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五十六章、三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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箜郡王图兕的七七忌日很重要,箜郡王府的继承权更重要。
因此等到奠仪结束,众人非但没有立即离开,而是都将目光望向了图晟、图漾两人。
只是说与很快振奋起来的图漾相比,图晟的双脸却格外yin沉。
因为图晟即使也是非战不可,皇上殡天的时间对图晟的影响还是太大了。也就是即使有育王图濠帮助保障后路,但在育王图濠自己的后路也未必能保的状况下,图晟所剩下的也就是向前、向前、再向前。
知道大家都在等什么,李睿祥也是装模作样道:“大叔、二叔,现在王爷遗蜕已经入棺,剩下的就是看情况、择时间再送返京城以大礼入葬。但不知大叔、二叔考虑好否,是否还要继续争夺下去,不若握手言和如何。”
“睿祥所言甚是,大哥你没这个能耐、没这个担当就不要强出头了,某一定能带领大家完成王爷遗愿的。”
“哼!完成王爷遗愿?汝是要带大家去死吧!某可不能看着王爷毕生的夙愿败落在汝手中。”
如果图漾不摆出洋洋得意样子,图晟或许还有种左右为难。但看到图漾真是一副好像拿定主意的样子时,图晟又开始不满了。
但不管是不是有意刺ji图晟,图漾却从没想过要与图晟和平相处。因为作为次子,图漾要想掌握箜郡王府大权就必须彻底除去图晟才行。不然谁知道图晟什么时候又会冒出来与自己反抗,一旁的育王图濠可就是前车之鉴。
因此咬住图晟的话语不放,图漾就一副横眉冷对道:“既如此,那我们就明日在战场上见真章吧!还望育王爷能做个见证。”
……,……
“明日?侄儿怎么说?”
早已经与穆延有所约定,看到图晟在图漾bi迫下陷入沉默,育王图濠却也是想加把火。因为比起图晟、图漾,育王图濠还是相信穆延更有机会在将来掌握盂州城。而且以穆延的复杂人际关系,那可是比图晟、图漾要好对付多了。
知道众人都在等自己。图晟也是略一咬满口银牙就说道:“明日太急了,而且对先祖也有不敬,不若等到三日后,或者说等到皇上忌日结束再说……”
图晟为什么要拖延时间?
因为与图漾一直在亲手cào练部队不同。虽然图晟也是早早将部队jiāo给了燕齐训练,但以图晟自己来说,他却不知道燕齐究竟有没有将部队训练到能与图漾军抗衡的地步。
这不是图晟不相信燕齐。
而是图漾既然那么急着开战,图晟怎么都不可能顺着他的心思。
一听图晟话语,图漾就满脸嘲nong道:“什么?等皇上忌日结束再说,莫不是大哥还想等到新皇登基再说……”
这不怪图漾会不满。
因为错非京城,包括盂州城这样的外地。最多就只需为皇上祭奠七日就行了。毕竟真经过七日,恐怕京城中都已经给皇上过完七七了。可七日虽然不算多,图漾却不愿给图晟更多机会。
面对图漾讽刺,图晟却也毫不退缩道:“某当然没这么无能,可二弟不是说要挑战吴将军吗?那要不我们等二弟挑战完吴将军后再开始两军争战?”
“好!我们一言为定,还望王爷能给小侄一个机会。”
没想到图晟竟会说出这么一个提议,略一怔愕后,图漾就有些大喜过望了。因为不管图晟在打什么主意。只要图漾战胜吴邛,不仅立即能将图漾的名声再往上推高,甚至将来与图晟的争战也要容易多了。…,
可图晟又为什么要有这样的提议?
因为不管这是不是一个机会。在图晟并没把握真正战胜图漾的状况下,他也只能去争取拉拢一切可以拉拢的助力。
不说吴邛万一赢了图漾直接就可打击图漾军士气,即便吴邛输给图漾乃至被图漾杀死,图晟也可以借机与育王图濠联手对敌。
当然,面对图漾恳请,育王图濠也没有推三阻四道:“这不成问题,不过今日就算了,大家休息一下,三日后本王再让吴将军在城外试试侄儿的武艺。”
“谢王爷。”
虽然吴邛在旁边是一副面无表情样子,但听到育王图濠答应吴邛与自己jiāo手。图漾可是真有些大喜过望。
因为图漾甚至确信,只要自己能战胜吴邛,那就毫无疑问应该是申、盂两州的第一人。
跟着众人各自回府,育王图濠却没问吴邛能不能战胜图漾,只是在进屋前望向吴邛说道:“吴将军,记得不要杀死图漾。尽量让他伤而不能再战即可。”
“末将遵旨。”
不是遵命,而是遵旨。虽然育王图濠现在已是一无所有,但在赵傈叮嘱下,不仅吴邛,任何人都不会轻慢育王图濠。
等到育王图濠点头进屋,赵傈才转向吴邛说道:“吴邛,有把握吗?”
“吴大哥绝对没问题,好像上次山地埋伏中,某虽然没亲自与图漾jiāo手,但也看到他出手过几回合。那也算不上什么了不起的本事,至少肯定比不过吴大哥。”
而吴邛虽然早在东四夯堡就有败战前科,但不需吴邛自诩,赵冱就在旁边添了一句。
听到赵冱话语,赵傈也点点头道:“既如此,吴邛你这几日且好好休息,养好jing神、体力,准备与二公子一战。”
“末将遵命。”
再次点头,吴邛也知道自己这一战的重要xing。
因为育王图濠若真想在申、盂两州走出一条新路子,那就必须打压更加ji进的图漾才行。不然图晟获胜或许影响不到育王图濠在申、盂两州的地位,但若是给图漾很快吃掉图晟,这就绝对不符合育王府的利益了。
而不仅吴邛一脸冷峻的开始准备与图漾的jiāo手,即使在外人面前,图漾一直表现得对与吴邛jiāo手很振奋,可真回到府中,图漾的脸sè却立即冰冷下来。
然后将潘鬏单独叫入房中,不说有多凌厉,图漾就带着惊疑道:“贤弟。你说育王爷到底打什么主意?难道他是想帮助图晟那厮吗?”
“小王言重了,或者说育王爷只会帮助最终的胜利者,乃至说不管谁能胜利,育王爷都会想要拖一拖对方后ti。”
“拖后ti。汝的意思是,育王爷想拖某的后ti。”
“育王爷不是想拖小王后ti,而是谁在争战中占有强势地位,育王爷就必然会拖其后ti,因为只有这样才符合王爷自身利益。而因为小王现在占有强势,育王爷当然只能帮着大公子拖小王后ti。可一力降百会,只要小王能战胜吴邛。再多yin谋诡计都没用。”
“说得好!”
虽然并不担心能否战胜吴邛,但一想到只要自己战胜吴邛,育王图濠和图晟就再没法在自己面前挣扎,图漾还是很快兴奋起来。
因为这不是图漾深信只有武力才能战胜一切,而是图晟和育王图濠既然要用武力来与图漾分胜负,图漾又有什么必要认输。…,
至于育王图濠和图晟是不是有什么yin谋?
在图漾所拥有的绝对实力下,那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只就是图漾很快振奋起来,虽然成功撺掇到图漾去与吴邛jiāo手。径直回到城外营中,图晟却有些担心的望向燕齐道:“少将军,不知我军部队可曾训练完备。”
“大公子放心。虽然时间不多,小臣亦已竭尽全力,相信二公子也不至于太过轻易就能战胜我军。而只要坚持下去,相信我军迟早能找到获胜的机会。”
这是燕齐自惭形秽吗?
不是燕齐没信心,而是深知图漾武艺高强,自己又连万大户都没有敌过,虽然手中部队是增加了,燕齐却也不敢轻易许就能战胜图漾。
但现在胜不了图漾却不等于永远胜不了图漾。
好像万大户都得在箜郡王图兕的大军面前退走一样,燕齐相信自己只要能帮图晟坚持下去,必定能守得云开见月明。
而一同来到营中。燕南就说道:“大公子不必担心,相信育王爷必定不会让二公子讨到好去,而且某也看过吴邛和二公子的武艺,相信吴邛的武艺应该更胜二公子一筹?”
“哦!真的?但不是说老二也曾在峤州军中以一敌众吗?”
“以一敌众是以一敌众,但二公子乃是在胜势下以一敌众,吴邛却是在败势下以一敌众。两人面对的压力根本就不同。而且为展现自身手段,搏回声望,育王爷肯定不会让吴邛轻易认输。所以本官估计,二公子真能胜过吴邛也只会是惨胜,甚至是两败俱伤。”
事情发展到现在,胡倥已经可以表现出对图晟的公开支持。
而听到图漾有可能与吴邛两败俱伤,至少育王图濠绝对不会让图漾轻易获得胜利时,图晟才真有些欢喜起来道:“如此甚好,那不是我们就有机会了。”
“这原本就是我们的机会,也是我们不能放弃的机会。”
燕南说道:“毕竟单从个人战力来说,吴邛确实不可小瞧。只是往后若有机会,大公子还是要多注意招揽一些武艺上佳的将领。”
“谢燕大人提点,不过某相信少将军必定不负所望。”
“哼!他算什么少将军。”
不管图晟是不是有意巴结自己,面对自己父亲的不屑,燕齐也有些无可奈何。可纵然如此,经过与万家庄一战,燕齐也已经知道自己确实没有骄傲的资格,所以也能用平静心态来面对接下来与图漾的大战了。
当然,各方准备下,所有人都将目光瞄向了三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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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五十七章、准备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虽然皇上殡天的确是件举国同悲的大事,可作为北越国中足以与京城并肩的第一大城,盂州城的官员、子民即便不是不关心皇上生死、不关心皇位继承,但显然还是对眼前事物更上心。
例如图晟、图漾的争霸,例如育王图濠的兴衰,包括今日图漾与赵冱之战等等。
所以有万家庄迎战图晟时的先例,不消任何人召集,城中富户、名士,包括一些大胆平民都早早奔上了城墙,准备占位观看图漾与赵冱的胜负,乃至于接踵而至的图晟、图漾两军的争霸。
只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虽然被招待入城墙上的门楼中,育王图濠还是有些惊讶道:“李大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些城中居民都表现得如此热烈……”
“让王爷见笑了,但这都是万大户惯出来的错。不过王爷如果有心,到也可借机一次性认识盂州城中的不少名人,这也是本官没有阻拦他们自行登上城门的主因,不知王爷又是怎么想。”
“哦!汝详细说来听听……”
虽然不是有意帮助育王图濠,但深知要想让育王图濠在盂州安心,李睿祥也明白自己必须让育王图濠在盂州城中有些收益才行。不然不知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回去京城,李睿祥可不想现在就想着怎么与育王图濠掰腕子的事。
但等到李睿祥一边说明,一边帮育王图濠点出盂州城中一些赫赫有名的富户、名士后,育王图濠也有些动容了。
因为不管甘心不甘心,至少在李睿祥帮育王图濠准备的宴席上并没有漏掉这些人的请帖,但其中还是有人拒绝前往知州府赴宴。却没想到今日仅是图漾与吴邛的对战,这些家伙竟然全都冒出来了,这不得不说万大户当初的做法确实有些手段。
当然,被他们拒绝参加自己的接风宴,育王图濠也不会太恼火。
毕竟这就好像胡倥、程优两人当初也从不参与任何朝廷官员的宴请一样。育王图濠也知道有些人是拒绝与朝廷有太多瓜葛的。
特别盂州城远离京城,即便他们巴结了任何朝官,等这些朝官回到京城,最后照样是远水解不了近火。除非是打算前往京城发展的人。一般盂州人也是省得去操这份心。
因此等到李睿祥说完,育王图濠就点点头道:“原来如此,可这些人就是盂州城中的精英吗?本王怎么觉得他们的火候好像差了少许。”
这不怪育王图濠会有种意犹未尽感觉。
毕竟盂州城真想与京城相比,不仅财富,至少人文环境上也应该差不多!可不说这里面的所谓盂州名士甚至都比不过潘鬏,乃至于他们手中的财富,育王图濠也觉得差太多了。
李睿祥却一脸肃然道:“这却与太慈夫人有关。或者说为帮助余大人出境建国,太慈夫人已将那些原本真正当得上盂州名士的人都给请走了。虽然现在这些人确实是当前的盂州名士,但比起被太慈夫人带走的那些人却仍略有些不足。”
“……太慈夫人?难道没人阻止吗?”
没想到这事居然与太慈夫人有关,育王图濠就皱了皱眉头。
因为他即使不是要埋怨李睿祥,但也不认为那些盂州名士就会轻易上了余容的贼船。
李睿祥说道:“当时是万大户在盂州城中主政,本官不方便现身,而且据说有天英门弟子在其中帮助周转,不然太慈夫人也不可能将那些人全都裹挟着一起离开。”…,
“哦!天英门弟子为何要插手这事?难道是大明公主……”
“这却与大明公主无关。或者说应该是那保护太慈夫人的天英门弟子自作主张。”
“……自作主张,原来如此。”
虽然不是再没怀疑,但真听到李睿祥说什么自作主张时。育王图濠却也点了点头。毕竟好像上次与眉的谈话一样,育王图濠就敢保证大明公主给穆延的旨意绝对是她们自作主张泄露出来的。
但不管这是天英门弟子的个性、风格,还是她们与大明公主的相处方式,至少这对育王图濠来说也并非没有益处。
毕竟天英门只要不受大明公主控制,那就是育王图濠的机会,不然他又凭什么去拉拢少师府。
不过知道这些所谓的富户、名士能力有限后,育王图濠也不着急让李睿祥介绍了。因为真要考虑将来用不用他们,育王图濠却是打算慢慢找时间亲自考察过再说,至少不能人云亦云的就任用他们帮自己操劳。
而育王图濠能在城楼上风清云淡的等着看图漾、吴邛交手,图漾、吴邛两人却也同样一脸平淡的在等待交手时间的到来。
因为图漾、吴邛不仅能在军中称雄。即使出到武林中,那也能凭手中武艺打下一片天地。只是与那些江湖人不同,身为军中将领,图漾和吴邛更必须懂得约束自己,至少不能一怒而杀人。
因此在李睿祥安排下,图漾和吴邛两人就各在城下得到了一个用来休息的营帐。
虽然城头上的人们是可看到营帐中的两人动静。但别说两人被营帐所隔看不到对方的样子,便是城外两支军队也不知道两人都在营帐中干了些什么。唯一不同就是,图漾的营帐比较靠近自己部队的阵营。
而之所以没准备擂台一类东西,原因就是两人要比拼的乃是战场上的冲杀之道,直接就以城下空地作为单挑战场,这才是两人争战的真正方式。
当然,为方便两人准备,各自的营帐中都没有旁人,只任由两人自己去准备待会的厮杀。
只是说出于公平起见,两座营帐都没加顶棚,城头上的人们都可将两人的准备工作看得一清二楚。
而两人现在居然都是端坐在李睿祥准备的椅子上闭养神,别说没有管教一旁自己溜达的战马,甚至两人都没给自己披挂上一旁准备好的铠甲。一身单衣坐在寒风中,身形却挺得笔直,看得众人都有些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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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五十八章、挑不起王爷留下的重担
“时辰到!”
