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二章、那是你们自己的事
“絮儿你先睡，某再出去坐坐。”
由于柳如絮所提的问题，穆延已睡意全无。再将柳如絮在怀中抱了抱，穆延就开始坐起穿衣了。
虽然一般女人对这种半途而废的事都会很不满，但柳如絮不仅能明白穆延的担心，身为盂州城第一才女，柳如絮也不会在这种事情上给穆延添麻烦。
因此，柳如絮不仅随着穆延一起从床上坐起，甚至还披了一件外袍将穆延亲自送出了卧室门外。
而看着穆延往卧室院外走去，柳如絮也并没有急着退回屋中。
仿佛能感觉到柳如絮视线，走到院门附近，穆延甚至还回头挥了挥手，这才径直离开了。而这也是穆延最满意柳如絮的地方，因为若换成是焦玉，肯定早在屋中就与穆延闹起来了。
在穆延真正离开后，柳如絮才叹了口气将房门关上了。
而柳如絮为什么要叹气？
因为别看穆延在申州好像是无人可以匹敌，但只要一出了申州，穆延就要处处受制于人，甚至还要将自己的将来寄托在其他人身上，乃至是女人、孩子身上，想起来就有些匪夷所思。
不过，柳如絮也知道自己无法怪怨穆延，因为仅以焦玉和太子图炀的身份，别说穆延想不受制都不行，北越国朝中又有多少人能不受制。
这只能说，穆延现在所要面对的对手都过于强大了，强大到他已无法轻易动弹的地步。
当然，现在申、盂两州的事态变化也远远超出了柳如絮预计，超出了长荣会一开始想要对付余容的打算。
所以柳如絮不仅是在为穆延叹息，更像是为自己叹息。
“喀嚓……喀嚓……喀嚓……”
只是当柳如絮将房门合上时，随着屋内彻底安静下来，柳如絮突然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细密咀嚼声，就好像老鼠一类动物在啃东西一样。
想起屋中圆桌上的确摆放了一些作为备用的糕点，柳如絮就一脸惊讶的回过头来。
因为她可是明明记得，桌上几碟糕点都是被筛子盖着的。
至于说柳如絮为什么会不害怕？
因为穆延既不在屋中，身为穆延的女人，柳如絮也不可能找其他人到卧室来帮自己抓老鼠，所以害怕也没用。
只是刚将双脸转过去，柳如絮脸上却瞬间多出了一抹动容。
因为桌上糕点虽然的确在迅速减少，但正在吃糕点的却并不是什么老鼠，而是一名个头高大的女孩正在那里“唏唏嗦嗦”吃个不停。女孩身边又坐着一名身材娇小的女子，手中虽然也有些糕点，但却吃得有些漫不经心，好像吃不吃都无所谓一样。
换一个女人，这或许会是件比老鼠更让人惊吓的事。因为柳如絮刚刚才将穆延送出门，根本就没离开大门，屋内又怎会多出两个女人？
即便那不是女鬼，肯定也是妖怪一类东西。
但幸好，柳如絮的记忆力不仅很好，她也不会轻易忘记自己认识的仅有两名天英门弟子。
因此脸上虽然惊讶无比，柳如絮还是定了定神，款步走向桌边道：“两位女侠，你们什么时候到申州的？为什么先前不出来见穆大人？”
“见穆延干什么？我们这次来申州为的又不是他。”
“……那两位女侠来申州又是为了什么？难道是为了奴家？”
随着乔姐满脸不在乎的回答，柳如絮脸上立即露出了一抹惊色。
因为柳如絮虽然的确认出了乔姐、小瑶，但却怎么也想不通她们找自己究竟是为了何事。
只是不解归不解，柳如絮却并不会怀疑乔姐两人究竟是不是来找自己，因为她们真想找穆延，在穆延离开前就应该出来了。甚至于她们根本就不必在柳如絮面前出现，直接在知州府任何地方堵住穆延都可以。
所以即便是猜测，柳如絮也想到了乔姐、小瑶可能真正想找的人乃是自己。
只是乔姐、小瑶找自己干什么，柳如絮一时却猜不出来。
难道她们想要自己帮助“对付”穆延？乃至是帮助对付很快就将来到申州的育王图濠？,
这不是不可能，而是柳如絮完全没有这能力。
就在柳如絮一脸狐疑的有些不知进退时，乔姐却已从怀中丢出两封信件在桌面上道：“柳如絮，这是老爷和妙伶姐给你写的两封信件，你自己看看就明白了。”
妙伶姐？
虽然一眼就看到了信封上的两个落款，但听到乔姐对黄妙伶的称呼时，柳如絮还是惊讶了一下。
因为柳如絮即便已从焦玉接收了珍宝阁一事中知道黄妙伶已嫁给易嬴做妾，但黄妙伶能让一个天英门弟子甘心称她做姐，还是让柳如絮有些吃惊。
可是想了想，柳如絮还是决定先拿黄妙伶的信件来看一看再说。
因为，易嬴的身份即便比黄妙伶还高，即便只有易嬴才能差遣天英门弟子。但以两人的亲疏关系和打交道的次数而言，柳如絮还是认为自己比较了解黄妙伶。
即便易嬴对自己有什么企图，柳如絮也认为自己应该能从黄妙伶的信中找到一些破绽，从而帮助自己与乔姐、小瑶周旋。
只是，刚将黄妙伶的信件看了一半，柳如絮的整个脸色就全变了。
抬头望了望视线根本不在自己身上的乔姐、小瑶，犹豫了一下，柳如絮还是决定先拿易嬴写给自己的信件看看了。
然后等到看完易嬴信件，柳如絮的双脸就有些铁青，接着再把黄妙伶的信件看完，柳如絮也不再说话了。
不过，不说话归不说话，柳如絮的双肩却在那里抽搐不已，显然很难接受信中的内容。
然后过了好一会，乔姐才说道：“怎么？不能接受自己的身世吗？”
“……哼，不说这未必真是奴家的身世，即便奴家的身世真与陵侯图鬯的**有关，那又值得高兴吗？”
一边在言语中带出怨怼之色，柳如絮的神情就相当阴沉。
因为，柳如絮怎么都没想到，不仅自己与陵侯图鬯的**图莨格外相像，自己母亲也与图莨的母亲格外相像。再加上双方同姓柳，难怪少师府和图莨会为此紧张。
但她们在紧张什么？
紧张育王图濠是不是会利用柳如絮来对付陵侯图鬯，或者说是在朝廷中兴风作浪，乃至于紧张陵侯图鬯的名声是否会因此受损。
即便易嬴的信件中是有为柳如絮安全着想的说法，但乍听这事，柳如絮又怎可能轻易相信易嬴。
“谁要你高兴了。”
不过听出柳如絮不满，乔姐却一脸不在乎道：“那你知不知道易少师的妾室中有一名叫芍药的女子又是从哪来的？”
“易少师的信件中是有写芍药之事，但那又与奴家有什么关系，奴家与芍药的状况根本就不相同。”
由于要过来接柳如絮母女，为了避免减少乐趣，乔姐也没事先去看易嬴和黄妙伶写给柳如絮的信件。
因此一听易嬴信件中有提芍药的事，乔姐就觉得简单多了。
因为芍药最后即便没变成ji户，但也是通过自己“努力”得来的成果。柳如絮既然没努力过，她就没资格为自己竟成为了ji户而恼怒。
“不同是不同，但你认为这世上的ji户都是从哪来的？特别是那些面貌皎好的ji户又都是从哪来的？”
所以乔姐就很快一脸不屑道：“她们还不都是同你们母女一样的落难官员子女，不然哪可以有这么优秀的血统。何况易少师想将你们母女接到京城也并非为你们伸冤，只是为了预防育王爷的不利举动而已。”
“至于你们去了京城想干什么，想怎么干，那是你们自己的事。”
那是你们自己的事？
听到乔姐话语，柳如絮就一阵沉凝。
因为，柳如絮虽然不忿自己本该是陵侯图鬯的亲戚怎么就成了ji户之事，但也知道很多ji户都是因为各种原因获罪的官宦人家子女。
而从自己和母亲的相貌中，柳如絮不是没怀疑过自己是不是也是官宦人家子女，但由于柳如絮的母亲一直不承认这事，甚至都没跟柳如絮说过自己是怎么成为ji户一事，柳如絮即便怀疑也无从寻找线索。
可当易嬴将线索送到柳如絮面前时，心中难以接受的同时，柳如絮却也对自己的外祖一家，乃至是图莨母女怨恨不已。,
因为，自己母亲如果真与图莨的母亲乃是近亲姐妹关系，她们又怎能这样看着自己母女受苦。
但不管怎样，虽然易嬴要将柳如絮接到京城乃是为了避免育王图濠对陵侯图鬯下手，可只要能摆脱身上的ji户身份，乃至是报仇雪恨，柳如絮仍认为自己应该在所不惜。
因此沉凝过后，柳如絮就说道：“乔女侠，那易少师可否答应为奴家报仇？”
“报仇？现在谁都不知道你们母女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叫易少师替你报什么仇？而且你真想让易少师为你做什么，那也得自己去与易少师说吧妾身只是来接人的，又不是来与你谈条件的。”
“那奴家如果不愿离开呢？”
虽然知道乔姐的话极有道理，但柳如絮更加明白，假如自己坚持留在申州，或许还有与少师府讲条件的可能。不然等到被带入京城，别说她还能不能与少师府将条件，甚至还有被少师府暗中处置掉的危险。
毕竟这事牵扯到陵侯图鬯，谁知道最后会变成丑闻还是什么。
所以不是紧张，柳如絮就有些警惕地望了望乔姐。
第六百三十三章、恋旧与报仇有什么关系？
身为一名ji户，即便柳如絮乃是盂州城第一才女，但她也知道自己或许可以期待穆延为她解除ji户身份，但穆延却绝对无法保证柳如絮的生命安全。因为育王图濠一旦大兵压境，发现柳如絮与陵侯图鬯的**图莨相貌相似，肯定会要求将柳如絮控制在手中。
而柳如絮真去到京城，穆延更是鞭长莫及。
可在事情牵扯到陵侯图鬯，还有浈州柳家后，即便少师府肯保护柳如絮母女，这种保护又是真的保护吗？
或许那就是由育王府的威胁变成了少师府的威胁而已。
所以，在无法保证少师府能给予自己安全保证，乃至保证陵侯图鬯和浈州柳家都不会对自己母女不利前，柳如絮根本就不敢前往京城。
“不愿离开？”
可即便知道柳如絮是害怕前往京城，乔姐仍是冷冷一笑道：“如果这只是你自己的事，我们当然可以听你的，或者这如果只是申、盂两州的争夺之事，我们依旧可以听你的。”
“但这既然是关系到天下归属的大事，我们自然不可能再听你的。如果你不听我们的，我们可以打晕了将你带走。”
“……打晕带走、打晕带走。”
由于黄妙伶早说过柳如絮的脾气可能会导致乔姐此行出问题，所以乔姐也毫不犹豫地拿出了最终手段，小瑶更是在一旁边吃边兴奋起来。
没想到乔姐竟会直言将自己打晕带走，柳如絮就一脸难看道：“乔女侠，奴家虽然不知你为什么要说奴家的身世乃是关系到天下归属的大事，但你或许能现在打晕奴家，你又能一路都打晕奴家带走吗？”
“为什么不能？如果你醒来后不听我们的，我们照样可以让你晕到京城。”
乔姐为什么要说柳如絮母女的身份是关系到天下归属的大事？
因为，若是育王图濠抓到柳如絮母亲，或许会想方设法让陵侯图鬯答应帮自己夺取皇位。但换成易嬴掌握柳如絮母女，那在与陵侯图鬯早有的约定合作状况下，同样可以预防将来陵侯图鬯不协助大明公主完成垂帘听政乃至成为女皇上之举。
而天英门现在的唯一目标是什么？
那就是辅佐大明公主成为女皇上，所以这自然是天英门关系到天下归属的大事。
因此这即便不会让柳如絮满意，乔姐却也丝毫不会留情。
“晕到京城、晕到京城……”
不同于其他人对小瑶的了解，随着小瑶的接连强调，比起乔姐威胁所带来的畏惧，柳如絮更有些畏惧小瑶这种没有头脑的简单家伙。因为在柳如絮的认知中，好像小瑶这样的人最不知道轻重了，不然她哪用挑这种事情来反复强调。
所以神情僵硬一下，柳如絮只得说道：“那好吧不知你们可否让奴家再见穆大人一面。”
“有这个必要吗？他与这事又没什么关系。”
“还是说你去到京城也想与穆延重温旧情？你就没想过自己会不会有其他发展？”
“如果你真这么恋旧，还说什么报仇。”
恋旧与报仇有什么关系？
柳如絮虽然并不认为如此，但听到乔姐话语后，柳如絮还是犹豫了一下。因为，即便身在盂州，柳如絮也知道京城有多繁华。
假如柳如絮不选择报仇，只是被少师府挟持到京城躲藏一段时间，甚至只是被易嬴拿来利用一下，那她的确可找时间回来与穆延相聚。
但柳如絮如果真选择报仇，至少是真为自己和母亲平反昭雪了。不说柳如絮的身份改变也会导致很多事情发生变化，穆延的价值是否还是那么大也有些难说了。
毕竟到了那时，穆延仍然只是申州知州，却还要受育王图濠和盂州余容的前后夹击，可柳如絮却已成为了陵侯图鬯的亲戚。
她再想找穆延重温旧情不仅会将更多人卷入申、盂两州的战乱中，也有一种眼界狭小的感觉。
因为柳如絮现在为什么会与穆延走在一起？
乃是为了对付余容。
可在柳如絮身份改变后，好像黄妙伶都会选择留在京城，并将珍宝楼舍弃一样，难道柳如絮比黄妙伶还要不如？还要不知道如何取舍？,
看到柳如絮陷入犹豫中，乔姐立即乐道：“怎么样，妾身没说错吧穆延虽然在申州乃是一霸，但在京城根本就不算什么。何况你们长荣会的目的原本就只是为了对付余容，又不是想要讨好穆延，你又凭什么对穆延流连忘返。”
“还有就是前面你们说的育王图濠想要抓住太子母亲一事，或许他要抓住太子母亲是很难，但要控制住穆延又会很困难吗？”
“好像你们先前说的一样，穆延虽然可在暗中打着设计育王图濠的主意，但育王图濠又会一点都不提防他？或许育王图濠不能抓到太子母亲还好说，真给育王图濠抓到太子母亲，肯定会将太子母亲和穆延关在一起，那样你又有什么好处？”
“当然，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绝对不可能？
知道焦玉身边有天英门弟子保护，柳如絮当然不会担心育王图濠有没有将焦玉和穆延关在一起的可能。
但在育王图濠的十二万兵马压力下，穆延能做些什么还真不好说。
可由乔姐的话语中，柳如絮却隐隐察觉到一个问题，顿时一脸疑惑道：“乔女侠，奴家怎么听你好像对穆大人的事情漠不关心的样子，难道少师府对穆大人的生死也不关心？或者少师府和大明公主已经放弃了穆大人？”
“放弃说不上，但以穆延要做的事情而言，少师府和大明公主的确无法给他更多支持，毕竟少师府并没有兵权。”
“而穆延如果不能在育王府和余容的夹缝中生存，根本就没有求得少师府和大明公主帮助的资格。”
