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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超级商业帝国全文阅读

作者:皇家爬虫     重生之超级商业帝国txt下载     重生之超级商业帝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八百六十六.

    八百六十六.

    江山书记一改笑脸,yīn沉沉地说:“想好没有?你如果能够主动jiāo待问题,我们可以宽大处理!”

    “江书记,我能有什么问题啊,顶多开了家小公司,难道开公司也犯法?”

    江山书记见他没有悔改之意,摇头说,“我看你是不见官材不落泪!”

    重重的扔下一句话后,甩袖而去。由网友上传==方少聪瘫软在沙发上,他知道省纪委一一定是掌握到了什么材料,不然江书记说话不会有如此底气。

    江书记没闲着,让秘书把张鹏飞和贺楚涵叫到自己的临时办公室。秘书比较偷懒,敲开张鹏飞的房mén说江书记让你和贺楚涵去一下,就回去了。

    张鹏飞硬着头皮去叫贺楚涵,想到昨晚那只犯罪的手,心里七上八下十分的不安。贺楚涵却没张鹏飞想得那般小家子气,正坐在镜子前jīng心打扮。

    她把张鹏飞让进屋里,邓大姐找借口出去了。孤男寡nv共处一室加深了张鹏飞的尴尬,见到贺楚涵还在不紧不慢地往脸上擦着什么,提醒道:“江书记等着呢,快点!”见到没什么反应,又补上一句,“平时也没发现你化妆!”

    “占了便宜还卖乖!”贺楚涵娇柔做作地站起身,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

    张鹏飞小脸一热,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解释道:“那个……昨天……我……”

    “走吧,你不是说江书记很急吗?”可惜贺楚涵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张鹏飞放下心来,这种事要解释也是解释不清的,你能对一个还没出格的黄huā大姑娘说昨晚上是男人己的本能冲动吗?

    实事虽然真是如此,不过真要说出来可就有点丢人了,更何况张鹏飞从小的倔强xìng格让他有点大男子主义。

    两人笔直地站在江书记面前,江书记满面笑容的仔细打量着,突然说了句题外话,“真是一对金童*啊,呵呵………”

    “江伯伯,您……您说什么呢……”贺楚涵害羞地低下头,小鸟伊人般不服气地扭动了两下妙曼身姿。

    张鹏飞尴尬地问:“江书记,您找我们来有什么吩咐?”

    江书记说:“鹏飞啊,你们两个这次立了大功,虽然方少聪已经控制起来了,可他就是不开口。你们年轻,脑子灵活,我想听听你们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张鹏飞才狐疑地看了江书记一眼,随退即就明白了江书记的意思,江书记这是再给自己与贺楚涵两人表现的机会,也是向二位年青人身后的长辈示好的意思,可表面上又冠冕堂皇,另人挑不出máo病来。

    张鹏飞做思考状,然后扫了贺楚涵一眼,贺楚涵今天心情好,脑子反应得也快,张嘴就说:

    “我看他不jiāo待的原因就是有一种侥幸的心理,没准他心里在想只要他父亲不倒,他就没事,他是想和我们耗时间,然后想不了了知的意思。”

    江书记欣赏地点点头,说:“楚涵说得没错,方少聪现在就是这种心理,说白了便是他过分相信他身后的力量,所以没有把我们专案组放在眼里!”

    张鹏飞立刻说道:“擒贼先擒王,那就先对他身后的力量下手,我想他应该很听他父亲的话。只要我们把所掌握到方少聪的不利材料对方市长讲明,然后让方市长去劝他,我想他肯定就会招的。毕竟……他们身后的人不想把事情搞大……”

    江书记满意地说:“嗯,说得好,说得好啊,我想方国庆同志应该会深明大义的!”

    江书记说完就把秘书叫了进来,让他给延chūn市长方国庆打电话。

    此刻的方国庆还在孙常青的办公室里,接到电话后心里不安地跳了两下,额头出了一层细小的汗珠,对孙常青说:“孙书记,江书记让我去一下。”

    早就料到什么的孙常青心中一笑,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地说:“那就快去吧,可能会有急事。”

    面对方国庆时,江书记就失去了对待张鹏飞和贺楚涵的微笑,一脸的庄严,那种位居高官的压迫力尽显无疑,一看就知道出大事了。

    方国庆暗道不妙,打招呼时都有些口吃。

    “看看吧,这就是你的好儿子!”

    江书记重重地把赵强父亲揭发的黑材料扔在方国庆面前,吓得他差点瘫软在地上。方国庆颤抖的双手拿起材料看了看,倾刻间大脑一片空白,两眼一黑便再也坚持不住身体向后倒去。

    张鹏飞手快扶住方国庆,“方市长,您……您没事吧?”

    方国庆一脸煞白,有气无力地说:“江……江书记,我……我马上给这个畜生打电话,让他来……来自首!”

    江书记见到方国庆虚弱的样子,隐隐有些不忍,虽然见惯了官员在自己的手里倒下,可是今天他知道方国庆的事发多少是高层斗争的结果。

    这次如果不是以省委张书记为手的势力要动省委刘副书记,方国庆想来会幸免的。

    “鹏飞,扶方市长坐下。”

    张鹏飞依言把方国庆扶到沙发上坐下,方国庆双手捂着脸,双肩耸动,竟然哽咽得流出了眼泪。

    这眼泪是男人委屈的眼泪,是满腔抱负无法实现的悲怆,更是他在仕途上四面楚歌时的真实写照!

