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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司空诩     穿入全真教txt下载     穿入全真教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十六章 许仙撞邪

    和尚也许还嫌不够,朝门内扯着嗓子接着喊。

    司空湛嘴角抽搐,心想:“办事就办事呗!为何要如此行事?”,他然后再次向外挪了挪,嗯,差不多挤进了人群,很像个围观群众了。

    “灵隐寺的疯和尚怎么跑这里了?”

    “哪个和尚?”

    “就是那个癫疯。”

    “哦,癫僧呀!”

    “喂喂,我听闻许仙无缘无故的病了,一直昏迷不醒,已经请了好几个大夫,可惜没有一点效果。”

    “啊!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请没请庆余堂的王员外,那可是咱们这儿最好的大夫?”

    “怎么没请,汉文可是王员外的学徒,人家第一个就请了,可愣是没有看出什么症状,你说奇怪不奇怪。”

    “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邪门。”

    “难道汉文莫不是中了邪。”

    “啊?对,对,很有可能。”

    ……

    听到周围人七嘴八舌的讨论,司空湛这才了解了大概,原来是许仙出了问题,就说嘛,怎么可能是那两条蛇。

    和尚接连不断的喊了几次,里面突然传来不耐烦的声音。

    “乱喊什么喊,我家不买东西,赶紧走。”

    司空湛见过李公甫,听声音,就是他。和尚仍然不管不顾,大喊:“卖东西。”

    李公甫怒气冲冲出门,见门口围着一群乡邻,正门口放着一尊韦陀像,一个乞丐立在一旁,正朝他家大叫。

    本就为许仙的事心烦,看着眼前一幕,李公甫哪管其他,快步来到大门口,臭着脸对和尚道:“哪里来的乞丐,赶快走。”说着,他双手张开,就要把和尚赶走。

    “和尚不是乞丐,是灵隐寺飞来峰的和尚。”道济好心解释道。

    “李官人,这人确不是乞丐,是个和尚。”

    “他是灵隐寺的癫僧。”

    ……

    围观人不怕事闹大,纷纷掺和进来,帮着李公甫分辨是和尚还是乞丐,李公甫越加烦躁,没好气的对人群喊道:“大家没事都回去吧,有什么好瞧的,我不管什么乞丐呀,和尚什么的,统统都给我走。”

    李公甫摆明马车撵人,人群虽有不忿,却不敢对着干,毕竟他们理亏在先,而且,更重要的是李公甫深得新任县尊大人的赏识,他们得罪不起。

    低声嘟囔几句,终于不情不愿的散去,司空湛一下子又凸显出来。李公甫没心情计较这个,对和尚又嚷道:“你怎么还不走,是不是让我让官差把你抓起来。”

    和尚好似没听到李公甫的话,说道:“我这有一石像,你买不买?”

    “去去去,我都说了不买。”

    “你可别后悔。”

    “我打你。”李公甫被烦的不行,扬起手臂就打。

    和尚眼光敏锐,反应亦不慢,哧溜一下,躲开李公甫的攻击,扯着脖子高声叫道:“你可注意了。”

    不等李公甫赶过来追打,和尚直接一溜烟的跑远,司空湛一看之下,也没有理由呆在这里犯傻,索性跟着和尚一起走开。

    李公甫一脸晦气,看了眼突兀的韦陀像,折身回家,进门没走两步,回头看向威武不凡的石像,不知低声嘟囔了句什么。

    咣!

    把大门关上,拍了拍手,李公甫这才回屋。屋内,许仙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没有丁点血色,旁边,许娇容低声抽泣。

    李公甫看着这情景,不知该如何开口安慰,没话道:“门外有个疯和尚卖韦陀石像,我已经把他赶跑了。”

    许娇容冷不丁道:“你就会干些这个,汉文都成这样子了,你也不想想办法。”想起自己可怜的弟弟,她抑制不住抹起眼泪来。

    李公甫最怕女人哭了,连连道:“哎哎,你别哭啊,哭有什么用。”

    “是啊,我只会哭,你一个大男人不哭也不是什么用都没有。”

    李公甫一个头两个大,不禁道:“怎么又赖起我来了,大夫都没有办法,我又不是大夫,更没有办法。”

    “汉文都在床上躺了好几天,你不想办法,还净说风凉话,呜呜!”

    许娇容开始蛮不讲理,李公甫简直无可奈何,心浮气躁的来回踱步,想起刚才门外人群中的话,心头一动,一拍手道:“有了!”

    “什么?你到是快说呀?”许娇容双眼红肿,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丈夫。

    “你说,汉文无灾无病的,是不是撞了邪?”李公甫说出自己的猜测。

    “撞邪?”

    许娇容一愣,心中越想越有可能,她没头苍蝇一样,猛然遇到一个救命稻草,岂有不抓住之理。

    “还真有可能,你赶紧去请法师来。”

    “请哪家的?”李公甫问道。

    “还用问,哪家名气大就请哪家。”许娇容催促道。

    “我听说金牛寺香火最旺,想必那里的和尚本事最大。”事情急切,李公甫说完,便匆匆出门,直奔金牛寺。

    和尚被李公甫赶走,司空湛想了想,还是觉着能够理解,换谁都不会理会一个疯和尚,要知道,现在的道济和尚还只是个癫僧,声望根本未达到济公的程度,更遑论活佛的高度。

    或许和尚心有成算,不见多沮丧,正主都不急,他一个打酱油的就更不用急了,不急不缓的跟在后面。

    看了看太阳,到吃饭的时候了,司空湛从不委屈自己,对前面的和尚道:“贫道要吃饭去,你去吗?”

    和尚豁然转过身子,两眼放光,就差流口水了,麻利道:“去,和尚也饿了。”

    司空湛银子带的足足的,大手一挥,带着和尚,就近选了一家不错的客栈,司空湛气度不凡,跟在他身后的和尚没被小二给轰出去。

    两人随意落座,小二殷勤问司空湛:“客官,你想吃点什么?”

    尽管知道和尚吃酒吃肉,司空湛还是问道:“和尚,要些素斋?”

    和尚连忙摇头,开玩笑,他每吨可是无酒不快,无肉不欢,面不改色道:“和尚不忌讳荤素,无妨。”

    收到和尚的暗示,司空湛对小二道:“把你们店内的招牌菜尽管上,再来壶上等的女儿红。”

    “好嘞!您稍等,马上就来。”

    ……

第七十七章 无题

    酒菜上齐,和尚直接开动,左手一个鸡腿,右手拿着筷子,左右开弓,吃的满嘴流油。司空湛吃饭一向不拘小节,和对面那位一比,显然小巫见大巫,吃相斯文太多。

    据司空湛所知,原来这人不是这副样子,说起他的来历,颇具传奇色彩。

    出家前名叫李修缘,出生于天台山永宁村,世代仕宦,且为将门,每代为官清正,政绩卓著,历世积善信佛,族中不少人是禅宗的著名居士。

    其父李茂春,目击朝廷**,弃官隐居经商、念佛,为人淳朴厚重,乐善好施。就是一样不好,一直没有子孙。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传言,李茂春夫妇去国清寺祈福求子,而济公诞生时正好碰上罗汉堂里的第十七尊罗汉(即降龙罗汉)突然倾倒。

    方丈法空得知,说是是降龙罗汉投胎,李茂春夫妇自喜不自禁,果然,不久后,李茂春便得子。

    济公出生那日,不哭反而大笑,惊得家人不知所措,法空和尚恰来到李家,把婴孩抱在怀里,说了四句隐语,婴孩这才止住笑声,开始嚎啕大哭。

    至于说了什么,没有人听得清楚,相传开来自然模糊不清,倒是不少人瞎编,流传出好多种说法。

    少年时便聪明伶俐,就读于瑞霞洞,受到释道二教的薰染,父母双亡以后,他进国清寺拜法空为师,受具足戒,取名道济。

    接着又参访祗园寺道清、观音寺道净,净慈寺德辉,最后投奔杭州灵隐寺。

    说到这里,又出了件奇事。

    道济到灵隐寺挂单,拜见方丈慧远,老和尚仿佛知道他要来似的,召集寺众就等在那里。

    在大殿内,道济白白净净,干干净净,谈吐温文尔雅。老和尚慈眉善目,传闻九世的比丘僧,佛法精深,待道济说完,他突然站起身来,走下来站在道济对面,圆睁二目,哈哈大笑,众人都是大惊,不知方丈何意。

    这时,老和尚突然举起右手,啪!甩了道济一个大嘴巴,这一巴掌来得太突然了,道济毫无准备之下,干脆利落的咣当一下,直挺挺的摔在地上,晕了过去。

    别看这老和尚岁数不小了,力气却很大,手指躺在地上的道济,念了句:“离了雷音寺,下了菩提莲。尘凡来渡世,依旧天上仙。”

    从此,道济就疯了,破帽、破衣、破鞋,外加一个破扇子,言行疯疯癫癫,难耐坐禅,不喜念经,更是嗜好酒肉,浮沉市井。

    不过多久,寺中和尚便难忍道济的出格言行,其中监寺和尚广亮尤其看不过眼,带头向方丈慧远告状,说道济违犯禅门戒规,应责打并逐出山门。

    谁知,方丈慧远一边口宣:“法律之设原为常人,岂可一概而施!”,并在首座呈上的单纸上批了:“佛门广大,岂不容一癫僧。”

    至此,道济癫僧的绰号不胫而走,在杭州一带百姓口中常常传诵。

    司空湛动了几口筷子就不吃了,慢慢喝起酒来,不是他吃饱了,而是他不想吃了,桌上就算已经全被和尚“玷污”了,混着口水、污垢的东西,他实在于心不忍。

    “你吃,你吃,你怎么不吃?”道济客气劝道。

    司空湛摇头道:“好好,和尚不用管贫道。”

    就是在客栈里,和尚也免不了周围食客的背后指点,以及鄙夷、嘲笑等等各种不友善的目光。但谁又能知道,被他们嘲笑的癫僧,却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

    司空湛相信,道济肯定恢复了本身的记忆,若不然,怎么能息人之净、救死扶弱、除恶惩奸,成为人们所传颂的济颠、济公、圣僧、活佛。

    和尚吃饭的效率非常高,不过会儿,桌上的美味就被扫荡一空,最后灌了碗酒,摸着滚圆的肚子,他满足打个饱嗝。

    付了酒菜前,两人出来客栈,司空湛问道:“和尚你喝酒吃肉,就不怕佛祖怪罪吗?”

    和尚伸个懒腰,不在意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司空湛讶然,他却想起济公可是酒肉和尚的老祖宗,一句“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可谓流传千古,被后世多少酒肉和尚奉为经典。

    就是不知,那些酒肉和尚的因果,会不会算在眼前这位身上。

    司空湛在外面逍遥自在,老实孩子老顽童留在终南山上完成作业——空明拳,说来,他活该如此,谁叫他乐在其中。

    可是,有件事情却让他头疼万分,不得不暂时放下手中的事情,师弟的宝贝神兵忽然不见了,这还了得,找,但翻遍全真教,就是找不到,神兵还能凭空飞了不成。

    除却下山游历的几人,周伯通、马钰等人商量许久,实想不通,神兵怎会不翼而飞,被江湖人偷走,这点他们想都不想,谁有本事到全真教偷东西,而且,到了全真教,又如何能找着隐藏隐蔽的神兵。

    除非,全真教出了内贼,这点更不可能,知道神兵所在的就七子和周伯通,总不能他们偷自家的东西吧!

