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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凡十二     佞txt下载     佞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五十一章、实情与挑衅

    虽然林放曾贵为总兵,林氏的相貌、身材却都很一般。别说在易府,丢到县城都没人会多看一眼,那就是一个实诚得不能再实诚的村妇。只不过北越国女人的标准普遍在现代女人之上,这才不会让易嬴觉得“资不抵债”。

    女人同样是种资产,这在现代官场已成为一种共识。

    证明就是,绝对没有哪个官员是由于女色原因被揪出来,但所有被揪出的官员,却绝对都与各种女色缠绕过无数瓜葛。

    但抛开这点,林氏的肌肤却着实不错,不是细腻,而是滑腻。不仅看上去韵味十足,摸上去更是滑不溜手。

    “唔……老爷,求求你别再要了好吗?奴家真受不了啦。”被易嬴抱在怀中抚弄,林氏很快哀求起来。她不是没听说过易嬴能干,但却没料到易嬴干劲竟会这么足。

    易嬴的手掌使劲在林氏身上揉捏道:“急什么,还早着呢!或者你叫本县一声相公,本县就早点饶了你。”

    “不,不要,……奴家生是林家的人,死的林家的鬼。”

    正如和尚中还有酒肉和尚一样,古代女子的守贞方法也各有不同。虽然所有寡居孀妇都想给自己立个光宗耀祖的贞节牌坊,但在男性主导的古代社会中,真正能达成立贞节牌坊条件的女子却微乎其微。

    为了弥补内心遗憾,很多孀妇,特别是那些落难的官员女眷,也都只能像林氏一样。不能守身也要独身,以此来达到“守节”目的。

    面对林氏的卑小愿望,易嬴即便不会嗤之以鼻,但也是紧紧将她抱在怀中,用力压在身下道:“这有什么,本县又没逼你改嫁,只是让你称呼本县一声相公而已。当然,如果你能改嫁更好,好像本县的小娘子,还不是一个寡居孀妇?”

    “老爷错爱了,奴家可比不上白夫人一丝分毫,而且奴家夫君毕竟为老爷所杀,求求老爷不要再为难奴家好吗?”。

    再次被易嬴重重压在身下,即便易嬴并没进入自己身体,林氏的双脸仍是红窘难当。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比起女人名节,易嬴自然知道林放两个孩子对林氏的意义更大,继续压迫林氏道:“什么叫为难?难道夫人不知这样才能真正保住林放两个孩子吗?不然大妞、虎蛋一日是犯官子女,一日就有被朝廷问罪的危险。”

    “这,这怎么办,这该怎么办……”

    突然听到易嬴说出“实情”,林氏整个人都懵了。

    林氏虽然没多大见识,但也知道林放只要一日顶着造反的罪名,大妞、虎蛋就无法摆脱危险。可易嬴毕竟是大妞、虎蛋的杀父仇人,真要林氏从了易嬴,却又如何去面对地下的林放?

    看着林氏陷入为难中,易嬴却没再逼迫她。

    不是说是否值得,易嬴确实没有娶林氏的必要。只是林放两个孩子是保护穆奋的一道屏障,为了这道屏障安全,娶林氏的确比不娶林氏更妥当些。而以易嬴杀了林放的“仇恨”,这种杀夫夺妻的刺激,蹂躏“仇人”妻室,被“杀夫之仇”蹂躏的快感,确实很让人满足。

    想到这里,易嬴再次急切进入了林氏身体,体味未亡人给自己带来的浓浓乐趣。

    ※※※※※※

    还在易嬴与林氏翻云覆雨时,小翟也千辛万苦来到了焦玄的军营外。

    依照包三娘与小翟的约定,小翟并不能轻易离开易府。但易府如果有什么大变动,包三娘也给小翟留下了联系方法。…,

    如果是一般下人,未必会和小翟一样一路走到黑。但为了报答万大户恩情,小翟既然都能在没有万大户命令下在易府“卧底”,自然也会在得到消息后不顾一切地通知包三娘、通知万大户。

    “站住,这里是盂州军营,闲人不得靠近。”发现小翟直直朝军营走来,守营兵丁就急喝一声道。

    “大爷,这里是盂州从佥校尉焦大人的兵营吧!小人是兴城县万府的小翟,来寻包三娘通报重要军情,求大爷帮小人转告包三娘一声。”

    风雪中,小翟身上的衣物显得格外单薄,站了一会就抱着胸口颤抖起来。

    看着小翟在雪下发抖的样子,兵丁却也不觉得危险,追问道:“军情?什么军情?”

    “是有关丹地大人的事情。”

    自从丹地离开大营前去刺杀春兰后,时间已过了整整五天。

    军营中多一个女人都会非常显眼,何况丹地还是余容派来的女人。听到小翟是来通报有关丹地的事情,兵丁就信了半分,何况小翟要找的包三娘同样是军营中现存的唯一女人。

    “你先在外面等着,我去帮你通报一声。”

    焦玄虽然没在易嬴面前占过一次便宜,治军却颇有些头脑。即便兵丁也知道小翟带来的消息恐怕很重要,却也不敢将他轻易带入兵营中。

    听到兵丁肯帮自己通报,小翟也兴奋的点了点头。不是因为终于得到信任,而是因为终于可以回到包三娘和万大户身边。

    ※※※※※※

    与守营兵丁都知道丹地的重要性相比,焦玄更清楚丹地对自己意味着什么。一直没有丹地消息,忍了几日,焦玄终于还是将万豪三人招入了营帐中。

    知道焦玄在担心什么,包三娘却也不急,一脸妩媚道:“大人不用着急,丹地小姐的武艺那么高,不可能在兴城县遇到危险。”

    “你怎么能肯定这点?”

    看到包三娘的妖娆模样,焦玄胸中就是一热。不过为了压万豪等人向自己低头,焦玄仍是重重叱责道:“要知道,丹地大人可是被你们撺掇去刺杀春兰的,如果丹地大人出了什么事情,哼……”

    包三娘媚眼一勾,继续撩拨着焦玄神经道:“大人,包三娘不仅曾与丹地小姐交手,更曾亲眼目睹过春兰与幽山二鬼的交手情形。别说与丹地小姐相比,春兰想在包三娘手下讨得好去也很难。不是为免抢去焦大人功劳,三娘自己都可前去解决春兰,丹地小姐又怎会有事。”

    虽然不知包三娘说的是真是假,但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还是包三娘这种妩媚多姿的女人。

    焦玄想想说道:“那三娘认为丹地大人为何至今未归?”

    “焦大人身背军职,自然不知我们江湖人的规矩。行走江湖,谁没有一、两个羁绊,或者是神兵利器、或者是灵丹妙药,都值得我们江湖人抛头颅、洒热血。在春兰怎么都不可能给丹地小姐制造障碍的状况下,要么是丹地小姐遇到了其他事情被耽搁,要么就是……”

    “这不可能,丹地大人是余大人派来本将身边的,怎么可能因为江湖纠纷误了余大人的大事。”焦玄打断包三娘话语道。

    包三娘笑道:“或许焦大人的确会这样想不错,但焦大人又怎知丹地小姐是怎样的心思?不是三娘放言,仅凭丹地小姐在焦大人军中的表现,三娘恐怕她在余大人身边都待得不开心。虽然开不开心对男人来说并不算什么,可对女人而言……”…,

    “不要再说了,你就说说丹地大人为什么没回来就成了。”

    再次打断包三娘话语,焦玄已经不敢继续听下去了。因为谁都知道,焦玄这趟任务就是个闲差、苦差,余容不派其他武林高手相助,却偏偏派了丹地这么个女人来相助焦玄,难道余容所想到的仅仅是照顾春兰也是个女人的缘故?

    焦玄不认为余容是个如此荒唐的男人,心中早就有过类似担心。只是丹地以前从没出过事,焦玄没必要往这方面想。

    突然丹地延迟不归,焦玄不仅为丹地担心,更为自己的将来担心。

    “报!”

    正在焦玄迟疑不决时,营帐外就传来一句报令声。抛开脑中混乱,焦玄叱道:“什么事?”

    “启禀大人,营外有一万府小厮来寻包三娘,说是有丹地大人的消息。”营帐外的兵丁大声禀告道。

    一听这话,焦玄惊喜中满是惊疑道:“他说自己是什么人没有。”

    “他说他名叫小翟。”

    听到是小翟来了,包三娘不喜反惊。因为包三娘早和小翟说过,如果不是重要消息,切切不要急着来禀告自己。何况包三娘现在又与易嬴关系不一般,虽然不至于左右为难,包三娘还是立即点头道:“焦大人,小翟我知道,他的确是三娘去易府探听消息时联系到的内应。”

    “快,快快将他带进来。”

    在包三娘做出肯定答复后,焦玄立即急不可待起来。因为丹地如果出了什么事,或许余容未必会着急,焦玄自己却肯定讨不了好去。

    没过多久,小翟就被带到焦玄大帐中。不过等到小翟说完带回的消息,焦玄等人全都震惊了。

    “什么?这不可能?丹地大人怎会投降了易老匹夫。”

    看着愤怒起来的焦玄,小翟往包三娘身后藏了藏道:“大人,这都是真的。自从三娘见过小翟后,就同小翟说过丹地大人的事情。然后在前几日,易知县身边就多了个名叫丹地的武林高手,说是前来刺杀易知县后被收服投降了的女人。”

    “小翟,你还记得那丹地长相吗?”。虽然不知包三娘为什么要告诉小翟关于丹地的事情,万昌还是追问道。

    小翟点点头道:“小翟记得,那是一个不像女人的女人,个头很高,身材却很差……”

    听到这里,所有人都震惊了。因为他们都知道丹地投降易嬴意味着什么。这不仅意味着他们想要对付易嬴只会更困难,同样意味着他们无法向余容交代。或者说,意味着易嬴向余容的赤luo裸挑衅。

    这已不仅仅是焦玄与易嬴的个人恩怨,而是将余容也正式卷了进来。

    。,

第一百五十二章、我想去见见余容

    “怎么办?我们现在究竟该怎么办?”

    虽然焦玄不愿相信丹地已投降易嬴的事,但从温泉谷到兴城县并不需太多时间。随着包三娘连夜赶到易府证实了消息来源,焦玄就彻底陷入了绝望中。

    回到军营,包三娘并没说出丹地为什么投降易嬴的原因。她连春兰是天英门弟子的事情都没告诉万大户,又怎会将事情真相告诉焦玄。

    但在证实丹地是因天英门的评断书才投降易嬴后,包三娘同样很震惊。

    其他人或许不知天英门的评断书意味着什么,但身为前天英门附属门派花山门的弟子,包三娘却非常清楚知道天英门评断书的意义。难道那老知县真有这么大价值?即便包三娘已经与易嬴上床,但那不过是一种逢场作戏,包三娘也从未真正想过要抛弃万大户投奔易嬴。

    可事情发展到现在,包三娘也有些犹豫起来。

    同样不知道丹地为什么投降易嬴,看到焦玄惊慌失措的样子,万豪说道:“焦大人,你不用担心,这事情未必没有解决的办法。”

    “万公子有什么解决方法?”

    “很简单,只要赶在余大人知道这事情前,我们先将丹地小姐抓回来就成了。至于事后如何向余大人禀报,再行商榷便是。”

    一边说着,万豪就望了望包三娘。

    知道万豪想让自己用**来抓捕丹地,包三娘却摇摇头道:“少爷,此事不可取。现在丹地小姐投降易知县的原因不明,我们甚至不知这事是否与余大人有关,最好还是不要轻举妄动。少爷想想就知道了,余大人为什么会派丹地小姐来协助焦大人?”

    “这个……,三娘你真没打听出丹地小姐为什么投降易知县吗?”。

    没想到包三娘竟会拒绝自己,万豪不是不相信包三娘,而是觉得事情的确有些奇怪。

    随着焦玄也将目光望向包三娘,包三娘摇头道:“少爷,如果三娘知道丹地小姐为什么投降易知县,早就自己动手了。可丹地小姐毕竟是余大人身边的人,或者这事余大人有什么安排也不一定。不然焦大人有什么理由出兵?又有什么理由在温泉谷停留?还不都是余大人命令。”

    “这个……”

    听完包三娘分析,焦玄也有些迟疑。因为正如包三娘所说,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余容的暗中安排。

    包括焦玄现在温泉谷停留不出,同样是余容的命令。

    想了想,焦玄说道:“那么万公子,你认为本将现在又该怎么做?要不要先将消息通报余大人?”

    早知焦玄是个没有主见的男人,或者说焦玄早已习惯臣服在余容的yin威下,万豪说道:“焦大人当然要将消息通报余大人,只是不能仅靠发函来通知余大人,而是焦大人必须带兵回营后再亲自去通报余大人。”

    “带兵回营?”听了万豪建议,焦玄却不是显得太震惊。

    “正是带兵回营。”

    知道自己想对了,万豪接着说道:“事实上,让丹地小姐前去刺杀春兰并不是焦大人命令,而是晚生的建议。所以只要焦大人带着晚生一起回营向余大人交差,焦大人自然就能脱身事外。”

    “少爷,你怎么……”

    没想到万豪竟会提出这样的主意,万昌惊得满脸色变道。

    万豪却挥了挥手道:“昌叔你不要说了,这事情原本就是我的主意,当然不能让焦大人一人承担。且不说焦大人继续留在这里已经毫无意义,如果丹地小姐真降了易知县,焦大人却不去向余大人亲自说明,焦大人日后还如何在余大人面前立足。”…,

    “所以,不管余大人会不会责备焦大人,或者想要焦大人负起怎样的责任,我们都要陪焦大人走上一趟。”

    责备?责任?

    如果万豪不是力主随焦玄一起去向余容请罪,焦玄现在都想将万豪给抓起来。

    可万豪既然懂得替自己“着想”,焦玄也只得挥挥手道:“万公子的好意,本将心领了。既然如此,万公子你们还是先下去休息一下,也容本将想想再说。”

    “那晚生就先行告退了。”

    从焦玄营帐中出来,万豪身边立即跟上了许多兵丁。等到进入自己营帐时,帐外也多了很多守卫的人。

    让小翟看住帐门,万昌就说道:“少爷,要不我们还是找个机会偷偷离开吧!”

    “不,我想去见见余容。”

    “少爷想去见余容?这太危险了!”突然听到万豪打算,不仅万昌一脸惊愕,包三娘也惊然出声道。

    万豪却望向包三娘说道:“三娘,你真不知道丹地小姐为何降了易知县吗?”。

    “不是三娘不知,而是易府中根本没人知道这事。三娘只知丹地确实去刺杀了春兰,而且还与春兰交过手。但知道后面事情的都是些易府内眷,三娘根本无从打听。当然,如果三娘有更多时间,或许能打听出来也不一定。”包三娘不慌不忙道。

    面对包三娘滴水不漏的推托,万豪却没有轻易罢口道:“那三娘为何不愿去抓丹地小姐回来?”