什么是公平,公平就是在所有人面前毫无遮掩。
所以对于能在城头观众注视下与图漾一战,即使表面上没有任何动容,吴邛心中还是有许多期许。因为正如图漾想借着战败吴邛来将自己声势推到高锋一样,吴邛也需要通过战胜图漾来证明自己。
不然别说其他人怎么想,吴邛自己都很难从败给胡三德的心魔中逃出来。
何况以图漾的身份,若能战胜图漾,吴邛同样能获得极大声望。
所以一等城头上传来李睿祥的高喝,吴邛原本紧闭的双眼立即电闪睁开,也没从独椅上站起,直接就伸手去取旁边桌上的铠甲。
但没等吴邛右手碰触到铠甲。“啊!”一声巨吼就从营帐外或者说从对面图漾的营帐中传来,惊得吴邛的右手就微微一滞,然后才毅然坚定的手握住铠甲,站起身穿戴起来。
而在一声长吼过后,同样闭着双眼的图漾也在对面营帐中睁开了眼睛。
只是虎目圆睁,在腾一下从椅子上站起后,图漾却没去动身边铠甲,而是抓起铠甲上横放的长枪,圆着抡了一圈,这才长出一口气道:“图晟!等某来取汝性命。”
哗一声。
听到图晟高喝声,不仅对面营帐中的吴邛神情一滞,城头上的育王图濠乃至那些盂州城的富户、名士也都是一片哗然。同为长荣会成员的木器行会长谢开山也都是一脸嗤笑的望向身边的地虎帮龙头高虎说道:“高兄,你看这二公子究竟算什么啊!这也是皇室宗亲吗?”
“呵,但不管二公子与谁争战,至少他现在的目标就是盖过大公子吧!可这种皇室宗亲,某也不消多说了,比老高还要不懂藏拙。”
“藏拙?不是他不懂藏拙,而是他不屑藏拙吧!”
摇了摇头,旁边的陈仓却没有说太多。
因为黄妙伶和宋阳即便是分别投了少师府及三世子图僖,但别说余容没法获得长荣会其他人信任。万大户也无法哄骗他们一起离开。
只是真看到图漾表现,一身锦衣华服的陆离就摇头道:“现在皇上已经归天,虽然他们仍可号称公子,甚至二公子还自号小王。但过不了多久,他们或许就都是普通皇室宗亲了。只是你们想过没有,或许我等不用理会这两个小娃,但育王爷那边……”
“育王爷不是新败吗?”谢开山皱了皱眉头道。
陆离说道:“新败是新败,但现在育王爷也算是认清了自己的长处、短处吧!或许我等是不屑与万大户同流合污,但我们就不该考虑一下与朝廷官员乃至育王爷……”
“这话还是过段时间再说吧!毕竟育王爷五年内都不会回京,有足够时间容我们去考虑。”
身为米行老板。陈仓比其他人有更多与朝廷官员乃至皇室宗亲打交道的机会,所以听到陈仓话语,陆离也都是不急着细说了。
因为与陈仓的米行,谢开山的木器行及高虎的地虎帮相比,虽然陆离的绸缎庄必须在世道昌盛时才能得到更大发展,但考虑到育王图濠和现在盂州城的立场,陆离也知道自己损失再大都不能着急。
毕竟陆离如今的损失只是因为时局不好而损失,但万一投资失策。这却是足以导致家破人亡的。
而无关长荣会几人在城头上的议论,听到图漾居然在营帐中向自己呛声,图晟气得都差点在自己大营中吐出血来。…,
因为这虽然的确是图晟与图漾的争战。至少也是图晟与图漾争战的延续,但身为皇室宗亲,谁又会将这种事当众宣扬出来。不说图漾万一败北所带来的耻辱,即便图漾今日战胜吴邛,乃至最后战胜图晟,他这个脸也是丢尽了。
或者说,这就是图漾的目的。
不仅给自己压力,同样也等于是向图氏皇族的一种宣言。
而同样双脸略显诧异的望了望图漾的营帐出口,胡倥就摇摇头说道:“难道这是二公子要背水一战吗?”
“背水一战?这不至于吧!”燕南却有些怀疑图漾的真正意图。
咽下胸中怨气,图晟就说道:“不管老二是不是想要背水一战。就凭他先前的所作所为,某都绝不会饶过他,更不能让他在将来丢了图家的脸。”
“大公子所言甚是,二公子虽然有足够武勇,但其他地方可真挑不起王爷留下的重担。”
不是说庆幸自己没选择图漾,想到图漾当初拒绝跪请大儒。胡倥就对图漾没有任何好感。更断定图漾先前之举绝对没有同潘鬏商议过。不然这样的事情传播开去,只要略有些头脑的人基本上都不会再选择图漾了。
可不管其他人是怎样评价自己,恶心完图晟,图漾却放下手中长枪开始乖乖穿上铠甲了。
因为在无须掩饰自己对图晟的敌意状况下,图漾同样知道城头上有不少人正看着自己。而图漾如果没算错、没走错,城头上的那些人迟早都会是他的子民。
所以在狠狠刮了一下图晟的脸面后,图漾自然也要表现出一些大气十足的地方才行。
至于城上那些人又会怎样看待图漾先前对图晟的呛声?
图漾却并不担心。
因为图漾就是要让那些将来子民知道自己的性格,知道什么叫顺者昌、逆者亡。不然除了潘鬏外,图漾可不想再看到其他人来触自己的霉头,让自己去做一些自己不想、不屑去做的事。
毕竟潘鬏原本就是图漾的人,图漾当然容得他长袖起舞。但其他人可不行,其他人根本就比不上潘鬏。
因此在整理好铠甲后,图漾才一跃跳上旁边战马,提着长枪奔出了圈在一起的营帐。
而跟着图漾奔出营帐,城头上一些受潘鬏指使的民众就开始欢呼起来道:“喔!喔喔!小王威武!小王威武!”
听到欢呼声,图漾就仰起手来挥了挥,然后才眯起双眼打量一下同样已经停在对面营帐前的吴邛。
而与图漾一样,吴邛不仅已经穿戴好铠甲,同样也是骑在了马背上。不过相比起来。不仅图漾战马的神骏更在吴邛的战马之上,包括图漾的铠甲也要比吴邛身上的铠甲显得铮亮。
两人武器虽然都是长枪,因为图漾习惯的双手使单枪技巧,枪身却也比吴邛的长枪要长上一截。到是显得处处都在吴邛之上的样子。
但不去管这些事,等到城头上的欢呼因为图漾抬手叫停后,既然图漾没开口,吴邛也是主动在马上一扬长枪抱拳道:“二公子,请。”
“哼!放马过来吧!”
没想到在众人欢呼下,吴邛居然还能不受影响的直呼自己二公子而不是小王,虽然知道这是吴邛隶属育王府属下的缘故。图漾心中还是有些微微不缀。但知道不可能得到吴邛的更多尊敬,图漾也不会去希冀吴邛能否说上几句奉承自己的场面话了,直接就单手扬了扬手中长枪。…,
因为图漾知道,不管吴邛怎么看自己,不管育王图濠如何看自己,乃至不管盂州城中的所有人如何看自己,只要他能战胜吴邛,那就再没人能在盂州城中阻挡图漾了。
不仅图晟不能。育王图濠同样不能,不然图漾就能好像撕碎吴邛一样将育王图濠也给撕得粉碎。
“呼!”
但不管图漾藏在眼中的蔑视是什么,嘴中长出了一口气。吴邛就“哒哒哒!”的策马直奔向图漾。
当然,不等吴邛冲向自己,图漾也开始拉上马匹赶上去。甚至不用图漾驱策,由于图漾战马的神骏本就在吴邛的战马之上,虽然是容后起步,图漾的战马速度却很快走在了吴邛前面。
见状吴邛也不再留力,直接就将马缰给放开了。
因为骑战不同于步战,虽然在后期交手中,马匹也起不到太大作用,但如果对方马匹已经冲向自己。自己马匹却没能将速度提上去,至少第一个照面就会相当危险。
而看到两人迅速策马上前,不仅城头上的人们立即屏住了呼吸,已经站在营帐前的图晟同样屏住了呼吸。因为这即使不是图晟第一次看到图漾与人对战,但图晟却一直都在期待有人能打败图漾,有人能帮自己打败图漾。
因为图晟知道。只有这样,图漾才会真正在自己面前认输。
“杀!”
跟着两匹战马几乎迎头冲在一起,虽然身为箜郡王府的二公子,图晟却是带着厉声、带着戾气,直接就一枪向吴邛当头砸下。渀佛手中握着的不是以精巧见长的长枪,而是力比千钧的巨棍乃至巨锤一样。
“当!当!”两声。
如果在与胡三德交手前,吴邛或许还会在面对任何敌人时都好像图漾一样选择先试试对方膂力。但在吃过一次大亏后,吴邛已经不会再轻易犯下这种错误。枪花连挑,直接就用巧劲挡开图晟砸下的长枪,紧跟着脸色也是一松。
因为从图漾枪上的力道看,吴邛就知道自己即使并没有小看图漾的膂力,却也没必要高看对方。
而没想到自己的全力一击竟会被吴邛用枪花轻易挡开,图漾的脸色却也是微微一沉。因为膂力虽然不是图漾的长项,但吴邛居然不是用力拼方式来与图漾比拼一下膂力,却也显得吴邛对这场战斗的慎重异常。
或者说,对方没有轻易输给自己的理由。除非图漾出尽全力,吴邛绝不可能主动将胜利卖给他。
而不管这是不是育王图濠的意思,这都足够让图漾提起警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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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五十九章、不是没有胜机
“杀!”
图漾的武艺精妙吗?当然足够精妙,特别图漾所习的武艺乃是双手使单枪。
乍看之下,图漾的枪技与一般人没什么不同,可不仅图漾手中的长枪比一般长枪要长,随着图漾有如羚羊挂角般突然用空出来的左手引导右手上长枪击向不同地方,每次都会惊得吴邛手忙脚乱。
甚至于图漾更多时候都是单手使枪,加上枪身较长、身体姿势、攻击范围也要比吴邛大得多。
只是身为荨州军的第一人,包括当初在江湖上的历练,不是说适应,吴邛要应付图漾长枪的变化并不难,只是微微有些吃力而已。
但即使如此,看到图漾占了上风,那些潘鬏安排的平民也都是在城头上为图漾大声欢呼起来:“小王威武,小王威武,喔!喔……”
可这真是威武吗?
自从与吴邛交手开始,或者说自从习得武艺开始,图漾就从没碰到过吴邛这种让自己感到别扭的人。因为面对图漾攻击,吴邛并没专注在防守或反攻上,而是一次次只用巧劲将图漾施加在长枪上的力道引开。
虽然知道这是四两拨千斤技巧,但图漾总感觉自己好像打在棉花上一样。
因为这样的交手方式或许可出现在江湖中的交手上,但又怎可能出现在战阵中的交锋中。因为只要是阵前单挑,单挑将领所背负的不仅仅是自己的胜负,还有身后军队的胜负,或许可以稍做躲闪,但谁又能像吴邛这样一直不敢硬碰硬。
只是今日交锋并不是真正的战阵交锋,虽然有些气恼吴邛的躲闪,图漾也知道自己不能只做一些口舌之争。
于是知道这样下去不行,图漾要的也不是表面上优势,左手一拨,呼一下。图漾手中的长枪就直向吴邛腰际砸落下去。
或许吴邛躲得开,吴邛座下的马匹却绝对躲不开。
然后砰一声!
虽然为谨慎行事,吴邛前面都是依靠巧劲与图漾对战,但在这种避无可避的状况下。吴邛也唯有硬挡一个选择。
然后跟着“砰!砰!砰!”几声连击下来,随着图漾连续采用类似的由上至下攻击方式,吴邛也在心中苦笑了一下。不是说知道图漾看出了自己企图,而是知道自己的举动已经让图漾恼火乃至误会等等。
但即使如此又如何,由于身份上的不同,吴邛原本就只能采用后发制人对策,但图漾既然已经等不下去。吴邛也只能全力应战了。
接着手中长枪挑得笔直,不用干等图漾攻击自己,吴邛也开始向图漾抢攻。
砰砰!两下。
虽然不至于将图漾打得狼狈不堪,但也是连人带马打得倒退两步。
“来得好!杀!”
但清楚吴邛已经不打算再躲闪,吴邛的反击却也让图漾大赞一声。只是知道吴邛不可能投效自己,至少不会在当前状况下投效自己,虽然有着淡淡欣赏,图漾却是更想当场格杀吴邛了。
因为图漾知道。自己的武艺只有在对方肯与自己硬碰硬的状况下才能越发占取优势,不然吴邛若是一直游走下去,图漾还真没太多办法。这也是图漾会投身军中的一大原因。
因为只有在军队中、在战场上,才不会允许敌人躲躲闪闪等等。
而随着吴邛开始反攻,不仅图晟军立即欢呼起来,图晟也是兴奋得大叫一声道:“好,好好!吴将军果然英武。”…,
“这的确才是吴将军的真正本事。”燕南也在一旁点头道。
图晟却听得惊笑回头道:“是这样吗?难道先前吴将军是在藏拙?”
这不怪图晟会又惊又喜。毕竟先前战斗吴邛虽然没输,但总有一种被压着打的岌岌可危感。而现在随着吴邛开始反击,至少看上去都要好看多了。
燕南抚须说道:“的确只有现在才更接近吴将军当初冲出包围时的英武。”
“可是孩儿怎么觉得,现在仍是二公子占上风……”
同为武将,燕齐却没有急着去应和图晟赞许,眉头却是皱得更深了。因为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不是说不相信吴邛、不想相信吴邛,而是吴邛即便已开始反击,在内行眼中,吴邛却没有因此就占到上风。
而同样道理,吴邛自己也懂。
所以即便不是大骇。吴邛现在也越加谨慎了。
因为吴邛再收手不是不行,而是收手就绝对无法战胜图漾。反而凭着现在的猛打猛拼,吴邛还能觅得一丝胜机。而这不是吴邛没自信,因为武艺到了一定程度,总是能看出一些胜负端倪。
所以吴邛虽然对自己武艺很自信,可也知道自己无法轻易战胜图漾,甚至图漾的实力的确微微在自己之上。
当然,只是微微,吴邛可不会因此就放弃。
故而图漾尽管是在嘴中喊杀不停,吴邛却只是沉默以对,并将这种沉默也转换成一种力量。
“杀!”