    没可能的事情却偏偏发生了,奇了怪了。

    ……

    “小青,你为何要偷别人家的东西?”白素贞气质端庄,此刻却板着脸,不是很高兴。

    “好啦,姐姐!我不是听外面说神兵很厉害,很神奇,所以才到全真教那里借出来看看。”小青晃动手中的神兵,娇声道。

    “是借出来的?”语气相当怀疑,白素贞明显不信。

    “哎呀,姐姐安心了,我会还回去的。”

    “你可亲口说了,不许反悔。”

    “本姑娘说的话,一向一言九鼎。姐姐,你看看这神兵有什么稀奇的,虽然看起来挺好看的,但好像不是法宝,连法器都不是。”小青翻来覆去研究个遍,没发现神兵有何奇异之处,递给白素贞。

    “不用看了,这根本什么就不是。”白素贞一样感受不到神兵的特异。

    “唉,本以为会是个好宝贝,原来什么都不是,那些江湖人为它打生打死的,真不值。”小青满是失望,她以为自己的道行不够,才特异拿来让姐姐看看,结果原来一样。

    白素贞微笑道:“对我们来说,这神兵或许不算什么,但对他们而言,或许是件难得的宝贝也说不定。”

    “也许吧!”小青胡乱的挥了挥神兵,叹气道:“有时间我再还回去。”

    钱塘这边,李公甫气喘吁吁的从金牛寺请回一位大师,到了家门口,他道:“大师,到了,这就是我家,里面请。”

    这位大师跟着走了一路,不见一滴汗,令李公甫颇为佩服,只当真有本事,言语间多了些恭敬。

    “请!”大师回了一礼,同李公甫一同进入院子。

第七十八章 招魂(上)

    听到脚步声,许娇容忙迎出屋门,恰碰到李公甫和金牛寺的大师,这大师面皮白净,看起来宝相庄严,第一印象,她便感觉很好。

    “我把大师请来了。”

    许娇容把大师让了屋子,急道:“大师,你快看看我家汉文。”

    “阿弥陀佛!”

    这和尚口念佛号,走到床前,看到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许仙,只见其双目紧闭,嘴唇发紫,脸色苍白如纸,气息及其微弱。

    虽然身上盖了一层被子,但是从额头到顶门的头发都结上了一层细密的白霜,常人不注意根本看不到。

    尽管只是仅仅一眼,和尚心里已经有底,对李公甫、许娇容两人道:“贫僧已经看出,这位施主被人下了咒,拘走一魂,所以才一直长睡不醒。”

    “啊!”李公甫张大嘴巴,一时没了反应,还是许娇容反应快,赶紧问道:“那可怎么办?还请大师施以援手。”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施主放心,贫僧定会救醒施主。”配合上一副悲天悯人的神情,和尚大师范十足。

    和尚径直盘膝而坐,转动佛珠,口念地藏菩萨本愿经,希望能够把许仙的一魂招回来,李公甫夫妇屏气凝神,生怕打搅了大师。

    两人紧张的浑身冒汗,这时,床上的许仙突然坐立起来,接着又倒了下去,不再苏醒,在许仙倒下去的瞬间,和尚闷哼一声,脸色不由一白。

    和尚仿佛受到了不小的伤害,缓缓站起身来,缓口气,对李公甫两人道:“贫僧刚刚和对方斗法,可惜修为不够,恕贫僧无能为力。”

    李公甫、许娇容面容大变,刚要说什么,和尚安慰道:“不过,两位施主不必担心,贫僧道行不够,还有寺中一众师兄弟,请他们一起施法,相信能够打败对方施咒之人。”

    许娇容长舒口气,她还真怕面前的大师撒手不管,见大师脸色不好,她连忙道:“大师您坐下休息一会儿,请人的话,让我丈夫再跑一趟金牛寺。”

    “是啊,大师您先喝口水,我脚力不错,很快就会回来。”李公甫一旁帮腔,拍着胸脯保证。

    和尚摇头否定道:“贫僧只是心神耗损,并无什么大碍,施主不必担心,而且避免意外,不仅要请我的众多师兄弟,还要带上一些必要的东西,只能贫僧走一遭。”

    “是这样啊!”李公甫明白了,不再强求。

    和尚接着指向许仙,说道:“这位施主虽少了一魂,以贫僧查探,不过三日内还很安全,明日,我和众位师兄弟会做万全准备,一举救醒这施主。”

    许娇容一听还要等到明日,却不得不按捺住心中的焦躁,她知道,只有听大师的话,自家弟弟生还的希望才最大。

    李公甫夫妇把和尚送出门外,和尚看向矗在正中的韦陀石像,神色一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李公甫呆愣一下,不以为意道:“哦,您说这个,还不是有个疯和尚把这个石像放在我家门口,说是要卖给我,您说好笑不好笑?”

    和尚并不觉着好笑,而且表情十分严肃,弄得李公甫丈二摸不着头脑,不知何故。

    “你可知那疯和尚是谁?来自哪里?”

    “听人说是灵隐寺的癫僧。”李公甫老实答道。

    “灵隐寺,癫僧!还真不可小觑。”和尚喃喃自语,声音低得只有自己能听得清楚。

    虽然对灵隐寺比较忌惮,和尚却不会枉做小人,对两人解释道:“有韦陀菩萨在此守护,里面的那位施主会更加安全,至少,暗中的那人不会轻而易举的再取走其他魂魄。”

    和尚留下最后一句话,告别李宅,大踏步离去。

    望着和尚离去的背影,李公甫感叹道:“以前还不信些神神怪怪的,今日才知我孤陋寡闻,大师不愧为大师,不但佛法高深,而且为人宽和慈悲,根本不是那些欺世盗名之辈能比。”

    许娇容呸呸道:“胡乱说些什么,怎么能把一些骗子和真正的大师相比。”

    李公甫尴尬笑道:“为夫失言。”

    “公甫,你所这尊石像真那么有用吗?”许娇容拉拉李公甫的衣袖。

    “大师所言,岂能有假。”李公甫大喇喇道。

    “这么说,那疯和尚岂不也有真本事,他能预先到我们家卖石像,可见本领很可能比金牛寺的大师高呢。”许娇容脑子活络,比呆头呆脑的李公甫强了不止一筹。

    “对啊。”李公甫后知后觉,猛地一拍脑门,顿时懊丧不已,很是后悔道:“那我岂不是得罪了人家,万一人家要报复,……”

    许娇容一指李公甫脑门,怒其不争道:“笨呀!那和尚可也是出自灵隐寺,肯定不会小肚鸡肠,单凭人家被你赶走,仍能不计前嫌的把石像留在这里帮忙,就只一点都能表明一切。你真是,真是没脑子。”

    “嘿嘿,你知道我这性子直,干什么都一根筋,就当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李公甫反正被许娇容平时奚落惯了,干脆低头认错。

    “你呀!”许娇容抿嘴一笑。

    “你说,我是不是去找人家当面赔罪。”李公甫问计自家娘子。

    许娇容想了想,道:“赔罪是当然要赔罪的,我们是不是顺便把人家请过来,再加上金牛寺的大师们,救汉文的把握更大一些。”

    “让灵隐寺再加进来,也好,人命关天,相信金牛寺大师们能够理解,实在不行,我们最后再向他们赔罪。”李公甫考虑的更多,可一想到汉文,暗叹一声,先顾了眼前再说。

    “夫人你先回家,为夫到外面打听打听。”

    “那快去吧。”

    “哼,若是让我知道谁暗中暗害汉文,我非得把他千刀万剐不可。”李公甫一脸恨恨之色,他知道许仙平时为他惹了一些小麻烦,可并没有生死大仇。

    黑暗中,低沉,暗哑的嗓音响起:“刚刚有人想救出我手中的魂魄,已被我阻止,我答应你的事情定会做到,记住,此事过后,你对我的救命之恩已还清,我们从此两不相欠。”

    门外,华服公子不安的缩缩脖子,破锣嗓子道:“小子知道,以后绝不会打搅先生。”走出让他心底发毛的小院,瞬间恢复了苏家大公子的气派。

    “真是好运气,这样都有人救,如果不是换了知县,何必如此麻烦。”

    扭曲着脸,苏家公子对手下吩咐道:“给本公子去查查,李公甫家今日的详细情况。”

    “是!”

    待下人走后,苏公子越想越气,许仙害得他失去手中最大的一张王牌,不好好报复回来,他一口气怎么也咽不下去。

    黑暗中,声音再次响起:“真是个大草包,终于,不用再偿还因果。”语气中含着某种解脱,摊上一个随意挥霍自己人情的傻子,更多的还是庆幸。

第七十九章 招魂(中)

    “和尚,咱们接下来去哪?”司空湛问。

    “当然是回去,那家有人被邪魔所害,我们再去一趟。”和尚提议道。

    “还回去?你就不怕人家又把你赶走?”司空湛好心提醒。

    “不怕,事关人命,等他们冷静下来想想,只要仍有一丝希望都不会放弃,现在也许巴不得请我们回去。”和尚对此看得很清楚,人命比什么都重要。

    司空湛同意道:“此话倒说得有理,他们家人的性命总该不会不管。”

    “你之前说人马不足,送我一场功德是什么意思?提前说好,邪魔之类我对付不了,若是对方太强,可别怪我见机逃跑。”

    “贫僧请道士你帮忙,岂会置你于危险之中,邪魔由贫僧应付,你只要挡住一些江湖武者就可。”

    “江湖武者?邪魔还跟江湖武者有勾结?”司空湛疑惑。

    和尚叹息道:“贫僧偶然发现钱塘的苏家跟邪魔关系密切,而且家里养了一些武者,财大势大,很难对付,因此,想趁救人这个难得的机会与暗处的邪魔斗法,一举灭掉害人的东西。那些武者如果有异动害人,就有劳道士你。”

    “和尚你本领大,怎么还需要我,对付那些个武者还不手到擒来。”

    “贫僧不似道士有神功护体,只是肉眼凡胎,刀兵之祸临身亦无能无力。”

    “原来如此。”司空湛表示明白,修士虽诡异强大,起初却身体孱弱,只有随着境界提升才有所好转,尤其佛门之类的修士,降妖除魔一把好手,但若被武者近身还是万分危险的。

    两人脚步不停,转过大街,来到李家所在的大街,走了不远,忽听到有人叫喊,听声音还很耳熟。

    “大师!”

    “大师留步!”

    声音来自后方,司空湛、和尚齐齐回头,若不是是熟人,鬼才会晓得“大师”两字是叫谁呢,司空湛不会认为,和尚更不可能,他如今还是被人耻笑的癫僧。

    李公甫瞅见千寻万觅的和尚,直有种寻他他不见,抬头却在眼前的感觉,急忙跑到跟前。

    “大师,终于找到你了。”

    和尚有些发蒙,语气不是确切的问询:“施主是叫贫僧吗?”

    司空湛同样万分好奇,疯和尚一转眼变大师了,这戏法变得,一脸八卦的看向李公甫。

    “我叫的就是你,之前有眼不识泰山,瞎了我的狗眼,还请大师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的鲁莽。”李公甫一个劲的赔罪。

    “等等,贫道都听糊涂了,究竟怎么回事?”司空湛抬手打断李公甫。

    李公甫一见司空湛问话,虽不认得,却记起来是和大师一起的,这等气度的人都能和大师在一起,越发确定疯和尚就是深藏不露的大师。

    “我家汉文被人下了咒,金牛寺的大师没能救醒,临走之际,看到我家门外的石像,点明石像会保护汉文。大师一番好心,我却当了驴肝肺,真是罪过,特寻找大师赔罪。”李公甫三言两语大致说了情况。

    和尚很好说话:“不知者不怪,施主是打算买我的韦陀石像了?”

    “买,一定要买。”李公甫说话斩钉截铁,顿了一下,他犹豫道:“不知大师能不能到我家去一趟,金牛寺的大师明日才会和众位大师再来,有大师在,我更心安一些。”

    和尚正愁没有机会呢,李公甫自己送上门来简直瞌睡送枕头,毫不犹豫的道:“施主心切,贫僧岂有不应之理。”

    李公甫心中大定,不禁拱手感谢道:“大师慈悲。”

    “不知这位道长能否一同前去?”

    “和尚去了,贫道也想去看看。”司空湛打个稽首。

    李公甫闻言又是一阵感谢,心里美滋滋的领着一道一僧向自家走去。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大道理他不懂,他却知道能跟大师在一起的存在,毕竟本事不低,就好比自己经常和衙役厮混在一起,上官一般只和上官交往,读书人通常跟读书人在一起一样。

    三人很快进了院子,李公甫把把司空湛、和尚带进正堂,给两人每人泡了杯茶,告罪一声,当先一步进了里屋,告知许娇容好消息。

    正堂,和尚四处打量,不时还点头,司空湛对和尚道:“金牛寺先来,你该不会想抢别人的生意吧!”

