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1章 我来教你
平心而论，叶欢也就开个玩笑而已，却没想到平时大咧咧的何长芬竟然这样胆小，一下子扑在了自己的身上。现在只好假戏真做了，要是被她知道自己故意吓她，还不裤子蹦开了线？
“就在那儿……”叶欢一手搂着何长芬，一手指着前方：“刚才我看到一个穿白衣的女人，拖着一头长头发，一下飘了过去。不过……嫂子别怕，可能是我看错了。”
何长芬抱着叶欢不放，一对丰满的胸贴在叶欢的身上，扭头四下查看。随着怀里何长芬的微微扭动，叶欢突然心里一动，身下的蠢物竟然也跟着一动。
眼前的这个女人，虽然相貌一般，但是身材还是蛮不错的。抱在怀里软绵绵的柔如无骨，难免让叶欢有了点小反应。
“叶欢，你别吓我……，我最怕鬼了。”何长芬依然不放手，看着前方的坟地说道：“你刚才看到的，可能是周林以前的对象，望牛墩豆腐匠的女儿，窦红雨。那丫头以前，就喜欢穿白衣服，长头发……”
忍着心里的笑，感受着胸前的软绵绵，叶欢豪气冲天地说：“嫂子别拍，有我在不要紧的，大不了，我就这样把你抱回去。”身下的东西在这时也同样豪气冲天，贴身保护着何长芬的重点部位。
大概何长芬听出了这句话有点不对，又或者感受到了来自身下的蠢蠢欲动，她突然轻轻推开了叶欢：“走走走，赶紧离开这里。”
但是何长芬推开了叶欢以后，却又迅速地抓住了叶欢的手，似乎这样，她心里才会感到安全一样。叶欢也握着何长芬的手，两人并肩而行，走过了这片坟地。
过了坟地，前面是一个高坡，比较开阔，四周也没什么大树。眼前村庄在望，何长芬才松了一口气，站住脚步回头看了看。
两人的手还握在一起，叶欢笑道：“长芬嫂子，我们这样手拉手，是不是像在搞对象？”
“搞对象？你敢搞吗？”何长芬竟然也不松手，还在叶欢的手心里捏了捏，低声说道：“你一个小屁孩，也就嘴上有点胆子，说几句笑话，落个嘴上快活罢了。”
“嫂子……，我说搞对象，没说……要搞你。”叶欢故意装出结结巴巴的样子，在月光下亮出一脸的傻相。
“我就知道你没胆子。”何长芬扫了一眼四周，突然转过身来，抓起叶欢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有没有摸过女人？今天嫂子便宜你了，给你见识见识。”
虽然看起来傻呼呼的，但是作为一个虎狼之年的女人，何长芬对那种事当然也有强烈的需求。她也曾在无人的夜里，用自己的手指把自己送上了云端，也曾在夜半三更的时候睡不着，幻想着有个谁来敲她的门。
这次叶欢回来，何长芬通过几次接触，突然觉得这孩子挺讨人喜欢的，竟然也喜欢和自己开一些不荤不素的玩笑。但是开玩笑不能止渴，这种事还需要真刀实枪，才够痛快。刚才在坟地里，何长芬一开始是害怕的。后来抱着叶欢，不知不觉的，被他身上那种久违的男子的汗味，引发了自身的渴求。
为什么不试探一下？何长芬心里的念头一下子野草一样疯涨起来，身下一阵湿热。
叶欢的心头，也是一阵本能的激情荡漾。他的手隔着衣服抓住那一团软绵绵，嘴里却说道：“嫂子，你不会说我、说我耍流氓吧？”
何长芬的手环住叶欢的腰，在他的后背上摸索着：“笨蛋，男人不耍流氓，哪有女人喜欢？”说着，何长芬的手已经插进了叶欢裤腰里，蛇一样地向关键地带游去。
当何长芬的手如愿以偿地触碰到叶欢那滚烫的棒槌时，她不禁低低的一声惊叫！那样的伟岸，远远超过了何长芬的想象。她简直就像发现了宝贝一样，又惊又喜，攥在手心里轻轻地爱怜着，摩挲着。
“不……，不要这样，嫂子，我还小。”叶欢忍着心头的烈火，装出一副欲迎还拒的害怕模样。
“这么大，还小？”何长芬低声道：“别怕，嫂子有分寸，会心痛你的。这个不伤身体，放心。”
何长芬本来就不聪明，这时候更是下半身思考多过了大脑的思考，根本就不想想叶欢是干什么的。人家一个医生，什么事儿伤身体，什么事儿不伤身体，还需要她交代？
“嫂子，我们还是回家再说吧？”叶欢看了看四周，这实在不是个好地方。没地方躺不说，而且四周连一个遮挡的东西都没有。这月亮照的，亮如白昼。万一正在交锋的时候，被人看见了怎么办？
“家里不行……，老人孩子都在家里。”何长芬饿狼一样，已经拉下了叶欢的遮羞布。月光下，叶欢的伟岸，雄纠纠气昂昂，威风凛凛。
事已至此，叶欢不想再拒绝，将就一下吧。他正要在月光下发挥自己的雄风，却突然听到村子的方向，传来李大头那超级难听的歌声：
“大王叫我来巡山喽……，巡完北山巡南山喽——！”这家伙酒喝多了，大概想来河边看看柴油机，顺便找二愣和叶欢吹牛逼散散酒气。
叶欢与何长芬停止了动作，一起朝着村子前看去。月光下，李大头踉跄着脚步，正朝着河边而来。虽然目前距离还远，但是叶欢知道，这场好事是没指望了。
“麻痹的，怎么这醉猫这时候来了？”何长芬恨恨地骂了一声，还舍不得放手。
叶欢拨开何长芬的手，整好衣服说道：“嫂子，我们被大头看见了，怎么办？”其实叶欢知道，李大头根本看不到这么远，他的视力不太好，常年喝酒造成的毛病。
“这么远，他能看到？”何长芬也整好了自己的衣服，对叶欢说道：“瞧你这点胆子！走，迎着大头走过去，该怎么样就怎么样，稳着一点。”
两人一前一后，装做没事人一样迎着大头走了过去，在大鱼塘塘埂上碰了头。
“大头叔，你去河边看机子？要是你去，我就不去了，晚上就在家里睡了！”叶欢说道。
李大头喷着酒气，直着舌头说道：“我、我就是……就是去看看，散散酒气……就回来。”
“喝了这么多，别一头栽河里去，翠红就守了寡了。”何长芬嘻嘻笑着说。
大头摆摆手，走过叶欢和何长芬的身边：“我死了，她不更快活？想跟谁睡觉就、就……跟谁睡觉。麻痹的，就她的吊样，还嫌我脏！我他妈再脏，也是她男人！麻痹的，不给我碰……。我走了，走了。大王叫我去巡山……”
看着李大头摇摇晃晃的背影朝着河边去了，何长芬捅了捅叶欢，问道：“大头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他老婆嫌他脏，不给他上？”
“什么叫……上？”叶欢装得很像，傻呼呼的。在心里，叶欢已经大致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一定是因为上次翠红的湿疹，叶欢说过，一个月不能同房，所以今晚，大头喝了酒想那个，翠红不答应。于是大头就憋成内伤了，胡言乱语。
何长芬刚才的心火还没灭，拉着叶欢的手低声说道：“你不知道什么叫上？就是男人搞女人嘛。等大头走远一点……，我来教你。”
第062章 会算
看来这女人，比自己还要心急。叶欢扭头看着四周，想找一块平整的地方满足一下何长芬，可是却一眼瞥见，村前的小路上又走来一个人影。
来人是李大头的老婆翠红。
“看，翠红来了。”叶欢用手一指前方。
何长芬登时扫兴，嘴里骂了一句：“今晚真是见了鬼了，大晚上的，翠红又去河边干什么？”一边说，何长芬一边迈动脚步，朝着村子里走去。再好的兴致，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啊，何长芬在心里，把李大头夫妻骂了个千千万万遍。
走到村前，三人迎上了。翠红站住脚步：“叶欢，我正找你有点事。”
“什么事儿婶子？”叶欢问。
翠红看了看一边的何长芬，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愣了愣说道：“等下去你家再说吧，我……有点不舒服，想叫你看看。”
“那好啊，一起回去吧。”叶欢当先朝回走。
何长芬和翠红跟在身后，忍不住又斗上了嘴。何长芬说道：“哎，翠红嫂子，刚才遇到大头村长，他怎么那么大的火气？你也真是的，怎么不给他泻泻火？”
村子里几十家人，但是姓氏纷杂，大家都是各叫各的。叶欢叫何长芬嫂子，叫翠红婶子。但是何长芬却叫翠红为嫂子，这样的纷乱关系，在农村不算稀奇。
翠红显然已经知道了李大头大致说过什么话，不禁有些怒气，说道：“那狗东西喝了酒，就要发酒疯，你听他胡逼扯？我不给他泻火，他这些年都是怎么过来的？”
叶欢听到这儿，故意放慢脚步，回头傻乎乎地问：“什么泻火不泻火？你们说的，我怎么听不懂？大头叔火气大，明天我给他配点药吧。正抗旱哩，要是病了可不得了。”
“去去去，小孩子别打听大人的事。”何长芬嘻嘻一笑：“以后有时间，你去问问大头村长，就知道了。”
“哦，明天我问问。就说长芬嫂子叫我问的，问大头叔要不要泻火……”
翠红哈哈一笑，捶着何长芬的肩膀：“你欺负叶欢不懂事，我看这小东西闷坏着哩！”
几人嘻嘻哈哈地朝前走，到了叶欢家的院门前，何长芬自己回家了。翠红跟着叶欢进了院子，叶欢的老妈正在院子里乘凉，等着儿子回来吃晚饭。
翠红跟曹连凤打了声招呼，把叶欢拉到一边，低声说道：“叶欢，我上次的病……，擦了你的药膏，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还要……注意什么吗？”
“翠红婶子有病？”叶欢装糊涂，明知故问。
“还不就是、就是裤裆里长了皮癣嘛，你忘了？上次在医疗室给你看过的！”
“哦……，想起来了。”叶欢仿佛恍然大悟，问道：“这才一个星期啊，那个皮癣就好了？”
翠红点点头：“差不多了，现在不淌水，就是那块皮癣的地方，摸起来还有点僵，粗挂挂的。”
“那好啊，已经收水了，再过半个月就能恢复正常。这事儿别担心，啊。”叶欢知道翠红想问什么，但是他心里使坏，就故意不说出来，让翠红自己开口。
“我就是想问……问问你大头叔……”果然，翠红一脸扭捏吞吞吐吐：“这个事、就是……那个、那个……”
“有话就说嘛，婶子。怎么这个那个地说不清楚？”叶欢憋着笑，一本正经带着焦急地问道。
翠红一跺脚：“就是、就是你大头叔想跟我同房，我问你行不行。他今晚喝了酒，我没搭理他，他说要去下河寻死……”
“哎哟……，这个嘛，恐怕不行。”叶欢皱着眉道：“你的皮肤病是一种顽固性皮癣，现在刚刚开始好转，要是复发的话，以后更麻烦。不过婶子放心，大头叔一个手指都死不掉。当着村长多快活啊，他舍得死？”
“可是……，”翠红的脸涨得通红：“那个叶欢啊，你们医疗室里不是有那个……套子吗？你说给你大头叔戴上……，行不行？”
医疗室里，的确有很多计生用品。翠红说的套子，也是有的。但是现在叶欢不想去开医疗室的门，大晚上的，谁愿意来回跑？再说，翠红更本就没病，她和大头每日三炮也没问题，要套子干什么？
“套子卖光了……。”叶欢挠着头皮想了半天，突然一拍脑袋：“有了！我家里还有药酒，你和大头叔各自喝一点，就可以同房，不会有影响。这药酒很金贵，配药非常麻烦，婶子既然这么急，我也只好拿出来了。”
“不是、不是我急。”翠红赶忙解释：“是你大头叔！”
“婶子在院子里等着，我来给你配点药。”
叶欢找了个空酒瓶走进房里，把上次泡制的牛鞭酒给翠红到了三两左右，然后交代翠红：“大头叔二两，你一两。这就不收钱了，都不是外人。”
翠红接过酒瓶，很不好意思地挤出一个笑来，说道：“叶欢，等下你去河边，让你大头叔回来，就说我说的。”
叶欢点点头，心里笑道，就怕李大头回来，你今晚的日子不好过。
等到翠红满心欢喜地走了，叶欢才开始吃晚饭。两瓶啤酒下肚，吃了一碗炒饭，然后洗了一把澡，带上风油精出了门，往河边走去。野外蚊子太多，又没个蚊帐，身上不涂风油精的话，一夜之间就能被蚊子吸成干尸。
清溪镇的蚊子，可是陵山县著名的东西。在过去，当地有一个夸张的说法：清溪镇有三大——蚊子比苍蝇大，马蜂比麻雀大，女婿比老丈人大。
女婿比老丈人大，那是因为过去太穷了，很多人家都把闺女当牛一样卖，谁的价钱好谁就领走。所以四十多岁的老光棍，只要有钱，就能娶到十**岁的山妹子。
月色更加明亮，叶欢在夜风的吹拂下，踏上了大鱼塘的塘埂。塘嘴边哗哗的水声格外悦耳，那是月牙河里的水，经过三台机器的接力传送，流进了大鱼塘。
醉眼朦胧间，突然看到一团白乎乎的东西，蹲在进水处的塘坎里，叶欢吓了一跳，喝问道：“什么东西！”
“我不是东西！”那团白乎乎的东西站了起来，冲着叶欢吼道。
原来是四大名捕之一的冷血孔玲珑，她穿着一套白色的短袖衣服，刚才蹲在月光下，那造型就像一个巨大的汉白玉圆球。
叶欢嘿嘿一笑：“恐龙啊！我还以为什么东西？你家里马桶不够大，要来大鱼塘撒尿？”刚才恐龙蹲着，现在突然站起来，不用问，肯定在放水。大概她看到进水太慢，就想贡献一份力量，增加大鱼塘的水位？
孔玲珑用重鼻音哼了一声：“谁在大鱼塘撒尿？我蹲在这儿放笼网抓泥鳅。”
哦，原来是这样。
大鱼塘里出鱼出泥鳅，水草肥美。现在干旱了很多天，一旦有活水进来，那些泥鳅小鱼，肯定会凫上水往进水处游动，在这儿扎个网，一夜之间几斤泥鳅不成问题。
“恐龙，你的网放错地方了，今晚肯定抓不到泥鳅。”叶欢走上前，点了一支香烟说道。
“为什么？你会算啊？”孔玲珑嗡嗡地问。
“不会算，我怎么考上大学的？”叶欢大言不惭地把卫校说成了大学，提升了自己的学历。
李大头从月牙河那边走了过来，大概现在有点清醒了。听到叶欢的的话，大头说道：“你娃又在吹牛逼，你会算，给我算算哪天会下雨？”