“毕竟以穆延同余容还有太子母亲的事情来说，那就是一件混帐事，少师府和大明公主插手来干什么？又有什么理由去插手。”
混帐事？
听到乔姐说辞，柳如絮也有些无奈。
因为，焦玉即便是穆延的妻子，但她不仅是太子母亲，同样也是自己选择前去盂州同余容在一起的。
或许穆延凭自己力量去夺取焦玉，乃至借重原本就有意插手申、盂两州战事的育王图濠之手来夺取焦玉是没问题，但少师府和大明公主又凭什么插手穆延和余容之争？
他们真想插手，还不如直接将焦玉接去京城做太子母亲更合适。
第六百三十四章、这是来盂州的唯一享受
“什么？到处都没见到柳姑娘，这怎么可能？”
因为乔姐的要求，柳如絮最后还是没见穆延一面就离开了。
而由于昨夜并没回卧室休息，第二天又在忙碌军队里的事情，穆延也是直到第二天晚饭时才由穆勤发现柳如絮失踪的。
因为与柳如絮在穆延面前更像焦玉的替代品不同，柳如絮在穆勤面前却并不仅仅是焦玉的替代品，还是一个真正女人。
不过，由于柳如絮乃是自己父亲穆延的女人，穆勤就只能将她当成自己姐姐来看待。
所以穆延固然是每日都要忙碌不止，穆勤的午饭却几乎都是要与柳如絮一起吃的。
因此当中午等不到柳如絮同自己一起吃午饭时，穆勤就开始了寻找柳如絮的行动。只是穆勤不仅在知州府中找不到柳如絮的踪迹，甚至在整个申州城，乃至在城门卫兵处都没有打听到柳如絮出城的消息。
然后晚饭时也没看到柳如絮露面，穆勤这才一脸焦急的找到穆延。
听到穆勤说柳如絮不见时，穆延最初并没有太担心。因为柳如絮毕竟是长荣会的大哥，谁知道她是不是因为长荣会的事情去到了哪里。
不过，回到自己卧房中，直至看到卧房中的场景，穆延立即就感到了不对。
因为穆勤或许不会注意到这些东西，穆延却留意到除了桌面上的点心被吃了个干干净净外，卧房里的床上摆设竟和自己昨夜离开时一模一样。不说柳如絮每天起来都会自己收拾好房间，从床上没有任何动过的摆设中，穆延就知道柳如絮是在自己昨夜离开不久后就失踪了。
为什么说失踪？
因为要确保自己休息时的安全，穆延每晚都会在自己卧室的院子外添加岗哨。如果柳如絮是自己离开，岗哨根本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
所以在询问过夜间岗哨，知道柳如絮并没出过院子时，穆延就知道柳如絮是真的失踪了。
所以随着穆延传令下去，即便并没有进行戒严，穆延还是开始在整个申州城中开始搜索柳如絮，甚至将昨晚到现在为止的每个城门守卫到叫过来问了一遍。
知道柳如絮并没通过城门出城，不仅穆延难以理解，甚至被穆延叫来的谢开山、陆离也相当不解。
一同来到知州府的图僖也说道：“宋阳，难道柳姑娘也没对你们说过什么吗？”
“柳姑娘怎可能跟宋某说这种事，不过柳姑娘真是从卧房离开的吗？穆大人就没感觉到什么？”
“本将应该感觉到什么？”
听到宋阳好像话中有话，穆延就皱起眉头说了一句。
“就是……”
宋阳迟疑了一下才说道：“据宋某所知，柳姑娘似乎从不吃甜食。而以屋中桌面上的点心状况来看，即便柳姑娘最后是被什么人带走，那人不说是不是与柳姑娘熟识，至少也应该与柳姑娘有一面之识。”
“不吃甜食，对，柳姨从来不吃甜食的。”
听到宋阳话语，穆勤立即惊呼了一句，穆延的双脸却顿时沉了下来。
因为，穆延即便没有注意到柳如絮不吃甜食的习惯，但也的确从没见过柳如絮吃甜食，甚至卧室中的那些点心都是专为穆延夜间工作回来晚而特意准备的。
但除了柳如絮不吃甜食外，宋阳所说的“一面之识”却让穆延想到了一个可能。
甚至图僖也在旁边一脸惊讶道：“宋阳，你的意思是天英门弟子带走了柳姑娘？而且很有可能是上次那两名天英门弟子？”
“这虽然只是属下猜测，但除了天英门弟子外，谁又能在穆大人卧室中待那么久而不被人发觉？毕竟以那些点心被吃掉的数量来说，那可不是短时间就能做到的事。而除了上次来过知州府的两个天英门弟子，谁又能那么快取得柳姑娘信任。”
“那他们为什么要带走柳姨，还有柳姨为什么不留个消息下来？”
虽然在想到是天英门弟子带走柳如絮时，穆延就没有再说话，可穆勤却仍有些不甘心。
但到了这时，图僖却也若有所思道：“或许这应该是天英门弟子对柳姑娘的要求吧不然以柳姑娘的性情，绝对不可能不辞而别。不过就不知道她们是不是因为什么原因才要劫持柳姑娘离开了，不然柳姑娘也不会行李都不带一件。”,
“劫持？她们为什么要劫持柳姨？”
听到“劫持”二字，穆勤立即不满起来。
因为正如图僖所说，柳如絮的行李并没有少半件。如果不是知道柳如絮从不吃甜食，并由这点判断出劫持柳如絮的应该是天英门弟子，恐怕就因为此点，他们也会想不通柳如絮的下落。
而对方即便是天英门弟子，即便她们找柳如絮有什么要事，为什么又要通过劫持这种方式不让穆延等人知道，这同样令人极度不解。
然后经过整晚讨论，众人依旧没得出任何结果。
最后只得同意由图僖写一封信给少师府，问问究竟是什么状况。
毕竟上次乔姐就说了，她们是受大明公主指派来接白禄离开，而不是受易嬴命令来接人。
不知是不是大明公主又来“接走”了柳如絮，他们只能找易嬴打听一下。因为他们即便对易嬴了解不多，以易嬴好炫耀的性格，这应该也不是易嬴的风格。
然后随着第二天的到来，当图僖开始斟酌该怎么给易嬴写信，顺便也在考虑要不要向易嬴请教一下自己在申州该如何行动的方略时，乔姐、小瑶却终于将柳如絮带到了盂州边境上的温泉地中。
“呼真舒服，这是来盂州的唯一享受了。”
身体泡在温泉中，乔姐的双眼很快就眯成了一条缝，而小瑶却不是安安静静在温泉中休息，而是直接找了一个最大的温泉池就在里面扑腾着游起水来。
看着两人各顾各的样子，虽然同样没人管自己，柳如絮还是悄悄在乔姐身边进入了温泉池道：“乔女侠，我们现在既已离开申州，你看可不可以让奴家写封信给穆大人，也算报一下平安”
“你想写就写，问妾身干什么？不然等你去到京城，谁又能拦着不让你写信给穆延？”
“不过……”
刚刚漫不经心说了一句，乔姐脸上却又微微沉凝了一下。
不知乔姐的表情怎么就突然变了，虽然柳如絮也明白乔姐恐怕的确阻止不了自己去到京城后写信给穆延，但仍有些试探道：“乔女侠，你说不过什么？难道有什么事情奴家不能写吗？”
“妾身说的不是这个，而是你给穆延写信前，妾身得让你知道一些事情才行。”
“乔女侠想要奴家知道什么事？”
“那就是易少师为什么要将你们母女接到京城的真正原因……”
然后随着乔姐说起垂帘听政，说起女皇上，说起陵侯图鬯想要利用易嬴，易嬴也同样打算诓陵侯图鬯帮助大明公主实现女皇上的野望，柳如絮就彻底叹服了，甚至她都没注意到自己竟然失态地张着嘴好一会都没有合拢。
因为，柳如絮虽然的确是长荣会的“大哥”，但那也只是一种平衡权力的结果，并不是说柳如絮真有能力去镇压长荣会里的那些老板。
可大明公主现在却已不满足自己的长公主身份，不满足已在进行中的垂帘听政，甚至将来还要争取当上女皇上，这简直是柳如絮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所以当乔姐说完后，柳如絮就满脸震惊道：“乔女侠，这是真的吗？大明公主真的想在北越国做女皇上。”
“当然是真的，不过这话你可不能说出去，不然妾身第一个就要杀了你。至于说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事？一是因为将来你不仅要配合少师府的要求，二是你在路上也少给妾身找些麻烦。”
“不然为了这足以改变天下的大事，妾身可不会管你的死活。”
“这，……乔女侠放心，奴家绝对不敢给乔女侠添麻烦，毕竟大明公主若真能成为女皇上，那也是天下间女人的幸事。”
“哼你知道就好，但你这样还要给穆延写信吗？”
还要给穆延写信吗？
没想到乔姐在警告自己外，仍有阻止自己与穆延联络的意思，柳如絮却仔细想了想说道：“乔女侠，妾身不是说该不该给穆大人写信，但以妾身对穆大人的了解，我们是不是应该也试着将穆大人争取过来。”
“毕竟穆大人想要抢回太子母亲，为的乃是自己前途不会受阻。”,
“如果大明公主能给穆大人一个好前途，说不定他不仅可在申州配合余容拖延育王爷的部队，将来也可支持大明公主登基当女皇上。”
“……你说穆延有可能支持大明公主当女皇上，这是真的吗？”
听到穆延有可能支持大明公主当女皇上，乔姐顿时兴奋起来。因为事情如果真能这样发展，那可是个意外之喜。
柳如絮却点点头说道：“既然穆延能忍受焦玉成为太子母亲，能忍受焦玉随余容前去盂州，他又为什么不能忍受大明公主成为女皇上？当然，这恐怕得由大明公主拿出一些实质利益才行。”
“行，那你就给穆延继续写信吧至于将来要怎么办，那却得由大明公主和易少师来决定。”
乔姐虽然是为将柳如絮母亲接到京城才来到申州，但在突然听到穆延有可能支持大明公主登基当女皇上时，乔姐仍是吃了一惊。
所以当柳如絮想要给穆延写信劝说时，乔姐也不再坚持阻止了。
因为乔姐非常清楚大明公主要当上女皇上有多艰难，因此只要有一丝获得更多人支持的机会，乔姐就绝不会轻易放弃。
而柳如絮又为什么要做出这种提议？
因为以穆延追逐权势的作风，不仅的确可为大明公主所利用。如果柳如絮不知道大明公主想成为女皇上，她或许会对易嬴想将自己弄到京城的事有所敌意。可事情如果牵扯到女人能不能做皇上一事时，柳如絮却也非常想要参与其中了。
因为这不仅是大明公主和天英门的梦想，同样是每个女人的梦想。
第六百三十五章、取而代之
身为盂州城第一才女，柳如絮对于回到盂州城没有任何压力。
只是不知是不是近乡情怯的关系，来到青花阁门前，柳如絮却并没有急着迈步进去。
而作为盂州城第一大ji馆，青花阁虽然一大早就有些人来人往趋势，但以青花阁的门脸来说，却有些颇不起眼。
例如其他ji馆一类地方，为了招揽客人，肯定里里外外都建设得金碧辉煌。但只有青花阁，除了面积大一些外，外观就和一些县城里的ji馆差不多。放在其他地方或许还不错，但若是与盂州城里的其他ji馆，乃至是与盂州城的整体形象相比，却着实差了一大截。
可即便如此，却没有一个盂州人敢小看青花阁。
因为盂州城的历代第一才女，十人有九人是出自青花阁，剩下一人除非很快赎身，最后归处依旧是青花阁。
所以其他ji馆是靠外在力量竞争，青花阁却成了内在力量的典型。
当然，这种内在力量不可能全都是好的评价，只不过柳如絮原本就在青花阁长大，作为青花阁自己培养出的第一才女，柳如絮不仅用不着去了解那些青花阁在暗地里的竞争手段，也不会去关心那些愚蠢东西。
而在看到柳如絮停在青花阁门前时，两名原本正在躬身送客的*公却对望一眼，脸色一整说道：“柳姑娘回来了，老板传话说，要柳姑娘一回来就去见他。”
“明白了，我们进去吧。”
身为盂州城第一才女，柳如絮在长荣会主要是为了保障谁的利益？那自然是青花阁老板的利益。
毕竟柳如絮只是一名ji户，而且身为盂州第一才女绝对用不着去担心自己的生意。但青花阁老板却不同，需要顾虑的事情有很多。
只不过在柳如絮依照惯例当上了长荣会大哥后，青花阁老板却并没有太多过问长荣会的事。
因为长荣会的目标乃是除去余容，只要能除掉余容，其实没人会在乎长荣会怎么干。
所以听到两名*公传话，柳如絮并没有太在乎，领着跟在自己身后的乔姐、小瑶就想向青花阁里面走。
可没等乔姐、小瑶跟上柳如絮脚步，两名*公却伸手一拦道：“柳姑娘，不知你带来的这两女人是怎么回事？或许这大个子女孩还有些青嫩可口，但这老女人却未免太小个了吧或许她能年轻点还好说，但这么大年纪，已经失去了这种身材的存在意义了。”
身为ji馆里的*公，虽然他们轻易不能沾染ji馆中的女人，但也算阅人无数了。
所以不像曲妈那么没眼光，两名*公一眼就看出了乔姐、小瑶谁大谁小。
不过，随着*公话语，虽然小瑶还不怎么明白，乔姐却立即勃然大怒，柳如絮也是脸色一沉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吾有说她们是ji户吗？”
“哼，柳姑娘，你就不要再在这里得意了，不是你跑去了申州，哪可能还在青花阁中继续得瑟。”
“至于这女人，既然她们进了青花阁的门，自然就得为青花阁工作。”
“放肆”
突然听到*公话语，柳如絮就一脸吃惊。
因为柳如絮只要还是盂州城第一才女，别说青花阁的*公绝不可能对她这样说话，盂州城中也没有几人敢这样对她说话。毕竟这盂州第一才女不仅是种荣誉，也是一种需要所有人共同维护的象征。
两名*公能这样对柳如絮说话只意味着一种可能。
那就是柳如絮已失去了盂州第一才女之名，或者是青花阁已找到了新的替代品。
而在没听说盂州城第一才女已经换人的状况下，那就肯定是青花阁已找到了柳如絮的替代者。
可柳如絮固然只是心惊，不明白青花阁为什么不等自己回来，甚至不跟自己沟通一下消息就做出这种事，毕竟她在之前可没做过任何对不起青花阁的事。
但事情既然牵扯到乔姐、小瑶，特别是*公的话语还格外对乔姐、小瑶不客气，乔姐就上前一步，抽出长剑“嚓嚓”两下就斩掉了说话*公的两支手臂。
“啊”
在被斩断双手的*公立即痛叫起来时，另一名*公立即满脸惊色，慌然然地跌撞往青花阁内逃去道：“啊杀了人，杀人了。”,
由于青花阁乃是盂州城第一大ji馆，虽然现在时间还早，但也已经有客人开始赶早离开了。
因此随着乔姐悍然出手，听到*公的惊呼逃开，里里外外正在进出的客人、仆人全都不禁满脸惊然的望向了柳如絮和乔姐、小瑶三人。