但不是说已经不耐与吴邛周旋下去,图漾却深知与吴邛拖得越久,也就越对自己不利,甚至也会将自己获胜的成色降低。因此在吴邛已经不再回避与自己正面交手后,一边继续举枪向吴邛劈去,图漾就小小露了一个破绽给吴邛,也相信吴邛并不会漏看这个破绽。
毕竟交手到一定程度,乃至武艺到一定程度,总能对对方有所了解。
至于说为什么是劈而不是刺?
因为枪法不仅本身就综合有棍法在内,以图漾的长枪长度,枪身若是真砸在敌人身上,不死也会受伤。
“嗤!”一声。
但不管图漾是什么目的,或者说有意无意,当吴邛看到图漾左肩上露出一丝破绽时,却也是毫不犹豫的一枪刺了过去。因为育王图濠即使也要求吴邛全力以赴,但吴邛更知道现在杀了图漾既毫无意义也毫无利益可言,何况他也没那么容易杀得了图漾。
可如果能伤到图漾,乃至破了图漾的双手使单枪招法,吴邛也知道这才更符合自己利益,符合育王府利益。
但这毕竟是图漾自己让出来的破绽,因此当吴邛的枪尖直指图漾左肩时,扭身一拍,图漾的左肩不仅立即避开了吴邛的攻势,甚至左掌拍出的长枪也都是直奔吴邛胸口而去。
毕竟图漾也知道,吴邛怎么也不可能投效自己。
所以若能断育王图濠一臂,又可借机提振自己声望,图漾才不在乎是不是当场斩杀吴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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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六十章、以伤换伤
武将是武林高手吗?是,但也不是。
因为武将虽然有武林高手的武艺,但却没有武林高手的放荡不羁。而且与武林高手可为自己、为亲人、为朋友抛头颅、洒热血不同,武将能为之献身的只有为国、为民、为上司。
毕竟不说为国、为民的伟大情操,武将再有一身好武艺,那也是区区一介朝廷官员。不仅自己要努力,更少不了上司提拔。
所以为了涟州指挥使刘青山,王浩可以婉拒育王图濠的试探,而同样为了育王图濠或者说赵傈,吴邛同样可以倾尽全力。
因此图漾的攻击即使直奔吴邛胸口而来,“哈!”一声吐气,双腿用力一夹胯下战马,吴邛的身体不仅随着座下马匹直直横移两步躲开图漾刺向自己胸口上的长枪,甚至手中长枪也是继续奔向了图漾转开的肩头。
“着!”
但吴邛会动,图漾同样也会动。
虽然骑战与步战不同,将领经常要受胯下战马的动作而调整自己的进攻动作、出手动作,甚至会因马匹动作不畅而由进攻转为防守,但好像图漾、吴邛这样的名将,早就不会被区区马匹所限制了。
因此跟着吴邛移动,虽然图漾的长枪再不可能刺入吴邛胸口,但随着图漾的右手一抖,枪头却直往吴邛腰部扫去。
若是吴邛要躲开直奔向腰部的图漾攻击。肯定要放弃继续袭击图漾的左肩。
可这即使不是以命换命。或者说在不必要轻易伤害图漾性命的状况下,眼中戾色一闪。拼命一闪腰,吴邛手中的长枪还是直朝图漾左肩直直刺了过去。
然后“啊!”一声。
虽然吴邛和图漾在这仅仅一招内花费了大量心思,但结果却因为吴邛的选择而带来了巨大变化。
毫无意外的“嗤嗤!”两声。
不仅吴邛的长枪直入图漾肩头,图漾的枪头也扎入了吴邛腰腹中。
而吴邛或许是因为早有准备而仅皱了一下眉头,图漾却难免痛叫了一句。因为这即使不是图漾第一次在战场上受伤,他仍是没料到吴邛竟会采用这种以伤换伤的拼命打法。由于没有准备,这才会导致图漾叫出声来。
可即使如此,枪头扎入对方体内,两人却没有丝毫停滞。
“扑扑!”两声。
不仅吴邛的长枪立即从图漾肩头上挑起一块破碎肩甲。图漾的枪尖也将吴邛的腰甲给挑开了。
跟着不管肩上伤势,图漾就厉声喝道:“吴将军好手段,看枪!”
唰唰唰!
接着一阵急刺,图漾脸上就满是恼火。因为图漾不是没想过自己会不会在与吴邛的交手中受伤。而是没想到竟会被吴邛以伤换伤来大占便宜。这样的话,图漾就非得杀死吴邛才能挽回自己丢失的颜面了。
只是“当当当”一阵挡下图漾攻击,如果是单凭普通枪法,吴邛自然不会太担心图漾。
但不管图漾肩头上的伤势如何,吴邛却可感到自己腰上已经开始有阵阵痛楚传来。
虽然暂时还不会导致动作变形,吴邛却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只就是图漾也知道这种普通枪法未必伤得了吴邛,右手上的长枪一抖枪花,随着左手再次拍向枪騀,图漾的脸色就陡然一变。
因为“扑!”一声。
虽然图漾的双手使单枪并没导致自己空门大开,但由于没预料到左肩上的伤势影响。以至于图漾的拍杆完全拍错了方向。这不仅是因为痛楚,也是因为肌肉牵扯变形的缘故。…,
而如果不能重新把握住肌肉的发力方式,不得不说,图漾的双手使单枪技巧暂时是被废掉了。
一瞬间,图漾脸上就满是愤恨之色,因为他终于明白吴邛为什么要用那么凶险的以伤换伤方式来与自己搏命了。
因为真能封住图漾的双手使单枪技巧,谁都可看出吴邛所占的便宜。
可吴邛的以伤换伤真的凶险吗?
当然凶险。
毕竟吴邛攻击的只是图漾肩头乃至身上一个部位,即使这可以成功封住,至少大致封住图漾的双手使单枪技巧,但别看腰腹不起眼。那可是集中了人们五脏六腑的地方。
好在吴邛有一个秘密从没告诉过别人,那就是吴邛所穿的铠甲都是特制铠甲。
不像其他人一样只追求坚固、贴身,吴邛在腰部铠甲上还预留了许多活动空间。
因此图漾先前的一枪虽然的确扎中了吴邛腰部,但即使不能说只是擦伤,可也仅在腰肌上拉开了一条五厘米宽的豁口。纵使看起来有些血淋淋的比图漾更悲惨。实际上却并没有想像中那么严重,甚至都没有扎透吴邛的肌肉层。
所以只是擦伤。只是看起来有些严重的擦伤而已。
因此不是在图漾色变时,而是在图漾的双手使单枪技巧攻击错方向时,吴邛眼中也第一次露出了窃喜颜色。
因为如果不是图漾的左肩破绽太难得,这个破绽又足以让吴邛破掉图漾的双手使单枪技巧,又如果图漾选择攻击的不是吴邛在铠甲下预留下闪躲空间的腰部,吴邛绝对不敢贸然用上以伤换伤的手段。
好在吴邛的算计并没错,只要给图漾的双肩造成足够伤害,他就足以破掉图漾依靠双手使单枪建立起来的巨大优势。
而在图漾只剩下单手攻击时,这就是吴邛一直期待的胜机了。
“杀!”
第一次,吴邛口中也发从了代表进攻的怒吼。
“杀!杀啊!杀!”
但不像吴邛前面只能用沉默来面对图漾攻击。虽然在左肩受伤后知道自己已被吴邛所乘。图漾脸上却没有一丝退缩,却是更加表现凌厉起来。
因为图漾知道,他可以战死在这里,但却绝不能输给吴邛。不然图漾输的将不仅仅是一次胜负,而是自己的全部将来。
可没想到自己竟会被吴邛坑了一次,愤恨中,图漾的气血也在不住翻腾。
因此即使是单手,图漾的枪招也是越发凌厉起来。
“当当当!……嚓……嚓……当!”
然后不断交手中,双方长枪不仅一次次猛撞在一起,甚至于不再是以伤换伤。不管图漾还是吴邛,两人渐渐都无法脱开对方的杀招,身上伤势也是越来越多。
当然,这并不是吴邛最初的想法。只是当图漾已经杀红眼后。吴邛也只能硬撑着与图漾拼下去了。
“好!加油,干掉他,干掉他。”
看到这一幕,最兴奋的人无疑就是图晟。
因为不是对吴邛没信心,而是图晟确实没想到吴邛居然能与图漾对杀成这样。不说吴邛万一杀死图漾所能带来的好处,只要吴邛能多杀伤一些图漾,不让图漾在后面的军队对战中发威,图晟就大有机会了。
胡倥也是捻着胡须疑惑道:“难道这是二公子的招式被吴邛破了吗?”
“说不定正是这样,你们注意到没有,自从吴邛刺伤二公子左肩后。二公子就再也无法使出先前的双手使单枪技巧了。”…,
“双手使单枪?那是什么?”
第一次听到这种略显怪异的专有名词,图晟就一脸惊诧的望向了说话的燕齐。
燕齐说道:“所谓双手使单枪乃是二公子的绝招,也就是在一般人只能用双手来使枪的状况下,二公子却能仅凭单手使枪。而且空出来的左手还可随时调整或改变枪头的攻击方向,让人防不胜防。”
“齐儿说的没错,自二公子左肩受伤后,二公子就再没使用过这样技巧。也正因为如此,双方才会厮杀得如此惨烈。”
一边点头,燕南的双眼却是不愿意离开图漾与吴邛的战场了。这不仅因为燕南早知道图漾的武勇,更因为燕南从图漾与吴邛的交手中才知道图漾的真正武勇。
但不管图漾有多武勇。燕南相信两人现在必定都会不死不休。
因为如果是在图漾左肩没受伤前,燕南并不敢保证吴邛能不能挡下图漾,证据就是吴邛前面一直都在被图漾压着打。可随着图漾的双手使单枪被吴邛废掉,即使吴邛杀不死图漾,随着图漾受伤越来越重。后面他们要帮助图晟战胜图漾也越来越容易了。
又因为两人身份,双方只能不死不休。至少在图漾不可能主动喊停的状况下,燕南只希望育王图濠不要轻易去将两人叫停。
而同样知道事情关键,图晟就按捺不住兴奋道:“胡大人,你说某要不要去见见育王爷。”
“大公子是说让育王爷不要阻止吴将军与二公子厮杀下去?”
“难道这样不好?”
“不是不好,不过这事还是由老臣去办吧!不然真给育王爷当面驳了大公子的面子,将来反而不好相处。”
“胡大人说王爷会驳某的面子?可是为什么?这不是对育王爷同样有利了。”
不奇怪胡倥能理解自己想法,听到胡倥好像暗示育王图濠会阻止吴邛与图漾厮杀,图晟还是有许多不解。毕竟只要削弱图漾的实力,同样对育王图濠大有好处,何况育王图濠还说过将来万一时会安排图晟回京城等等。
胡倥却一脸沉凝道:“这就要看育王爷怎么想了,但大公子实在没必要为这事亲自去找育王爷商谈,免得落下个不顾骨肉情分之名。”
“某明白了,那就有劳胡大人了。”
虽然不至于说双脸一变,但胡倥既然已说到这地步,图晟也没必要坚持了。
因为胡倥若是说服不了育王图濠,图晟同样也说服不了育王图濠。而且与图漾不相信潘鬏外的任何人,乃至也不是全然信赖潘鬏不同,图晟却宁可将各种专业事情交给专业人士去操办。
不然图晟若是不信任胡倥,他也不可能找到比胡倥更值得信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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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六十一章、避免育王爷被劝服
“潘中书您看这,这该如何是好……”
虽然不仅图晟,乃至盂州城中大部分人都不乐意看到图漾得胜,但这样的事情却绝对不会发生在图漾军中。
因为他们知道,只有图漾才能给他们带来希望,带来更加美好的将来。不然追随图晟又如何?以图晟的懦弱和游移不定,即便不好说会不会拖累他们的脚步,想让他们获得更大发展,这基本就不可能。
毕竟俗话不是说,乱世无仁君吗?
可正因为图漾与仁字无缘,虽然图漾军中为图漾与吴邛战况担心的人不少,但他们却多都是为自己担心、为自己的前途担心,而不是在为图漾担心。
只是正好站在潘鬏身边,不管怎样,梁谅还是踌躇了一句。
摇摇头,或许以前只有图漾一个选择时,潘鬏必定会为图漾现在的状况担心不已。当然,他担心的必定不是图漾的胜负,而是自己的前途,自己那娼伶之家的出身。
只是上次天英门弟子的出现尽管再怎么古怪,以潘鬏对天英门的了解,他还是知道要好好抓住机会才行。
因为再怎么说,潘鬏也是鬼谷一脉。即使他并不需要天英门为自己做太多,娼伶之家的出身却一定是他要解决的。
所以知道天英门或者大明公主要的是什么,虽然觉得图漾有些可惜,潘鬏也清楚这更容易达到天英门的目标。不然就凭图晟那点能耐,别说图漾,甚至他们连自己都挡不住。
等等,连自己都挡不住?
刚在心中叹息一声,潘鬏眼中却豁然一亮起来。
因为潘鬏知道,假如图漾全然无伤,那不管潘鬏的主意再精妙,图漾也不会完全听从潘鬏的指挥。可好像现在这种状况,假如图漾伤重得不仅不能参战,甚至不能指挥部队。却又不知道是不是潘鬏的机会?
毕竟比起其他人,潘鬏还是很相信图漾对自己的信任程度。
只就是里面还有一点,那就是图漾伤到何种程度才会让他无力再战却又没人敢于背叛。或者说吴邛能不能将图漾伤到这种程度的问题。
但潘鬏是在这里想远了,梁谅却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却是又追问一句道:“潘大人,你摇头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小王已无法……”
在潘鬏的娼伶之家出身并没流传出去的状况下,由于潘鬏前段时日的大肆交流学问之举,不仅图漾军,甚至整个盂州城中都知道潘鬏是个才学兼备之人。所以图漾即使并没公开将任何权力移交给潘鬏,知道图漾对潘鬏的信任。图漾军中的文武将官却也没人还会小看潘鬏。
特别梁谅,自从被逼离开赣城后,一直都在找机会,但同时又一直未能真正安定下来,更想要获得一个足以长期栖息的处所。
所以不管潘鬏为什么现在才真正站出来,随着潘鬏名声初显,或者说自己如果能巴结到名声初显的潘鬏,梁谅也知道对自己大有好处。
而听到梁谅担心。潘鬏脸色才是一肃道:“梁大人不必担心。某现在就去找育王爷谈谈。”
“找育王爷?难道潘中书也认为……”
“这不是某怎样认为的问题,而是交手到现在,小王已经得不到更多确实利益,还不如早些结束更好。”
“可育王爷他们会答应早些结束吗?”
