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湖上乱斗（中）
“风扫落叶”、“揩磨尘垢”、“无欠无余”、“白云出岫”、“天山飞渡”、“探海屠龙”、“雁行斜击”、……
一招接着一招，一式连着一式，司空湛或攻或守、或进或退，十分顺利的把全真剑法舞的行云流水，密不透风，圆转如意，无有破绽。
碰上让人动心的对手，洪七打得最起劲。
“棒打双犬”、“棒打狗头”、“獒口夺杖”、“压肩狗背”、“拨狗朝天”、“恶狗拦路”、……，有时碰上好机会，使出“绊”字诀，攻势有如长江大河，绵绵而至，决不容人有丝毫喘息时机，一绊不中，二绊续至，连环钩盘，虽只一个“绊”字，中间却蕴藏着千变万化。
东方胜的神门剑法，共九九八十一剑，每一剑又细分不同的招式，一招快似一招，一招比一招凌厉。
半个时辰后，三人越斗越酣，简直难解难分，打狗棒法攻守极为均衡，端得精妙绝伦，最是难缠，东方胜的剑法虽攻强守弱，却攻势如潮，让人防不胜防。
而司空湛的全真剑法虽弱上一线，到激烈处，他不求无功但求无过，一张剑网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跟个乌龟壳似的，加上很少主动攻击，最终招式上不落下风。
对司空湛如此不要脸的打法，东方胜还好，只是皱了皱眉，他相信手中的剑能战胜一切。可对心情有些急躁的洪七来说，就差点被气坏了，心中很是看不过眼，认为司空湛跟个石头似的，一点也没有年轻人该有的热血。
王重阳人家至少攻多守少，这位师弟武品比之当初的王重阳差远了，让他感到憋屈难受。
最最重要的是，圆满的全真剑法他能应付，但司空湛还有个霸道异常的先天功，全真剑法中到处蕴含的先天内劲很麻烦，每次交手都有一股反震之力，
以前司空湛没突破前还好，现在的他，让洪七有种对王重阳的感觉，虽是弱化一些，但这种感觉很不好，勾起了那场七天七夜的艰难比斗。
这还只是全真剑法，面对功力更深的司空湛，洪七心里其实知道，如今单靠自己一人很难逼司空湛使出七星剑法，但他偏偏想见识的是七星剑法。
三人比武，连人家的低级武功都打不过，当然，输赢都是其次，这点肚量他还是有的，洪七实在没脸皮让司空湛使出七星剑法，这也是让他感到憋屈难受的最大原由。
“小心了。”洪七提醒司空湛。
瞅准机会，洪七把打狗棒法的最后一招“天下无狗”使了出来。
“天下无狗”共有六变，是打狗棒法最后一招最后一变的绝招，这一招仗将出来，四面八方是棒，劲力所至，便有几十条恶犬也一齐打死了，所谓“天下无狗”便是此义，棒法之精妙，已臻武学中的绝诣。
“天下无狗”这一招大名鼎鼎，司空湛岂会不知，他神色凝重，先天真气随剑舞动，把自己罩的严实万分。
打狗棒打了过来，犹如打在一个罩子上，只听得兵器叮叮当当的相撞声，到最后，司空湛安然而退。
三人重新分开，洪七突然对东方胜喊道：“东方兄，不如我们二人合力，相信你和我一样，也很想见识见识司空兄弟的七星剑法。”
“同意！”东方胜毫不犹豫的赞同，他发现自己的剑法就算再好，但功力不足的缺陷很致命，很难对司空湛造成威胁。
司空湛哈哈大笑：“洪老哥、东方兄，你们不用心急，就是你们不催，我也要使出来。”
虽说仅靠先天功和全真剑法，司空湛自信，就是拖也能把洪七和东方胜拖的斗败，只是比武，反正不是生死对敌，一直那样又有什么意思，完全失去了比武的意义。
再者，将近两个时辰的比试，司空湛对全真剑法万分满意，和两位绝顶高手比斗丝毫不落下风，他还有什么好苛求的。
因此，洪七和东方胜既然想试试七星剑法，他无比爽快的应诺，被打搅听钟的郁闷，他可记着呢，教训教训他们，让他们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看好了！”
司空湛气势陡然一变，和之前全真剑法中正平和截然不同，他一说话，全身气势变得莫测起来，杀气冲霄。
“好！”
“好！“
两声叫好声几乎同时响起，洪七、东方胜眸中都异彩涟涟，虽还没见识到七星剑法的厉害，但仅看司空湛展现出来的迥然不同往日的气势就值得。
以前，司空湛就是个平和的道士，尽管懒散一点、嘴巴利索一点、气人一点、不拘小节一点、……，总归是个不错的年轻道士。
现在看来，他就是个天生的杀神，不是脚下累累白骨、煞气冲天的杀神，是那种和同天地间的肃杀，类似万物凋零、秋的肃杀一般。
“南斗主生，北斗主死，北斗七星剑法，仅凭杀气一点，当之无愧。”
洪七高声赞叹，和东方胜对视一眼，两人同时身形变动，冲向司空湛。对其他顶级高手来说，合力对付一个人有失颜面，但这两位皆不是一般人，胜负之念淡薄无比，他们在意的只是比武的享受。
“看招！”司空湛同时出手。
三人再一次相斗在一块，这次洪七、东方胜对付司空湛，司空湛毫不畏惧，七星剑法的厉害他最是清楚不过，剑法生出的剑气那可是连鬼魂都可伤。
果然，十几招下来，司空湛稳稳的占据上风，另两人总体在守势。
两方借力分开，洪七把打狗棒法插在背后，说道：“我要用降龙十八掌了。”比起打狗棒法，他更喜欢使用降龙十八掌，不是后者比前者厉害，两者不过相当，只是后者更合他的脾性，刚猛、霸道。
不过因为太过消耗内气，他一开始才没有用，到这时了，根本不用藏着掖着。
东方胜专于剑，极于剑，只修炼了一门神门剑法。
“天下第一阳刚神功，剑池那次，贫道不过瘾，可倒要好好瞧瞧。”
司空湛眼睛一亮，也许是名气的缘故，他总觉着降龙十八掌比打狗棒法厉害。
第九十二章 湖上乱斗（下）
降龙十八掌在司空湛的记忆中，就是“男人”的代名词，当真是无坚不摧、无固不破、至刚至坚。
虽招数有限，但每一招均具绝大威力。丐帮帮主萧峰以此邀斗天下英雄，极少有人能挡得他三招两式，气盖当世，群豪束手。
洪七脚踩水面，身子如利剑一样冲向司空湛。
为了给司空湛个下马威，直接一招“震惊百里”，此招为降龙十八掌中的第八掌，亦是其中威力极大的一招。
只见他身形不断变动，前虚后实转前实后虚，然后顺势抬掌左侧掩手进掌，右侧掩手进掌，到司空湛近前时突然变为双掌向前平推。
司空湛被洪七的气机锁定，原本想立刻用七星剑法对敌，忽然冒出一个想法，他功力如今大增，何不跟他硬碰硬看一看。
“来得好！”司空湛收起长剑，气沉丹田，双掌猛然法力。
啪！
四掌相接，附近的湖水仿佛受到了什么巨大的刺激，猛烈的翻起白色的浪花，足足好几丈高。两人齐齐受到反震，在飘洒的湖水下，向后腾空倒退。
上次两人交手，司空湛凭先天真气作弊，硬碰硬稍弱于洪七用内力施展的降龙十八掌，此番交手，他可以断定，自己强上一些。
在他不断后退的时候，一点森寒一直随着自己，仿佛有毒蛇正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不用猜，准是东方胜趁机穿过漫天的水滴出手了。
司空湛暗赞，东方胜出手时机拿捏的恰到好处，正是自己和洪七对掌的刹那，心里虽赞，他手上并不慢，右手重新握上剑，七星剑法施展开来。
七星剑法从天罡北斗阵衍化而来，因此包含了阵法的一些特性，如迷惑、囚困等等。月光映照下，司空湛长剑挥动，剑身反射的白光不断闪现，与东方胜战在一起。
倒退二十来步后，司空湛浑身一震，反攻向东方胜。
洪七这边，直到退出五十步开外才堪堪止住身形，心道：“不愧是最后的三大窍穴。”
此刻，司空湛和东方胜已经斗了十数招，后者只能全力防守，鲜有出招。洪七刚刚停住便再次攻向司空湛。
东方胜和洪七，一个直来直去，一个大开大合，两人截然不同的风格，对此，司空湛完全不管，只顾一招一式使出自己的七星剑法。
三人争斗，最初东方胜和洪七因为从没有一起对过敌人，所以，两人配合起来不是很默契，但他们都是一等一的聪明人，随着时间越久，两人配合的越加自如，洪七在司空湛的正面，东方胜在一侧伺机而动。
可无论怎样，司空湛总能莫名其妙的避开两人的杀招，接着又从另一个方向莫名的攻击，实在让他们感到棘手。
司空湛的功力原本就你高出他们二人一筹，七星剑法并不弱于他们的武功，以其暗合七星变化的奥妙，他们因此才有些摸不着头脑。
金雁功能凌空踏步三十七步，司空湛现在的功力，踏上将近三十步不是问题，他能高能低、能左能右、能前能后，全方位的毫无死角。
再配合上七星剑法，脚步踏着天罡北斗的方位，不是和他实力相当，他不让人感到神出鬼没简直没有天理。
洪七借着高位，左足独立右掌击，居高下击，使出一招“飞龙在天”。
司空湛不用脑子都能想到这招的威力，他即便功力深厚，但没有修习一门至刚至阳的上乘武功，让他以己之短攻敌之长，他可没那么蠢。
之前和他硬碰硬，只是心血来潮试试自己的功力罢了。
对攻来的洪七视而不见，司空湛斜跨一步，由“天枢”位走到“天旋”位，很轻松的避开洪七的手掌，好像两人再配合一场无声的哑剧一般，那么的和谐自然。
到“天旋”位，一剑划出，正巧对上东方胜的剑尖。
叮——
剑身微颤，脆鸣声响起。
司空湛一击而走，又踩在了“天玑”位，出现在两人的身侧，他快速出剑，一剑划出七道，刺向洪七，攻击范围直接涵盖了对方的上半身。
洪七已微有所感，就在这一瞬之间，反手横劈，一招“神龙摆尾”，劲气透掌而出，把七剑都被包含在内，化解了司空湛的一招。
……
两方互有攻守，出招拆招，司空湛胜在功力和让人防不剩防的剑招，而洪七、东方胜两方合力，相互支援，彼此暂时都奈何不了对方。
半个多时辰后，洪七的攻势越显勇猛，降龙十八掌的招式看似平平无奇老老实实，掌法变化极简明，精要之处，却全在运劲发力。
若不然，这么长的时间下来，只有十八掌早打完了，运劲发力的不同，同样的招式用出来效用都有不同程度的变化。
类似的像司空湛、东方胜的剑法，好像只有七剑七式，九剑九式，一旦施展开来，招式间随意组合，变化妙用堪称无穷。
降龙十八掌招招须用真力全凭劲强力猛取胜，因此，每当洪七出招都相随着强力的掌劲，他是敌人愈强我更强，气势绝不能弱。
“看这一招！”
洪七一掌在上，一掌在下，上者下降，下者上升，分明是第十二掌“时乘六龙”，掌未到，劲先至。这是降龙十八掌的精妙招数，一掌之中分两股力道，一向外铄，一往内收，形成一个急转的漩涡。被两股掌力一撞，，一般人那里抵受得住。
这招奈何不了司空湛，洪七中气十足大喝：“再来！”
他当下两肘往上微抬，右拳左掌，直击横推，一快一慢的打了出去，正是“履霜冰至”，一招之中刚柔并济，正反相成，实是妙用无穷。
纯阳至刚一路，刚到极处，自然而然的刚中有柔，原是易经中老阳生少阴的道理。
还是不行，洪七脸色凝重，接着一招“亢龙有悔”。
这招是降龙十八掌的根本，只要懂了这招，余下十七招就并不为难了。
“亢龙有悔，盈不可久。”
此招当刚则刚，应柔则柔，精要不在“亢”字而在“悔”字，“亢”是极威猛、极神气、极高极强的意思，倘若只求刚猛迅捷，亢奋凌厉，只要有蛮力，谁都会使了。
只要领会到了这“悔”的味道，这一招就算是学会了三成。
好比陈年美酒，上口不辣，后劲却是醇厚无比，那便在于这个‘悔’字。天下什么事情，凡是到了极顶，接下去便是衰退。
“亢龙有悔”这句话正应了“泰极否来，否极泰来”的道理。
一掌击出，留力七分。
洪七的攻势连绵不绝，再加上红方胜的协助，司空湛把北斗的七个星位踏了个遍才终于化解开来。
两人突然发力，司空湛来而不往非礼也，提醒道：“贫道出绝招了。”
七大绝招“天枢”、“天旋”、“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依次展开，每一招化出一道无形剑气，凌厉异常。
“剑气？”
洪七前所未有的凝重，狼狈的躲过三道剑气，最后来不及，他左掌圆劲，右掌直势，用出纯粹防御的“见龙在田”，在身前立起一道坚壁，敌来则挡，敌不至则消于无形。
砰！
洪七内力消耗严重，接着了一道剑气，脸色不禁一白。
东方胜躲过前两道剑气，之后直接挺剑而上，剑尖一声轻鸣，算是挡住了司空湛攻来的三道无形剑气。
三人罢手，洪七更是开怀大笑：“乞丐我认输。”
此时此刻，东方天际泛起一丝白意。
第九十三章 真相（上）
司空湛先天功真气精纯无匹，比内力高上了一个层次，消耗不是很大，很快就恢复过来，东方胜次之，最后才是洪七，洪七的降龙十八掌最是耗内力，花了更多的时间才得以恢复完全。