然后认出柳如絮，立即就有人说道：“啊那不是柳姑娘吗？”
“……对啊真是柳姑娘，可柳姑娘为什么在青花阁动手，她不是青花阁的第一才女吗？”
“你懂什么，那只是以前，某听说柳姑娘已打算赎身，青花阁也已经定下要让一名刚从外地搜罗来的花姬取而代之了。”
“……某也听说，某也听说了……”
与那些在青花阁大门附近工作的青花阁丫鬟、*公不同，那些正打算赶早离开青花阁的客人却都兴致勃勃留了下来。
而听到他们议论，柳如絮脸上顿时一沉。
因为这事看似好像与即将离开青花阁的柳如絮没什么关系，但在已打定主意要让人替换柳如絮的青花阁来说，恐怕他们就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善待柳如絮留在青花阁的妈妈了。
“即便自己留在穆延身边的时间确实有些长，但到底是谁将自己将要赎身的消息泄露出去的？”
谢开山还是陆离？
想到这里，柳如絮心中就极度不满。
但与此不同的是，在其他人都将注意力放在柳如絮身上时，小瑶却一脸诧异的望向乔姐道：“师父，你怎么……”
“嘘”
随着乔姐做出一个噤声样子，小瑶也咧咧嘴不再多说了。因为以乔姐的武艺和脾气，别说她不可能只斩断那名*公双臂就完事了，乔姐先前出手的速度也未免太慢了些，何况还放走了一个家伙。
而即便不知道乔姐为什么会这样做，但乔姐既然另有打算，小瑶自然也不会多嘴。
第六百三十六章、扮猪吃老虎
乔姐为什么要砍断出言不逊的*公双手？
不是因为仁慈，而是正像易嬴当初在奴隶营时威胁萧轼一样。杀了那*公固然很简单，也很解气，但对*公却没有任何影响，因为一个死人也不会去考虑什么影响。
但一个人如果失去了双手又能干什么？
现代社会或许还可勉勉强强试着去期待有没有残疾人保障，但在古代社会，那就只能混吃等死。
可作为一名ji馆*公，谁又允许他们混吃等死。
所以在庆幸逃得一命时，死亡的威胁无疑也要围绕着*公的一生。
而在砍掉*公双手后，乔姐也没在青花阁门前停留，直接就领着柳如絮、小瑶进入了ji馆大厅中。
可ji馆是什么地方？
虽然不能说是麻烦的汇源地，但为了抑制各种因为争风吃醋而起的风波，里面却绝对不缺乏各种打手和护院的类似职业。当然，与其他地方的打手、护院不同，ji馆中的打手、护院绝对都是自发自觉地兼任*公，而且还不需要花费两份工钱。
因此在听到“杀人”呼喊时，几乎醒了没醒的一大群*公就都抄着家伙奔了出来。
形象好的是正在当值的*公，手上拿的无疑都是锋利逞亮的刀剑。形象不好的都是些刚从床上爬起来的*公，手中拿的就是一般的条凳。
这不怪他们会如此积极，因为身为*公，他们不可能像女人一样拿自己身体去争钱，也就只有靠这种以多欺少来赚些外快。
不过，等到他们发现前来闹事的竟是柳如絮和两个女人时，顿时就都不再那么着急了。
毕竟他们虽然可以口中无德，但在柳如絮赎身脱籍前，依旧是青花阁赚钱的招牌，他们即便想赚外快也赚不到柳如絮身上。所以在将已经进入ji馆大厅的柳如絮和乔姐、小瑶围住后，他们也只能等着真正能说话的人赶出来。
然后没过多久，青花阁楼上就走出一个脸上涂满了厚厚白粉的老女人道：“如絮，你这是干什么，为什么要让外人砍了小三的手。”
“梁嬷嬷，你这话可就说错了。”
柳如絮说道：“不是奴家让人砍了小三的手，而是奴家两位朋友陪奴家一起回青花阁，小三却出言不逊，这才会被奴家朋友出手惩戒。”
看到老女人出来，柳如絮也对着站在楼梯上的老女人辩解了一句，不过却没急着说出乔姐、小瑶的身份。
当然，这不是柳如絮不想说明，而是她不知怎样说明，也不知该不该说明。
“出言不逊，你说什么出言不逊，妾身怎么不知道。”
梁嬷嬷虽然是青花阁老鸨，但严格来说却并不是青花阁老板，也没资格做青花阁老板。只是说青花阁来了什么客人、出了什么事情，一般都由梁嬷嬷出面招呼和处置。
或许在柳如絮还受青花阁老板重视前，梁嬷嬷不敢随意敷衍柳如絮这样的摇钱树。
但随着老板另有打算，梁嬷嬷也开始装腔作势起来。
看到梁嬷嬷的样子，乔姐就伸手一拦，阻住柳如絮说道：“……不知道？不知道你不会去问吗？还是说你那张烂嘴就只知道装傻。你再敢装傻，信不信吾将你的双手也给卸下来，看你以后怎么办。”
如果乔姐只是口头威胁梁嬷嬷，梁嬷嬷并不会太畏惧。
因为身为ji馆老鸨，即便青花阁乃是盂州城第一大ji馆，仍是会有些不开眼的家伙跑来闹事。
但当乔姐边说就边甩动手上仍在滴血的长剑时，望了望一旁已被人带起包扎却仍在一声声嘶嚎的小声，梁嬷嬷就立即吓退了一步道：“小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啊……梁嬷嬷，小人根本就没说什么，啊……她们分明是恶意逞凶……啊……”
一边痛叫，小三就一脸怨毒的望着乔姐。
因为小三即便是将乔姐、小瑶当成ji户来讽刺了几句，但这种事或许在其他地方能被认为是出言不逊，可在ji馆中却平淡无奇。
因为任何一个走入ji馆的女子不是为了卖身，那也是误入ji馆。
即便乔姐可能是陪着柳如絮前来青花阁，但按照ji馆俗语讽刺两句又怎叫出言不逊？不喜欢听这种话的女人，根本就不该前来ji馆。,
而乔姐却没理会被砍掉了双臂的小三，双眼就开始在人群中寻找道：“哼，话是你说的，你当然不敢承认，但刚才还有一人呢？”
虽然不知乔姐现在是在干什么，柳如絮也清楚自己不可能看着乔姐忙碌，立即张嘴喝道：“小悟，小悟在哪里，刚才小悟也听到小三怎么出言不逊了。”
“柳姑娘你别瞎说，小的可没听小三说过什么出言不逊的话，那分明就是你们恶意逞凶……”
“混蛋，你竟敢说吾恶意逞凶，吾宰了你。”
在柳如絮喊声下，先前逃进ji馆中的小悟也躲在人群后说了一句。不过小悟的回答虽然很符合ji馆的往日要求，乔姐却立即满脸恼怒的挥剑劈了出去。
而在看到乔姐挥剑劈过来时，几名挡在小悟身前的ji馆打手也立即兴奋的抬起手中刀剑挡住乔姐叱道：“干什么，住手……”
只是他们虽然挡住了乔姐的长剑，但却无法挡住乔姐的娇小身体。
身体“哧溜”一下从人群中钻出，乔姐在继续追杀小悟时，手中的长剑就顺手劈在了大厅中的几张桌椅上。
“啊……住手……啊……住手……拦住她……”
“快，快拦住她……”
没想到竟会被乔姐跑脱，或者说没想到乔姐竟敢在众人包围下追杀小悟。即便小悟的性命不重要，青花阁的名声却不容毁坏。因此不需要梁嬷嬷命令，那些ji馆打手立即就开始前追后堵的阻截起乔姐来。
可乔姐是什么人？
那可是天英门高手，怎么又可能被这些人真正拦阻住。
只不过不知出于怎样的考虑，乔姐虽然一直没被青花阁打手封堵住，但却也被那些打手堵得是东逃西蹿。只是一边逃，乔姐却一边在破坏ji馆中的一切。不管桌子、椅子还是地板、墙壁，甚至包括天花板上的吊饰也成了乔姐的破坏目标。
一时间下来，那就是拦不住、赢不了，却又不会输的趋势。
可这在那些青花阁客人眼中固然是看得兴奋无比，但想起乔姐曾说过的百人斩一事，柳如絮也开始感到事情有些不对劲了，望向身边的小瑶说道：“小瑶，你说乔姐这是在干什么？”
“干什么？玩呗。”
一直满脸疑惑地望着乔姐东跑西蹿的样子，小瑶虽然并没有急着吭声，但在柳如絮疑问下却也很快回过味来。
但小瑶的回答不仅满足不了柳如絮，甚至也满足不了普通人，柳如絮就一脸惊疑道：“……玩？她这样是在玩什么？”
“不知道，吾又没出师。”
同样不知道乔姐到底想干什么，小瑶也只得用自己还没出师来搪塞柳如絮。甚至说完后，看到旁边一名客人手中拿着的糕点，小瑶就跑过去抢到手中，这才走回柳如絮身边吃起来。
柳如絮一路上已知道小瑶很喜欢吃点心，因此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不过看到那么多打手都抓不住乔姐，还被乔姐将好好的ji馆大厅弄得不成样子，梁嬷嬷也有些不耐起来，望向身边一名已经满脸阴沉的男子说道：“杜丘，你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要不还是由你上去先将那女人抓起来吧”
“好吧某上去试试，不过某如果抓不到人，梁嬷嬷你就立即让人去将柳姑娘抓起来，逼她停手。”
“你也抓不到人？这话怎么说。”
“某也不好说，某只是觉得她很有可能是在扮猪吃老虎。”
嘴中应了一声，杜丘却并没沿着楼梯走下大厅。而是直接从楼梯高处直直跳下，“砰”一声重重落在了乔姐前面，也用身体挡住了乔姐的逃脱路线。
但即便如此，乔姐仍是“呼”一声从杜丘身边擦身而过。
不仅好像多杜丘一人不多，少杜丘一人不少，甚至还随手将手中长剑往杜丘腰上割去，这才被杜丘在一闪下躲了过去。
看到这一幕，楼梯上的梁嬷嬷也脸色一变。
因为杜丘是什么人？乃是青花阁畜养的武林高手，为的就是防备有什么江湖人在青花阁中闹事。
而杜丘一开始没出手也是没想到乔姐竟这么难缠，但即便如此，梁嬷嬷也没想到杜丘插手后竟然也是毫无用处。
显然正如杜丘所说，乔姐是在扮猪吃老虎。
因此没得选择，梁嬷嬷就在楼梯上一挥手道：“快，将那女人交给杜丘，你们都去将如絮那蹄子给妾身抓起来。”
“喔”
在乔姐有意周旋下，那些正在围堵乔姐的ji馆打手虽然也察觉到乔姐非常滑溜，但由于没有杜丘的本事，他们却也丝毫看不出乔姐是在扮猪吃老虎。不过与围堵乔姐相比，他们还是更喜欢抓住柳如絮的命令，立即就同时撇下乔姐，一起向柳如絮和小瑶围上了去。
而随着众人撤离乔姐身边，杜丘也独自拦住了乔姐。
第六百三十七章、这小娘匹居然不听劝，大家一起做了她
天英门出师的标准是什么？
别说柳如絮不知道，小瑶也不知道，甚至天英门都没有一个统一的出师标准，只能由乔姐自己来决定。
因此小瑶才能用自己没有出师来“解答”柳如絮的疑问。
不过，小瑶对柳如絮的疑问或许是不知该怎么回答，但对于围上来的ji馆打手，小瑶却是迅速将抢来的点心往怀里一塞，“嚓”一声就将腰侧长剑拔了出来。
“……呵哈哈哈，小娘匹你也想对我们动武吗？”
虽然拿乔姐没办法，但看到小瑶拔出长剑时，那些ji馆打手还是一下哄笑出声。
因为小瑶的个头虽然很高，相貌不仅仍有些幼稚，刚才将点心藏入怀中的模样也太可爱了。
可即便如此，小瑶却挥了挥手中长剑，以一种极其普通的速度冲上去道：“找死”
“当”一声。
不是小瑶想要表现得太寻常，而是不知乔姐打算干什么，小瑶根本不敢表现得太突出。所以随着劈出的长剑被一名打手挡住，小瑶也趁势后退一步，紧紧将柳如絮护在了自己身后。
而看到小瑶表现，众人就仿佛看到了乔姐最初的表现一样。
不像杜丘一样曾站在局外观察过一段时间，众人根本就没将逮住乔姐当做问题，所以更不会将逮住小瑶和柳如絮当成是问题。
所以立即有人开口道：“柳姑娘，你还是和小娘匹一起老老实实束手就擒吧免得我们难做。”
“小心祸从口出。”
虽然打手的话并没问题，柳如絮却不敢代小瑶去回答，只是有的没有的说了一句。
因为一路赶来盂州，小瑶并不仅仅只是赶路而已，还要完成一些乔姐所布置的修业训练。而将小瑶的表现与往日训练一对比，柳如絮立即看出了里面的严重问题。
虽然不至于提醒那些ji馆打手，但也不会太过胆小了。
“祸从口从？呵哈哈，这还能有什么祸从口出，如果不是那老娘匹被杜丘抢了去，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扭头看了一眼仍在边打边逃，不过逃跑速度明显变慢，交手次数明显增多的杜丘与乔姐，众人一下大笑起来。
而在追逐中，杜丘也有些疑惑。
因为与杜丘一开始所认为的扮猪吃老虎不同，随着杜丘真正与乔姐开始交手，他就发觉乔姐在招式上不仅没有任何精妙之处，甚至功力还比自己微微弱一些，这也是乔姐现在依旧被杜丘赶得东跑西蹿的原因。
难道她不是扮猪吃老虎？只是在身法上有些独特之处，所以才能屡次逃过众人追杀？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虽然在众人围追堵截乔姐时，杜丘会从众人的不堪表现中认为乔姐是在扮猪吃老虎，但等到自己一人也遇到同样境地时，杜丘却并不会将责任归于自己，更不会将自己归于被戏耍的一方。
因此解决不掉乔姐，杜丘就手上一停，喝向那些还在撩拨小瑶和柳如絮的ji馆打手道：“你们干什么，还不动手。”
“住手，你们别想向吾徒弟下手。”
随着杜丘喝声，不是那些ji馆打手先反应过来，而是乔姐先开始向小瑶和柳如絮的方向突击。
可由于乔姐的速度严重“受限”，杜丘还是轻易又将她拦住道：“怎么，那大个子女孩是你徒弟吗？快，给某将那女孩和柳姑娘一起抓住了。活的，别伤了她。”
“喔谁会伤了这样的小娘匹……”
听到杜丘喝声，ji馆打手们一下哄笑出声，这才在手中挥舞着武器向小瑶和柳如絮逼去。
毕竟小瑶手中可还拿着长剑，这并不是他们放心的原因。
至于说杜丘为什么要下令众人抓活的？而且不能伤到小瑶。乃是因为杜丘认为乔姐只拥有一种身法上的优势，顿时也想将这种身法掌握在手中。因为只要拥有这身法，杜丘认为自己的武艺肯定可以再上一层。
“当当当……”
“……哦这小娘匹好厉害。”
“真的好滑溜，像个泥鳅一样，难道你们师徒都是属泥鳅的吗？”
随着众人开始围着小瑶和柳如絮下手，场中立即想起了一阵“当，当”武器碰撞声。这不仅是小瑶在挡住那些打手击过来的武器，还要挡住他们伸过来抓人的双手。,
而这也是他们害怕双手被割伤，这才只得用武器来架住小瑶攻击。