    “三娘确实可用**将丹地小姐抓回,但这不仅会让易知县警觉,同样会让焦玄和余容警觉。以后三娘再要做同样的事情就很难了。”

    随着包三娘解释,万昌也点点头道:“少爷,三娘说的没错,丹地小姐是不是投降易知县与我们万府根本就没有关系,但如果能将三娘的杀手锏留下来,却对老爷将来的事情大有好处。”

    “是我考虑不周,还好三娘你没答应。但丹地小姐投降易知县之事,三娘真认为是余容安排的吗?”。万豪若有所思道。

    包三娘说道:“不管这事是不是余容安排的,易知县抢走丹地小姐,也就等于同余容站在了对立面上。而且以易知县在整件事情中的作用,如果这真是余容的特意安排,知道了易知县与余容的关系,对老爷也有莫大好处。只是这样一来,少爷前去见那余容就有些危险了。”

    “哼,正因为如此,我才非得去见见余容。我就不信了,那易知县还有比我们万府更值得合作的地方。”万豪忽然有些咬牙切齿道。

    没想到万豪竟会介意这种事,想起自己隐瞒下的消息,包三娘说道:“但事情如果与余容无关呢?”

    “那我们就更要去见见余容。即便余容不想因此与易知县为敌,我们也要设法逼他与易知县为敌。”

    听着万豪信心十足的宣言,包三娘、万昌也都不再多说了。不说万豪的坚持确实有些道理,他们得到的命令也只是陪同万豪来见焦玄,并不是监视和监督万豪。再加上包三娘的**,万豪的安全并不至于太让人担心。

    。,

第一百五十三章、这就不大可能了

    万府面积不仅在兴城县首屈一指,同样在州府衙门之上。所以即便是与焦玉**,易嬴也不用担心被人发现。

    “什么?你想娶林氏?你糊涂了吗?”。

    倒骑在易嬴身上,焦玉的声音不仅无比怨怒,心中更是充满愤怒。易嬴的年纪虽然是大了些,不是一个足以让女人迷醉的男人。但易嬴在床上的干劲却足以满足所有女人,也让焦玉很陶醉。

    不是说喜欢易嬴,而是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凭什么让那么低级的女人得到。

    想到这里,焦玉心中的怨怒就有些难以掩饰。

    易嬴却扶着焦玉腰肢道:“本县不是说了吗?这全是为二公子着想。如果本县不娶林氏,凭什么为林放两个孩子求情。本县不为林放两个孩子向大明公主求情,又如何将二公子带到大明公主面前。”

    “那你也不用真的娶林氏吧!只要表现出有这种**就行了。不然你现在娶了林氏,说不定将来麻烦更大。”

    虽然不知焦玉为什么如此坚持,易嬴说道:“本县当然知道这事,所以希望夫人能以自己名义写封信给大明公主,就说本县如何想要娶林氏,并恳请大明公主准允一类的话语。这样不用本县去找大明公主求情,大明公主自己就会想见一下林氏和林放两个孩子。”

    “如此一来,本县带他们入宫的事情就不会太惹眼。至于本县娶不娶林氏,那就是另外一回事,恐怕大明公主也未必准允。”

    “……原来如此,我说你这色老头怎么会看上那种一无是处的女人!”

    等到易嬴说出自己真正想法,焦玉才彻底兴奋起来。因为比起让易嬴无缘无故带着林氏和林放两个孩子入京,的确以这个理由更适合掩饰穆奋的身份。

    看到焦玉高兴的样子,易嬴又得意道:“夫人你说什么一无是处啊!”

    “虽然林氏的确没什么值得称道的地方,但怎么都与本县有着“杀夫”之仇。将一个与本县有着“杀夫”之仇的女人纳入房中,你不认为这样很刺激吗?”。

    “刺激?刺激你个色老头,你个色老头就知道乱搅女人。”

    “谁说的,那都是她们自己来搅本县,例如……”

    一边与焦玉逐个数落自己女人,易嬴就一边心满意得。看来北越国也与现代官场一样,女人看重的都不是官员的相貌、年纪,最重视的还是官员的权势和能耐大小。

    即便知县易嬴的年纪是大了些,但在易嬴的能耐逐渐显现出来后,金钱和女人也会源源不绝。

    ※※※※※※

    “姐姐,焦玄已经退兵了。”

    自从来到易府后,君莫愁与秋心的活动就很频繁。在君莫愁设法对易府女人进行渗透,特别是与春兰、丹地,乃至是芍药增强了解时,秋心就自己跑去监视焦玄动向了。

    当秋心闯进屋中时,君莫愁正与阮红在炕上谈天。

    因为不算焦玉,阮红明显是易府女人中心机最重的一人。心机重的女人虽然极难掌握,但就某方面来说,却也是最容易被利用的对象。

    所以一听焦玄已经退兵,阮红立即一脸惊喜从暖炕上站起道:“什么?焦玄真的退兵了?焦玄为什么退兵。”

    “还有为什么,当然是因为丹地投降了知县大人。没有丹地相助,焦玄根本没办法威胁兴城县,更无法向余容交代,只能灰溜溜退兵。”秋心一边说明,一边就唠叨道:“我长这么大还从没见过这么怂的男人。还从佥校尉呢!屁都不值一个。”…,

    北越国冬天虽然极冷,但习惯烧炕后,屋里温度却很高,至少比南方一些地方更暖和。

    所以当秋心抖掉披风上的积雪时,落在地面上的雪花立即融化了,只留下一点点湿痕。

    阮红已被秋心带来的消息吸引,君莫愁却容不得这点,立即骂道:“秋心你怎么又这样,要抖雪你不知道去外面抖干净再进来!这里又不是乡下地方没人计较,一点规矩都不懂。”

    “什么规矩不规矩,即便这里不是乡下,可也不是什么真正的大户人家。”

    早发觉秋心与月季的脾气有些相似,阮红立即劝阻道:“君姑娘,你就别再说秋心妹妹了,反正这里我们也不可能长住。”

    “就是,就是,还是红娘体贴人,姐姐就知道挑秋心的毛病。”

    各人有各人的交往方式,看到阮红维护自己,秋心立即得意起来。将秋心带往炕上,阮红说道:“秋心姑娘,那你再跟我们说说,焦玄是怎么退兵的,他是怎么知道丹地小姐已经降了老爷,三娘又有什么说法吗?”。

    “哦!三娘说是万府一个小厮传出的消息,然后……”

    随着秋心将自己打听到的消息,或者说是从包三娘处得到的消息说出来,阮红、君莫愁立即皱起了眉头。

    “小翟我知道。”

    “那是当初随尤姐去往易府的陪嫁小厮,原本他们还想进内院侍侯老爷,结果却被月季给挡了下来。没想到他竟是万大户的内应,看来我们以后还是要好好清理一下万府留下的仆役。”

    不知小翟纯粹是被包三娘拉下水,从小翟的事情中,阮红又找到一件亟待处理的事情。

    君莫愁却皱着眉头道:“红娘,那万豪真这么聪明吗?他居然能想到与余容借机拉关系,真不简单呢!”

    “万豪的事情我不大清楚,但要说起当初,万豪在万大户面前可都一直是规规矩矩的。因为万大户的关系,他在万府也没什么表现。最多就是比较体贴下人,对我们这些姨娘也都非常尊重。但那些事情如果都是万豪刻意为之下的行为,他的确值得我们重视!”

    想了想,阮红却也只能给万豪留下一个比较中肯的评语。

    因为木已成舟,阮红并没急着将消息告诉所有人。只是等到晚饭时,这才在桌上顺道提了一下。

    被易嬴滋润过后,焦玉今天显得有些红光满面,可面对阮红带来的消息,焦玉又显得有些不高兴道:“那万豪真有这么大本事吗?这岂不是说万大户有能力进行两线作战了?”

    还没开始战斗就说什么两线作战,一般人或许很难理解焦玉的行为,易嬴却清楚焦玉在担心什么。

    即便易嬴自己很快就要进京了,但作为申州知州,穆延和焦玉夫妇却有可能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必须面对万大户的骚扰。

    不等易嬴说话,芳翠就说道:“那小屁孩算个什么东西,除去一些偷鸡摸狗的本事,他还能做些什么。”

    “三姨娘的嘴还真毒。”月季跟着起哄道。

    芳翠却满不在乎道:“这不是我嘴毒,你们仔细想想就知道,万豪这些本事如果放在一个有担待的师爷身上,还值得我们重视吗?这不过就是一些理所应当的事情而已,那值得我们大惊小怪。为了自身利益,为了万大户的利益,他不这样做,还能怎样做?”…,

    “比起这些,我更觉得他是不是表现**太强了些。不管什么事情都想插一脚,德性!”

    随着芳翠谩骂出声,虽然没人知道万豪究竟在什么地方得罪了芳翠,众女却都禁不住“嗤嗤”发笑起来。

    甚至焦玉脸色也为之一松道:“看来还是三姨娘说的对,万豪就是太好表现了。虽然他想见见余容不是没道理,但就是有些操之过急。希望他的盂州一行能更顺当些,将来摔的跟头才会更大。”

    “毒,知州夫人的想法还真毒。”

    “月季你别在这里胡扯。”

    在月季赞叹出声时,芍药却啐了一声道:“老爷,你说余容如果知道丹地姐姐降了老爷,又会不会有什么其他想法。”

    “其他想法?”

    易嬴转向丹地道:“丹地,余容知道你是天英门弟子吗?”。

    “知道。”

    知道易嬴在担心什么,丹地点点头道:“自从我出手救过余容后,余容就知道我是天英门弟子的身份。不过他除了让我留在身边保护外,就再没利用我的身份做过一件事。而且他又不知道天英门的评断书制度,我并不认为余容会因此反应过激。”

    “夫人怎么认为?”

    易嬴并没追问下去,而是转向焦玉询问起来。因为易嬴事实上仍是个现代官员,要想知道北越国官员面对这事的态度,唯有焦玉才可能。

    焦玉脸色僵了僵,先是掠过一丝不自在,很快就说道:“这不大好说。”

    “如果仅从个人的想法来看,面对这种有失面子的事情,余容肯定会来找易知县麻烦。可余容现在需要积蓄力量整军备战,他会不会为了这种事情改变大局,这个妾身就不清楚了。”

    面对焦玉抛回自己的问题,丹地也在焦玉注视下一脸淡然道:“只要不是余容亲自带兵来袭,我们都不用慌张。”

    “这就不大可能了。”

    丹地的身份重要吗?天英门的帮助重要吗?易嬴事实上并不大明白。因为到目前为止,易嬴自己都没真正利用过天英门力量,也不知道该怎么将天英门力量用在北越国官场中。

    官场中虽然难免会利用到江湖力量,但官场力量的主体却绝对与江湖力量无关。

    而且习惯了现代官场的以计伐人,易嬴也不大习惯古代官场的以力伐人。所以对于余容的动态,易嬴并不是看得太清楚。

    。,

第一百五十四章、两日后出发

    苟岩虽然挂着左三营总兵之名,实际干的却是申州指挥使参事的工作。所以当左三营出现在清风岭时,苟岩却仍在申州城中待着。

    这不是说苟岩不务正业,只因为参事是武官中的文职,无兵可带。不想毁了苟岩在军中的前途,穆延这才让他以左三营总兵的职位接下了申州指挥使参事的工作。这既是一种补偿,同样也是一种看重。

    当然,苟岩并不是离了左三营就指挥不了他们,不然左三营也不会被独独丢在清风岭的方向。

    得知焦玄已经退兵的消息,苟岩立即在穆延命令下来到了申州通判白禄的家中。与往日一样,白禄再次为钦差摆起了宴席。

    “什么?焦玄已经退兵了?那不是说我们已经可以回京了?”

    自从与曲湄睡过一宿后,一宿很快变成了两宿。两宿下来,曲湄就再没有回过戏班。这不仅因为孟昌不想曲湄回去,曲湄也实实在在让孟昌感受到了她前往京城的愿望,甚至都将家当同孟昌搬在了一起。

    知道女人就是这么回事,何况还是一个戏子。

    所以除了申州城中的一些真正戏迷,整个通判府和钦差队伍中的人都对曲湄与孟昌的关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因此当曲湄挽着孟昌第一个惊喜出声时,众人都没多说什么,只有孟昌一脸和煦、满足地捏着曲湄小手道:“曲姑娘说的对,只要我们前往兴城县颁完圣旨,自然就可直接回京城,到时本官一定将曲姑娘介绍给京城最著名的戏班。”

    “那奴家就多谢孟大人了。”

    戏班?只给你一人唱戏的戏班吧!

    看着孟昌摆出的态度,徐琳在心中暗骂了一声。虽然徐琳也清楚是自己主动放弃曲湄的,但做为申州通判之女,白绣却也不是徐琳想碰就能碰的女人。所以虽然不知孟昌怎么一下就能与曲湄打得火热,徐琳还是暗暗有些嫉妒。

    当然,别说徐琳想不到孟昌与曲湄的关系竟会发展这么快,孟昌自己也同样有些没想到。

    这或许就是俗语中的老树开新枝,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自从曲湄伴在身边后,孟昌就觉得自己在床上的劲头是越来越足了。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做官为的是什么,还不就是金钱和女人二物。可叹不是什么人都像知县易嬴一样天赋异禀,孟昌的官虽然越做越大,身体却越来越不行。所以突然碰到一个能让自己重振雄风的女人,即便曲湄并没有更多想法,孟昌自己也开始有些想法了。

    不去管孟昌怎么与曲湄**,苟岩说道:“孟大人,不知大人打算何时与徐大人一起前往兴城县,末将也好早做安排。”

    朝廷钦差原本与苟岩并没有关系,甚至与所有武官都没有关系。但不知是不是孟昌太没有见识,在听说过会阴山胡虏之名后,孟昌忽然就开始要求穆延提供保护了。不是说保护钦差队伍在申州城的安全,而是保证他们经过会阴山时的安全。

    为让苟岩在朝廷面前多留一些好印象,穆延就将保护钦差的工作交给了苟岩。

    至于这样做会不会耽误了军情,不仅穆延不担心,苟岩同样不担心。

    因为真有什么战乱发生,那也不是一日、两日就能解决的事情。北越国并不是个在军事上长期孱弱的国家,由于奉行以战养国之策,各州府军队都相当有战力,没人能做到一口吞下个胖子。…,

    听到苟岩询问,孟昌沉凝一下道:“不知苟总兵有何建议。”

    “末将不敢,但以外面的天色,大概两日后就将彻底放晴。若是再往后,那就……”

    “那就两日后出发好了,本官也不想误了陛下旨意。”

    打断苟岩话语,孟昌的决定来得格外迅速。

    孟昌不是不想继续留下来,而是不敢继续留下来。不说朝廷钦差也有传旨的时间期限,想想在申州城中听到的一些传闻、动静,孟昌就不想在这种危险地方多待一天。

    “好吧!末将这就下去准备。”听到孟昌已打算离开,苟岩心中顿时松了口气。

    因为只要孟昌等人还待在申州城一天,穆延的很多事情都不能办。但以现在的申州形势,苟岩和穆延都没有太多时间。

    不过苟岩是满意了,白绣却有些不甘心,挽着徐琳胳膊道:“徐大人,你们真要离开吗?那绣儿不是再听不到徐大人诗词了?”