待三人精神奕奕的进入苏州城时，朝阳已升，天光大亮。
街上两边客栈酒楼、小商贩都已开张，吆喝声、吵闹声、讨价还价声、……，好一派热闹。
一天不睡觉，对司空湛这样的武者而言根本无足轻重，三人选了家客栈，里面的人不算少，上了二楼，吩咐店小二准备好酒好菜。
洪七感叹了一路，再一次羡慕道：“老弟，你的七星剑法恐怕不下于大理天龙寺的六脉神剑。”
司空湛听后一脸风轻云淡道：“论及剑法，六脉神剑，出剑时剑气急如电闪，迅猛绝伦，以气走剑杀人于无形，堪称剑中攻击无敌。
七星剑法脱胎于天罡北斗阵，很有阵法的特性，重在困敌杀敌，总之，两者算是各有千秋。不说这两个，东方兄的神门剑法又是一番情形，就是那位隐居山谷，与雕为伴的剑魔独孤前辈，他的独孤九剑只攻不守，号称可破天下武学。
你的降龙十八掌在掌法中可称第一，有什么好羡慕的。”
洪七摇头道：“你不懂！”绝世神功他就有两门，见到的也不在少数，他只是感叹全真教的这两个师兄弟。
那次剑池一役，老顽童周伯通的双手互搏迅速名传天下，一心二用，同时施展两门武功对敌，几近相当于两个自己，创出这等奇功的老顽童，他的宗师的名号当之无愧。
当然，事实上已经武功天下第一的面前这位年轻道士，宗师的名号自然当得。
而他，为四绝之一，虽也有人称宗师，但不得整个江湖同道承认，就是他自己也不会认为如今的自己有资格被冠上宗师之名。
和他同层次的人太多了，其他三绝、旁边的东方胜、稍弱一些的如明教的光明左右二使者、四方门的两位黑白长老，就这还不算从未出手的明教教主章百川、四方门门主慕容比，再之，吐蕃大轮寺的赤德赞，……
明面上都这么多，谁知暗地里有多少，各大名门大派总会几个，少林寺不可忽视，……
如果他被称作宗师，细算下来，江湖中的宗师就太多了，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见洪七说完后就望向远处装深沉，司空湛撇撇嘴，不屑道：“故作神秘。”
片刻，洪七忽然回过头来，仔细打量司空湛，眼神怪异。司空湛被看的满心不自在，低头看了看自己，没什么不妥呀。
“老哥，怎么？我有什么不妥吗。”
洪七点了点头，似觉着不妥，又摇了摇头。
“你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司空湛完全糊涂了。
洪七十分诧异的问道：“你怎么没带着你的神兵？”他之前只顾着比武聊天，现在才发觉司空湛的问题。
“为什么要带？”司空湛下意识的问。
“千辛万苦夺回来，跟你且有缘，你却不用，该不会是被偷了吧？我可听到不少传闻，说是有一神兵跟你的一模一样，被两个女子得到，现在恐怕大半个江湖都已得到了消息。”洪七本把这个消息当个笑话来听，可如今看来，还真有可能是真的。
“贫道把神兵放在全真教一处隐秘的地方，绝不可能被偷，在周师哥坐镇的情况下，万一还是被偷，那么，那人的实力该有多恐怕，全真教是否值得为了一件身外之物去冒险。
传闻中，那两个女子拿到神兵不偷偷隐藏起来，反而大摇大摆的示于众人，岂不奇怪？若是真的神兵，相信聪明人都知道该怎么做，你再看两个女子拿着神兵，不感到怪异吗？”
为了自己的谋算，司空湛只好假装不知道神兵被偷，他已经让人去信给全真教，意思说的相当明白，就是让他们下山假装意思一下，不用逞强，只要让世人知道神兵果真被偷了就行。怕被人发现信中的消息，他用了暗语，相信马钰会处理好一切。
听司空湛这么一说，洪七觉着有道理，那就是神兵没被偷了，他再次发问：“你还没说你为何不用神兵？”他对这个十分好奇，如果是别的武者，恐怕不会放着不用。
“你还真执着啊！”
司空湛在心里直吐槽，他总不能说自己根本就不在乎什么神兵，在乎的只是铸成神兵的星辰铁，而星辰铁事关之后的法宝，最后必然牵连出自己会法术、符箓、炼丹的事情。
以前，他实力弱小，缺乏安全感，才让全真教隐瞒了自己会法术、符箓、炼丹的事情，现在他武功高强，会法术，有符箓，全真教众人皆实力大增，足以抵挡江湖上的任何风浪，根本用不着再害怕让人知道自己的事情。
因此，在许仙家里时，他才悍然出手，自己会法术的事情，要不了多久，很快就能流传出来。自己会法术，那么剑池争夺神兵时的雷劈事件，自然会被人们联系起来。
神兵的神秘面纱被揭露出来，神兵还会是神兵吗？
等到真相大白于天下，到时候“神兵”就是孙猴子，难逃自己这个五指山。
司空湛昨夜说起自己的经历，就差点忍不住告诉了洪七和东方胜，他想了想，那完全没有必要，不如告诉他们得了！
司空湛的心思变化，完全呈现在了脸上，脸色不断变幻，犹豫不定。
洪七看出当中必有什么隐情，以为让司空湛为难了，尽管他实在猜不出有何好为难的，豪爽道：“没事，不方便说就不用说，谁都有自己的秘密。”
洪七的大方，让司空湛小小的惭愧了一下下，惭愧归惭愧，可当重来一次时，他还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无关什么，只是对自己有利。
当然，到了现在，已经没什么不可说的，司空湛苦笑道：“贫道说之所以不用神兵，是因为根本不在乎所谓的神兵，你们信吗？”
“信！”一直透明人的东方胜盯着司空湛的眼睛。
洪七跟着苦笑道：“把会释放法术的神兵当做草芥，换成别人说这话，我不信，可你？不知怎的，乞丐我却宁愿相信。”
两人和司空湛相交，知晓他的为人品性，虽令人难以理解，都毫无道理的相信。
第九十四章 真相（下）
“会释放法术的神兵，那叫法宝，贫道傻了才会不要，实话告诉你们，那把神兵根本释放不了法术，当日，不过是贫道为了得到它，用了手段而已。”司空湛解释说道。
“就你？你个江湖武者还会法术，我不信？”洪七连连摇头，司空湛回法术，一个武学宗师会法术，开什么玩笑。
东方胜反应倒没有那么夸张，只是捧着茶杯的手不经意抖了抖。
看到两人的模样，司空湛早有准备，换做是谁恐怕都不会轻易相信，说的太假了，但现实就是如此的“假”。
“就知道你们这样，原本昨晚差点就告诉你们真相，可话到嘴边，终究隐去了贫道会法术的事实。今日又一想，反正依着全真教和贫道的实力，不必再隐瞒，再之，此事早晚会为世人得知，不如痛痛快快的告诉你们。”司空湛肃然道。
司空湛一脸认真，说的煞有其事，洪七、东方胜顿时迟疑起来，他们看司空湛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你说的都是真的？”洪七将信将疑。
司空湛郑重道：“都是真的，其实在五年前，贫道偶然发现大师哥的遗物，就开始习练法术、画符箓之类，只是一直没有用到的必要。
贫道跟你们讲赤城子被邪魔追杀，不得不上全真教求助，希望借助神兵的威力除魔，其实那日贫道不只使用了一阳指，最后迫不得已还用了符箓。
杭州府许仙之事，贫道也主动帮了一点小忙，用法器幽冥幡帮他招回了丢失的那一魂。”他把昨夜说的终于补充完整。
东方胜端坐一动不动，只是静静的看着司空湛，洪七嘴巴一张一合，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说，气氛保持诡异的沉默。
洪七实在不知该说什么了，哪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说不说是人家自己的事，怪司空湛？怪不上，而且人家并没有扯谎，只不过没说完全罢了。
过了会儿，他才憋出心中的疑问：“既然你对神兵没兴趣，为何还要去争抢？”
“因为那神兵的材料贫道有用。”司空湛解答。
“哦！”洪七完全了解了。
又是一阵沉默，司空湛完全能想象，这个消息来得有些突然，让这两位火速接受不现实。
小二上来酒菜，气氛才渐渐活跃起来。
司空湛还是小看了洪七、东方胜的心理素质，两人的接受程度超乎了的预料，他是当局者迷，这里面的功劳他独占鳌头。
洪七虽没见过妖魔鬼怪，但经常被他灌输这些观念，更有“得道高人”剑魔独孤求败做例证，接受起来相对容易许多。
东方胜可是见过僵尸和从地下钻出的赶尸人钟良，比之洪七，更容易相信司空湛的话。
洪七一连喝了几杯酒，笑问司空湛：“你学了法术，还能算武者吗？”
司空湛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道：“贫道只是个小道士。”
“狡猾！”洪七笑骂道。
“不管学了什么，什么身份，贫道只会是贫道。”司空湛进一步道。
洪七猛然喝了杯酒，爽快道：“乞丐着相了。”
“你学会法术，那老顽童、七子，还有你们的徒子徒孙岂不是都可以学法术了？”洪七一拍脑袋，震惊道。
司空湛无语道：“法术哪有那么好学，也不是谁想学都能学的，要想学法术必须要先学会先天功，不会先天功，只是痴心妄想。”
“还有这么一说？”洪七不解。
司空湛点点头承认。
“那全真教只有你一个才能施展法术？没多大用啊！”洪七感叹道。
“目前，只有贫道一个。”司空湛很是好心的补充。
洪七可不领情，坚持道：“先天功厉害归厉害，跟少林的易筋经一般，又能有几人学会，靠它还不如靠全真心法来的让人放心。”
这点司空湛比较认同，就靠一门先天功，指不定全真教都散架了，他可十分清楚，整个三代弟子中，没有一人能够修炼先天功。
“你都会些什么法术？”洪七忍不住好奇问司空湛。
“都是些基础性简单的法术，除尘术、神行术、引雷术、魇魔术、隐身术、**术、寻人符搬运术，还有驱邪、镇魔、招魂、抓鬼之类的法术。”司空湛挑了一些常人都有所耳闻的法术简单说了说。
“这么多？”洪七诧异。
“五年的时间，就这些法术，比习武艰难多了。而且，穷文富武，破家的道士，没钱最好别修炼法术。”司空湛最后一句，虽不免夸大其词，确是这个道理。
“引雷术是不是剑池的那次？”洪七伸出胳膊上下比划着。
“没错，贫道用了引雷符。”
“魇魔术不是骗人的把戏吗？”洪七对魇魔术没有丁点好感，特意拎出来。
“有很多都是骗人的，但也有人会。”
“用来害人的玩意儿。”洪七撇撇嘴。
“你说你能不能抓鬼除魔？”
“应该能吧，太厉害的贫道没办法。”司空湛话不敢说满。
“日后若有需要，乞丐会去找你，那时你可别假装听不到？”洪七接着转头对东方胜道：“东方兄，你说是不是？”
东方胜理所当然的道：“是！”
司空湛看着这一幕哭笑不得，笑道：“你们把贫道当成什么人了，若有需要，贫道自当在所不辞。”
“好，够爽快！”洪七挤眉弄眼。
用过饭，洪七嚷着要司空湛给他表演法术，司空湛知道洪七是个爱玩闹的性子，不无不允，三人便来到一处僻静的地方。
司空湛问道：“你想先看哪一门法术？”
洪七摸索着下巴考虑下，道：“就看隐身术吧，志怪小说中常常说隐身术隐身术之类，以前总是听闻，现在倒要好好见识见识。”
司空湛下山以来，身上就带着少量包含隐身符在内的各类符箓，他时常也抽时间画上几张符箓，但更多还是驱邪抓鬼之类的符箓，尽管只是新学法术，毕竟云篆、雷文基础符文他熟悉无比，学起来很快，积攒了有那么五六张。
画符费神费力，司空湛舍不得用隐身符，直接掐诀念咒，法术完成，他便凭空消失在洪七和东方胜面前。
“接下来搬运术，不妥，我劲气外放就能做到，就引雷术吧。”
司空湛好笑的摇摇头，手指掐诀，念动咒语。
啪啦！
一道雷霆劈向三丈外的大树，大树当即变得焦黑一片，不时冒着火焰。和剑池那日的类似，就是闪电更粗、威力更大。
这次突破，神魂增强，司空湛发动法术不但更快，更轻松，威力自然更强大。
……
第九十五章 姑苏慕容氏（上）
满足了洪七的好奇心，司空湛然后被缠着继续比武，好不容易逮着一个武功奇高的家伙，不充分利用一下，洪七就不是洪七，东方胜就不是东方胜了。
对他们而言，和更高层次的武者比试，挑战强者，一般多少能激发潜力，在战斗中领悟，说不定运气好，碰上顿悟，武功提升一个大的境界也不是问题。
两人都有武痴的特性，比武，再是平常不过。
到他们这般境界，一般来说，很难碰上武功比他们高的了，司空湛横空出世，这个难得的机缘摆在面前，如果有可能，他们宁愿一辈子陪在司空湛身边。
洪七成为四绝之一后，刚生出那么点傲气立即被司空湛打的烟消云散，又从司空湛那里了解到更精彩的缤纷世界，知道武道之途前路可期，确立了新的目标，渐渐松懈下来的他重新充满动力.