只是小瑶的速度虽然看起来不快，众人还是很快发现了问题。
因为不管他们是从哪个方向想要进攻小瑶和柳如絮，小瑶几乎都能及时赶到并将柳如絮牢牢护在身后。
好像小瑶身后长着眼睛，谁也不能真正靠近小瑶和柳如絮一样。
“……这小娘匹棘手。”
“速度好快……”
与先前众人都是围堵着乔姐逃跑不同，为了保护被围在中间的柳如絮，小瑶根本就无处可逃。即便能接近小瑶和柳如絮的打手并不多，但围成一圈下来，每次都至少有七、八人在同时出手。
没想到七、八人同时出手都奈何不了小瑶，汗颜中众人只是感到惊奇，却并没有骇然。
因为与乔姐的表现一样，小瑶同样没表现出任何精妙招数、任何出众功力。只是说速度比一般人快，这才将所有人稳稳挡在了身外。
可这些ji馆打手能接受乔姐被他们追得东跑西蹿，但却绝不能容忍小瑶居然仅靠一人就挡住了他们那么多人的前进步伐。不禁就有人开始恼怒道：“小娘匹，你还不快点给老子让开，不让老子再不客气了。”
“哼找死。”
眼中虽然掠过一丝恼怒之色，但由于从人缝中看到另一处的乔姐还在与杜丘纠缠不清，小瑶也只得干骂一声，依旧无功无过地守在了柳如絮身前。
“娘的，这小娘匹居然不听劝，大家一起做了她。”
“喔”
不知是不是被小瑶的态度所羞辱，还是觉得一直拿不下小瑶有些可耻，终于打手中也有人大喝了一声。
而一直被小瑶挡在身外，不耐烦的人也越来越多，顿时就一起加力，不再想什么抓活的，同时向小瑶和柳如絮拼命攻去。
只不过他们攻击的都只是两人手脚，暂时还不敢往要害位置招呼。
第六百三十八章、这就是奴家的回答
自从杜丘跳下去与乔姐交手，也是众人开始围攻小瑶、柳如絮后，留在楼梯上的梁嬷嬷双眼也越来越担心。
因为与那些身在局中的ji馆打手或许只是一心想着怎么去抓住小瑶、抓住柳如絮，没有太多感觉不同，经由楼梯高处往下看去，梁嬷嬷却已明白了很多事情。
那不是他们不努力，而是小瑶和乔姐的表现太过游刃有余。
对就是游刃有余。
即便在梁嬷嬷眼中，小瑶、乔姐也是只拥有身法上的优势，但那仍是一种游刃有余。因为青花阁若抓不住两人，最后还给她们逃出去，那同样是青花阁的耻辱。
可在杜丘都已出手后，梁嬷嬷就知道自己已没有太多手段可用。
咬了咬牙，梁嬷嬷只得决心去三楼找老板来处理这事。
不过，梁嬷嬷刚回过头去，看到站在更上面三层楼梯处的几名男女，立即惊得上前几步道：“老板，你什么时候来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虽然梁嬷嬷一开始只想着自己将事情压下来，但由于乔姐将事情动静闹得极大，自然传到了正在三楼休息的孙不二耳中。
身为青花阁老板，孙不二虽然并不常在青花阁休息，但如果是临近盂州第一才女的更替时期，孙不二却几乎每天都要在新的第一才女房中休息，以此来同她们培养“感情”，加强她们对自己的忠心。
因为与其他ji馆相比，青花阁绝对不接受所谓的卖艺不卖身之说，也不允许任何ji户在青花阁中卖艺不卖身。
所以，不仅现在正被孙不二楼在怀中的莲青，包括柳如絮在正式替代黄妙伶成为盂州城第一才女前，都整整陪了孙不二一个月时间。
然后不是说厌倦，而是孙不二对自身的**克制极强，之后不是没找过柳如絮上床，只是一年都未必会有一次。
因此知道孙不二脾气，任何“有幸”成为盂州第一才女的青花阁ji户都不会介意如此。
不过与孙不二现在的怒气相比，这些事情都是小事。因为孙不二根本没想到柳如絮竟会带人到青花阁闹事。即便她要随申州知州穆延从良赎身，孙不二可不认为青花阁又在什么地方欠了她。
但在孙不**问下，梁嬷嬷的身体却微微往后一缩，看了看已经站在孙不二身后的小悟，这才低头说道：“老板，虽然如絮借口说是小三对她的两个朋友出言不逊。但从她们故意打砸青花阁的行动来看，分明是有备而来。”
“有备而来？哼。”
从小悟的转述中，孙不二已知道所谓的出言不逊是怎么回事。但这在其他地方可能是出言不逊，在ji馆又怎可能说是出言不逊？
因此一听梁嬷嬷说柳如絮是有备而来，孙不二立即恼道：“某到要看看她到底如何有备而来，住手。”
随着孙不二一声大喊，虽然乔姐和小瑶可以不在乎，但不仅杜丘和那些正在围攻小瑶的青花阁打手立即退了下去，甚至柳如絮也抬眼往青花阁楼上望了望。
而柳如絮的目光却并没停留在孙不二无比阴寒的双脸上，却是落在了正被孙不二搂在怀中的莲青身上。
因为柳如絮知道，这次的事情根本就没有自己插手的余地，所以她也只关心孙不二到底找了什么女人来替代自己成为盂州城第一才女。
不过在看到莲青时，柳如絮立即知道孙不二为什么会挑选莲青来“继任”自己的盂州城第一才女之位了。因为莲青的相貌虽然稍逊于柳如絮，但不仅比盂州城现在排名二、三的花姬要长得好，莲青的相貌会逊色柳如絮也只是因为脸上的稚气并未完全褪去的缘故。
等到莲青的身材、相貌、气质全都长开后，那自然是一个毫不逊色于柳如絮的盂州城第一才女。
只是想想自己出身，柳如絮却又叹息了一声，也不知道莲青的祖辈又曾在官场中如何风光了。
而在柳如絮叹息出声时，正被孙不二楼在怀中的莲青也一脸好奇、羡慕地望着柳如絮。好奇是因为不知道柳如絮怎敢到青花阁来闹事，羡慕是因为柳如絮终于摆脱了ji户籍。,
但即便如此，莲青的身体仍是往孙不二怀中努力钻了钻。
因为莲青知道，自己要想尽快摆脱ji户籍，那就得借助孙不二的力量尽快成为盂州城的新任第一才女，这样才会得到更多的脱籍机会。
不过，与莲青的努力相比，孙不二却没想到柳如絮竟敢在自己叫住手后还无视自己，双脸更是阴沉道：“如絮，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孙老板好说了，虽然奴家不知孙老板此话何意，但奴家此次回青花阁只是为给自己赎身、脱籍而来，却没想到小三竟会去招惹奴家的朋友，要知道奴家的朋友可是……”
刚想说出乔姐和小瑶的身份，柳如絮突然就感到身上一寒。
然后发觉这寒意似乎是从远处乔姐身上传来的，虽然不知乔姐是怎么做到的，柳如絮还是立即闭上了双嘴。
不过，不管柳如絮说了什么，孙不二都不愿听她解释，也不可能听她解释。
毕竟要成为一方首脑，那就绝对要坚守自己心中已经认定的信念与事实，不能轻易听信人言，也不能轻易接受人言。
因此想到柳如絮竟带人来砸青花阁，孙不二就愤怒道：“这就是你的回答？”
“是的，这就是奴家的回答。”
早在青花阁时就知道孙不二的脾气，柳如絮也不想再做解释，何况乔姐也不允许她解释，因此柳如絮就淡淡说道：“如果孙老板不想知道她们的身份，奴家不说便是。”
“哼，她们的身份？她们的身份又怎能比得上某的青花阁，又怎能比得上青花阁被砸的东西”
愤怒中，孙不二就一挥手道：“你们都下去将那两个女人给某抓起来。”
“是，老板。”
虽然为避免青花阁生意受影响，平常与梁嬷嬷一起守着青花阁的就只有杜丘一人，但这却不是说青花阁就只有杜丘一名武林高手，而是更多武林高手都被留在孙不二身边，留在孙不二身边保护。
所以，随着身后四、五名武林高手一起从三层楼梯跳下，孙不二脸上也露出了残酷笑容。
“杀”
在几名青花楼畜养的武林高手从三楼跳下时，乔姐就已经抢先一步退回了柳如絮和小瑶身边。
而原本与乔姐纠缠不休的杜丘却并没有凑上去，因为杜丘知道，这几名跳下来的武林高手的武艺都在自己之上，他上不上去都没有关系。
毕竟盂州乃是等同于京城的北越国第一大城市，作为一直掌握着盂州第一才女资源的盂州城第一大ji馆，青花阁又怎可能没有武林高手。
而武林高手的脾气也不是说想驾驭就能驾驭得了的。
所以，即便孙不二的命令只是让他们将乔姐和小瑶抓起来，扑上去的几人却同时高喊着“杀”声将柳如絮一起给卷入了进去。
“找死”
面对青花阁武林高手的反扑，乔姐却没让小瑶再去承担，第一次展现出适当技艺，迎上去就一口气挡住了几人攻击。
“扑扑扑扑扑……”
拳脚*加下，乔姐虽然立即被几人拳脚上的功力震回到小瑶身边，心中却反而有些放松下来。因为这不仅说不上累加攻击，乔姐也大致估摸出了对方的实力。
而几人虽然被乔姐用招式同时拦下来，但在看到乔姐被击退的样子时，几人也没有太担心。
因为他们只要能击退乔姐，即便乔姐的招式好像很可观，但也不足为惧。
“小瑶，一起上吧”
可与几名青花阁武林高手的想法不同，乔姐退下去时却招呼了小瑶一声。
听到乔姐招呼，小瑶也兴奋地跟着乔姐迎上了扑过来的青花阁武林高手道：“喔，小瑶知道了。”
“……扑扑扑……扑……”
与乔姐、小瑶一开始都是用长剑接住杜丘和那些青花阁打手的攻击不同，在换上这些青花阁武林高手后，两人却都同时放弃了武器，开始直接用拳脚与对方较量。
一开始，众人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甚至孙不二还在期待那些武林高手能够尽快解决掉乔姐和小瑶。
可随着双方混战在一起，乃至是战斗渐渐焦着下来，孙不二的脸色也渐渐变了。,
因为，不知有意还是无意，除了一名武林高手是被小瑶拦下来，并且专心与对方见招拆招外，其他几名武林高手即便是从几面一起围攻乔姐、小瑶和柳如絮三人，但却都被乔姐一人单独接了下来。
闪转挪移中，乔姐的身形虽然没到看不清人影的地步，但却也没人能够攻破乔姐的防御。
而就在这时，同样感到不对的杜丘也回到了孙不二身边道：“老板，这两个女人的身份恐怕不简单。”
“某知道，但还没到时候。”
不去考虑武艺还有些欠缺的小瑶，看到乔姐几乎一人就挡下了青花阁全部武林高手，孙不二也感到了有些不对劲。可在怀疑柳如絮到底从哪弄来的这两个女人状况下，孙不二却也不甘心认输，直接在楼梯上大喊道：“张老，弄死她们。”
“砰，砰……砰砰……”
随着孙不二一声大喊，几乎所有围着乔姐、小瑶的青花阁武林高手都同时将双掌向前一推。
显然是想凭借人数优势，直接用功力解决问题。
可在一连串功力撞击的声响过后，除了小瑶是退后一步却立即被乔姐顶住了身体外，几名青花阁武林高手却全都是倒退了好几步，显然都是被乔姐同样用功力反震了回去。
当然，这不是乔姐一人抵抗住所有人的同时攻击，而是乔姐以极快的出手速度，分别挡住了几人好像是同时发出的功力攻击。
第六百三十九章、一百万两银子并不多
身为武林高手，最重要的素质是什么？
不是功力的高低，而是眼力的高低。
因为功力高低只能从交手中看出来，但眼力高低却能在交手前就大致分出功力的强弱。
所以，不是从几名青花阁武林高手出手攻击开始，而是从他们跳下青花阁楼梯开始，从他们与杜丘的跳楼动作对比中，乔姐就大致估计出了几人的功力强弱。
而在初次拦截过后，证实了对方的程度并没超过自己估算，乔姐才敢让小瑶独自应敌。
所以在看到乔姐居然一人就震退了那么多青花阁武林高手时，固然众人都惊哗得乱成了一团，乔姐自己却没有任何动容。
“天呐那女人居然这么厉害，她们到底是什么人？”
“……说不定就是柳姑娘请来拆台的人。”
“柳姑娘为什么要拆青花阁的台？……她不是青花阁培养出来的ji户吗？”
“她是青花阁培养出的ji户又怎样，难道她在青花阁工作时，你又能保证青花阁从没有慢怠过她，说不定她就是在脱籍前来报复的。”
随着那些看热闹的客人议论纷纷，孙不二的双脸顿时就沉了一下。
因为，孙不二一开始没将这些客人赶出去，或者说是梁嬷嬷一开始没将这些客人赶出去，原因就是想让他们看看青花阁的厉害之处，免得再有什么不开眼的家伙贸然打青花阁主意。
可当青花阁的高手全在乔姐面前碰壁时，别说吓唬他们了，现在就想赶他们离开都不可能。
而在被乔姐几乎同时用功力接二连三震开后，几名青花阁武林高手的双脸都有些阴沉，其中一名年过五旬的老者就抬起双手一拱道：“老朽青狼张强，不知女侠高姓大名。”
“……青狼张强？没听说过。”
先是不屑了一句，乔姐又接着撇了撇嘴道：“你有资格赔偿妾身吗？”
被乔姐说没听过自己的江湖名号，张强就恼怒了一下，不过他很快还是回头望了望楼梯上的孙不二。
因为张强退出江湖已有几十年，不说的确不能要求乔姐认识，以春花阁的经营范围和所处位置，他们也不能随便请些好像幽山二鬼一样的家伙加入。
随着张强回过头来，孙不二也知道这事该由自己来答复。
因为仅以乔姐展现出来的武艺，不管她是被柳如絮带来青花阁找麻烦还是干什么，孙不二也必须对她们有所赔偿。
而这就是弱者的无奈。
所以，脸色虽然依旧发黑，孙不二还是摆了摆袖口说道：“女侠客气了，那不如这样如何，孙某不仅将柳如絮母女的户籍双手奉上，更给女侠备上五百两银子赔罪如何。”
“五百两银子，你是在打发乞丐吗？”
听到孙不二的赔偿金额，乔姐还没说话，小瑶就一脸不满的大声嘟哝了一句。
因为，不说以前走江湖时是怎样，最近一段时间住在少师府，小瑶见到的银子可不少，即使银票也是最少一张一千两的。
没想到小瑶会嫌少，孙不二的脸色就变了变，带着微微恼怒说道：“那不知女侠想要我们赔偿多少。”
孙不二为什么只肯拿五百两银子出来？因为ji馆虽然的确是棕无本买卖，只要女人肯张开大腿就行。但由于女人遍地都是，除了一些贪新鲜的有钱人，ji馆的收入也不能说是日进斗金。
不说那些低档ji女可能几两银子、几十两银子就可以上一次床，即使是柳如絮那样的第一才女，也就是一百两银子左右的价钱。
再高不是没有，但就除非是在争夺花魁的时候。
至于说为什么价钱这么低？