    徐琳是否有诗才并不重要,但如同曲湄一样,身为女人,白绣也想给自己找个好归宿。申州城虽然不是没有能与徐琳相比的年轻俊杰,但一个是来自京城的钦差大人,一个却只是本地的所谓英才,白绣自然也希望能有曲湄一样的“好运气”。

    在不可能考虑孟昌的状况下,白绣原本对曲湄的“谦让”很满意,只是没想到自己竟无法让徐琳动心,白绣也开始有些着急。

    面对白绣暗示,徐琳却不动声色,端起酒盅慢饮一杯道:“白小姐客气了,在兴城易知县面前,徐琳怎敢以诗词自称。”

    若是以才貌论,白绣不仅比不上京城里的官眷小姐,甚至连眼前的曲湄都有许多不如,这就更不用说身份、地位一些更重要的东西。如果徐琳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官员,或许会被白绣所惑。但做为一名尚是独身的钦差京官,徐琳怎么都不可能真正看上白绣。

    见到徐琳一脸漠然地用酒杯掩饰,白绣心中就是一痛。

    虽然白绣并非完全没预料到这种结局,但在梦想真正破灭时,白绣仍是难免暗自垂伤。第一次,白绣开始佩服曲湄的选择与放弃,但无论如何,白绣都知道自己不可能选择孟昌。

    面对如此尴尬,白禄也只得代替女儿说道:“徐大人好见地,想必这次前往兴城县,徐大人也有机会请教一下易知县的诗才了。”

    “那是,……易知县乃天纵之资,不然又怎会写出《三字经》、《百家姓》一样的名篇,徐某自愧不如。”

    知道白禄是在暗讽自己,徐琳却也只得借坡下驴,丝毫不敢在白禄“激将”下有任何异样表现。因为从大明公主的态度中,徐琳就知道大明公主非常看重易嬴,这也是徐琳远远比不上易嬴的地方。

    因为这事,宴会上的气氛顿时冷淡下来,然后才借着苟岩离开的时机慢慢散去了。

    。,

第一百五十五章、给家人报仇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

    自从第一次降雪开始,会阴山就正式进入了封山期。为保护会阴山资源,没人会在封山期进山打猎或采集。当然,如果遇上什么意外,最低标准的狩猎仍是允许。

    趁着这机会,会阴山胡虏的老老少少也都陷入了读书热潮中。

    旧日的胡家镇隐藏在会阴山一个山坳中,原本坚固的通山道路不仅已经破烂不堪,依然破旧无比的胡家镇内,只有胡氏祠堂得到了整修。至于其他地方,不知什么缘故竟没有一点修葺迹象,全都保持在一种破砖烂瓦的废弃程度。

    祠堂中,所有人都盘腿坐在地面上,借着墙边排放着的一个个巨大火盆,不分老幼的大声念诵着《三字经》中的一个个词句。

    同样是盘着双腿,身披坎肩,坐在祠堂最高处的矍铄老汉却正双眼放光地听着一名锦衣男子在耳边低语。

    与祠堂中会阴山胡虏的穿着依旧很简朴相比,锦衣男子身上的衣物不仅华丽许多,气派、风度也在众人之上。不过,从堂下会阴山胡虏偶尔抬起的目光中,却只有淡淡的嫉妒和羡慕,没有丝毫仇富的怨念。

    “大家停一停,祖爷要在这里宣布一个好消息。”

    似乎终于得到某种确认,当锦衣男子从矍铄老汉耳边抬起头时,矍铄老汉就向着祠堂中的众人张开了双手。

    祠堂上,老汉身后,密密麻麻摆放着无数灵位。不过与一般祠堂中主要都是摆放些男人灵位不同,胡氏祠堂上的灵位却更多都是写着胡某氏的名字,显然都是些女人,至少是以女性灵位为主。

    与之相反,正在祠堂中念书的老老少少却都是男人,没有一个女性存在。

    随着矍铄老汉张开双手,祠堂中的火影也摇晃了一下,看起来诡异至极。

    不过这一切并没能吓倒祠堂中的会阴山胡虏,其中看上去年纪最小的少年更是迫不及待望着老汉身旁的锦衣男子道:“祖爷,是不是沙叔从申州城给我们带回女人了?”

    “轰!”一声,随着少年话音落下,整个祠堂立即暴笑开来。

    坐在少年身旁的壮汉一巴掌拍在少年头上道:“臭小子,你才多大就知道想女人。”

    “这有什么不行吗?”。

    少年争辩道:“这可是祖爷规定的,只有结婚后,我们才能像沙叔一样搬到申州城和其他地方居住。”

    听到这话,锦衣男子莞尔一笑。因为在锦衣男子成婚前,他的确也是会阴山胡虏的一员。只是为了延续会阴山胡氏血脉,每一个成婚男人都必须离开会阴山,然后在其他地方继续为会阴山胡虏服务。

    所以会阴山胡虏尽管会仇富其他人,但却不会仇富锦衣男子,因为锦衣男子能混到今天也是他的努力。

    “祖爷说是这么说,但也没说会让任何人给你们带女人回来。想要找女人,那得你们自己出去寻找合适的女人才行。”

    对于少年打岔,矍铄老汉并没太在意。乐呵呵说了一句,接着又说道:“不过小沙这次带回的的确是好消息。”

    “到底是什么好消息。”在锦衣男子因为被称呼为“小沙”尴尬一笑时,立即有人开声追问道。

    矍铄老汉脸色却突然一沉,眼中带着阴狠道:“我问你们,还有谁记得我们胡家镇的仇人是谁吗?”。…,

    “我记得,我记得。”

    少年先是抬手兴奋一句,然后好像想起了什么。留意到矍铄老汉脸色,立即神情肃然道:“祖爷,我们胡家镇的仇人虽多,真正的仇人却只有三人。一是已经被祖爷格杀的幽山二鬼,二就是那该死的申州前任知州孟昌孟匹夫。”

    “好,你们能记得胡家镇的仇人是谁就好。”

    “现在祖爷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不仅幽山二鬼前日已在兴城县授首,便是那孟匹夫,我们也已经有了他的确切消息。”

    “祖爷,那孟匹夫现在什么地方?”

    突然听到矍铄老者话语,祠堂中的会阴山胡虏立即群情激愤起来。特别是一些上了年纪的男人,脖子上的青筋都开始鼓起来。

    作为穆延的前任,孟昌在申州待的时间并不长,也就一年不到的时间。

    不过就在这一年内,申州却发生了一件大事,那就会阴山胡家镇的惨祸。虽然在会阴山胡虏的事后调查下,胡家镇惨剧的最终祸首已经锁定在死亡的幽山二鬼身上,但作为时任申州知州的孟昌,却也负着不可推卸的责任。甚至有迹象表明,孟昌也似乎参与了胡家镇惨案一事。

    只是没有证据证明,孟昌又已前往京城。不敢在京城闹事,会阴山胡虏才将主要仇人的搜寻方向放在了幽山二鬼身上。

    现在幽山二鬼已死,自然就轮到了孟昌。

    在众人追问下,矍铄老者说道:“据胡沙带回的消息,做为朝廷的宣旨钦差,孟匹夫现在正在申州城中。”

    “申州城?祖爷,那我们还等什么,立即杀入申州城,为我们家人报仇。”

    “……杀入申州城,为我们家人报仇。”

    听到孟昌就在申州城中,再也没人能忍耐。随着一人狂吼出声,祠堂中的会阴山胡虏全都疯狂起来,甚至一些男人双眼立即就开始充血。

    面对群情激愤,矍铄老汉的发髻却突然向上一扬,一股无匹气势就从身上散发出来。虽然没有特意逼向某一个人,但也等于是逼向所有人道:“住口!杀入申州城?难道你们想与整个申州为敌吗?”。

    “祖爷……”

    在矍铄老汉的气势逼迫下,祠堂中的会阴山胡虏竟都全说不出话了。好一会,才有人哀号出声。

    矍铄老汉却没等众人跟着一起哀号,挥挥手道:“你们放心,那孟匹夫乃是作为朝廷宣旨钦差来到申州,而他宣旨的对象正是大名鼎鼎的兴城易知县。所以不管他如何打算,来去都要经过我们会阴山。想要解决孟匹夫,我们根本就用不着杀入申州城。”

    “啊!真,真的……祖爷,那我们……”

    “不要说了,我们要拦截孟匹夫也得等他去往兴城县宣完旨回来的路上再说。”不等众人鼓喝出声,矍铄老者立即打断了众人话语。

    听到这话,会阴山胡虏一阵发怔,好一会才有人说道:“祖爷,我们为什么要等孟匹夫宣完旨后再杀他,万一……”

    “因为他是去给易知县宣旨。”

    矍铄老汉说道:“我们会阴山胡虏既承易知县写出《三字经》、《百家姓》之恩,那就不能给易知县添麻烦。而且我们放任孟匹夫过会阴山,也可降低他的警惕性。在他回头经过会阴山时,一举击杀孟匹夫,给家人报仇。”

    “击杀孟匹夫,给家人报仇。”

    “……击杀孟匹夫,给家人报仇。”

    不管矍铄老汉说的有没有理,不管矍铄老汉为什么要延迟杀死孟昌,听到终于能给家人报仇,祠堂中的会阴山胡虏全都沸腾起来。

    。,

第一百五十六章、不是办法的办法

    盂州虽然不是北越国最大的州府,但却是北越国最富庶的州府。而且作为盂州首府的盂州城,同时还兼具了北越国最大及最富裕的城市之名。这就如同盛唐时期的洛阳与长安的关系一样,天时、地利、人和,构筑了一个堪称完美的盂州城。

    也因此,北越国朝廷宁可看到其他地方发生战乱,也不愿盂州及盂州城陷入战火。

    因为富裕、也因为面积大,盂州城内的人口不仅众多,势力分布也相当繁杂。

    “大哥,既然焦玄已从温泉谷回到军营,而且亲口证实丹地那丫头已经投降了易知县,你看我们……”

    城市繁华到一定程度,总会滋生各种各样的事端和问题。因为攀比,一些不该出现的事情也开始陆续出现。十大社团、五大酒楼、三大歌姬……,这些都已成为盂州城中明面上的力量与排名,而为了争夺这些排名,盂州城内暗藏的各种力量也非常多。

    就在名列五大酒楼第四的凤翔楼包厢中,十几名做着各式各样打扮的人已经聚在了一起。

    人虽多,空间却不显得狭小。这主要因为凤翔楼的每一个包厢都超过五十平米,最大包厢更是将近八十平米的缘故。

    凤翔楼的排名虽然在五大酒楼中颇为靠后,但凤翔楼的包厢却在盂州城中首屈一指。不仅大,而且保密性好。即便武林高手将耳朵贴在包厢门外,也不可能听到包厢中的一丝一毫声音。所以凤翔楼的包厢金额虽然在盂州城中是最大的,包厢出租率却也是最高的。

    如果不是凤翔楼的整体面积太小,菜色太次、菜金太高,仅凭凤翔楼的包厢作用,肯定都能在申州城的酒楼排名中独霸榜首。

    而在凤翔楼一间不起眼的包厢内,围坐在一张长桌旁的十几人却全都蒙着面。

    有人已经白发苍苍,有人却仍是玉颈细滑。

    说话的人是一个手上已经起了鹤皮,头发也都掉得稀稀落落的半秃老者,但被称为大哥的却是一名乌发皓首、玉手纤纤的云鬓女子。虽然这种称呼在一般人眼中很难想像,但场中十几人却没有一点表示异议。

    似乎是犹豫许久,被称作大哥的云鬓女子才说道:“你们还记得上次我们刺杀余容时,那丹地小姐是怎么挡住我们的吗?”。

    “呼……”、“呼呼……”

    云鬓女子的话音刚一落下,包厢中的人立即都喘起了粗气。然后才是一名洪髯大汉带着不甘心的语气道:“以一挡十。”

    “那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云鬓女子接着追问道。

    同样是一名身材妖娆女子,却坐在长桌下首抚着酒杯道:“大哥,既然那丹地现在已离开余容身边,与我们还有什么关系?我们现在要商量的是对付余容的办法,可不管其他事情。”

    一边为妖娆女子将剥好的橘瓣放在盘中,坐在妖娆女子身旁的一名男子也浑不在意般附和道:“就是啊!大哥。我们现在要对付的可是余容,管那丹地去了什么地方,对我们的计划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虽说余容表面上是想占据其他州府,但谁也不能保证战火不会蔓延到盂州,蔓延到盂州城,那要我们的利益怎样才能保证。”

    “小五,你来告诉他们调查丹地得来的消息吧!”面对男子催促,云鬓女子却满不在乎道。…,

    虽然包厢中的所有人都蒙着面,但从露在衣服外的肌肤,基本还是能把握住大致年龄。当云鬓女子转脸望过来时,坐在左首上的一个身形小巧,仿佛孩子一样的佝偻男子就说道:“据我们探查得知,那丹地乃是天英门弟子,而且还是排名前列的二弟子。”

    “天英门……”

    “竟然是天英门……”

    “二弟子……”

    “居然是二弟子……”

    随着小五话音落下,包厢中的众人立即全都沸腾起来。不仅有因天英门出现而惊动的人,同样有因丹地身份而惊动的人。不过第二种人比第一种人却要少得多,只有区区三、五人在暗中发出了惊叹。

    不过,不是什么人都会为此动容。

    妖娆女子就带着不耐烦语气道:“大哥,丹地是天英门二弟子又怎样,她不是已经归降兴城易知县了?与我们对付余容又有什么影响。”

    “怎么没影响。”

    “好像我们知道的一样,尽管丹地救了一次余容,可余容之后却并没有特别重视她。”

    云鬓女子的语调微微提高道:“如果丹地只是名普通武林高手,余容不重视她还情有可原。但作为天英门弟子,余容不重视丹地的理由你们有人想过吗?更何况,余容现在已知道丹地投降了兴城易知县,可你们看到余容为此紧张了吗?仅以此点,你们还不知道意味着什么?”

    虽然被云鬓女子称为“小七”时,妖娆女子的肩头微微颤抖了一下。但等到云鬓女子话音落下,不仅妖娆女子立即陷入了沉默中,包厢中的众人也顿时哑口无言,甚至还似乎有种极其压抑的情绪在缓缓蔓延。

    好一会,妖娆女子身边的男子才说道:“大哥,你的意思是说,余容身边还存在足以漠视天英门的力量?”

    “希望不是这样,但如果真是这样,我们就必须重新考虑对付余容的问题了。”

    “重新考虑?怎么能重新考虑!难道你们认为余容去了其他地方,他又会放过我们吗?”。虽然一开始显得有些漫不经心,但突然听到云鬓女子要求重新考虑对付余容的问题,妖娆女子顿时急切起来。

    作为盂州知州,李睿祥虽然做的不错,但奈何来盂州的时间还太短,很多地方都鞭长莫及。可身为盂州指挥使,余容却不仅将盂州兵马经营得好像全是自己私兵一样,更一次次从盂州城攫取大量金钱、财富,充实自己的兵马。

    对于余容展现出的手段,所有人都相信,在盂州出现一个堪比余容的人物前,余容即便离开了盂州,仍将对盂州产生极大影响。

    所以乍听妖娆女子的不愤话语,包厢中原本压抑的气氛又开始渐渐活跃起来。

    在众人交头接耳中,云鬓女子却说道:“谁说我们要放弃对付余容了,我只是说,我们要重新考虑对付余容的方法问题。”

    虽然仅仅只比前面多了两个字,包厢中的十几个蒙面人还是精神一振,立即有人追问道:“大哥,你想到什么对付余容的新方法了?”