虽然不敢说图漾是不是输定了,或者说还没看出任何图漾断定会输的迹象。但对于潘鬏的提议,梁谅却并不会怀疑。只是担心会不会得到育王图濠的准允等等。毕竟梁谅能逃出赣城,却也不是没眼力之人。自然也能看出当前的形式发展。…,
而虽然并不介意图漾会不会输给吴邛,但知道自己现在的立场不允许他有这样想法。潘鬏就说道:“这个没关系,你们在这守好阵营,待某去与育王爷说上一说。”
“末将恭送潘中书。”
随着潘鬏在图漾军的营地前上马离开,梁谅立即做出了一副恭恭敬敬样子,只是眼中却没有任何遗憾。因为换成其他将官,或许会希望潘鬏能带上自己一起去面见育王图濠,但只要一想起自己在藤尾山与育王图濠结下的冤仇,梁谅可不想在任何状况下与育王图濠接触。
也正因为如此,梁谅知道自己只能紧守图漾阵营。
不然他若真是跑去投靠图晟,说不定早被作为礼物送给育王图濠了。
然后潘鬏乘马绕开盂州城前的战场时,却看到对面的图晟军中也是紧赶着奔出了一辆马车。
转念一想,潘鬏就知道对方马车是什么意图了。所以虽然是先一步进入城内,潘鬏还是很快在城墙下停了下来,也不急着去登上城楼。
然后由图晟军中驶出的马车也在城内停下,看到马车中出来的乃是胡倥,潘鬏就立即跃下马背说道:“学生见过胡大人。”
“哦!潘鬏你也是来见育王爷的吗?怎么不上去……”
同样在进城前就看到了骑在马背上的潘鬏,胡倥却没想到潘鬏竟会在城墙下等自己,或者说是等图晟军的使者。
潘鬏说道:“知道胡大人要来,学生当然不敢赶在胡大人前面。”
“哦!潘鬏你有把握一定是老夫过来?”
“这很简单,错非胡大人,谁又能劝服育王爷。”
“劝服?某可不是来劝服育王爷,而是避免育王爷被劝服的……”
与图晟只想到一定要让吴邛坚持下去不同,胡倥所追求的却只是不能让人劝阻育王图濠下令吴邛罢手。因为若真是让胡倥去劝服育王图濠坐看图漾与吴邛交手下去,别说对吴邛伤害有多大,以胡倥的名声,他也做不了这种恶人。
可如果有潘鬏这种想要劝说两人停手的对手插入进来,胡倥却也可以表现出一种被逼行动的态度了。
故而不是说庆幸,对于潘鬏会出现在城头下的事,胡倥还是很满意。
因为潘鬏若是不出现,胡倥即使上了城头也不会急于开口,一定要等想要阻止图漾、吴邛继续交手的人出现,胡倥才会发挥自己的真正作用。
但现在好了,一切都那么自然,那么顺理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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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六十二章、入夜休战
换一个人出现在自己面前,潘鬏或许还会跟着斗一斗嘴。但不说本身希不希望图漾与吴邛罢手,对于曾经指点自己学问的胡倥,潘鬏却也不可能随意戏弄对方。
故而没在城墙下多说什么,随着潘鬏主动上去搀扶,两人就一起上到了城楼内。
只是一等两人进入城楼,城楼中的育王府官员和程优等已经投效李睿祥、投效朝廷的将官就都一下转过脸来。
因为不得不说,潘鬏和胡倥这个组合可是太稀奇了。
而看到两人直奔自己过来,育王图濠也都是点点头,示意覃赞给两人在自己身边安下椅子说道:“胡老,你和潘中书一起来了,莫不是为了城下吴邛与二公子的战事?”
“王爷言重了,老夫就是前来陪王爷欣赏一下二公子与吴将军的武艺,就不知潘中书又是为何而来……”
以胡倥的来意,自然能谋定而后动。所以不仅胡倥一脸平淡的将视线望向潘鬏,不奇怪胡倥的选择,众人也都是一起朝潘鬏望去。
潘鬏脸上也是没有太多表情,淡淡说道:“让王爷挂心了,下官也是前来陪王爷观战的?”
“哦!潘中书不怕二公子有什么意外?”
看到潘鬏格外淡定的样子,不仅众人一脸诧异,育王图濠也是饶有兴致的追问了一句。毕竟图漾现在虽然并没有输给吴邛的迹象,仅是两人交手的时间拖得越久,对图漾也就应该越不利。
潘鬏却依旧是不太在乎,张眼望了望城下缠斗在一起的图漾与吴邛两人才说道:“有劳王爷挂心了,但以小王武艺,下官相信王爷往后也会同下官一样对小王有信心的。”
“哦!潘中书的意思是,想要二公子与吴将军继续战下去。”
“固所愿也,不敢请尔……”
哗一声。
虽然潘鬏的话与他对梁谅的说法完全不同,但乍听潘鬏要求。众人还是忍不住喧哗起来。因为在座之人能选择育王府和李睿祥作为投效对象,谁又不是老奸巨猾之辈。因此不说商谈,没人不知道最好的选择是什么。
可没想到潘鬏同样想要让图漾继续与吴邛战下去,众人根本就想不出为什么。
因为就凭图漾的身份。除非他能确保杀死吴邛,否则拖得越久,肯定对图漾越加不利。
还是说,潘鬏真有把握图漾能杀死吴邛?
只是低头看看城下已经双双受伤的图漾、吴邛,即便图漾能杀死吴邛又如何,这根本不能保证他的声望再度增加。反而因为伤势积累,说不定即使图漾杀死了吴邛。也会影响后面与图晟的对战了。
故而略做诧异的望了望潘鬏,育王图濠就说道:“潘中书确定要让二公子与吴将军继续战下去?为什么?”
“因为下官不仅确认小王能击败吴将军,相信育王爷也不希望看到吴将军丧命于此吧!”
原来如此!
听到这话,甚至胡倥也在心中嘀咕了一句。
因为育王图濠或许为了打击图漾势力,有可能继续让吴邛与图漾战下去,但作为育王府的第一高手,育王图濠却也未必舍得让吴邛丧命在这种没有把握的意气之争中。
而育王图濠却是望了望仍在城下你来我往交手的图漾、吴邛两人,又或者说是望了望下首坐着的赵傈。等到赵傈一脸沉稳的朝自己点点头后。育王图濠才一脸舒心的笑道:“潘中书还真有信心,但本王同样对吴将军有信心。”…,
“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不过以小王身份,某不会允许任何外人打扰小王与吴将军一战的。”
虽然说不上有多凌厉。潘鬏却是横眼一扫城楼上的众人。
只是望望城下的图漾与吴邛两人,赵冱就向身边的赵傈压低声音道:“父亲,那潘鬏凭什么这么有信心。好像二公子使不出那种双手使单枪技巧后,儿臣都可看出吴大哥的机会越来越多了。”
赵傈先前为什么要向育王图濠点头?
那就是因为比起赵冱,赵傈更了解吴邛的武艺。而且从观战角度出发,赵傈同样不认为吴邛轻易会败给图漾,又即使吴邛败给图漾,那也未必会被图漾斩杀。
所以只要人不死,育王图濠就没必要因为担心而打断两人交手。
故而随着赵冱询问,赵傈也是打量了城下战斗两眼道:“为父也不认为吴邛会输。至少吴邛绝对不会死在二公子手中。”
“那就好。”
听到这话,赵冱也点了点头。
毕竟只要人不死,事情就好办多了,而且赵冱也想趁着图漾与吴邛的交手学习一些武艺,双眼很快就转向了城下的战场中。
而随着潘鬏坚持,育王图濠也是若有所思道:“潘中书对二公子就这么有信心?”
“这不是某对小王有信心。而是小王绝不能退,也没必要退。”
绝不能退?没必要退?
虽然不好说潘鬏认为图漾没必要退是不是太过自大了些,但听潘鬏说什么绝不能退时,城楼上的官员却也有不少人在跟着点头。因为别说图漾败给吴邛会带来怎样影响,若是众目睽睽在城下退却,那同样会导致图漾的声望大损,乃至说无可挽回的声望大损。
所以要想双方罢手,唯有育王图濠一方主动退却才行。但这就要看育王图濠会不会为吴邛退却,有没有必要为了吴邛退却了。
而不知城楼上的纠葛,虽然图漾的双手使单枪技巧看似已被吴邛封住,但从日上三竿一直战到午后,乃至说单手战了吴邛好一会,渐渐熟悉吴邛的枪法、招式后,图漾也开始起了一些新心思。
当然,这种新心思不是说什么新的招式、战法,而是图漾又再次开始使出自己的双手使单枪技巧。
然后啪一下。
随着图漾左手拍出,即使已经对左肩上的伤势有所准备,在咧了一下嘴后,被图漾拍出的枪头还是毫无意外的刺向了其他方向,乃至说刺向了其他图漾完全没准备的方向。
只是说图漾虽然无法控制自己双手使单枪的准头。可要避开接着冲上来的吴邛招式却并不难。
毕竟一、两个时辰下来,不说已经摸头了吴邛的招式,假如吴邛再没有其他绝招,图漾却不必担心吴邛现在所展现出来的能力。
但吴邛还藏有绝招吗?
当然藏有。只是没有图漾的双手使单枪那么精妙、那么杀伤力巨大。而也正是因为还没看出吴邛使用出自己的绝招,赵傈、赵冱才对吴邛保有着足够的信心。
跟着一次不行,两次、三次……
随着图漾再次使出完全失去准头的双手使单枪招式攻击自己,虽然吴邛不能说没有趁机占到便宜,双脸却更加严峻起来。
因为在失去准头后,图漾为什么还会继续使用双手使单枪技巧?
那就是在已经熟悉吴邛使用过的招式后,在确保能逼开自己因为失去准头而造成的破绽状况下。图漾却正在试图重新恢复双手使单枪的攻击效果,或者说是恢复双手使单枪的准头。…,
这就如同准心如果歪了,没办法调整准心,那就去适应歪掉的准心。
所以当图漾一次次再度使出没有准头,或者说越来越有准头的双手使单枪技巧攻击吴邛后,不仅吴邛的双脸越发严峻起来,甚至城楼上的育王图濠等人脸色也都全变了。
然后啜了一口侍女送上来的茶水,胡倥就望向潘鬏说道:“潘中书。二公子的双手使单枪技巧已经恢复了吗?或者说,这就是潘中书不想让任何人中断比试的原因。”
“胡大人言重了,或许小王依靠调整准心的确可以加强攻击力。但这却并不是真正的双手使单枪,至少在下官看来,单凭这点,并不是小王的取胜之道。”
呃!
不仅胡倥,乍听潘鬏话语,城楼上的众人几乎全都噎了一下。
因为谁又能想到,潘鬏居然会这样点评图漾好不容易找回来的攻击节奏,真不知道潘鬏说这话的立场究竟是什么?
而育王图濠也是略带诧异的望了望潘鬏道:“潘中书这话说的还真坦荡啊!或者说,潘中书认为二公子的取胜之道究竟在什么地方?”
“取胜?下官从没说过这话吧!”
淡淡一笑,潘鬏却满脸傲态道:“下官只是说。不允许任何人以任何理由打断小王与吴将军的交战而已。”
呃!
再次被潘鬏噎了一下。
虽然早知潘鬏投效了天英门,甚至潘鬏也只能投效天英门,但在其他人都有些不知该怎么回应潘鬏时,李睿祥却就在一旁想想说道:“难道潘中书的意思是,拖时间……”
“……呵!下官可没这么说。但在入夜前小王如果仍无法与吴将军分出胜负,不会李大人和育王爷还会逼着小王与吴将军挑灯夜战吧!”
“原。原来如此……”
不得不说怔愣了一下,听到这话,包括赵傈在内,众人都有些恍然大悟了。
因为很显然,除非图漾或者说吴邛能拿出新的杀招,并且在入夜前直接将对方杀死,以现在双方都已经受伤,而且明显没有杀死对方的能力状况下,如果要说入夜还不能分出胜负,那的确任何人都不能阻止双方休战了。
再加上双方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随着入夜休战,整件事情就会全都消停下来。
即使图漾的声望多少也会有些受损,但这也并非不是一种能够接受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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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六十三章、晚间再见
不好,非常不好。
身为文官,胡倥一开始并没考虑过入夜休战一事,但随着潘鬏说明,胡倥也不得不承认大有可能了。毕竟好像图漾与吴邛这样的武将比拼或许很少见,但如果在江湖传言中,那却并不缺乏一些武林高手为了分出胜负乃至争夺权柄连战几天几夜的状况。
只是说军中将领不同于江湖高手,若是潘鬏只要求入夜休战,胡倥还真无法阻止。或者说真能有要求的,只有育王图濠。
不然胡倥若是坚持要图漾、吴邛挑灯夜战,那不仅会得罪育王图濠,同样也会大损声望。
何况在场观战的都是普通人、普通文官武将,谁又能好像江湖人一样轻易熬个三、五日来满足图晟的要求。
然后时间来到申时(15时至17时),虽然距离入夜还有一段时间,潘鬏就站起身向育王图濠说道:“王爷,下官先行一步了。”
“哦!潘中书慢走……”
无所谓震不震惊,至少从今日潘鬏的表现中,育王图濠也隐隐知道他的确是个谋士之才了。只是说看不出潘鬏有丝毫巴结自己的意思,育王图濠也不会急着向潘鬏伸出橄榄枝。
因为若是没有潘鬏帮助周旋,不说图漾能不能战胜吴邛,想让图漾战胜图晟都有困难,而且这并不符合育王图濠的利益。
所以只为让图漾、图晟多消耗一些,至少育王图濠现在并不着急。
但在育王图濠应下潘鬏的离开请求后,潘鬏却又转向前面回过头来的赵冱拱手说道:“不知少将军可否要与下官同路。”
“同路?同什么路。”
不能说这是第一次见到潘鬏,至少赵冱对潘鬏是相当好奇。没想到潘鬏会对自己提出这种怪异要求,赵冱就很惊讶。
潘鬏说道:“很简单,下官准备到城下营帐中接应小王,以等待李大人和育王爷宣布入夜休战事宜,不会少将军要让吴将军自己回营吧!”
