊的蔡菊
叶欢这一句骂出口，在场除了周家的人之外，几乎都吓了一跳。当着周家所有人的面，敢这样破口大骂，几乎就是找死的节奏。李大头的酒都吓醒了，冲过来推着叶欢往后走，嘴里说道：“叶欢，你给我滚回去，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但是李大头的阻拦似乎已经迟了，周家的男人们走了上来，女人们也都开口大骂，一片噪杂。叶欢甩开李大头的手，一转身从蔡菊家的院角处摸了一只大扫把在手里。想了想，他又把扫把扔了，这玩意太没杀伤力，而且人多的时候，也挥舞不开。
眼看就要动手的时候，蹲在周林身边的周传金忽然站了起来，对着他的兄弟们大吼了一声：“都给我站住！周林翻进了人家院墙，被打死活该！给我把他抬回去，要是死了就拖出去埋掉，周家多的就是这些东西！”
周家老弟兄八个，除了周老七周传有打光棍之外，另外七个家庭都有儿子。小一班的周家儿郎，加起来一共刚好十个。周传金说家里多的就是这些东西，也是在炫耀实力，炫耀他家人丁兴旺。
听见老大开了口，周家的男人都站住了脚步，但是并没有去抬周林，女人们还在骂，不过声音小了许多。周传金刚才喝止了弟兄们，当然不是他省事。这次周家计较过，等到后天给老爷子做了寿，就开始收拾叶欢和赵大楞。现在要是打起来，万一事情闹大了，周家被派出所抓去一两个，后天的庆寿怎么办？多不吉利啊。
“他死不了！”叶欢见周传金这句话说的硬气，还像一个敢作敢当的人，便拨开人群走了上去，淡淡地说道：“就算是他死了，我也能医活。闪开点，我来看看。”
李大头和杀猪老袁担心周家突然下手，也紧紧跟了上去，挡在叶欢的身边，隔开了周家几兄弟。叶欢蹲下身来，在周林的人中穴上掐了掐，然后在他腋下一点。周林诈尸一样，忽地一下子坐了起来！
救醒了周林，叶欢也不再搭理周家的人，转身进了蔡菊家的堂屋。刚才蔡菊受惊不小，也吃亏不小，他想去看看。
这时的蔡菊蜷缩在沙发上，还没有从惊恐中回过神来。她抱着胳膊一言不发，目光呆滞，像一个被人遗弃的小猫，可怜楚楚。任凭何长芬等人怎么安慰劝解，她就是不说话。
叶欢看了半天，叹了一口气，对柳晓妹说道：“柳嫂子跟我来吧，我回家给蔡菊煮一碗安神汤，然后你们喂她喝了，让她好好睡一觉，明天也就没事了。”幸好昨天采购了药物，要不今天的安神汤还没有药材来配。
翠红连声催促道：“那就赶紧去吧，这儿我们先看着。”
叶欢点点头，带着柳晓妹走出来，却发现周家的人早已经散了。大头和老袁老孔等人，在院子里摇头叹气，为这个铁手周林烦恼不止。这家伙现在越来越神经，见了女人就乱摸乱抱，让花田村的女人，无不提心吊胆人人自危，简直就是花田村的第一大麻烦。
昨天带回来的三大包药材，叶欢还没来得及拆封。现在要给蔡菊配药，叶欢才打开了那三个包裹。在拆开第三个包裹时，叶欢心里对华眉又是一阵感动。这个包裹里，除了自己购买的药材之外，还有一盒银针和两支人参。看那人参也不是很老很大，但应该是野生的，价格也绝对不便宜。
以华眉在生意上的精明，当然不会是发错了货。叶欢想了想，自己说过老妈身体不好，这两支人参，应该是华眉送给老妈的。受人家这样的大恩，以后该怎么报答？叶欢拿着人参发呆。
“叶欢，发什么呆？”
柳晓妹的一声喊，才让叶欢惊醒过来。他挑出了几味药丢在瓦罐里，放到院子里的炉火上熬着，点了一根烟，默默地等待。
“唉……”柳晓妹叹了一口气：“蔡菊一个人在家里，也挺可怜的。每天晚上都早早地关门闭户，可是没想到，到底还是被周林摸了一遍。”说着，柳晓妹看看四周，凑到叶欢的耳边，压低声音又道：“蔡菊的**都被周林抓破了，你说，会不会得上指甲风？”