    “既然金牛寺的同道答应明日还会来,贫僧不便插手,万一对付不了邪魔,到时也好帮忙。”和尚看得开,有人替他出手,他高兴还来不及。

    两人没说几乎话,司空湛便听到两声急促的脚步声,一前一后,李公甫当先道:“两位久等。”然后介绍身后的许娇容,道:“这是在下夫人。”

    金牛寺大师断定汉文短时间内不会有事,李公甫夫妇自然不会向之前一样短了礼数,寒暄一番,和尚提出要到房间看一看情况,四人便一同来到许仙的房间。

    司空湛看了眼床上的许仙,根据自己判断,的确是少了一魂的症状,金牛寺的和尚也是有真本事的,和尚的断定同样,让李公甫夫妇宽心,等到明日,相信会有结果。

    和尚没提为许仙招魂的事,李公甫夫妇也没提出请求,两方很有默契的避开这个话题。四人来到大堂,李公甫道:”大师,门外那石像多少钱,我这就买了。”

    “一顿饭便可。”和尚双手合十。

    许娇容懊丧道:“你看我们,本该给两位大师准备饭菜,失礼失礼,稍等,一会而就好。”说着,她就要起身做饭去。

    她看出司空湛年轻却气度俨然,和尚本领也大,两人都是难得一见的高人异士,不敢有半点怠慢。

    司空湛见许娇容眼睛红肿,一脸乏色,硬是强撑着身体去做饭,忙出言阻止道:“不用如此麻烦,以贫道之见,就到外面随便买点吃的,就当买石像的钱。”

    “这怎么好意思。”许娇容可没那么厚脸皮。

    “是呀,吃饭归吃饭,石像归石像。”李公甫更没脸皮占出家人的便宜。

    和尚意识到自己说话不妥,又道:“到外面买几个烧饼就好,不用重新做饭,银钱和尚是不会收的,施主若是过意不去,就舍给那些穷人吧!”

    几次争执,李公甫执拗不过,方才作罢。

    事后,司空湛吃了烧饼,总算填饱了肚子,李公甫虽说不上多么富贵,但也家资不缺,有三间空的厢房,两人一人一间还有空余。

    夜色明媚,司空湛自言自语:“看情形,我真有可能是只打酱油的。”

第八十章 愚蠢的夜袭

    烛火映照之下,苏公子的影子拉的很长,只听他道:“这件事就麻烦你了。”

    “少爷放心,我定会做到滴水不露,不留痕迹。”

    “这就好,世道乱了,匪盗横行,哪有不死几个人,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多谢少爷。”

    “下去吧!”

    摸着下巴,苏家大公子一脸得意,白天那先生是他自己的班底,而今夜的这次,用的却是苏家的力量。

    既然巫蛊之术一时难以奏效,为保万无一失,他只能出此计策,快刀斩乱麻,把许仙、连带整个李家杀个干净,到时还有人能不能救得活。

    夜更深,李家众人都已入睡。

    一群蒙面黑衣人各带兵刃,脚步极快,直奔李家住宅,在他们跳进院子时,司空湛甚至更早都已察觉出来,静静的等在那里。

    和尚只是耳朵抖动,接着继续睡觉,至于李公甫夫妇,他们根本就不知外面发生的事情。司空湛对付这些角色,实在有些大材小用,一阳指劲气接连点破这些人的丹田,废去武功,又隔空点穴,定住他们。

    可以说,只是眨眼的功夫,这些人就被收拾了,来不及逃跑,甚至来不及反应,都姿势怪异的或立、或躺在那里。

    懒得多看一眼,司空湛转身回房接着睡觉,至于这些人,他未曾放在心上,等到明日再处理不迟。

    次日,李公甫起来,忽然看到自家院子的情景,不禁“啊”的大叫一声。

    “没事。”司空湛一旁安慰道。

    “道长,这,这究竟怎么回事?”看着姿势各异的蒙面黑衣人,地上明晃晃的刀剑等兵器,李公甫指着他们,嘴唇颤抖,惊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昨夜,这些贼人闯进来被贫道发现,就让他们好好的呆在那里。”司空湛轻松道。

    司空湛说的轻松至极,李公甫身为捕头,还不明白这些人的目的,带着兵器,明显是想要自家的性命啊!

    “多谢道长救命之恩,若非有道长在,我们一家恐怕早就去见阎王了。”李公甫心有余悸的拍着胸膛。

    许佳蓉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目瞪口呆,听得司空湛的话,一脸感激道:“道长大恩大德,简直无以为报。”

    司空湛摆摆手:“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李公甫夫妇没在说话,不过,任谁都能看出他们感激的神情,李公甫不解气的对黑衣人连踹计较,后怕道:“我李家何时结下此等血海深仇,先是害汉文,后又杀我们全家。”

    “辛亏道士你在。”和尚走过来道。

    “谁能想到对方如此丧心病狂,贫道当时也吓了一跳。”司空湛对幕后之人的心狠确实感到心惊。

    “这次人怎么一动不动?”许娇容神经足够强大,既然安全了,便注意到异常之处。

    “贫道只是点了他们的穴道,这便解开,问问他们是何人指派。”司空湛一指指出,真气透指而出,点向当中最近一人。

    那人闷哼一声,随即软倒在地,被废去武功,又被逼一动不动的站了一夜,只觉全身酸软,没有丁点力气,脑袋越来越沉,径自晕了过去。

    “他怎么了?”李公甫看着晕过去的家伙,有点迟疑,不知是何情况。

    司空湛无语,猜测道:“昨夜这些人都被我废去了功夫,在院子呆了一夜,没料到这人身子软弱至此,一点苦楚都受不了。”

    李公甫听后更无语,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反正院子的人还很多,总不能都一个个的晕过去吧。

    司空湛解开第二个人的穴道,还好,这一人只是有些虚弱,还没到晕倒的程度。

    “说,是什么人派你们来的?”

    见此人眼神游移不定,司空湛威胁道:“我能轻而易举的废掉你的武功,让你开口办法多得是,不要妄想隐瞒,你不说,自有其他人来说,到时候什么后果,你自己掂量掂量。”

    对面之人原本就不是意志坚定之辈,被司空湛一番恐吓,吓得几乎要晕倒,忙哆嗦着像倒豆子一般把事情说了个遍。

    一个接一个,十几号人说的都大同小异,李公甫夫妇面面相觑,就是司空湛、和尚都有些难以置信,真相居然这么简单,简单的令人实在难以相信。

    就因为大街上的一番争执,苏家公子报复心竟然如此强烈,胆大包天的派人肆意杀人,无法无天。

    这件事,司空湛自是知道,他算得上半个见证者,以前他还纳闷怎的不见苏家公子报复许仙,原来在这儿等着,真是个“办大事的”。

    司空湛真不知该笑许仙是个麻烦精,还是该笑苏家公子蠢,或许许仙只是无辜者。

    事情根源清楚了,李公甫当即心生一计,他是县衙捕头,是新任知县的头号心腹,知道旁人不知晓的一些秘密,其实,新任知县和苏家很不对付,一直想办法对付对方。

    现下,证据确凿,不把这些人献给知县,他几年的捕头不白干了,他虽呆傻些,毕竟不蠢,有自己递上的一把刀,县尊一刀劈下去,再顺藤摸瓜,苏家能跑得了。

    破家的县令灭门的府尹。

    县尊大人想对付的人,只要不是超乎想象,一般人家根本承受不住,没有证据都能制造证据污蔑,不承认能打到承认,手段丰富多样,不是常人能所想。

    证据铁板钉钉,不容抵赖,这种事情哪个县官都会喜欢。

    李公甫怕耽搁久了多生事端,朝门外一通叫嚷,呼啦啦一群百姓冲入院里,七嘴八舌凑热闹,帮衬着把夜闯李家的贼人都绑上,能走的被拖着,晕倒的被抬着,一群人呼喊招人,闹哄哄向县衙走去。

    当然,在这些人到达县衙之前,李公甫事先已经派人提前通知了县尊大人。

    司空湛、和尚此次都没有去凑趣的心思,呆在李家,等待金牛寺一伙即将扮演的一场真正的大戏。

    贼人之事闹得这么大,苏公子就是头猪也当知道了,他夜里一直就在等消息,可是直到天亮都不见有人回来。

    他可不信李家人能把那些武者怎样,但事情偏就凑巧,事情还真发生了,他一下子傻眼,瘫倒在地上。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那杨知县和爹爹有仇,肯定不会放过我的,对,我还有爹爹,爹爹铁定有办法。”

    仿佛一下子找到了精神依靠,苏公子刺溜一下攒起来,哭天抢地的去找爹。

第八十一章 招魂(下)

    哭喊着的苏公子被抓走了,还有他的依靠苏老爷,苏公子悲伤难过,苏老爷更多的是心痛和后悔,心痛的是他苏家这回彻底完了,后悔的是没能管教好儿子,悔不当初。

    府中的下人跑的跑,散的散,那小院中的先生,不知何时已经杳无踪迹。

    苏家的事情,官府能够处理,司空湛、和尚无需担心,唯一挂心的也只有那暗处之人。将近一个时辰,金牛寺的和尚们终于来临。

    当他们在李家看到和尚和司空湛这个道士后,无不一怔,李公甫向昨日的那个大师解释道:“大师,这位就是在我家放石像的那位。”

    “这位是全真教的司空道长。”相处下来,他当然知道司空湛的出身来历。

    司空湛打个道稽,道济没多少俗礼,自我介绍道:“和尚我来自灵隐寺飞来峰,听闻几位大师除魔降妖,特来看看。”

    “你就是放石像的癫僧?”当中一和尚出口问道。

    “正是贫僧。”对癫僧的绰号,道济不以为意。

    “贫僧和众位师兄弟为许施主招魂,既然道济大师想看那便看吧。”昨日那和尚点头应允。

    金牛寺的和尚并没有什么忌讳,包括司空湛、李公甫夫妇,大伙一并涌入许仙的房间。金牛寺一共来了六个和尚,每人都身披袈裟,手持佛珠,带着木鱼,可以说,全副武装。

    六人一字排开,坐在许仙床前,彼此相顾后一一点头,然后,他们同时口念地藏本愿经,一手敲木鱼,一手转动佛珠,动作整齐划一,念经声音高低起伏,时缓时急,时快时慢,即使听不懂,也能听得出声音颇具某种古怪的韵律。

    李公甫夫妇就是这种状态,昨日一个和尚念经他们还不觉着什么,今日六个和尚一起念经,使得他们不由自主的被气氛感染,不再紧张,不再焦虑,反而能心平气和。

    司空湛的境界无疑高出许多,听着诵经声,感触尤为强烈,他心中嘀咕:“这些和尚真有一套,不用来蛊惑、发展信徒简直屈才了。”

    对这些和尚,司空湛承认有些本事,但若让他来招魂,他相信自己现在也可以,至于能不能成功,就要看对方的道行高低。

    道济扇着自己的破扇子,目光紧紧的盯着前面。

    在六个和尚念经做法时,杭州府外不知名的一处林间,一黑服中年人突然脚步一停,从怀中掏出一个小草人,草人身上贴着一条黄纸,黄纸上用朱砂书写着生辰八字,一根银针穿过黄纸,刺入小草人的头部。

    小草人不断挣扎抖动,似要摆脱什么控制似的。

    中年人嘿嘿冷笑两声:“真是不知好歹。”

    把小草人放在地上,踏罡步斗,口念莫名的咒语,右手食指蓦地指向小草人,一缕黑气肉眼可见的没入小草人当中。

    说也奇怪,刚才还不断挣扎的它瞬间安静下来。

    房间当中,挣扎的许仙同时瞬息也变得安静,六个和尚好像没注意到眼前的情况,继续念经、转佛珠、敲木鱼。

    只是念经声豁然变大,手中的佛珠转速变快,敲木鱼的频率越急。安静下来的许仙再次挣扎开来。

    见到许仙有动静,李公甫夫妇均面现喜色,以为快要成功,司空湛却感到不太妙,六个和尚似乎斗不过人家,一旁的道济眉头紧锁,破扇子亦停在空中不动。

    林中,中年人身形不断变化,愈加模糊不清,口中咒语如疾风暴雨,手中的黑气不断打入小草人身体中。

    六个和尚、中年人两方通过许仙和小草人彼此斗起法来,相互争夺起控制权来。这时,六个和尚陡然散发出微弱的金光,金光如洪流一般涌入许仙的眉心之处。

    咤!