因为这不是现代社会，而是古代社会，几两银子就足以让有田有地的普通人过上整整一年。有钱人愿意拿出几十、上百两银子上ji馆享受一下已算是不错，除非是相互别苗头，根本没人会在ji馆一类地方一掷千金。
毕竟有钱上ji馆，还不如想办法弄些良家女子，何况官员间还有相互伺妾的“好习惯”。
可在孙不二带着不满的询问中，乔姐却也大咧咧说道：“那简单，一百万两银子就成，多一两不要，少一两不成。”,
“哗”
听到乔姐张口就是一百万两银子，不仅众人一片哗然，孙不二的双脸也顿时青得发紫。
因为，青花阁不是没因各种“事故”赔偿过一些有来头的客人银子，但也从没乔姐这样狮子大开口过。何况柳如絮那样的第一才女也不过上百两银子就可睡一次，孙不二能说出赔五百两就已经很有诚意了。
哪像乔姐，张口竟是一百万两银子。
所以，孙不二虽然没有立即开口，旁边的梁嬷嬷却顿时嚷了起来道：“如絮，你究竟什么意思，难道你真以为我们青花阁有什么地方做得对不起你吗？即便如此，你也不能这样无理取闹吧”
“梁嬷嬷，你别说什么是奴家在无理取闹好吗？奴家早说过她们只是奴家的朋友，并不是奴家请来的人手。”
“而且她们身为京城官眷，五百两银子真是打发乞丐的价钱。”
盂州城虽然号称北越国第一大城市，但繁华的只是盂州城中的商业，而不是盂州城中的官场。
所以彼此都知道对方有多少分量，当然没人会相互拆台。
但京城却不同，遍地都是京官。不同等级的京官，价钱也会不同。
因此，一听柳如絮说乔姐、小瑶乃是京城官眷，不仅众人脸色全都变了，孙不二的双眼也眯了起来道：“如絮你说她们是京城官眷？她们是京城什么官眷？”
随着孙不二问起自己身份，乔姐也终于点了点头，柳如絮才说道：“孙老板，你别怪奴家一开始没提醒你，而是你原本就在说她们的身份比不上青花阁，比不上青花阁被砸的东西。”
“甚至于在奴家开口前，不仅小三已经出言不逊，小悟更是撒谎装傻，青花阁的打手更是……”
“你不要再说了，你只要说清她们是什么京城官眷就行了。”
听着柳如絮一通数落，孙不二就知道她是想摆脱责任。
可不管柳如絮能不能摆脱责任，孙不二也知道今天这事麻烦了。
因为，对方如果真是什么要紧的京城官眷，或许孙不二未必需要拿出一百万两银子才可满足乔姐胃口，但也肯定得大出血才行。
柳如絮说道：“孙老板明白就好，但妾身不得不说，孙老板今日这祸闯得可就有些大了。因为她们不仅是天英门弟子，所以才能挡住张老等人的进攻，而作为天下间唯一可曝露的天英门弟子去处，乔女侠更是少师府的妾室。”
“想想少师府是什么存在，没有一百万两银子，谁也说不过去。”
“……少师府？什么少师府？”
突然听到柳如絮说起少师府，众人都有些惊讶。
毕竟盂州城不是京城，虽然他们也从各种事情中知道了易嬴的太子少师之名，甚至还第一时间看过易嬴所写的《关雎》，却也很难一下就将少师府与易嬴这个太子少师联系在一起，毕竟盂州城中从没有少师府一说。
而随着梁嬷嬷的疑惑，柳如絮就说道：“梁嬷嬷此言差矣，难道梁嬷嬷从没听过人尽皆知的“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吗？”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这，这是《三字经》中的词句，她们是少师府，是太子少师府的女人。”
随着青花阁中的客人跟着柳如絮念起《三字经》中的词句，立即就有人大惊失色反应过来。
“是的，正因为她们是少师府家眷，奴家可没资格去差使她们。”
柳如絮更是点点头道：“而且现在还有哪个盂州人敢说不知道易少师在娶了黄掌柜后，本就是盂州城《珍宝阁》的主人，最后却还能一掷千金的将《珍宝阁》赠给太子母亲。”
“因此以易少师的豪言壮行，一百万两银子并不多。”
一百万两银子并不多？
随着柳如絮说起易嬴将《珍宝阁》赠给太子母亲一事，特别是想起太子母亲现在就坐镇《珍宝阁》中，不说梁嬷嬷立即惊得倒退两步，甚至孙不二的身体也惊得颤了颤。
因为，不说该赔少师府多少银子，真给孙不二成了《珍宝阁》主人，哪又可能轻易将它送给别人。,
不过面对高达一百万两银子的巨款，孙不二还是挣扎着说道：“如絮，你有办法证明她们真是少师府家眷吗？”
“这不用奴家证明，太子母亲就可证明，她们原本就是旧识。”
孙不二为什么要在这里挣扎？
因为以育王府官员和东林国芳氏的本质而言，他们的金钱都来自于其他官员、商人的孝敬，乃至是更大范围的经营。但孙不二的金钱却几乎全来自于自己在盂州城中的几处营生，全是自己实打实赚来的银子。
所以，育王府官员和东林国芳氏固然都可眉头不皱一下地拿出一百万两银子给易嬴，孙不二却很难做到这点。
可听到柳如絮说乔姐、小瑶竟与太子母亲乃是旧识，不仅孙不二立即吓得满头直冒冷汗，众人也知道青花阁这此赔定了。
因为太子母亲固然在盂州城中只有《珍宝阁》这一处营生，但不说焦玉与余容的关系早因易嬴的《关雎》而天下皆知，仅以易嬴送给太子母亲的《珍宝阁》，孙不二就别想从屡受少师府大恩的太子母亲面前讨到好来。
而太子母亲一旦要帮助乔姐、小瑶，那就等于余容也会插手了。
这对于孙不二来说，那就是倾天之祸。
第六百四十章、这可是比杀掉你们更解气的事
孙不二能不能拿出一百万两银子？
能。
但与那些官员的银子来得过于容易相比，只要一想起自己是如何“艰难”赚到的一笔笔银子，孙不二就很难说出放弃二字。
因为，孙不二要想选择放弃固然是容易，但他若想再赚到一百万两银子，特别是以即将陷入战乱的申、盂两州状况，孙不二根本不认为自己还有赚到一百万两银子的机会，能不亏本已经是万幸。
因此，若是只得罪了少师府，孙不二或许没有选择的权力。
但考虑到申、盂两州的变局，孙不二又有些不甘愿了。
因为盂州城假如必将陷入败落中，跟着青花阁总是要败落，那他交不交给少师府一百万两银子又有什么不同？
因此带着一丝侥幸，孙不二就说道：“乔女侠，不知乔女侠可否看在小人为盂州城一向尽心尽力的薄面上，少收一些银子，毕竟一百万两银子太多了些。”
“你说你为盂州城尽心尽力的薄面？那与妾身有什么关系。”
乔姐却满不在乎道：“别忘了你可不止一次对妾身喊打喊杀，妾身肯饶你一命已是你天大的万幸，不然你还想怎样？或者你认为，这种事情你也能对少师府轻轻揭过？你又说这话的资格吗？”
“或者说，北越国谁又有说这话的资格，谁又敢替你说这话？”
谁又敢替你说这话？
乍听乔姐话语，不仅孙不二的脸色全变了，那些青花阁打手们也都有些战战兢兢起来。
因为以易嬴现在北越国朝中的身份，别说盂州城中找不到能替、愿替孙不二说话的人，即使去到京城，恐怕也没人敢帮孙不二求情。
但心中一阵恼怒的同时，孙不二又咬牙切齿道：“乔女侠，那孙某如果不愿拿那么多银子，你就要处死孙某吗？孙某又不是不愿赔钱，只是想请求乔女侠能略做减少，五十万，不，六十万两银子怎么样。”
“六十万两银子？你以为妾身是在找你讨饭吗？”
“你也不去京城打听打听，现在还有谁敢招惹少师府？或者哪个招惹了少师府的家伙没拿出一百万两银子赔罪？”
面对孙不二的委曲求全，乔姐却越说越兴奋道：“而且你真以为妾身不敢杀你吗？”
“你真敢不交银子，妾身不仅要砍断你的双手，同样要砍断刚才曾向妾身出手的所有家伙的双手，看你们下辈子怎么生活？有没有人肯无怨无悔地照顾你们一辈子？这可是比杀掉你们更解气的事。”
这可是比杀掉你们更解气的事？
一听这话，不仅孙不二，杜丘和那些曾向乔姐、小瑶出手的青花阁打手及武林高手的脸色就全变了。
因为，杀了他们固然就是脖子上多一个碗大的疤，但如果是砍掉他们双手，不说有没有人愿意照顾他们一辈子，仅是他们曾在青花阁中做过的事，恐怕出不出得了盂州城都是个问题。
说不定有样学样，他们还会被仇人抓去百般折磨、百般羞辱。
因此他们也已想到，乔姐一开始砍掉小三双手并不是法外开恩，而是早想着要让小三痛苦一辈子了。
而乔姐为什么要对孙不二及青花阁的人这样？
不仅因为他们敢对乔姐动手，更因为乔姐，乃至是所有女人都不会喜欢ji馆这种只会让女人感到耻辱的地方。即便也有女人会因生活所迫自卖为ji，但这同样不能成为让她们喜欢ji馆，乃至喜欢成为ji户的理由。
所以这世上并没有所谓的失足妇女，只有被失足妇女。
只是一些人不想承认她们全都是被失足，更不想承认导致她们被失足的社会缺陷，所以才会以失足二字以蔽之，妄图掩耳盗铃，并将所有责任全都转嫁到妇女本身，归于她们个人的责任上。
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没有检讨责任的必要，更没有承担责任的理由。
而看着乔姐耀眼无比的模样，柳如絮心中也极为羡慕。
因为毫无疑问，乔姐现在能如此耀眼全是因为做了易嬴妾室，不然乔姐的天英门弟子身份早在江湖上流传许久，却也没见有这么大声势。,
不过，柳如絮固然是对乔姐羡慕无比，对于乔姐准备的手段，孙不二却也只得无比卑屈道：“小人明白了，那请乔女侠稍候片刻，小人这就去给乔女侠准备银子。”
这虽然不是说孙不二不得不向乔姐低头，但从乔姐脾气中，孙不二就知道自己绝对无能劝服乔姐。
只得暂时答应下来，再看看有没有其他解决方法。
不过对于孙不而的回答，乔姐却没有轻易放弃道：“你明白就好，但你也别怪妾身没提醒你，即便你打算随万大户一起去造反，那也得等你将银子交出来后才行，不然妾身保证你逃不出盂州城。”
随着万大户一起去造反？
忽然听到乔姐没来由的一句话，不仅孙不二立即有些满脸惊惶，众人望向孙不二的目光也有些异样了。
因为仅以乔姐的身份，谁也不信她会无缘无故说出这话。
而孙不二有没有考虑过这事？
如果孙不二今天没遇上乔姐，没得罪少师府，或者他根本就不会考虑造反这种蠢事。
但不管孙不二赔不赔给少师府一百万两银子，世人都知道孙不二曾经得罪少师府，即便少师府好像可以通过收取一百万两银子来原谅孙不二，但谁又能保证孙不二会不会心有不服？
因此不说有没有人会趁机逼孙不二造反，为向易嬴表示忠心、表示善意，恐怕也有人会抓着孙不二不放，以此来讨好少师府。
但这事居然会以这种方式被乔姐揭开，孙不二顿时有些手足无措，嘴中却只能说道：“乔女侠误会了，孙某绝对不敢想什么造反之事。”
“哼哼，你不用急着否认什么。”
看到孙不二不知所措的样子，乔姐却有些兴高采烈道：“你也不想想，现在北越国中还有谁不知道万大户就是被少师大人逼反的。所以你既然不反不行，妾身就索性给你创造个条件好了。”
“那就是，只要你交出一百万两银子，那在妾身离开盂州城之前，妾身不仅可保证你在盂州城中的安全，甚至也可保证你在盂州境内的安全。至于你要不要去投奔万大户，那就由你自己决定好了。”
“不过等到妾身离开盂州城后，你的下场就只能靠自己努力了。”
“……这，小人不敢。”
听着乔姐话语，不仅孙不二一脸汗颜的不敢再抬头，甚至青花阁中的众人也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因为谁都想不到，乔姐竟会以这种方式来逼孙不二造反。
而以乔姐开出的“条件”，恐怕孙不二即便不去造反，那也得在乔姐离开盂州城前尽快逃出盂州。不然不说别人，给余容逮住都不会轻易放跑他。
第六百四十一章、与易少师想像的有些不同
在正式成为盂州城第一才女后，不仅柳如絮本人获得了极多好处，柳如絮的母亲柳三娘也获得了许多好处。
不仅不用再每天接客，只是随自己意愿接一些熟客即可，更是不用再去做到了这个年纪就必须分担的一些青花阁中的清扫、洗涤工作了。
而在得知柳如絮很有可能被申州知州穆延赎身后，柳三娘也开始减少出门次数，以免给柳如絮带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毕竟所有人都知道，一旦穆延真要给柳如絮赎身，肯定也会给柳三娘一起赎身。
所以一直待在屋中，柳三娘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
这并不是孙不二没想过用柳三娘去威胁柳如絮，而是孙不二一开始由于盲目自信，根本没觉得有必要用柳三娘来要挟柳如絮。等到后面全面失败时，孙不二也不敢再去要挟柳如絮了。
因此当柳如絮带着乔姐、小瑶在众人羡慕中回到房间时，柳三娘还在纳着鞋底子。
只不过听到推门声，柳三娘立即从桌旁抬起脸来，看到柳如絮就一脸惊喜道：“如絮，你回来了，你是打算赎身了吗？她们难道是申州穆大人……”
随着柳三娘将目光转到乔姐、小瑶身上，柳如絮就微微无奈的摇头笑道：“娘，我们确实要赎身了，不过不是穆大人替我们赎身，而是少师府和大明公主替我们赎身，她们就是从少师府来接我们进京的乔女侠和小瑶姑娘。”
“……少师府和大明公主？”
虽然柳三娘一开始也对少师府没什么印象，但一听大明公主，柳三娘的脸色就变了变，好像一下呆住了的样子。
而柳如絮也没注意到柳三娘表情变化，上前将易嬴信件递给柳三娘道：“娘，这是少师大人劝我们去少师府的信件，娘看看就知道了。”
“好，娘先看看再说。”
接过信件，柳三娘脸上没有任何兴奋表情，一脸冷淡就坐了下来。
到了这时，柳如絮也发觉柳三娘的表情好像有些不对了，不禁惊讶了一下，但却并没有多说什么，因为她同样需要柳三娘来证实易嬴信件中的猜测是否属实。
可在看过信件后，柳三娘的双眼就稍稍一闭，再睁开时已是满脸决心道：“乔女侠、小瑶姑娘，让你们受累多跑了一趟。但不好意思，妾身和如絮与陵侯图鬯并没有任何关系，我们不可能同你们一起前往京城少师府。”