“指甲风倒是不担心，不会的。但是那些伤口，还是要处理一下。等下柳嫂子过去，用热水帮她洗洗，再给她涂点药膏吧。”
柳晓妹突然嘻嘻一笑：“你是医生，这些活应该你干才对。”
“人家都那样了，你还开玩笑，有没有一点同情心？真不厚道。”叶欢看看四周无人，在柳晓妹的屁股上摸了一把。
因为院门开着，柳晓妹担心有人突然闯进来，就稍微让开了一步。两人说笑了几句，柳晓妹忽然又皱起眉头道：“叶欢，你以后不要再火爆脾气了。周家的人不好惹，这几天你注意点，没事不要出门，遇上了他家的那几个人，迟早你们会打起来……”
叶欢看着炉子上的瓦罐，一笑：“既然躲不开，我为什么要躲？晚打不如早打，早打完了，也早撂开这件事。”
“你真以为，你一个人可以打他家十几个？叶欢，你就不能听我的话，忍一忍吗？”柳晓妹微微跺脚，脸色焦急。
“还没打，我怎么知道打过打不过？”叶欢嘻嘻一笑：“嫂子别担心，我有办法对付他家。只要我愿意，我可以让周家的人，跪在我面前！”
柳晓妹又是白眼又是摇头：“你呀你呀，年轻人不知道天高地厚！你有什么办法，能让周家的跪在你面前？就凭他们家人的性格，只怕你刀子架在他颈子上，也别想他家说一句软话。”
“嫂子，不要小看人好不好？”叶欢摸着下巴，慢吞吞地说道：“只要我现在说一声，我可以治好周林的病，你说……，周传金会不会跟我磕头？我叫他磕一百个头，他就不敢磕到九十九。”
“啊？”柳晓妹大吃了一惊：“叶欢你不是开玩笑吧？周林的病是心病，俗话说，心病还要心药医，你要是想救好周林，就得先让窦红雨活过来！周林的病，大医院都治不好，你能治？别开这个玩笑了，要是你治不好，周家的人会活活撕了你的……”
“嘿嘿，我现在还没办法治疗周林，只是随便说说。嫂子就不要跟人乱说了。”
说话间，炉子上的安神汤已经熬好。叶欢滤出药汁在大碗里，又把大碗放进淘米篮中提上，带了一盒消炎药膏，跟柳晓妹一起再次来到了蔡菊家里。
第089章 孙志芳的尾骨
在大家的安抚下，蔡菊喝了一碗安神汤，躺到了床上。柳晓妹和翠红何长芬都在这儿陪着，叶欢看看没自己什么事了，就出了蔡菊的家。其实叶欢知道，现在的蔡菊需要男人，需要男人的胸膛给她安全感。但是这一点，叶欢帮不上忙，毕竟他不是她男人。
回到家里，叶欢把从药都买回来的药物，分门别类地整理了一下，全部保管好，又翻开了先祖留下的医书。他记得上面有治疗花痴神经病的方法。
铁手的病一定要治，如果任其发展下去，后果不堪设想。叶欢家里还有老妈啊，不为村子里其他女人着想，自己老妈的安全，总要顾及吧？周林现在的口味越来越重，畜生一样，什么事干不出来？
“阳盛者……。虚妄者，先泻其火，后静其心，再去其势，徐徐为之……”
叶欢翻看着先祖的手书，暗自点头。结合书上的病例记载来看，周林的身体素质现在很差，人瘦毛长，明显的属于虚火妄动。按书上的步骤，先给他服用芝柏地黄丸泻火，再用丹砂强攻，让他镇定下来，最后辅以固本培元的药物和心理疗法，也是可以治愈的。不过，这样的治疗，很费时间，一两个月之后才能见到成效，一年半载甚至更长时间，才会让周林回到正常人行列中。
现在治疗方案有了，但是还缺几味药，还缺周家人的好言相求。
叶欢不会主动提出给周林治病的，至少现在不会。你周传金兄弟几个不是很牛逼吗？总有一天，叫你们跪在我面前，求着小爷给周林治病！
一夜无话，睁开眼又是第二天。
刚吃了早饭，二愣子就带着孔玲珑来了，要借拖拉机去兜风。叶欢白了二愣一眼：“拖拉机你随便开，但是柴油你自己要加。不能我借车给你，还要我贴柴油吧？还有，下一季，我家里耕地的活，都是你的。”