    中年人大喝一声,小草人猛地不动,转而随着他的控制独自坐起来,然后站起来。另一边,随着中年人一声喝,六个和尚齐齐吐出一口鲜血,床上的许仙却坐起来,然后下床站了起来,只是他脸色漆黑,嘴角挂着一丝冷笑。

    “好妖孽!”司空湛见情况危急,顾不得其他,心意相通的幽冥幡从袖中飞出,闪电般插在许仙头上,幡面如波浪般涌动。

    头顶幽冥幡的许仙立时一个恍惚,就在这时,道济手中的破扇子飞出,伴随着一道金光,水平的盯在许仙的眉心。

    林中,小草人突然炸裂,一道金光从中年人眉心穿过,瞬息之间,中年人失去了所有意识,向后倒去,砰地一声,仰躺在草地上,没有一丝生机。

    中年人被灭掉,许仙眉心处的破扇子又飞回道济手中,外面的一魂不再受到拘束,司空湛催动幽冥幡,这一魂受到招引,最终没入许仙的身体。

    招回幽冥幡,司空湛松口气。

    “怎么样?”道济连忙问询。

    “好了,外面一魂已经归位。”

    司空湛一句话,房中气氛蓦然一松,就是受伤的六个和尚也是表情一缓。

    许仙摆脱中年人的控制,面上黑气退散,恢复苍白之色,三魂七魄重聚,只因身体虚弱,仍处于昏睡之中。

    李公甫扶着许仙躺好,回头问道:“不知汉文何时能醒过来?”

    “相信很快就会转醒。”司空湛见道济没有开口的意思,六个和尚已经放心的闭目疗伤,只好答道。

    许娇容心中大石落地,掩面喜极而泣。

    六个和尚稍稍疗伤,抑住伤势后,便急急告辞离去,此番尽管他们出力不少,却也被邪魔打败,面上无光,加之伤势未复,回寺后才能安心疗伤。

    李公甫夫妇无法,千恩万谢后,愣是不让另两大功臣离去,说什么也要好好感谢一番。他们心里有数,不仅仅见识了六大和尚的佛法金光,也没忽视道济和尚的金光扇子,以及司空湛那无风而动,替许仙招魂的幽冥幡。

    盛情难却之下,司空湛、和尚道济答应再住上一日,第二天再行离去,而当天晚上,许仙就自行醒来,喜得李公甫夫妇几乎跳将起来。

第八十二章 因果循环

    第二日,精神饱满的许娇容欢欢喜喜的做了一桌丰富的饭菜,以谢司空湛、和尚之恩,饭桌上,许仙脸色虽苍白,却有了血色,细心调理一段时日,便能完全康复。

    许仙不住的打量司空湛,他昨夜就觉着眼熟,因太过匮乏没有细想,今早再看见,越发觉着面善,不禁问道:“敢问司空道长,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李公甫夫妇、和尚都一愣,不明所以,司空湛呵呵一笑,他见过许仙很多次了,许仙算起来仅仅见过他一次。

    “有过一面之缘,记得那日西湖岸边,贫道见你跟一个老和尚在一起。”

    许仙“哦”的一声,总算想起来了,他对那个叫法海的老和尚可是十分厌烦,竟然勾引他出家为僧,在不远处,有个道士正是司空道长。

    “我们真是缘分不浅,这次德蒙道长和诸位大师相救,小生真是感激不尽。”

    “施主福大命大,将来必然造化大。”和尚笑道。

    许仙微微笑道:“承蒙大师吉言,对了,不知这次是谁要害我,你们可知?”昨夜他醒过来不多会就又睡过去了,其他人并未多说其他话。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李公甫就来气,那苏家公子就是个疯子、蠢货,岂有这般来事的,让自家凭白糟了一遭劫难。

    许仙既然问起来,他便添油加醋般的把整个事情始末都倒了出来,唬得许仙一愣一愣的。良久,许仙才喟然叹道:“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的原因,咱们家也不会……”

    许娇容真害怕许仙再出问题,笑道:“汉文说的哪里话,打抱不平、伸张正义还会有错?你做的对,要怪就怪苏家胆大包天,胡作妄为,事情到头终有报,你看,苏家最终不是被下了大牢治罪。”

    一听许娇容的话,许仙想想有理,心情大为转好,旁边的李公甫连连撇嘴,小声嘟囔道:“打抱不平是没错,可也要量力而为,招灾招祸……”

    许娇容桌下踢了李公甫一脚,瞪眼道:“你在那嘀咕什么呢,饭菜都堵不住你的嘴。”

    看到一脸委屈的李公甫,全看在眼里的司空湛差点笑出来,再看看若无其事的许仙,他只得在心里叹息。

    许仙做事虽是站着道理,表面上看起来并没有差错,可往往实际上大错特错,没人否认你有理,甚至有人打心底里赞同,但让他们出头,难上加难。

    以往许仙惹得都是些市井小混混,或是寻常的人家,李公甫为捕头能罩得住,可以替许仙擦屁股。

    可一旦超出了李公甫的能力极限,许仙打抱不平带来的反弹,就是灾祸的根源,这次的事情正是最好的明证。

    大英雄人人都喜欢、崇拜,可又有几个人能做到,又有几个人愿意去做,除过有限的几个,环绕英雄周围的,永远伴随着孤独、危险、灾星、家破人亡、不得善终,……

    许仙还很年轻,书呆之气甚重,只希望别又给李公甫夫妇带来麻烦。

    是的,司空湛心里从没有喜欢过许仙,可以说带点厌恶,不可否认,他有好的一面,性格善良敦厚,待人坦诚,有包容心,但是,也有致命的缺陷,他总是优柔寡断,莽撞多疑,歹毒无情。

    耳根软的他听不得三句谗言,便满腹狐疑地怀抱一瓶雄黄酒回家,硬是逼着白素贞喝下雄黄酒现出原形。

    因为神话传说的缘故,司空湛对许仙有固有的恶印象,但他也不是是非不分之人,神话传说岂能和实际现实等他,可观察一圈下来,许仙还真是印象中的那个。

    别了李家,游走在大街上,司空湛突然问道济:“和尚,假如一个没权没势没财没名望的普通人,他总是做好事,却总是给家人和亲朋好友带来灾难,你说,他到底算不算个好人?”

    许仙的事情,司空湛深有感触,这次尽管怪不上许仙,大都是苏公子那个逗比的错,但他相信,只此以往,许仙迟早会踢倒铁板。

    和尚没有回头,依旧不急不缓的走着,说道:“他不是个好人,恰恰相反,他是个自私自利之辈,道士,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司空湛乐道:“你是个实诚的和尚,换做其他和尚,说不得要说那人是个大大的好人,多积累功德,好早登极乐天。”

    “和尚我是真和尚,道士说的那些都是假和尚。”

    对此,司空湛保持沉默,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没有人能理得清楚。对行事之道,他有自己的想法,还真应了道济的话“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实力弱小时,只做能做的事,即使看不过眼,也要忍着,难怪人常言:古之成大事者,忍常人所不能忍,不忍,被人一招灭了,那不叫热血,那是无脑。

    司空湛而今的实力和势力,天下江湖中事,他不敢管的已经不多了,可对另一些存在,如白蛇青蛇、先天境界的武者之类,他独善其身最是明智。

    街上牛声、小孩哭闹声、两边摊贩叫卖声,各种声音交织一片,演绎着红尘俗世。司空湛回过神来,自嘲一笑,心道:“红尘多无奈,还是成仙好啊!”

    前面街角,忽然一阵人流涌动。

    “判了,判了。”

    “明日午时三刻斩首。”

    “苏家人死有余辜,作孽啊!”

    “哼,嚣张跋扈,罪有应得。”

    “天理循环,报应不爽,苏家也有今天,苍天有眼!”

    “青天大老爷!”

    ……

    众人一片叫好,苏家父子以前所做的事都被鼓足力气的杨知县翻了出来,就连芝麻绿豆大的错事都没有放过,又被杨知县特意关照,苏家的破事很快传遍全县城。

    闻听罄竹难书的罪责,百姓群情激奋,得知苏家得了报应,难免发泄一通。

    “这么快,看来这位知县还真是本事不小,一天的时间就打通了知州的关节,就是太心急”

    司空湛知晓,按照大宋律令,知县是没有权限判处死刑的,只有知州才可,证据确凿无误后,然后上报刑部审批。

    人命关天,可不是说说的,不经天子同意和刑部同意,死刑就判不下来,就是前世记忆中,死刑也要通过最高机关,不然,有违律法。

    当然,世事无绝对,苏家被判明日行刑,司空湛猜测,杨知县行的就是先斩后奏,反正乱世来临,朝廷混乱,更重要的是,人家是文官,只要不造反,大宋能拿文官又如何。

第八十三章 神兵传言

    金乌落了又升,清晨,司空湛结束修炼,思量今日一天要干什么,武穆遗书事了,许仙这儿看来也要告一段落,或许是自己离开杭州的时候了。

    嗯!和道济合作很愉快,应该道个别,还有金牛寺外面摆摊的李玄机,亦应当说一声,不辞而别可不是的风格。

    司空湛兴冲冲跑到金牛寺那儿,打算跟李玄机叙叙旧情,可惜他却扑了个空,人家不知何时早已换地方了,满腔热血被当头浇了一盆凉水,别提多郁闷了。

    趁兴而来,败兴而归。

    难道离别之际,真要去菜市口看斩头?司空湛无聊的胡思乱想,别说,他还真有点想去,从小到大,他还从未见过。

    不到午时三刻,菜市口已经围满了百姓,司空湛晃晃悠悠的感到时,当真吓了一大跳,心中不住的感叹苏家的人气之盛。

    其实,菜市口并不阴森,更没有传闻的冤魂索命,一般官府执行死刑时,为何要把时辰都定在午时三刻,不正是因为此时此刻太阳正在当头,是一天当中阳气最盛的时候,囚犯死后直接地府投胎去了,哪可能形成什么冤魂。

    而且,不像清朝,大宋并没有秋决——立秋后处斩之说,一般一年四季哪个季节都可以。

    日头将近正中,杨知县一干人等姗姗来迟,苏家父子、被废掉武功的十几个武者,还有苏家管家之类,都带着脚链枷锁被押赴现场。

    臭鸡蛋、烂菜叶顿时漫天飞舞,打在这些人身上,人群中叫骂声嗡嗡响成一片。

    抬头举目,司空湛发现不可一世的苏公子竟真的傻了,走路哆哆嗦嗦,目光呆滞,嘴角口水拉的老长,嘴唇一开一合,哼哼唧唧发不出话来。

    杨知县抬头望天,看了看时辰,感觉差不多了,废话不多,直接下令:“斩!”

    “杨雄,我苏文天并没有输给你,不甘——”其中一披头散发的犯人猛然大喊,嗓音苍老,掩饰不住的落寞、悲凉。

    司空湛不认得此人,不代表周围人不认识,听了一下,他便得知此人是苏公子的父亲,对这人最后的那话,他绝对嗤之以鼻。

    你不甘又如何,有那么个坑爹的子孙,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子不教,父之过,怪来怪去终究还是得怪他自己。何况,他苏文天本身作恶多端,不值得同情,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随着刽子手一刀刀落下,场上血腥味渐渐弥漫开来。

    ……

    出来杭州城,司空湛走水路,打算到苏州一游,杭州都去了,总不能不到和其齐名的苏州走一趟。

    尤其那寒山寺,他非要去游览一番,一来瞻仰瞻仰唐代大诗人张继的那首脍炙人口的《枫桥夜泊》诗。

    “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二来寒山寺在唐贞观时就是名寺,寒山拾得两位高僧的一问一答更是名垂丹青。

    寒山问拾得曰:“世间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如何处治乎?”