    云鬓女子摇摇头道:“不能说是新方法,但至少是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什么不是办法的办法?”看到云鬓女子竟然还在卖关子,妖娆女子的语气立即有些愤愤道。

    云鬓女子说道:“很简单,只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我们就有机会真正拿下余容。余容不是看不上天英门的丹地吗?那我们就联合天英门一起向余容下手,甚至是帮申州穆延战胜余容。”…,

    “帮申州穆延战胜余容?”

    忽然听到这话,包厢中立即传来一阵惊呼声。

    由于没有军队做依仗,想要对付余容,一般人只能采用武林高手暗袭的方式。可如果真能找到军队做后盾,例如帮助穆延战胜余容。这无疑更能起到消灭余容力量的作用。

    “大哥你有什么计划吗?”。

    出于对付余容的需要,众人并不缺乏对余容的了解,自然也清楚余容与穆延间的深切纠葛。可由于余容一向不将穆延放在眼中,甚至他们也看不出穆延有什么能与余容相抗的地方,所以才一直将穆延排除在组织的视线外。

    可随着余容染指申州的意图意外曝光,当穆延一点点将隐藏力量释放出来时,众人才明白穆延也不是那么简单。

    面对询问,云鬓女子说道:“首先我们必须在这里确定,单凭我们自己的力量,绝对对付不了余容,因此我们必须利用外部力量才能对付余容。好在天英门与申州穆延间并没有冲突,一个是武林门派,一个是手握军队又与余容有着一定敌意的地方大员。”

    “所以,我们完全可以一边拉拢穆延,一边拉拢天英门共同对付余容。”云鬓女子一脸笃定道。

    云鬓女子的信心很快感染了众人,立即有人说道:“拉拢穆延一起对付余容容易,但大哥打算怎么拉拢天英门?”

    “如果是以前,我们确实无法拉拢天英门。”

    云鬓女子信心十足道:“但丹地既然以天英门弟子身份投降了兴城易知县,这就说明天英门已在某种程度上放弃了余容。所以,只要余容自己表现出敌视天英门的态度,我们就可借用天英门力量一起对付余容了。”

    “所以,穆延那边由我和老2、老三亲自去联系,老四、老五就继续坐镇盂州城,并且设法挑起余容对易知县和天英门的敌意。老六则尽快以自己关系联系一下苣州知州,确保苣州不会因余容进攻自乱阵脚。至于老七……”

    “你想让我干什么?”突然听到云鬓女子说到自己时停下来,妖娆女子的声音立即有些戒备道。

    云鬓女子却仿佛没听出妖娆女子语调中的变化,继续说道:“老七你去联系一下易知县,看看能不能说服天英门与我们联手。”

    “你让我去联系天英门?”

    似乎有些不相信云鬓女子会做这种安排,妖娆女子的语气极为震惊,甚至在称呼上也再次失去了“尊重”之意。不过云鬓女子却只是摇摇头道:“这不是大哥让不让的问题,而是我们所有人中,只有老七最适合去联系易知县。”

    “当然,怎样联系易知县和天英门由老七你自己决定,总之一定要达成我们铲除余容的目的。”

    “交给我吧!”

    不是充满信心,而是满怀兴奋。当包厢中的人或将羡慕、或将不甘的神情投向妖娆女子时,妖娆女子根本没注意到云鬓女子眼中的那一抹不屑。因为不管怎样,只要是由妖娆女子去联系天英门,能从中获得最大利益的也肯定是妖娆女子。

    。,

第一百五十七章、勤奋也可能成为一种罪过

    刘进今年已经四十二岁,任盂州指挥使参事已有三年时间。

    虽然与其他州府的指挥使参事相比,三年绝对算是个新人。可在盂州指挥使余容的麾下,刘进却是个不折不扣的老人。

    作为武官系统里的文官,参事一职并没有固定的人数限制。这主要因为一些武将喜欢任用大量参事来帮自己干各种各样杂事,一些武将却喜欢事事亲为的关系。而余容就是前者的代表,指挥使衙门中的参事一般都保持在6~8人数量。

    为什么说刘进干了三年就是老人?因为从刘进担任余容的指挥使参事开始,身边的参事同僚就没有一人是干过一年的。

    三年时间下来,身边全都是些资历不到一年的新嫩,刘进自然就成了指挥使衙门里的老人。

    总结一下自己给余容做参事的经验,刘进发现只有一个必须注意的事情。那就是不该问的事情别问,不该说的事情别说,甚至于不该做的事情都不要去做。

    例如有一次,余容在衙门时想要喝水,拿起水杯却发现没水了。在余容放下水杯后,立即就有一个新任参事主动上前给余容倒水。倒完水后,余容将水喝完,没有表扬新任参事一句,反而立即就将参事解任了。

    别人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刘进却非常清楚。

    因为当余容放下水杯后,就说明他已经决定要忍一忍,不再喝水了。不然余容即便不自己倒水,他也会命令参事去给自己倒水。但在余容已做下决定后,那个新任参事却自作主张去帮余容倒水,这就说明他有改变余容决定的危险。

    一般官员或许不会在意这种小事,但对于已经习惯了睚眦必报的余容来说,这就是一个绝不能动摇的路线问题。

    “刘进,你说万豪跟来盂州到底打算干什么?”

    由于要处理万大户遗留在盂州的田粮问题,这几日刘进都忙得没时间回指挥使衙门。刚向余容交完差,余容就突然叫住刘进问了一句。

    虽然刘进是刚回到指挥使衙门,最初并不知道万豪已经随焦杰一起回到盂州的事,但出于对余容的了解,刘进还是在前来找余容交差前,先去找其他府中参事问了问最近有什么事情发生。

    知道焦杰已回到盂州,刘进在第一时间就去找焦玄仔细询问了一遍当时的状况,以让自己做到面对余容时心中有数。

    所以听到余容询问,刘进脸上并没有错愕神情,而是仔细想了想说道:“回大人,里面情况太复杂了,属下也不知万豪究竟有何打算。”

    “你也认为情况很复杂吗?”。

    留意到余容并不是自言自语,而是已经仔细望向自己,刘进说道:“朝廷现在已正式下旨缉拿万大户,万豪也属于缉拿范围。他现在出现在盂州,虽然说不上是恶意,但也不能说心怀好意。而且以我们现在的状况,抓不抓他价值都不大。”

    不是主犯,甚至也不是从犯,只是区区的犯人家属。

    由于万大户的造反纯属易嬴攀污而来,别说抓捕万豪这样的犯人家属没任何好处,因为万大户至今没有进一步的造反举动,朝廷对抓捕万大户的兴致也并不高。相比于万大户的身家,悬赏更是少得可怜,甚至缉拿等级也是最低的。

    与之相反的是,各地官员却都在疯狂搜刮万大户遗留在各州府的产业,余容也是其中一员。…,

    当然,余容不是不能立即抓捕万豪,但以余容现在的身份,抓捕一个犯人家属根本不可能给余容带来任何好处。

    换成一个七品县官,或许会为抓捕到万豪兴奋不已。但以余容现在已打着向其他州府伸黑手的主意,本身就对朝廷没什么顾忌。再要因此来讨好朝廷,也就纯属画蛇添足。

    不担心得罪万大户,也不怕得罪朝廷,这就是余容现在最大的优势。而且身为官员,一切当然都要以自身利益为最优先。

    迟疑了一下,余容说道:“那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要不大人先叫万豪过来看看?听听他有什么打算再说?”

    知道余容还没见过万豪,刘进也摆出一副试探样子。不过不是试探余容,而是想要试探万豪的模样道:“如果万豪提出的利益值得大人重视,我们就再做下一步考虑。但他的目的如果只是来试探大人虚实,我们就没必要太认真了,而且他也没资格试探大人。”

    “哼,就凭他也敢来试探本将虚实?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你现在就去将万豪给本将带来,本将到要看看他能对本将说些什么。”

    虽然刘进并非故意的,但说到这里时,余容也不再继续追问了,直接让刘进去将万豪带上来。

    至于说要不要抓捕万豪,同样在刘进故意遗忘下被余容抛到了脑后。因为真要抓捕万豪,余容肯定会让刘进在带来万豪前先做一些准备。

    刘进知道,自己前面说的全都是虚话。什么叫再做下一步考虑?什么叫没必要太认真?这种没头绪的话语或许会让一般人不甘心,让一些愚蠢官员劈头大骂,但在大多数官员,特别是在余容面前就是最好的回答。

    含而不露是参事、师爷一类工作的最高境界,因为没有官员会真正允许下属表现出高于一等的能力,特别是高于自己的能力。

    同样,回答上司疑问也不是要帮助上司解答问题,而是要提醒上司从某方面可以寻得解决问题的答案,让上司感到一切都在自己掌握中。

    即便依靠裙带关系成为官员的人并不少,但他们也不会喜欢事事都让人代劳,何况还是余容这种全靠自身实力打拼上来的官员。

    走出指挥使衙门时,刘进就在刺眼阳光下眯了眯双眼,心中开始思索究竟该以什么态度去面对万豪。别说余容还没见过万豪,刘进自己在去焦玄营中打探消息时也故意避开了万豪。这不是说刘进不想给余容找麻烦,而是刘进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在余容身边做事,即便勤奋也可能成为一种罪过。为了自己脚下的道路能够更舒坦些,刘进知道自己得事事小心。

    。,

第一百五十八章、一生的污点

    “刘大人,听说大人是指挥使衙门资历最长的参事?”

    来到焦玄营中已经三天了,余容仍是没有召见万豪的念头,这也让万豪第一次感到自己来盂州是不是有些冒险。突然得到余容召见,再弄清刘进身份,万豪立即兴奋起来。

    即便三年资历在其他地方根本算不上什么,但通过对余容的了解,万豪知道刘进已算余容身边最信任的人。

    所以见到刘进,一些万豪不敢在其他人面前流露的态度也自然表露出来。

    面对万豪的热情,刘进不卑不亢道:“万公子客气了,这都是余大人赏识,末将可没有什么能摆上台面的能力。”

    刘进是个斑秃,长相却不难看。以斑秃体质的男人来说,身材一般都很魁梧。这种魁梧不一定高大,但一定能在相应身高中给人一种壮实的安稳感。当然,这也就是古代社会才能靠身体打拼出来的感觉,却不是现代社会鱼肉养出来的肥膘。

    刘进的推托并没被记入万豪心中,因为万豪的目标根本就不是刘进。

    与余容相比,刘进只配得上昌叔的层次,万豪甚至不会让包三娘去奉承他。

    “刘大人,最近很忙吧!听说刘大人最近跑了不少地方,收获很多。”

    在万豪暗示下,万昌也开始主动靠向刘进。刘进淡淡一笑,毫不掩饰道:“托万老爷洪福,末将也只是随大人喝了些万老爷留下的汤汤水水。”

    “刘大人到不掩饰。”

    不仅是万豪想要试探刘进,刘进也同样想要警告万豪。

    警告万豪可以在自己面前随便扯一些万大户在盂州的遗留财产问题,但却绝不可将同样问题拿到余容跟前去试探。这种刘进都能不加掩饰的事情,如果万豪真拿到余容面前多嘴,换来的只可能是双方当场撕破脸皮。

    没想到刚一见面就被刘进将了一军,万豪即便并没有拿余容贪下万府遗留在盂州产业说事的打算,但也迅速陷入了沉默中。

    因为正如万豪所说,刘进既能在指挥使参事一职上稳坐三年,对余容性情的了解和揣摩就绝不能小瞧。

    刘进的态度就是余容的态度,这就是刘进给出的答复。

    焦玄的军营距离指挥使衙门并不远,不然当初也不可能早晚到指挥使衙门报到。知道余容要召见万豪,焦玄并没有一起跟来。而是仿佛送瘟神般送走了几人。然后经过大半个时辰,万豪终于随刘进来到了指挥使衙门前。

    作为北越国最大的城市,盂州指挥使衙门的气派足以超出所有人想像。

    宽大的衙门入口不仅超过十公尺,衙门院墙也足足占去了半条街。也就是盂州城这样的北越国最大城市才会允许这样大的衙门存在,也只有这样大的衙门才能配得上盂州城这样北越国第一大城市。

    进入指挥使衙门,当先就是一个可供五百人同时操练的小校场。如果遇上什么军情,想必这里也会成为军队誓师、振奋士气的主要场所。

    由于规模过大,万豪几人根本不可能先去参观指挥使衙门里的各种布置,直接就被带到了余容面前。

    看到端坐在桌案后的余容第一眼,万豪心中就微微一抽,因为他从没想过一个人的阴骛竟会表现得如此彻底。相由心生,虽然这更像一些宗教人士的禅语,但在余容面前,万豪知道余容就是相由心生的最典型代表。…,

    无论是那焦黄的肤色、高高的弯曲鹰鼻,还是狭长的双眼,一切都表明余容的心中隐藏了太多、隐藏得太深。

    “余大人,晚生……”

    “你就是万豪?万大户的儿子?”

    虽然从万豪进屋开始,余容就一直在打量他,也没让刘进帮自己招呼万豪几人。但等到万豪刚一开口时,余容却迅速打断了万豪话语。言语中虽然没有过于严厉,但却是冷冽十足。

    没想到余容竟如此咄咄逼人,万昌心中一紧,万豪却只能在脸上挤出一丝笑容道:“余大人恩典,晚生正是万豪。”

    “恩典,你想要本将恩典你什么?”

    随着余容话音落下,万豪心中就是一松。

    因为,不管余容再怎么是个难以对付的敌人,只要余容走入自己步调,万豪都不担心他能玩出什么花样。当然,不管是不是盲目自信,万豪都知道自己唯有这一个选择。

    “请余大人恕罪,晚生实在没想到丹地小姐竟会舍弃余大人,选择投降兴城易知县。这不仅是余大人之失,更是晚生之误。”

    余大人之失?

    这究竟是在说余容的失败,还是说余容的损失?乍听这话,刘进就倒吸了一口冷气。刘进虽然并不关心万豪的生死,但这样的狂言显然已经不能用试探两字来形容。

    眼中精光一闪,余容第一次认真打量了一下万豪。

    似乎想从万豪年轻的容貌、明亮的双眼中看出什么一样说道:“你认为这是本将的损失?”

    “晚生不敢,但晚生只能这样去理解。”

    淡淡说了一句,万豪却又仿佛浑不经意般说道:“错非晚生,恐怕其他官员的想法更会令人不堪。晚生无能,不仅让丹地小姐乘隙投降了易知县,更害大人的声誉受损。”

    声誉受损?

    这样的话居然也敢当着余容面前说出来?刘进虽然已不想再为万豪的死活担心,但也不得不对万豪的胆气略加另眼相看。

    脸上泛起一股冷意,余容说道:“怎么?万公子真认为本将会因此声誉受损吗?”。

    “如果易知县继续蛰伏兴城县,余大人的声誉自然不用担心。可叹易知县不日就要前往京城,为增长《三字经》在京城的声势,即便易知县未必会做此选择,想必也会有人代替易知县做出选择。”万豪凝视余容双眼,不慌不忙道。

    “啧!”