“是吗？这没有关系。”
听到柳三娘拒绝前往少师府，乔姐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因为早在申州时，乔姐就已被柳如絮拒绝过了。
所以，乔姐就直接将柳三娘当成在申州时的柳如絮来应付道：“妾身说的没有关系乃是说你们与陵侯图鬯是否亲戚没有任何关系。因为我们的任务只是带你们母女回京，并不是找你们证实消息来源。”
“所以不管你们母女是否愿意，即便打晕你们，我们也会将你们带到京城的。”
“……打晕你们，打晕你们。”
听到让自己兴奋的事，小瑶也跟着哼了一声。
知道小瑶脾气，乔姐却是摸了摸小瑶脑袋，这才一脸信誓旦旦道：“如果你们真有什么话想说，尽管可以去到京城时再对易少师说，即便你们再在易少师面前说自己与陵侯图鬯并非亲戚关系也与我们无关。”
“这个，乔女侠不觉得这有些强人所难吗？”
没想到乔姐竟会这样回答自己，柳三娘的脸色就有些难看。
“强人所难？”
乔姐却一脸得意道：“柳夫人你可不是第一个拒绝我们的人，好像柳姑娘都曾在申州城拒绝过我们一次，但还不是被我们带来盂州了？”
“怎么？如絮你也拒绝过乔女侠？”
听到柳如絮也曾拒绝乔姐，柳三娘这才转脸望去。
“是的，娘。”
虽然不知柳三娘拒绝前往京城的原因是不是与自己一样，柳如絮还是将自己当时的想法说了出来道：“不管我们母女与陵侯图鬯有没有亲戚关系，女儿当初都觉得这是一种耻辱，所以……”,
“既然你知道这是一种耻辱，为什么还要答应前往京城。”
从柳如絮态度中，柳三娘就知道她已答应随乔姐前往京城。所以听到柳如絮的“耻辱”一说，柳三娘就对柳如絮的轻易改变有些不满。
“因为……”
虽然不知柳三娘拒绝前往京城的原因是不是与自己相同，但在先看了看乔姐，发现乔姐已在点头时，柳如絮才继续说道：“因为易少师请我们去京城并不只是为了陵侯图鬯，还有更大的目标。”
“什么更大的目标？”
“此事乃是来源于……”
随着柳如絮开始说起垂帘听政和女皇上一事，柳三娘的脸色顿时就变了。因为比起柳三娘心中对少师府和大明公主的抗拒，柳三娘简直不敢想像易嬴和大明公主的野心竟会这样大。
不仅已经基本实现垂帘听政的目标，更是企图让大明公主成为女皇上，建立大陆第三大帝国。
不是不相信易嬴和大明公主，柳三娘几乎都有些看不起自己。
因为与易嬴和大明公主为垂帘听政及女皇上所做的谋划相比，不说柳三娘拒绝前往京城的原因，世间一切借口都有往后站的理由。
所以在柳如絮的话音落下时，柳三娘的双脸就苦笑一下，摇摇头说道：“好了，如絮你不用再说了。家事、国事、天下事，娘又怎会不知道孰轻孰重。娘答应带你一起前往少师府，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就是我们母女的状况可能与易少师想像的有些不同。”
“不同，什么地方不同。”
没想到柳三娘竟会说自己母女的状况与易嬴的想像有所不同，柳如絮就一脸惊讶。因为真有什么不同，柳三娘先前又何必要以那样的态度拒绝前往少师府，直接将两人身世说明一下不就完了？
面对少师府，她们还有什么可隐瞒的。
柳三娘却摇头道：“如絮你还是不要急着问什么，一切等我们去到京城后，娘再去对易少师说明情况时，如絮你自然就明白了。”
“娘你不能现在就说吗？那我们与浈州柳家究竟有没有关系。”
“……这还是等我们见过少师大人再说吧如絮你先不要着急。”
不要着急？这种事情能不着急吗？
可柳如絮即便很难做到不着急，但看到柳三娘不愿多说的样子，柳如絮也没再继续追问下去了。
因为，柳三娘为什么不愿现在就将事情真相说出来？那就是事情很可能是柳如絮无法面对，也是乔姐无法解决的。
只有在这种状况下，柳三娘才会对柳如絮也有所隐瞒。
所以，虽然不知柳三娘究竟在隐瞒什么，既然这是非得易嬴才能解决的事情，柳如絮也不会急着逼自己母亲说出真相了。
因为柳如絮想知道自己身世已经等了足足二十多年，根本不在乎多等上几个月。
第六百四十二章、让他们血本无归
与柳如絮的名字相比，柳三娘这名字一听就是假名。可柳三娘不仅是不愿将自己身世说出来，甚至连自己真名都不愿说出来。
不知柳三娘在介意什么？
难道柳三娘真与陵侯图鬯和浈州柳家没有任何关系？
不是说越来越怀疑，看到柳三娘无比坚持的态度，柳如絮也决定暂时放弃追问了。因为这至少也要等到两人脱籍、赎身，等到两人前往京城少师府再说，不然里面真出什么问题，柳如絮后悔都来不及。
不过，没等两人收拾完衣物，屋外就传来一阵敲门声。
开门一看，那竟然不是前来交银子的孙不二，也不是应该闻讯而来的太子母亲或盂州知州府的人，而是原本与孙不二待起一起的莲青。
没想到莲青会找上门来，柳三娘就一脸欣喜道：“莲青姑娘，你怎么来了。”
“求三娘救救莲青吧”
与小三那样的*公在得知柳如絮将要赎身后就变得不再待见她不同，身为柳如絮的继任者，莲青却会经常到柳三娘房间坐坐。打听一下身为盂州城第一才女应该了解的常识，并且学习一些应付客人的小技巧。
而由于第一才女卸任主要都是与赎身、脱籍有关，所以几乎没人会拒绝教导后辈这种讨好之事。
只是柳三娘却没想到，莲青一进门就跪了下去。
吓得柳三娘赶忙扶住莲青道：“莲青姑娘，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你快起来。”
“三娘，那孙不二在为少师府准备银子的同时，竟然打算将青花阁和青花阁中的ji户都给卖掉，现在外面已经聚集了一堆ji馆老板。”
被柳三娘扶起时，莲青似乎也不愿纠缠，直接说道：“求三娘救救莲青，莲青不想再被卖来卖去，也不想再做ji户了。”
不想再做ji户了？
这世上又有哪个女人想做ji户？想做失足妇女的？
这就只有现代社会那些只将关心失足妇女放在“思想改造”一途，而不是放在解决问题的行动上的家伙才会做如此掩耳盗铃的想法。
但听到莲青恳请，虽然能理解莲青想法，柳三娘却有些不知该怎么回答。
因为换成柳三娘自己，她也没办法自行赎身、脱籍，但又没资格代莲青去要求乔姐帮忙。
不过听到莲青话语，乔姐却顿时乐道：“卖掉青花阁和ji户？难道孙不二已经下定决心造反了？这个决心可下得快。”
“回禀乔女侠，孙不二嘴上虽然没这么说，但已决心离开盂州了，不然他也不会急着甩卖一切。那你说……”
“这个你可以放心。”
乔姐已有些兴致勃勃道：“回去你帮妾身拿一份青花阁中的ji户名册过来，等到妾身见过盂州李知州后，直接叫他给你们脱籍就是。但这话你可以告诉孙不二，让他尽管去卖，但就不要急着告诉那些想在青花阁中买ji户的家伙了。”
“因为不管谁想占妾身便宜，妾身就要让他们血本无归。”
让他们血本无归？
虽然不知乔姐为什么要这么干，但听到乔姐要通过盂州知州李睿祥来给青花阁所有ji户脱籍时，莲青的双脸立即就有些喜形于色了。
因为莲青一开始为什么要将孙不二转卖ji户的事情说出来，那就是为了增加乔姐的同情心。
不然孙不二或许会卖掉其他ji户，但可没有卖掉莲青的打算。
毕竟以莲青的才貌，到哪都可成为孙不二的摇钱树。
但乔姐现在既然要给青花阁所有ji户脱籍，莲青自然也就可以脱身了。
“什么？那乔女侠说要给青花阁所有ji户脱籍？”
“……是的，奴家只是照老板吩咐去问问可不可以卖掉青花阁中的ji户，但那乔女侠就说让老板尽管去卖，然后等老板卖完了，她再帮那些青花阁ji户脱籍。因为不管谁想占少师府便宜，乔女侠都会让他们血本无归。”
与莲青对乔姐的说法不同，孙不二实际并不想卖掉青花阁ji户。
因为孙不二即便在乔姐“威胁”下只能尽快离开盂州，但留着那些ji户在身边，孙不二即便不能在其他地方重操旧业经营ji馆，也可当成自己家中多了一些艳丽的下人。,
只是因为有人前来问价，不知能不能卖掉青花阁的ji户，孙不二才会让莲青去询问一下乔姐。
而其他ji馆的老板为什么会急着来问价？
因为与那些必须贱卖ji户赎罪的ji馆都是在官府的处置下来后才开始ji户买卖不同，青花阁惹上的乃是少师府，除了少师府外，谁又有资格决定青花阁中ji户的命运，即便盂州知州李睿祥恐怕都不可能。
但由于乔姐要求，孙不二却必须赶在乔姐离开盂州城前离开。
所以，任何想在青花阁买下ji户的其他ji馆都不可能等到乔姐的处置决定下来后再出手。
因此他们才会现在就找来青花阁，想要趁着孙不二没时间拖延，压低价钱将青花阁中的ji户买下来。
毕竟青花阁乃是盂州城第一大ji馆，ji户质量远在平均值以上。
而在听完莲青话语后，孙不二虽然说不上高兴，但也是幸灾乐祸道：“行，既然是这样，那他们想买谁就买谁，孙某到要看看，最后他们又会如何去哭。”
孙不二为什么要幸灾乐祸？
因为乔姐既已打算让青花阁的所有ji户脱籍，孙不二自然不可能再抓着那些ji户不放。而对于那些想来占自己便宜的小人，孙不二同样极不待见。因为不是他们，孙不二也不会被逼着非离开盂州城不可。
然后当莲青从孙不二手中接过ji户名册时，孙不二也拿着那些ji户的卖身契准备去与其他ji馆老板谈价钱了。
至于说最后结果是什么？那与孙不二并没有关系。
因为这并不是孙不二的主意，而是乔姐的主意。
不过，刚回到柳三娘房间，莲青就发现正有一人准备进屋，赶忙就跟了上去。
而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小雨就回头望了一眼。
认出莲青乃是青花阁ji户，小雨也就没太在意。不去理会给自己开门的小瑶，小雨就直接朝屋中笑眯眯的乔姐说道：“师叔，你们怎么又来盂州城了？难道易少师又有什么事情要你们做吗？可你们怎会在青花阁中闹这么大动静？”
“因为我们就是为接青花阁的柳如絮母女去少师府才来的盂州，至于怎么会闹这么大动静，那全是青花阁老板惹的祸。”
对于小雨这么快就闻讯而来的事，乔姐并不感到奇怪。
毕竟今天看热闹的青花阁客人那么多，消息迟早都会传出去。
不过，听到小雨称呼乔姐师叔时，不仅柳如絮母女惊讶了一下，莲青也知道小雨同样是天英门弟子了。可对于乔姐说自己来盂州的目的就是为接柳如絮母女去京城少师府的事，莲青立即就有些羡慕不已。
因为比起申州穆延，少师府可是威风多了，不然又怎可能让孙不二生生赔偿一百万两银子。
但在听到是少师府要接柳如絮母亲去京城时，小雨也不再多说了。
因为小雨虽没跟易嬴亲自打过交道，但也知道易嬴有多缠人。
可莲青或许不敢问出来，小雨却没什么可介意的，望了望柳如絮母女才说道：“可是师叔，你为什么要逼孙不二拿出一百万两银子，而且还公然逼他造反，这是不是有点……”
“这有什么，小雨你是现在还不知道，但师叔告诉你哦现在得罪少师就是这个价。好像育王府和东林国芳氏，前段时间就分别赔了少师府一百万两银子，少师府现在挣钱挣得可带劲了。”
少师府现在挣钱挣得可带劲了？
听到这话，小雨就惊讶了一下，可乔姐也不用小雨再去询问，直接就将最近京城发生的事情都说了说。
听完京城发生的事情，特别是听完有关易嬴的事情，小雨的表情或许是因为习惯关系没什么变化，柳如絮母女和莲青却都已经是一脸震惊了。因为对她们而言，别说少师府弄到两次一百万两银子的方法，仅是少师府逼人送礼及买官卖官的事，同样超出了她们想像。
不过小雨却又很快点点头：“原来如此，易少师买官卖官，乃是为让这些人成为将来……，太子登基的基石吗？”
虽然小雨的停顿不明显，乔姐还是点点头道：“确实如此，或许这些官员中不称职的人很多，但除了易少师外，现在的朝廷官员中又有几人是真正称职的。那小雨你这边又有什么事情吗？如果没什么事情，等到待会师叔我们去过知州府，给柳如絮母女办过脱籍手续就离开了。”,
“我们这边确实也有一件事情。”
虽然乔姐只是顺嘴一问，但随着小雨说出焦玉、余容打算送孟薇儿及一彪兵马前往京城少师府的事，不仅乔姐满脸动容，柳如絮母女及莲青甚至也是一脸惊然了。
因为，柳如絮固然在申州不可能知道孟薇儿的事，但对于太子母亲不久前替孟薇儿赎身的事情，莲青还是略有所知。
只是莲青却没想到，这竟是太子母亲为了少师府所做的准备。
不过，乔姐在动容后却没考虑太多，很快就一脸随意道：“真有这样的事吗？那也不算什么，但他们怎么现在还没起程？”
“这主要是余容还在挑选赴京的部队，或者他也有什么疑虑吧”
“疑虑？管他什么疑不疑虑的，他既敢将部队送给少师府，我们就敢收。那你回去告诉太子母亲一声，等我们去过知州府就去拜望她。”
对于焦玉和余容的想法，乔姐根本就不在乎。
不是因为她看不起焦玉和余容的心思，而是两人心思再多，又怎可能动摇少师府和天英门的决心。
毕竟少师府和天英门所要做的乃是垂帘听政及女皇上的天下大事，哪管这种明里暗里的争权夺势小事。
第六百四十三章、完全属于自己的发展空间
自从搬入《珍宝阁》后，焦玉就很少再从里面出去。
因为只以女人来说，还有什么比珠宝更能让她们迷恋的东西。
何况只要不离开《珍宝阁》，焦玉不是每天，而是每时每刻都可更换着里面的不同珠宝首饰来佩带。仅以此点而言，焦玉没事根本就不愿离开《珍宝阁》。
至于说余容，那当然是有时间就到《珍宝阁》来休息，没事情焦玉也不会去打扰余容的治理军队。
或许这与焦玉、余容初时的缠绵相比是有一些疏远，但这本身就是男女间的正常距离。何况焦玉也不敢耽误余容整军，更相信余容绝对不会背叛自己。
因此，虽然没有小雨的情报那么迅速，焦玉还是很快得到了青花阁传来的消息。