丐帮的帮务有各大长老打理，他已经打定主意，要把全部精力放在武学之上，将来那么多好玩的事情怎么能少的了他。
东方胜根本不用说，人家没其它别得爱好，就是天生为武道而生的人。
司空湛昨晚的比试虽然赢了，可没能取得压倒性的优势，他一阳指和双手互搏尚未使用，不好好的虐一回这两人，怎能满足自己的昨晚的愿望。
另外，尽管心里不想承认，但狠狠地打败两名绝顶高手，司空湛能从中满足巨大的快感。
一方有意，一方并非无情，王八配绿豆，刚巧。
结果不言而喻，当司空湛使出双手互搏，一手七星剑法，一手一阳指时，洪七和东方胜的联合只抵挡了一个时辰就惨败亏输。
两人输的虽惨，却乐此不疲，反倒有越挫越勇之势。休息足够，接着合力再次对付司空湛。
对这种情况，司空湛发自内心的一百万个愿意，有人心甘情愿被揍来揍去，那种感觉别提有多爽了。
在不断的被虐与虐中，一天的时间很快结束。
到了晚上，洪七、东方胜都各自回房，不是早早的休息睡觉，而是仔细的回忆白天的比斗，慢慢体悟。
司空湛在三人之中充当的是陪练的角色，除了熟悉本身的武功，其他用处不是很大，很快结束修炼。
看了看天色，时间还早，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司空湛取出朱砂、黄纸，以及重新打造的毛笔，决定搞搞自己的副业，换换脑子。
定神符、引魂符、六阳驱煞符、破邪符四种符箓中，他决定先从最简单的定神符开始。
平心静气，摒弃杂念，右手握笔，蘸上朱砂，良久，他才忽然在黄纸上书画起来，只见他运笔极速，先天真气同时透过笔尖，几息之间，眼见一个似字非字，似画非画的的图形渐渐浮现于黄纸之上。
可是，司空湛的笔势最终没把握好，功亏于溃，几年下来，他的耐性早就不同往日，随意丢开失败的符箓，重新再来过。
符箓，同法术、炼丹一样，没有百分百成功的，司空湛也从未有此奢望，只想多多努力，提升成功率他就无量天尊了。
刚突破到小周天时，神魂弱小，真气不足，画一次符箓就耗神耗力，不得不歇息半天才能继续来过。
而今，司空湛神魂强大，真气浑厚，失败一次，根本感觉不到任何疲惫。
一次、两次、三次、四次、……
连续失败了十五次，直到第十六次时，司空湛终于一气呵成，成功画出今夜的第一张符箓，拾起定身符，端详片刻，他满意的收了起来。
“既快既省力，还是画符好啊，比炼丹成功率高多了。”擦擦额头的汗，司空湛小声嘀咕。
打坐吐纳，恢复精神后，司空湛再接再厉，把引魂符、六阳驱煞符、破邪符依次画了出来。亥时末，他也感觉有些累了，遂吹熄烛火睡觉。
次日一大早，三人再次启程，到原来的比武场地继续。
将近午时，三人坐在一颗大树下打坐休息。
“你们发现没有，最近四方门、明教动作频频，弄得其他大小势力动作也不小，看起来要打仗了。老百姓刚过了几年太平日子，唉！”洪七喟然长叹，脸上忧色甚浓。
东方胜瞥了眼洪七，没有说话，接着闭目休息。
司空湛清楚旁边这位忧国忧民的秉性，好心安慰道：“老哥无需太过忧心，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几方势力经过几年发展，也快到了一决雌雄的时候。
以贫道看，这样也好，无论是四方门，还是明教，总比那个大祸害小朝廷强多了。有句话说的好‘不破不立，破而后立’，一朝改朝换代，必有新气象，说不定将来新朝直接北上收复失地，扬我大汉男儿气概。”
听司空湛说的头头是道，洪七不由对他后面描述的场景心生向往，凡是汉家热血男儿，谁不希望朝廷能恢复中原的大好山河，小朝廷让天下人失望透顶，他心中未尝不怨愤。
只要百姓过得好，洪七可不在意明教还是四方门统治天下，当然，外夷另当别论。
“被你如此一说，乞丐我忍不住怦然心动，只希望时间不要太久，百姓可等不起。”洪七不是不懂长痛不如短痛的道理，只是于心不忍罢了。
司空湛站起身来，远眺北方，轻松道：“安心啦，小朝廷龟缩一隅，等死而已，铁掌帮摆明了想在明教和四方门之间捞好处，战事一起，由不得裘千仞摇摆不定，其他一些小势力不足为虑。
能争天下的只剩下明教和四方门，明教江湖气太重，不知是好是坏，而四方门虽是个江湖门派，却根本无一丝江湖人的做派，反而做足了争天下的样子。”
洪七以前就听老顽童讲起过司空湛对整个天下形势的分析，私下里就佩服万分，如今亲耳一听他的话，果然十分在理。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老弟做个道士，可惜了。”洪七玩笑道。
司空湛转过身，装模作样道：“贫道就是个道士的命，改不了了。”
“你呀！”洪七指了指司空湛，然后笑道：“你看好四方门？”
“为何不？天下明白人谁看不出，别告诉我你不是这么想的。”司空湛挪揄道。
“照你的意思，我不这么想就是个蠢人了？”洪七假装生气。
“我可没说，这可是你说的。”司空湛嬉笑道。
他转而严肃道：“争天下的事，与咱们关系都不大，咱们只要搬着板凳看戏就行，相信我，要不了几年，姑苏的这位慕容比就会一统南方。”全真教在北方，丐帮也在北方，南方之事，很难牵扯到两人身上。
洪七听过四方门门主慕容比，只是从未往“姑苏”这儿想，乍一听姑苏慕容比，他神色一动，蓦然记起丐帮的有关百年前姑苏慕容氏的记载。
“姑苏慕容氏。”他嘴里不自觉的念叨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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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姑苏慕容氏（中）
“老弟，你听说过姑苏慕容氏吗？”洪七突然问司空湛。
“有所耳闻，老哥也知道？”司空湛理所当然的点头承认，尽管有的只是前世的记忆，但要真想得到相关消息并不难。
世所共知，对江湖中的一些事情，有点底蕴的势力都会有记载传承，何况慕容这个姓氏所代表实力和势力一直非同小可。
洪七被问得心里颇为不好意思，上次两人一起碰到崆峒派的掌门柳昆化，说到七伤拳的事情时，他其实并不知道，侥幸蒙混过关。
他丢了大人，事后，曾狠心回到丐帮翻阅典籍，就算做不到了解的多详细，至少也要知晓个大概，免得日后被人提起以前江湖上一些大事时自己又不知道，再次丢脸。
因着慕容家族和丐帮前辈乔峰有瓜葛，很早以前，洪七在翻看乔峰的记载时已经注意到了，不只慕容家族，乔峰的两位结拜义弟段誉和虚竹，他都知晓一些，总之，百年前乔峰那个时候的大事他都清楚一二。
被司空湛一问，洪七干咳道：“以前翻看典籍时看到一些。”
“传闻慕容家族为鲜卑族燕国皇室后裔，五代之末，慕容家族出了一位武学奇才，他独创斗转星移一门绝世神功，纵横江湖，当世无敌。
同时他不忘祖宗遗训，纠合好汉，意图复国，可惜天意弄人，太祖领先一步建立大宋，彼时四海清平，人心思安。
慕容龙城见没有机会，在姑苏城外，太湖之上寻觅一隐秘地建了庄子，昔日后燕、北魏‘参合陂之战’被他引以为耻，故此庄建成时起名‘参合’，意在励志雪耻。
这人武功虽强，终于无所建树，郁郁而终。但之后，姑苏慕容氏便世代传承‘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斗转星移神功，威震武林。”
司空湛心中诧异，丐帮连这个都记载了，够详细的，看来不能小觑了旁人，万一到时自己装逼反被别人打了脸就尴尬了。
尽管洪七说的够细致了，却没说出当中的一个细节，司空湛得知，慕容龙城除了一门绝世神功斗转星移外，之后还创出了一门绝世神功——参合指，和一阳指相似，以浑厚内力化作无形气劲，凌虚点击对手。
至于为指法取名参合，意义不言而喻。
司空湛见洪七有讲故事的架势，立马端正态度，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好好当令人讨喜的听众，尽管故事他都知道，但架不住洪七会讲啊。在钟家时，洪七讲遇到参仙老怪梁子翁的事情，他当时就听得津津有味。
当然，司空湛自认讲故事的能力亦不差，要不然也不会有个忠实听众老顽童。
东方胜不比司空湛，只是悄然间竖起了耳朵。
洪七斜了眼司空湛，虽面上无动于衷，心里却倍感舒服，他就特喜欢全真教两师兄弟这点，旁边的东方胜表现的就差点。
他拿起葫芦喝了几口酒，继续讲道：“要说这慕容家，有两个人还不得不提，就是百年前的慕容博、慕容复父子。
慕容博此人风流儒雅，武功造诣深不可测，是当时的绝顶高手之一。和他先祖相似，也是一心想着复国，以‘中兴燕国’为毕生之志，为了复国，没有什么手段是不可以用的。
书中记载，他见宋辽交好，兵戎不兴，复燕之志无可乘之机，便设计阴谋。
闻说致力于宋辽睦邻修好的辽属珊大帐亲军总教头萧远山在九月初八赴武州岳父家拜寿，他便去少林寺报信，说辽国派出高手，在重阳节大举进袭少林寺，夺取武学典籍。
少林寺掌门人‘伏虎罗汉’玄慈方丈信以为真，召集中原豪杰于路截杀。
玄慈铁肩担道义，担当‘带头大哥’，带着丐帮第五代帮主‘剑髯’汪剑通、智光大师、赵钱孙、‘万胜刀’王维义、‘地绝剑’黄山鹤云道长、大同府‘铁塔’方大雄和杜氏三雄等二十一名中原武林高手，众人一起攻击去岳父母家的一对夫妻，岂知萧远山只以一己之力就能把二十一人杀剩四人，
这一战相当惨烈，二十一最后只有玄慈、汪剑通、智光和赵钱孙活了下来，其余人皆被毙命。
萧远山及其夫人，他们只是趁独子周岁之时到南朝的岳家走访，结果莫名其妙的遭到了中原英雄的偷袭。
夫人被杀，萧远山心中悲痛，抱着夫人跳了悬崖，只于一个小儿啼哭。因发生在雁门关，所以时人称之为雁门关大战。”
当初看到这一段时，洪七闭着眼睛都能想象当时的惨烈，既怒骂中原高手的愚蠢，又可怜萧远山一家的悲惨遭遇，最痛恨慕容博毫无人性的狠辣手段。
讲到这里，洪七舒口气道：“事后，武林人士发现这是场错误，玄慈方丈知道被好友慕容博所骗，派人四出查访，却杳无音信。
那萧远山的孩儿，被寄养在少室山下的农户乔三槐夫妇之家，取名为乔峰，师从少林玄苦大师和丐帮帮主汪剑通。而这名叫乔峰的孩儿最后成为丐帮的第六代帮主。”
说到这里，洪七停了下来，心中唏嘘不已，同样唏嘘不已的还有司空湛，只有东方胜，依旧冰冷，没有多少感情外漏。
除了唏嘘萧远山一家人的悲惨遭遇，司空湛还唏嘘慕容博的能耐本事。
慕容博成功的挑拨了少林与契丹武士之间的关系，他随后为了掩人耳目，隐居于家中地窖，绝足不出。