“没问题啊，欢哥。你家不就那几亩地嘛，我两三天就给你干完了，给饭吃就行。”二愣嘿嘿嘿的傻笑，搓着双手。
“开去吧开去吧，赶紧开走，我还要去医疗室值班！”叶欢没好气地指了指停在院子里的拖拉机。
二愣眉开眼笑，摸起摇把发动机器，带着恐龙绝尘而去。叶欢这么聪明的人，都没想到，二愣和恐龙竟然利用自己的手扶拖拉机，干起了客运生意。
花田村到清溪镇十来里路啊，今后逢到赶集的时候，二愣就把手扶拖拉机往村口一放，恐龙就在车上吆喝：“赶集了，赶集了，一块钱一个人！”
以前是有三轮车进村拉人去赶集的，但是票价是一块五。二愣和恐龙收一块，生意好的不得了，那三轮车的生意一落千丈，干脆也就不来了。这样的话，每个赶集的日子，二愣和恐龙都要往镇上跑个两三趟，来回带人，一上午下来，可以挣到五十块钱。去了五六块的柴油钱，还要净赚好几十。
二愣的生财有道，让叶欢大跌眼镜。一直以为他傻，却没想到，傻子也有开窍的时候。他跑客运的收入，可比自己给唐敏看医疗室来钱多了！
当然了，这些都是后话。现在的叶欢要去医疗室值班。
到了医疗室不久，门前摩托车响，唐敏也到了。叶欢赶紧站起来打招呼：“唐院长早。”
唐敏现在也习惯了这个“院长”的帽子，也微微一笑：“副院长早。”
今天病人不多，都是叶欢一个人对付。唐敏在一边看着叶欢给人看病，不住地暗暗点头。对于叶欢的医术，唐敏越来越感兴趣。
上午十点不到的时候，听到拖拉机的声音响起来。接着，门前人影一闪，一个胖胖的小伙子扶着一个清秀的大嫂，一步一步地捱了进来。
生意来了！叶欢心里一喜，不动声色地问道：“怎么，孙……大嫂的摔伤，还没有好？”
来人是新庄村的那个拖拉机手大海，和他的嫂子孙志芳。上次不是大海开拖拉机翻了车吗，把孙志芳的尾巴骨摔裂了。当时叶欢担心要不上价，就没给她治疗，建议她去医院的。
但是医院里对这样的尾骨裂痕束手无策。因为尾椎神经丰富，既不能开刀，也不会正骨，只能喂她吃点消炎药，让她自己慢慢愈合。
大海哭丧着脸：“医院说这是尾骨断裂，治不好，要静养几个月才行。你上次不是说，你会治疗吗？今天就来找你了。”
“坐吧，坐下说。”叶欢用圆珠笔指了指条桌那边的凳子。
“不能坐，就连睡觉都要趴着，还不能翻身。”孙志芳一脸痛苦，看着叶欢问道：“你说我这，以后会不会瘫掉？”
“嗯嗯，难说。”叶欢没有正面回答，问道：“在医院里，都做了一些什么检查？”
唐敏默默地听着，想看看叶欢怎么治疗眼前的尾骨摔伤病人，一边端起了茶杯，轻轻地喝了一口。
“哦，做了好多检查。”大海抢过话来如数家珍：“先是拍了片子，然后又做扫描，还有b超，医生还说要做紫宫振……”
“噗——！”地一声响，唐敏含在嘴里的一口茶，喷了叶欢满头满脸。
叶欢哭笑不得，抹了一把脸上的茶水，对大海说道：“那个紫宫振我知道，那个检查很贵的，要一千多。”心里说，还紫宫振，你怎么不说膀胱振？这个大海能把磁共振说成紫宫振，看来也是大字不识一个，和二愣是一个师父下山的。
不过现在的医院也够缺德的，人家就摔了尾巴骨，有必要做这些检查吗？这不是诚心坑人家患者的钱吗？
大海不知道唐敏笑什么，愣了一下又嘀咕道：“现在的医院，就是黑心。我嫂子跌伤了尾巴骨，他又是b超，又是紫宫振……。尾巴骨和那两个地方，离的也太远了吧？为什么要检查那里？”
“什么地方……离得远？”唐敏不明所以，皱起眉头问了一句。突然之间她反应过来，腾地一下红了脸！起身走出了医疗室，她却又实在忍不住，背着人捂嘴偷笑。这个大海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这都想到什么地方去了？！