“这……”
没想到潘鬏会想去接应图漾,目光扫过并没回头的父亲赵傈。最后赵冱的双眼就停在了育王图濠身上。
点点头,育王图濠说道:“既如此,少将军就随潘中书走一趟吧!潘中书怎么做,少将军亦怎么做。”
“属下明白。”
育王图濠的暗示虽然不多。赵冱还是很快明白过来。因为在吴邛未必会输给图漾的状况下,至少育王图濠一方是不用在急切中多余做些什么了。
总之就是潘鬏怎么做,赵冱就怎么做,一切都显得中正平和。
因为不管吴邛是怎么想的,至少赵冱并没看到吴邛使出自己的杀招。而即使图漾的确是在给自己的双手使单枪找准头,但不好意思,显然成功度乃至威胁度并不大。
即使图漾现在已越来越熟练在受伤状况下的双手使单枪。但在没有真正威胁到吴邛的状况下,却也有种泄露了自己招式的危险。
例如赵冱虽然没多少保证,但仅靠观战就隐隐已经摸到了一些双手使单枪路子,这就更别说实际上阵对敌的吴邛了。
但看到两人站起,没有思索太久,胡倥也跟着站起说道:“王爷恕罪,老夫久出未归,也该回去向大世子禀告王爷的善意了。”
善意?什么善意?我们怎么不知道。本王怎么不知道。
虽然胡倥的话语立即引来众人一阵疑窦,育王图濠却也是站起郑重说道:“胡老言重了,还望胡老保重身体。”…,
“王爷也保重身体。”
看到育王图濠为自己站起。胡倥也赶紧躬了躬身,因为胡倥知道,育王图濠这并不是因为自己年纪、身体在敬重自己,而是因为自己的学问在敬重自己。
所以视学问为尊,胡倥也必须做到有礼有节。
然后不管有意还是无意,当潘鬏主动上前搀扶胡倥时,赵冱三人也都是慢离开了城楼。
只是等到赵冱三人离开城楼,育王图濠才望向李睿祥说道:“李大人,汝怎么看今日这事。”
“这……,如果说是城下争战。那应该是掌握在吴将军手中,但如果说到先前城楼上的较量,那应该是潘中书暂拔头筹吧!”
“暂拔头筹吗?程老怎么看。”
对于李睿祥的看法,育王图濠有些不置可否,却又望向了坐在李睿祥身边的程优。
程优说道:“应该说,只要吴将军不让二公子得逞。大公子一方并不在乎拖延下去,只恐怕二公子一方未必会答应,应该二公子与吴将军的较量就到此为止了。毕竟再战下去,二公子也不可能再得到更大利益。”
“那程老又是怎么看潘中书的?”
“锐气十足!但就不知道这是不是只属于年轻人的锐气,或者说这种锐气能持续多久。”
听程优说什么年轻人的锐气,城楼上的文武官员都不禁点了点头。
因为潘鬏先前虽然并没做出什么特殊举动,但他在某些细节上的毫不退缩也的确代表了某种宁折不弯的锐气。
或许要正面应付这样的人确实需要耗费不少精力,但也不是说潘鬏就没有破绽可寻。因为潘鬏的锐气来自什么地方?来自图漾的强大武力。若是缺乏图漾的武力、实力、势力支撑,谁也不相信潘鬏还会有这样的表现。
但不知城楼上的议论,一路来到城墙下,潘鬏就径直将胡倥搀扶到马车前说道:“胡老,今日真是多有得罪了。”
“潘中书不必客气,不说我们各为其主,便是老夫也未曾有负大公子嘱托。”
“胡老能体谅就好,那我们便晚间再见罢!”
“晚间再见?”
虽然胡倥确实只是在与潘鬏寒暄,但真听到潘鬏若有所指的话语时,胡倥还是有些愕然。可由于潘鬏说完就已经放开胡倥离去,胡倥却也不知该怎么追问下去了。
只是略一皱眉,并未离开的赵冱就在一旁嘀咕道:“晚间再见?难道是夜袭?这有可能吗?”
呃一下。
不能说是骇然,至少对这种不是暗示的暗示,至少是不知是不是虚假情报的情报,胡倥就大皱起眉头。
因为图漾军有可能夜袭图晟军吗?
不是没可能,而是完全有可能。
毕竟按照双方议定,只要图漾与吴邛战罢,那就是双方军队的对战时间。可若果对方不前来夜袭,图晟军却要按照迎击夜袭来准备,谁又知道会不会造成其他方面的拖累等等。
而且潘鬏公然说出晚间再见的话又是什么意思,这更加值得胡倥和图晟去好好揣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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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六十四章、为将来奠定一个良好基础
“什么?胡老说图漾那厮会夜袭我军。”
“这不好说,毕竟这仅是潘中书个人之言,何况二公子即使原本打算夜袭我军,但在白天与吴大人鏖战许久后,却也未必一定还会做出夜袭我军之事,何况这话乃潘中书当着老夫面前说出,也未必能当真。”
一路回到图晟军中,虽然对于胡倥真能将图漾与吴邛的战斗拖延到现在感到很兴奋,特别看到图漾身上的伤势越来越多,图晟就止不住窃喜,可真听到什么夜袭时,图晟还是有些大惊失色。
毕竟与图漾的武将出身不同,一直只接触一些文官工作,别说对各种战事不熟悉,仅是夜袭二字就足以让图晟有些肝胆欲裂。
只是不奇怪图晟的担心,胡倥却有些怀疑图漾的用意。
因为不管自己手中有没有图漾乃是出自娼伶之家的把柄,若是以文斗来说,胡倥也没把握图漾军是否真会跑来夜袭图晟军。
而看到胡倥陷入犹豫,燕南就在一旁沉凝道:“这个……,胡老是说潘中书打算让我们自乱。”
“这不能说自乱,因为真要与二公子展开争战,不仅今晚,往后我们也应当小心提防夜袭才是。”
随着几人话语,燕齐就在一旁表示道:“大公子不必担心,有关夜袭一事我们也自有准备。二公子不来便罢,若是二公子真敢来夜袭,某定当让其有来无回。”
“哼!汝胡扯什么有来无回,真是被夜袭一方,又有谁能做到让敌人有来无回。”
不是说不满燕齐的骄傲,身为父亲,燕南还是瞪了燕齐一眼。
燕齐却也不解释,拱手说道:“大公子,那末将这就去做防御夜袭的准备。”
“有劳少将军了。”
点点头,目送燕齐离开。图晟又有些担心的望向燕南说道:“燕大人,如果图漾那厮真跑来夜袭,我们又能挡得住吗?”
“大公子不必担心,若果我们对手是精于夜战的余容。那或许还需要担心一下,但仅是二公子的本事,本官可不认为他们又会有多少夜袭的经验。说不得这真是那潘中书巧言令色,希望我等自乱。”
“巧言令色吗?但燕大人你说余容擅长夜战,我们虽然不可能找余容回来相助,但又能不能在盂州城中找些熟悉夜战的人出来帮忙?例如当初盂州军中的老兵,也为将来奠定下一个良好基础。”
“大公子大善!”
虽然以前确实忽略了这方面问题。但没想到燕南只是提了一句余容,图晟就能想到去寻访盂州城中的老兵,胡倥也感到有些欣喜。
因为上位者是否聪明不要紧,但却一定要懂得学习,懂得掌握资源。
燕南也点点头道:“大公子确实大善,那等到明日,某再去想办法寻访一下盂州老兵,看看能不能找出一些熟悉夜战的人手。毕竟以我军同二公子的争战来说。也不可能在一、两日间决出胜负,更重要是遥望将来。”
“燕大人教训的是……”
被燕南这么一说,图晟也是果断的躬身一礼。
毕竟他们现在虽然的确是在与图漾争夺箜郡王府继承权。但将来要争夺的却也并非仅仅如此。所以为将来计,图晟军是一定要准备夜战技巧的。
特别他们现在已在盂州城中,若是不知近水楼台先得月,却又凭什么在北越国中争雄。…,
而不知图晟等人的算计,从一开始的恼怒到如今的淡然,虽然不至于说再小看吴邛,图漾在与吴邛的交手中也更加谨慎起来。
因为图漾虽然勉强校准了自己的双手使单枪准头,但由于受左肩伤势影响,图漾的双手使单枪攻击范围却一下缩小了许多。特别因为力量不足,图漾或许在没受伤时足以用双手使单枪技巧攻击敌人的身体各处。但受力量影响,图漾现在的双手使单枪却只能集中攻击吴邛上身的不同位置。
而由于后面所受的其他伤势影响,即使双手使单枪的攻击准头不再有问题,攻击威力却让图漾自己都有些汗颜。
所以对于吴邛每次都能躲开自己攻击这点,图漾也渐渐开始无视了。
因为图漾即使不想承认被吴邛的奸计所陷,但也知道自己除了双手使单枪技巧外。图漾并没有其他可以拿得出手的杀招。
故而今日既然已经无法解决吴邛,那自然就只能留到以后再说,自己又不是能伸不能屈。但即使如此,图漾却也知道他绝对得将这种不输给吴邛的状况维持下去才行,不然那才要让他真正后悔莫及了。
特别从交手中,图漾虽然没看到吴邛施展什么杀招,但也知道对方能与自己的单手使枪抗衡,必定也是与自己同一个等级,至少差不了多少的高手。
所以尽管不知道吴邛还有没有别的绝招,乃至为什么不使出自己的杀招,图漾却也不会再去故意刺激吴邛。
因为图漾一开始挑战吴邛为的可不仅仅是颜面,而是胜利。
但就是与潘鬏各自回到图漾、吴邛于城下的营帐中后,站在营帐出口处望着正与图漾交手的吴邛,赵冱却大皱眉头。
因为不管吴邛怎么想,或者说不管赵傈怎么想、不管育王图濠又是怎么想,赵冱非常不明白吴邛为什么一直都没拿出自己的杀招来结果图漾。特别在赵冱看来,能杀死图漾不仅对育王府有利、对荨州军有利,对吴邛自己更有利,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放弃这么大利益。
还是说,谋定而后动?
想到这里,赵冱就仔细看了看吴邛身上的伤势,却发现除了一开始的腰伤外,吴邛根本就没受什么重伤,全都是一些擦伤、小伤,绝对影响不了吴邛使用自己的杀招。
当然,图漾也是如此,这也是两人能够势均力敌的一种象征。
只是说战斗到现在,双方的动手都有些迟缓,乃至力道也在降低。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吴邛使用杀招的条件。
因此眉头一动,也不管有没有命令,赵冱就在后面喊道:“吴哥加油,育王爷说了。如果能战胜二公子,王爷有重赏。”
重赏?
猛听赵冱话语,吴邛面色不改,城楼上的众人却都惊讶了一下。因为除非育王图濠对赵冱另有吩咐,他们可没听说过类似事情。
赵傈也是脸色一沉道:“这个畜生,怎么能自作主张。”
“赵爵爷不必担心,或许吴将军能战胜二公子。本王当然也会有重赏,少将军不过就是想要激励一下吴将军罢了。”
“王爷恩典,等到那畜生回来,末将一定要让他向王爷请罪。”
虽然赵傈满口都是畜生、畜生,众人却并没有表现太意外。毕竟这是古代社会,赵傈又是赵冱的父亲,想要为赵冱担罪,自然就得用上这种严苛的称呼。…,
但不管赵冱有没有知道自己所闯的祸事。虽然也听到了赵冱鼓舞,吴邛还是一板一眼在与图漾交手,丝毫没有争功的想法。
可即使知道自己已经很难战胜吴邛。但既然自诩小王、自诩武艺高强,图漾却也不甘心被赵冱轻视。而且若是不能多了解一些吴邛的底细,图漾却也没把握将来吴邛会不会继续与自己为敌。
故而一边挡开吴邛的长枪,图漾就喝道:“吴将军,汝没听到赵冱那厮喊话吗?想要育王爷的奖励,汝就尽管拿出真招来吧!”
“二公子见笑了,二公子才应该拿出真招来让末将见识一下。”
不是说已变成惊弓之鸟,至少在与图漾的交手过程中,吴邛已经足够了解图漾的本事,或者说足够了解图漾的双手使单枪招法。可了解不等于完全明白。随着图漾反复运用双手使单枪技巧,吴邛却又不得不提防对方是否还有其他暗藏杀招。
所以吴邛不是没考虑过要使出自己的杀招,如果不能真正杀伤图漾,吴邛却也不想轻易浪费自己的底牌。
因为与赵冱这样的小孩还会耽于眼前胜负不同,吴邛的志向可不仅仅只是做个武将就完了。知道不管杀死或真正击败图漾都对育王府没有大益处,反而还会导致图晟势力大涨。吴邛当然不会做这种蠢事。
特别不知图漾底细,在足以挡下图漾现在的双手使单枪技巧后,吴邛更希望看到的还是图漾有没有其他能耐。
所以别说赵冱为什么刺激自己,即使育王图濠真有什么奖励,吴邛也未必没有其他想法。
因此无视赵冱鼓舞,吴邛更想看看图漾还有没有其他高招。
毕竟两人又没深仇大恨,仅是为利益而战,谁又甘愿去打生打死。
但不知吴邛真实想法,图漾却更加小心翼翼起来,直接后果就是吴邛再想施展杀招也难以找到更多机会了。正因为如此,吴邛也为自己藏下杀招找到了理由。
毕竟众目睽睽下,图漾或许不在乎展现自己的双手使单枪技巧,吴邛可不会轻易将自己的杀招曝露出来。
而尽管潘鬏也很恼火赵冱的多事,但看到图漾谨小慎微的样子,潘鬏也终于放心下来。毕竟潘鬏知道,图漾虽然狂妄,但也只会在自己占有优势的状况下狂妄,而如今双手使单枪已经发挥不了威力,图漾也不可能拿自己性命来开玩笑。
只是图漾的慎重仅在针对自己性命上,这却让潘鬏有些微微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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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六十五章、小王为什么要上战场
虽然时间已进入二月份,天色却依旧晚得相当早。因此刚到酉时(17时至19时),天上就已经有些阴沉下来的迹象,甚至一些平民看到图漾和吴邛久久分不出胜负,也都是早早回家准备休息了。
而等到更鼓敲完,李睿祥就站起向育王图濠说道:“王爷,如今二公子与吴将军虽然还未分出胜负,但时间不等人,王爷看要不要让他们停下再说?”
“那就停下来吧!反正也差不多了。”
“下官遵命。”
随着育王图濠点头,李睿祥就转向早准备好的程冼说道:“传令下去,命他们为二公子和吴将军鸣斤止战!”
“诺!”
领命下去,程冼立即对墙头上的士兵说了说,然后墙头上准备的巨斤立即被士兵敲响,一阵“当当当!”声音过后,立即有一传令兵大声喝道:“育王爷有命,今二公子与吴将军未分胜负,着各自回应,容后再议。”
听到城头上传来的斤声、喝声,不管吴邛是怎么想,已经知道自己无法干掉吴邛的图漾就在心中长出一口气。却是与吴邛“当当!”再换几招后,这才趁势策马后退道:“吴将军好武艺,今日我们且战到这里,来日定当再请教吴将军高招。”
“末将不敢!”