为求少林七十二绝技，又在家中假死，随之独自落户在少林寺旁，不出半年，摸清了寺中藏经阁的情况，装扮为灰衣僧，经常潜入阁中抄录武功秘笈。
洪七自然不知具体的细节，感叹归感叹，故事还是要接着讲：“直到三十年后，世人才得知慕容博一直隐藏在少林寺的藏经阁里偷学少林七十二项绝技。
若不是他儿子慕容复上少林和群雄比斗，欲夺取武林盟主的宝座失败，受到打击要拔剑自杀，我看慕容博是不会轻易现身的。
说起慕容复，本也是个人物，他不但长得英俊潇洒，而且心机深沉，文武双全，以武功博学而著称于世，更号称‘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在江湖中与本帮第六代帮主乔峰合称‘北乔峰南慕容’，为江湖年轻高手中的双峰。
可惜，错生在慕容家，他一心一意以祖传训诫为重，广习各路各派的武功，欲兴复大燕不择手段，简直和慕容博一脉相承。”
司空湛嘿笑道：“人家可是亲生父子，其名字中的‘复’字就是要时时提醒他要复国称帝，不一脉相承怎么说的过去。”
洪七哈哈乐道：“正是此话。”
第九十八章 姑苏慕容氏（下）
“乞丐我素来佩服乔帮主，和他相关的事情，我可曾经特意查过帮中的记载，而且四处打听过。其中，慕容一家子真的很奇特，他们不管不顾，世世代代都想着造反复国，让人感到可怜又可恨。
这慕容复先是以斗转星移神功，闯出“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名号，更是和乔帮主一起成为江湖武林的新晋强者。
接着为了复兴大燕，来到少林寺参加武林大会，最终败北想自杀，被其父慕容博所阻，慕容博也因此亮明身份。
当时，跳崖后侥幸未死的萧远山为报血海深仇，也多年隐藏在少林寺偷学武功，乔峰一并在武林大会之中。
慕容博、慕容复父子与萧远山、萧峰父子相遇，双方欲血杀对方。这时，藏经阁的一个扫地僧出现，先分别杀死慕容博与萧远山，并用高超医术再次使两人起死回生，最终让两人皈依三宝，不再过问世间恩怨。
事到如此地步，按理说，那慕容复应该有所感悟。
但事实恰恰相反，之后他变得更加变本加厉，为了心中大梦，意图往西夏求亲成为驸马，结果还是失败，
后来，为了大理皇帝之位，居然杀了对自己忠心耿耿的家臣，甘拜四大恶人之首‘恶贯满盈’段延庆为义父，最后众叛亲离，千方百计条条不成，以至于屡屡受挫而发疯。”
洪七讲到这里，语气十分不屑，他平生最看不起就是那种人了。
“唉！慕容父子为了复国，处处跟大宋作对，害了多少人，有如此下场，活该报应！”洪七最终总结道。
司空湛听到洪七气愤的话，很识趣的没补充：“他们可不只祸害大宋，还祸害吐蕃、大理、大宋、大辽几国，大辽就不用说了，单说吐蕃和大理，慕容博曾经怂恿起吐蕃国师鸠摩智猎取六脉神剑的野心，好让吐蕃和大理的关系也不那么融洽。事实上，鸠摩智在数年后，向天龙寺众人借阅六脉神剑，一人独自挑战天龙寺众僧。”
把慕容家族从头到尾扒开，“劣迹斑斑”都无法形容。
洪七想到慕容家的后辈慕容比，道：“这慕容比倒是有本事，也生了个好时候。”
司空湛轻哼一声：“他的那几位先祖想单单依靠江湖争天下，不失败才怪，慕容比若不放聪明点，就是遇到好机会，也同样会是那几位先祖的下场。
不过，这人确实聪明，明白江湖可以利用，却不能作为依靠，虽然为四方门的门主，可我们看看，那四方门哪有半点江湖人的行事作风，跟朝廷根本没有两样。”
“哦！那你说争天下要靠什么？”洪七看司空湛成竹在胸，忍不住好奇问道。
司空湛他哪知道这么多，便随口说出些大而化之的东西，瞎扯道：“无非天时、地利、人和，有此三个条件，得天下如探囊取物。”
“怎么讲？”洪七接着问。
“什么是天时？外不能对付蛮夷，内不能治理臣民，大宋不得人心，对有心天下的人来说，这就是天时，为何以前姓慕容的造反不成，还不是大宋没烂透。
什么是地利？不说别的，就说襄阳城，雄踞汉水中游南岸，三面环水，一面靠山，易守难攻，乃历代兵家所看重。慕容比能一开始夺取襄阳城就不简单，再看看之后，攻城略地，打下诺大一片底盘，势力边界都是易守难攻的地方，这就是地利。
什么是又是人和？这个更简单，得人心者得天下，不管用何种办法，只要治下臣民满意，这就是人和。”
司空湛一通说，自我感觉超水平发挥了，满意无比，最后加了句：“可惜明教不争气，慕容比是慕容家的人，有点遗憾。”
司空湛不懂治国方略，洪七、东方胜两人更不懂，听司空湛一说，都觉着有那么点道理。
听到司空湛最后一句，洪七不是很同样，反驳道：“老弟对这个慕容比有失偏颇，再怎么说已经数百年了，慕容家早就成了汉人，前朝李家蛮夷血脉更浓，还不是以中原人自居。
乞丐我算是看出来了，这位可不同他的历代先祖，他可是以汉人自己，至于复兴燕国，他可从没提过，倒是经常提统一天下的事。”
司空湛某些情节作祟，仔细一想，真如洪七所说，慕容家早被同化成了汉人，就是慕容比想认祖归宗，也要看看人家鲜卑人认不认他这个有汉人血脉的人。
看慕容比近年来的做派，争天下是真的，复兴燕国，他恐怕压根就没往心里面去。司空湛反过来，如果慕容比打出复兴燕国的旗号，有多少汉人会跟着他混，结果毫无疑问，慕容比自己去玩好了。
司空湛想到这茬，不由哈哈直乐，把自己想的告知洪七、东方胜，惹得洪七啼笑皆非，不知该说什么好，东方胜只是看了眼司空湛，没更多的动作。
“喂，我说东方不败，该笑就笑，该哭就哭，你老这样子累不累？”司空湛每当看到东方胜的样子，就忍不住“挑逗”他。
东方胜依旧不理司空湛，索性直接闭目，神游天外去了。
“你这人，就是爱跟东方兄开玩笑，那东方不败的绰号也是你起的吧？”洪七看不过眼，出言解救东方胜。
“是啊！东方不败这个名号怎么样？够威风吧，据贫道所知，东方兄经常找人比武，从未有一次败绩，东方不败的绰号已经传遍江湖了。”想到当初自己出于恶趣味，给东方胜取这个绰号，没想到这么快变哄传天下，司空湛莫名的有种满足感。
洪七看不得司空湛小人得志的样子，没好气道：“东方不败很威风，比之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威风多了。”
“老实说，你是不是嫉妒东方兄的名号？”洪七一脸笑意。
“嫉妒，嫉妒的快要发疯了。”洪七很配合道。
“看在我们交情深似海的份上，要不贫道重新给你起个更厉害的名号。”司空湛恶趣味发作，主意打到洪七身上。
洪七否道：“乞丐怕承受不起，北丐我挺满意，不劳你大驾。”
“无趣。”司空湛扫兴道。
“无聊。”洪七回了司空湛一记白眼。
“要不，咱们三人去找慕容家的武学宝库？”司空湛几年前有过同样的想法，因为慕容比的崛起而打消，如今他谁都不怕，因此旧事重提。
“你是说，慕容家的还施水阁。”洪七想了片刻，终于想起来。
“没错，就是它。”司空湛朝洪七比个大拇指。
“这样不太妥吧！”洪七心中有些犹豫。
第九十八章 划船的气派
太湖岸边，司空湛、洪七、东方胜三人站定，远望太湖深处。
微风吹拂，如轻纱般抚动面颊，舒适、自然。
东方胜一袭白衣，右手持剑，永远冰冷着一张脸。
司空湛一身道服，后背长剑，腰间挂一装满二锅头的酒葫芦，满面笑容，突然张开双臂，敞开胸怀，仿佛要拥抱什么似的。
洪七身着洗的十分干净的乞丐服，斜跨着露出一点碧莹之色的打狗棒，背后同样负着一酒葫芦，不过这酒葫芦是朱红色的，比司空湛的更大。
见司空湛一副颇为享受的模样，他心里就一阵不爽，尽管偷进还施水阁这个不道德的主意是司空湛出的，又千方百计的蛊惑自己，他承认自己的确颇为心动，但就是心里感到别扭，就好像被逼良为娼的良家女子一般。
“司空老弟，你在干什么？你不是说要去吗，赶紧给咱们弄条船来？”也许是习惯了，洪七不跟司空湛拌嘴就感觉浑身不舒坦。
司空湛手指岸边的几条船，说道：“还用弄，这里有的是。还有，不是说贫道要去，你们两个也是同意了的，说的好像贫道是罪魁祸首似的，要贫道看，咱们三人都有份，谁都别想抵赖。”被人乱扣帽子，他可不含糊，就是洪七也不行。
其实，三人都有那么一种意思，就是反正不是我一个，还有另两个被拖下水，要倒霉三人一起倒霉。
洪七想自欺欺人一番，心里舒坦一下都不行，懒得再说：“趁时间还早，赶紧走。”
三人找到一条船，洪七问船家：“燕子坞知道吗？”
船家一脸迷茫，摇头不知。
“参合庄呢？”洪七又问。
船家终于说话了：“苏州城里城外，没有一个庄子叫做啥参合庄的，你定是听错了。”说是说了，可就是说了跟没说一样。
洪七还要再问，司空湛拉了拉他的袖子，劝道：“不用问了，那地方位置隐蔽，一般人是不知道那地方的，问了也是白问。”
“我反正不知道在哪，不问怎去去？你知道在哪里？”洪七反问。
“大概知道，不过是百年前的消息，不知现在有没有用。”司空湛记忆中，参合庄位于姑苏城西三十里外的苇塘深处。
“那就算了，我们都不知道地方，去了也是白去。”洪七顿时打了退堂鼓。
司空湛立时不乐意了，不同意道：“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们好不容易才决定过来，还没开始就要结束，太没毅力了，不行，贫道绝不同意，我们好歹走上一遭再说也不迟啊。你说是不是啊，东方兄？”
东方胜对慕容家的武学宝库很感兴趣，大不了白跑一趟罢了，见司空湛征询自己的意见，毫不犹豫的点头。
司空湛得意的一摊手，对洪七笑道：“看到了吧，三人之中已经有两人同意了，走吧。”
洪七苦笑道：“既然如此，乞丐就陪你们走上一走。”
“这才对嘛，什么是朋友，这就是朋友。”
司空湛夸张的拍了拍洪七的左肩，转身对船家道：“你这条船我们买了。”
船家直接愣住了，不明白司空湛的意思，司空湛不做过多的解释，直接掏出银子，递给船家。船家看到银子，两眼放光，然后秒懂，欢喜的接过银子，非常利索的收拾掉自己的东西，上岸就走。
洪七和东方胜两人看得一愣一愣的，不太搞得懂司空湛的行事作风。看着拿着银子就走，生怕司空湛反悔的船主，洪七指着司空湛道：“你买这条破船干什么？”
司空湛理直气壮道：“当然是用了。”
“就是用也不用把它买下来吧！”洪七很难理解司空湛的思维。
“不买怎么办，让他给们划船？”司空湛指着船夫远去的背影，不等洪七说话，再道：“谁知道要找多久，万一找到了地方，我们更不可能马上回来。”
洪七无言，问：“谁替我们划船？事先说清楚，乞丐我是北人，不会游水也不会划船。”
东方胜很干脆的摇头，如此，两人目光转向司空湛，司空湛洒然一笑，道：“你们别看贫道，贫道也是北人，跟洪老哥一样是个旱鸭子。”
洪七不是蠢人，料定司空湛赶走船家必有依仗，只是自家想不明白而已。