“等我们水打完了，老天就下雨了。”叶欢信口胡扯着，拉住李大头，低声道：“翠红婶子刚才找我开了十几粒安眠药，我担心她……，你赶紧回去看看！”
“什么？！”李大头魂飞天外，拔腿就家里跑。他今晚要跟翠红亲热，翠红不是没答应吗？所以大头吓唬她，说要来河边寻死。听了叶欢的话，大头以为翠红也要寻死，吓得屁滚尿流。
孔玲珑从塘坎里爬上来，看着大头飞奔而去的背影，呆呆地问：“他为什么跑得这么快？”
“嘻嘻，”叶欢一笑，说道：“恐龙啊，我刚才给大头算过了，不要一个小时，他保证会和翠红打架。你要是不信，可以躲他家墙角下听……”
“你有这么神？”孔玲珑想了想，点头说道：“好，反正我今晚没事，等下我就去偷听。要是他们没有打架，怎么办？”
“要是我输了，明天把你的泥鳅全部买下来，二十块一斤，行了吧？”叶欢说道。
孔玲珑翻了翻眼：“那你刚才不是说，我扎网在这里抓不到泥鳅吗？”
“瞎猫都能碰上死耗子，总会有一两条泥鳅钻进来的吧？”叶欢挥挥手朝河边走去，和恐龙纠缠不休月下长谈，被村里人知道了，还以为自己要做老孔家的女婿。
月牙河边，二愣嘴里叼着香烟坐在床上，哼着谁都听不懂的歌，自得其乐。床的位置，离河底的柴油机只有三四丈远。看见叶欢来了，二愣往一边挪了挪：“欢哥，来坐。”
“二愣啊，快，拿铁锹去那边挖个洞，水桶那么大那么深就行，然后倒上水。”叶欢指了指一边的河岸：“挖好以后，拽一些蒿子把那个洞盖上。”
“这儿挖洞干什么？做粪坑啊？”二愣瞪着眼问道。
“放屁，做什么粪坑？”叶欢在床板上坐下来说道：“恐龙在大鱼塘那里下网逮泥鳅，等一下你提着我们加水的水桶，悄悄地溜过去。看见她不在，你就把网里的泥鳅倒进桶里提回来，再把她的网原样放好。每一个小时去偷一次，这一夜啊，最少能搞到五斤泥鳅。泥鳅提回来，就收在那个小洞里养着，明天我们红烧泥鳅，下酒。”
二愣蹭地一下跳下床来：“好主意啊，欢哥，我这就来挖洞。”
对于二愣这样好吃懒做的货，红烧泥鳅的诱惑，实在太大了。
第063章 二愣的心上人
赵二愣就是懒了一点，真的干起活来，还是非常利索的。他三下五除二地在野蒿丛中挖了一个小坑，旋风一般从河里提来两桶水倒了进去。然后回到床边：“欢哥，那我现在过去？”
“去吧去吧。仔细着点，别让恐龙发现了，要不她明天在村子里吵，说我们偷她的泥鳅，那就全部是你的责任！”叶欢躺在竹床板上挥了挥手。
“放心吧欢哥，恐龙那么傻，对付她还不简单？”二愣张飞笑李逵，根本就不把孔玲珑放在眼里，提着塑料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轻手轻脚地朝着大鱼塘走去。
约莫过了一个多小时，叶欢正在迷迷糊糊就要睡去的时候，二愣一声不吭地回来了，脸上带着大获丰收却又不敢张扬的贼笑。叶欢坐起身来，打开手电筒探头一瞧，嗬，桶底一层乌黑肥大的泥鳅，正在蹦的欢！
瞧那堆头，最少也有一两斤。
“二愣，有本事！”叶欢比划了一个大拇指，又说道：“赶紧倒进那个洞里，用蒿子盖起来。然后把塑料桶洗干净了，要不恐龙万一怀疑我们，闻到桶里的腥味就会跟我们吵架。”
二愣点点头，把泥鳅倒进了事先挖好的小坑里，用杂草野蒿伪装起来，洗了水桶，这才回到床上坐下，压低声音道：“欢哥别怕，恐龙没看见，一点都没看见。我刚才走过去，就趴在草丛里看着，后来看到恐龙回村子里，我才起了她的网。”
叶欢嘿嘿一笑，恐龙这时候回村子，恐怕真的去李大头家听房去了，也不知道这时候的李大头，和翠红有没有尽兴？
被二愣这么一来，叶欢的瞌睡也没了，干脆点了一支烟，和二愣闲扯。二愣也在抽烟，火光明灭青烟寥寥，月色下，他肥嘟嘟的脸上挂着憨巴巴的笑。
“我说二愣，你整天这样笑，就没有一点烦恼的事？”叶欢问道：“你都二十五了，还没娶到老婆，心里急不急？”
“我不急。”二愣喷出一口烟，竟然抬头看着月亮，装出一副深沉的模样说道：“欢哥，不是我讨不到老婆，是因为，别人介绍的我都看不上。”
“装什么逼呀！”叶欢恨不得一脚把二愣踢下床去，就他那鸟样，还看不上谁谁了？
就在去年春节前，二愣和他老子还干了一架，说他老子没本事，没给他讨老婆。全村人都知道。
干架以后没几天，春节就到了，二愣请叶欢去写春联。花田村以前的春联，大多是铁手周林写的，叶欢的毛笔字也凑合，但是没有周林的老成。自从周林神经以后，叶欢的写春联生意才好了起来。
当时写春联，叶欢就拿二愣开了个玩笑，在二愣的房门对联上写道：今年已经二十五，裤子烂了没人补。写完以后，叶欢问二愣：“这上面的字，你都认识吗？”
“哦……，二、十、五……人！”二愣指点着说：“我认识这四个字！”
叶欢一笑：“那好，赶紧贴上，你爹一看就明白了，明年就会给你讨老婆！”
二愣信以为真，年三十上午就把自己的房门对联给贴上了。
他老爹一看，这狗东西不是挤兑我吗？你裤子没人补，怪你自己傻，怪你自己懒！人家十七八岁的小伙子都知道出去打工挣钱，你二十五了，还要老子养活。讨不到老婆怨我？本想把那幅对联撕下来，但是已经贴上了，撕下来又不吉利。
赵大楞越看越来气，在家里想了几个小时，想出了一幅对联，又来请叶欢写。本来叶欢已经把他家的对联全部写了，但是赵大楞决定先前写的作废，重来。叶欢根据赵大楞的意思，又重新给大愣老夫妻的房间门写了一幅：要想裤子有人补，还要再等二十五。
二愣的房间和他老爹老妈的房间门对门，中间隔着堂屋。人家只要一进他家的门，就能看到这两幅很有意思的对联。所以今年的春节期间，二愣家的对联，成了花田村乃至清溪镇议论最多的话题。遗憾的是花田村没有电脑，要不，凭着这两幅对联，二愣完全可以走红。
所以，看见二愣这幅装逼欠骂的德行，叶欢就打心底来气。明明讨不到老婆，还说自己看不上别人？
不过叶欢闲着无聊，决定逗逗他，就忍着笑问道：“那……你看上谁了，说给我听听，我看能不能帮上忙。”在问这句话的时候，叶欢心里就想过了二愣的答案。不出预料的话，二愣应该是看上了孔玲珑。因为他俩都很胖，都是大力士，很有夫妻相。他俩在一家，生活顶呱呱。
“嘿嘿，嘿嘿……”二愣嘿嘿嘿地笑着，却不说话。
“你喝了笑婆娘的尿？嗬嗬嗬嗬——！”叶欢瞪了二愣一眼：“看上谁了，说。”
二愣抓着头皮，头皮屑雪花一样飘落下来：“欢哥，你猜猜？看你能不能猜到！”
“这还用猜？你不就是看上田小荷了嘛！”叶欢先给二愣来一个激将法。田小荷有严重的智力障碍，二愣自然不会看上她。
“不是不是，你再猜！”二愣晃着脖子，脸上的肥肉乱颤。
“那……，那就是恐龙！”叶欢说道。
“哈哈，又猜错啦……”二愣大笑道：“我爹说，我和恐龙辈分不合，我奶奶是她表姨妈。所以我和恐龙不能结婚。”
“你爹在放屁！你说说，妇女们有什么辈分？”叶欢笑着说道：“你回家告诉你爹，妇女们没有辈分。嫁给爷爷就喊奶奶，嫁给孙子就喊乖乖！懂了没有，女人的辈分，是根据她嫁的男人来决定的，笨猪！”
二愣认真地想了想，点头说：“是啊，女人没有辈分。我记得我妈说过，以前李大头叫她姑姑，后来嫁给了我爹，李大头就叫她嫂子了。”
“就是嘛！”叶欢一拍二愣的肩膀：“要是你妈当时嫁给大头他爹，那大头现在就要叫你妈一声妈。”
“哎……”二愣又想了半天，说道：“那要是真的这样，那我现在不是村长了？”
叶欢扑哧一笑，差点从床板上跌下去。这个二愣实在缺心眼，再往下开玩笑，就显得自己不地道了。想到这里，叶欢掏出烟丢给二愣一根，强忍着笑问道：“你到底看上谁了？跟我说说，没事！”
“欢哥，你可不要告诉别人啊，嘿嘿。”二愣扭头四下看了看，低声地说道：“我……想娶周琼做老婆。”
“周琼？！”这次真的把叶欢震得不轻。叶欢不由自主地吸了一口凉气，既惊叹于二愣的眼力，又佩服于二愣的勇气和野心。
第064章 村里的一枝花
周琼，周传银的女儿，二十三岁，花田村里花一朵。不但人长的漂亮，而且也很能干，初中还没毕业就出去打工，据说现在在省城做了白领，拿着高工资。
在二愣的姐姐赵彩云出嫁以后，周琼的美貌随着年龄的增长，渐渐地崭露头角，成了花田村的新一代村花。这丫头丹凤眼细柳眉尖下巴，肤色特别好，跟电视上的金锁格格差不多。身材也好，两腿修长，细腰大屁股。村子里谁遇上了她，都要多看两眼。就连她表叔李大头，只要见了她，都转不开眼神，恨不得用眼神把她的衣服剥开来看。
不过这周琼在村子里，却像公主一样傲慢，见了人，很少有主动打招呼的时候。甚至你跟她说话，她都不理不睬，或者抬一下眼皮微微点头。
春节的时候，周琼回来过。她戴着浑身闪闪发亮的项链耳坠戒指，擦着口红踩着皮鞋，穿着一件玫瑰红的大衣，系着真丝围巾，的确好看。初三那天下午，周琼在和村里的几个女人玩牌，面前堆着一叠大钞，见了叶欢之后，她连一个点头都没有，让叶欢觉得很没面子。
二愣居然看上了周琼，这家伙，真的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就怕世上的男人死绝了，周琼也不会看上他。叶欢笑了笑，懒得再说这些没用的东西，对二愣说道：“不早了二愣，我睡了啊。看机子和偷泥鳅的事儿，就交给你了。”
“你睡吧欢哥，我看着就行。”二愣嘿嘿一下。
叶欢在皮肤上擦了风油精，倒在床上就睡。但是柴油机在响，二愣子又跑来跑去的，一夜里，叶欢睡的都不是很踏实。
下半夜的时候，风突然大了起来，叶欢被冻醒了。睁开眼，天色已经蒙蒙亮。
二愣一夜之间，偷了好几次泥鳅，足足有五六斤。这家伙整夜不睡，精神竟然好得要命。见到叶欢醒来，二愣说道：“欢哥，你回家吃早饭去吧，把泥鳅带回去。”
叶欢点点头，提着塑料桶回了家。到了家里之后，叶欢又躺在床上补了一觉，八点多的时候才起了床。今天本来应该去新庄村值班的，但是家里在打水，这时候离开不像话。想了想，叶欢去医疗室里给唐敏打了个电话，汇报一下，防止耽误事。唐敏有手机，临走的时候给了叶欢号码。
唐敏接到叶欢的电话很高兴：“那你今天就不去了吧，明天我就回来了。对了叶欢，我们这次学习，我的表现比较好，又争取了一个实习半个月的机会，大概十天以后实习开始，还得要你帮我值班半个月。”
“没问题啊唐院长，我帮你值班一辈子都行。”叶欢笑着说道。
“我会加你工资的，放心，好好干。”唐敏也一笑。两人聊了好几分钟后挂了电话，竟然还有点恋恋不舍的味道。
离开医疗室，刚到院门前，就看见李大头扭着腰走了过来。
“大头叔，你的腰怎么了？”叶欢故意问道。看李大头一脸疲惫的神色，估计昨晚和翠红干了大半宿。
“叶欢啊……”李大头咧嘴一笑，走过来说道：“我昨天抬柴油机扭了腰，给两张虎骨膏给我。”
叶欢摇头一笑，鬼信！肯定是昨晚在床上和翠红玩的太生猛，所以才腰酸腿痛的。带着李大头进了自己的房间，叶欢拿出一盒膏药丢给大头。
大头拿了膏药却不走，突然堆着一脸讨好的笑说道：“对了叶欢，那个你昨晚给你婶子的药酒，那个……还有吗？”
“大头叔，你以为那药酒都是狗尿啊，要多少有多少？”叶欢摊开手说道：“那种药酒，要花三年时间才能配成，要是放在城里，一万块一瓶都被人抢了。昨晚一下子给你那么多，还不过瘾？”
“我不就问一问吗？”大头被叶欢凶了一顿，带着不满的神色转身而去。
叶欢嘻嘻一笑：“现在安心抗旱，抗旱结束了，大头叔，我再送你一瓶。”
大头大喜过望，回头冲着叶欢一笑，使劲地点点头出了院子。叶欢送出院子，却发现田木匠走了过来。
“村长，听说你找我？”田木匠走过来说道。原来他是来找大头的。
大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叶欢一眼，对田木匠说道：“我睡觉的床散了架，叫你去拾掇一下。”
叶欢噗地一声笑了出来，这李大头和翠红竟然这样疯狂，把床都搞塌了？田木匠也是哈哈一笑，说道：“村长，你和翠红真能干，干脆找瓦匠用水泥砂浆砌一个大床算了！”
“放屁！”李大头中气不足地骂了一声：“现在都老了，还有心思干那事？是那床不结实，自己散了板。”
无巧不巧的，二愣也刚好从河边回来，走到了叶欢家的院子前。他听了几句后嘻嘻一笑：“大头叔你骗人……。刚才孔玲珑跟我说，你昨晚和翠红婶子打架，打的翠红婶子又哭又叫，然后把床都打坏了，哗啦一声。”
“我……，那个孔玲珑怎么知道的？！”大头瞪起眼睛：“你个二愣子就会瞎几吧扯！”
“孔玲珑说，她昨晚趴在墙头听了好长时间，还说翠红婶子哭的好伤心……”二愣嘿嘿地笑着：“不过我有点不相信，人家都说你怕老婆，你敢打翠红婶子？”
听到这里，叶欢已经捂着肚子，笑的瘫倒在门前的石墩子上。
“谁说我怕老婆？”李大头只好借题发挥，装糊涂给自己找面子：“昨晚她要借钱给她娘家，我没同意，就、就吵了起来。这娘们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所以我就打了她一顿。没想到……，没想到我一脚踢在床上，把床踢坏了。”
田木匠和叶欢大笑不止。
李大头知道越描越黑，赶紧带着田木匠回家修床去了。叶欢笑了半天，这才站起来，开始准备中午的饭菜。现在的河边，孔玲珑和柳晓妹何长芬等人在值班。叶欢让二愣回家睡一觉，吃饭的时候再过来。