叶欢也是稍稍一愣，明白了大海的意思后，差点憋出了内伤。“b、b……超，紫宫，尾、尾骨……，这三个地方……离得是有些远。”叶欢实在忍不住笑，说话都变了腔调。
“你少说几句！还不是你开车开的太快，才把我摔下来的？”孙志芳红着脸，瞪了她小叔子一眼，大海这才住了口。
好半天，叶欢才恢复了平静。唐敏也走了进来，举起孙志芳的的片子，对着光观看。叶欢笑着问道：“你们在县医院，一共花了多少钱？”
“快三千了。”孙志芳有些肉痛地回答。
“这个病，我可以治，让你一个小时之后活蹦乱跳。但是医疗费……，我要先说一下。”叶欢收起了笑脸，郑重地说道。
“一个小时？！”唐敏和孙志芳和大海，都吃了一惊，以为自己听错了，一起扭头看着叶欢。
叶欢接过唐敏手里的菲林片，用手指点着对唐敏说道：“你看，她的尾骨这里，两节尾椎之间，有一条小小的裂痕。只要手法得当，给她把这个裂痕捏合拢了，病人的病痛就会消失。这种病不是病，就是痛起来很要命。”
孙志芳也欠着身子来看，嘴里问道：“那你要收多少钱？”
叶欢想了想：“你在县医院花了三千没看好。我……就收你两千块吧。”
“两千块？”孙志芳哭丧着脸，犹豫了一下说道：“能不能便宜点？”
“最低一千五，医生也要吃饭，对吧。”叶欢嘻嘻一笑。
“哎……，一千五就一千五吧，谁让我倒霉哩！”孙志芳闷闷不乐地问：“什么时候开始看病，在哪儿看？”
叶欢却不着急，问道：“钱带了吗？”
“没带这么多，只有几百块。明天再给你呗，都是一个地方的人，你还怕我少了你的钱？”孙志芳有点不高兴。
叶欢淡淡一笑，冲着孙志芳说道：“你让大海开车回家拿钱。等他回来了，你的伤也就好了。”
“等你把我嫂子看好了，我带着我嫂子一起回去，再回头给你送钱呗！”大海嚷嚷道。
“你嫂子看病的时候，是要脱裤子的。到时候她撅着屁股，你个小叔子在后面看，像个什么样子？”叶欢瞪了大海一眼：“赶紧回家拿钱吧，没钱，我也不能给她治。你去医院看病，医院能让你赊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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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0章 这个太意外了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叶欢打定了主意，要靠着行医致富，只得狠下心来要钱，不见兔子不撒鹰。
张三不收钱，李四不收费，自己喝西北风去？今后拿什么养活老妈？这次卖牛黄的钱，除了还债之外已经所剩无几，自己还想去买一个摩托车来着。家里以前的牛棚和厢房，也已经在这次暴雨中东倒西歪，只要一翻盖，这点钱就得花光光，自己又要变成穷光蛋。
孙志芳没办法，只得挥挥手，吩咐大海回家拿钱。
而唐敏见叶欢这几句话说的粗俗，不由自主地白了他一眼。
大海开着拖拉机，通通通地走了。叶欢看看孙志芳说道：“孙大嫂，趴那边床上去，我来给你看病。”
“真的要脱衣服……啊？”孙志芳扭捏了一下，说道：“那，唐医生行不行？要是唐医生行的话，让唐医生给我捏一捏？”她摔伤的是尾椎骨，那地方和**部位挨在一起，让一个男人来检查，的确有些不好意思。
“哎，这个病我不行。”唐敏赶紧摆手，说道：“我学的是西医，他现在给你用的中医里的跌打治疗手法，我怎么会哩？不过，在医生面前，你就不要有什么顾忌了，治病要紧。别说捏尾骨，就算是痔疮手术，也经常有男医生给女病人开刀的……”