    万豪的话音刚一落下,不仅余容脸上再没有笑容,刘进的脸色也立即阴沉下来。

    与《三字经》无关,只要易嬴继续留在兴城县,不用余容去做任何动作,相信不仅是易嬴,包括所有知道丹地投降易嬴一事的人在内,肯定没人敢将消息泄露出去。

    可正如万豪所说,易嬴迟早都是要前往京城。

    即便易嬴自己不会以此来打击余容声望,余容那些在京城的政敌却都不会放过这好机会。

    别说余容怎么想,刘进原本都不怎么担心这事。可事情一旦真像万豪说的一样,或者说一定向万豪说的方向发展时,别说余容在朝廷中的声誉会不会受损,即便余容真的攻下苣州、申州,乃至攻下北越国半壁江山,恐怕都会成为余容一生的污点。

    而刘进所不知道的是,丹地还有一个天英门弟子的身份。

    在屋中空气稍稍变得僵冷后,余容终于一摆手道:“刘进,给万公子看茶。”…,

    “呼!”

    同样是嘴中出了一口气,万昌与包三娘却是庆兴不已地对望一眼。不管包三娘还是万昌,两人在随同万豪来到指挥使衙门前都不知道万豪打算如何同余容“交涉”,所以突然听到万豪“讽刺”余容,两人都极为担心。

    没想到事情发展到最后,万豪竟还能寻找到转机,这已经远远超出了两人预料,难怪万豪事先不愿与两人商谈这事。

    不是万豪看不起两人心智,而是两人根本跟不上万豪的想法。

    落坐后,包三娘的身体就侧向万豪赞了一句道:“少爷,干得好。”

    迎着包三娘和万昌的赞许目光,万豪点了点头,并没表现出什么特别张扬的态度,只有微微颤抖的小指如实体现出了万豪此时的激动。因为,这样的结局虽然早在万豪预料下,但余容如果不给万豪任何机会,万豪也未必能将余容带入自己的节奏中。

    特别是余容堪称面无表情的双脸,此时仍给万豪莫大的压力。

    等到万豪几人都接过刘进递上的茶杯,余容才在座上凝声道:“万公子,不知以公子之意,本将又该如何处置丹地。”

    “晚生不敢。”

    虽然并没坐下多久,面对余容询问,万豪还是立即恭恭谨谨站起身道:“此事原本就是因晚生而起,却偏偏拖累了余大人。如果余大人相信晚生,便请大人恩准晚生替余大人解决此次困扰。”

    “哦?万公子真有办法解决这事。”余容眼中带着莫测的目光道。

    万豪身体微微一屈,却以一种衷心臣服的态度道:“大人容禀。晚生自己虽然没办法解决这事,但以家父在兴城县的经营,绝对有能力替大人完美地解决这事。而且晚生保证,家父不但不会牵累大人,在家父替大人解决这事并让大人满意前,晚生都会在盂州城听候大人差遣。”

    “……嘶!”

    万豪的话语不但让余容脸色冻住了,刘进更是再次抽了一口冷气。

    不说刘进想不到万豪竟会再次以己为质,万豪居然让万大户替自己解决余容问题的提议也让人大出所料。因为,让余容承万豪的情与让余容承万大户的情,这完全就是不同的两件事。

    这样的回答即便不算犀利,却也让人有些无从着手。因为余容不是不能拒绝,而是拒绝就等于向万豪认输。

    。,

第一百五十九章、没有任何好处

    身为兴城县知县,易嬴当然不可能只在家中打混。由于古代并没有具体的休假概念,所以除了一些时令性节日外,易嬴依旧每天都得去破旧无比的兴城县衙门走一趟。

    别看易嬴现在的身家不匪,但易嬴却从没想过要自己掏腰包去修葺县衙,纯粹就当是一种每日一次的忆苦思甜。

    而且,如同易嬴经历的第一次放告日,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朝廷新规颁下,易嬴在衙门也不会太忙碌。只是因为冬季大雪,易嬴才稍稍要在县里各处叮嘱一下防雪、防寒工作。

    “大人,西口街的王二麻家报告说前日冻死了两只鸡,问大人能不能拿到补偿。”

    自从鲍英接下搜寻万大户的任务一去不回后,易嬴就再没有任命新捕头。原本易嬴也曾想过要不要让易东几人接任兴城县捕头之职,但想想朝廷的圣旨已经快下来,自己却还不知道有什么新任命,所以也就没急着将这事确定下来。

    没想到,只是稍稍耽搁一下,低下衙役就全乱了。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竟连这种小事都开始上报易嬴。

    “冻死两只鸡?刁民!这种事也敢找本县要补偿?又不是房子塌了、死了人。”

    听着易嬴咆哮,衙役根本不敢回嘴,全都将双眼望向一旁的县丞范泾。没法推脱,范泾只得一脸为难道:“大人,你不知道我们兴城县的规矩。虽然这些事情往日并不归县衙管,但只要是他们将事情报到万府,万府总会给个适当补偿。”

    “你说什么?万府会补偿他们?就死两只鸡这种事?”易嬴一脸愕然的在案上转脸道。

    范泾没敢看向易嬴,低着头说道:“不仅是死一、两只鸡的问题,就是哪家死人或房倒、屋塌一类事情,万府都会给他们适当补偿。少的是一、两个铜板,多的是一、二两银子,虽然花钱不多,但万大户说那就是一种心意。”

    “即便这些小钱对家有余裕的小门小户并不算什么,但如果是那些真正贫民,这就是一笔救命钱。”

    突然听到范泾解释,易嬴相当惊讶,因为他怎么都想不到万大户竟会如此好心,不禁怀疑道:“救命钱?那如果是重病难医或者……”

    没等易嬴说下去,范泾又解释道:“大人,这您就误会了。万大户虽然的确会施恩于民,但那也只是在遭逢天灾时的特例。如果说到无钱医治一类平常事,或要施恩,万大户说也应该是由那些医馆、药店去施恩。”

    “平常事?万大户到有个好想法,看范县丞想法,是相当赞同万大户做法了?”易嬴冷笑道。

    “属下不敢。”范泾微微低下头,却又不至于太过诚惶诚恐。

    易嬴的眉头一挑,瞪向范泾道:“不敢你还说!但你既然说要补偿,那就移用衙门公款为他们补偿好了。反正这也是公事公办。不过你要记住,以后能补偿的只是房倒、屋塌一类要紧事,而且首先要提倡让他们自助自救,或是由衙门领导他们进行自助自救,懂了吗?”。

    “属,属下明白了。”

    虽然并不是真正明白现代官场的自助自救政策,范泾还是只能点头称是。

    易嬴虽然无意去管万大户在遭逢天灾时救助灾民打的是什么心思,但以易嬴得自现代官场的经验,却知道绝不能在第一时间就通过官方力量去救助灾民。虽然救灾的确是官方工作和官方责任,但比起官方直接投入的物力、财力,首先得让灾民学会自助自救才是最重要的。…,

    如果灾民的自助自救有效果,官方的耗费就能减少。等到上面拨款或是其他地方的捐款到达灾区时,里面猫腻就很多了。

    而且只要能保证灾民衣食无忧,无论现代官场还是古代官场,从没听说过什么退还捐款、归还拨款的蠢事,这就是自助自救的真正价值。

    当然,或许大灾、大难是没什么办法,拿眼盯着的人也很多。但如果只是将每年的小灾夸大,里面利益就很可观了。

    处置完衙门里的事,易嬴又开始往北大街易府赶去。与暂时挂着易府之名的万府不同,对于北大街上的易府,易嬴从没有平白无故放弃的想法,毕竟这里的地契、房契都在易嬴手中。如果不是想要暂时收藏一下从万府库房搜刮来的财物,易嬴都要准备开始将它变现了。

    等到易嬴来到易府,给易嬴开门的却是丹地。

    与春兰不同,丹地虽然也认可易嬴的垂帘听政一策价值,但却并没有真正接受易嬴这个人。

    即便春兰也曾想用易嬴写出《三字经》来说服丹地,但有些东西毕竟还是要看时效性。经过了最初的震惊期后,随着《三字经》的使用人群限制逐渐显露出来,所能影响的好感效果也在渐渐降低。

    因此,当丹地、春兰将从万府库房搜刮来的财物都趁夜搬到北大街易府时,丹地也自动请缨在北大街易府执行看守任务。

    看到丹地又是冷着一张脸给自己开门,易嬴不禁咧了咧嘴道:“丹地,你就不能笑笑吗?”。

    “笑?平白无故为什么要笑?这又没有任何好处。”

    丹地说话时的表情依旧平淡无奇,易嬴却突然间有种很熟悉的感觉。因为如同丹地一样,身为现代官员,易嬴以前在现代官场也经常是平白无故的事情不做,没有好处的事情不做等等。

    例如易嬴早年在教育局工作,就曾有一名漂亮妈妈为了孩子读书的事情来找易嬴,那也是易嬴第一次尝到**、人母的滋味。

    想到**、人母,易嬴又开始念起还在易府中的焦玉,不禁就有些微微失神。

    注意到易嬴神情变化,丹地皱了皱眉道:“老爷,难道你又在想什么不好的事情?”

    “什么叫不好的事情?食色性也,这可是真正的人伦大道。”

    不加思索的辩驳一句,望着丹地没有多少表情的肃然双脸,易嬴忍不住叹息道:“丹地,春兰不是说你以前在天英门中不是这样吗?你到底在余容那边经历了什么事?脸上表情这么少。”

    “老爷,这是丹地的私事,请你不要再问了好吗?”。

    “哼……,余容那死浑蛋,不管他以前对你做过些什么,本县总有一天要让他偿还回来。”

    得不到丹地回应,易嬴又开始独自抱怨。

    一个人的恩情可能来得不容易,一个人的怨愤却会来得很简单。即便易嬴往日与余容并没有太多利益纠葛,但在丹地投降易嬴后,两人已经不可能再和平共处,这也是易嬴无法正待余容的原因。

    不过,易嬴即便表现得再明显,丹地却仍没有一丝回应。双唇一扁,易嬴也有些拿丹地没辙了。

    。,

第一百六十章、全由主人拿捏

    自从易嬴等人搬到万府居住后,北大街易府就完全闲置下来。

    空旷院落中没有一丝人气,地面上更是随风翻滚着无数落叶、杂物,走到哪里都可以看到一层淡淡灰尘。这不是说易嬴不想对北大街易府进行修葺、保养,而是易府人手严重不足,就连现在的万府都有些照顾不过来,哪顾得上这边的东西。

    为了保密,所有从万府搜括来的财物都被藏在了内院中。一路空无人迹地往内院走去,易嬴也感到有些略略寂寥。

    对于官员来说,最害怕的就是寂寞。因为寂寞就说明官员无权无势、没人追捧。如果官员真落到无权无势的地步,那就是一个公认的失败官员。所以就某方面来说,官员也需要大量“fans”来支撑自己的人气,扩张势力。

    因此感受着周围传来的空旷感,易嬴就有些难以忍受地向丹地问道:“丹地,你能同本县说说自己的事情吗?”。

    “我的事情?没什么好说的。”丹地面无表情道。

    易嬴只是为了排遣寂寞才找丹地说话,却不意外她的回答,再次说道:“那你能说说你和春兰在天英门的事情吗?”。

    “这事不准说。”

    “那余容的事情你总能说说吧!说不定本县将来可能还要与余容为敌。”一直得不到丹地回应,易嬴开始有些不甘心道。

    丹地却皱了皱眉,好一会才说道:“虽然我在余容府中已待了四、五年时间,但别说是我,整个指挥使衙门都没人真正了解余容。”

    “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余容的指挥使衙门内总共有八名参事,但每名参事的工作时间都不到一年。如果我不是天英门弟子,说不定余容早就将我踢出指挥使衙门了。”

    每名参事的工作时间都不到一年?听到这话,易嬴脸上第一次现出惊讶表情。

    因为这已不是没人了解余容的问题,而是余容根本就不想让人了解自己。

    虽然易嬴还有很多不解,但由于两人已来到内院大厅,内院大厅也是暂时存放从万府搜刮来财物的地方,易嬴也暂时停下了话头。

    与易嬴想像中不同,内院大厅并不是空无一人。除了十二个最大号的铁箱外,还有一个身穿灰布厚料绯衣的女人正背对着大门在检视一个铁箱中的物品。由于女人身体是半屈下去,高翘臀部也被绯衣裹得线条毕露,比现代社会的紧身衣看得还要让人刺激。

    别看十二个箱子显得不多,换成一般知县上路,恐怕一个箱子的东西都装不满。

    何况箱子里装的都是些真正财物,不是什么寻常的衣用杂物。

    听到易嬴和丹地的进门声,女人立即半转身望过来,恰巧将身体扭成一个弯曲的s型。而在女人转身时,易嬴也从惊慌的女人脸上认出那正是田庄管事易松的妻子云香。对于云香的出现,易嬴并不感到意外,因此当初正是易嬴让云香一起帮着阮红搜刮这些财物的。

    不过,易嬴却不明白云香脸上为什么要惊慌,因为易嬴可不相信丹地会不知道云香在这里检视财物的事。

    如同易嬴所想的一样,如果只是看到丹地,云香并不会惊慌。不过见到易嬴竟同丹地一起走进来,云香立即满脸慌乱地将手向右腕抹去。

    随着云香动作,易嬴也注意到云香右腕上套着一个蓝玉镯子。…,

    以玉色的珍贵来说,自然是颜色越深的玉器越珍贵,何况蓝色的玉器本身就很稀少。如果说这十几箱财物都是被挑出来的万府库房次一级财物,那么这样的蓝玉镯子肯定就是这些财物中的顶级财物。

    “老,老爷,我不,我没有……”

    没想到竟会被易嬴看到自己偷戴蓝玉镯的情形,身为已经与易嬴签下卖身契的下人,云香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下人偷拿主人财物,杖五十》——这可是写在北越国法典上的明文律法,而且这个下人指的还是那种契约制的长、短工下人,并非云香这样签了卖身契的奴仆。不说杖五十就足以将云香打死,即便没有这条严苛律法,易嬴要因此弄死云香也不用承担任何责任。

    即便云香只是想着偷戴一下蓝玉镯子,但怎样理解这事可由不得云香做主。遇上一些性情不好的主人,云香绝对讨不了好来。

    看到云香一脸慌乱的样子,易嬴虽然不知云香在想什么,但也是连摆着右手迎上前道:“莫慌,莫慌。”

    云香做的事情虽然很不该,但身为现代官员,易嬴却不觉得这事情有多稀罕。

    因为在现代官场,易嬴就知道一些官员乃至一些请得起保姆、私人教师的家庭都喜欢用少量财物来yin*那些雇工犯下各种各样错误。只要雇工患了贪心毛病,一来二去被主人抓住把柄,自然就会全由主人拿捏。

    虽然云香这事并非易嬴故意为之,但易嬴也不会轻易放过这样的好机会。

    不说易嬴前面就在想着**、人母的荒唐事,易嬴以前就曾在万府库房中与云香有些勾勾搭搭。

    如果易嬴与云香只是某种情形下的“两情相悦”,易嬴知道这对自己并没有任何好处,反而还会空涨了云香的气焰。可云香现在犯下了如此大错,还有丹地做证,那就不管易嬴对云香做出什么事情,云香都不可能“恃宠而骄”了。

    耳中听着易嬴叫自己莫慌,云香心中却已经慌得不得了。别说无力将手镯从腕上扒下,身体都颤抖得无法移动一下。

    直到走近云香跟前,易嬴才伸手将云香一抱,左手也捏住云香戴着蓝玉镯的手腕道:“莫慌、莫慌,云香你莫慌。”

    “呜,……老爷,奴婢并不是贪心,只是觉得好看……”

    虽然被易嬴抱在怀中,云香的感觉却没有好多少。身体一重,带着易嬴就一起坐在了铁箱上。

    勾着云香让她坐在自己怀中,易嬴就将搂住云香的右手顺势攀上她的丰胸道:“好了!云香。莫慌,本县不是叫你莫慌吗?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你也不想想老爷有多疼你。”

    “嗯咛!”