上午十一点半的时候，杀猪老袁从镇上回来了。老原说话算话，真的带回来一副卤猪蹄，送到了叶欢家里。
十二点，二愣准时地过来喝酒。昨晚的泥鳅，叶欢留下一半放在水里养着。另一半拾掇干净了，放在锅里红烧，配上青椒生姜，用菜籽油一煎，再撒点葱花蒜叶，登时满屋飘香。泥鳅烧了满满地一大盆子，又弄点其他的蔬菜加上老袁送来的猪蹄，两人吃吃喝喝，好不快哉。
吃饱喝足以后，二愣顶着大日头去河边看机子。叶欢把锅碗收拾了一下，正要关院门午睡的时候，却看到二愣慌慌张张地跑了回来。
“欢哥，欢哥！”二愣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到了叶欢的面前，他喘了几口气说道：“欢哥，你猜我看到谁了？”
“谁？”叶欢问道。
二愣撅起两指厚的嘴唇，凑到叶欢的耳边低声说道：“周琼回来了。”
第065章 丢了花田村的脸
叶欢听了也是一愣，现在不年不节的，周琼回来干什么？不过她回来就回来呗，反正也不是自己的菜，看得见也吃不着。倒是这个二愣子看起来非常高兴加紧张，难道，他想趁这机会去提亲？
于是叶欢一笑：“二愣，你昨晚念着周琼，今天周琼就回来了，这就叫缘分。我看，你现在找人去提亲，一说就成。”
二愣信以为真，抓着头皮憨笑还带着一点羞涩，说道：“欢哥，你看我找谁去提亲？你去帮我说一下，行不行？”
“我怎么行？”叶欢龇牙一笑，心里道我去帮你提亲，还不被周家的人乱棍打出来？这种玩笑也能开的吗？他揉着下巴，想了想说道：“一般做媒人的，都要岁数大一点，人家女方看起来才觉得稳重。你这个事儿……，大头去做媒最合适。你想啊，大头是村长，又是周琼的表叔。只要他去说一声，周传银能不答应吗？”
“还是欢哥说得对，我怎么就没想到？！”二愣如梦方醒，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去买两瓶二锅头送给李大头，让他去说说看。要是不行，我再帮你想办法。”叶欢把二愣推出了院子，关门午睡。
不用说，二愣这次肯定又会闹个大笑话。别说两瓶二锅头，就是二十瓶茅台酒，李大头也不会去帮他向周家提亲。就算大头去提亲，周家也不可能把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嫁给二愣这个傻子。
一觉睡到下午四点，叶欢起来打开院门，却发现二愣垂头丧气地坐在院门前。“怎么了二愣？你不去河边看机子，在这儿帮我看门？”叶欢问道。
二愣摇摇头一脸的沮丧：“欢哥，大头不帮我做媒。”
“就这事儿？”叶欢点点头：“走走走，去河边转转，我帮你想想办法。”
今天的天色有些阴沉，凉风阵阵，不像昨天那样闷热。叶欢和二愣出了村子，慢悠悠地往河边走去。走到大鱼塘那儿，孔玲珑还在进水口逮泥鳅。
“恐龙，昨晚弄了多少泥鳅？”叶欢嘻嘻一笑：“大鱼塘是大家的，泥鳅虾子也是大家的，你逮了泥鳅要带我们分才对。”
“分个屁！昨晚一夜里，就搞了一斤多泥鳅。”孔玲珑嘀咕道：“大鱼塘往常好多泥鳅，今年都不知道搞哪儿去了，难道都干死了？”
“是不是李大头昨晚和翠红打架，吵得泥鳅不敢出来了？”叶欢笑着说道。
孔玲珑瞪着鸽子蛋一样大的圆眼：“不会吧，隔这么远，泥鳅能听到？”
“嘻嘻，那泥鳅怎么会干死？它们知道往泥里钻的。”叶欢懒洋洋地说：“是你的网下错地方了。我告诉你啊，起东风的时候，泥鳅网就下到西边；起西风的时候，泥鳅网就下到东边。今天是南风，你把网下到北边去才对。像你这样放在这里，怎么能搞到泥鳅？”
孔玲珑想了半天，起了泥鳅网望大鱼塘北岸去了。叶欢嘻嘻一笑，压低声音对二愣说道：“去，把你家的网拿过来，就下在刚才恐龙扎网的地方，明天还能搞几斤泥鳅。我先去河边，你下好了网来找我。”
在农村，捕鱼抓泥鳅都有不成文的规矩，谁的网先扎上了，那块地盘就是谁的。昨晚进水口被孔玲珑捷足先登下了网，花田村里不知道有多少人都在懊悔地捶胸口。现在孔玲珑撤了网，二愣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把自己的网拿过来扎上。
二愣转身回家讨泥鳅网，叶欢一个人往河边晃荡。
走过大鱼塘，到了前面的柴油机那里，叶欢停了脚，给柴油机加了油加了水。正要继续往下，却看到一个打扮时髦的妙龄女人，手里拿着照相机，也朝河边走了过来。
是周琼。周琼带着白色的太阳帽，帽子上两根粉红的飘带随风起舞。肩上披着防晒纱巾，鼻梁上架着茶色墨镜，上身一件淡绿色的体血衫，下身白色的低腰裤，踩着半高根皮凉鞋，娉娉婷婷边走边看。
对于这样眼高于顶的，山里飞出去的凤凰，叶欢也不打算打招呼。万一她不理不睬，不是闹个没面子？正要扭头就走，叶欢却发现周琼脚下一跳，下了路边的黄豆田。
打水的塑料软管就铺在路上，有些软管因为有些小破损，就开始向外冒水。这样的话，有的一段段的路面就很泥泞，周琼怕踩脏了自己的鞋子，就拐进了路边的黄豆田，想绕过这一段有水的路面。
那块黄豆田是蔡菊家的，种下去也没多久，黄豆苗只有半尺高。
论理说，周琼从田里走也没什么，豆苗和豆苗之间，有一尺左右的株距，注意着点，是不会踩断豆苗的。但是叶欢稍稍一愣神的功夫，却亲眼看到了周琼在田里横行无忌，踩断了四五根豆苗！
“哎，周琼，你走路注意点，踩着人家豆苗了。”叶欢忍不住说了一句：“现在豆苗被踩断，补种都来不及，过了季节了。”
周琼摘下风镜瞥了叶欢一眼，然后傲然一笑：“叶欢啊，我还以为谁哩？怎么，这块黄豆地是你家的吗？”说话的时候，周琼继续往前走，又有两棵豆苗被她踩在脚下。
叶欢心里来火，冷冷地说道：“不管是谁家的，也不能这样糟蹋庄稼吧。”
“糟蹋庄稼？”周琼咯咯一笑：“真没想到啊叶欢，你对我们花田村的一草一木都有这样深厚的感情。这太好了，花田村有你这样的新一代农民，就有了希望啊。这样吧，你算算看，这些豆苗以后能收多少黄豆，按照市价算出来，我踩断的我赔钱。”
“你……！”叶欢气的七窍冒烟，却又一时无语。想发火吧，这又不是自己的地。不发火吧，又咽不下这口气。
这是钱的事吗？这是种田人的劳动付出，哪怕一棵豆苗只结一粒黄豆，那也是人家的心血和汗水换来的！你周琼也是大山里走出去的，你的根还在这里，你的父母叔伯还是地道的农民，你怎么就能说出这样畜生不如的话来？
而且，刚才周琼的话，带着明显的讽刺和挖苦。现在的年轻人，只要有一点手艺，都在外面挣钱，谁愿意和泥土打交道，当什么狗屁“新一代农民”？
但是你周琼祖上十八代都是农民，你这几年不喝花田村的水，就不是农民了？农民何苦为难农民？！你奶奶滴装什么逼呀！
癞蛤蟆上了公路，就冒充进口小汽车！头上多了两根野鸡毛，就以为自己是穆桂英？！要是落在小爷手里，小爷一夜里糟蹋你一万次，日得你一个月起不了床！叶欢瞪了周琼一眼，在心里用最恶毒的话把她骂了一万遍，然后转头往河边而去。
“呵呵，一棵豆苗都是宝的乡巴佬，丢了花田村的脸……”身后传来周琼不以为然的轻笑声。
第066章 喷你一身
带着一心的火，叶欢顺着塑料软管延伸的小路，继续往河边走去。周琼微微一笑，竟然优哉游哉地跟着叶欢走来，一边漫步一边打量着四周的景色。
四野无人，叶欢心里想，你跟着我干什么，就不怕我把你拖进玉米地里奸了你？
没走多远，叶欢发现有两根水管的接头处有些松动，要是不拧紧一点，不用多久就会脱开。这狗日的二愣，看见了周琼就忙着骚情，抗旱工作也不管了！叶欢心里骂了一句，蹲下身来，准备拧紧接头。
在水泵持续送水的情况下，因为水的膨胀力作用，想把这两个接头拧紧很不容易。叶欢正在考虑要不要去关了柴油机再来，眼前一闪，两条修长的美腿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怎么，出问题了？”周琼不紧不慢地问。
突然心里一动，叶欢发现了一个整人的绝好机会。你不是喜欢装逼吗，今天就把你浇成落汤鸡！
“周琼你站远一点，别接头脱了，水喷你一身。”叶欢也不抬头，装做用心用力的样子拾掇接头。
周琼站着不走，嘴里说道：“没事吧。”
就在她的话音刚落的时候，叶欢的两手突然反方向一拧，接头松开了。
“哗——！”一条粗壮的水柱，就像一条蛟龙一样从水管里挣脱出来，呼啸着喷到周琼的身上，洒下一片白花花的水珠。
打水用的柴油机是六马力的，相当于4.14千瓦的电动机，所以水管里水流的冲力也非常强大。
“啊——！”周琼被喷了一个措手不及，一转身抱着照相机就跑，却因为穿着高跟鞋，脚下不稳，在水流的冲击下，身形一个踉跄，跌落在路边的花生田里。
水管的水还在呼呼地朝外冒，周琼倒在花生田狼狈挣扎。叶欢也算是引火烧身，被冒出来的水喷了一个浑身湿透。不过叶欢无所谓，他本来就穿着一件短袖汗衫和一条大裤头，大不了回家洗个澡就是。
“叶欢！叶……欢！”周琼在花生地里滚了几滚，就差点要破口大骂了。在水流的掀动下，她的t恤衫被掀起老高，露出了红色带花边的奶兜和腰间一大截雪白的肉。
叶欢出了一口气，这才把水管头拨到一边。看着刚刚爬起来的周琼，叶欢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说道：“我叫你站远一点的嘛，你不听，你看你看，衣服都淋湿透了吧！”
周琼浑身湿漉漉地，低头打量自己的身体。那条白色的休闲裤因为淋了水，现在已经变得透明，身上的浅褐色三角内裤，看起来每一个花纹都清清楚楚。照相机也掉在田里，也不知有没有淋水，还能不能用了。
“我的相机！”周琼心痛无比，急忙弯腰去拾相机。她一弯腰，身后又露出一大片的白色，露出了内裤的边，甚至露出了一点腚沟。
“我叫你再装逼！”叶欢出了一口恶气，心中畅快无比。
周琼捡起相机回过身来，一抹脸，脸上的口红和粉底被涂的惨不忍睹：“叶欢，我看你是故意的吧？”
“我故意喷你一身干什么？你没看到，我不也浑身湿透了？”叶欢带理不搭地撇撇嘴，心里却在冷笑，小爷就是故意的，有本事咬了我的吊？再跟小爷装逼，水管插你大腿丫子里冲！
说罢，叶欢也不搭理她，径自转身去了柴油机那儿熄了火，再掉头回来接上了水管。周琼还站在当地不走，绷着脸，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回去换衣服吧，这样子太难看，也容易感冒。”叶欢指了指周琼已经现形的三角裤头说道。大爷的，还说我丢了花田村的脸，现在你的裤头都给人看见了，到底谁丢脸？
“叶欢，要是让我知道你是故意的，我、我……我爹不会放过你的！”周琼气得一跺脚，转身而去。
看着周琼左右扭动的屁股，叶欢哧地一笑，心里道，你爹这么狠，也没见他把谁打死煮着吃了，谁怕谁呀！
走下去再次发动柴油机，恢复了送水，叶欢吹着口哨来到河边。看看四周无人，他脱了汗衫和大裤头，穿着一条三角裤，蹲在河边把衣服洗了洗。洗好了衣服，叶欢使劲地拧了一把，抖开了放在床板上晾着，自己却跳进了河里。
好久没有这样在河里洗澡了，一下河，登时找到了少年时的感觉。
凉爽的河水里，叶欢搓着自己的重点部位，眼前浮现起刚才周琼的屁股，身下的东西竟然在河水里膨胀起来。
洗了二十分钟，叶欢走上河滩。刚才洗过的衣服还是湿漉漉的，没法穿。干脆再等一会儿吧，叶欢坐在床板上，想点一根烟，却发现干才口袋里的烟已经被淋了水，点不着了。
百无聊赖地干坐着，突然听到脚步声响，叶欢以为是二愣来了，一回头却发现是蔡菊。
“叶欢……”蔡菊叫了一声，却突然脸一红。因为走到跟前她才发现，叶欢只穿着一件三角裤头。本来老远地看，她以为叶欢只是打着赤膊而已。
“蔡菊，你来干什么？”叶欢站起身来，登时，身下的鼓鼓囊囊落进了蔡菊的眼里。
虽然这时的叶欢不在状态，但是隔着衣服看，他的东西还是很具有规模的。蔡菊只瞟了一眼，就觉得心里心里一跳。拿自己男人大勇的东西和叶欢一比，蔡菊觉得天上地下。
“……你怎么不穿衣服？”蔡菊看了看四周，脸上红红的地问。
“这不是衣服吗？”叶欢不羞无耻地指了指自己“衣服”说道：“这衣服还是新的，买回来就穿过两次。”
蔡菊抿嘴一笑把头转向一边，说道：“我又不懂柴油机，晚上也不能在这儿看柴油机。辛苦你和二愣了，给你们买了几包烟……。等到水打完了，我再给你们买一箱啤酒。”
叶欢扑哧一笑：“你不懂柴油机，可以学啊。要不我们俩今晚上在这里值班，我来教你。”
“去去，越说越不像话……。”蔡菊又是一笑，把手里的四包红塔山丢在床上，转过身子朝回走。走了两步，她却又是一回头，冲着叶欢微微一笑，问道：“我家的黄豆苗被人踩断了好几棵，是不是你踩的？”
“我俩这么好，我怎么舍得踩你家的黄豆苗？是……”
“那会是哪个狗日的踩的？真没教养！”听见不是叶欢，蔡菊竟然爆了一句粗话。有些粗话，写出来很难看，但是在农村人嘴里说出来，都很无所谓，跟吃饭喝水一样自在。别说蔡菊是个结了婚的女人，就连玲玲，偶尔也会有粗话出来。
“是周琼，周传银家的丫头。”叶欢把剩下的话说了出来。