“两位上船吧，看看不会划船的贫道怎么划船。”司空湛神秘一笑。
按捺住心中狐疑，洪七、两人上了小船。
“看好了！”
司空湛并没有用船桨，反而缓缓伸出左掌，体内真气透掌而出，控制劲气击在水面上以反推小船。
哗——
得到助力，小船如射出去的利箭一样，速度飞快的向湖中心驶去。司空湛这般惊世骇俗的举动，让湖岸边的人们看得目瞪口呆，有的人以为自己眼花，揉眼再次看去，小船划破湖水，已经驶出去老远。
不只这些人目瞪口呆，就是见多识广的洪七都被惊得一时无语，他算是涨见识了，原来还可以这般划船，他简直不知身边这位好友的脑子里整天想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看向司空湛的眼神就像是看怪物。
东方胜的眼神中犹自震惊不已，如此的奇思妙想，不禁更加佩服司空湛。
司空湛此刻面向前方长身而立，手掌后背，不时的小浮动摆动，看到洪七和东方胜震惊的神情别提心中的得意劲。
他之所以由此想法，不时出于自身的原创，而是借鉴了记忆中东邪黄药师的做派，黄药师住在桃花岛，来往海岛与大陆少不了船只，他又是个自在冷清的性子，见不得一大群人跟在身边，便做了小船，不要船夫，不要船桨，只要劲气外放，一切搞定。
当然，人家也曾经造过大船，仅那一条，不过，那船却是他陪亡妻冯蘅殉葬的花船，可惜，最终被捣蛋的老顽童，拉着洪七跟郭巨侠，三人替了人家。
当初看到黄药师这一招，司空湛心里就特别的羡慕嫉妒恨，今日机会来临，他不显摆显摆他良心上就过去。
第九十九章 众里寻他千百度
当初看到黄药师这一招，司空湛心里就特别的羡慕嫉妒恨，今日机会来临，他不显摆显摆他良心上就过去。
蓦然，一道灵光闪现，司空湛回忆起某个类似的片段，嘴角浮现出一丝诡异的微笑。
“你们这是怎么了，干什么一直盯着贫道看？看得贫道怪不好意思，有种脸红的感觉，你们看贫道是不是脸红了？”他假装一脸认真的问两人。
司空湛无耻的话瞬间化作精神攻击，另两人毫无抵抗的中招。
闻言，东方胜眼角直抽搐，对司空湛的佩服眨眼消失殆尽，忍住暴揍司空湛的强烈冲动，转身到另一边，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洪七不愧为北丐，不但气魄惊人，就连抗打击能力也超强，虽然也很想上去踹司空湛两脚，但还是努力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道士，不得不说，你脸皮真厚，乞丐很想打你一顿。”
“别，只是和二位开个小玩笑，调剂调剂一下严肃的气氛。”
司空湛立即回复正常，然后问道：“你们说实话，我这招划船的方式如何？是不是很气派，很有高手的气度？”
洪七笑道：“确实很气派，不是高手，想必没法像你一样划船。”
“还是洪老哥有眼光，高手划破船，想想都寒碜，应该这样，大海之上，一叶扁舟，一人负手而立，衣襟飘飘，长发飞扬，在水中就这么乘风破浪，多么美妙啊！对了，如果腰间再挂一碧霄就更有味道了。”司空湛努力为洪七描述内心中的美好景象。
洪七刚开始还不觉着什么，可越听越觉着不对劲，脸色越来越怪异，直到司空湛说到“碧霄”，他才恍然明白，这不是东邪黄药师吗。
“老弟，我怎么觉着你说的那个人比较眼熟，太像黄药师了。”
司空湛光棍的承认道：“我就是以他为原型的，大师哥在世的时候，我们就很熟悉了，他英俊潇洒，武功高强，住在桃花岛，又常年的带着把碧霄，如此好的条件，不说他说谁。”
说到黄药师，洪七道：“华山一别，不知不觉快七年了，不知黄老邪如今怎样？”
“他呆在桃花岛不出来，我们怎的得知。”事实上，司空湛比谁都清楚黄药师的情况，恐怕黄药师正一边悲痛夫人离去，一边照顾小黄蓉，并用疯狂练功的方法来麻醉自己，或许，还有对梅超风、陈玄风两个孽徒的痛恨。
“不对，我差点被你绕晕了，你说，你怂恿我们来此，到底是为了什么？是不是根本不是为了虚无缥缈的还施水阁，而是自己乘小船气派一把？”洪七突发奇想，高声问道。
此话一出，东方胜豁然盯向司空湛，等着司空湛的解释。
司空湛被问的一愣，哭笑不得道：“你们太看不起贫道了，贫道是那样的人吗？”
东方胜仍盯着司空湛，洪七一脸狐疑，他们都非常清楚，司空湛大事上不含糊，但小事上比较不拘小节，言语举止有时比较怪异，让人怀疑他是不是个顽劣的孩童。
当然，司空湛没法跟他的师哥老顽童周伯通比，那家伙才是真正的永远长不大的顽童，大事上，小事上统统都不着调。
司空湛发现他白问了，只得解释道：“贫道再不着调，也不会如此没水平，想乘小船气派一下在哪里都可以，何必选在这儿。再说，贫道当真想在这儿试试，只要实言就可，你们还能管着不允许不成，又何必多此一举说出到参合庄一事？”
洪七和东方胜说的有理，终于放心下来，洪七更把心中的想法全然告知司空湛，并且说道：“我们一开始找参合庄希望就不大，接着刚才你表现的太过兴奋，因此，……”
司空湛恍然大悟，心说：“贫道就是纳闷，贫道的人品为何下降到这般地步，原来事出有因，一是此事太巧合了，二是面对有共通话语的洪七和东方胜，不自觉的本性流露。”
叹口气，司空湛讪讪道：“能痛痛快快说话的人越来越少了，贫道朋友本就不多，在外遇到你们两个也是缘分，一高兴本性流露，……”
听司空湛真诚的话语，洪七、东方胜心田皆淌过一股暖流，司空湛毫不保留的信任，让他们深深的感动。
司空湛珍惜三人间的友谊，他们两人又何曾不是呢？
有些人一辈子相处也只是个温暖的陌路人，而有些人仅仅一面之缘却能成为生死相托的知己。
司空湛、洪七、东方胜三人间的友情没有“一面之缘”的夸张，但有时间的沉淀，感情只会被酝酿的越浓，越香。
洪七非常理解司空湛，深有感触道：“乞丐我何尝不是呢，以前还好，随着我成为丐帮帮主，成为四绝之一，实力、身份、地位的改变，帮里的人都敬我、怕我，在我面前带着拘束，说话小心翼翼。
在外面，江湖同道一样，不是向我请教武功，就是打着一些坏心思，我看他们说话都替他们感到心累，直到碰到王道长、黄药师、段智兴、老顽童，还有你们几人才好上很多。”
“高处不胜寒！”
司空湛感慨万千，转而放声笑道：“人生得一知己足矣，何况贫道的知己不只一位。”
小船一直向西，约莫行了十几里路，洪七问道：“参合庄到底在哪里？”
“贫道只知道在姑苏城西三十里外的苇塘深处。”司空湛回道。
“就这点？”
“就这点。”
三十里的水路不成问题，问题是三人都不知道芦苇还在不在，找了一个多时辰，几乎把一大片水域翻遍，终于找到一片一眼望不到边际的芦苇丛。
小船静静的停在边上，司空湛两眼发直，不知接下来该如何采取行动，良久，虚心的请教洪七。
“洪老哥你经验丰富，你说我们现在怎么办？”
洪七比司空湛好不到哪里去，口中喃喃道：“这种事我从没干过，我经验丰富个屁，东方兄，你如何看？”
东方胜装死人，假装没听见。
“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贫道就不信了，我们四处找找。”东方胜摩拳擦掌，挥手一道气劲，随意插进了芦苇丛，驶向深处。
杭州府，西湖，断桥处。
赤城子和钟良两个大男人一人一端，面对面站在断桥两侧。
两人对望一眼，一人摇头，一人叹息，他们慢慢走到断桥正中，望向波光粼粼的湖面。
“西湖这里没有。”钟良无精打采。
“到杭州府再找找。”赤城子根本没奢望一次就能找到司空湛。
……
“周师叔，咱们不能这样没头苍蝇的乱找。”郝大通对周伯通道。
周伯通抓着头皮，颇为烦躁，问道：“那你说该怎么找？”
郝大通语塞，他也没有办法，他们下山后，就突然没了那两名女子的消息，那两人仿佛凭空消失一般，没留下丁点线索。
“听闻那两名女子只诛恶人，不杀好人，只要她们出现，我们就去会一会，应当没有什么危险。”丘处机说道。
刘处玄开口道：“丘师弟说的没错，那两人说不定还会出现，如今只能静待消息。”
“那就等吧！”周伯通皱着眉头。
第一百章 纸鹤
在芦苇丛里转了三个时辰，司空湛三人把小船停了下来，四处张望，除了一望无际的芦苇，什么都看不到。
“我看算了，咱们呢还是回去。”洪七泄气道。
司空湛玩笑道：“你帮不上多少忙算了，别扯大家的后腿。我们找传闻里的还施水阁，难道还是为了里面的武功，顶多出于好奇，到那里看看，看看那里究竟有何不同，是何模样。说来说去，还施水阁从来不是根本目的，我们看重的是寻找还施水阁的这一历程，也就是寻找的一种刺激。
正因为一直找不到，不好找，才更有趣味，如果一转眼就找到了，多没有成就感，难道你不这么想？”
洪七被说的惊讶无比，喝口酒，说道：“乞丐我就是个俗人，从没像你一样想过，我就是想见识一番大名鼎鼎的还施水阁。”
司空湛了然，道：“想法很好，贫道赞同，反正还施水阁里面的武学典籍都是历代慕容家主搜集而来，来历不正，谁知道他们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就是看了里面的武功根本不算什么，若能找到斗转星移观摩一二更好，就当替那些冤死的人报仇。”
“你是不是跟慕容家有仇，哪有你这般说话的，歪理。”洪七口中说着，心里多少有那么一些认同。
“贫道以前跟四方门的青龙堂青木、白虎堂赤火有点恩怨，那两位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当时东方兄也在场，他为了贫道挺身而出，也和四方门结了仇怨。”
一边的东方胜点头承认，司空湛接着说道：“有仇报仇，有怨抱怨，贫道跟四方门不对付，仇怨自然记在了慕容比身上，到他家还施水阁转转无愧于心。
当然，让贫道到少林寺的藏经阁转转，贫道面皮再厚也会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少林与全真教没有恩怨，藏经阁里的武功亦都是那些大和尚数百年来自己一本一本创出来的。”
“洪老哥，歪理也是理，不管是正理还是歪理，只要说的有理就行。”司空湛最后嘿嘿笑道，反驳洪七的歪理之说。
洪七笑道：“伶牙俐齿，胡搅蛮缠，算了，乞丐总是说不过道士。”
说了几句话，司空湛望向芦苇丛，有些挠头，晃荡了这么久，就是毫无线索，莫非还要胡乱转下去。
“咦？”当他扫过左侧的芦苇时，发现了不同寻常之处，那里挂着一块白娟，上面绣有一枝冬梅。
“怎么？”洪七望看向司空湛，东方胜一并转过头来。
司空湛张开手掌，气劲外放，白娟搜的一下被吸到掌心，拿到鼻端轻嗅，一股淡淡馨香仍存留着。
他顿时大喜道：“真是应了陆放翁的一句诗‘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太好了！”