    直到易嬴在自己胸脯上重重捏了一把,云香才算真正反应过来。脸上一红,立即迫不及待扑入易嬴怀中,勾住易嬴脖子呻吟道:“老爷,你真怀,竟然戏弄奴家。”

    “谁说本县戏弄你了,要是云香你今天碰上的不是本县,你就死定了。”

    知道不能让云香太轻松,易嬴又吓唬了一下云香。

    任由易嬴将手握在自己胸脯上捏弄,云香知道自己现在已经别无选择,整个身体都紧紧贴在易嬴怀中娇声道:“云香知道,云香知道老爷最会心疼人了,那老爷你说,老爷要怎样才肯饶过奴家。”

    “那就要看云香你怎么做了。”…,

    “老爷放心,奴家一定会好好伺候老爷的。”

    事情到了这里,云香也不用人教。伸手将胸口处的绯衣往下一拉,任由饱满胸脯落入易嬴手心,云香就亲了一下易嬴道:“老爷,你要不要亲亲云香胸脯,或者我们一起到房中去坐坐?”

    “那当然是到房中去,本县早就想同云香洞房了。”

    “老爷你真坏。”

    云香的肤色虽然有些偏黑,肤质也不那么细腻,胸脯却依然硕大圆浑,好像两个木瓜一样顶入了易嬴手心。抬眼已经看不到丹地,云香脸上的羞窘立即消逝无踪,满脸媚态的将易嬴扶着向厅外走去。

    一路走向南院,云香胸脯上的热度也随易嬴抚摸持续上升,禁不住在易嬴怀中娇声道:“老爷,丹地小姐不会将先前的事情说出去吧!”

    “喔!她不会说的,大不了改天本县也将她一起弄上床!”

    “……哼!”

    易嬴的话音刚一落下,耳边就听到一个重重哼声。咧嘴一笑,易嬴知道这是丹地在向自己表示不满。但与易嬴往日对女人的调笑不同,这次却是易嬴真正在调笑丹地。因为易嬴知道,丹地这样的女人可不是那么容易弄上手,至少易嬴现在还没有打丹地主意的资格。

    “老爷说笑了,丹地小姐可不同于春兰,老爷真想讨得丹地小姐欢心,那可还得多加把劲。”

    云香虽然不担心自己与易嬴的关系泄露,但却不想自己今天做的事情被丹地泄露出去。毕竟腕上的蓝玉镯实在太贵重,即便云香可用身体去讨好易嬴,却无法在阮红等人面前轻易交代。

    继续玩弄着云香胸脯,易嬴捏着云香手腕上的蓝玉镯道:“放心,丹地不会将这事说出去的,只是这种东西云香你以后还是别要拿出来玩了。虽然本县是不在意这种事情,可一旦坏了府中规矩,本县也不好向夫人们交代,最多本县以后再拿些不起眼的东西送你。”

    “奴家知道了,奴家不会让老爷为难的。”

    嘴中轻应一声,云香心中一阵欢喜。因为易嬴并没有让云香立即将蓝玉镯脱下,还说要送其他东西给云香,这就说明云香还有机会。

    回到南院,易嬴就同云香一起进入了卧房中。似乎是不想丹地看到自己与易嬴**的情形,云香在将易嬴扶到床边坐下后,自己又回去将所有门窗全都紧紧关牢了。

    然后等到云香回头时,已经是一边脱去身上衣物,一边朝易嬴走来。等到最后扑入易嬴怀中,云香身上已是赤luo裸的全无一物。

    。,

第一百六十一章、苍白的名片

    与林氏一样,云香同样是个村妇,只是因为没有林氏一样的好老公,所以云香不仅是个村妇,更是个农妇。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肌肤才会在烈日骄阳的煎熬下越变越黑、越变越差。

    只是云香还是与其他农妇有些不同,因为云香非常想改变自己命运。

    所以在因为旱灾被迫卖身为奴时,云香就赶在卖身前给自己改了个云香的名字。至于云香以前叫什么,云香已经不想去回想。

    “老爷,你真是个真正的男人。”

    与所有女人一样,更和所有有夫之妇一样,在决定红杏出墙前,云香只有一个男人,有且仅有一个男人。虽然云香也知道没有比较就无从区分好坏,但云香怎么都没想到人与人之间的差别竟会这么大,尤其是男人与男人间的差别竟会如此巨大。

    云香清楚,易嬴只是个破老头,所以云香“被迫”红杏出墙也只是想为自己换取一些金钱、物质,乃至利益上的好处。

    只是没想到,在与易嬴一番**后,云香才知道自己得到了一个远比金钱更迷人的好处,那就是真正的男人。

    “呵呵,云香你是说易松满足不了你吗?”。

    面对云香夸赞,易嬴脸上一乐,右手抓住仍在自己胯上死命挤压的云香臀部就用力捏了捏。云香脸上立即泛起一股满足的潮红,却又带着不屑语气和嘲讽眼神道:“他?他和老爷相比根本就不算男人。”

    “那是,本县这点自信还是有的。”易嬴一脸骄傲道。

    “嗯!”

    娇哼一声,云香一边将身体挤入易嬴怀中,一边将胸脯在易嬴胸口挤弄道。“老爷,你看我们都是这样的关系了,不知老爷打算如何安置奴家呢……”

    沿着云香s形的背部由上往下抚摸,最终仍是停留在云香肥臀上,易嬴也一脸满足道:“怎么安置?云香你想本县怎么安置你?”

    “老爷真让云香说吗?那不如就按赵娘上次提议,老爷让奴家做易府的库房管事好吗?”。

    云香想要的虽然并不仅仅是库房管事一职,但云香更清楚,以自己的能力,以自己与易嬴的关系,她现在根本不可能从易嬴身上得到太多好处。为免让易嬴认为自己贪婪,云香更想一步步接近心中目标,先从自己现在能得到的东西开始。

    “没问题,但云香你以后可要听本县的话,随叫随到哦!”

    “云香全凭老爷吩咐。”

    听到易嬴让自己随叫随到,云香立即满心欢喜。因为这就表明易嬴对她极为满意,云香仍有机会得到易嬴的欢爱。身为女人,能让男人满足同样是一种骄傲。同时云香更清楚,只有让易嬴满足、满足、更满足,她才能从易嬴身上得到源源不断的好处。

    与云香分手后,易嬴就先回到了万府。

    不是易嬴不能与云香一起回来,而是两人没必要一起回来,更没有以此证明什么的价值与意义。

    易嬴在现代官场就知道,当一个女人选择与手握权势的男人上床时,她们所想的肯定不是什么感情,而是纯粹的利益。感情二字在官场就是张最为苍白的名片,每个人都可以轻松发出去,每个人都可以轻松收在手中,每个人更可以轻松丢弃。

    何况易嬴也不认为自己真有与云香发生感情的必要,当然,肉戏二字还是多多益善。…,

    “老爷,盂州城来客人了。”

    易嬴刚进入万府,芍药就迎了出来。

    忽然听到这话,易嬴神情一阵干怔,满脸疑惑道:“芍药你说什么?盂州城来客人了?本县哪来什么盂州城客人?”

    芍药虽然已经与易嬴上床,甚至白花花都已承认芍药的妾室地位。但由于芍药不愿在府中改变丫鬟身份,所以类似通报消息一类事情,芍药自然成了不贰人选。由于芍药一直以丫鬟自居,一般情况也不会被外人看出端倪。

    听完易嬴追问,芍药说道:“这当然不是老爷熟知的客人,对方也说了,以前从没见过老爷。”

    “没见过本县?没见过本县他们来干什么?”易嬴一边任由芍药带路,一边狐疑道。

    芍药脸带莞尔道:“老爷不是忘了丹地小姐的事情吧!她们都说是为了丹地小姐一事而来,甚至还带了余容的最新消息。”

    “余容的最新消息?本县有找她们要过吗?或者说,本县有找任何人要过余容的消息吗?”。

    易嬴虽然的确有找丹地询问过余容的消息,但可不认为一般人又会自动自发将余容的消息送上门。不知道对方来意,易嬴心中已开始有所提防。听出易嬴话中戒备,芍药也点点头道:“大概她们也有自己的理由吧!”

    “而且春兰已经找丹地问过了,对方的确来自盂州城,但就不知为什么要针对余容。”

    “丹地已经回来了?”

    听到这话,易嬴在心中道了一声难怪。

    难怪易嬴在离开北大街易府时没有看到丹地,原来丹地已经先一步回来了。但不管怎样,易嬴相信丹地不会特意将自己与云香的事情说出来,因为这原本就不是丹地的性格。

    “……大人安好!”

    “……老师安好!”

    一路往内院走去,易府中的下人就在不断朝易嬴和芍药请安。

    虽然易嬴的确是这些下人的衣食父母,但芍药同样也是这些下人的老师。因为读书、识字不易,北越国尤其讲究尊师重道。也正因为想到了这点,易嬴、白花花也不急着帮芍药在府中提身份。

    反正顶着个老师的名头,芍药在易府所受的尊重并不比芳翠那样的妾室差。

    不过走着、走着,易嬴就感到有些不对劲,因为芍药竟是一路将易嬴带往后院去。

    想到芍药前面对客人的称呼,易嬴边走边问道:“芍药,怎么我们要一直往后院去,难道这次来的客人是女客?”

    “老爷英明!”

    芍药点头一笑道:“不过事情也不全是这样!她们原是一男、一女两个客人一同来拜访老爷,只是在听过易府内院规矩后,那名女子就让男子单独留在外院客房,说是想在内院与大人见面了。”

    “还有这样的事?”

    北越国女人地位并不高,但对方如果是一个能指使男人的女人,的确值得易嬴单独接见、先行接见。而且这样的女人能想到来找易嬴,易嬴也可想像其中的内情不一般。但由于对方并没有透露更多内情,易嬴也只得跟着芍药往内院中赶去。

    。,

第一百六十二章、互不信任

    不管现代社会还是古代社会,黑白相争都是永远的主题。表面上的巨大不是真正的巨大,决定事情本质的永远是潜藏在黑暗下的阴影。

    盂州城珍宝阁主人,前盂州城连续三届的第一花姬,现盂州小行会会长……。当黄妙伶顶着无数个艳丽光环来到兴城县、来到易府时,她从没想过自己会遇上真正的对手。

    不过还没与易嬴见面,黄妙伶就知道自己有些托大了,因为她竟然在易府看到了君莫愁。

    虽然盂州远离京城,但作为北越国最繁华的两大城市,即便京城不屑与盂州城相比,盂州城内的所有行业却都视京城里的同业为劲敌。

    即便双方一南一北,即便双方生意并没有直接竞争,但就为了一个“名”字,在各自的城市里,至少是在盂州城中,双方在名气上的“争夺”从没有停止过。

    “难道妹妹已经打算从良了?”

    看着坐在面前的君莫愁,黄妙伶仍感到有些不真实。

    即便一个是京城现任第一花姬,一个是盂州城前任花姬,黄妙伶仍是无法理解君莫愁为何会出现在兴城县、为何会出现在易府,更为何会赶在自己前面。

    面对黄妙伶试探,君莫愁淡淡一笑道:“黄姐姐客气了,妹妹还没想到那么远的事情呢!”

    “既如此,妹妹怎会在兴城县?”

    “想必黄姐姐很清楚,妹妹格外喜欢钻研诗词。”

    君莫愁不慌不忙道:“所以在得闻易知县的天阕绝句“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后,妹妹才想着要赶来兴城县找易知县讨教一番。”

    “妹妹难道与易知县乃是旧识?”

    “黄姐姐慧眼,妹妹的确曾在易知县高中举人前与易知县在京城略有盘桓。”

    淡淡述说着自己与易嬴的往事,君莫愁丝毫不在意一旁阮红、白花花等人的八卦眼神。因为不用易嬴特意说明,易府女人都知道君莫愁已经与易嬴上过床。但至于君莫愁是不是要留在易府中占一个位置,那就是另一个问题。

    听完君莫愁与易嬴相识的经过,黄妙伶展开笑容道:“原来妹妹竟与易知县还有这样的际遇,妹妹今日来到兴城县,想必也有了从良打算吧!却不知易知县何时才会迎娶良人?”

    女人与男人不同,生来就会钩心斗角,生来就会曲意奉承。

    所以黄妙伶与君莫愁的话语即便已经远远超出易府女人底线,众人仍是不动声色地看着两人表演。

    反正决定这事的不会是她们,管君莫愁如何选择,那都是易嬴的事情。

    “呵呵,黄掌柜好雅兴。”

    刚来到花厅前,易嬴就听到了黄妙伶追问,不仅是为君莫愁解围,也是为自己解围,易嬴就带着洪亮笑声走进了花厅中。虽然知县易嬴原本的笑声并不是很大,但早在现代官场,易嬴就知道声音洪亮能给官员带来诸多便利。

    不仅一开始就能给人一种正面形象,更能塑造一种性格上的假象。

    听到易嬴笑声,黄妙伶就一脸惊讶。再是转脸望向易嬴,黄妙伶脸上的惊讶更是无法掩饰。不仅因为易嬴怎会有这样爽朗的笑声,同样因为这样洪亮的笑声怎会出现在一个如此老丑的男人身上。

    与君莫愁不同,黄妙伶只是在盂州城听闻过易嬴大名,对易嬴的形象根本就没有确定概念。…,

    突然看到易嬴竟如此老丑,黄妙伶心中也浮起了一丝失望。

    因为,易嬴如果真是这般老丑的人物,很多黄妙伶准备好的交易就不能用在易嬴身上,或者说是不想用,不堪用了。

    “这样一个破老头真能说出那般宏大话语吗?”。心中一阵疑惑,黄妙伶仍是款款从花厅椅上站起,朝易嬴微微一福道:“奴家黄妙伶见过易大人。”

    “免礼、免礼,听说黄掌柜至今仍是独身?”