“周琼……？”蔡菊扭头看了看，登时闭了嘴。别说被周琼踩断了豆苗，就算是被周琼踩断了腿，蔡菊也不敢声张，更不敢大骂。
周家人多势众，打架花田村第一。周琼老娘童玉琴的骂功，更是驰名四乡八里。借几个胆，蔡菊也不敢和周家较真。豆苗被踩断了，只能自认倒霉。
蔡菊四下看了看，没看到周家的人在这儿，才放了心，挥挥手转身而去。
“坐一会儿再走呗，蔡菊？”叶欢在她身后说道。蔡菊回身一笑，摇摇头，加快脚步走了。
第067章 大战就要开始
周琼本来是想到河边看看风景散散心，顺便显摆一下的，谁知道却被叶欢喷了一个浑身湿透。她气急败坏地朝家里走去，迎面遇到了李大头和二愣。
“回来了，丫头？”大头这个做表叔的咧嘴一笑，先开口打了招呼。可是周琼却不理他，鼻子里哼了一声，绷着脸扭着屁股走了。
“咕咚。”
擦身而过的周琼，身上的奶兜和三角裤都清清楚楚的，大头和二愣看得发了呆，同时咽了一口口水。
大头瞪了二愣一眼：“看什么看，看什么看？人家不会看上你的，别整天瞎几吧想！”
“嘿嘿……，叶欢说他会帮我想办法的。”二愣看着周琼的背影，如痴似呆。
周琼回到家中，一进院门，这幅狼狈的模样就被她老爹周传银看在眼里。周传银皱着眉问道：“怎么搞的，掉河里去了？”
童玉琴闻声从堂屋里走了出来，一把拉住女儿，心痛的不得了：“孩子，怎么搞成这样回来了？是不是跌水里去了？有没有跌伤？赶紧去换衣服，别冻出感冒来……”
“爹，妈……”周琼虎着脸说道：“我刚才去河边，叶欢正在路上搞那个水管接头。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突然水管接头松开，冲了我一身的水！”
“一定是这小狗日的故意弄的。”童玉琴怒气冲天：“孩子别怕，等我去骂他，骂的他狗血淋头。妈蛋，我们是什么人家？也是给人随便欺负的？”说着，童玉琴拔脚就要走。
“等等，这么急干什么？你怕他叶欢搬家跑了？猴子砍了尾巴一样！”周传银皱着眉头，看着女儿问道：“水管接头送了，也正常。他……没叫你站远一点？”
庄稼汉都经历过这样的事，所以周传银想先问问清楚。收拾叶欢是肯定的，但是要找个说得过去的借口。无缘无故的开战，事情闹大了，镇上派出所也不是吃干饭的。
“……他说了，他叫我站远一点。”周琼不服气地说道：“但是……，但是他有故意搞我的可能性。”
周传银点点头，分析道：“这狗日的，前天跟我吵过一架。他故意搞你的可能性是有的，但是没有证据。要是这样跟他大吵大闹，人家会说我们欺负他们孤儿寡母。”
“难道就这样算了？”周琼直撇嘴，眼里带着仇恨。
“算了？”周传银冷冷一笑：“你五叔和你六叔都回来了，准备抗旱打水的。你换一件衣服，叫他们都到你大伯家去，还有你四叔。明天一早，我就给这个小狗日的好看！”
说道这里，周传银已经是咬牙切齿，眼里闪动着一片凶光。
周老五周传富和老六周传贵都是因为天气干旱，特意回来抗旱的。他俩也就四十出点头，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身体也壮。得到二哥的召唤之后，他俩会同四哥一起去了老大家里。周家兄弟八个到了五个，正式开一个小会议。
这场家庭会议上，周老二先作了发言。他首先说起了那天在大头家开会，叶欢无缘无故骂自己放屁。然后又说到了刚才，叶欢故意调戏自己女儿周琼，把她浑身淋透的罪恶行为。接着又说起了叶欢最近打了平塘村地痞程贵和本村赵二愣的事实，指出了叶欢有称雄花田村的野心。最后，周传银又语重心长地告诉哥哥弟弟们：周家再不出手，就要被人当成病猫，就会有被全村人骑在头上撒尿的风险！
“马勒戈壁的！”周老六一拍桌子：“这狗日的骨头痒了？等我去把他骨头拆下来！”
“别吵！”老大周传金抽着烟，缓缓地说道：“就按照那天玉琴说的办，明天一早，我就去跟大头老表说一声。然后，你们直接抬着柴油机去大鱼塘打水。谁要说什么，就揍！记住了，最好不要跟其他人动手，重点是叶欢。只要他敢废话，就抓着他的头发往他脸上抽，看这狗日以后还敢充人物！你们四个一起去，都给我换上球鞋。”
“对付一个孩子，也要费这事？”周老五扑哧一笑：“信不信我现在就去他家，打折他的腿？”
周老四咳咳两声：“老六，不要太小看了这东西。他会点拳，上次赵二愣都被打的半天不能动。”
“哦？”周老五皱起眉头：“那明天早上我就要看看，除非他三头六臂，否则，逃不掉这一顿打！”
周家兄弟商量已定，周老二叫大家都去他家吃晚饭。童玉琴打酒杀鸡，周琼也在灶下打下手，准备今晚犒劳一下兄弟兵，明天好好地收拾叶欢一顿。
这时候的叶欢正在河边的床板上和二愣吹牛逼。他哪里知道，周家五兄弟加起来两百多岁，竟然正在开会，想用最恶毒的办法来收拾自己？他又哪里知道，明天一大早，花田村就会上演一场你死我活的大战？
“欢哥，大头不答应帮我做媒，你帮我想想办法嘛！”二愣缠着叶欢，请叶欢教他一个什么办法，好把周琼娶到家里来，夜夜搂着睡觉。
“这个办法……肯定是有的！”叶欢看着天上飘来飘去的云，缓缓地说道：“就怕你不敢。”
“什么办法，先说出来听听！”二愣精神大作，急不可待地问道。
“嘿嘿，”叶欢一阵坏笑：“你在她家前前后后看着，只要周琼单独出来，你就跟上。在没人的地方，推到就日，只要日过了以后，她就是你的人了。”
“不行不行！”二愣大叫起来：“欢哥你在坑我，你叫我去强贱周琼？这是犯法的，会枪毙的！”
“你不听我的，那我也没办法了……”叶欢摊开手。
二愣又堆起一脸的哭相：“欢哥，你头脑聪明，就帮我想一个办法嘛。”
“唉！真的怕你了！”叶欢摇摇头说道：“好吧，我就帮你一次。我不是医生吗，我给你配一种药，你让周琼喝下去。只要她喝下去了，就会死心贴地地跟你好。”
“还有这种药？真的太好了！”二愣兴奋地搓着手：“欢哥，你哪天才能配好？”
“大概……要三年吧。”叶欢说这些话，只是跟二愣玩笑而已。要是真的配了迷药给二愣，以后事发了，自己还不也得坐班房？
“三年？”二愣顿时没了精神：“就怕那时候，周琼都跟人了。”
“跟了人也没事，只要她喝了药，一样会离婚跟你，放心吧。”叶欢拍着二愣的肩膀，心里忍不住想笑。
二愣脖子一梗：“那能一样？她要是跟了人，洞都被人日大了，跟了我我睡觉也不快活！”
“……”叶欢一时无语。没想到二愣竟然也懂这些，竟然还有处女情结，靠！
突然间，只听到翠红的声音凶巴巴地说道：“你看你们两个孩子，扯的都是什么东西？要是给我童玉琴表嫂知道，不去砸你们家屎罐子，那就见鬼了！”
这时候，天色已经有点黑了，月亮还没上来，正是暮色沉沉的时候。翠红从远处走了过来，叶欢和二愣正在吹牛逼，竟然一点没察觉。另外一个，就是叶欢他们在柴油机边上，柴油机的突突声吵着耳朵，所以他们说话的声音都要大一点，对方才能听见。却不想，这些话被翠红一字不漏地听在耳朵里。
“翠红婶子，你家的床修好了没有？”叶欢嘻嘻一笑问道。
翠红瞪了叶欢一眼，说道：“叶欢你过来，婶子有正经话跟你说！”
“以前说的都不正经？”叶欢笑了笑，对二愣说道：“你在这儿看着，我先回家吃饭洗澡。”说完了，叶欢套上大裤衩，肩上搭着汗衫，吊儿郎当地跟着翠红往回走。
走了几十米，翠红站住了脚步，低声问道：“叶欢，你是不是故意用水往周琼身上喷的？你大头叔说，当时这里就你们两个人。”
“冤枉啊，婶子。我特意提醒她走远一点，但是她不听，这不能怪我吧？”叶欢说道。
翠红叹了一口气：“叶欢我告诉你，周家的人你惹不起，以后不要跟他们磕磕绊绊的。今天周老五老六都回来了。我刚才……从周老二家门前走过去，他们在喝酒，听到他们在说叶欢叶欢什么的……”
“说我什么？”叶欢皱着眉头，难道周传银想动手？
“我也没听清楚，”翠红又叹气：“反正……，你以后注意着点。村子里，谁又不是不知道他家……。哎，要是这两天有什么事，你能忍就忍几句，年轻人吃点亏，不见得就是坏事。”
叶欢点点头：“我明白了婶子，大概周家弟兄几个，想收拾我一顿。”
“那倒不会吧？也不是多大的事……。不过，童玉琴骂你几句，很有可能。”翠红拍了拍叶欢的肩膀：“听婶子的话，有些事，忍一忍就过去了。”
“知道了婶子。就冲着你这几句话，童玉琴骂我一句两句我也忍了。”叶欢淡淡一笑。
翠红来报信，自然是一片好心，叶欢也只好含糊答应，做人不能不识好歹。
其实大头和周家兄弟虽然是表亲，但是背下里，大头和翠红都对周家老弟兄几个的人品直摇头。而且周家兄弟也不把大头放在眼里，只要上面有什么任务，村子里最难做工作的就是周家一道门。要是李大头也有弟兄八个，估计李大头早就收拾周传金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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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8章 鱼死网破
叶欢回到家里，一边吃饭一边分析着翠红的话。翠红既然这么说了，肯定是听到了周家要对自己不利的什么消息。但是，如果周家的人真的来挑衅，自己肯定要动手的，不可能一忍再忍。
那天开会的时候，周传银想动武，叶欢其实也想。不过考虑到抗旱要紧，叶欢才顾全了大局，给了李大头一个面子。
这场架打起来，自己有几分胜算？
叶欢想了想，要是单打独斗，自己稳操胜券。即使周家同时上两三个，自己也不会输。但是他家目前有五个人在家里，妇女们还不算，要是蜂拥而上的话，估计自己顶不住。说话说，上阵亲兄弟打仗父子兵，这一旦打起来，可不比上次收拾程贵他们。
想来想去，叶欢没想出一个好办法来。最后把心一横，奶奶地，你舍得死小爷就舍得埋！真的干起来，就下死手，拼一个鱼死网破！
打定主意后，叶欢的心情反正镇定起来，不紧不慢地喝了一瓶啤酒，洗了澡,去河边值夜班。
和昨夜里一样，叶欢只管睡觉，加油加水抓泥鳅的事儿，都是二愣去做。一夜无话，天色微亮的时候，叶欢被尿涨醒。下床放了水，就再无睡意，叶欢在河滩上打了一趟拳，不紧不慢地回了村子。
今天是唐敏来值班的日子，叶欢和唐敏约定好了，骑摩托车在镇上等她。要不这么远的路，唐敏要走上一个多小时。
回到家里洗漱完毕，叶欢找了一套干净的衣服换上，推出摩托车直奔清溪镇。第一趟班车应该在七点半左右到镇上，但是叶欢七点就到了镇上的公路口。
半个小时后，班车停下，唐敏穿着一套短袖运动衫，带着一脸的微笑从车里跳下来。
“唐院长，欢迎你考察回来。”叶欢嘻嘻一笑：“医院里的职工们，都很想你啊。”
“几天不见，怎么好像变黑了一点？”唐敏也微微一笑，侧着身子坐上了摩托：“走吧，副院长。”
“在河边打水，晒黑的。”叶欢发动摩托，带着唐敏朝回赶。唐敏今天应该去新庄村值班，但是现在他们必须先回花田村，然后唐敏才能从花田村去新庄。要不然，叶欢就要被丢在半路上。
八点钟不到，叶欢和唐敏到了村口。叶欢把摩托交给唐敏，正要转身而去，却听到村前大鱼塘的方向，传来一阵阵的争吵叫骂声。
唐敏侧着耳朵听了听，皱眉道：“是姓周的那谁……在和赵大能吵架？”
“好耳力啊唐院长，没想到，你对我们村子的人，都这么熟悉。”叶欢竖起了拇指。他却不知道，因为他刚才去接唐敏，这才躲过了周家兄弟设下的圈套。而赵大楞因为脾气不好，没等叶欢到家，已经和周家兄弟骂了起来！
“听着口气，好像要打架？”唐敏的脸色有些紧张：“我们一起去看看吧，要是谁打破头了，还能给人家包扎一下。”
叶欢扑哧一笑。打破头没事，就怕打破了蛋，叫你包扎你会不好意思。
再次骑上摩托，叶欢带着唐敏穿过村子，直奔大鱼塘。还没到跟前，就看到赵大楞情绪激动，在指手画脚的蹦。而周家五兄弟都已经到齐，排成一条线站在大愣对面。李大头站在他们中间，急的连连抱拳，说话都结巴了。
塘埂上，摆放着一台柴油机和水泵皮管等大水的家伙，周家的妇女们也来了不少，周琼也在。
叶欢微微皱眉，自己借来的一套柴油机设备还在家里，塘埂上是谁家的柴油机？难道周家的人，想从大鱼塘里翻水？“我去看看。”叶欢停了摩托车，走上了塘埂。
“叶欢，”唐敏追上来拉住了叶欢的胳膊：“你不要跟他们吵架，周家的人最喜欢打架，别跟他们打起来……”
“怎么会？”叶欢嘻嘻一笑，和唐敏并肩向前走去：“我先看看再说。”
塘埂上聚集了几十人，周家的人占了一半，村子里其他人占了一半。赵大楞满脸涨的通红，蔡菊和柳晓妹何长芬以及老孔等人，都个个面带愤怒，但是不敢说话。而周家的人，似乎比较淡定，也可以说有恃无恐。
赵大楞僵着脖子，看着周家五兄弟：“你们讹人也不是这个讹法！大鱼塘的水，是我们打上来的，你们现在一声不吭就要把我们的水翻进自己的田，这不是强盗吗！”
“赵大楞你放屁！谁说我们一声不吭？”周传金冷笑：“我跟大头说过了，你们这次打水用掉的柴油，我会给你们的。难道我们是不讲理的人？！”
大头急得一跺脚：“大表哥你是跟我说了，可是我没……”
柳晓妹和蔡菊在一边嘀咕：“你自己有柴油，干嘛自家不下河里去打水……？”看见叶欢和唐敏一起走了过来，柳晓妹稍稍一愣，快步迎了过来，捅了捅叶欢，低声说道：“叶欢，这事儿你不要说话，当心……。”