顺手捂了捂腰上伤口,骑在马上向图漾点了点头,吴邛却也是缓缓后退了。
因为趁着交手间隙,吴邛虽然是扯着衣服将腰上伤口裹了裹,但不得不说战到现在,留的血也已经足以让一般人晕倒了。
而赵冱更是策马奔上来接应住吴邛说道:“吴大哥,您没事吧!”
“没事,我们回城再说。”
不是回营,而是回城。虽然城外就有吴邛用来休息的营帐,但自己身体自己知道,吴邛也深知自己必须好好休息一下。
而换成其他人。肯定不敢在这时多事,但看看吴邛好像真的没事,赵冱却有些不甘心的望向对面已经停住,却还在等潘鬏赶上来的图漾说道:“吴大哥。汝先前为什么一直没使出杀招,却让二公子平白……”
杀招?
听到这话,图漾再度转脸望来,却不管赵冱又想说平白什么。
知道赵冱要学的东西还很多,吴邛却不会给他继续折腾的机会,一拨马匹,直接就向城内奔去道:“什么杀招。某前面既然不能敌过二公子,什么杀招也只是个笑话罢了。”
“笑话?吴大哥等等,等等……”
没想到吴邛边说就边离开了,虽然不敢说自己有没有撺掇吴邛再战之意,赵冱还是赶紧策马追上了吴邛。
看到这一幕,图漾毫无犹疑的轻哼一声,却有些更加小看赵冱了。
因为图漾虽然也知道吴邛肯定有杀招没有使出,但所谓杀招。却也不是想使就能使得出来的。好像回马枪一类,假如敌人不是从后面追赶上去,谁又有使用回马枪的机会。
当然。图漾并不相信吴邛的所谓杀招也是回马枪那种简单东西。
只是就这次对战来说,图漾也得到了一个教训。
那就是他若不想影响自己的双手使单枪技巧,往后就绝对不能再给敌人这种以伤换伤,并且破坏自己双手使单枪技巧的机会。
而从后面赶上来,潘鬏就淡淡说道:“小王在不满什么?是说吴将军没展示自己的杀招,还是少将军多嘴……”
“少将军,我呸!他有什么资格自称少将军。”…,
用力啐了一口,虽然说不上对吴邛惺惺相惜,但交手这么久,图漾却也不会因为吴邛有没有舀出杀招或者有没有藏着杀招感到不满。可对于赵冱横插一脚的事,图漾还是极为不屑。
帮助图漾掉转马头回营,潘鬏就笑道:“小王所言甚是,那赵冱确实有些年少无知,若果是在战场上遇到小王,绝对逃不了一死。”
“……这还用说?但某今日确实是被吴邛所乘。贤弟你有没有办法……”
本就有些看不起赵冱,图漾根本就不将赵冱的无知放在眼中,却就有些不甘心的望向了图晟军的营地方向。
毕竟今日若能战胜乃至杀死吴邛,图漾可是准备急袭图晟大营的。没想到竟会被吴邛以伤换伤破了图漾的双手使单枪技巧,对于下面与图晟的争战,图漾是既不满,又不甘心。
知道图漾在想什么,潘鬏说道:“这个简单,只要我们今晚就去夜袭,当可打大公子一个措手不及。”
“夜袭?可某这伤势……”
听到夜袭二字,图漾就眼中一亮。
毕竟身为武将,图漾也知道乘势追击和乘虚而入的好处,只是一惯奋勇争先,看了看自己左肩上的伤势,图漾又微微有些踌躇。
潘鬏淡笑道:“小王何必在意自己的伤势,又或者说,小王真认为仅凭一次夜袭就可彻底击溃大公子吗?这不过就是表个态度,也让大公子尝尝小王的厉害罢。”
“这个某当然知道,可某现在如果上战场……”
“小王为什么要上战场?”
潘鬏摇头道:“不说余容是怎样指挥部队的,难道小王以前是亲自上阵,往后又能一直都是亲自上阵吗?这样小王还去争什么王位、皇位,又有什么王爷、皇上是一直在战场上亲力亲为的。”
“这……,但是他们?”
经过潘鬏提醒,图漾也很快明白过来。可明白归明白,想想旗下将领,图漾就有些左右为难。
因为不管这是不是图漾往日在战场上一直都是亲力亲为的原因,至少在那些信任的将领中,图漾并没把握他们有没有能力独自掌领部队。
知道这对图漾来说是个大问题,潘鬏说道:“小王不必担心,因为这反正是场夜战,不管我军还是大公子都不擅长夜战,在彼此没有太大差距的状况下,小王恰好可以用来考察一下底下将领的能力,免得小王伤势也不是一、两日就能休养好的。”
“夜战吗?某明白了。”
听到潘鬏说什么夜战,图漾终于点了点头。
毕竟除了余容的盂州军,北越国可没人敢说自己擅长夜战。所以在基本条件相同的状况,不管结果如何,这的确不妨碍图漾试上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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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六十六章、今日夜袭并不难
“什么?夜袭?确实吗?”
随着赵冱回到城楼上,众人皆是一脸大惊。因为谁都没想到,图漾竟想要趁夜偷袭图晟军。
毕竟只看图漾与吴邛的对战,众人都知道图漾的战力已经大降。
而面对育王图濠惊呼,赵冱却不是那么确实道:“这个末将却不敢保证,只是从潘中书对胡大人的言语,似乎有这个迹象。”
“那就不可能了,如果二公子真想袭击大公子,却又怎可能让潘中书轻易透露这样重大的消息。”
一桶水摇不响,半桶水响叮当。不管别人怎么看自己,难得找到一个表现机会,李度就赶紧说了一句。
而李度如果就其他状况发表意见,或许很难得到覃赞认同。但面对潘鬏似是而非的话语,覃赞却也未必敢说李度的判断没有道理了。毕竟以潘鬏现在盂州城中的表现,真有这事,潘鬏又岂会轻易向外露口风。
但早知道潘鬏已暗中投效天英门,李睿祥却不奇怪潘鬏会透露如此重要消息,跟着说道:“说不定这就是潘中书故意想让人误会,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呢!”
“李大人所言甚是,不过老夫还是觉得,这事瞒不了胡大人和大公子,至少他们今晚也会做一些准备。”程优也在一旁说道。
听到自己猜测果然引起了众人议论,李度又是兴奋道:“程大人睿智,但这会不会就是潘中书的目的,故意让大公子为了所谓的夜袭消耗精力?”
“这不是没可能,但很有意义吗?”
陈松摇头道:“这又不是双方已交战到疲惫期,现在双方才刚刚开始准备交战。别说这种虚假情报消耗不了对方多少精力,一开始就拿夜战来试探对手,这总有些……,不知所谓吧!”
“呵!确实有些不知所谓,那我等还是回府等消息吧!因为不管二公子是否袭击大公子。谁都不可能仅凭一战而建功。”
听着众人议论半天,育王图濠还是果断打消了众人的无意义喧哗。
毕竟正如陈松所说,夜战这种东西只有战斗进行到一定期间才能作为奇计来使用,如果一开始就祭出什么夜战。那肯定很难达到奇袭的效果。而如果不能奇袭,夜战的意义就不大了。
特别大陆上没有月亮,甚至他们都不知道月亮是个什么东西,只凭星光,没有任何照明,除了被余容带走的盂州军,现在的北越国中都没有几支部队擅长夜战。
所以图漾军不是不可能夜袭图晟军。而是可能性并不大。
只是随着育王图濠等人离开城楼,迎接图漾回到军中,图漾军中的将官顿时一片哗然。
“小王说要夜袭大公子军营?可怎么夜袭。”
“什么怎么夜袭,即使你们没有多少夜战经验,但也应该知道夜袭是怎么回事吧!”
“小王恕罪,我们当然知道夜袭是怎么回事,可现在小王的身体……,属下担心。”
身为图漾下属。冬直树等人虽然早就明白潘鬏在图漾身边的作用,可在早已习惯跟在图漾带领下冲锋陷阵的状况下,看着图漾已经包扎齐整的左肩及身上伤口。冬直树却是真有些担心。
一看这样,图漾就知道潘鬏先前的提醒确实有必要了,一脸大气说道:“直树你们不用担心,今晚某会坐镇营帐,只挑一支部队前去夜袭图晟那厮的军营即刻。不然即使全军上阵,我们也不可能一口就将图晟那厮给彻底吃掉。”…,
“原来如此,属下愿往!”
“……属下愿往!”
听到图漾竟是有意让他们自己出击,冬直树等人立即就兴奋起来,因为这种状况可是很少见。
只是跟在冬直树这些原本就是图漾下属的将官后面,梁谅和那些箜郡王府投效过来的将官虽然也跟着喊了几声。热切度却远远比不上冬直树等人。毕竟还未了解图漾对待下属的态度,这种独自出击的事,那还是留给冬直树等人去打头阵更好。
但由于梁谅等人只是在心中别有想法,表面上看不出问题,图漾却对众人忠诚大感满意道:“既如此,那直树你就带领一部五千人去夜袭图晟那斯的军营。也让某看看直树你的手段。”
“谢小王,属下这就下去准备。”
五千人虽然不多,但如果只是作为夜袭之用,那却也是勉强可以了。不然再多部队不是不行,但要在夜战当中指挥起来就相当困难了。所以夜战能投入的部队有限,这也是北越国乃至大陆上的部队都不精通夜战的主要原因。
因为夜战只能起到偷袭作用,完全没必要去专门研究等等。
而等到众人散去,图漾才望向潘鬏说道:“贤弟,你先前怎么不交代直树两句就让他离开了?难道你就那么相信直树。”
“小王恕罪,这不是某有多相信冬大人,而是冬大人此次夜袭完全就是要代小王给大公子一个坐看小王与吴将军相斗的惩罚。本身不在于输赢,只在于夜袭举动的本身。”
“不在于输赢?难道贤弟的意思是直树会输?”
听到潘鬏话语,图漾当即皱了皱眉头。因为这可不是图漾不想亲自带人前去夜袭,而是他不想在受伤的状况下去被图晟占便宜。
可如果这本就是一个必输之局,那可就毫无意义了。
潘鬏笑笑摇头道:“小王误会了,作为进攻一方,冬大人自然掌握着进退的权力。而别说夜袭中的进攻要谨慎,便是换成大公子一方,真的冬大人选择退却时,他们又敢轻易追击吗?”
“所以此战输赢全看冬大人的临阵选择,某不去指点冬大人,全是为了方便其发挥。毕竟就夜战本身来说,某的经验也是严重不足。”
“既然经验不足,为什么又一定要……”
“这当然是为给大公子一个教训,免得大公子看到小王今日与吴将军不分胜负,便又胡乱造谣生事数落小王的不是。”
“哼,就凭图晟那厮也想数落某,凭什么?”
跟着潘鬏绕了一圈。再次回到为什么要夜袭图晟军的,图漾又是愤懑起来。因为图漾也知道,如果他不尽快给图晟一个教训,说不定还真给图晟编排自己的机会了。
所以今晚的夜袭不管收获如何。确实不能省掉。
只就是他们并不能控制冬直树能在今晚夜袭中获得怎样战果,那却还要看他自己的努力了。
而在领下夜袭命令后,冬直树非但没回到营中备战,更是没接受其他相熟将领的请战,转了一个圈竟就来到了梁谅营中。
没想到冬直树会前来找到自己,惊讶一下,梁谅却是若有所悟道:“冬大人怎么到末将这来了。难道是因为夜袭一事。”
“让梁大人见笑了,某就是想问问,不知梁大人可否愿意与某一起去做这第一次夜袭。”
“这……,冬大人是在邀某一起出战?”…,
听到冬直树话语,梁谅是有些又惊又喜。因为与冬直树或者说是与图漾军其他将领相比,梁谅最大的优势在什么地方?那就是梁谅当初曾与已经战死的纪丹一起在藤尾山夜袭过育王府队伍。
虽然当时是因为部队不足,还有赵冱接应太快没有成功,但至少就对夜袭的了解来说。梁谅绝对在所有图漾军将领之上。
只是说梁谅或许猜到了冬直树会来请教自己,但却没想到冬直树会直接邀请自己一同出战。
特别同样知道今日一战只是为给图晟一个不能轻举妄动的教训,并没有胜负要求。梁谅是真有些兴奋冬直树会来邀请自己了。因为不说别的,这至少可让梁谅真正获得图漾的认同。
看到梁谅激动的样子,冬直树也是一副大模大样的说道:“梁大人客气了,以梁大人对夜战的了解,某当然要前来请教梁大人才行,不知梁大人认为待会我军该如何指挥才好。”
“冬大人客气了。其实以小王要求,今日夜袭并不难。”
“哦!梁大人怎么说?”
“首先,为体现小王威武,并且达到小王教训图大公子的意图,我军必须从正面直扑大公子主营才行。”
“从正面直扑主营?这不是太容易被敌人发现吗?而且敌人的反扑压力也太大了吧!”
“压力大怕什么。只要敌人开始反扑,我们立即撤出大公子军营便是。”
“撤出?梁大人是说要将敌人诱出来?”
“诱出来,哪这么容易。但等到敌人开始行动后,我们却可将部队绕行敌人营地外围进行攻击。能杀多少杀多少,能烧多少烧多烧,某保证敌人在弄清我们的实力前。绝对不敢轻易压出营帐追击。这样不仅显得我军威势更大,战果相信也会相当丰厚。”
“原,原来如此,也就是说我军的目的就是造势吗?”