    拾得云:“只是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

    另外,白蛇传中,白素贞为相助许仙开药铺,指使小青盗得库银,许仙由此卷入库银失窃案,被判发配苏州。

    之后,白素贞同小青又在这里开设药铺保安堂悬壶济世,许仙因为医术高明遭同行三皇祖师会成员的陷害,幸得白素贞足智多谋为其一一化解。

    好景不长,白素贞为使许仙能在三皇祖师会聘任典礼会上光荣接任会首,再度指使小青偷盗,许仙由此被卷入梁王府宝物失窃案件,再度发配至镇江。

    而镇江金山寺更是大名鼎鼎,法海的老巢啊,白素贞索夫不成,一怒之下水漫金山,水淹百姓,触犯天条,被压西湖雷峰塔下。

    如此多的理由,司空湛没有不去苏州的道理,他都计划好了,在苏州呆上一段时日,再去镇江转转。

    总之,说什么要把白蛇传过一遍,算是了结心中的一个念想。

    下了船,刚进苏州城,司空湛直接寻了一家大客栈,叫上好酒好菜,好好犒劳犒劳自己的肚子。他吃的正酣,隔壁两人的谈话引起了他的注意。

    “老哥,你听说了,又有一件神兵出世了?”此人声音压得极低,显得神神秘秘。

    “前不久钟家的神兵才被全真教司空道长所得,江湖上哪来的那么多神兵。”另一人语气不以为然,明显不相信。

    “真的,江湖中已经传开了,听闻那神兵十分奇特,非剑非刀,几乎跟全真教的一模一样,很多人都亲眼所见。”这人说的煞有其事。

    司空湛好笑的摇摇头,江湖武者简直想神兵想疯了,看到什么都说是神兵,肯定是个糊弄人的假玩意儿。

    再说,普通武者哪里能见到自己的神兵,又何来断定那件假货跟自己的一样,假话连篇,漏洞百出,江湖传闻果然不可信。

    喝口竹叶青,司空湛不在意的继续吃菜。

    和司空湛想法一样,另一人同样好笑的问那人怎么解释,那人得意一笑,道:“我就知道你会有此一问,没有绝对的把握,怎会有人轻易相信。”

    司空湛和另一人被提起了兴趣,那人是个藏不住话的,接着道:“传闻,那件神兵同样星光点点,人看之如看夜空,非常奇美。”

    另一人咕咚咽口唾沫,难以置信道:“此话当真?”

    “岂会有假,不信,你问问消息灵通的江湖同道,大都得到了消息。”那人好整以暇道。

    司空湛听到这里,不禁愣住,表情诡异,他可不相信有一模一样的神兵,尤其材料是星辰铁的时候,若外面那件神兵是真的,除非……

    接下的事情太“美好”,吓得他不敢往下想,神兵藏得那么隐蔽,他实在不敢相信有人能偷走。

    “神兵现在谁的手里?”另一人呼吸急促。

    那人微微一笑,道:“听闻在一个绿衣漂亮姑娘手里,那姑娘身边经常跟着一个白衣的貌美女子。有很多人打过神兵的主意,但都功败垂成,还有诡异的是,去的人多是颇为正派的人活了下来,邪道中人个个命丧黄泉。”

    听到绿衣姑娘时,司空湛心里咯噔一下,待到后来白衣女子,司空湛手中的筷子啪啦掉在桌上,嘴角抽搐,憋得脸都绿了。

    也许被打搅到,那人不爽的望了眼司空湛,然后对另一人道:“我劝你别打神兵的主意,那两个姑娘都是高手。”

    另一人哈哈大笑:“自知之明老哥我还是有的,咱们只说不做,来,喝酒。”

    喝口酒,吃了几口菜,另一人问道:”老弟,你说那件神兵是不是就是全真教的那件?”

    “不是没有人这么猜过,可全真教是什么地方,有天下第一、第二两大高手坐镇,谁会不怕死的上全真教偷东西。”那人嗤之以鼻。

    “有理,也许问题出在钟家,谁知他们有没有留有后手。”另一人突发奇想。

    “唉,别说,还真有可能。”

    ……

第八十四章 小突破

    直到两个食客吃完结账走人,司空湛还在细嚼慢咽,虽同是吃饭,却和最初的味道就不一样了,不是饭菜变了,而是他没胃口,只觉着吃什么东西都没味道。

    自己的神兵,将来炼制法宝的核心材料被人偷走了,内心中的郁闷别提了,他没想着大喊大叫发泄出来,更没想着化悲愤为食欲,因为他知道那样做于事无补,脑子里想着事情,手中下意思的往嘴里塞东西,完全出于本能。

    “亏我还对许仙品头论足,回过头来一看,自家家里出事了。”

    司空湛几乎怀疑是不是老天的故意安排,让自己先试试个中的滋味。人常言:古之成大事者,必忍常人所不能忍,忍不住,被人一招咔嚓,活该。

    极大可能面对传说中的白素贞、小青二人组,司空湛压力山大,天和地的差距,他只能忍,憋屈点也没办法。

    他之所以这般断定,首先是对方两个女子,衣服一绿一白,还经常在一起。之前在西湖边上,他不是没有见过,甚至还说了句话,印象比较深刻。

    再来,打神兵主意的,好人都放了,坏人都杀了,看起来万分诡异,但若一联系小青、白素贞两人的性格,结论不言而喻。

    小青性格直来直去,善恶分明,敢打她东西的主意,没商量,一个都别想走,白素贞心肠好,肯定不愿多造杀孽,坏人都杀了关系不大,反能增加功德,好人不能滥杀。

    司空湛分析一番,得了,没有人比她们两个更合适了,神兵在她们手中,倒是还有重新拿回来的希望。但主动权不在弱势的自己,而是在对方,当然不可能是小青,小青妖性未泯,打交道风险太大,不合算,确切的说,司空湛把全部希望寄托在了温婉端方、慈悲心肠的白素贞身上。

    小青最听白素贞的话,只要白素贞发话,相信小青会乖乖的还回神兵,至于如何能说服白素贞,司空湛把握甚大。

    怎能见着那两位,司空湛只好到处打听打听,运气好的能遇上,运气不好的话,明年清明佳节,西子湖畔断桥处,他打算到那里蹲点守株待蛇。

    先时脑子乱,这下平静下来,司空湛找到应对方法,心中一定,端起酒杯一仰而尽,重重的放下酒杯,苦叹一声,自语道:“没道理啊,她们怎么有闲心到我那里去转悠,莫非是坊间传闻的那些离谱消息,没错,肯定是这样,到她们那等境界,凡俗之物怎能入眼。”

    司空湛转念一想:“不对,既然她们都动了念头,那么,其他人呢,他们会不会也好奇一番,没事到全真教晃荡一下。”

    司空湛越想越觉着有可能,他当初弄出电闪雷劈的大阵仗,事后就有些后悔,担心会惹来麻烦,可从未想过麻烦会超乎想象,他当初揣测顶多就是赤城子那个层次罢了,在之上,谁会关心红尘俗物,不料,如今会惊动更高境界的存在。

    这件事情的发生,也给司空湛深深的上了一课,那就是千万别以己度人,即便再小的可能性,也可能发生,侥幸心理要不得。

    脸色变幻不定,司空湛再次纠结起来,他现在想着是不是需要把神兵弄回来,弄回来后,万一哪位大佬心情好,想到终南山看下神乎其技的神兵,自己能不能保得住,这还算轻的,重一点,命能不能保得住还两说,赌别人的品性优劣,他不敢赌,更赌不起。

    如果把神兵暂时放在小青她们那里呢,让他们替自己保护神兵,越往下想,司空湛表情越放松,最后,居然突然乐了。

    小青能拿着神兵四处招摇,就证明他不明星辰铁,否则,她早就躲在自己洞府里炼化去了,她和白素贞武力值高,不到一定层次的去了只能干瞪眼,由他们担当保镖,司空湛觉着星辰铁内外都安全。

    另外,神兵在外面,全真教就安全,若是让人明白神兵其实是个鸡肋,相信到时候,没人再愿意看神兵一眼。

    计划改变,但更完美,司空湛湛然一笑,打个响指,道:“漂亮。”

    事情转了个圈,又重回原点,仍是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似乎什么都没变。

    只有司空湛能体会当中的酸甜苦辣,丢失神兵的大悲,找到方法的大喜,再接着神兵重回全真教带来的大悲,最后暂时失去神兵的大喜。

    一辈一喜,又一个一辈一喜,两个悲喜,两个小轮转,一番心理历程,一番丰顺的司空湛从未体验过的感觉。

    “原来打算去寒山寺,绕个圈,终究还是要去寒山寺。”

    司空湛神情莫名,胃口大开,畅然大笑,蓦然身子一顿,真气自然而然从丹田而出,沿经脉而上,如滔滔江水一般,冲破天鼎穴,后继乏力,被阻挡在本神穴处。真气接着自行运行一个小周天,缓缓回归丹田处,安静不动。

    只是一个恍惚的时间,司空湛就稀里糊涂的突破了,他刚下山时,一直告诫自己千万别老想着突破的事情,越是想越是没希望,一些事情太过刻意往往效果奇差。

    因此,他早晚修炼两次,其他时间多游历山水风景,掺和许仙的事情攒经历,没事找事做,彻底放松心情。

    今日受到接连刺激,心情激荡之下,突破了。

    司空湛抿抿嘴,心道:“外出游历,果然是突破瓶颈的好法门。”他的真气早都凝练无比,不再增加一丝一毫,明显能感到一层坚硬如城墙,却薄薄的隔膜。

    打通天鼎穴,司空湛闭目感受,不但体内真气增加一截,就是自己的神魂瞬间增强许多,对身体的细微掌控猛然上了一个层次,更加协调和舒适。

    估量自身的实力,已然超出一般的顶级武者一小段,虽不入宗师,可称得上小宗师,行走在外,别人再称呼自己宗师,司空湛可以心安理得。

    加之双手互搏,司空湛相信就是比师哥王重阳差些,也差的有限,给他足够的时间,同时对付四绝不是问题。

    这次突破,影响不只这点,神魂的强大,不管画符、施法、炼丹,优势会更加明显。

    人逢喜事精神爽!