“可是塘里的水有我的股份。这次打水，都是我和二愣值夜班，辛苦了两天就打上来这点水，现在有人来抢，我不说话？”叶欢哼了一声。这周家兄弟也实在不要脸，这种事儿都能干出来。
这边的周家兄弟看到叶欢来了，互相看了一眼。周老六周传富突然跳出来大吼了一嗓子：
——都他妈给我听着！今天，大鱼塘的水，老子我就是要动！谁他娘敢拆了我的柴油机，老子就拆了他的骨头！
塘埂上，和周家相对的人纷纷后退，就连李大头和翠红都退后了好几步，只有赵大楞一夫当关，寸步不让，和周老六面对着面。
二愣也在现场，但是这东西的两只眼睛，并不关注现在纷乱的局势，而是面带深情的微笑，死死地盯住了周琼。眼看他老爹就要和周家的人干上了，他也无动于衷。
周老六一声吆喝，周家的男男女女立刻一起呼应：
“对对，看谁敢不让打水！”
“别跟他们废话，打水。”
“铺水管到田里，安水泵……”
叶欢忍无可忍，甩开唐敏的手，从人群后走了出来，手指周传富骂道：“周老六，你今天敢动我大鱼塘一滴水，小爷就算你日天光棍！”
“叶欢？”周传银嘿嘿一笑，带着弟兄几个慢慢地围了过来。等了好久才等到今天啊，刚才周家兄弟没有收拾赵大楞，就是为了等待叶欢这个正主出场！
“说大话也不打草稿，我们家不敢动一滴水？我今天就动了，看你叶欢能不能把谁吃了？”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传来。大家顺着声音看去，却发现周琼刚好从塘里提了一桶水上来，在用手轻轻地泼洒着玩。她的脸上带着微笑，天真烂漫不屑一顾。
第069章 逼上绝路
塘埂上，周家的娘子军们一阵哄笑，而对立方的柳晓妹等人，却一个个敢怒不敢言。最可气的是二愣子，他看到周琼笑的跟花儿一样，竟然被感染了，也不由自主地咧嘴一笑。
要是这边能够一条心的话，是完全可以抗衡周家的。叶欢和二愣收拾四个没问题吧？剩下的一个交给大头老孔和大愣，还不是手到擒来？周家有娘子军，这边有柳晓妹蔡菊何长芬翠红等人，论起骂功，差不多也能拼一个旗鼓相当。
但现在的问题是对方是一个妈生的，这边却是各有各的爹。
其实叶欢也在笑，干嘛不笑？想到昨天作弄周琼的情景，叶欢甚至想放声大笑。你动我一桶水算什么？昨天那么多水都舍得喷你，今天还在乎这一桶水？奶奶地，总有一天，小爷把身上的精华水，也一起送给你，喷的你满头满脸满嘴！
看着渐渐逼近的周家五兄弟，叶欢紧了紧裤腰带。心里打定主意，只要一交手，今天就是你死我活！
“慢着！”
突然之间，好几个人的声音同时响了起来。塘埂上人影闪动，唐敏和李大头夫妻俩，还有柳晓妹赵大楞一起冲过来，张开手挡在了叶欢的身前。
李大头夫妻俩说：“不要动手，不要打架，有话都慢慢说……”
柳晓妹说：“都是一村子里的，这是要干什么？”
唐敏说：“打架是犯法的，是要坐牢的，都想一想值不值得！”
大家都在说，都在大叫，场面乱糟糟的。一片混乱声中，赵大楞的声音惊雷一样炸响：“狗日的周家，你们欺负叶欢一个娃娃，算个毛本事？！你们要是有种，要是爹生妈养的，今天就冲着老子来！”
“泥马勒戈壁！”
“砰”地一声响过，周老六一拳放在赵大楞的鼻子上，登时就见了红！
周家刚才忍着赵大楞，是为了对付叶欢。但是赵大楞竟然一再相逼，周老六实在忍不住了，临时改变了老大周传金的战略，先打倒赵大楞再说。
人一见血就红眼。叶欢看见周家动了手，赵大楞挂了彩，心火乱冒，拨开身前的翠红等人就要往前冲。毕竟现在和赵大楞在一条战线上，刚才赵大楞也是为了维护自己才出的头，自己不能当缩头乌龟！另外，现在有赵大楞加入战局，叶欢估计这场架可以打赢。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放过？
但是翠红却一回身，拦腰死死地抱住了叶欢。叶欢正要推开翠红，身后一热，柳晓妹又扑了上来从后面抱住了自己。这还不算，蔡菊和唐敏也冲了上来，一人抱着叶欢的一条胳膊，死死地捂在怀里。四个高矮胖瘦不等年龄不同身份不同的女人，形成了一个老中青三结合的强大群体，城乡合作一体化，齐心协力地把叶欢朝战场外推。四张嘴一起大叫，八只**同时乱晃，叶欢陷在这温柔桃花阵里，浑身本事使不出来一分！
与此同时，二愣也是一声大吼，晃动双拳冲了过来，嘴里哇哇大叫：“周老六我日你先人，你敢打我爹！”毕竟父子连心，二愣再傻，当他老爹被人打得鼻血长流的时候，他也会分清敌我的。
他自己揍自己老爹可以，但是别人揍他老爹，那绝对不行。
看见二愣终于出手，在女人包围圈中的叶欢心头大喜。这家伙，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位置，站进了自己人的队伍！就凭二愣的一对铁拳，今天他周家也不好过。杀敌一千，他家也要自损八百。
但是关键时刻，总有一些意想不到的人出来搅局。就在二愣扑上来的时候，半道上，却被孔玲珑一把抱住。
“二愣，打架会打死人的，不要打架！”孔玲珑拦腰抱住二愣，睁大双眼拼命地大叫。
二愣和孔玲珑都是力大无穷，旗鼓相当。这两人一抱上，竟然难分难舍扭在了一起。塘埂面上并没有多宽，一丈不到。两人扭着扭着，脚下一歪，居然抱成一团顺着埂坡滚了下去，一起跌落在大鱼塘底。虽然跌在水中，但是孔玲珑的双手依旧死死地抱着二愣的腰不放。两人在一尺深的水里继续翻滚，浑身泥水大喊大叫。
这个不分敌我的孔玲珑突然冲出来，叶欢几乎气炸了肺。老孔看见自己的女儿这样现世，急得又跺脚又叹气。
混乱声中，只听见李大头一声惨叫，捂着脸蹲在了地上。他大头是村长，想躲也躲不开，刚才硬着头皮去拦周家兄弟，却被周老六跟着一拳打在鼻子上。
连村长也打，连亲老表也打，可见周家人的凶悍。
赵大楞挨了一拳之后，并没有还手。他顺着塘埂退后两步，擦了一把鼻血，指着周老六大骂：“你们这帮孙子，就会仗着人多欺负人！有种的，跟老子背蛤蟆！给老天爷看看，哪个狗日的在讹人！”因为鼻子还在冒血，呼吸不畅，所以大愣的声音听起来含混不清，还带着一些悲壮的哭腔。
话音未了，周老五猛地一脚踹了过来，正中赵大楞的小肚子。大愣脸色一白，呲着牙蹲了下来。周老六随后跟上，又一脚踹在大愣的肩头，将大愣踢翻在地。
“大愣叔，你还手啊！”叶欢被四个女人围在中间挣扎不出，急的两眼喷火。周家现在各个击破，照这个劲头发展下去，今天自己这一方的队伍，要全军覆没啊！
周家的人，的确是打着这样的主意。他们先要瓦解赵大楞的战斗力，然后是二愣，最后才是叶欢。现在的叶欢被四个女人抱住，二愣被孔玲珑缠住，正好给了周家各个击破的机会。要是叶欢和二愣同时发作，周家很难抵挡。
场面的混乱达到了空前的状态，在周家老四老五老六的持续攻击下，大愣一边惨叫一边打滚，就是不还手。李大头擦了一把鼻血，大声吼道：“唐医生，唐医生，你快去医疗室打电话报警，快报警！”大头这也是被逼急了，周家老表竟然连自己都打，什么鸟亲戚！
“谁他妈敢报警？！”周老二周传银一把封住了李大头的衣领，恶狠狠地吼道：“大头你给我听着，想接着当你的干部，就给我闭上你的逼嘴！”
李大头被气的浑身乱颤，结巴了半天，突然一把推开了周传银，嘴里吼道：“周传银你要是你妈养的，今天就跟赵大楞背蛤蟆！谁要怕死，谁他妈就是自家丫头生的！”
周传银的妈，就是李大头的亲姑妈。周传银的丫头，就是周琼，就是大头的表侄女。李大头要不是被周家逼得太紧，打死他，他也不能说这样的话。
随着大头的一声怒吼，表兄弟终于在今天撕破了脸，全场顿时安静下来。
满脸乌青浑身血水的赵大楞从地上爬起来，冲着周家弟兄几个一挥手：“来，挑一个出来跟老子背蛤蟆，老子今天要是怕死，老子就是丫头养的！”
“背就背——！”周传银咬了咬牙。
赵大楞冲着大家吼道：“都回村子里，摆香案背蛤蟆，看看哪个狗日的在讹人！”
柳晓妹和翠红等人松开了叶欢，孔玲珑松开了二愣。众人都不吵不闹，朝着村子里走去。周家五兄弟黑着脸，周家的女人们也不再嚣张，一个个面色沉重。周琼和她妈童玉琴走在一起，看那样子就要哭了。
昨天安排好的计划被全部打乱，周传银，终于把自己逼上了一条绝路。
第070章 谁是丫头养的
背蛤蟆，是清溪镇大山里的一种赌命游戏。
当农村里有说不清的事，仇恨无法化解，看起来都有道理，谁也无法裁决的时候，就会选择这样的一种方式，来听天由命。
双方当事人，找一根绳子，两头各自打上活扣，套在自己的脖子上，然后一个东一个西背道而驰。也就是说，两人用脖子来拔河。但是规矩是，不许用手。
背蛤蟆的时候，当事双方的手都会拖下来，不许挨着绳子，各自拼命地向前冲。因为脖子上的绳扣越来越紧，当事人会憋得满脸通红鼓起腮帮子，两手用力张开不停挥舞，两脚也尽量叉开保持脚下的平稳。看那副四脚八叉的样子，就和一个大蛤蟆没多大区别。所以这种赌命游戏被叫做背蛤蟆。
但是这种游戏，是以性命为赌注的。当一方倒地之后，游戏不会结束，另一方会背着绳子继续向前，直到把对方拖死勒死……
这是一种愚昧的比赛，也是一场英雄间的较量。当一方提出要背蛤蟆的时候，另一方必须应战，否则就是孬种。
农村人讲究迷信啊，认为上天总是支持正义的一方，惩罚邪恶的一方，所以好人不会死的。于是背蛤蟆的双方都以为自己不会死，就拼命地朝前走。结果，不管正义邪恶，总有一个会死的。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周传银被大头一顿激将法，竟然忘了原来以多胜少群起而攻之的战略，糊里糊涂地答应了背蛤蟆的决定。现在退无可退，只好跟着大家一起回村子摆香案。
叶欢冷眼旁观不声不语，背蛤蟆是一对一的游戏，看看你周传银今天有多么牛逼！
叶欢家住在村子的最前面一排，所以到了他家门前，大愣就急不可耐窜进了他家的院子，把井绳拿了出来。李大头心里的火也没下去，从叶欢家里端出一个板凳，摆上香炉，点起线香插了上去。
翠红冲过来，抬手给了大头一拳：“大头你疯了？这样子搞会死人的！”
“滚你妈个比！”李大头第一次动手抽了翠红一巴掌：“老子村长不干了！大不了就是歇逼，还能饿死老子？！”被周家表哥表弟们压着，大头这些年的村长当的也窝囊，也受够了，今天终于来了个彻底大爆发。
挨了一巴掌的翠红一呆，随后嚎啕大哭。她正要扑上去找大头玩命，却被柳晓妹何长芬等人死死拉住。
“打结！”赵大楞把井绳的一头扔给周传银，自己抓着一头井绳，随手一挽，打了一个漂亮的死结。周传银迫于无奈，也顺手打了一个绳结。
两人一起走到香案前跪下，对天发誓：
今天不是你死，你是我亡！谁家先有一个人出手帮忙，谁全家都是丫头养的婊子生的！
三叩头结束后，两人互相交换了绳头。为什么要交换？你打的活扣套我脖子，我打的活扣套你脖子，这样大家放心，绝对的公平。
两人在香案前磕头结束，各自将绳扣套上自己的脖子，走到了叶欢家院子外的打谷场上。两人背对着背，一东一西向前走，众目睽睽之下，开始了这一场赌命游戏。
“愚昧，你们这样会死人的！”唐敏急的大声叫喊，但是根本没人在意她的意见。
叶欢冷眼看着场中的局势，轻轻扯了扯唐敏的衣袖，朝着医疗室的方向撇了撇嘴。唐敏会意，急忙跨上摩托直奔医疗室。现在的死结，大概只有镇上的派出所老王才能解开了。
其实叶欢也知道，现在报警来不及了。就算黑脸老王立即动身，也是半个小时后才能赶到。就怕那时候，已经有人死翘翘了。他支开唐敏是为了让自己放开手脚，他担心等一会儿，还有一场大战！
赵大楞和周传银的赌命已经开始，四周围观的人哑然无声，妇女们的脸上都是一片惊恐和不忍。男人们也不敢说话，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李大头刚才一时冲动，现在冷静下来，也吓得面色苍白不知所措，傻乎乎站在当地。
不管是谁死了，他李大头身为村长，这日子都不好过。因为他不但没有制止，反而还在添油加醋怂恿双方。
叶欢的老妈曹连凤也拄着拐杖，颤巍巍地走了出来。叶欢赶紧又把老妈扶了进去，等会儿不见得就不打架，别碰了老妈。把老妈送进了院子里，叶欢走出院子的时候，顺手摸出了铁锹拖在身后。
乡下的铁锹分为两种，一种是铁皮锹，用来铲东西的，用起来轻巧。另一种就是叶欢手里的铁锹，被称为大锹。这种大锹是铁匠用钢板打造出来的，钢火好，分量重，用来挖地。大锹锹把一般四尺来长，锹口锋利，不亚于钢刀利斧，用来打架，绝对算得上一件大杀器。
这把铁锹，既可以防身，也可以救人。叶欢不会让背蛤蟆的人死在自己门前，必要的时候，他只好出手。
天气阴沉闷热，乌云密布，一点风都没有。
场上的两位运动员，正在生死相搏。那一根拇指粗细的井绳已经被拉得笔直，大愣和周传银都弓着身子张开双手向前挣扎，各自憋得满脸通红。
说起笨力，大愣要占点优势，一开始他稳步向前，把周传银背的连连后退。但是赵大楞有哮喘的老毛病，肺活量不行，加上鼻子还在流血，呼吸不畅，所以一两分钟以后，局势又渐渐被周传银扳了回来。
二愣两拳紧握，骨节嘎嘎响，但是限于规则限制，他却不能上前帮忙。周家的人也个个冒汗，大气不敢出。周琼看到她老子已经伸出舌头，两只眼珠凸出，嘴里嗬嗬嘶吼，像吊死鬼一样，不禁捂着嘴巴哭了起来。