“在没有办法或者说在敌军准备齐全的状况下,我军确实就只能造势。当然,万一敌人真追出阵营,我军也不能忘记退却才行。”
“本将明白了,那我们这就一起议议。”
听完梁谅建议,冬直树是真有些兴奋起来。毕竟他虽然乐于在图漾面前请战,但说实话,冬直树对夜袭的把握却并不大。可梁谅的主意却等于给冬直树提供了一个机会。也就是他们的目的不是直取中军,而是消耗敌人。
这样不仅难度不大,操作起来也更加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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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六十七章、那你还等什么
古代社会公认的最强兵种是什么?自然是骑兵。
所以为建设一支强军,图漾的直属部队中至少有四分之三都是骑兵。即使这些骑兵所配战马并非全是白苴马,却也都是精挑细选出的优秀战马,这也证明了图漾没有冉鸣那么贪婪。
而作为图漾军中重要的将领,冬直树能在图漾面前请战,当然也都是骑兵统领。
因此在梁谅建议下,冬直树很快招集了五千骑兵,准备趁夜去奇袭图晟军营地。而梁谅属下的骑兵虽然不多,但也带了五百骑一起加入了冬直树的夜袭队伍。
然后由于已领受过将命,出发时冬直树也没再去打扰图漾。
一到晚间子时,立即就领着早就准备好的五千骑呼啦啦冲向了对面的图晟军营地。
只是说两军都屯兵在盂州城前,相距并不远。一等冬直树的五千兵马冲出军营,对面的图晟军立即就听到了动静。
“快,快快,对面有军队出来了,小心防备,防备对方夜袭。”
“防备,防备……”
由于胡倥早已提醒过要防备夜袭,所以在不是没有任何准备的状况下,图晟军也是立即行动起来。甚至于听到对面传来的马蹄声,即使还看不到夜袭部队,营门前布防的部队还是很快将拦马桩给架设起来。
毕竟拦马桩不仅能阻挡马匹靠近,甚至还能阻挡步兵突袭。
可即使图晟军已经准备万全,没等进入图晟军视力范围。一声令下,冬直树的五千骑兵又是绕开营门方向朝其他地方奔去。虽然骑兵的奔驰声还是不绝于耳,但是黑呼呼的就看不到一个人。
不过相对的,由于图晟军营中的灯火,五千骑兵要运动起来根本就没有妨碍。
只就是听着黑暗中的马蹄声,虽然营门附近的布防是很快就绪。随着马蹄声移动,图晟军营的其他地方又很快跟着混乱起来。
因为没有夜战传统,虽然图晟军也给营地多多少少围上了一层木栅栏用于阻拦视线乃至阻挡敌军。可换成白天。部队移动迅速,乃至可以出到营地外迎敌,这样的木栅栏已经足够起到一定防护作用。
何况仿照与万大户对攻的方式,一般也不会进入到相互攻击对方营地的地步。
可没想到图漾竟然不走寻常路。不仅派出冬直树夜袭图晟军营,甚至还让骑兵部队在营地外滋扰。不知敌人会不会从营门外的其他地方冲击营地,这顿时就让营中士兵有些闹腾起来。
因为这种简易营地本身就很难抵挡敌军冲营,白天或许不会给敌人机会,夜晚要怎么防守却很困难了。
而让五千骑绕着图晟军营地转了一圈后,看着图晟军营地中随自己部队造成的混乱,冬直树也是兴奋道:“梁大人。没想到你的计策竟如此奏效。只要绕行敌营一圈,也就足以将敌营闹得人仰马翻了。”
“这不是某的计策好,而是谁都没有应付夜袭的好方法。”
“当然,这只限于我们还没冲入图晟军营的状况,一旦我们冲入营中,相信他们也会很快反应过来。”
“这到是,但我们还是转回营门冲入其中吗?”
“这怎么可能,看这个兵荒马乱样子。相信冬大人也能找到更适合冲入营中的地方吧!反正只要方向是图晟的大帐,由什么地方冲入其中并成问题。想必即使知道我等打算,图晟军也不可能很快布置好!”…,
“梁大人大善。”
听到梁谅竟不自恃功劳。冬直树就一脸满意的点点头。
毕竟第一次进行夜袭,冬直树也没想到图晟军营的防御会如此糟糕。当然,冬直树也知道图漾军现在对于夜袭的防御恐怕也不比图晟军好多少,只是作为进攻一方,冬直树并不用太担心罢了。
而在冬直树继续指挥骑兵在黑暗中绕着图晟军营飞奔,以期找到最适合用来攻击的方向时,中军营帐内,图晟等人的脸色也是异常难看。
“怎么回事,怎么会是这样,我们不是已经做好防御敌人夜袭的准备了吗?”
“大公子恕罪。但我等确实没多少夜战经验,竟没想到敌人会采取围而不打的骚扰方式。只将防御主力放在营门位置,这才……”
“燕将军确认敌人最终只会骚扰一下就离开吗?”
虽然身为文官,胡倥并不应该插手军务,可不管燕齐是为了辩解还是解释,胡倥总感到里面大有问题。
可不是燕齐。燕南就说道:“敌人肯定不会只骚扰一下就离开,但也必定不会由营门方向攻过来。”
“……那怎么办?或者我们又能确定敌人会从什么地方攻过来吗?又能挡住敌人攻击吗?”图晟追问道。
而不管是不是辜负了图晟信任,燕齐只得摇头道:“以现在的状况,我们要想把握敌人的攻击方向很困难,而由于一开始没考虑到夜袭的问题,要想临时调配防御力量就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骑兵!敌人既然是用骑兵攻击,那我们也只能用骑兵来进行迎击,这样不管敌人从哪个方向突破,我军都能及时赶过去驰援,并且将敌人赶出营地。”
“赶出营地?那我们不能在后面继续追击吗?”
“这个很困难,或者说,我们不知道外面的黑夜中是否还藏有敌人的军队。不过在赶走敌军后,我们亦可用骑兵在营地外巡视,随时准备驱逐敌人。当然,假如我们能赶在敌人攻击前派出骑兵,应该就能克制敌人不敢轻易攻击营地。”
“那汝还等什么……”
虽然好像是刚刚才总结出应敌方法,但跟着燕南一瞪双眼,燕齐却也是一脸期盼的望向了图晟。
听到终于有办法抗拒敌人夜袭,图晟才终于脸上一松道:“既如此,少将军就快快派人出击吧!当然,最好是将我军骑兵分成两路,一路作为营内防守,一路作为营外巡视。”
“末将遵命。”
听到图晟吩咐,燕齐再不敢迟疑。毕竟燕齐虽然可以推托不熟悉夜袭战法,但却不能将领军责任也拱手让给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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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六十八章、终于拦下来了
“杀!”
没有破绽就等于到处都是破绽,或者说,到处都是破绽也就让人难以寻找到真正破绽。
所以在图晟军的军营外转了两圈,并将整个军营都弄得有些鸡飞狗跳后,冬直树没有再耽于选择什么地方冲入图晟军营,而是在远离盂州城的一侧随便挑了个地方就带领五千骑直冲入进去。
至于要不要留什么后路?
换白天或许有可能,但现在既然是夜晚,冬直树就不认为这有什么必要了。
毕竟军营外反正就是一抹黑,即使图晟军真能点起一些地方的光亮,但也不可能将所有地方的黑暗一起都给点亮。
而即使图晟军营都被栅栏所包围,在没办法及时加高、加粗栅栏的状况下,五千图漾军几乎是瞬间就突破了图晟军的营地。毕竟骑兵冲击力加上长枪力道,足以将任何简单阻隔给冲垮。
只是虽然冲入了图晟军营中,冬直树的神情却猛的一怔。
因为别看他们在营地外好像听到军营中有无数慌乱声音传来,但真等到进入军营内,五千骑兵却没有遭遇任何阻挡,仿佛整个军营都已经没有外人一样。
“噤声!”
然后高喝一声,赶在军队散开前,冬直树就喝止了众人。
因为这不是说冬直树发现了什么端倪,而是为能够发现端倪,冬直树就知道自己得谨慎行事才行。
但随着五千骑兵令行禁止般停止下来,除了还剩一些微微的马匹喷鼻声或踢踏声外,冬直树根本就听不到任何多余声音,或者说听不到任何理应来自图晟军营的声音。
好像不仅整个军营是座空营,甚至先前冬直树在营地外听到的慌乱声都是假的一样。
同样看到这一幕,梁谅也是脸色一沉道:“难道敌人已放弃了外围防御,全部集中到中军去了吗?”
自离开黄口谷计算,整个箜郡王府的军队就超过了三十万人,而在经过图漾、图晟的瓜分后。虽然也有部分部队被李睿祥拉了过去,但图晟、图漾两方的军队现在都超过了十万人。
十万人的军营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营地的辽阔,意味着营中有营。
故而一听梁谅话语,冬直树的双眼也是望向营地深处道:“难道他们是想在中军附近收缩防御以抵挡我军夜袭吗?”
“这并不奇怪。但不得不说对方还是很果决。”
脸带遗憾的摇摇头,不是说已彻底失去机会,对于图晟军的反应,梁谅却也只得表示叹服。
但梁谅是不得不甘心,冬直树却怎么都不甘心道:“那我们该怎么办?继续向中军挺进吗?”
“这就要看大人怎么选择了,或者说,我军现在有两个选择。”
“哪两个选择?”
“一是在挺进中军时。大人可分散一些人到营地四处潜伏,等到大人从营地出来,所有人就一起放火接应大人离开。二就是不挺进中军,直接在外围营地放火,烧它个熊的。”
“……烧?原来还可以这样。”
没想到梁谅竟会提出烧营的提议,惊讶中,冬直树却又有些振奋起来。
因为图晟军将外围部队收拢或许的确可防备冬直树突袭,但却等于给冬直树留下了一个放火烧营的良机。
现在就是说冬直树要先放火还是后放火的问题。
然而思忖一会。冬直树却又有些挣扎。…,
因为放火烧营虽然简单,但却太没有技术含量了。而且一旦点火,冬直树等人就必须立即撤出图晟军营。不仅再无法对图晟军进行打击,也无法控制图晟军灭火的效率。
乃至剩下的事情,都得交给天意来决定。
而如果说是挺进中军,这或许更方便冬直树表现一下,可不知道敌人在营中有什么埋伏,这也得让人犯思量。
于是犹豫一下,冬直树就说道:“那不知梁大人又估计敌人中军会有怎样的布置?”
“不管他们有什么布置,只要大人能做到一击即退,自可无往而不利。”
“一击即退?某明白了,那后面的放火事宜就交给梁大人安排了。”
“属下遵命。”
被梁谅说什么一击即退。冬直树立即就有些恍然大悟了。
因为在夜袭敌营本就是一件功劳的状况下,冬直树有什么必要去斤斤计较功劳的多少。故而着令梁谅留下准备放火事宜,冬直树立即就率领剩下骑兵一路扫荡前进了。
当然,这种扫荡不是为了什么战功、战绩,而是为了预留后路,或者说是探查一下敌人有没有埋伏等等。
不然冬直树即使做好了一击即退的准备。万一后路被堵,那就会掉入图晟军的陷阱里。
而望着冬直树率领骑兵离开,梁乾就有些不满道:“这个冬大人也未免太过分了,大人都已经指点他如何建功了,他却只将大人留下来殿后,还什么放火的,他怎么就不让大人一起冲到前面去。”
“冲什么前面,梁乾你忘了小王今日吃了多少亏吗?虽然挺进中军的确有机会捞取功劳,但又怎比得上留在后面放火的安稳。”
“安稳?大人是说前面有埋伏吗?”
“这有什么奇怪的,那梁乾你和狄倜一左、一右分派人手去准备放火,一旦遇到敌人,那就不管冬大人有没有从营中出来,直接放火向本官的方向退却。”
“属下明白。”
听到梁谅命令,狄倜和梁乾同时一点头。只是转身离开时,望向冬直树前进的方向,狄倜就摇了摇脑袋。因为狄倜敢保证,若是让冬直树与梁谅换位思考,冬直树绝对做不到梁谅这种一旦遇敌就放火的决绝。
但正因为如此,自从随梁谅一起在藤尾山袭击育王府队伍后,狄倜就从没想过要背弃梁谅。
因为对狄倜来说,功劳得要,性命同样得要。
而不知梁谅在后面的安排,一路带兵杀向中军,冬直树并没能真正冲到图晟面前。
或者说,冬直树还没找到真正的中军位置,夹杂在一阵奔腾马蹄声中,冬直树的五千骑就被图晟军的一队骑兵给堵住了。
看到图晟军骑兵,冬直树立即明白图晟军的营地外围为什么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了,原来那都是他们为给骑兵运动提供场地的缘故。不然骑兵、步兵夹杂在一起,又有各种营帐、杂物阻挡,骑兵未必就跑得起来。
而虽然给骑兵运动空间也等于是给自己运动空间,但比起图晟军在捕捉目标后可以直接勇往直前,冬直树却还要因为提防埋伏而必须小心翼翼等等。所以一涨一消间,图晟军不仅优势明显,更是能及时堵住冬直树的进袭。
但不管双方是如何调配兵力,面对迎面而来的敌人,冬直树自然是没得选择,也不需要选择。抬手高喝一声“杀!”,顿时就领着五千骑直直冲了上去。…,
跟着“轰!”一声,双方骑兵部队狠狠在营中撞在一起,这已经不是夜袭,甚至也不是突袭,而是正面交战了。
消息传到被严密保护的中军,图晟才在被骚扰了半天后第一次兴奋起来道:“太好了,终于拦下来了。那接下来就是重新拿回前面放弃的营地,然后将这些敌人在营中围而歼之吧!”
“大公子所言甚是。”
燕南点头道:“敌人虽然确实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但只要调配得当,却也不是谁想占便宜就能占便宜的。”
“这个某也明白,可为什么不能用弓箭兵去阻挡敌人的骑兵进击?那样也可减少我军骑兵和物质损耗吧!”
虽然从不插手燕南、燕齐的军事调配,但这却不是说图晟就什么想法都没有。掂量一下骑兵的分量,虽然用骑兵阻挡骑兵确实是正理。但一明一暗,图晟还是觉得弓箭兵应该更适合抵御敌人的骑兵。
甚至在各种营帐、杂物阻隔下,骑兵行进速度受限,弓箭兵的抛射却是杀伤力十足。
不奇怪图晟疑问,燕南在一旁谨慎解释道:“大公子睿智,但弓箭兵要想拥有杀伤力就必须得占领稳固阵地,可一开始敌人的进攻方向不详,弓箭兵根本就不知该在什么地方设伏。而现在即使已经知道敌人所处方向,不说弓箭兵赶不赶得上去的问题,弓箭兵能赶上去,步兵也同样能赶上去了。而要想抄住敌人后路,步兵比弓箭兵更有效。”
“原来如此,燕大人真是大善。”
听到这里,图晟终于是欢欣起来。因为在彼此都对夜战不熟的状况下,燕南、燕齐居然能这么快就调配出迎击敌人的方案,这已经足够让图晟大喜过望了。
只就是有一点,燕南并没有说出来。
那就是在堵住敌人退路后,图晟军究竟该采用歼灭对方的方式还是逼降对方的方式等等。
虽然不管采用哪种方式,对图漾军都是一种打击。但战情变幻多端,反正这事迟说早说都没有区别,既然图晟没有再追问,燕南也想给燕齐留下一个回旋余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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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六十九章、某这不是还没撤退吗?
“杀!”
自与图晟军的骑兵撞上后,虽然厮杀惨烈,冬直树却并没忘记梁谅一开始的一击即退叮嘱,毕竟这可是在敌营中,在敌营中啊!