只是得到消息归得到消息，焦玉却不敢轻易去青花阁看个究竟。
因为只以焦玉现在的身份，一旦去到青花阁那种公众地方，肯定比乔姐、小瑶还要引人注目。
幸好，从青花阁回来的小雨很快就在《珍宝阁》顶楼找到了焦玉。
看到小雨，焦玉立即追问道：“小雨，你终于回来了。你知不知道青花阁中发生的事，在青花阁中闹事的人究竟是不是乔姐和小瑶。”
“夫人放心，奴婢刚从青花阁回来。”
虽然小雨一直在焦玉面前自称奴婢，但由于焦玉与余容的关系对小雨冲击太大，所以两人一直都没能回复到最初在万府时的亲近关系。因此别说小雨平常根本就不愿在焦玉面前露脸，焦玉甚至连小雨现在住在什么地方，还有该到哪去找小雨都不知道。
所以听到小雨刚从青花阁回来，焦玉就不再为青花阁的事情担心了，反而有些幽怨道：“小雨，你看容哥现在都不常过来住了，你就不能再和玉姐住在一起吗？”
“……这话我们还是以后再说吧”
不知该怎么回答焦玉的期盼，犹豫了一下，小雨还是先将青花阁的事情说了出来道：“夫人，现在青花阁中闹事的确实是乔姐和小瑶，而她们所以来到盂州，乃是受少师大人之命来接柳如絮母女前往京城。”
“柳如絮？你说那个现在和穆延在一起的盂州第一才女？她怎么又和少师府搞在一块了。”
听到柳如絮的名字，焦玉就不满了一下。
因为身为女人，即便焦玉不可能再回到穆延身边，但对于穆延身边这么快就多出一个女人之事，焦玉还是有很多不满。
小雨却不管焦玉的表情有多不好，慢慢将易嬴为什么要将柳如絮母女接入京城的事情说了出来道：“这事情乃是与陵侯图鬯的**图莨有关。”
“……什么？你说那柳如絮和陵侯图鬯的**图莨长的很像？还有她们与浈州柳家或许也有什么关系？”
等到小雨说出事情经过，焦玉就彻底震惊了。
因为，陵侯图鬯的**图莨固然在焦玉前来申州时还是个小孩子，但身为焦府千金，焦玉又怎可能不知道陵侯图鬯在朝廷中代表了什么？
何况富贵不过王侯，焦府最大的愿望也是有朝一日能被朝廷封侯。
相信在太子图炀登基后，这个愿望或许很快就会有机会实现。因此听到柳如絮竟有可能与陵侯图鬯是亲戚，焦玉就震惊得无以复加。
小雨点点头道：“虽然她们到现在还没承认，但她们既已答应随乔姐、小瑶前去京城少师府，里面显然也有些说道。”
“妾身明白了，可如果是这样，乔姐又怎能坑了青花阁一百万两银子，她这是不是太过分了些。”
虽然明白柳如絮的事情自己不便插手，但与小雨一样，焦玉同样认为乔姐坑了青花阁一百万两银子的事情有些不妥。只是她却不能像小雨一样，冒冒失失说乔姐逼孙不二造反有问题。
可对于这话，有乔姐的解释，小雨说明起来也很轻松道：“夫人放心，这不是乔姐在自作主张，而是这本就是少师府的规矩。”
“少师府的规矩？这话怎么说？”
“因为就在不久前，少师府才从育王府官员和东林国芳氏手中各弄到了一百万两银子。而且……”,
随着小雨一一说出最近在京城中发生的事，焦玉心中就惊诧不已。
因为她不仅没想到易嬴竟能这样给少师府弄银子，更没想到易嬴竟会用买官卖官的方法来为将来的太子登基增加助力。
因此等到小雨话音落下，焦玉就一脸迟疑道：“小雨，那你说易少师这样买官卖官没问题吗？”
“如果皇上不是还有最后两年时间，如果太子殿下最后不能登基成功，这当然会有问题，不然又能有什么问题？”
稍稍不屑一下，小雨并没有解释太多，也不认为自己需要对焦玉做过多解释，却又说道：“……但关于这点，夫人是不是也应该想到些什么？”
“小雨你认为妾身应该想到什么？”
知道易嬴买官卖官全是为了方便“太子登基”着想，而北越国皇上图韫和大明公主都没对此表示任何异议，再加上事情已基本上过去，焦玉实际也并不认为真会有太多问题，只是需要小雨证实一下而已。
但听到小雨说自己还该想到什么，焦玉顿时又有些疑惑起来。
小雨却说道：“那就是夫人和余大人将来既然要出境立国打天下，难道你们就打算只靠那些武将来治理国家吗？或许要在那些武将中挑出勇猛善战之人是很简单，但如果说是能够安邦立国、治理国家的文臣，那还需要精挑细选才成。”
突然听到小雨提起自己和余容的出境立国一事，焦玉就有些震惊。
因为，焦玉并不是没将这事放在心上，而是不知道最后能不能出境立国成功，焦玉也是有意无意地不愿去想这事。
以免期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至于小雨为什么要提醒焦玉这点？
原因乃是天英门即便没把握余容是否能出境立国成功，但也希望他能走上这条道路。因为这不仅可以削减周边国家的国力，以小雨在焦玉和余容身边的影响，甚至于以乔姐在余容、焦玉心中种下的天英门无可匹敌的印象。一旦余容出境立国成功，控制起来也相当容易。
而说到出境立国，焦玉自然也清楚文官的重要性。
而且正如小雨所说，合适的武将或许通过打上一、两场仗就能挑选出来，但适合的文臣却有可能一辈子都找不到。
“文臣？”
因此稍一犹豫，焦玉就若有所思道：“难道小雨你也要妾身在盂州城中买官卖官吗？”
“不是买官卖官，而是夫人是不是该多接触下盂州城的文人了。”
小雨说道：“即便夫人不用急着将出境立国的事情对他们说出来，但也应该先设法了解一下他们的性情、才干和能力这样才能在将来决定带谁一起去出境立国。不会是夫人打算将所有事情都交给余大人，自己就一天躲在《珍宝阁》中摆弄珠宝些就成了吧”
“小雨你说什么啊”
被小雨一阵讽刺，焦玉立即满脸发窘道：“妾身什么时候一天躲在《珍宝阁》中摆弄珠宝了，但说到这事，小雨你可得陪着妾身一起，不然男女授受不亲，妾身可不好独自去接触那些西齐城文人。”
男女授受不亲？
没想到焦玉会用这种借口来要求自己回到她身边，小雨心中略带得意的一笑，嘴中却淡淡说道：“夫人放心，如果夫人有事可做，奴婢当然会陪着夫人，不然奴婢可没必要陪着夫人一起摆弄那些珠宝。”
“好，好，小雨你不用再说了。”
听到小雨答应陪自己，也等于是变相答应回到自己身边，焦玉顿时兴奋起来道：“等到乔姐她们离开盂州，我们就立即开始在盂州城中寻访那些有才之士。”
焦玉为什么会这么重视小雨？
因为与余容对小雨的“惧怕”不同，包括易嬴所写的《关雎》一书，最初实际也是来源于小雨建议焦玉应该设法掌握余容部队的提议。
因此，虽然不知小雨还能在什么地方帮助自己，但比起相信别人，焦玉也更愿信任小雨这样的天英门弟子，何况小雨今天又帮她出了一个好主意。
而小雨为什么要答应回到焦玉身边？乃至为什么要建议焦玉去接触盂州城里的文人？
原因就是小雨在知道自己恐怕很难离开焦玉去参与大明公主成为女皇上的争夺后，却也想帮助焦玉在余容身边建立一番功业。而且只要小雨随着焦玉一起去拉拢那些文人，最终小雨自己也能对那些文人产生一些影响力。
毕竟天英门原本就不是个单纯的武林门派，一直对各种政治事务有所企图。
因此延续天英门的教导，小雨也不想再在焦玉身边碌碌无为了。
最重要的是，小雨不仅年轻，有足够时间去尝试自己想要做的事，而且比起北越国朝廷那种根深蒂固的旧势力，以余容、焦玉为代表的新生势力却是刚刚才开始起步，不管她们最终是不是能出境立国成功，小雨也等于拥有了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发展空间。
毕竟整个余容军中就只有小雨一个天英门弟子，而且以焦玉对小雨的信任，小雨也足以在余容军中尝试许多事情。
第六百四十四章、好消息？坏消息？
身为盂州知州，李睿祥知道自己必须做到容人所不能容，忍人所不能忍。
至少在箜郡王率兵赶到盂州前，李睿祥就没想过要争什么自主权。
而且，即便箜郡王图兕最后来到盂州，李睿祥也已打定主意要劝劝他不要急于与余容争夺。
因为余容所图的是什么，所图的乃是出境立国。
或许以此点来说，箜郡王图兕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因此，在青花阁的消息传到知州府时，李睿祥并没有急于行动。因为李睿祥即便并不认识乔姐、小瑶，但也不认为孙不二轻易就会向不知身份的乔姐、小瑶低头。
而孙不二既然低头了，那能处置这事的就只有焦玉和小雨，毕竟对方都公然说了，自己与太子母亲乃是旧识。
可即便如此，李睿祥仍是有许多不解。
一边皱着眉头，李睿祥一边就望向程冼说道：“程先生，你认为那天英门弟子为什么要坑孙老板一百万两银子，还有她为什么要逼孙老板造反？”
“或许这正如她在孙老板面前说的一样，她的目的就是逼孙老板造反，逼孙老板去投效万大户，逼万大户动手。”
面对李睿祥询问，程冼却淡淡道：“毕竟据消息所知，育王爷已经在前来申州的路上了。”
虽然由于乔姐、小瑶采取了直线赶路的方式，李睿祥还没收到育王图濠聚集了十二万兵马直奔申、盂两州的消息，但以育王图濠出京的时间来计算，有关育王图濠乃是被易嬴逼出京城的事情也已经在前几日传到了盂州。
只是易嬴在京城两次“赚到”一百万两银子的事同样没传到盂州，程冼才会将一切都算在了乔姐头上。
因此听着程冼判断，李睿祥也不会感到太奇怪。
毕竟以易嬴的所作所为而言，说不定真有上行下效的可能。
但不等两人继续商议下去，胡月娘就匆匆赶进书房道：“老爷，盂州第一才女柳如絮已经带着两个天英门弟子来访了。”
“……什么？她们怎么这么快就来知州府了？”
在得知青花阁传来的消息后，李睿祥在第一时间就让胡月娘出到外面等待，为的就是预防柳如絮，或者说是天英门弟子的到访。
因为，李睿祥虽然不知道柳如絮究竟是怎么与乔姐、小瑶走在一起的，但柳如絮如果真要来知州府脱籍、赎身，李睿祥却也猜到那两名天英门弟子很有可能会一起同行。
但猜测归猜测，李睿祥却没想到她们真会来这么快。
因为除了给柳如絮赎身外，李睿祥根本不认为她们有什么着急的必要。何况以事情的轻重缓急来说，李睿祥更认为她们应该先去拜访一下《珍宝阁》的焦玉在说，毕竟她们在青花阁中就提到了焦玉的名字。
所以李睿祥会让胡月娘去外面看着，还真的只是为了预防。
只是没想到所谓的预防竟然会变成真事，李睿祥顿时就惊愕住了。
而程冼虽然没有李睿祥那么不中用，但还是立即追问道：“那除了李睿祥和两个天英门弟子外，她们就没有其他人一起同来吗？”
“只有一名同是青花阁的ji户一起跟了过来，当然，里面还有柳如絮的母亲柳三娘。而且妾身也在外面问过了，她们居然说自己还没去见过太子母亲，但小雨却已经去过青花阁见她们了。”
由于一直待在李睿祥身边，胡月娘不仅了解李睿祥的一切，更是非常清楚李睿祥最想了解的是什么事情。
所以不需李睿祥吩咐，胡月娘自己就会帮李睿祥打听出他想知道的一切。可即便如此，在将自己在外面知道的事情全都说出来时，胡月娘自己仍有些极度不解。
因为，小雨会主动前往青花阁的事固然很容易理解，但小雨既然已经去过青花阁，不仅乔姐没有先去《珍宝阁》见过太子母亲的事很令人诧异，小雨竟然也没要求她们先去见见太子母亲的事也更令人诧异。
好像比起前去向太子母亲解释为什么借用她的名号，乔姐更关心如何给柳如絮母女脱籍，或者说是更想先来一趟知州府一样。,
因此一边从桌旁站起，李睿祥就说道：“难道是少师府有什么消息传给本官吗？”
“这个，妾身也问过了，好像没有……”
好像没有？
听着胡月娘回答，李睿祥的身形就顿了顿。
心中虽然有很多不解，李睿祥仍是只得一边往书房外走去，一边说道：“算了，我们还是先出去外面看看吧”
这不怪李睿祥会放弃。
因为李睿祥毫不怀疑，即便自己去到乔姐面前，所能得到的答复可能也与胡月娘没有什么两样。因为即便没有根据，李睿祥总觉得这些天英门弟子重视女人要比重视男人多一些。
而怀着无尽不解，当李睿祥和程冼、胡月娘三人来到外面的花厅中时，很快就到了乔姐几人。
虽然没有介绍，虽然之前只是在前来盂州城就任时见过一次柳如絮，但从几个女人的年纪、衣饰上的区别，李睿祥还是一眼将柳三娘、莲青和乔姐、小瑶区分开了。
毕竟如同多次见面的小雨一样，乔姐、小瑶的穿着不仅也很朴素，一般女人哪又可能在腰侧佩什么长剑。
而在李睿祥三人出现在花厅中时，柳如絮及柳三娘、莲青三人就先是福了一福道：“民女（民妇）见过知州大人。”
“免礼、免礼……”
虽然在柳如絮三人向李睿祥见礼时，坐在椅子上的乔姐、小瑶根本就是一动没动。但李睿祥早知道今日的事情就得落在两人身上，特别她们都是来自少师府，自然得罪不得。
于是在敷衍了一下柳如絮三人后，李睿祥立即就略带恭谦道：“这位就是乔女侠吧”
“不知乔女侠此次前来盂州有何要事，如果有用得着下官的地方，乔女侠请说。”
“你是想先听好消息，还是先听坏消息。”
好消息？坏消息？
一听这话，李睿祥三人的脸色就全变了。
因为她们虽然的确猜到乔姐肯定是有某种原因才会先来知州府，但也没人希望一见面就听到什么坏消息。可从乔姐暗示中，三人却又知道她的确带来了某个坏消息。
这对于一直只能在盂州城中委屈求全的李睿祥而言，简直就没有更坏的事情。
第六百四十五章、妾身有说那好消息是你的好消息了吗？
同为天英门弟子，同为易嬴的妾室，乔姐与春兰的最大不同在什么地方？不仅仅是身高、相貌上的不同，武艺、功力上的不同，更重要的是性情上的不同。
不说一样米养百样人，龙生九字各有不同，乔姐压跟就没将别人当成是与自己一样的生物。
所以看到李睿祥三人表情变化时，乔姐不仅是在心中兴奋，脸上兴奋也表露无遗。
因为乔姐最喜欢看到的事情是什么？
那就是他人的惊慌、他人的恐惧，特别这种惊慌、恐惧还是乔姐自己造成的，那真是这世上最美味的食粮。