洪七走过来看了眼司空湛手中的白娟，好笑道：“不就一块女人的白娟，有何值得高兴，竟然连陆放翁的诗都念了出来。”
他虽大老粗一个，但对已过八旬之龄的大诗人陆游很佩服，不仅仅佩服陆游的诗才，更佩服陆游能一生坚持抗金，不屈不挠，颇合他的脾胃。
司空湛对洪七知道陆游不是很惊讶，不管是武者、异士、大儒、……，只要达到顶点，不是故意隐藏，世人都会比较关注，知晓一二。
像武者一类，东邪、西毒、南帝、北丐四绝绝大多数人都耳闻过，尤其全真教在百姓中声望奇高，他在许仙家时，李公甫夫妇得知自己是全真教的司空湛，更加热情万分，直夸全真教侠义。
类似的有如华山论剑那年死去的大儒朱熹，他穿越那年死去的金国大诗人王庭筠，今年刚刚死去不久的大诗人杨万里，还有六十多岁的大词人辛弃疾，……
他们这些人声望卓著，即便不曾见过，一般人都听过。
司空湛对洪七道：“你难道忘了？贫道不只是个武者，还是个修士。”
洪七眼睛一亮，喜道：“你是说法术？”
“没错，此物丢失不久，上面应当还存有主人的气息，贫道用寻人符追踪，只要在方圆几十里范围内，相信咱们很快就能够找到参合庄。”
“你怎么断定这东西的主人出自参合庄，万一不是呢？”洪七说出心中怀疑。
“一般人不会轻易到这里来，对此，贫道有很大的把握，万一到时候断定错了，想必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就打道回府。”司空湛说的信心十足。
司空湛因为有画符的习惯，随身就带着毛笔、一包朱砂和一叠黄纸，他立刻展开行动，首先用黄纸叠一张纸鹤，然后掐诀念咒，纸鹤慢慢漂浮在空中，他提起蘸着朱砂的毛笔点向纸鹤头部，为纸鹤点上一对朱红色的眼睛。
纸鹤得授眼睛，立时好像活了过来，轻轻煽动着翅膀原地转圈。
身后的东方胜、洪七两人看得眼睛都直了。正是到了关键时刻，司空湛不敢疏忽，集中心神，手诀再变，右手并着食指和中指伸出，指向一旁的白娟，白娟突然无火自燃。
同时，纸鹤煽动翅膀向西北方向飞去。
“成功了。”司空湛高兴道。
看到纸鹤突然活过来，又很快飞走，顾不得心中的匪夷所思，洪七掌劲推动小船紧紧的跟着小纸鹤。
有小纸鹤引路，不到一个时辰，司空湛三人便发现了十分隐蔽的大庄子，不用想，肯定就是要找的参合庄。
目标找到，司空湛忙解除法术，他可不想去找那白娟的女主人，纸鹤完成使命，和白娟一样，自燃成灰烬。
洪七看到小纸鹤成为灰烬，啧啧惊奇，问司空湛：“怎么不让它飞了？”
司空湛翻个白眼，道：“贫道不想去找女人。”
隔着一段距离，司空湛三人把小船藏好，悄无声息的溜进了参合庄。为了避免麻烦，司空湛逮着个看似等级高的仆人，直接施展**术，他问什么，那人乖乖的答什么，事后，那人迷惑的摇摇头离去，只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第一零一章 泰山北斗
“刚才那个是不是你说过的**术？”
“正是！”
“你一施法，那仆人像着了魔怔，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太厉害了。”
“**术不是****，小术而已，遇到意志强的人毫无效用。”
“你还会****？”
“不会，只是听过说书人讲妖精会****，用来**些酸秀才。”
……
三人根据得知的消息，参合庄里除了两个管事和一些奴仆，再无他人。
司空湛、洪七两人一路说着话，不到一刻，便来到还施水阁入口。司空湛原本还担心里面有机关，小心翼翼进去后，发现什么也没安装，简直跟全真教的玉虚洞、少林寺的藏经阁一样，就那么大模大样的矗在那里。
转念一想，参合庄的依仗就是隐秘，为世人不得知，装机关跟不装机关又有何区别，而全真教、少林寺之所以不给玉虚洞、藏经阁装机关，那是有底气，实力强横，势力雄厚，一般的宵小之辈怎敢不开眼的惹麻烦上身。
一排排、一列列的书籍摆放的整整齐齐，比玉虚洞内的藏书多的多的多，司空湛深吸一口气，好熟悉的气味，好浓郁的墨香，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起玉虚洞里的情形。
“数百年的底蕴，果然不同凡响。”司空湛不得不感慨万千。
洪七摇摇头，笑着道：“司空老弟有绝世神功傍身，有法术修习，还在乎这个？”
“全真教犹如暴发户，缺少的正是底蕴，比之少林寺差了很多。”司空湛个人不在乎，但全真教不行。
洪七点头道：“少林的那群和尚的确厉害，经历再大的波折都能依旧傲笑武林，同属中原，等少林寺重开山门，你们全真教有的受了。”到最后一句，他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司空湛明白洪七说这话的意思，现在全真教在王重阳的带领下强势崛起，等到王重阳仙去了，他和周伯通两个师兄弟接档，而且比王重阳更年轻。二代的全真七子开始能够抵挡一面，三代弟子已开始逐步培养，眼看崛起之势不可挡，用不了几年，就会成为江湖武林的一个泰山北斗。
就是如今，全真教已有了泰山北斗的几分气象，不管江湖出了什么恩怨纠葛，只要碰到在外游历的全真七子任何一人，都会有人乐意邀请他们住持公道，可见，全真教在武林人士心中的地位。
中原武林，在以前，少林寺是当之无愧的泰山北斗，跺一跺脚整个江湖都要抖三抖，打个喷嚏整个江湖都要伤风感冒。
百年前，方丈玄慈是幕后的带头大哥，被慕容博耍的团团转，害了乔峰一家，牵扯进三十年的江湖恩怨当中，又和四大恶人的叶二娘生下虚竹，犯了色戒，让少林寺的威望大跌，成为整个江湖武林的笑柄。
要不是最后扫地僧一挽狂澜，少林寺有的是麻烦，不过别人羡慕也羡慕不来，谁让人家有底蕴，有高手坐镇。
没脸出去见人，少林寺封寺扮低调，不再参与江湖中事。
等到人们已经遗忘这件事，七年前的火工头陀闹了一出，少林寺实力大损，又出了一次大丑，只得继续装低调，尽量淡化自身的存在。
可今时不同往日，全真教崛起的太快，实力膨胀的过**速，就连同属道派一脉的太和派都憋着心思给全真教使坏。全真教的命运被自己改变，没有没落下去，反而更加强大，司空湛不信少林寺还能稳坐钓鱼台，忍住不出来。
不仅只是全真教，被黄裳那个奇葩狠狠消弱了一番的各大名门大派和明教都重出江湖了，天下、江湖风云际会，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
作为老牌势力，司空湛相信少林寺不会不考虑这一点。
记忆中从射雕开始，一直到神雕末，少林寺才重出江湖，可那时天下大的格局未变，又没有什么大的江湖势力。
只有四绝撑场面，东邪西毒单打独斗，少林不惧，丐帮再强，还能强过乔峰时期，少林同样不惧，唯一忌惮的只有大理段氏，可忌惮没什么用，人家从第一代先祖段智兴开始，一直就是武林的泰山北斗，安安稳稳。
记忆已经变得支离破碎，司空湛并不在乎，因为全真教已然成长为一个**oss，不需要看人脸色行事，想怎样就怎样，相反，很多人，很多势力都要谨慎小心的看全真教的态度。
好如少林寺，老牌的泰山北斗，想封寺就封寺，想出山就出山，没人敢找麻烦，喜好全依自己，何须在意他人的想法，至于一个决定在外界引起的滔天巨浪，人家管不着，就这么牛气。
想到这里，司空湛不禁可怜笑傲中的刘正风，自身实力不入绝顶，衡山派势力不如嵩山派，想退出江湖金盆洗手，广邀江湖同道做个见证，却家破人亡。
实力不如人，一入江湖，身不由己。
“喂，老弟，你在想什么呢？如此入神。”洪七见司空湛发愣，拍了拍他的肩膀。
“想你刚才说的话，贫道猜少林寺很快就要忍不住重开山门了。”司空湛把自己的想法告知洪七。
“如此说来，很有肯能。”
洪七本开玩笑一说，不料被司空湛解释一遍很可能成真，真是……乌鸦嘴，自己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他是丐帮帮主，考虑更多的是丐帮的利益，少林寺重出江湖，肯定想着恢复以往的威势。
全真教固然要受到最大的冲击，难道丐帮能幸免于难？根本不可能的是，中原武林中，丐帮如今可是仅次于全真教的大势力。
当然，争天下的明教和四方门不算在内。
司空湛反过来安慰道：“不用担心，少林寺又如何，只要自身不出差错，我们还能怕了他不成。少林寺乃佛门清静之地，全真教将来会是道家清修之所，丐帮又不想一统江湖，称王称霸，能有什么大的生死矛盾。
纵有门户之见，些许利益纠葛，难免之事，我们都是正道领袖，总不能像邪魔之类喊打喊杀吧！”司空湛志在修道，老顽童跟他相似，发展全真教一直是七子的希望，让他们折腾折腾，最终还不得跟自己安安静静的修炼成仙。
洪七不会不懂各中的道理，想到另一方的泰山北斗，酸溜溜道：“真羡慕大理段氏。”
第一零二章 线索
洪七不会不懂各中的道理，想到另一方的泰山北斗，酸溜溜道：“真羡慕大理段氏。”
“别酸了，大理段氏地处西北，不属中原，光这一点上的优势就比我们强上一筹，人家内有天龙寺倚仗，外有大理国保驾护航，江湖武林的泰山北斗当之无愧。”
司空湛语气一变，微偏头盯着洪七道：“贫道倒是有些羡慕丐帮，百年前，少林寺、大理段氏和丐帮三大势力威压江湖，声明赫赫，百年后，少林寺‘没落’，丐帮在洪老哥的带领下又重新崛起，与全真教、大理段氏依旧威压江湖，声明赫赫，丐帮的气运不低呀。”
听得有人夸赞自己，尤其好友司空湛的夸赞，洪七不免心中得意，能让天下第一高手如此称赞，可比寻常人的分量重多了。
洪七的得意可没冲昏了他的理智，知道丐帮的缺陷，无奈道：“丐帮终究比不了全真教、少林寺和大理段氏，从第一代开始一直算到我这一代，丐帮的兴衰都依仗帮主独自支撑，若出个绝顶高手，丐帮强盛，若帮主练不好降龙十八掌和打狗棒法，丐帮立刻会衰落下去。”
司空湛无语道：“还真是。”
两人聊天说话的时候，发现东方胜已经独自在离去，在书架间信步观赏起来。
“东方兄的动作够快，就是不知这还施水阁里有没有斗转星移神功？”洪七四处张望。
关于这点，司空湛真心不知道，反正他知道少林寺的易筋经被阿朱偷过，以前的先天功就大摇大摆的被放在玉虚洞里，还是他“好心”收了起来，以免发生少林寺的“意外”。
“斗转星移在不在这里贫道不知，但至少知道斗转星移是门不详的神功。”司空湛一脸神秘的低声道。
“哦？何出此言？”洪七好奇道。
司空湛信誓旦旦道：“也不知慕容龙城当初为何创出这门神功？说的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用别人自己的功夫把人家打败，但极容易在江湖上被人栽赃，与人结仇。”