    既然黄妙伶开口闭口都在试探君莫愁与自己的关系,易嬴也不会与她客气。不是虚扶双手,而是伸出双手就往黄妙伶腰际抄去。

    黄妙伶虽然没料到易嬴竟会如此大胆,身体却轻轻一侧,避开易嬴双手道:“不是至今,而是自夫君亡故后,奴家尚且独身。”

    “原来如此,那黄掌柜不是还可以嫁人?要不要考虑一下也给本县个机会。”

    虽然被黄妙伶躲开了扶抱,易嬴却没有一丝尴尬,仍是笑嘻嘻地望向黄妙伶。易府女人或许不了解易嬴为什么一见面就“看上”黄妙伶,君莫愁、秋心却相当清楚这种只有在风雪场合才会出现的你来我往。

    即便君莫愁不好刺激黄妙伶,秋心也跟着笑道:“嘻嘻,易知县所言不错。”

    “黄掌柜与易知县一是郎才、二是女貌,年龄、相貌都相当,真是天赐佳缘,绝世良配。”

    “秋心你莫要胡闹。”

    同样知道易嬴是替君莫愁反讽黄妙伶,不然秋心也不会说两人年龄、相貌相当。焦玉假意嗔骂一句,却又望向黄妙伶说道:“黄掌柜,你莫听易知县胡扯,便是没有余容的事情,黄掌柜要留在易府都不会有人阻挡。”

    “知州夫人此话甚是,若是没什么急事,黄掌柜不妨留宿几日再说。”

    慢慢将事情引导到黄妙伶来意上,不仅焦玉关心黄妙伶能带来什么余容的消息,易嬴同样关心。

    黄妙伶浅浅一笑道:“易知县谬赞了,奴家又怎会不知事情轻重。不过这事倒与那万大户之子万豪有关。”

    随着黄妙伶大致复述了一遍当初万豪与余容见面的情形,众人立即陷入了沉默中。不是因为万豪再次突出奇兵,而是万豪所虑的确也是余容所虑。即便同样事情放在易嬴身上根本就不算什么,但余容若是真想在北越国有所建树,今日能放过易嬴,异日也不可能放过易嬴。

    “没想到万豪还有如此心机,黄姐姐,你估计余容会不会采用万豪之计。”

    换成其他女人,君莫愁未必会在易府中抢着发话。但不是什么竞争问题,君莫愁只是不想在黄妙伶面前做个旁观者。

    黄妙伶却不在乎是否君莫愁发问,一脸笃定道:“肯定不会,余容不仅不会将此事交由万大户处置,同样也不会交由万豪处置。但对于余容究竟会如何针对易知县,那就不是奴家所能知道的事了。”

    “让黄掌柜担心了。”

    “难得黄掌柜远来是客,不如暂且休息一下,也容本县吩咐厨下,好好款待黄掌柜一番。”

    余容会怎样打自己主意,易嬴并不知道。所以现在的状况下,易嬴只能将话题转开。

    黄妙伶也没继续说下去,因为黄妙伶真正想合作的乃是天英门,并不是易嬴。她只需要一个留在易府的借口,然后再慢慢打丹地的主意。…,

    因为黄妙伶并非一人前来易府,易嬴为黄妙伶所设的宴席也被放在了外院凤翔厅中。凤翔厅就好像一个外院花厅,类似地方在万府还有不少,主要就是被万大户用来接待不同客人所用。只是易嬴没什么客人,也用不上这些地方。

    宴席上,易嬴终于见到了陪同黄妙伶一起来兴城县的男子。

    宋阳的年纪并不大,应该只有二十八、九岁。面白无须,甚至还有些女人气,乍看之下,很容易被当成伪娘。

    不过易嬴却并不会将宋阳当成小白脸,因为宋阳真是小白脸,也不可能陪着黄妙伶一起来到兴城县。而且宋阳的目光也证明了这点,除了对黄妙伶百般奉承外,宋阳就只是对易嬴稍做留意。别说那些易府女人,就是君莫愁,宋阳也没多看一眼。

    这不是说世上就没有纨绔存在,而是没人会带纨绔在这种场合出现。

    又不是小说,纨绔也能登堂入室。那不是纨绔之错,而是带纨绔出席重要场合的人之错。

    “易大人,您是宋某见过最厉害的知县,居然有这么多美人相伴。当浮一大白。”任由女人们在一旁嬉笑,宋阳就端起酒杯敬向易嬴道。

    不同状况下,称赞女人也有不同用意。好像易嬴这样又老又丑的知县,经历、见识要都比常人高,谁都知道单纯讽刺已毫无意义。但易嬴能有这么多美人相伴,本身就说明了易嬴的能耐。

    易嬴却也不怕宋阳奉承,回敬宋阳道:“宋当家客气了,宋当家如此年纪就能在盂州城立足,实在让本县佩服。”

    宋阳在盂州城乃是群云社社首,管理着几条街生意。

    这并不是什么黑社会收取保护费的性质,而是几条街上的生意完全都是由群云社自主经营。换一种说法,那就是一旦围绕着群云社占据的几条街建上围墙,宋阳就是个实打实的土皇帝。

    “易大人谬赞了,宋某的群云社只是祖辈余荫,哪比得上易大人全是个人建树。”

    “好比那《三字经》、《百家姓》,好比那“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一类名句,甚至大名鼎鼎的君姑娘都追到兴城县来了。”宋阳一脸感叹道。

    “宋当家此话差矣,那等词句又怎当得上名句二字,说不得日后还会平地起风波,又不知会起怎样波折呢!”

    早在现代官场,易嬴就习惯了各种不着边际胡扯。

    虽然宋阳的话中明显有试探之意,易嬴却也没给他留下更多借口。不过让易嬴感到奇怪的是,每当易嬴扯开话题时,宋阳都不会继续追问下去,有如“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都能一带而过。

    好像他的目的并不是易嬴,真的只是闲聊一般。

    不清楚黄妙伶、宋阳真实来意,席上也充满了互不信任气氛。

    。,

第一百六十三章、第一次会阴山之行

    从决定启程到真正动身,钦差队伍又在申州城多耽搁了两、三天时间。

    最后不仅曲湄如愿加入了钦差队伍中,甚至申州通判白禄也携女儿白绣一起挤入了钦差队伍。当然,白禄并不是无故加入队中,而是带了一队兵马,以保护钦差的名义同行。

    不仅如此,长长的钦差队伍后面还跟着一个名叫胡沙的皮货商人。

    胡沙并不是自己起意要跟着钦差队伍,而是为了御寒,孟昌在钦差队伍启程前又命人找胡沙采购了不少皮草。

    由于北越国朝廷规定,这些临时增加的采购费用不能算在钦差队伍头上,只能算在钦差队伍的接旨地官员身上,因此胡沙才会被允许随钦差队伍一起同行。当然,一般商人是不敢这么干,只是胡沙要这么干,孟昌也懒得去阻止,只当顺便给易嬴添添堵。

    “徐大人你看,前面就是会阴山了,真不知什么人给取的这种名字。”

    轿子并着轿子,白绣虽然也知道自己机会已不多,但却仍不愿放弃最后一点希望。

    打着轿帘望了一下宛如两座馒丘的会阴山入口,徐琳避开白绣眼中的光芒道:“话到不是这么说,传说会阴山乃是当年玉母娘娘诞生人类后的升天之地。由会阴山诞生人类,这在远古可是人类的圣地。”

    “真,真是这样吗?竟还有这样的传说……”

    吃惊中,白绣双眼飘忽不定地望向徐琳,也不知他是不是在暗示什么。

    北越国传说中的玉母娘娘乃是人类之母,所有人类都是由玉母娘娘从会阴处诞出。虽然在礼教昌盛后,这类暗晦传说已不再流传,但崇拜生殖原本就是人类宗教的最初起源。

    徐琳根本没想到白绣竟会这么难缠,心中不禁庆幸自己没与白绣发生什么不正当关系,否则怎么收场都不知道。

    虽然徐琳至今尚未娶亲,但却不是说没有任何女性经验。好像徐琳当初在京城参加的众多诗会一样,目的更多都是诗会上的官眷女子,想着也是能像穆延一样一步登天。

    只可惜,在崇尚以武治国的北越国,徐琳这样的书生很难得到女性青睐,再加上徐琳相貌一般,又是个不入流的文官,自然没多大机会。

    真到了需要女人时,徐琳更多也只能到烟花柳巷去自行解决。

    第一次碰上白绣这样的官宦女子,如果不是白禄的官阶品级太低,徐琳根本不敢跟白绣纠缠下去。

    “那两个家伙,还真是悠闲。”

    不知徐琳在与白绣说些什么,远远望着两人小轿并在一起,跟在队伍后面的胡沙也只能在心中道了声自求多福。如果不是为了确保钦差队伍去向,为了确保孟昌去向,胡沙也会与其他商人一样放弃向钦差队伍追帐。

    但为替胡家镇死难的亲人报仇,胡沙也只得将胸中愤恨压在心底。望着眼前的会阴山,胡沙知道山林中肯定已藏了不少会阴山胡虏。

    “祖爷,我们真要放过孟匹夫吗?”。

    “你们别胡来,我们只是暂时放过孟匹夫。想想易知县的《三字经》、《百家姓》,我们怎能给易知县添麻烦?等到孟匹夫宣旨回来,干掉孟匹夫报仇雪恨,我们还要依靠从《三字经》、《百家姓》里学到的东西,迁到其他地方生。!”

    隐藏在树林深处的杂草后面,由于积雪还未彻底融化,四处都是白一块、黑一块的交杂了不少斑驳色彩。…,

    听到矍铄老汉话语,少年脸上又是兴奋道:“祖爷,干掉孟匹夫后,我们真要迁到其他地方生活?再也不回来了?”

    “怎么不回来,每到祭祖时,我们当然也要回来看看先人。”

    矍铄老汉眼中闪出一种怀念目光,接着又说道:“知恩,你上次不是说想找女人吗?等到这次事情结束,祖爷就带你们去盂州,到时随便你们找女人,生许多许多娃娃,延续我们胡氏血脉。”

    “真的?真的可以找女人吗?”。

    少年的名字“知恩”是在读过《三字经》后才由矍铄老汉所取,意思就是要他知道易嬴写出《三字经》的恩情。为了离开会阴山后不被人发现身份的安全生活,不仅少年有了自己的名字,会阴山上所有胡虏也都有了自己的新名字。

    听到胡知恩与矍铄老汉对话,一群掩藏在雪地中的汉子也都兴奋起来。

    因为对于男人来说,女人就是他们永远的追求目标。

    在会阴山胡虏的暗中注视下,坐在轿中的孟昌却一阵烦躁。这种烦躁来得丝毫没有由头,令得孟昌不禁有些心慌。虽然孟昌在捞完最后一笔离开申州时,那些前去参军的会阴山胡虏还没回来。但在听过会阴山胡虏是因何产生的往事后,孟昌也知道里面藏着怎样的旧情。

    掀开轿帘,孟昌就望向骑马走在自己轿旁的白禄道:“白通判,你确定会阴山胡虏不会来袭击我们吗?”。

    “大人放心,会阴山胡虏绝不敢袭击我们申州城的兵马。”

    挺了挺胸,白禄无意告诉孟昌会阴山胡虏与穆延间的关系。因为有关穆延与会阴山胡虏的“合作”,白禄也只是暗中听闻,并没有什么确切证据。不过即便如此,白禄此行也得到了穆延亲口准允,所以他并不担心会阴山胡虏是不是会来袭击钦差队伍。

    听了白禄保证,孟昌也微微有些放心。双眼却又望向阴暗无比的树林中道:“白通判,本官看穆大人将申州治理得井井有条,为什么就是无法将会阴山胡虏铲除根绝呢?”

    “这个,或许是他们太狡猾吧!毕竟这些会阴山胡虏都是些本地人,又曾参加过军旅,很难彻底剿灭。”

    不是无法铲除根绝,而是从没有真正围剿过,白禄并没想过要将事情真相告诉孟昌。

    因为对于申州和白禄来说,孟昌都只是一个匆匆过客。为了不至于得罪穆延,白禄自然不会将穆延与会阴山胡虏的暗中勾结说出来。

    然后在会阴山胡虏的一路注视下,心怀着无比担心,孟昌和徐琳的钦差队伍终于顺顺当当走出了会阴山。看着会阴山落在身后,看着钦差队伍消失在眼前,不仅孟昌暗暗松了口气,胡沙和所有会阴山胡虏也都暗暗松了口气。

    至少在双方相互克制下,钦差队伍的第一次会阴山之行并没起任何波折。

    。,

第一百六十四章、上体君心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不仅易嬴是第一次接到圣旨,易府女人同样是第一次接到圣旨。幸好有焦玉预先指点,众人才没有出错。

    站在孟昌身后,徐琳却一脸惊色。

    不是因为圣旨内容吃惊,而是因为他竟在易府接旨队伍中看到君莫愁而吃惊。因为依照宣读圣旨时的规矩,出现在圣旨接迎地的人虽然都必须跪迎,但君莫愁明明是京城第一才女,怎么可能出现在兴城县易府,这实在有些难以想像。

    “万岁,万岁,万万岁。”

    等到孟昌宣读完圣旨,易嬴才双手高举过头,以着一种诚惶诚恐的欣喜面容接过了圣旨。

    对于圣旨中有关万大户的内容,易嬴其实并不上心,他真正关心的还是自己往后的派任地问题。事实也证明了易嬴的担心确有必要,因为在圣旨中,易嬴将因揭发万大户造反功劳,被调任京畿云兴县为知县,并晋级正六品。

    只是正六品吗?

    易嬴虽然稍稍有些失望,但却并没有表露出来。

    因为去到云兴县,易嬴仍是个实权官员。而且以云兴县毗邻京城的地位,那也如同到了京城一般。记得知县易嬴每次赴京赶考,总要在云兴县稍做停留,洗洗风尘才能前往京城。如果人人都同知县易嬴一样谨慎,可见云兴县的地位何其重要。

    至于说万府和万大户的财产又该如何处置,圣旨中居然没有任何分派,只说等下任兴城知县到任后再做处置。

    不知这样的圣旨意味着什么,易嬴自然不会去深究。

    “易大人,恭喜,恭喜。”

    “有劳孟大人、徐大人,同喜、同喜。”

    将宣旨的事情卸下,孟昌的钦差工作也算正式结束,顿时有些兴奋地打量四周道:“易大人,这就是万府吗?听说万府堪比京城里的王公大臣府邸,甚至还有举行百官宴的传统。”

    “谬传,谬传,这纯粹就是谬传。要说万府当初也只是举行过有大量官员参加的中秋流水席,可从没有什么百官宴的道理。”

    “哦?易知县居然还有帮万大户辩白的兴致?”

    “不是本县要为万大户辩白,而是“百官宴”一词如果由孟大人嘴中流出,想必陛下和那些曾参加流水席的官员都不会很高兴吧!”