孙志芳为难地四处看了看：“可是这里又没个遮挡……”
唐敏打断了她的话：“你要是担心别人闯进来，我可以把门关上。要不，你就跟叶欢一起，去他家里治疗。”
“去我家不行。”叶欢赶紧说道：“孙大嫂走得这么慢，走到我家都下午了。就在这儿看病吧，应该很快的。”
实在拗不过，孙志芳慢吞吞地走到医疗室的单人床边，在唐敏的帮助下褪去了裤子，下身只穿着一条三角内裤。她跪在床上，趴了下去，把自己肥大的臀部交给了医生。
还好，药柜在单人床前简单地挡了一下，就是医疗室里来了其他人，不转到药柜后面，也看不到她的屁股。
“这个……，也要脱掉？”唐敏指着孙志芳的白色短裤问叶欢，脸上也有些不好意思。她想看看叶欢怎样给病人治疗，要不早就跑出去了。只是自己虽然也是医生，但却是一个没结婚的姑娘，就这样看着，多少有些尴尬。
叶欢点点头：“这个裂纹很小，隔着衣服，我找不到手感。你把她的衣服往下拉一点吧。”
唐敏一狠心，把孙志芳的短裤拉下了一半。可是女人因为天生的大臀部和细腰，拉到一半的位置后，那短裤又慢慢地缩了上去。试了好几次都这样，唐敏没办法，彻底把孙志芳的短裤拉了下来。
在这个过程里，叶欢一直把头扭在一边，没敢看。因为唐敏在这儿，自己盯着孙志芳的臀部看，唐敏会不会以为自己是色狼？
听到唐敏说好了，叶欢这才扭头看过去。当他的目光落在了孙志芳的臀部上时，那颗心难免又是一跳。孙志芳的皮肤很白，臀部很大很圆，**部位全部暴露在空气中……
这样的场景，叶欢也经历过好几次，可是这次当着唐敏的面，观摩另一个女人的身体，他觉得有一些与前几次不同的兴奋感。
孙志芳的尾骨处又红又肿，叶欢用手按上去，有些略略发硬。
“这是伤痕四周产生瘀血了……，看来需要的时间要长一点。”叶欢皱起眉头道：“需要先把四周的淤血揉开，才能捏拢尾骨。”
“你说的这些，我又不懂……，该怎么治，你赶紧吧。”唐敏犹豫了一下：“我去门外看着吧，不让其他人进来，给你放心治病。”当孙志芳的私隐部位全部展现在眼前时，唐敏还是觉得不好意思了。叶欢是男人，看了就看了无所谓，孙志芳是个妇女，被人看了也就看了，也可以无为谓。但是自己毕竟是个姑娘啊，自己和叶欢一起看着这样的香艳场面，别人会怎么看自己？
“那……随你吧。”叶欢说道。唐敏走了以后，自己也的确安心一些。现在看到孙志芳的模样和跪伏的姿势，让叶欢身不由己地血液沸腾。在这样的状态下给人治病，本来就很痛苦，还要装出一副心如止水视而不见的模样给唐敏看，一心分几用，实在太难了！
唐敏从药柜后面转了出去，提了一把椅子，坐到了医疗室的门外，顺手带上了医疗室的门。
叶欢探头看了一眼医疗室的门，这才回过头，放心放胆地查看孙志芳的伤势。渐渐的，身下的小伙伴也苏醒过来……
用手指轻轻地按了几下，叶欢说道：“孙嫂子，我要开始给你揉散淤血，先用火酒揉一下，有点痛，你要忍一下，尽量不要动。”
“好……”孙志芳的脸埋在床上的被单里，蚊子哼一样地答应了一声。听那声音，已经羞得没办法了。
打了招呼以后，叶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开始了第一步的治疗。他找出棉签蘸上酒精，点上火，在孙志芳的尾骨处先火灸了一番，然后用手指按上去，忽轻忽重时快时慢地按捏起来。
在叶欢的手指揉捏之下，因为疼痛，孙志芳发出一声声压抑的低哼。她的身体也微微扭动，看得叶欢一阵阵燥热和亢奋。
足足过去半个小时，孙志芳的尾骨处的瘀血，终于被揉散。仔细地看上去，不再是刚才的红肿模样，和周围的皮肤相比，只有一点微微发红。
唐敏在门外呆了半天，忍不住跑进来，站在药柜外面问道：“叶欢，还没有好吗？”