洪七脑海中当即冒出当年丐帮副帮主马大元之死，对司空湛伸出大拇指，以示佩服，他根本没如此想过。
两人一人一侧分开，各自闲逛开来。
司空湛仔细打量，书架每隔一块都贴着江湖门派的贴条，下面放着相应各门派的武功，有铁剑门、青城派、太和派、崆峒派、昆仑派、衡山派、……
几乎涵盖了江湖中大大小小的势力，有的门派他根本没有听说过。
当然也有例外，像全真教崛起太晚，势力太强，慕容家族根本搜集不到武功，也有少林、大理、丐帮、一些名门正派的镇派绝学这里也没看到。
司空湛囫囵吞枣的看了看，兴致大减，这里的武功大都是些中下层次的武功，较高级的武功更少，绝顶神功可以说没有。
他眼光何其高，这等“庸脂俗粉”根本入不得眼。
东方胜只是看剑法，看到有新意，感到奇特的剑法时会驻足，翻开秘籍细细品味。
洪七跟两人的看法又不同，他看的不紧不慢，目光所及，嘴里都会小声念叨门派和武功名称，无一遗漏。
“天童寺的慈悲刀。”
司空湛最初还不在意，但听到这里时目光一凝，记忆中似乎听过。
洪七继续一一念出，当念到“少林寺的降魔刀法”、“江南史家的回风拂柳刀”、“黎山洞黎的柴刀十八路”、……
司空湛终于记起来了，心中大叫：“靠！这不是王语嫣家里的武功吗，难道琅环玉洞的武功被搬到了这里？”他还想着到曼陀山庄看看，看来用不着了。
那些秘籍真是苦啊！先被王语嫣之母王夫人从无量山下的琅嬛福地搬到了太湖王家，后被慕容家的人一股脑全搬到了他家里。
洪七转了一圈，看了看低头品读的东方胜，又看了看百无聊赖的司空湛，凑到司空湛跟前，道：“之前你嚷着要来，来了反成了这副模样。”
司空湛高深莫测道：“你不懂，贫道要的就是寻找的乐趣，既然找到了还有什么意思。”其实，他还有原著情节作祟，不来看一看心里总有些不自在。
“咱们两到外面转转，看看有什么好吃的。”洪七笑呵呵道。
“走，贫道顺便观览一番大名鼎鼎的参合庄。”司空湛知道洪七爱吃嘴馋的习惯，加上自己在这里呆着跟个木头桩子似的，便欣然同意出去。
以两人的武功境界，在参合庄就跟自家后花园没任何区别，司空湛跟着洪七先找到厨房，两人饱餐一顿，给东方胜带足一份，然后绕着整个庄子转了一大圈，最后才回去。
在参合庄呆了一夜，第二日清晨，司空湛三人酒足饭饱，无声无息出了参合庄，找到小船，顺着原来返回。
三人的小船靠近湖岸边，被人们看到又是一阵鸡飞狗跳，有的人昨天看到过，虽依旧感到惊世骇俗，却没有一惊一乍。
小船靠在岸边，司空湛三人登上湖岸，洪七手指小船，问司空湛：“这个怎么处理，就这么扔了？”
司空湛摇头道：“不用，扔了怪可惜的，瞧贫道的。卖船了，谁想买船？既便宜又实惠，价格公道，质量保证，童叟无欺。”
被他一嗓子喊，众人都刷刷的看过来，他们大概能猜到司空湛三人都是武功高强的江湖武者，或许因为害怕，有几人心动了却没有开口。
待司空湛喊了第二遍，终于有大胆的人问价，一人冒头，凡是有想法的都不甘落后，最后几人竞价，价高者终得了小船。
司空湛颠着手中的银子，笑道：“原本想低价卖掉，不想没亏掉多少。”
洪七受不得司空湛得意劲，远了司空湛一步，不搭理他。
……
杭州城，客栈内。
赤城子和钟良坐在靠大门处，一边吃着酒菜，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时不时的看向街上的往来百姓。
“杭州城这么大，我们怎么找，到现在都没有消息。”钟良心急道。
“稍安勿躁，司空老弟下山为突破境界，不可能大张旗鼓。”赤城子反倒淡定的不得了。
这时，街上两人的谈话引起赤城子、钟良的注意。
“你们那里的谁好了吗？”
“好了，听说被妖魔摄走了一个魂魄，被金牛寺的大师、全真教的司空道长、还有灵隐寺的那个颠和尚联手治好了。”
“真的假的，全真教的司空道长还会法术？那癫僧更不可能，你该不会听错了。”
“不会，我家和他们家在一条街上，还亲耳听到李捕头说的，假不了。”
赤城子和钟良相视一笑，留下银子，连忙追了上去。
第一零三章 金山寺
问明李公甫家的地址，赤城子、钟良两人直奔过去。
“请问，是李捕头家吗？”大门敞开着，院内没看到人，赤城子在门外朝里大喊。
“来了来了。”许娇容听到外面有人，忙出来瞧看。
钟良向院内四处张望，猛然看到一尊韦陀石像，撞了下赤城子，示意他看向那边。
“老赤，你看看，你听说过有人把韦陀像放在家里的吗？”
赤城子看后讶然，心里大是不解，不待说话，许娇容匆匆出来，望向二人，道：“这儿就是李公甫的家，你们是？”
赤城子忙答道：“我们是全真教司空道长的朋友，有要事要找他，千里迢迢一路打听到你家，请问，你知道他去哪了吗？要是知道的话，烦请告知贫道。”
许娇容心存疑虑，她不确定这两个陌生人到底是不是真的司空道长的朋友，总不能凭对方一言之词就相信，万一不是，岂非给司空道长招惹麻烦。
原本打算不动声色的试探一番，身后却响起了许仙的说话声。
“原来二位是司空道长的朋友啊！我听他说到苏州去了。”
许仙一句话，把许娇容的计划破坏的一干二净，惹得许娇容恨不能一巴掌扇过去，哪有这般老实的，人家说什么就信什么。
许娇容撩了撩头发，不得不笑容满面道：“二位既是司空道长的朋友，进来坐吧。”
赤城子摇头道：“不了，既已知道司空老弟的去处，我们就不打搅了，这就告辞。”他打个稽首，抬腿就要走。
钟良可不想，指着韦陀石像，问道：“我很好奇，你们为什么把韦陀放在院子？”
“哦，那是灵隐寺的道济大师搬来的，卖给了我家。”
“那个癫僧？”钟良接着问。
许娇容不高兴道：“人家可不是癫僧，会法术，有真本事。”
钟良赔礼道歉道：“在下失言。”
赤城子受不了钟良的磨磨唧唧，再次对许娇容姐弟告辞，拉着好友就走。看到两人身影远去，被许仙弄得一肚子气的许娇容爆发了，劈头盖脸就训。
“你是不是没长脑子？”
许仙丈二摸不着头脑，不解问道：“姐姐？”
许娇容看他仍不明所以，心头更来气，气呼呼的吼道：“那两人这么一说你就信了，万一他们是司空道长的仇敌，我们岂不是恩将仇报，害了司空道长。”
“不会吧？”许仙惊讶的张大嘴巴，然后小声道：“我看他们不像是坏人。”
许娇容不依不饶道：“你看？他们脸上写着‘我们是好人’是吧，你就不会多问几句，问明情况再说。”
许仙知道自己理亏，低着头，唯唯诺诺不敢顶嘴。
“你呀！简直跟你姐夫一样，不把我气死不肯干休。”许娇容恨铁不成钢，一甩衣袖，转身离去。
许仙孤零零的立在那里，满脸郁闷。
赤城子得到司空湛的线索，脚底仿佛生风，身后跟着钟良，两人来到码头，迅速乘上去往苏州的船，一刻不耽搁。
“你说，司空湛现在还在苏州城吗？”钟良万事都先往最坏处想。
赤城子瞪眼道：“你个乌鸦嘴，别说话。”
钟良尴尬一笑，心里责怪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纯属自找。
苏州城外，司空湛、东方胜、洪七三人再一次比试结束，司空湛道：“苏州已经没什么好看的了，贫道打算去镇江游玩，你们去不去？”
“不去，乞丐我此番被你刺激的不轻，要好好练功。”洪七何等心高气傲，被司空湛打得这么惨，当然要刻苦练功。
“你呢？”司空湛转向东方胜。
“回神剑山庄，练功！”东方胜难得多说了几个字，洪七被刺激的不轻，他难道不是？
司空湛颇为遗憾的道：“那就算了，日后有时间贫道会到你的山庄拜访。”他确实遗憾的很，虐高手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算上乞丐我，你去的时候通知一下我。”洪七参合道。
“没问题！”司空湛拍着胸膛保证。
东方胜看了两人一眼，点点头。
三人都是大男人，又不是永别，不做小女儿姿态，高高兴兴的喝了顿离别酒，临别之际，洪七对司空湛道：“下次见面，道士你可别想轻易赢我。”
“贫道拭目以待。”司空湛哈哈大笑。
三人作别，东方胜回神剑山庄，洪七反正不会回丐帮，司空湛的目标非常明确，那就是《白蛇传》的最后一站——镇江。
到了镇江，司空湛别的先不做，次日便去游金山寺。
司空湛出镇江府往西北，沿江岸行走，不知不觉就看到到了金山，高有数十丈，走得近一些，能远远的看到殿堂楼阁，想来就是金山寺。
金山寺布局依山就势，使山与寺很巧妙的融为一体，不显突兀。
上得山来，司空湛才看到金山寺的真面貌，其背面岗峦起伏，古木参，左右土丘林立，联肩比翼，如护卫罗列，大门西凯，正对江水。
“好一个金山寺。”司空湛心中暗赞。
游览一遍，对金山寺的富庶，司空湛打心底里佩服，金牛寺比之，都差上一些，看了几座寺庙，他就嫉妒不已，道士一个比一个穷，而寺庙一个比一个富足，简直肥的流油。
他也只能嫉妒嫉妒，道家讲究清修无为，顺其自然，佛家讲究普度众生，争一炷香火，比不得，更无法比。
“李兄诗才无双，出口成章，直追诗仙李太白，在下佩服佩服。”一个小眼睛书生奉承道。
“哪里哪里，王兄过誉了，我观你也不差分毫。”这书生和之前的一般大，长得仪表堂堂，拱手客气，面上谦虚守礼，眼神中得意却难以掩饰。
寺外，司空湛看到两个两个年轻书生互相吹捧，却又假装矜持，几乎笑出声来，现在的读书人，假！
“李兄这次真让在下大开眼界，在诗会上一鸣惊人，让那些有眼无珠的世家子弟瞪大了眼睛，看他们那副表情，想想就解气。”
“那些人眼高于顶，迟早要让他们心服口服。”
“好志气！”
那两个书生有说有笑，径直进了寺庙。
司空湛收回目光，挥一挥衣袖，翩然下山而去。
第一零四章 假装不知道
且说司空湛在镇江府悠哉悠哉，赤城子和钟良心急火燎的从杭州府赶到苏州府，下了船，还没花心思打听，就听到周围的百姓议论三个武林高手的消息。
赤城子两人详细打听，有三个武功高手曾经出现过，听人声情并茂的描述，其中一人很可能就是司空湛。
得到司空湛的消息固然欣喜，但消息只到这里，至于司空湛去了哪里，没人知晓。
赤城子这下没办法了，自知能追到这里已经运气使然，再往下找可以说没有一丝半点的希望。
“司空湛他还真离开了？咱们两够倒霉的，就差一天的时间。”钟良很是无语，莫非他真有乌鸦嘴的潜质。
“等等，你刚刚说什么？”赤城子听到钟良的话，顿时有点激动。
“没说什么。”钟良一看好友激动了，以为又是多嘴惹出的事，赶紧矢口否认。
他安慰道：“你别着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最多迟上一段时间而已，司空湛他还能永远不回终南山不成，到时咱们再去找他帮忙。”