    随着易嬴话音落下,原本和谐无比的气氛立即就有些僵冷下来。当然,这不是说易嬴硬要挑孟昌的错,而是孟昌用“百官宴”来称呼万府当初的“流水席”,明显就有些不安好心。

    易嬴虽然晚来兴城县一步,并未参加过万大户的中秋流水席,但也曾听说过流水席上百官荟萃的宏大盛况。

    如果真让孟昌给“流水席”扣上了“百官宴”的大帽,易嬴要得罪的人可就不是一个、两个了。

    不是说孟昌就不用为此担心,而是以易嬴在此事中的地位,肯定会被人将冤枉其他官员的帽子扣在头上。何况以孟昌说出此话的心机,易嬴也不认为自己能从孟昌嘴中讨得了好来。

    沉默了一会,孟昌说道:“易知县,难道你就不知什么叫上体君心吗?”。

    “下官不敢,月季,拿纸笔来。”

    一直听着两人对话,焦玉也皱起了眉头。因为孟昌明显是话中有话,好像朝廷想要借着万大户造反一事继续搬倒一批官员一样。可易嬴即便能“脱身”,身为申州知州,穆延却绝对无法置身事外。何况在申州这么久,穆延也参加过一、两次万大户的流水席。…,

    不知该怎样回应这事,看到易嬴招呼月季拿出纸笔,焦玉也想看看易嬴打算怎样面对孟昌胁迫。

    等到月季拿来纸笔,易嬴就借着接旨用的书案,刷刷在案上写了起来。写完后,易嬴甚至还饶有其事在上面签上大名,盖上了指印。

    孟昌不方便去看易嬴写了些什么,也不屑去看易嬴写了些什么。看出孟昌与易嬴的苗头不对,徐琳却事不关己地凑上去瞧了瞧。不过等到看清易嬴所写的东西,不仅徐琳脸色立即阴沉不定起来,跟在一旁的月季更是有些眉飞色舞。

    等到摁完指印,易嬴就笑吟吟地望向凑在一旁的徐琳道:“徐大人,你看本县没写错一个字吧!既如此,要不徐大人也一起摁个指印,以证视听?表明本县没有虚言妄语,孟大人也没有虚言妄语。”

    “这个,易大人不用如此吧!”徐琳一脸为难道。

    “不用如此?难道徐大人也想生生看着本县被指摘为不知上体君心?”

    “这个,徐某愚钝……”

    官员最重要的本事是什么?就是装聋作哑,顾左右而言他。看见当没看见,听见当没听见。随着易嬴追问,徐琳干脆将脸扭到一旁,纯粹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见到徐琳迈步要走,易嬴就扯住他衣袖道:“徐大人,难道孟大人知道上体君心,徐大人就不知上体君心吗?”。

    “易知县此话怎讲?”没想到易嬴竟会倒打一耙,徐琳脸上一紧道。

    易嬴笑道:“没什么,只是孟大人要将万大户的中秋流水席称作百官宴,想必早已经有所彻悟。可若是孟大人能有的彻悟,徐大人却不能有同样彻悟,这岂不也是一种无法上体君心?”

    “徐大人若不是不知上体君心,便是不知孟大人在上体君心,本县可有言错否。”

    “佩服、佩服,徐某佩服。”

    拱了拱双手,徐琳一脸无奈道:“既如此,还请易知县与孟大人自做权衡,本官再行决议吧!”

    除了徐琳、月季外,没人知道易嬴在纸上写了些什么。看着徐琳与易嬴在那打哑谜,不仅众人有些心痒难耐,孟昌更是一脸不满道:“徐大人此话怎讲?难道徐大人也认为本官是在虚言妄语不成?”

    “下官不敢,孟大人请看,这便是易知县要求本官以证视听的东西,你说本官又能先行决议吗?”。

    面对孟昌指责,徐琳很干脆地将易嬴所写的纸卷拿起,直接递到了孟昌眼前。

    双手接过纸卷往上一扫,孟昌原本不满的双眼立即冻住了。然后脸色就开始越变越黑,怒向易嬴道:“易知县,你这是什么意思?”

    “孟大人此言差矣。”

    面对孟昌表现出来的怒意,易嬴不慌不忙道:“既然孟大人敢将万大户的中秋流水席称作百官宴,又说这是本县不知上体君心,难道孟大人还会敢说不敢认不成?莫不是孟大人认为,“上体君心”四字也是我们这样的臣官所能轻言出口的词句?”

    “哗!”一声。

    随着易嬴话音落下,众人全都骚动起来,孟昌的脸色更是苍白一片。

    易嬴在纸上其实并没写多少东西,只是将两人对话一五一十全都给记了下了。不改一字,不妄一词,然后就是老老实实的签名画押。

    无论现代还是古代官场,空口无凭的东西很多。假着“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之名,很多官员都喜欢拿各种“上命”来压人。…,

    既然你没法证明这种“上命”是假,自然就无法抗拒对方的以势压人。毕竟能带着各种“上命”出现的官员,品级总是要高人一等。所以一般碰到这种事情,大多数官员都是心领神会接受了事,并不会真的去反抗上官。

    而且这种事情往往都是过去了便就过去了,随着下面的人将事情做实,“上命”也就成为了真正的上命。

    即便知道里面可能有所不妥,也很少有人会做当面顶撞。

    这不仅在北越国官场如此,易嬴在现代官场也做过许多类似帮上级官员“背黑锅”的事。

    只是易嬴能在现代官场背黑锅,但在北越国官场,易嬴却不敢背这种胡言妄语的黑锅。

    因为在现代官场,背黑锅最多就是丢官去职,真想捞出来还是很容易。但在古代官场,背黑锅就意味着丢命,想捞都没地方去捞,何况这还是牵扯到那么多官员的事情。

    与百官为敌,易嬴与孟昌的关系还好不到这种地步。

    所以,除非孟昌能证明这的确出自“上命”,易嬴怎么都不可能将万大户的中秋流水席再次攀污为百官宴。

    但孟昌又真能承认这是“上命”吗?即使北越国皇帝图韫真有可能将此事当真,但在知道这事后,被卷入“百官宴”的官员却也不会轻易饶过孟昌,何况谁又能保证图韫真会把这种“上命”当真。

    随着孟昌头上直冒冷汗,易嬴也不怕他撕毁证词,反正类似东西易嬴也是想写多少就能写多少。

    辩白?辩白管用吗?咱不跟你辩白,咱就喜欢白纸黑字。如果你要说这事没问题,那就同咱一起签了这份“供词”以证天下。

    “误会,这纯粹就是误会。”

    仿佛能听到易嬴暗藏的心声,孟昌径直将易嬴写下的“证据”收入怀中,脸上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徐琳也知道自己不能置身事外,跟着说道:“孟大人此言甚是,这事本身就是个误会,哪用闹到四邻皆知的地步。易大人,你不带我们参观一下万府吗?”。

    “两位大人请,下官已为两位大人安排好了休息住处,还望两位大人莫要推脱。”

    在孟昌自承失败后,易嬴也不会在这时画蛇添足,领着孟昌、徐琳就往万府中走去。看着几人背影,躲在人群中的胡沙也一阵感慨。不仅佩服易嬴的化险为夷方法,更是高兴易嬴居然还与孟昌小有芥蒂,这样会阴山胡虏要对付孟昌就更没有顾虑了。

    至于易府女人,这时早就围在了月季身边。问清易嬴所写的东西,全都在队伍后面窃笑起来。

    当然,君莫愁、焦玉却更清楚内中暗藏的问题。既然孟昌都能以此来试探易嬴,那就说明京中势力又开始了新一番争夺。

    。,

第一百六十五章、管他是不是大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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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为育王图濠最为倚重的大臣,孟昌不是自己要来兴城县宣旨,而是奉育王图濠之命,或者说是被北越国皇帝图韫指定前来宣旨。

    但在经过最初的交锋后,孟昌就好像全忘了这事。甚至没有试探、试探、再试探的疑惑,而是在明白易嬴态度后,孟昌就知道自己已经再没有试探易嬴的必要了。

    “忠君”固然是所有官员不可或缺的成功基础,但唯有“保己”才是官员永远不能忘记的生存准则。

    既然自己已有“把柄”落在易嬴手上,那在还没成功找到翻盘机会前,孟昌就绝不会再去刺激易嬴。

    “君姑娘,没想到竟能在易知县府中看到姑娘的倩影,不知君姑娘是何时来到兴城县的?”

    不是问君莫愁为什么来兴城县,而是问君莫愁什么时候来到兴城县。从君莫愁来到兴城县的时间,孟昌认为自己绝对能从君莫愁的“急切程度”中了解到君莫愁的大致来意。

    由于易嬴坚持内院不准男性进入,因此仍是在外间紫岚厅招待孟昌、徐琳一行。

    与凤翔厅的华贵相比,紫岚厅中虽然没有那么多贵重奇物作为装饰,但由于色彩深重的缘故,却显得格外大气十足。

    在孟昌追着君莫愁询问时,曲湄并没表现出丝毫嫉妒态度。因为通过徐琳传言,曲湄已知道君莫愁的ji户身份。

    不是说戏子与ji户相比就有什么天然优势,而是从与孟昌的交往中,曲湄就知道孟昌绝不会在君莫愁身上花太多心力。即使曲湄无法得到孟昌“宠幸”,但好在曲湄的真实目的只是随钦差队伍前往京城,至于孟昌如何看待自己,曲湄并不太关心。

    两人没有直接利益冲突,又何来嫉妒可言。

    而且为了不让孟昌改变带自己前往京城的意图,曲湄自然不能表现出对孟昌的不满。

    与之相反,曲湄却同样对易嬴极有兴趣。虽然曲湄早在申州城就听说了不少有关易嬴的传闻,但这可是曲湄第一次见到易嬴,而且还见到了易嬴与孟昌针锋相对的情形。

    作为钦差,孟昌乃是正三品的右副督御史,不但品级高,而且手握监察官员的实权。易嬴一个小小七品知县就敢面对正三品的右副督御史直言相争,这已证明了易嬴确有真才实学,能写出《三字经》、《百家姓》一样的名篇乃是实至名归。

    现在易嬴马上就要调任云兴知县。

    虽然只是提升了一个品级的六品县官,但在京城里的作用却要远大于徐琳那样的正六品朝议郎文散官。

    真的曲湄去到京城,孟昌肯定是无法依靠。如果曲湄真敢妄想赖在孟昌身上,肯定怎么死都不知道。但易嬴既然能“接受”君莫愁这样的ji户,又有在申州城替ji女伸冤的事迹,再要帮助一个戏子,显然不会太让他为难。何况阮红同样是个戏子。

    即便曲湄并没有看中易嬴的打算,但相比之下,曲湄还是很快分析出孟昌、徐琳和易嬴三人谁才能在自己前往京城后更值得信任。

    不知曲湄望着自己在想什么,面对孟昌追问,君莫愁浅浅一笑道:“让孟大人挂怀了,奴家在宋大人进京当日就已离开京城,那时奴家可是亲眼看到徐大人在街上策马扬鞭的情形。”

    “还有这样的事?君姑娘怎?img src="/sss/">ピ缇屠肟?司┏牵俊碧?骄??罨爸刑崞?img src="/sss/">,徐琳也满脸吃惊道。

    君莫愁一脸淡然道:“还有怎么,当然是奴家一直想着那句“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的词句放不下心,这才急切着赶来找易知县研讨一下。幸好奴家当初在京城就与易知县有一面之缘……”…,

    君莫愁没有继续说下去,也没人再追问下去,因为底下已不是君莫愁为什么离开京城,而是将来会如何发展。

    “君姑娘仍是一样忧国忧民啊!”

    嘴中庆幸一句,孟昌又望向易嬴道:“易知县,说到“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你又是怎样想到说出这等词句的?难道易知县不知此等思想对世间、对朝廷的影响何其重大吗?”无错不跳字。

    早知易嬴说过这样的话,却不清楚易嬴是在怎样状况下说出这话,徐琳也不禁望向了易嬴。

    易嬴却也不慌张,淡淡说道:“孟大人谬赞了,奈何在生命遭受威胁的状况下,本县也没有太多选择。”

    没有说出是因为什么缘故,也没有说出是什么人找上自己,易嬴只是将自己遇到刺杀的事情简单说了说,却给人一种好像是易嬴写出免税田奏折后才出现刺杀的感觉。

    听到易嬴曾遭人刺杀,徐琳一脸震惊,孟昌脸上却有一种奇怪的讶异难寻感。

    好一会,孟昌才略带尴尬道:“原来如此,想必那刺客也是知道易知县推行免税田奏折的决心,这才大义放过易知县吧!”

    “孟大人所言甚是。”

    管他是不是大义,易嬴知道自己不能说出这是因为天英门主被自己收买的结果。

    因为是第一次听到这话,曲湄相当吃惊道:“易知县,你们说的“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就为了给官员们增加一些免税田,天下就要发生战争吗?”无错不跳字。

    “妹妹此言差矣。”

    同样不想被抛在一旁,更知道机会难得,黄妙伶跟着说道:“难道妹妹认为那些官员少了免税田,他们就不会发动战争吗?好像如今的盂州指挥使余容,还不是磨刀霍霍准备朝苣州动手了!”

    “盂州指挥使余容?”

    “不知这位姑娘怎么称呼……”

    不是因为席上客人太多,而是易嬴根本就没帮孟昌介绍黄妙伶,早注意到黄妙伶的姿色不在君莫愁之下,却又比君莫愁多出几分成熟的艳丽风情,突然听到黄妙伶话语,孟昌就露出了一脸惊色。

    不仅吃惊黄妙伶怎会知道这事,更吃惊黄妙伶竟敢说出这事。

    黄妙伶没有答话,宋阳却挡在黄妙伶前面道:“孟大人海涵,晚生宋阳,乃是盂州群云社社首。黄掌柜之话虽略有唐突,但有关盂州指挥使余容意图侵占苣州一事,想必朝廷也应该早有所闻吧。”

    “宋当家此话可有凭据?要知道诬蔑朝廷官员可是重罪。”

    孟昌或许会对艳色无边的黄妙伶稍做留情,但当宋阳想要替黄妙伶出面遮挡时,为公为私,孟昌都没了好脸色。

    宋阳却也不着急,淡淡说道:“此事是真是假,孟大人迟早会知。不然我等盂州人氏又为何会出现在易知县府中,孟大人又为何会在申州城滞留恁多时日,还不是为了那焦玄……”

    随着宋阳提起焦玄,孟昌也不再多说了。因为不是焦玄挡在温泉谷中不出,孟昌等人也不会在申州城滞留许久。

    虽然孟昌并不知道宋阳、黄妙伶与易嬴究竟是何种关系,但易嬴既然没去捉拿她们,孟昌也不想在这时多嘴惹来易嬴找麻烦。

    起起伏伏间,宴席上发生的事情虽多,但却并没有打断众人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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佞介绍:
我父亲姓易,我母亲姓嬴,所以我叫易嬴。
易嬴是个市长,不过是个一日市长。不是名义上的市长,而是实质上的市长,只不过风萧萧,易水寒般倒在了就任仪式上。
然后,易嬴归位到易嬴身上。
只是此易嬴非彼易嬴,而是北越国一个七品知县。知县就知县了,那也不算什么,至少还是一个官,可与如日中天、年轻俊朗的易嬴市长不同,知县易嬴却是个五十多岁的糟老头。
五十多岁的人还能干什么?等着入土吧!
不过入土前,当然是该拿的拿、该要的要,该贪的贪、该抢的抢。
说我不正派?丫你五十岁了还正派个球,不是有终身累官制庇佑,五十岁的市长?等着退休进棺材吧!
半截身子都入土了,咱还有啥不能干、不敢干。最多不过再死一回,换个身体再穿越去。佞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佞,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佞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