    司空湛大快朵颐,美美的美餐一顿。

第八十五章 马钰

    寒山寺位于苏州城外,太湖之滨,始建于南朝萧梁代天监年间,初名“妙利普明塔院”,至前朝贞观年间,因名僧寒山之故,改命寒山寺。

    一大清早,司空湛就启程,走在去往寒山寺的路上,到达山脚下,见善男信女络绎不绝,亦有不少文人书生夹杂其中。

    善男信女自是拜寒山、拾得,文人书生想来多是被一首《枫桥夜泊》吸引而来。

    司空湛闲情逸致,跟着人群,慢慢拾阶而上。

    寒山、拾得,民间相传两人为和合二仙,和合二仙为了点化迷惘的世人,才化身寒山、拾得来到人间的,

    关于这两人,有很多小故事流传下来,其中,流传有一则流传最广。

    相传前朝太宗贞观年间有,两个年轻人,一名寒山,一名拾得,他们从小就是一对非常要好的朋友。

    长大后寒山父母为他与家住青山湾的一位姑娘订了亲,然而,姑娘却早已与拾得互生爱意。一个偶然的机会,寒山终于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心里顿时像打翻了五味瓶,酸、苦、辣、咸、涩,唯独没有一丝甜味。

    他左右为难,怎么办呢?经过几天几夜痛苦思考,寒山终于想通了,他决定成全拾得的婚事,自己则毅然离开家乡,独自去苏州出家修行了。

    十天半月过去了,拾得没有看见过寒山,感到十分奇怪,因为这是从来没发生过的。一天,他忍不住心头的思念,便信步来到寒山的家中,只见门上插有一封留给他的书信,拆开一看,原来是寒山劝他及早与姑娘结婚成家,并衷心祝福他俩美满幸福。

    拾得这才恍然大悟,知道了寒山出走的原委,心中很难受。深感对不起寒山,他思前想后,决定离开姑娘,动身前往苏州寻觅寒山,皈依佛门。

    时值夏天,在前往苏州的途中,拾得看到路旁池塘里盛开着一片红艳艳的美丽绝顶的荷花,便一扫多日来心中的烦闷,顿觉心旷神怡,就顺手采摘了一支带在身边,以图吉利。

    经过千山万水,长途跋涉,拾得终于在苏州城外找到了他日思夜想的好朋友寒山,而手中的那支荷花依然那样鲜艳芬芳,光彩夺目。

    寒山见拾得到来,心里高兴知己,急忙用双手捧着盛有素斋的篦盒,迎接拾得,俩人会心地相视而笑。

    如今,不管是人们婚嫁用,或是过节,都会供奉二人,一个手捧竹篦盒,一个手持荷花,笑容可掬,逗人喜爱的模样。

    因此,寒山寺的香火,向来鼎盛不衰。

    终南山,全真教。

    练功场上,三个年轻人正在一本一眼的修炼基础剑法,其中两个便是俗家弟子叶天、张书豪。另一人叫侯信,从小就特别崇拜王重阳,很期望拜在全真教门下学一身本领,四年多前,他就对西毒一伙袭击全真教不满,事后大为幸灾乐祸。

    因为当时全真教不曾招徒,无奈之下,他只好在他爹的联系下,暂时跟着县城的镖局,在李镖师的手下干活。

    之后,他押镖回来,得知全真教开始收徒,便义无反顾的辞别镖局,上了全真教拜师学艺。

    马钰念他根骨不错,便收作俗家弟子。

    侯信跟张书豪、叶天的情况类似,都会些三脚猫的功夫,懂得几句行气吐纳的粗浅口诀。和前两人的待遇一样,马钰直接传授他全真心法中最为基础的吐纳行气的口诀,等两人完成蓄气养气,才会传授进一步的全真大道歌诀。

    这三人本都有点根基,另当别论。

    场中,其余都是些小道童,年龄有大有小,大不过十几岁的半大孩子,小则七八岁的稚童。

    最大的是王处一的弟子赵志敬,然后是丘处机的大弟子尹志平,还有丘处机的二弟子李志常,郝大通新收的弟子张志仙,刘处玄的弟子崔志方。

    谭处端的运气不太好,至今没有收到一个看得上眼的徒弟,而孙不二只想收女子弟,要求又高,结果……

    这些小道童年龄还小,没有武学根基,还没资格练全真教的真正武功,只好都乖乖的在原地扎马,培养气感,一双双羡慕的眼神直往那三人瞟去。

    马钰立在大殿外,脸色平静,望着场下的一干三代弟子,实则是监督,三个俗家弟子还好说,颇有毅力,但几个孩子好动、好玩,不在场看着,一准偷懒。

    对全真教来说,相比俗家弟子,无疑更看重几个小道童,他们将来才是全真教的真正支柱。

    马钰几人也无奈,几乎没有人会想着出家为道,他们更多追逐财色名利,拜师全真教,只为学身武功好下山闯荡江湖。

    一年多来,上山拜师的不在少数,全都不想出家,只愿做俗家弟子学艺,马钰严格筛选,不是投机奸猾之辈,就是资质鲁钝,根骨不佳,最终,就收下了合格的侯信。

    实际上,马钰几人还有一番心思,就是在目前,最好不要多收俗家弟子,宁缺毋滥,十年后,全真教三代弟子真正成长起来时,才是广收门徒的最佳时机。

    若不然,真正的真传弟子还没有,俗家弟子都一大片,不利于全真教的发展,而且,还会遭江湖同道耻笑。

    玉虚洞中,尽管收集了不少武功秘籍,终究太杂太乱。

    马钰甚至想到,尽快让两位师叔创出一门合适的内功心法给外门弟子,先天功虽是镇教神功,但跟少林寺的易筋经一样,只能看不能练。

    全真心法、全真剑法才是全真教的核心武功,当然,如今要加上一套绝顶剑法——北斗七星剑法,以及顶级秘技双手互搏,这四门武功,绝不可外传。

    马钰盘算着,心里对全真教的未来充满无穷信心。

    “咳!”

    看到底下小家伙眼珠乱转,脚尖不老实的的移动,有一个还偷偷擦额头的汗,马钰轻咳一声,底下弟子闻声立马撅着嘴老实下来。

    “不用乱动,心静则清,心清则宁,心宁则静,心静则轻,……”马钰张口就是一段经文。

    练剑的张书豪直咧嘴,心说“又来了”,对着叶天、侯信偷偷挤眉弄眼,对此,另外两人早已习惯。

    “书豪,你干什么,眼睛有问题吗?”马钰目光敏锐。

    “没,已经好了。”张书豪赶紧回答。

    “好好练剑。”

    “是,师父。”

第八十六章 赤城子再上终南

    红日西斜,霞光灿烂,渐渐染红了半边天。

    重阳宫中,马钰盘坐于蒲团,腿上放者本道经翻看,这时,一个小道士疾步走了进来,对马钰施了一礼,说道:“大师伯,山门外有两人要拜见师叔祖。”

    “哦?”马钰心中疑惑,抬头问道:“志平,他们说是什么人了吗?”

    “回大师伯,他们并没有说,不过,师侄听到他们谈话,其中一人好像叫赤城子。”

    “赤城子!怎么会是他?他该不会又带来什么了不得的麻烦吧!”马钰眉头微皱,不怪他如此想,上次就是此人带来了两个邪魔,弄得全真教上下震恐不已,幸亏两位师叔及时出手拦住,要不然全真教恐怕会凶多吉少,变成一片鬼蜮。

    就算除去了邪魔,那夜的鬼哭狼嚎之声,也吓坏了几个三代弟子,尤其三个孩子,不说别人,就是他们七人还不是心惊胆战。

    面对传说中的鬼怪之类,寻常江湖武者终究力有不逮,不是谁都会像周师叔一样兴奋,也不是谁都会有三师叔一样高的本领。

    马钰对尹志平摆手,道:“没你的事了,你下去吧。”尹志平乖巧的退出大殿。

    摇头微叹,放下经书,马钰起身向外走去,希望不是什么坏事。

    山门外,赤城子还是一脸胡茬子的沧桑中年大叔模样,旁边是一个麻衣年轻人,身材矮小,鹰钩鼻,倒三角眼,看上去十分猥亵。

    “我说赤城子,你确定是这里吗?”年轻人似乎很活泼,眼睛乱转,四处张望。

    赤城子斜了眼他,不屑说话。

    年轻人嗤笑道:“呦!还很牛气,牛气怎么让人给打了回来,差点丢掉性命。”

    赤城子脸色一阴,冷哼一声,别过脸去。

    “你别生气,只是开玩笑罢了,我承认全真教的那两位确实厉害,可他们是武者,就算再厉害,对我们帮助不是很大。”

    “你该不会是被人家把脑子打坏了吧,嗯?我想到了,你打神兵的主意,也不对,外面那把算怎么回事?”

    “想不通啊,想不通!”年轻人自说自话,不管脸色越来越黑的赤城子。

    赤城子是个要面子的人,上次被两个邪魔追得四处逃窜,借助司空湛和周伯通两人才反杀邪魔,斩妖除魔反被追杀,那么丢脸的事他任何人都未告诉,包括旁边的这位好友钟良。

    带着那么多符箓,这次出去不仅一张不剩,而且更加狼狈,他更没脸说得出口,否则,就这位多嘴的毛病,相信不用多久,整个圈子都会知道,到时自己不被气死也会臊死。

    “给贫道闭嘴,你不说话会死啊。”赤城子被烦了一路,终于忍无可忍。

    钟良翻翻白眼,很是幽怨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整天跟死尸在一起,想跟他们说也不成啊!”

    赤城子被噎了一下,听到院内脚步声,解脱似的道:“来了!”

    马钰出了重阳宫,穿过超大的青石广场,径直来到山门处,远远的便看到山门外立了两人,其中一人他见过,正是赤城子。

    三步并作两步,马钰快步走到近前,稽首道:“贫道拜见道长。”

    “马掌教有礼。”赤城子虽和司空湛平辈论交,但马钰身为一派掌教,他不便占便宜,微侧身躲开,同时回礼道。

    “不知这位……”马钰看向钟良。

    赤城子介绍道:“贫道好友钟良。”

    “钟良?”马钰脑子灵光一闪,似乎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一时又想不起来,他也不强求,同钟良见礼后,请了两位到正堂叙话。

    三人主客坐定,赤城子喝口茶,便迫不及待的问马钰:“马掌教,怎么不见周兄弟和司空兄弟?”

    “道长来的真不巧,两位师叔都不再山上?”马钰解释道。

    在山门处没见到那两位,赤城子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一问之下,果然,两个家伙都不在,他叹气道:“还真倒霉。”

    马钰笑道:“上次你下山离开后不久,司空师叔为突破瓶颈,说要下山游历红尘,至今未归。至于周师叔……”

    他犹豫片刻,接着苦笑道:“反正此事已经在江湖中传开了,说出来不怕二位笑话,前些时日,司空师叔得到的神兵不翼而飞,我们寻找多日,终于得到了消息,说是被两个美貌姑娘得了去。周师叔一得到消息,就连同几位师弟,一起下山看能不能追回神兵,只留下贫道镇守山门,”

    一旁的钟良心道:“呵!好了,白跑一趟,原本凭老道和全真教的关系,或许还能借到神兵,现在什么希望也没了,能悄无声息的从这里偷走神兵,对方的实力绝对不容小觑,若对上,反正他没多大的把握。”

    赤城子不知钟良的想法,听到神兵被偷,他满脸不可思议,惊声道:“怎么可能?外面的传言是真的?神兵真被偷了?”

    他倒不是担忧神兵,他可是知道神兵不见得有用,让他感到震惊的是,那得有多强大的实力才能无声无息间盗走神兵。

    马钰无奈道:“我们也无法猜测,或许对方的实力超乎想象。”

    “既然神兵被盗,对方又实力强大,那为何你们还要……”赤城子奇怪道。

    赤城子的意思马钰岂非不知,神兵虽说鸡肋,但神兵的材料至关重要,丢失的话,对司空师叔、甚至全真教来说都是个非常大的损失。

    因此,尽管知道根本无多少希望,周师叔他们还是下山,只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

    神兵的秘密,马钰不便明言,另给了个说法:“神兵被盗,事关全真教的颜面,我们不得不下山走一趟。”

    钟良心里很是不以为然,颜面,那是什么东西,得到好处才是真的。

    赤城子阅历丰富,很理解全真教,神兵被盗了,全真教都不敢吭一声,那还了得,聪明人也许会体谅,可世上蠢人何其多,到时上全真教偷盗的人恐怕会更多,全真教不惧,终究难免麻烦。

第八十七章 夜半钟声

    赤城子知道全真教的事情不严重,并不客套,问道:“马掌教可知道司空兄弟现在何处?”缺了周伯通,他自己一方难免战力减少,但不是不能承受,只要不缺司空湛就行,更确切的说,不能缺司空湛制作的符箓。

    此次,要不是随身带着的符箓,他早就魂归天地了。

    认识的人当中,好不容易有个能制作攻敌、护身、逃脱等等各类符箓齐全的朋友,赤城子不充分利用一番,除非脑子出问题。

    马钰摇头道:“无从得知,只听师叔说过到杭州府,就是不知他还在不在那里。”

    “杭州府?”赤城子自语一声,等,肯定是不行的,突破境界的事最不好说,时间有长有短,短则罢了,长则可能一辈子都突破不了。

    赤城子不是被动的性子,从来喜欢把握主动,到时候找不着人再说。

    他一拍桌子,决定道:“行,我这就启程,先到杭州府看看再说,若人还在正好,若人已经离去,在当地打听打听,应当能问出些线索来。”为了增加胜算,不就多跑些路吗,他不在乎。

    钟良再次纳罕,看情形,老友不是为神兵而来,而是直接冲着全真教的两个武者来的,难道那两人真的有别的特殊的能力不成,能值得老友如此看重,不惜千里迢迢追寻。

    马钰算看出来了,赤城子找三师叔真的有要事,否则,也不会如此态度,可惜,他无能为力。既然人家不主动不说,他便识趣的不问,免得让彼此双方感到尴尬。

    赤城子赶时间,没说上几句话,就提出下山,马钰自无不可,送二人到山门,钟良看了看天色,愉悦道:“天快黑了,我钟良还是不喜欢白天,夜晚才能让我轻松快乐。”

    钟良无意间的感慨,顿时如流星般划过马钰的脑海,使马钰抓住了之前的那点灵光,他恍然大悟道:“阁下就是赶尸人钟良,久仰!”