即便他们都是骑兵,但不说敌人也是用骑兵堵截,真的纠葛下去,等到敌人十万兵马围上来,冬直树这五千骑兵恐怕水花都不会冒一个。
换成其他人,或许还可考虑投效图晟,但本身就是图漾的直属亲信,这种事情就绝不可能,也绝不能发生在冬直树身上。
所以一边领兵厮杀,冬直树却也是暗中传令边战边退。
因为他们只要能在图晟军营中杀敌,那不管杀多少敌人,这都是一件实打实功劳。可要将这功劳落到实处,他们却也得做到来得去也得才行。
不然真战死在图晟营中,陪伴他们的就只有耻辱。
“快,守住侧翼,别让敌人有机会突进来。”
可与冬直树只是暗中传令不同,燕齐在战场中却是喊得格外大声,甚至声音中还有些慌乱。
因为有营地中的火把照耀,这第一次夜战虽然已经不能说是真正夜战,但知道步兵没那么快赶上来,燕齐却也想要诱使眼前的图漾军在军营中多拖上一拖。
所以燕齐即使已看出冬直树的五千骑已在边战边退,但为迷惑对方,燕齐却也开始用一种纯防御命令来试图引诱一下冬直树。
而听到燕齐命令,藏在军中的冬直树神情也是略动了动。
特别看了看场中情势后,冬直树也隐隐起了一些心思。
因为不管图晟军的骑兵是怎么拼凑而来的,至少在图漾训练下,冬直树这些骑兵可也当得上精兵悍将四字。即使是在缓缓退却中,但在每一处战场上,却都可说是压着图晟军骑兵在打。
所以燕齐真要摆出防御架势,那也不是一点由头都没有。
于是心下一定,冬直树也是第一次高喝出声道:“杀!先干掉这些龟儿子再说。”
“杀!杀啊!”
一听冬直树呼号声。整个图漾军的五千骑兵顿时就蜂拥起来。因为若不是冬直树一开始的稳扎稳打兼步步退却命令,他们早就憋不住想要干掉面前这些敌人了。
因为他们所处的地方即便是有不少危险,但反正周围没有太多敌人,身为骑兵。在确保后路无虞的状况下,他们也确实没什么好担心的。
“顶住!给我顶住。”
而随着图漾军开始毫无保留的进攻,燕齐的脸色也瞬间变了。
因为通过训练,燕齐或许可让图晟军的战阵攻击力越来越大。但集体力量或许可通过捏合度加强而逐渐增高,个体力量想要提高却无法依靠将领的指点,只能依靠下面士兵的自行苦练等等。
所以面对图漾军的疯狂攻击,燕齐也不用再让底下骑兵假意防御。却只能真的做到严防死守,只等后面部队赶上来了。
因为燕齐并没把握敌人目的究竟是什么,假如真给这支骑兵冲入营中,不说后面部队该怎么抵挡,谁又知道营外黑暗中还藏有多少敌人。
而这就是夜战的复杂之处。
不仅得担心眼前的敌人,同样得提防藏在暗处的敌人。
但冬直树等人尽管是在前面厮杀得厉害,梁谅也没有在后面闲着,五百骑人数虽然不多。但只用来放火,那却也是足够了。
因此在梁乾、狄倜都离开后,梁谅也开始下令士兵清理周围的营帐和障碍物。同时派出一小队骑兵在图晟军的军营外巡游。…,
这不是为了抢功,而是为了预留后路。因为他们即使打了图晟军一个措手不及,但听着前方传来的喊杀声,梁谅也知道双方部队还是成功接战了。不知冬直树什么时候才会后撤,梁谅要想在图漾军中发展,却也怎么都得保住冬直树的性命不可。
不过,梁谅或许可在没有敌人的状况下大张旗鼓给冬直树开辟退路,但在向两边分散后,狄倜和梁乾却没这大么胆子。即便速度并没慢下来,却也是小心翼翼在前面放了两个斥候四处游走。
毕竟他们可是前来夜袭放火的。真的一不小心给敌人全端了,那可就成了大笑话。
“……大人,大人,有敌人。”
但离开梁谅所在大约有五百步远的时候,突然听到斥候回报,狄倜仍是吓了一跳。毕竟这可是在敌营中。要么是没有敌人,要么敌人可就是蜂拥而至。故而狄倜心中一沉,立即追问道:“有多少人。”
“不知道,黑压压一片,大人您听脚步声都已经传来了……”
急切中,斥候也不想再做解释,只是抬手护了护自己耳朵方向。
随着斥候动作,狄倜也开始听到一些声音。而且没错,那绝对是部队行进的脚步声。
但不管这些部队的目的是什么,狄倜还是惊得没有任何犹豫道:“快,点火,点火,撤退……”
“快,快快,快点火!”
随着狄倜第一个点燃火石向一旁的草垛上抛去,那些士兵也都不再犹豫了。甚至于一边点火就一边上马,一边策马向来路回奔,一边就将准备好的起火点给一一点燃。
“混帐!哥老子,居然敢放火。”
“……大人,我们该怎么办。”
“还有怎么办,当然是救火。即便杀光这些龟儿子也得不到多少功劳,但真让这些火烧起来,你我都跑不了。”
虽然双方部队距离并不远,但即使借着燃起火光看到前面已在逃跑的狄倜等人,图晟军的将官也果断放弃了追击。
或者说,追击是追击,他们追击的目的乃是灭火,并不是杀敌。
可由于狄倜等人是在准备好后用骑兵点火,图晟军却是用步兵在救火,大火还是在营地一侧熊熊燃烧起来。
而紧跟着大火燃起,正在混战中的冬直树也得到了禀报道:“大人,后面开始点火了。”
“点火?为什么点火?某这不是还没撤退吗?”
惊愕的一回头,冬直树就有些不明白。毕竟按照一开始的约定。梁谅可是应该在冬直树撤出后再点火来接应他们撤退的。现在就点头,不是将他们也给堵在里面了?
不过等到冬直树看清只是一侧燃起了大火,然后另一侧也跟着开始燃起大火,只剩身后的撤退路线还没起火时。顿时就脸色一肃道:“不好,快撤,快撤!所有人都撤退!”
“撤!撤撤,快撤……”
看到起火方式,不仅冬直树明白过来,甚至五千骑兵也都反应过来纷纷开始逃离了。
毕竟这很明显就是在放火阻敌,不想被敌人包围。他们唯有撤退一个选择。
跟着冬直树开始退缩,燕齐也长出了一口气。
因为与冬直树的五千骑战斗许久,燕齐也明白这不是普通的箜郡王府部队,或者说只可能是图漾的直属部队。不然燕齐自己可也是在图晟旗下指挥过不少名正言顺的箜郡王府部队,却没有一支部队好像眼前这五千骑一样彪悍。…,
若不是其他部队已开始向后方绕去,燕齐都不敢说仅凭手下骑兵能否挡得住对方。
当然,这也有受地形限制,骑兵跑不起来有关。但这无疑更能称量双方的个人实力。
然后看了看两侧营地燃起的大火,燕齐才一挥手道:“上,将敌人赶出营地。”
“杀!”
虽然前面是一直被冬直树的五千骑压着打。但别说援军应该已经到来,更不会有人甘愿被认为不如敌人,顿时整个图晟军的骑兵营都随燕齐一起蜂拥追了上去。
只就是一路追到被冬直树冲破的营地缺口前,燕齐等人不是没追上冬直树的五千骑,而是根本拦不住他们。
因此随着冬直树与梁谅汇合遁入黑暗中,燕齐才略有不甘心的松了一口气道:“停!所有骑兵退回预定位置,提防敌人再次夜袭,步兵帮助灭火。”
“诺!”
事实上没有燕齐命令,那些步兵都已经在帮忙灭火,因此跟着燕齐的喝声。也就只也骑兵营士兵不甘心的应声后退了。
至于燕齐一开始的前后封堵计策为什么没能用上?
那就是在思量一下营地范围和可供突破的地域后,燕齐根本就没有足够兵力,或者说是暂时没有足够骑兵分派到营地外巡视。而为防备敌人突袭或者说为能及时挡住敌人攻击,在冬直树舍弃了营门作为攻击方向后,不知敌人将从什么地方攻进来,燕齐也只能将军中所有骑兵分散在不同方向上进行防御。
这也就是冬直树的攻击方向恰巧是燕齐的防御位置。他才能及时带骑兵堵上来。
不然要防御的缺口太多,燕齐也不可能一个人照顾完全部位置。
而要想改变这局面,那也只能是熬过今晚,并且从次日加强营地防御及外围防御开始。
只就是看着营地中的大火迅速被扑灭,图晟却在主营外满脸愤恨道:“混帐,图漾那厮居然敢来放火,燕大人你说我们要不要也想办法好好教训一下他。”
“这是一定的,不过这却要先等我们加强完营地防御再说。”
同样对今日的夜战感到很恼火,但更有些心有余悸,燕南却不敢轻易说去报复图漾军。
因为报复是简单,但若不能做好反报复,谁又知道将来谁能真正得到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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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七十章、战报
“哦!居然真有夜袭?而且二公子还在大公子营中放了火?那大公子就没连夜反击?”
“这到没有,毕竟大公子或许会对夜袭有所防备,但本身却缺乏夜袭经验。又不知二公子有没有提防,自然不可能轻易出击。”
“那他们现在已经开战了?”
“不仅开战,而且各自营地都在后移加固中,明显都在提防对方将来会不会继续夜袭。”
虽然由于判断失误,昨晚并没人留在城楼乃至城墙上观看图漾军夜袭图晟军军营。但第二天一早,不仅昨晚的夜战情形立即传遍全城,甚至于图漾军、图晟军还立即开战了。
而这种开战即使与当初图晟和万大户的开战差不多,没多少技术含量,但仅凭双方加固军营的举动,就可知道昨晚夜袭的影响有多大。
当然,李睿祥现在即使也堪称朝廷方面的首脑,但作为首脑,所有消息也不可能直接送到李睿祥手中,却是经过幕僚的分析和确认后,这才禀告到李睿祥这里。
想到双方动手这么快,李睿祥就感叹道:“夜袭吗?居然会从夜袭开始,这可真难想像,不会说以后每晚都会有夜袭吧!”
“即使不是每晚,但肯定还会有夜袭。”
一脸肯定的点点头,程冼也有些兴奋。因为只要图漾与图晟正式开战,那盂州城中的箜郡王府官员就等于彻底决裂了,这也就给了李睿祥更好的周旋时间。
李睿祥说道:“育王爷那边又有什么消息没有……”
“他们当然也很稀罕,至少赵傈、赵冱父子是一大早就到城楼上了,只是昨晚夜袭的具体情形,不管图晟军还是图漾军都不愿轻易透露,大人你看有关这方面我们要不要想想办法。”
“先生是说放点暗探去图晟军和图漾军中吗?”
“虽然这有不少难度,但为避免双方万一时勾结在一起,大人多少也应该做些准备。”
“勾结……”
被程冼这么一说,李睿祥就皱了皱眉头。
因为图漾与图晟假如一直敌视下去。李睿祥或许根本就不用着急向双方军营插什么人手,乃至想办法买通双方军营中的人。可双方即使现在绝不可能勾结在一起,但一等战事进行到一定程度,双方最终的结局是什么?当然是合并到一处。
所以李睿祥即使不是要阻止双方合并。至少也要推迟双方认输的时间才行。
好像昨天潘鬏和胡倥做的事情一样,必须有所为,有所不为。
只是又再想起潘鬏投效了天英门仅有自己知道一事,李睿祥还是很快点点头道:“本官明白了,这事本官会亲自安排,先生你就不要操心了,免得被人看出破绽。”
“小人明白了。”
第一次听到李睿祥说有什么事不需要自己插手。程冼就有些惊异。可由于不知道潘鬏的事情,程冼也知道自己不好多说什么。
毕竟做李睿祥的师爷原本就是程冼自己的选择,一为主、一为仆,程冼也没资格对此多说什么。
然后两人去到城楼上,果然就见到城外野地中的两支部队正在相互碰撞。至于说两方原本也都摆在城外的军营,现在却已经移动到了左右两侧的视力边缘位置,差点就要赶上地平线的两端了。
这样的距离别说夜袭,突袭都不可能。
又或者真有夜袭。不仅攻击者的动静很难发现,防御一方的动静也很难被对方知晓。…,
然后看到赵傈、赵冱父子果然正在城楼上观战,李睿祥就上前说道:“赵爵爷、少将军真是好雅兴啊!”
“李大人也是来观战的吗?”
虽然自己的爵位只是来自于育王图濠而非朝廷的封赏。但作为一种对育王图濠的忠诚表示,赵傈也从不会对别人称呼自己爵爷表示谦逊。只是说看到李睿祥到来,赵傈也是当做打招呼的点点头,渀佛一切都很顺理成章一样。
但不管赵傈如何怡然自得,李睿祥就点头道:“不看不行啊!毕竟这关系到盂州城的将来命运,但赵爵爷又知道昨晚夜袭的详情吗?”
“知道一点。”
“哦?赵爵爷知道什么?”
“这是先前潘中书派人送来的战报……”
“……什么!战报?还有这种东西。”
听到这里,李睿祥是真有些滞然了。毕竟战报这种东西虽然不难理解,但潘鬏又怎会将战报主动交入城中?交入赵傈手中?这究竟是一种自信?还是有某种意图,不得不所有些难以理解。
然后接过赵傈递过来的战报,李睿祥与程冼凑着看了两眼。顿时就有些惊叹起来。
因为不得不说,潘鬏在战报中即使说的只是些图漾军了解的状况,但不得不说颇有些不偏不倚,至少并没故意炫耀乃至夸耀的意思。
即使战报中没有来自图晟一方的消息,李睿祥相信也不会与事实相差太多。因为整份战报至少没对图晟军进行任何贬低、诋毁,这在一般战报中都是不可能的事。
因此看完战报。李睿祥就急切道:“那大公子方面又有战报送来吗?”
“现在还没有,但我们已将潘中书的战报送了一份给大公子,就不知道大公子那边会不会有战报送过来。”
“那赵爵爷觉得这份战报有几分真假……”
“据我们看,这份战报应该是真的,不过就有些太过不偏不倚,不知潘中书又有着怎样的打算……”
不是说怀疑,而是想起昨日潘鬏就曾早早泄露了夜袭计划一事,赵傈并不认为潘鬏弄出这样一份战报会没有任何企图。
只是不管潘鬏的企图是什么,赵傈都觉得自己应该足够警惕。因为仅从潘鬏处置这两件事的风格中,赵傈就知道潘鬏恐怕才是育王府在盂州城中最大的敌人。
而不知赵傈已对潘鬏有了忌惮之心,心知潘鬏已经投效天英门,或者说是不得不投效天英门,李睿祥到不会太担心。
不过这事他也不会分享给赵傈或其他人知晓,因为只有这样,李睿祥才能真正掌握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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