赤城子不搭钟良的话茬，而是自言自语道：“是呀，就差一天的时间，司空兄弟又没有急事，她能走多远呢，得好好想想他究竟最可能去哪里。”
钟良直接打击道：“你知道他可能要去哪里？别胡思乱想了。”
“贫道就是个急性子，反正咱们都没有什么事，为什么不试试？万一找到了怎么说？”
赤城子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别干说风凉话，帮贫道一起想想。”
钟良彻底的无话可说，摆手道：“算是怕了你了。”
两人研究来研究去，终究没有任何结果。
……
“小青，你抱着那把神兵要偷偷去哪里？”一处小院中，隔着窗子，白素贞叫住鬼鬼祟祟的小青，语气不是很高兴。
“啊，啊？”小青身子蓦然顿住，没敢回头，僵硬的道：“姐姐你不是说过让我把这假东西还回去吗，我正打算偷偷还给人家。”
“是吗？”白素贞还不清楚小青的小心思，明显十分怀疑。
小青转过身子，笑眯眯道：“当然是了。”只是她说谎的时候，目光经常躲躲闪闪。
白素贞无奈失笑，心中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
走出屋子，白素贞来到小青跟前，笑道：“小青，你知不知道，你每次撒谎的时候都目光躲闪。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你以神兵为诱饵来除恶十分不妥，认真细想一下，我们杀的人够多了，千万别再继续下去，我最近几日总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如果还不收手，我们恐怕会祸事临头。”
“真的？”小青知道姐姐比自己的道行高深，忙问道。
“姐姐还会骗你吗。”
白素贞为了劝小青打消想法，不得不撒谎，若还不知收敛，将有祸事。
小青从来不怀疑白素贞的话，立刻就被吓住了，她气呼呼的道：“岂有此理，那些死秃驴都是大骗子，说什么锄奸惩恶能赚取天地功德，简直满嘴胡说八道。”
白素贞相信那些和尚可能是对的，但自己私下认为她们姐妹的做法值得商榷。
“小青，你有没有想过，那些和尚肯定有宝贝在身，如果你的方法有用，为何他们从没有用过？”白素贞决定祸水东引。
果然，白素贞这么一说，小青终于明白原由。瞬时感到怀里的神兵如烫手的山芋。
咣！
小青毫不犹豫的把神兵扔出去老远，没有用处还招灾，留着它还有何用。
白素贞看小青一脸嫌弃，丢神兵像丢垃圾一样，她几乎有抚额的冲动。对此比前些日子，小青恨不能抱着神兵亲两口的模样，使她莫名的莞尔。
她走过去捡起神兵，不痛不痒的点道：“这下晓得轻重了吧？”
小青当即如小鸡一般的不停点头，忙不跌的顺从道：“晓得晓得，我再也不碰神兵了，姐姐你帮我还回去吧！”说到最后，她装作可怜兮兮希望白素贞答应。
“那就暂时放在我这里，由我还给人家，你不知道，人家都下山找来了，明天我就物归原主。”总算解决了这件事，白素贞轻舒口气，她就怕小青范宁。
周伯通几人自然不知道白素贞他们的情况，更不知道其实白素贞已经发现了他们，仍然是早出晚归打探消息。
是夜，他们围坐在一起，刘处玄拆开马钰派人送来的秘信，翻译过来后，表情诡异。
“周师叔你看看！”刘处玄递给周伯通。
周伯通看完，一拍桌子，哈哈大乐，道：“这才好玩！”
这话听得刘处玄额头直冒黑线，正事岂能玩闹。
“给，你们都看看，师弟比你们可有意思多了，就是不知他何时再回来？”周伯通满脸怀念。
几人对周伯通最后的话不发表意见，沉默着依次轮流看完。
“我们这就按照三师叔的吩咐办。”刘处玄说道。
“明天起，我们把声势搞大，弄得越大越好，尽快让所有人都知道全真教丢了神兵。”丘处机提议道。
其他人纷纷点头同意。
次日，全真教众人果然高调的不得了，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来找神兵似的的，结果回到客栈就刷了眼。
原来不知何时，丢失的神兵已然莫名其妙的回到周伯通的房间，几人的大脑立刻就不够数了，幸亏神兵之上还贴着一张字条。
“万分抱歉，物归原主。”
周伯通拿起神兵看了又看，确实就是原来那把神兵，刘处玄尚不放心，亲自试了试，果然能隔空发出气劲。
几人围坐桌前，面面相觑，周伯通首先开腔抱怨：“什么呀，游戏还没开始就结束，太不好玩了。”
丘处机他们曾得到司空湛的亲自授意，周伯通的意见一般不管用。
“这是完璧归赵？”郝大通到现在都难以置信。
“为什么现在还回来？”谭处端还有句话未说：“为什么不晚点再还？”
“计划终究赶不上变化。”归还神兵的时间太巧合了，丘处机甚至怀疑偷神兵的两名女子一直监视着他们，但秘信的内容外人根本无法得知，这里解释不通，他纠结了。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们却一点运气。”刘处玄感叹不已。
周伯通的不甘不在他的几位师侄之下，他突然道：“不如，我们假装不知道，或许你们这样想，神兵在我们回来去被偷了也不一定。”
丘处机、刘处玄他们眼睛一亮，暗自叫好，这次要听周师叔的。
第一零五章 蓄意的风波
计策既定，全真教众人很快展开行动，把神兵装在一个秘制的暗盒内，然后随便找家客栈，再暗中传出宝贝的消息吸引小贼。
不出所料，不过几天，就有一个贼人光顾，带着“宝贝”就跑。
看到神兵被带走，暗中监视的全真教众人皆面露喜色，计划成功了，得到一件东西也许千难万难，但若不想得到某件东西简直易如反掌。
周伯通他们根本没打算去得神兵，心里只怕神兵现世的消息传得不够快，他们仍如往常一样，一个地方换一个地方，日日寻找神兵，哪里热闹往哪里去，哪里人多就往哪里挤，反正消息是传得沸沸扬扬，闹得整个武林都知道全真教丢了神兵。
当然，那个偷神兵的小贼的下落，他们自然了然于胸，神兵不能丢，确切的说星辰铁不能丢，要丢的只是附在其上的莫须有的名声。
财帛动人心，神兵能要人命。
全真教虽然有天下前两名高手，势大如山，但也阻止不了疯狂的武者，就是全盛时期的少林寺，仍少不了被人下黑手。
江湖之所以为江湖，正是因为人，而人性多变，江湖因此从不简单。
武者最看重的无非功法、兵器，全真教把神兵弄丢了，这则消息无疑非常激动人心，即便明面上无动于衷的那些大派，其实背后已经出招。
因为神兵，整个江湖暗流汹涌，再次热闹起来。
太和派驻地，掌门清玄子居中而坐，面带威严，一帮弟子们侍立两旁，只见个个神气盎然，难掩喜色。
“对全真教丢失神兵一事，你们都怎么看？”清玄子考校道。
“全真教真是没用，那司空湛好不容易夺到神兵，才多久就弄丢了，凭得天下耻笑！”大弟子凌霄子和王处一比斗时耍诈，被王处一识破后将计就计弄死，二弟子第一个开口，幸灾乐祸兼嘲讽全真教，投师父所好。
听得这弟子的轻狂口气，拙劣的拍马手段，清玄子原就不甚瞧得上眼，这会心下更加厌恶，你一个小小的弟子有何资格说全真教没用，他自己尽管也厌恶全真教，但如此贬低全真教，那连全真教都不如的太和派算什么，算垃圾？
清玄子这人疑心较重，经常老往深处想，想到此处心里就不太舒服，难道自己的弟子实则在嘲笑自己？他很快否掉这个荒唐的猜测，凭这位弟子简单的头脑，恐怕……
不过，蠢点也有蠢点的好处，就是用着安心。
“全真教的神兵果真被偷，很可能是前段时日那一白一青的两个女子干的，只要找到她们，就一定能找到神兵。”
“听闻那两个女子消失好些日子了，不知往哪里去找？”
“那两个女子可杀了不少人，甚至包括很有名气的几位一流高手，她们的武功肯定深不可测，不得不防啊！”这个弟子肯定跟他的二师兄有仇，那边几乎把全真教贬得一无是处，这边直接说明一流高手的重要程度，当面打脸，而且打得啪啪作响。
二师兄依旧在那里笑容满面，好似真的没听出来他的好师弟的嘲讽。
“几位师兄可曾想过神兵是谁的？是全真教的，是司空湛的，抢夺神兵，不但要和其他势力为敌，最关键的是要承受全真教的怒火，试问，有哪个势力能够正面面对全真教？”一年轻弟子说话不急不缓，从另一个角度考虑。
其他的师兄弟还没行动，二师兄立刻跳起来质问道：“你是怕了全真教？你难道不知道大师兄就是被全真教的王处一害死的，你个胆……”谁都知道凌霄子作死，但并不妨碍二师兄把他拉出来用上一用。
年轻弟子立时出言阻止，正气凛然道：“二师兄此言差矣，大师兄的仇我们当然要报，师弟我只是想，如果我们有个好的借口，让全真教不得以势压人，岂不两全其美？”
“你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不妨说出来听听？”清玄子一脸微笑道。
“是，师父！”
年轻弟子平复略显激动的情绪，朗声道：“全真教的神兵是自己弄丢的，要找就去找那两个神秘女子，我们若从神秘女子那里得到神兵，全真教要是来讨要，就言明咱们的神兵不是从全真教手上偷的，而是费尽千辛万苦从别处得的。
全真教还是以势压人，我们就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让他们评评理，看全真教要不要脸，他们当真不要脸，神兵给他们就是，就是不知那时的全真教在天下人的眼中会不会变成蛮横无理、霸道野蛮的样子。
他们如果顾全自己的脸面，不要神兵，正好便宜了我们太和派。”
清玄子赞许的朝这位弟子点点头，他其实也是如此想的，没错，全真教原本是神兵的拥有者，但有的宝贝原主人多了去了，等到神兵尘埃落定，全真教也不好意思再开口。
只是让他心存疑虑的是，剑池那日，神兵明明可以释放类似雷电的法术，为何在那两个女子手中变得平庸无比，正因为如此，真正的大势力才认为那神兵是假的，都按兵不动，全真教众人下山，终于才引起他的重视。
无论如何，能惊动老顽童周伯通，全真教丢失神兵这件事不像作假，而且，很大可能全真教兵分两路，周伯通在明，司空湛在暗，两路追寻神兵的去向。
他宁可相信司空湛在暗处也不怎么相信司空湛遇到武学瓶颈才下山的谣言。
各大势力的掌舵人都是聪明人，都会思虑周祥，最终，得出的结果和太和派的类似，都不禁在内心中咒骂全真教的奸诈。
如此，大的势力如青城派、崆峒派、昆仑派、明教、……，各个中小势力，独行侠皆按耐不住动了心思。
而江南第一大帮的铁掌帮依旧充耳不闻，对比神兵，对比江湖中事，铁掌水上漂裘千仞似乎更在意天下争鼎。
面对颇为动心的手下，四方门门主慕容比只认司空湛，淡淡的问了一句话“司空湛去找神兵了吗”，然后，四方门接着紧锣密鼓的准备第二次挥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