    “咦?”钟良奇怪,他记着彼此说话,并没有提过“赶尸人”三个字,老友似乎也只是讲了自己的姓名。

    “马掌教,你怎的知道他是赶尸人?你好像听过他似的?”赤城子快人快语。

    马钰呵呵笑道:“贫道的确听司空师叔提起过一个赶尸人,名字正是叫钟良,刚开始二位来时,听到道长说‘钟良’两个字,贫道就感到有些熟悉,一时没想起来,刚刚再听钟道友的那番话,一下子就想了起来。”

    原本就对司空湛产生好奇的钟良,这下更加好奇,他的大名何时传的那么广了,如果没记错,他一向独来独往,低调之极,鲜有人知道自己的名字。

    事情偏偏怪就怪在一个江湖武者居然知道自己的存在,钟良彻底迷糊了,怪异道:“司空湛认得我?”

    “师叔和钟道友有过一面之缘,说起来还是钟道友当时为他解决了一个小麻烦。”

    马钰见两人都侧耳倾听,继续道:“他说在慈云寺,遇到一个僵尸,两方正在争斗,忽的从地下窜出一个人来,一下子把僵尸抢了去。”

    说到这里,钟良眼睛一亮,终于想了起来,不由兴奋道:“接着是不是那人一把给僵尸额头贴上了黄纸符箓,一举制住僵尸,然后还从寺内找出了更多的僵尸。”

    马钰一提从地下出来抢僵尸,不正是他干的还能是谁,那次他可谓收获极大,印象极其深刻,是有那么两个武者在和僵尸争斗,外面还有个小姑娘。

    “没错,事情大概就是这样。”马钰赞同道。

    “原来那两个武者中有一个是司空湛啊,真是没想到。”他当时高兴坏了,自报了家门,司空湛知道自己,不足为奇。

    赤城子听得惊奇,道:“老弟,看来你和全真教的缘分不浅啊。”

    “世事无常,当真奇妙。”马钰一旁附和。

    钟良亦觉着奇特,笑道:“可不是,原来平常的一次偶遇,又有谁能想到我还能自己送上门来。”他说着,语气不觉少了一分客套,增了一分亲近。

    一个小小的缘分,拉近了钟良和全真教之间的关系。

    三人又说了些话,两人告辞,马钰郑重道:“两位一路保重。”

    “保重!”

    “保重!”

    ……

    夕阳的最后一抹余辉已经褪去很久,天空挂起一轮明月,银色的光华照在太湖水面之上,映着荡漾的水波闪闪发光。

    司空湛独立船头,手提装满清酒的葫芦,偶尔抿上一口,怡然自得。

    白天在寒山寺转了一圈后,他突发奇想,不如亲身体验一番“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的感觉。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司空湛瞬时犹如打了鸡血,脑海想象着当时的画面,感到自己的境界好像突然高出很多。

    说做就做,司空湛来到太湖岸边,很快找到一家客船,再给葫芦里装满酒,带上下酒菜等一应装备,兴致勃勃的开始自己的体验之旅。

    当然,他肯定体会不到张继的痛苦,也没想着体会,他要的就是在月光下,扁舟里,流水声、夜半钟声的那种意境。

    一更、二更、夜半三更。

    时间过得很快,司空湛不急不躁,悠然等待,等待寒山寺的僧人敲响“无常钟”的那一刻。

    咚——

    低沉悠扬的钟声终于响起。

    钟声穿过寺庙,顺着湖面,远远的传了过来。

    司空湛斜身闭目,静静体悟。

    美好的时光往往十分短暂,此刻,一阵极为刺耳的笑声忽然在岸边响起。

    “哈哈哈,哈哈哈,……”

    司空湛的好心境被不合时宜的大笑破坏的一干二净,他深深的后悔,为何不让船夫把船划得更远一些呢!他更气,三更半夜的哪来的疯子,纯粹是来搅他的局的。

    听了一下,司空湛怎么依稀觉着这嗓音有点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

第八十八章 太湖偶遇

    有些难以相信,在心中再三确认后,司空湛不得不悱恻,洪七你不是在北方晃荡吗,啥时候跑到江南来了,没事瞎跑个什么劲。

    外面洪七的笑声未绝,又一道声音传来:“七兄,请!”

    司空湛歪了歪脑袋,这人也是熟人,不正是东方胜那家伙,他云游也云游到这儿了。今天是什么好日子,人都凑到了一起。

    “上次一别,东方兄风采依旧,那次不分胜负,这次就比个痛快。正好乞丐我对降龙十八掌有所心的领悟,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哦!”

    “奉陪!”东方胜一向的简洁明了。

    两人彼此注视着对方,气机锁定,虽未动手,比斗已然开始,他们气势不断提升,相互试探,以占得先机。

    司空湛的心情,那是别提了,高手决斗,一般很难有人抵得住诱惑不旁观,如果不是出现在今晚,在这里,在这一刻,他还是很乐意的的当个观众。

    但是,时间就是如此的准,司空湛被恶心坏了,现在心情很不爽。

    “哼哼!你们两个在那里装逼,不行,破坏了我的好事,你们也别想好过,看我不恶心不死你们。”

    司空湛邪恶的笑了笑,看到时间差不多了,他装模作样,捏着嗓子叹口气,这一声伴随着他雄厚内力的叹息,犹如一声炸雷响在洪七、东方胜两人的耳边。

    “谁?”洪七暴喝一声,不看岸边的几条空船,猛然转头望向司空湛所在的小船。

    东方胜脸色微变,他们两人竟然没有察觉这里还有其他人,循着声音望去。

    司空湛诡秘一笑,声音恢复正常,道:“长夜漫漫,无心睡眠,贫道以为只有贫道睡不着,原来洪老兄、不败兄也睡不着。”

    随着司空湛说出这句话,紧张的气氛瞬间消失,东方胜双眸中喜色一闪,洪七更是开快大笑,对答道:“是啊!不知道道士为什么睡不着啊?”

    “还不是因为两位老兄啊!”司空湛幽幽叹道。

    “我们?”洪七与东方胜对视一眼,语带疑问。

    “不错!自从两位出现在这里后,大喊大叫,贫道能睡着才怪。”司空湛一改之前的和声细语,说到后面,心中的怨念终于如火山般喷发。

    东方胜嘴角一弯,洪七没心没肺乐道:“既然醒来就别睡了,大好月色下却睡觉,真是大煞风景。”

    说完话,洪七提气飞身而起,跃下湖岸,奔向司空湛的小船,东方胜见洪七的动作,同样紧随其后,两人脚踩水面,犹如蜻蜓点水一样,十几息间,稳稳的落在司空湛跟前。

    看到船上的情景,两人皆是一愣,怎么还有一张小桌,只小桌还则罢了,为何上面还有四样小菜,更过分的是,某人居然坐靠在桌子一旁,正有滋有味的喝着美景,好一番自在,

    不过,说好的睡觉呢,这和他们想象中的有点不一样,可以说,反差太大了。

    东方胜摆着张臭脸,洪七似笑非笑道:“你还真有雅兴,刚才的话算我没说,你没辜负今晚的大好月色,有人敢说你大煞风景,看乞丐我不抽死他,”

    司空湛慵懒的朝两人示意,让他们坐下,三人坐定,他才翻翻眼皮,有气无力道:“贫道还没抱怨呢,你们反先到抱怨起来。”

    洪七呵笑,只是用手吃菜,东方胜一动不动,冰块气十足。

    看到两人的德行,司空湛心里更来气,埋怨道:“贫道在这里本呆得好好的,招谁惹谁了,嚯!三更半夜的,你们两个倒好,闲的无聊出来大喊大叫,扫人兴致。”

    东方胜难得回了句:“我们在比武。”气势即将攀升至顶点,硬生生被人打断,他心里正不舒服着呢。

    “就算是比武,也没有你们这样不靠谱的,你们看谁大半夜的不睡觉出来比武,简直瞎胡闹。”司空湛确实理解不了面前两位到底怎么想的。

    什么就算是比武,本来就是。

    东方胜不善言辞,说不过司空湛,意识到再说下去生气的还是自己,识相的闭嘴。洪七可不干了,自己的盟友就这么被打趴下,他若不“出手”实在不像话。

    “喂!我看你才是瞎胡闹,三更半夜的不睡觉,你倒好,闲的无聊在船上摆上酒菜干什么,而且还是你独自一个人,当真不靠谱,你看谁有你这样的。”洪七为人机敏,嘴皮子功夫更是一绝,基本把司空湛说的话原样奉还。

    洪七战斗力爆表,司空湛更郁闷了,喝了三口酒,才嘴硬道:“贫道这是一种情怀,你们应该听过张继的《枫桥夜泊》诗,对比诗里提到的地方、时间,不就是这儿,此刻。

    仔细想想画面,月夜里,姑苏城外,寒山寺下,太湖之上,到半夜三更,遥听寒山寺的钟声,那种意境得多美啊!

    很可惜,贫道刚找到那种感觉,就被一声哈哈大笑给吓没了,一桌酒菜算是白准备了,瞎忙活大半夜。”

    司空湛颇为遗憾的又一次叹息。

    洪七、东方胜听司空湛的话语,好似有那么一点道理,此地、此时、此刻,再有一首丹史流名的诗作,感觉应当不算差。

    “乞丐大老粗一个,不懂什么诗词经文、音律弹唱,不过,这次算你说的有道理。”洪七砸吧砸吧嘴巴。

    “什么算你说的有道理,本来就是。”司空湛这话想说却没说出口。

    因为时间来不及了,只听洪七又说道:“你有你的情怀,我和东方兄也有我们的情怀。”

    这话听得司空湛直打哆嗦,暗叹洪七还真活学活用,他却不知说出的话内涵太丰富了,尤其“情怀”不能乱用,特别是用来两个大男人,容易让人误会。

    “我曾听人说过人生有四大喜,一是久旱逢甘霖,二是洞房花烛夜,三是金榜题名时,四是他乡遇故知。我和东方兄苏州巧遇,算不算他乡遇故知。”

    司空湛点点头,道:“算!”