一片寂静中，叶欢咔地一声打着了火，点了一根香烟。看劲头，还要三五分钟才能分出上下。翠红悄悄地走到了叶欢的身边，用手捅了捅他。叶欢点头微笑，晃了晃手里的锹把。
大概在刚才的战斗中，大愣挨了打身体带伤，所以现在使不出全力。在周传银的持续发力之下，大愣竟然被拉扯得连连倒退。周家的几个弟兄，脸色渐渐出现轻松的样子。背蛤蟆这种事，一方只要倒下去，基本也就完了。另一方再坚持几步，就能把对手勒死。
但是赵大能之所以被人称为大愣，就是因为他不服输的愣劲。就在眼看着要不行的时候，他突然发出“呜——呜”的一声兽吼，两手举到天空，猛地一弓腰向前拼死挣扎。
双方都在强弩之末的关头，周传银被大愣爆发出来蛮力挣了一个措手不及，砰地一声摔倒，后脑勺正磕在地上！
“呜，呜——！”
大愣嘴里的嘶吼不停，脚下也不停，疯了一般背着周传银往前挣扎。他的的眼珠子已经鼓出来很多，眼看就要掉下来，看上去犹如怒目金刚，既恐怖又凶悍。
“上！”周老大周传金一挥手，弟兄四个一起冲了上去。气头上的人是没有理智的，再不上，赵大楞真的能把周传银背死。
丫头养的是小事，婊子生的也是小事，保住命才是大事。
第071章 去县城上网
冷不防一道白光闪过，叶欢手里的大铁锹从空中飞来，准准地斩断了那根已经擦着地的井绳！在这个同时，一道闪电撕裂了灰蒙蒙的天空，一声惊雷也同时响了起来！
——咔嚓嚓！
突然飞过来的铁锹和雷电，让周家四兄弟吓了一跳，一起住了脚。稍稍一愣之后，手忙脚乱地来解周传银脖子上的绳套。
“砰——！”因为井绳突然被斩断，赵大楞也猛地往前一栽，翻了两个跟头后才坐了起来，一边大口喘气一边来解绳子。叶欢快步走过去，把刚才抛出去的大铁锹抓在手里，闪开两步，眯着眼看着场中局势。
周传银倒地之后，已经出现了半昏迷状态，又被大愣拖着走了几步，现在满脸涨红气若游丝，死狗一样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只有胸口还在起伏。周琼以为她老子要死了，扑过去放声大哭。
“别哭，你爹死不了！”周老五吼了周琼一嗓子，周琼这才忍住了哭声。周家弟兄把周传银扶坐起来，又是揉胸口又是拍后背，好半天，周传银终于睁开了眼。
而这边的赵大楞只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吐了两口血痰后，已经基本上恢复了正常。他站起身来，走到周家兄弟的面前：“周传银，你个丫头养的，赶紧把塘埂上的柴油机抬回去，要不老子就把你的柴油机推进塘里去！”
多年前，被周家兄弟打的半月不能下床，今天赵大楞终于出了一口气。
周传银还在喘气，一句话没说，但是周家的老四老五老六都已经站了起来，攥着拳头走向赵大楞。周家人多势众，称霸花田村多年，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侮辱？现在周传银背蛤蟆输了，赵大楞竟然还在穷追猛打，周家怎么能咽下这口气？
“干什么？！又想人多欺负人少？”叶欢见势头不对，横着铁锹上前两步说道：“男人大丈夫，嘴说话不是屁股说的。周老六，你们要顾着脸，就赶紧滚！”
“叶欢，你个狗日的想出头是吧！”周家几兄弟猛地转过头来，眼睛血红，一起逼视着叶欢：“今天老子让你去陪你的死鬼老爹！”说着，周老五周老六已经迈动脚步，朝着叶欢走去。
叶欢手里的大铁锹一个横扫，将周家兄弟逼得倒退几步。然后他用手中的铁锹在地上划了一道横线，也迅速退后几步，平端着铁锹对着周家兄弟骂道：“姓周的，来来来！今天只要你家有一个敢过这条线，小爷就用铁锹削了你的头，有胆子的给小爷过来试试！杀一个够本，杀两个小爷就赚一个！”
俗话说一人玩命十人难挡，面对叶欢手中寒光闪闪的铁锹，周家几兄弟对视了一眼，竟然没有一个敢上前。周老五扭头四看，从隔壁的黄道明家院墙外找来一根木棍。黄道明全家都进城打工，家里房子一直空着，院墙也快倒了，就用几根木棍撑着。
但是等到周老五拿了木棍走回来，却发现大愣父子二人一左一右站在叶欢身边。大愣手里攥着一把斧头，二愣手里握着一把柴刀。这父子俩的眼神，和叶欢手里的锹口一样，寒光闪烁。
就连李大头也慢慢地走向了叶欢那一边，他虽然没有拿武器，但是眼神已经告诉了周家兄弟：再动手，我也要动手了！
曹连凤看见儿子要跟人拼命，早就吓坏了，在院子里大哭。但是蔡菊和罗惠死死地抱住了她，不让她出院子。外面的紧张局势一触即发，老太太手脚不灵便，万一被人碰撞一下，那就要伤筋动骨，甚至有性命危险。
大愣父子的加入，让叶欢如虎添翼。周家面对这样强大的组合，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害怕。周老五手持木棍站在叶欢所划的界限之外，瞪着眼，却不敢越雷池一步。
唐敏打过电话，不放心叶欢，又骑着摩托跑了过来。看着他们手里都拿着凶器，吓得花容失色。
一时之间，场面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之中。
咔嚓嚓——！
又是一道闪电耀眼，一声惊雷响起，竟然下起了瓢泼大雨！豆大的雨点砸在地上，一阵阵土腥气扑鼻。顷刻之间，这一场大雨就把在场的所有人，都淋成了落汤鸡。
周家的女人们开始上前，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拉扯着自家的男人回头。而柳晓妹和翠红等人也走上前来，一边劝着叶欢和赵大楞父子，一边夺了他们手里的武器。
滂沱大雨中，周家的人离开了叶欢家的门前。叶欢抹了一把头上的雨水，招呼大家进自己屋里坐。众人进屋里暂时避雨，男人们抽着烟，女人们擦着头发，看着外面的大雨发呆。谁都没有想到，一场抗旱纠纷竟然以一场大雨的降临而告落。谁都没赢，老天爷赢了。
当派出所的黑脸老王接到电话，急冲冲赶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李大头含糊其辞地解释了一下，说是一点小纠纷，已经解决了。老王发了几句牢骚，跳上警车回了镇上。
唐敏因为这么一耽误，也去不成新庄村了，干脆就在花田村呆了一上午，下午三点多的时候，披上雨衣冒着大雨骑车去了镇上，然后搭车回县城。
这一场大雨，从上午一直下到傍晚，来势汹涌。村子前的大鱼塘，看着看着水就满了，开始从水坝处往下流淌。因为雨下的太大，周家抬在塘埂上的柴油机，也一直没有抬回去。
而叶欢他们的三台柴油机水泵，还在更远的河边。下午五点多的时候，大雨终于渐渐地止住了。李大头组织大家去把柴油机和水泵搬回来。现在这场雨下的田满塘满，还打个毛的水？
因为雨后的路面泥泞难行，所以抬柴油机回村里，更加费事。这些重活还是二愣和孔玲珑去干，叶欢也来来回回地跑，收拾零碎东西往家里送。
孔玲珑一边和二愣抬机器，一边对叶欢膜拜不已：“叶欢，你真了不起，算的很准！”
“什么？”叶欢正吃力地挑着两卷塑料管，跟在孔玲珑身后，腰扭得跟麻花一样。
“那天晚上不是你根村长说的？等到打水打的差不多了，老天就要下雨了。你看你看，今天下了好大的雨！”孔玲珑抬着机器，大气不喘地说道：“我听了广播的天气预报，说还有好几天大雨。”
呃，原来是说前天晚上，自己和大头的玩笑话。叶欢哭笑不得，自己要能算出来会下雨，还费这事来动柴油机抗旱打水？
“天气预报不准，前几天一直说没有雨，结果今天下了这么大！我爹气的把小广播都砸了！”二愣接过话来说道：“以后要听天气预报，直接问欢哥好了。”
孔玲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说道：“欢哥有时候也不准，他昨晚叫我大鱼塘北边下网逮泥鳅，最后就搞了半斤。”二愣口口声声地叫欢哥，孔玲珑也受了传染，一起叫了起来。
“怎么不准了？”叶欢喘了一口气：“我叫你把网扎在北边没错，可是下半夜起了北风，你知道不知道？起北风的时候，就要把泥鳅网放到南边才对！”
“嗬嗬嗬嗬……”二愣放声傻笑。昨晚叶欢把孔玲珑骗去北岸扎网，二愣的网放在进水口，一夜里又搞了五六斤泥鳅。
“哦……”孔玲珑点点头，似乎开了窍。突然她又问道：“欢哥，你给我算算，我什么时候能离开花田村，出去打工挣钱？”孔玲珑生的丑，又不识字，曾经被村里人带出去过，但是一般工厂都不收她，只好灰溜溜地跑回来。
“恐龙你是个有福气的人，你挣钱不靠打工，而且挣的都是大钱。我看不要一年，你就会离开花田村，而且，你以后还会出国，去世界各地！你以后就是我们花田村最有本事的人。”叶欢比算命瞎子还能瞎扯，张口就来也不打草稿。
“真的？那太好了！嘿嘿嘿……”孔玲珑扭头看了叶欢一眼，挤出一个恐怖的笑容。
身后的柳晓妹蔡菊等妇女们，听了叶欢的话，都在吃吃吃地笑，心里却在暗骂叶欢缺德，跟人家一个半傻子开玩笑。
但是这个时候，谁也没有想到，关于孔玲珑的命运，真的又被叶欢算着了！两年以后，花田村的人们在电视机上看见了孔玲珑。她走出了花田村，走出了国门，走上了世运会的举重冠军领奖台。
把柴油机和水泵撤回家里，叶欢累得够呛，随便吃了一口晚饭倒头就睡。第二天早上，叶欢带着那块牛黄，让李大头骑摩托送自己去了镇上。这两天没有什么大事，医疗室也有唐敏值班，叶欢想把这块宝贝脱手了，换点银子用。
雨还在下，大头顶着雨披把叶欢送到了镇上。经过昨天和周家人的一场摩擦，大头和叶欢的关系，又亲近了几分。要不这么大的雨，大头是不会骑车来镇上的。
叶欢在公路边等了半个小时，客车没等来，却看到一个女人打着伞，从村公路上走了过来。到了跟前，那女人把伞一举，露出了一张精致妖艳青春张扬的脸，竟然是祠堂坳的杜清芷。
“你这是去哪儿啊？”叶欢和杜清芷同时开了口，同样的话问对方。
“去县城！”问了以后，两个人又同时开口回答对方，就好像是自问自答一样。说完以后两人也觉得太凑巧，都咧嘴一笑。
“这次你先说。”杜清芷笑着对叶欢说道。
“好，我先说。你去县城干什么？”叶欢忍着笑，一字一顿地问道。
“我在家里闷得慌，去县城逛逛，顺便上个网。”
叶欢一下子被打败。这个杜清芷实在别有风味啊，冒着这么大的雨，来回几个小时的车，就是为了去县城上网！
“现在该我问你了，你去县城干什么？”杜清芷说道。
“哦……，我也去逛逛，顺便陪你上网。”叶欢嘻嘻一笑。
他上次去过县城的中药店，规模太小，所以自己的这块牛黄，在县城肯定卖不掉。而国内最大的药都亳城就在本省，叶欢打算从县城坐火车，跨过长江直奔药都。大地方大市场才有识货之人，自己的货才能卖一个大价钱。
第072章 味道不一样
听了叶欢的话，杜清芷咯咯一笑：“这么有良心，陪我上网？”
“花田村的大学生嘛，家乡人的骄傲啊，怎么能怠慢你？别说陪你上网，陪你干什么都行！”叶欢耸了耸肩，心里却说，陪你上床都没问题。
“你这家伙……”杜清芷听出了叶欢的不怀好意，正要斗两句，却看到班车开了过来。“上车上车，车上慢慢聊。”杜清芷收了伞，很熟络很自然地拉着叶欢的手登上了班车。
这样大的雨，所以很少有人出门，班车上空荡荡的，零星三五个乘客。一眼扫过，没有看到一个熟人。叶欢和杜清芷心有灵犀地走到了车后，在一个双人座椅上坐了下来。
杜清芷是打着伞来的，上衣也被淋湿了一点。她把宽松的t恤衫脱了下来，挂在行李架上晾着，穿着一件背心坐在了叶欢的身边。叶欢一低头，杜清芷那雪白丰满的胸脯，就有一大半落进了自己的眼里。还有那一条深沟，消魂炫目。
“看什么看？赶紧把你的衣服脱下来给我披上，我冷。”杜清芷在叶欢的大腿上轻轻一捶，娇羞之中带着霸道。那自然随意的口气，就跟热恋中的情人一样。
叶欢穿着雨衣坐摩托过来的，所以他的白衬衫没有一滴水。既然人家女孩子开了口，他又怎么好拒绝？只得把自己的衣服脱了，给杜清芷披上。但是给杜清芷披上衣服以后，叶欢的左手就没有再缩回来，顺理成章地搭在了杜清芷的肩头。
杜清芷也不拒绝，反而往叶欢怀里缩了缩，从小包里翻出手机来玩。她把手机调到照相功能，一边伸出手去让摄像头对着自己，一边把脸贴在叶欢的脸上：“叶欢，笑一笑，我们照个相。”
这时候，带照相功能的手机，出来也没多久，一千多一部。看来杜清芷的家庭挺有钱的，用上了这样的高级产品。
“你把我们在一起的照片拍下来，是想利用照片来逼婚？”叶欢装作躲避的样子低下头，用手微微遮着脸，眼神却盯着杜清芷的胸前，嘴里说道：“不行不行，我要把你先带回家，听听我妈和我姐姐们的意见。”
“德行！”杜清芷用胳膊肘捅了叶欢一下，举着手机咔咔咔咔地给自己照了几张，然后把手机递给叶欢：“看看照的怎么样，靓不靓？”
叶欢接过手机翻看着图片：“不亮，今儿阴天光线不好，怎么会亮？”
“我说的是青春靓丽的靓，靓妹子的靓！”
“哦，说这个啊……？靓是有点靓，但是少了点风情。”叶欢说道。
“吆……，还知道风情？行啊叶欢，学会审美了。”杜清芷来了兴趣：“那你给我照几张呗，看看怎样才能照出来风情。”