所以不等李睿祥做出决定，乔姐就笑眯眯说道：“好吧选一个吧你们想先听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好消息。”
不是李睿祥，而是胡月娘在旁边抢先说了一句。
因为与李睿祥、程冼不同，身为女子，胡月娘早看出了乔姐嘴边的得意，看出了她是为什么得意。但胡月娘更知道自己绝不能对此多说什么，因为他们如果不能满足乔姐的这种得意，只会更麻烦。
幸运的是，乔姐这种喜欢看人倒霉的幸灾乐祸脾气虽然不会让人喜欢，但却并不难捉摸。
至少在乔姐面前，胡月娘不用担心该怎么应付。
而在胡月娘开口后，乔姐也一脸爽快道：“好消息简单，这是青花阁的ji户名册，你们这就帮妾身将上面的ji户全都脱籍吧”
一边说着，乔姐就将一份名册丢在了身旁桌面上，仿佛丝毫不在意李睿祥三人是否答应自己一样。
“帮青花阁全部ji户脱籍？女侠这是为何？”
虽然知道柳如絮这次来知州府乃是为了脱籍一事，但李睿祥可没想到乔姐还打算为青花阁的全部ji户脱籍。这种事情不仅不可思议，对李睿祥自己又是喜从何来？
但似乎知道李睿祥在想什么一样，乔姐的双眼就迅即一横道：“妾身有说那好消息是你的好消息了吗？”
有说那好消息是你的好消息了吗？
“这……”
没想到乔姐会说出这种话，或者说没想到乔姐会是这样的人，乃至乔姐现在的表现是不是包含了少师府的意思在内。口吃间，李睿祥心中也有些隐隐惊怕。
皱了皱眉，虽然同样有些担心乔姐的来意，程冼却不敢公然做出怀疑乔姐的举动。
毕竟乔姐虽然猖狂，这种现象在官场中也可说屡见不鲜。
斜眼看了一下第一页就密密麻麻的名册，程冼就凝声说道：“乔女侠，据小人所知，现在青花阁的很多ji户都已经被其他ji馆老板抢购去了，难道乔女侠的名单只是剩下还没卖掉的ji户，或者是……”
“怎么会只是还没卖掉的ji户，那当然也包括已经被青花阁卖掉的ji户。但即便如此，谁敢占妾身便宜，妾身就要谁血本无归。所以关于今天这件事，在孙不二离开盂州城前，你们谁都不准说出去懂吗？”
血本无归？
“这，……可是那些买了青花阁ji户的老板怎么办？”
虽然已听到乔姐说要让那些买了青花阁ji户的老板血本无归，可程月娘不仅不知道乔姐为什么要这么做，更有些担心他们的事后反应。
因为，乔姐能拿到青花阁ji户名册，孙不二就绝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但在乔姐到知州府给那些青花阁ji户脱籍时，孙不二却又继续在青花阁中大卖ji户，这不得不说更像两人故意联手坑其他ji户老板一样。
坑了青花阁不够，还要坑其他人，这到底是什么事？
“谁管他们怎么办？”
知道程月娘已看出自己意图，乔姐却极尽讽刺道：“妾身不是说了要让他们血本无归吗？哼，在妾身还没决定最后怎么处置青花阁前，他们就想着要赶在妾身面前占便宜，那就是该死。”
“这，……那他们最后知道这件事，不满怎么办？”
身为盂州知州，李睿祥有必要维护盂州城内的安定团结，而这也是大明公主交托给他的任务。
所以对于乔姐这样做的后果，李睿祥很有些担心。
“不满，谁管他们满不满？”,
乔姐一脸不屑道：“而且真比起不满，他们能比青花阁的孙不二更不满吗？如果他们真觉得自己比孙不二更不满，那就跟着孙不二一起去造反吧不然他们有什么资格不满。”
“怎么样，到这里就的确对你们是个好消息了”
好消息？这怎能算是好消息？
听着乔姐在那里洋洋自得地炫耀，李睿祥就有些哭笑不得。
别人都是生怕有人造反，少师府却是四处惹人造反，不得不说这确实有些一脉相承的感觉。
因此犹豫了一下，李睿祥就说道：“这个，乔女侠，……下官不是说乔女侠这样做应不应当，但公主殿下不是说要尽量保证盂州城内的安定平和，以渡过这次劫难吗？而且柳姑娘的长荣会原本就是为了保住盂州城的繁荣而存在的。”
“怎么？还不明白吗？”
乔姐摇摇头道：“好像万大户那样的人，你以为易少师不去逼他造反，他就不会造反了？”
“而盂州城中这些人固然没有万大户那么大胆，但你又能保证他们将来不会给盂州城拖后腿？所谓尽量保住盂州城可不是要你们对盂州城秋毫无犯，而且以最后的战事进程，谁又能保证战火一定不会波及到盂州城？”
谁能保证战火一定不会波及到盂州城？
突然听到这话，李睿祥三人就微微一吓。
因为不说这是不是一种承诺，仅以名闻天下的盂州雄兵之名，除非余容主动将战火拖入盂州城，他们原本可是丝毫没考虑过这种问题的。
但乔姐却意犹未尽道：“所以为消除隐患，我们就要先给他们创造一个跳出来表现的机会才行。不管那些没在这次事情中跳出来闹事的家伙，只要是在这件事中敢冒头的混蛋，等到将来遇到更大损失，你们以为自己还可平心静气得到他们的支持？”
“这……乔女侠睿智，下官明白了。”
“你明白就好，所以妾身才说这是一个好消息。毕竟这种提前消除隐患的事，可不是寻常机会就能得到的。”
“那乔女侠先前说的坏消息又是什么？”
看到乔姐又想炫耀起来，胡月娘立即插嘴打断了乔姐话语。
因为在李睿祥已经肯定乔姐意图后，胡月娘就知道如果继续给乔姐炫耀下去，那就很难保证乔姐会不会进入索要报酬模式了。
好像青花阁的一次赔偿，乔姐就狮子大开口要了一百万两银子。真给乔姐找到开口机会，胡月娘可不敢想像她又会如何向李睿祥张口。
毕竟以胡月娘对乔姐这类人的了解，“贪婪”二字可不足以形容。
但不知胡月娘在想什么，乔姐却又再度兴奋起来道：“哦？你们终于想到要知道坏消息了？那你们知不知道育王爷已经离京，并且正向申州过来的事。”
“这个消息我们前两日已经知道了，难道乔女侠还知道什么？”
听到乔姐说起育王爷出京一事，程冼就追问了一句。
因为他们都知道，乔姐最多只是盂州城的一个过客，程冼和李睿祥、胡月娘三人却还得留在盂州承受育王图濠所带来的压力。
毕竟育王图濠为什么要前来申州，那可是为了抓太子母亲。
不是消息被易嬴故意泄露，他可未必会这么急于成行。
伸出双手扬了扬，乔姐原本想用手指数目来代替育王图濠现在收罗到的军力，但突然发现自己手指好像不够用，这才放下双手道：“那你们知不知道育王图濠这次带了多少军队来申州，那可是十二万兵马，十二万兵马哦”
“……十二万兵马？这怎么可能？”
突然听到乔姐说明，李睿祥惊得腾一下就从椅子上站起来了。
这不是说李睿祥想不到育王图濠会有这么多兵马，而是他想不到育王图濠竟会为了抓捕太子母亲而动用这么多兵马。
毕竟余容盂州雄兵再怎么强悍，可也只有区区十万兵马而已。
乔姐说道：“这怎么不可能，那可是育王图濠聚集了荨州整整一州兵马得来的部队，而且不仅如此，在育王图濠与自己的十二万兵马汇合前，他还遭到了箜郡王图兕一部的袭击，想想双方结下的仇怨，想想李知州与箜郡王的关系，你们这次可是真的要有难了”,
随着乔姐幸灾乐祸般将育王图濠在藤尾山被截一事说出，李睿祥三人的脸色就全变了。
因为，李睿祥三人虽然对纪丹、梁谅一无所知，但纪丹、梁谅如果真是箜郡王图兕的兵马，可以想像，育王图濠会有多愤怒。
如果箜郡王图兕最后真加入了申、盂两州战乱还好说，不然给育王图濠杀过来，三人恐怕就要代替箜郡王图兕承受育王图濠的怒火了。
紧张中，程冼就说道；“乔女侠，这事你与余大人，或者说是与小雨姑娘说过了没有，他们有没有准备什么对策。”
“都说这是坏消息了，妾身怎可能先告诉他们。”
乔姐却得意洋洋道：“当然是先拿来吓吓你们才过瘾，而且不仅如此，据天英门情报显示，为救出大世子图仂，芫州指挥使，亦即是从一品镇远将军龚毂更是已调集了八万兵马开始向申州赶过来。”
“所以你们要面对的可不是区区的荨州十二万兵马，还有主要用来防御秦州军的八万芫州军。你们说，这到底是不是坏消息。”
这到底是不是坏消息？
随着乔姐越说越兴奋，李睿祥三人的脸色已经变得一片苍白。
因为这岂止能用坏消息来形容简直就是再没有比这更坏的消息。
第六百四十六章、保护太子母亲的大义
身为盂州知州，李睿祥虽然管不了余容，但他却知道，除非自己或者余容离开盂州，自己都必须帮着余容一起承担一切。
而作为一名没有多少资历的朝廷官员，李睿祥又为什么能坐上盂州知州的位置？这是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余容不会轻易离开盂州，而在余容固守盂州的状况下，轻易一名文官都不愿在余容限制下来到盂州就职。
这就只有没多少官场资历，却又想尽快往上爬的李睿祥才会不辞辛劳地前来盂州就职，而这同样也是李睿祥不敢带家人前来盂州的原因。
但不管李睿祥为什么接受盂州知州的职位，他现在已知道自己小看了余容。
因为余容不仅仅是桀骜不驯，甚至还胆敢染指太子母亲，并因此给李睿祥带来了天大的麻烦。
十二万荨州军，八万芫州军，这怎么可能打得赢？
别说什么出境立国的妄想，李睿祥现在简直怀疑盂州城还能不能守得住。因为李睿祥毫不怀疑，除非一死，余容绝对不会将焦玉交出去。而为了自己的皇位，在没抓到焦玉前，育王图濠又肯定不会轻易撤兵。
要想改变这局面，那就除非余容能消灭育王图濠的二十万兵马？
但这怎么可能。
而在李睿祥焦虑中，程冼同样有些紧张道：“乔女侠，那不知易少师有说过怎么应付这种状况没有。”
“……你说易少师有什么打算？那个妾身可不知道。”
乔姐笑眯眯说道：“因为在妾身离开京城前，育王图濠都还没与自己的十二万兵马汇合，谁又知道他一下就弄出这么大阵仗。当然，那八万芫州军的出发时间更晚一些，所以妾身也不知道易少师听到这个消息后会有怎样想法。”
“那不说易少师，不知乔姐对此又有什么想法没有？”
不是说病急乱投医，而是看到乔姐在那里幸灾乐祸，胡月娘心中不说舒不舒服，她就有些怀疑乔姐是不是对此早就有所打算。
不然同样要保住盂州城、保住太子母亲，乔姐又怎可能如此轻松。
当然，这不是说胡月娘的想法不对，而是因为胡月娘不了解乔姐，或者说不知道天英门的算计与自己完全不同的原因。
因为，天英门的最终目标是什么？
乃是让大明公主成为女皇上。
而有小雨保护，或许小雨要保证余容不战败很难，但若是只想在偌大的盂州城中藏一个人，那根本就不是个问题。所以，李睿祥或许只能期待余容战胜育王图濠，但天英门却不在乎余容究竟能不能战胜育王图濠。
因为只要双方将兵力拼光，把兵马打残，那对天英门和大明公主来说就有足够利益了。
不然真让余容出境立国，大明公主最后还要多费一番周折。
当然，乔姐不可能将这些事情对胡月娘几人说出来，只是一脸淡然道：“你们问妾身有什么想法？妾身又怎可能有什么想法。如果妾身也能有想法，现在也不会是一个跑腿的主了。”
“这个，……那乔女侠就不为此事担心？”
不是觉得乔姐这是在敷衍自己，胡月娘只是单纯有些担心。
“妾身有什么好担心的。”
乔姐却说道：“不说这一要看余容有没有守住盂州城、乃至是守住盂州的能力。二也要看你们能找到多少援军的能力，好像妾身不也是刚刚才怂恿孙不二去与万大户汇合造反吗？如果你们能让箜郡王图兕，甚至万大户都多弄一些兵马出来，还有什么事情办不成。”
让箜郡王图兕和万大户多弄一些兵马出来？
没想到乔姐居然这样也能将青花阁的事情扯进去，李睿祥也首次感到乔姐的确是从少师府出来的女人了。
因为易嬴的最大能耐是什么，那就是一切都是有目的的。
可即便如此，李睿祥还是满脸担心道：“这样真的能行吗？”
“怎么不行，难道你们不知道三世子图僖刚刚才在申州拉起了一支英旗军吗？要不要李知州你也拉起一支部队来。”
“三世子的英旗军？乔女侠说笑了，或许三世子有自己拉起一支部队的能力，但下官可没这能力，何况时间上也来不及。”,
“李知州都没去试着做做看，又怎知自己没能力。”
毫不掩饰脸上的狡黠笑容，乔姐却一个劲在鼓动李睿祥道：“而且李知州难道以为余容与育王府的战争轻易就会结束？轻易就会认输吗？真是这样，你以为少师府为什么要帮余容走一趟余府？”
随着乔姐在那里侃侃而谈，柳如絮就有些汗颜。
因为她即便不可能现在就将穆延也有与余容合作的可能说出来，但也能感受到乔姐不容人躲闪的强大魄力。
“余府？对了，还有余家军……”
听到乔姐提醒后，程冼也很快反应过来道：“既然皇上允许余府帮助余大人，那么也应该允许其他人帮助余大人才对。大人，你看我们要不要去与余大人商量一下，派人到附近州府走一走，取得他们的支持，并向他们借兵来抵抗育王府的兵马。”
“毕竟除了育王府外，有几人敢公开反抗朝廷，何况这里面还有保护太子母亲的大义在。属下不信他们就会不动心。”
保护太子母亲的大义？
听到这话，李睿祥的双眼第一次闪亮起来。
因为，在知道育王图濠竟然汇集了二十万兵马前来进攻盂州前，李睿祥原本并没为余容担心过，也不会想到从其他州府借兵的事。因为以李睿祥对盂州雄兵的了解，即便余容要彻底打败育王图濠很困难，但要生存下来却是绝对没问题的。
毕竟大明公主会答应余容出境立国，本身就只是要求余容拖住育王图濠而已。
而随着情势变化，虽然育王图濠的二十万大军的确有些来势汹汹，但如果在余容的盂州军加上箜郡王图兕的部队状况下，再加上万大户的私军及余家军和其他州府的援军，这仗到未必不可一打了。
说不定依照乔姐要求，李睿祥也真会有趁乱拉起一支部队的机会。
何况这种保护太子母亲的大义，谁又能轻易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