    洪七一摊手,道:“那不行了,我和东方兄都是江湖武者,除了喝酒就是比武,酒也喝了,总不能不比武。为了不扰人清梦,比武痛快,我们特意挑选了这个时辰,这个地方,因为知道,这里晚上不会有人,鬼才能想到你会在此。”

    司空湛无语,道:“这么说,我们都有道理,可我总感觉有些怪异。”

    洪七同样道:“我也是。”

    两人都感觉到,他们各有各的道理,在他人看来,确都有些不正常,意识到这点,难免尴尬,双方很默契的换了个话题,诉说起最近各自的经历。

第八十九章 小船夜话

    洪七聊得都是去过的一些地方的风土人情,重点在吃和喝上,其次就是玩乐、奇闻、趣事之类。

    对于洪七四处转悠不回家,司空湛比较理解,在钟家的时候,他听洪七吐槽过丐帮的烦心事,净衣派和污衣派,两派纷争不断,他看着心烦,因此,常长时间飘荡在外,很少回去主持帮务。

    “司空老弟,你不是说过正和老顽童创一门绝顶剑法吗?怎么就下山了?莫非,你们已经完成了。”洪七先是疑问,之后便语气十分肯定,他知道司空湛轻易不会下山的。

    提到武功,只是旁听的东方胜有了反应,目光灼灼的盯着司空湛。

    司空湛笑道:“没错,前后共花了四年时间,总算有了结果,不过不能说创出来,一门绝顶剑法,就算累死我们,在短短的几年内也创不出来。

    多亏了大师哥留下的天罡北斗阵,我们以这门阵法为根基,凝练出来一门剑法,对应北斗,命之为七星剑法。”

    洪七不无羡慕的道:“天罡北斗阵厉害非常,你们能四年创出七星剑法,虽有取巧之嫌,却不知要有多少人红眼。”

    一门绝顶剑法,说创出来就创出来,他对全真教真的无话可说,先是有个压他一头的中神通重阳子,后有个天资绝顶的老顽童,再加上个天纵奇才的司空湛,一代中的三人,拿出任何一个到江湖上,都是绝顶的人物。

    二代的全真七子尽管天资不算顶级,但为人品性正直,近年来武功进境迅速,在江湖中名声愈大。

    他还听闻,全真教已经开始招收三代弟子了,相信用不了多少年,全真教必定愈加繁荣、强大。

    再对比一番自己,向来骄傲的洪七都有点受不了。

    对洪七的话,司空湛不在意道:“红眼?他们也只能眼红。”

    “是啊,连我都害了红眼病。”

    丐帮怎么都是些庸碌之辈,洪七恨得牙痒痒,他不眼红那是假的,能媲美打狗棒法、降龙十八掌的顶级武功,那威力不用多言。

    司空湛对洪七嗤之以鼻,不屑道:“丐帮拥有两门绝世神功,你会眼红全真教?世人皆知,全真教的镇教神功是先天功,可此功鲜有人能练,放在那里跟个摆设一样。

    全真心法、全真剑法都不入顶级,没有一门顶级武功傍身,万一对上真正的巅峰高手,哪还有我们全真教的活路,其实我们也是被逼无奈。”

    好像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司空湛继续道:“洪老哥,全真教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你肯定十分清楚,全真教之前就是凭大师哥一人撑起的,那句天下玄门正宗,天下武学正宗更是他凭一己之力挣来的。

    说句不客气的话,只要大师哥在,全真教就在。

    没了大师哥,全真教还有什么,周师兄武功很好,却无法依靠,七子武功低微,根本难以支撑起全真教,可以说,那时全真教什么也没有。

    哦,有一样能拿的出来,就是天罡北斗阵,最后几年,大师哥怕之后七子被人欺负,耗费心血特意为他们所创的。

    我大师哥仙去时,当时全真教处境堪忧,外面的各大势力蠢蠢欲动,就差摩拳擦掌了,万幸,我们挺了过来。”

    洪七附和道:“自古高处不胜寒,进则千难万难,退则万丈深渊。全真教享誉天下,当时想平稳的过渡下来的确不易。”

    他开玩笑道:“老毒物倒是帮了你们一个大忙。”

    司空湛想想就乐了,道:“说真的,如果不是因为欧阳锋要夺取九阴真经,自己送上门来,全真教还不能这么快安稳下来。”

    洪七感慨道:“四绝之一的西毒被当做踏脚石,可不是一般人能拿得下,有他这个最大的明证,全真教仍是原来的全真教,纵算心怀不轨,也有心无力。”

    其实,他还有句话没说出口,那就是如今的全真教更加强大,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也没人敢光明正大的招惹。

    “多亏大师哥假死,最终才能重创欧阳锋。”

    “话是没错,如果不是司空兄弟恰时突破,全真教的局势或许不会迅速转好。”

    司空湛不好直接承认,也不便否认,只是笑了笑。不管他承认与否,天下人都长着眼睛,自有他们的判断。

    “老毒物好歹是个人物,却做出出尔反尔这等事来,真让人不耻,哼,这回有他好受的。”洪七幸灾乐祸道。

    “之前,被贫道点了一指,接着被大师哥又一指破去了修炼多年的蛤蟆功,现在,恐怕还在养伤吧!”

    司空湛又对洪七道:“有欧阳锋这个敌人,还有暗处的一些宵小,没有大师哥依靠,我们不得不努力一些。如今有七星剑法,全真教至少底气强上不少。

    这么几年低调蛰伏,七子终于成长起来,勉强能撑起门户,全真教总算有了一些根基,等到三代弟子成长起来,全真教才真正有了底蕴,成为一方江湖顶尖教派。”

    听完最后那段话,洪七一怔,赞道:“兄弟你考虑得长远。”

    司空湛笑道:“其实这番道理谁不懂?大家都懂,但做起来却万分艰难。”他记忆中,全真七子后来武功勉勉强强,堪堪合格,三代弟子直接不及格,简直烂透了。

    “你正当年轻,我正当壮年,再难也要做。”洪七说了句,仰头喝酒。

    可不是,司空湛自己来年才二十五岁,有的是时间,有他看着,绝不会让全真教三代弟子成为废物。

    喝酒吃菜,司空湛接着给两人讲了赤城子、邪魔、鬼物的事情,说的声情并茂,使两人如身临其境一般。

    然后述说起下山来的一路见闻,说了江南七怪和青城派弟子的纠葛,有关武穆遗书的消息,

    也把遇到许仙、李玄机、济公、金牛寺大和尚的事情简略的说了一说。

    “贫道好久没说的这般痛快了。”司空湛有感而发,到他如今的层次,想找个说话的人都艰难,如此,他更能体会那日钟家洪七的感叹。

    洪七好笑的看了眼司空湛,摸着肚子哼哼不说话,东方胜抽出长剑,正对着月光擦拭自己的宝剑。

    “这次真没白下山,经历的多了,生出一些感悟,终于突破到了三大窍穴。”司空湛似有意无意的说道。

    洪七不哼哼了,东方胜手指停留在剑身上,小船上顿时安静下来。

第九十章 湖上乱斗(上)

    洪七哗的一下跳起来叫道:“你突破到三大窍穴了。”

    司空湛笑眯眯道:“贫道下山就为突破瓶颈,昨天侥幸突破。”

    洪七酸溜溜的恍然道:“难怪你今晚雅兴十足,我们之中你竟是第一个突破。”

    司空湛一仰头,自恋道:“没办法,贫道是斯文人,你们成天比武切磋,贫道就是读书参经,走的路数跟你们这两个武痴不一样。”

    洪七难得惆怅,道:“是,我们都是粗人,看不得经文诗书,不像少林的那些大和尚,也不像王道长和你。”

    “要不咱们三人切磋切磋。”司空湛提议道。

    “难得你主动想比武,说,有什么阴谋?”不像东方胜激动的站起来,洪七见司空湛一反常态,心中立即警惕。

    “什么阴谋不阴谋的,好似贫道是个阴谋小人似的,只是贫道刚刚突破,本来心中大爽,可被你们两人搅了雅兴,心里着实不痛快,因此,想发泄发泄。”

    洪七怪叫一声,指着司空湛道:“我就知道你小子没好心思。”

    “废话别所,打还是不打?”司空湛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洪七看得鼻子差点气歪了,可谁让他自己不争气,心里的确心动了,想想跟高手过招受益匪浅,还有,他很想见识一番七星剑法的厉害。

    心里再如何心动,不过,他面上可不会承认,他一脸不爽道:“乞丐今晚被你刺激的不轻,也想发泄发泄,打就打。”他抡起胳膊就要开打。

    “别,咱们把船打破了还要给船主赔钱,到水上去。”

    司空湛带上剑,怪笑一声,跳下小船,踏着湖面就走,东方胜、洪七两人不甘示弱,纷纷跳下船,比试,从这一刻正式开始。

    既然是比试,司空湛不便使用一阳指和双手互搏,打算先用圆满大成的全真剑法对敌,试试全真剑法的全部威力。

    飞出十来丈的距离,司空湛真气流转,身形变换,脚尖一点湖面,扬剑攻向洪七。洪七手中已握着打狗棒,硬接了司空湛一招。

    这时,东方胜的神门剑法展开,丢掉洪七,长剑犀利的刺向司空湛。司空湛忙舍去洪七,迎上东方胜。

    洪七呢,又一棒子敲向一旁的东方胜,三人你打我,我打你,没有固定的对手,即性出招,看到谁打谁,乱战成一团。

    司空湛领悟一剑化三清后,全真剑法使出来威力更上一层楼,攻击时一剑化三,更无虚招,让东方胜感到三处受敌,很难防范。

    比之在全真教和老顽童比武,虽同是全真剑法,却不可同日而语,那时的全真剑法攻守有序、法度谨严,尽管严密非常,却没有现在让人窒息的感觉。

    洪七好点,华山论剑时,他便见识到了大成全真剑法的厉害,论其真正的威力,仅仅比神功打狗棒法弱上一线。当年华山绝顶,五人斗了七天七夜,王重阳凭其先天功的霸道,最终夺得九阴真经。

    司空湛一出手,洪七就分辨出他把全真剑法练到了大成之境,所以,直接抡起了打狗棒。

    贵为丐帮镇帮绝学,丐帮帮主嫡传武学打狗棒法,非丐帮帮主无法传授之绝妙武功,共有三十六路一十二招八字口诀。打狗棒法名字虽然陋俗,但变化精微,招术奇妙,实是古往今来武学中的顶级功法。

    三十六路打狗棒法乃丐帮开帮祖师爷所创,历来是由前任帮主口传心法,亲教棒法于后任帮主,传至丐帮第三任,那时帮主的武功尤胜开帮祖师,他在这路棒法中更加入无数奥妙变化。

    数百年来,丐帮逢到危难关头,帮主亲自出马,往往便仗这打狗棒法除奸杀敌,震慑群邪。

    除过丐帮祖师,第三任师祖,和百年前的北乔峰,洪七是丐帮历任最出类拔萃的,深得打狗棒法绊、劈、缠、戳、挑、引、封、转八诀奥义。一经施展,搞得司空湛、东方胜狼狈不堪,几次差点着了道。

    司空湛、洪七的武功都让两外两人难受之极,同等级的东方胜当然不遑多让,一手神门剑法使得出神入化,掌控剑法中快、准、狠三味,尤其那无处不在的刺骨锋芒,让另两人如芒刺在背,神情紧绷,不敢有丝毫疏忽。

    三人都是当世一等一的高手,他们无论内功还是招式都熟悉的近乎本能,要想三两招短时间内解决掉对方,无异于痴人说梦,除非,当中有人突然傻了。

    三人散了又聚,聚了又散,气劲相较,掀起底下湖水波荡,哗哗作响。

    再一次分开,洪七长啸一声,扑向另外两人,东方胜面无表情,眼神却分外明亮,提剑、挥剑,一往无前,司空湛手执长剑横亘胸前,一声轻笑,随即加入战团。

    洪七“缠”字诀使出,那棒子有如一根极坚韧的细藤,缠住了大树之后,任那树粗大数十倍,不论如何横挺直长,休想再能脱却束缚。

    吃过一次亏的司空湛不敢大意,知道“缠”字诀是随敌的东西,一招“激流勇提”,立时避开,这一招虽是全真剑法中的简单招式,运用的巧妙,有化腐朽为神奇之效。

    洪七攻击司空湛留下破绽,东方胜快若闪电刺出一剑,直指他的眉心之处。

    剑未至,洪七先感到那针刺般的剑势,眉心处冰寒发麻,他使出一招“拨狗朝天”,棒身伸出,将东方胜攻来的铁剑前端挑甩上来。

    东方胜攻击洪七的空档,司空湛当即一招“分花拂柳”,长剑幌动,踏奇门,走偏锋,刺向东方胜的腰胁。

    东方胜顾不得洪七,折身迎上司空湛。

    洪七被放空,使出打狗棒法中的另一决——“转”字诀。

    “转”字诀却是令敌随己,打狗棒化成了一团碧影,猛点司空湛后心“强间”、“风府”、“大椎”、“灵台”、“悬枢”各大要穴。这些穴道均在背脊中心,只要被棒端点中,非死即伤。

    司空湛何等反应,觉察到身后的危机,一招“退马势”恰到好处,躲开洪七的攻势。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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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入全真教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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