“好，你闭上眼睛，装做睡熟的样子。这样拍出来，眼睫毛弯弯的，一定非常有感觉。”叶欢笑着说道。
杜清芷果然闭上了眼睛，扬起脸，带着三分笑意。叶欢心里一阵坏笑，把手机调到连拍状态，摄像头对准了杜清芷的胸前，咔咔咔咔一阵脆响。
“怎么样，照好了没有？拿来我看看。”杜清芷急不可耐地抢过了手机。当她在手机上看到了自己雪白的胸脯和那条深沟以后，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随后看明白了，不禁扑哧一笑，伸出两根尖细的手指在叶欢的大腿肉上一掐：“死流氓，这就叫风情？”
“难道这里没有风情？”叶欢嘻嘻一笑，搭在杜清芷肩头的左手滑了下来，绕过腋下，朝着她的山峰试探着攀登而去。怀里美人如玉，鼻中幽香阵阵。
反正车上没几个人，都还坐在前面。而且杜清芷的上衣外罩刚好挂在前面的行李架上，形成了一道布帘，挡住了前面的视线。
面对叶欢的魔爪，杜清芷似乎无知无觉。她歪着脑袋枕在叶欢的肩头：“叶欢，我睡一会儿……，借你肩膀用用。”
“用吧用吧。”在杜清芷的默许下，叶欢的手如入无人之境，一路畅游。很快地，他不再满足隔靴挠痒的感觉，那只手从杜清芷的腰间掀开了衣服，钻了进去，尽情地感受着她的丰满柔软和细腻嫩滑。
装睡中的杜清芷嘴角带着笑，一片安宁和一脸的享受。叶欢在这样的鼓励下，撤回手开始向下，突破了杜清芷腰间的封锁线，走过平原走进森林，遇上了那一眼温泉。
杜清芷露出一种古怪的神色，很配合地张开了腿，又微微张开嘴巴，脸颊渐渐潮红起来，呼吸也渐渐加快……。叶欢情难自禁，一低头，在杜清芷的樱桃薄唇上吻了起来。
正在迷醉不知归路流连忘返的时候，行驶中的班车突然一个急刹，叶欢赶紧双手抱住了往前急栽的杜清芷。客车停了下来，路边几个乘客上了车，走了过来。
叶欢只得抽回了手，重新放在杜清芷的肩头上。刚上车的几个乘客，两个坐在过道那边，两个坐在了最后一排的高椅上。大庭广众之下，叶欢和杜清芷刚才那样的亲密接触无法再进行了。杜清芷也微微侧脸，给了叶欢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笑什么？”叶欢的手微微用力，捏着杜清芷的肩头轻声问道。
杜清芷又拿出手机，翻到短信功能，跳动着手指，飞快地打了两行字，然后送到了叶欢的眼前：到县城找个旅社开一间房吧，被你搞的难受死了。
等到叶欢看完以后，杜清芷又飞速地把这两行字消除，又是挑逗性地一笑。
我靠，这丫头真直接啊！叶欢笑了笑，接过杜清芷的手机，也来打字。但是叶欢打字很慢，杜清芷就靠在叶欢怀里看着。
“哪里难受？什么样的难受感觉？在医生面前请不要保留，照实说。”捣鼓了半天，叶欢打出了这么几句话。
杜清芷低声一笑，拿过手机打字：很多天没有吃荤了，心里痒的难受，有香肠没有？
叶欢差点笑出声来，低头看杜清芷的脸，竟然也有一点害羞的意思。叶欢拿过手机继续打字：不是心里痒，是嘴里痒痒吧？现在是夏天，黄瓜不是上来了吗？
“滚，”杜清芷也不打字了，又在叶欢的腿上掐了一把，低声说道：“素菜和荤菜，味道能一样吗？”
两人说着暗语打情骂俏，身边的乘客谁也不知道他们在商量什么，只以为是一对小情侣在嬉闹，也不以为奇。
杜清芷突然又打了几个字送到叶欢的面前：“以前做过没有？”
“没有，请多指点。”叶欢回了几个字，看着杜清芷坏笑。
“鬼才信！”杜清芷撇了撇嘴，夺过手机塞进包里，枕着叶欢的肩头，闭目养神。
汽车到了县城站，两人走下车，发现雨竟然停了下来，叶欢看了看四周，问道：“先陪你找一家旅社，给你休息一下？”
“这里不行，价格贵环境乱，说不定还会遇到熟人。”杜清芷挎着叶欢的胳膊说道：“去城南吧，那儿安静一些。”
“你很熟悉的嘛，经常……住旅社？”叶欢笑着说道：“去城南也行，不过，我得先买火车票，我要去亳城一趟。”县里的汽车站和火车站挨在一起，叶欢当然要就近把车票买好。
“不是你想的那样！”杜清芷斜了叶欢一眼：“我以前在县城读的高中，对这里当然熟悉了。火车站在这边，跟我来。”
挎着叶欢的胳膊，走进火车站，到了售票窗口杜清芷才问道：“你去亳城干什么？”
卖牛黄的事儿不能说，叶欢嘿嘿一笑，编了一个理由。他告诉杜清芷，自己在那地方干过两个月的建筑工，还有点工钱没结算，这次是去领工资的。杜清芷对这些事也不感兴趣，撇撇嘴，站在一边玩手机。
县城火车站很冷清，现在也不是客运高峰，没有排成长队的买票乘客。叶欢很快地买好了车票，一看，半夜十二点的车，明天一早到亳城。
幸好有杜清芷陪着，要不从现在到半夜还有十几个小时，叶欢真不知道怎么混过去。
两人上了出租车，直奔城南。陵山县城不大，用叶欢的话来说，撒一泡尿可以围着县城转三圈，几分钟以后，两人在城南振兴街下了车。
“振兴宾馆？”叶欢看着对面的五层楼宾馆问道：“这里行不行？不过说好了，我没钱，我就带着一个路费。”
“真服了你了，没钱还要玩？”杜清芷摇摇头，抬脚朝着宾馆走去：“跟我来吧，大哥。”
叶欢摸了摸下巴，谁说我要玩了？找旅馆开房间都是你的意思好不好？但是这话叶欢没敢说出来，说出来就怕真的没戏了。机会难得，不是每一个山妹子都是大学生，今天要好好领教一下杜清芷的别样风味。
在前台开好了房间，杜清芷和叶欢坐电梯上了三楼，进了一个标间。
进了宾馆房间以后，杜清芷关上门，拉上了窗帘，打开了电灯电视，踢开鞋子坐在了床上。叶欢突然想起来一件事，问道：“那个……，要不要用保险措施？”上次给杜清芷把过脉，她已经流过一次产，可不能害人家。刚才开房间的时候，也忘了买“日”用品，不知道宾馆里有没有免费赠送的。
“来吧宝贝，别担心，今天让你零距离接触。”杜清芷笑着张开双手：“身子才干净没几天，现在是安全期，不会搞出人命的。”
“还是你对我好……”叶欢心潮涌起，把自己带来的包放进床头柜里，扑了上去。
两人倒在宾馆的大床上，互相拥吻互相抚摸。杜清芷看来是情场老手，接吻的功夫非同一般，一条香舌非常灵活，在叶欢的口腔里缠绕撩拨。
呼哧呼哧的呼吸声中，两人完全解放了自己身上的束缚，回到了人类才出生时，赤条条无牵无挂的状态，赤诚相对。当叶欢雄伟的男人资本落在眼里的时候，杜清芷忍不住低呼了一声。她抚摸着叶欢的后背，喃喃地说道：“叶欢，怎么我们没有早一点遇到？”
“是迟了一点，不过，我会补偿你的……”叶欢扯过床单，盖住了自己和杜清芷。
“哐哐哐——！”一阵敲门声突然钻进耳朵里。接着，门外又响起威严的声音：“开门，警察查房，立即开门！”
叶欢吓得一激灵，这回丑大了！要是被当作剽客抓起来，回去以后怎么面对花田父老吧？！他蹭地一下跳下床，手忙脚乱地拿衣服来穿，一边答应着道：“来了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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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3章 飞出去的凤凰
听见警察的敲门声，杜清芷一开始也有点惊慌。但是她稍后就冷静下来，一边穿衣服一边对叶欢说道：“没事的，我们都带着身份证，都是一个村子里的，就说是对象就行。”
“开门，快开门！”敲门声一阵紧似一阵。
叶欢穿好了衣服，看看杜清芷。杜清芷早已经把身份证和学生证拿了出来，对着叶欢点点头。
“你们找谁？”叶欢打开了门。
四个警察冲了进来：“你们在干什么？是不是在卖银剽娼？”
“那那那那……，”杜清芷登时来了火，把自己和叶欢的身份证拿在手里给警察看：“警察叔叔先生同志，请注意你们的用词。我是大学生，清溪镇人，我和我男朋友来县城办事，开了一间房休息一下不犯法吧？卖银剽娼？你见过谁在自己家乡干这种生意的吗？你见过谁把自己卖给自己本村人的吗？就算睡在一张床上，无证驾驶不犯法吧？”
一个年长一点的警察，接过了杜清芷二人的证件仔细看了看，然后略带歉意地一笑：“对不起，我们是城关派出所的，例行检查，打扰了二位，请继续。再见。”
说着，这个警察一挥手，带着三名同事朝外走去。
“哼，真是多事！”杜清芷在身后撇了撇嘴，满脸不快。
叶欢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要是刚才这几个警察打电话去调查，自己和杜清芷的风流事，就要被整个花田村的人知道了。不过就算知道也没啥，一个没娶一个没嫁，搞对象呗，大家能说啥？说不定大家还说自己有本事，搞上了大学生。就怕杜清芷会有压力。
点了一根烟压惊，叶欢说道：“城里的警察，就是专门干这个的吗？怎么我们刚进来，他们就跟上来了？”
杜清芷摇摇头：“不是，最近全省统一扫黄，警察们想多抓几个小姐和剽客好立功。大概是我们进来的时候，被他们的便衣发现了，以为我们是来做皮肉生意的。哎，被他们这一闹，搞得我都没兴趣了……”
“兴趣可以慢慢培养……”叶欢一笑，走到了杜清芷的身边坐下，揽着她的肩头：“先看看电视吧。”
杜清芷推开了叶欢：“我去洗个澡。”
标间里带着一个洗浴间，杜清芷走进去以后，不大工夫又探出头来，对叶欢喊道：“喂，过来一起洗一洗吧。”
叶欢点头一笑，灭了手里的香烟，脱了外罩衣服走了过去。哗哗的放水声中，夹杂着两人的嬉笑声，然后是杜清芷的娇吟和叶欢的喘息……
从来没有进过旅馆，也从来没有在洗浴间里干过这事的叶欢，非常兴奋。在卫生间里疯了一次，他稍事休息，又抱着杜清芷来到了大床上再展雄风。
在叶欢疾风暴雨般的侵袭之下，杜清芷几番享受以后，终于有些受不了。她咬着叶欢的耳朵：“喂……，你轻点。别以为我开放，你就可以肆意糟蹋我。就是做小姐的，也有尊严……”
“对不起，我温柔一点……”叶欢俯下身子，带着歉意地亲了杜清芷一口。叶欢自己感觉到了挤压感的不同，毕竟杜清芷不比柳晓妹和赵彩云，她还没有熟到她们的程度。
良久，一场战斗终于告一段落，两人都筋疲力尽地躺在床上。
叶欢休息了几分钟，抱着杜清芷的脖子亲吻着，问道：“要是刚才的警察打电话回村子里问，那么大家都会知道我们的事了。那时候，你会不会嫁给我？”
“傻瓜，”杜清芷坐了起来，拉过床单盖着身子，在叶欢的嘴上亲了一口：“我不能嫁给你，对不起了。我的心在城市，在远方，我有男朋友的。”
叶欢搂着杜清芷的腰，装出一副委屈的表情：“不行，我要你对我负责任！”
“咯咯……。”杜清芷被逗笑了，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山里飞出去的凤凰，这辈子，是不会再回到山里生活的。真的对不起了叶欢，但是以后只要有机会，我还是愿意和你玩的。你也别等，这种事看缘分吧。”
“凤凰？我们花田村的大山里那里有凤凰？只有野鸡。”叶欢伸出手指，在杜清芷的鼻子上刮了一下。心里想，你这只凤凰现在和我在一张床上，你男朋友知道吗？
“你这家伙，又拐弯骂我？”杜清芷在叶欢左胸的小黑点上一捏，痛得叶欢“嘶”地一声轻呼。
突然间，杜清芷皱着眉毛说道：“说到野鸡，我还真的想起来了。你们村子里，就有姑娘在外面卖的，你猜猜是谁？”
“拉到吧，我们村子里，都是好人家的女儿，不可能有人干这事。”叶欢笑着给了杜清芷一巴掌。上次小欧被人误解，所以叶欢现在对这些八卦消息，一般都不相信。
“别不信，你听我说啊！”杜清芷对叶欢的态度很不满意，白着眼说道：“你们村子里有个叫周什么的，二十三四岁吧？尖下巴，长得好像金锁的那个。她就在省城的一家宾馆里做小姐，我和我男朋友去宾馆开房，经常看到她。以前在花田小学读书，她比我们大，也比我高了两三届，五年级的时候，她就长成小大人的样子了，而我们那时候还是小屁孩。所以我认识她，她不认识我……”
“周琼？你说周琼在外面做婊子？”叶欢整个人一下子呆住了。怪不得她那么有钱，穿金戴银不可一世，原来是在外面卖屁股卖来的！
“哎……”杜清芷被叶欢的表情吓傻了，她推了推叶欢：“哎哎，周琼不是你女朋友吧？算我没说，算我什么都没说。也、也可能是我认错人了……”
叶欢这才醒过神来，嘻嘻一笑，搂着杜清芷说道：“我哪有本事跟她搞朋友？人家长得那么漂亮，看不起山里人，我日不到的。”
“死流氓，说话这么难听！”杜清芷这才松了一口气，又掐了叶欢一下说道：“喂，你也不见得就日不到，她反正就是做那个生意的，你有钱就能日上了。”
“还说我粗，你现在也不细啊！”叶欢笑道：“你刚才和警察叔叔说得对，没有人会把自己卖给自己本村人的……。对了，周琼前天回来了，你看到没？”
“我怎么能看到？你们在花田村，我在祠堂坳。”杜清芷摇摇头：“她这两天回来，不是避暑，而是因为城里风声紧，回来避避风头的。想一想刚才的查房事件，明白了吧？相信了吧？”
第074章 捅了个娄子
杜清芷在怀里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叶欢的心思却在乱飞。他看着宾馆的墙壁发呆，似乎看到了周琼在床上卖力挣钱翻来滚去的场景。
那天在河边遇上，周琼竟然说自己丢了花田村的脸，奶奶的，她倒好，连花田村的屁股都丢了！