“快了快了……”叶欢赶紧用手把身下的小伙伴往下推了推，用大腿夹住。他担心唐敏走过来，看到自己的德行，会一辈子看不起自己。心里却在想，这世界真的不公平，男医生给女病人看病，心里有点点动，身下的小伙伴就要动。一动，就会给别人发现。要是女医生，就没这尴尬了，就算女医生动了心，那地方有些反应，别人隔着衣服也看不见不是？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柴油机的通通通声，从远到近传了过来。叶欢侧着耳朵听了听，应该是大海的拖拉机。自家的拖拉机新买的，发动机的声音小，没这么大的噪音。
“是大海来了吧？”床上的孙志芳说道：“叶、叶医生，麻烦你拦一下大海，别让他进来。我家这个小叔子，有些脑筋不够用，不大懂事的。”
给我看了半天都行，给小叔子看一下，打什么紧？叶欢心里一笑正要说话，唐敏却接过话来：“没事的，我在门前看着，不让他进来。”说着，唐敏再次走出了医疗室。
叶欢定了定神，继续给孙志芳揉捏尾骨。渐渐地，叶欢的手指通过反复感受，终于确定了裂纹的位置。
“钱拿来了，给！”医疗室门外，大海气呼呼地把一千五百块钞票往唐敏手里一塞。
唐敏接过钱，对大海说道：“你嫂子正在里面治病，不能打扰。你就在门外看着，不要进去，也不要让别人进去，知道吗？”
说完了这句话，唐敏走进来，转过药柜把手里的钱递给叶欢。刚才她也看出来了，叶欢见不到钱，大约不会显真本事。
叶欢的右手两指按在孙志芳的尾骨上不敢放，因为那地方，是好半天才确定的裂纹位置。看着唐敏手里的钱，他微微一笑：“院长先给我保管着吧，我现在已经找到了裂纹，不能分心……”
“你找到裂纹了？现在可以捏拢吗？”唐敏来了兴趣。对医学知识的渴望和好奇心，战胜了心里的尴尬，她往前凑了凑，盯着叶欢按在孙志芳屁股上的手指。
“我马上就要开始最后一捏，到时候，仔细听，会有一声轻微的咔嗒声，那就是尾骨裂纹合拢了。裂纹合拢以后，这个孙大嫂啊，下了床就可以跳迪斯科。”叶欢嘿嘿地笑着，得意洋洋。
这最后一捏，很痛很痛。所以叶欢先说笑几句，缓解一下病人的心理压力，到时候给她来个措手不及。等到孙志芳喊痛，病就已经好了。不过，这可不是他的先祖教的，是叶欢根据小时候被打针的情形，自己琢磨出来的。
“会有咔嗒声？我来听听……”唐敏好奇心大起，侧过脸，把耳朵贴了过来。
“听好了。”叶欢闭上眼睛，仅凭手指的感觉再次确认裂纹位置，两指猛地往一起一按！
“步——！”
一声惊天动地的屁响，撕裂了医疗室里的安静。一道强大的气流侧着唐敏的脸庞掠过，吹动她耳边拖下来的发丝，然后打在叶欢的手上。紧接着，孙志芳的嘴里也爆发出“啊”地一声大叫。整个人像是被抽了筋一样，轰然倒在床上。
太意外了，谁都没想到，因为刚才的最后一捏过于疼痛，孙志芳竟然憋不住，放了一个屁！
叶欢看了看自己的手，在心里暗自庆幸：幸好是个屁啊，要是带一点实质性的东西出来，那就倒了八辈子霉了！
“叶欢，你……！”唐敏直起腰来，用手扇着空气，脸上又生气又想笑又震惊又尴尬的表情，无法形容。
叶欢摊开手，哭丧着脸：“这……，不关我的事啊。”心里说，我只说有咔嗒声，又没让你贴过脸来听啊。再说了，我怎么知道孙志芳这时候会放屁？
“嫂子，嫂子，你没事吧？！”门外的大海听到她嫂子的声音，冲了进来。
叶欢一把扯过床单盖在孙志芳的屁股上，然后迎着大海走去把他往后推：“没事没事，屁事都没，你出去吧，你嫂子要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