“喂喂喂……，你又在发什么呆？”杜清芷很不满意挠着叶欢：“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在在，在听。”叶欢皱眉想了想，迟疑着说道：“不过对你说的，我还是有些不大相信。我看周琼的打扮，还算比较保守，不像那种、那种浓妆艳抹的风骚女人……”
有的时候，请将不如激将。为了了解周琼的更多底细，叶欢决定激一激杜清芷。
“你知道个屁，土包子一个。”杜清芷不以为然地撇撇嘴说道：“你以为每一个出来卖的，都是街边那种骚气冲天的模样？现在城里人讲究情趣，讲究不一样的刺激感觉。所以就有很多人打扮成白领护士学生的样子出来做生意……。我告诉你啊，周琼在床上叫起来的声音好听，所以在那家宾馆里有个外号，叫做小铃铛。你要是不相信，从省城火车站坐316路公交车，到腾云飞马宾馆下，进去以后有妈妈桑联系你，推销特别服务，你就说找小铃铛……。”
叶欢点点头，在心里记下了杜清芷的话。
“我是不是说的太多了？”杜清芷似乎察觉到了不妥，问道。
“不多，刚好。”叶欢嘻嘻一笑，装作刚才没在意的样子，问道：“对了，坐哪一路车，到什么地方下能找到小铃铛来着？”
“谁将你刚才不用心听了？我不说了。你打听这个，一定不怀好意！”杜清芷一撇嘴，掀开床单开始穿衣服。
叶欢一把抱住，又要胡来。杜清芷推开了他：“别闹了，现在我们出去吃饭，然后上网。你不是夜里的火车吗？做这种事的机会还是有的，不过你要记得提醒我，我记性不好。”
“宾馆里不是有宽带吗？”叶欢问道。
“配置不一样，用起来不爽，找不到网吧的感觉……”杜清芷穿好了衣服，钻进了洗浴间里洗脸化妆。
两人从宾馆里出来，在路边的大排档里坐下，要了两瓶啤酒，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在振兴街附近找了一家网吧。网吧里也有包厢，就是用木板隔开的小单间。杜清芷开了一个包厢，和叶欢两人挤坐在一起，开始玩电脑。
先是一通打怪游戏，杜清芷玩到兴奋的地方，一屁股坐在叶欢的腿上，两手操作电脑大呼小叫。这种扭来扭去的摩擦，让叶欢很快就有了反应，他就把自己的手放在杜清芷的身上乱动。
“别闹了……”杜清芷一边游戏，一边抱怨叶欢：“你看你看，被你搞的一分心，又挂了！”
叶欢索然无味，干脆闭上了眼睛装睡，任凭杜清芷坐在自己身上抖来抖去。昨天的劳累和今天上的疯狂，以及刚才喝下去的两瓶啤酒同时发挥了作用，不大功夫，叶欢竟然真的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杜清芷掐醒了叶欢。
“不打游戏了？”叶欢揉了揉眼，看到电脑屏幕上没有了那些张牙舞爪跑来跑去的怪物。眼前的页面，好像是一个什么论坛，杜清芷正在看着屏幕，不知道在想什么。
“叶欢，你帮我看看这副对联，怎么对？”原来杜清芷现在玩的是她们大学的文学论坛，大家吃饱了撑着，在对对联。
叶欢会写毛笔字，所以对对联还有那么一点兴趣，他往前探了探脖子来看，却发现谁出了个老对联，老的都掉了牙：尚海自来水来自海上，求下联。
“这还不简单？到处都是下联，什么黄山落叶松叶落山黄，衫西悬空寺空悬西山……”叶欢嚷嚷道：“真不知道你们在大学里学了什么，这玩意小学生都能对出来！”
杜清芷伸出两只手指揪住了叶欢的耳朵：“拜托你看清楚了，以前的下联不能用，要自己想新鲜的！”
“呃……，我想想。”叶欢又往前坐了坐，略一思索，在杜清芷打开的回复文本框里敲下了两行字：
上联，尚海自来水来自海上
下联，狗日楼主在主楼日狗
打完以后，叶欢很得意地一点鼠标，发表了。杜清芷先是一阵发呆，等她翻来覆去地读了两遍以后，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她突然啊地一声惊叫，手忙脚乱地来删除刚才的这一条回复。
“怎么啦？难道我对的不好？”叶欢问。
杜清芷用胳膊肘一拐叶欢：“这次被你害死了，主楼的帖子，是我们中文系教授发的！他要是看到我骂他狗日的，我这辈子也别想毕业了！”
“我怎么知道嘛？”叶欢无辜地摊开了双手，心里说你怎么可能无法毕业？大不了牺牲一下，跟教授来一个彻夜长谈，不就搞定了？
被叶欢捅了这么大的一个娄子，杜清芷再也没心思上网了，发了一会儿呆，匆匆结了帐离开网吧。看看时间已经是四点多了，两人在网吧里混了三个多小时。叶欢还要去宾馆，杜清芷却摇摇头：“不，我去退了房就回家，现在应该还有车。下次再也不带你出来见世面了，真被你害死！”
“那下次我带你出来好了。”叶欢无所谓地一笑：“你要急着回去就去吧，宾馆的房，我还要待一会儿，要不现去火车站也是发呆。”
杜清芷点点头转身而去，走了几步，她又回头说道：“叶欢，我没有怪你，就是心情不好。记住了，永远是朋友啊！”
“赶紧去吧，杜清芷朋友，再晚你就坐不到车了。”叶欢笑着挥手。朋友？炮友好不好？
叶欢独自一人回到宾馆，看了会电视，等到天黑以后，想了想干脆退了房，直接去了火车站。候车厅里空荡荡的，七八个旅客无精打采，一片安静。
枯坐无味，叶欢起身去一边的小超市里买了一份报纸。看到电话机，叶欢心里突然一动，忍不住给唐敏打了一个电话。
“叶欢？这么晚了你在县城干什么？”唐敏在电话里很惊奇。
“去亳城买点中药，有些中药材，县城买不到。”叶欢把卖药说成了买药，其实，买药也是这次的目的之一，家里的中药材急需补充。
“什么时候的车？”唐敏问道。
“夜里十二点。”叶欢嘻嘻一笑：“是不是打算来送我？”
“抱歉，我明天还要去你们你们村值班，不能睡太晚，所以就不送你了，多保重，祝你一路顺风。”唐敏在电话呵呵一笑，挂了。
真没良心！叶欢在心里骂了一句，拿了报纸回到候车椅上，心不在焉地翻看着。其实他心里很希望唐敏能过来陪自己坐坐说说话，一个人在这里等车，太寂寞太无聊。
翻了两页报纸，还是无聊。叶欢掏出香烟点上，刚抽了一口，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一个戴着红袖章的大妈：“候车室抽烟，罚款五块！”
“等我抽完了再给行不行啊？”
“不行！”
叶欢没好气把香烟丢进大妈的簸箕里，掏出一张一百的票子：“找我九十五。”大妈接过叶欢的钱看了看，然后塞进口袋，又掏出一大把零碎票子蘸着唾沫数了起来：“一五、一十、十五……”
“叶欢——！”
一个清脆喜悦的声音传进了叶欢的耳朵，抬眼一看，候车厅大门口，唐敏穿着一套淡绿色的连衣裙，披着头发，仙女一样地飘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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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5章 让你吃个饱
以前在花田村，唐敏一般不苟言笑，穿着也是一成不变的牛仔裤和t恤衫运动鞋，扎着马尾。有时候套上白大褂，更给人一种冷如冰霜的感觉。今天这副烂漫随意的模样，一下子把叶欢看傻了眼。
不仅仅是叶欢，候车厅里为数不多的旅客们见了走进来的美人，都一起愣住了神。就连正在数钱的大妈也呆了一呆，然后忘记自己数到哪儿了，又开始从头来数。
“有你这样傻乎乎地看人的吗？”唐敏走了过来，带着一点不好意思的浅笑：“怎么，不认识了？”
“不是，以前你都是穿裤子的，今天没穿裤子……，我一下子有点不敢认了。”叶欢嘿嘿一笑，指了指唐敏的长裙。
“滚，怎么说话的哩？”唐敏瞪了叶欢一眼。什么叫没穿裤子？难道自己光着屁股来着？
叶欢讪讪一笑：“你不是说不来了吗？怎么……？”
唐敏看看四周，说道：“你半夜的火车，还有好几个小时，去外面找个地方说话吧。这里冷清清的，在这儿干等，多无聊啊。”一边说，唐敏已经转身，朝着门外走了两步。
呃……，难道唐敏和杜清芷一样，想找个旅馆给我休息一下？叶欢心里猥琐地想着，拔脚跟了上去。
那罚款的大妈在后面喊道：“哎，小伙子，你的九十五！”
叶欢转身，抓过大妈手里的一把零碎票子，数也不数地塞进口袋，跟着唐敏走出了候车厅。外面灯光明亮霓虹闪烁。虽然是小县城，但是火车站一带还是比较热闹的。
站前的小广场上，两人边走边聊。
“我说不来，是跟你开个玩笑，想给你一个惊喜。”唐敏说道。
“是啊是啊，好惊喜啊……”叶欢摸着下巴，嘿嘿傻笑。
唐敏扑哧一笑：“怎么你就没一句正经话？吃了没有？难得你来县城一趟，我请客。”
“哦，吃了。从家里出发的时候，我妈给我带了两个窝窝头，我上午吃了半个，下午吃了半个。这里还剩着一个，留着明天吃的。”叶欢拍了拍自己随身带着的肩包。肩包里瘪瘪的，就一块牛黄在里面。
“好可怜的孩子……”唐敏知道叶欢在耍贫嘴，摇头笑着说道：“前面有卖肉包子的，我买上五十个，今天让你一次吃个饱，撑死你这个撒谎的孩子！”
“别不信啊。窝窝头还在包里，不信你捏一捏。”叶欢可怜巴巴地把自己的单肩背包递了过去。
唐敏随手在包外面捏了捏，摸到了那一块鹅蛋大小的牛黄时，她不禁皱起了眉：“你还真带着窝窝头出门啊？这、这都什么年代了？”
“农村人，穷嘛。”叶欢哭丧着脸：“像我们小时候都是吃树皮长大的，现在有窝窝头吃，已经很幸福了。”
“吆吆吆，这忆苦思甜好感人啊，我听着都想哭。吃树皮？你干嘛不说自己是吃牛粪长大的？”唐敏捶了叶欢一拳，笑道：“穷成这样了还要抽烟，还有钱交罚款？装神弄鬼的，鬼才相信你！”
叶欢呵呵一笑换了话题：“对了，你穿裙子更加好看，怎么上班的时候不穿？”
“每天都要骑摩托，还要坐班车，穿裙子不方便嘛……”唐敏顿了一下，又说道：“哎，你们村子里的柳晓妹，我真的服了她。我穿衣服她都要学，用的香水吧，她也能跟我学。你说我要是明天真的穿裙子去上班，她会不会也去买一条同样的裙子？”
哦……！叶欢心里一呆，仔细一分析，还真的是这样。那天第一次见唐敏，自己把她当成柳晓妹抱着乱摸，就是因为柳晓妹在穿衣打扮上，刻意的模仿唐敏。
两人说说笑笑，走出了车站广场，来到马路对面的一家饭店。叶欢晚上还真的没吃，那时候杜清芷回家了，他一个人吃饭没兴趣，准备胡乱买一点东西带上火车将就一下。现在唐敏来了，气氛愉悦心情大好，叶欢的食欲也被勾了起来。
点了一盘皮蛋豆腐，一盘毛豆炒鸡杂，一份红烧排骨，一份鱼羹。唐敏还要点菜，叶欢拦住了：“唐院长，你真的想撑死我呀？”
唐敏平时不喝酒，今天竟然要了一瓶花雕。两人边吃边聊频频举杯，气氛愉悦声势浩大。吃着吃着，唐敏突然想起了什么，放下酒杯问道：“你们花田大队祠堂坳有个妇女，肚子里长蜈蚣的那个，是你看的病吧？”
“是啊，前几天看的，我让她来县城把蜈蚣搞死，现在已经没事了，回到家一切正常。”叶欢嘴里嚼着排骨说道。
唐敏伸出大拇指，比划了一个了不起的手势：“我老师，县医院内科主任陈明霞对你很感兴趣，想见见你。”
“啊？对我感兴趣……？不会吧？”叶欢拽过餐巾纸擦了一把嘴，心里说道也不知道你老师多大了，三十左右可以考虑一下，只要不太丑，我也有兴趣。
“真服了你了，什么事儿都能想歪！”唐敏苦笑着连连摇头：“我说的是，我老师对你的医术感兴趣，想见见你。”
“那我也不能见她呀，万一她一时忍不住……要拜我为师，我不是成了你的祖师爷？”叶欢给唐敏的杯子又倒上了酒。
“拉倒吧拉倒吧，跟你说不出一个头绪……”唐敏斜了叶欢一眼，端起酒杯一仰而尽，耸耸肩说道：“本来，我老师想照顾你一下，以后遇到疑难杂症，请你去看，给你一个挣钱的机会。既然你这么大架子，高人不露相，那就算了吧。”
“……”叶欢心里恨不得给自己两个耳光，这张破嘴现在说油了，到底还是耽误了事。
一瓶花雕酒见了底，唐敏看看时间已经十点多了，抱歉地一笑：“叶欢，我不送你了。明天一早还要去你们清溪镇，我得早点回家休息。”
“已经耽误你很久了，院长。”
两人尽欢而散，在饭店门外挥手告别，就要各奔东西。唐敏忽然回头一笑：“叶欢，你去亳城给我带一味中药回来。”
“什么中药？说。”叶欢问。
“牛背。放牛的牛，背东西的背。给我买十斤背回来。”唐敏一本正经地说道。
牛背？没听说有这一味药啊。叶欢思索着这个药名，心里怀疑，不会是唐敏说错了，把牛鞭说成牛背吧？就在他狐疑不解的时候，唐敏已经挥挥手，上了出租车绝尘而去。
等到唐敏的车走远了，叶欢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丫头在占自己便宜，骂自己是牛！自己不管买什么背回来，都是牛背回来的。
半夜里上了火车，几个小时的孤单旅程后，清晨时分叶欢在亳城火车站下了车。时间还早，叶欢找了个摊位吃了早点，这才打车赶往中药材交易市场。
进了交易大厅以后，叶欢傻眼了。这里面也太大了吧？一个大棚罩下来，大约有上百亩的面积。交易所里街巷纵横，一溜溜的房屋看不到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