    江书记的心情并不好,扭头不忍心去看方国庆,他知道此刻要给方国庆一定的时间。他更知道,也许今后某一天自己倒下去的时候,会比方国庆更惨!

    张鹏飞的心里也不好受,虽然今天的一幕,是他在初涉政坛时,省委张书记与延chūn市委孙书记早就策化好的,可他此刻并没有胜利者的喜悦。

    方国庆的今天,将会是很多人的明天!张鹏飞心里告诫自己,以后的仕途中千万要事事小心,万不得已就不要竖立政敌!

    方国庆终于想好了,他移开双手lù出一脸扭曲的表情,脸上没有多少眼泪,可眼睛却是通红,他róu了róu眼睛,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江书记,我以我的党xìng担保,我对得起延chūn人民,对得起自己头顶上的乌纱帽!”

    这话说得庄严洪亮,仿佛是一位英雄面对失败时的肺腑之言。张鹏飞听后为之动容,他是听说过的,对于延chūn的经济建设,方市长出了不少力。

    眼下这种年头,除去其它不说,一个能为地方谋福利的父母官是可以称为好官的。要说sī心谁没有,要说清廉有几个是真正的干净?

    江书记点点头,走过来双手落在他的肩膀上,说:“国庆市长,我相信你,可是少聪他……”

    “都是家里的nv人惯坏了孩子,我马上打电话让他自首!”方国庆通过刚才的深思,已经无暇在想其它,眼下若能保住自己就是最大的成功!

    “不要打了,人我已经控制起来了,可是……他嘴巴很严,什么也不说,还在指望着你能救他!”

    “江书记,我支持您秉公执法!”

    “我当然会秉公执法!国庆市长,你刚才说你对得起延chūn市人民,可你知道少聪他与利民集团的勾结吗?你知道有人告你和利民集团不清不楚吗?”

    又是利民集团!

    方国庆心中猛然一沉,他知道利民集团有问题,可确真的不知道是什么问题!当初是省委刘副书记暗示他对利民集团多加照顾的。另外合作区的事情,政fǔ基本没有chā手,那是刘一水管辖的地方。

    “江书记,利民集团的事情,我……我确实不知,那由刘一水同志负责,我……我可以接受巡视组的调查!”

    江书记相信他说的是真的,想来利民集团有刘副书记的背景,既使方国庆要查利民集团也是很难的。

    “国庆市长,眼下还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现在重要的是,少聪他执mí不悟!”

    方国庆明白了江书记的意思,一脸痛苦地说:“江书记,能让我和他说几句话吗?我……我想劝劝他……”

    “当然可以………”

    张鹏飞的计策已经达到了目的,江书记欣赏地看了一旁的张鹏飞一眼。几人立刻起身,

    当方少聪见到方国庆时,jī动得扑过来跪在地上抱住了他的双tuǐ,哭着喊道:“爸爸,爸爸,您终于来了,您快救我出去,快……救我出去,我要被憋死了………”

    方国庆真是又爱又恨,抡起手掌就是两个耳光,指着目瞪口呆的儿子骂道:“畜生,想让我救你,那就把你知道的情况全说出来,明白吗?”

    “爸……爸……”知道大事以去的方少聪多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儿子,是……爸害了你,是爸妈太宠着你了,你……全把知道的全jiāo待了吧………”

    说出这最后一句话,方国庆终于接受不了如此打击,昏倒在了地上。江书记马上安排人叫来救护车送去了医院。

    方少聪跪在江书记面前,拉着他的kùtuǐ哭着说:“江书记,我jiāo待,我全都jiāo待……只要您救救我爸爸,我的事和他无关!”

    事情进展的十分顺利,由江书记问话,贺楚涵和张鹏飞做起了书记员的工作,方少聪把自己承建公司这两年来所作所为全讲了出来。

    最后江书记才问道:“说说你和利民集团的关系吧,利民集团到底是怎么回事?”

    ………

    虽然方少聪知道有很多官员都从利民集团领取红利,可是该集团高层保密工作做得万无一失,除了知道一些类似于摇tóuwán、k粉之类的兴奋yào类外,方少聪也不知道利民集团到底是搞的什么生意。

    当然有一点,那就是利民集团所做的生意一定是违法的!

    江书记知道省厅所掌握到的延chūn贩毒团伙肯定是利民集团无疑了,亲自见到父亲在自己的面前倒下后,方少聪整个人变得听话很多,把一些省纪委不了解的事情也讲了出来。

    从他口中说出的涉案处级干部就有二十几名,江书记捏着手里的名单一阵汗颜,整个延chūn的领导班子几乎烂掉了三分之一,这么重大的案件令他一阵头疼。

    案子似乎已经定下来了,江书记马上把所掌握的情况通知了省公安厅,手上已经有了利民集团犯罪的证据,可以安排布置抓人了。

    省厅的人正在赵强的陪同下以检查消防为名在利民集团的厂区里四处查看,接到这个电话后立刻兴奋地带着人辙了回来,开会商议抓捕方案。

    jiāo待完省厅的人,江书记给省纪委的工作人员放了两天假,延chūn现在的政局太luàn了,他需要同省委张耀东书记商量后再做打算,纪委的工作人员反正无事可做。

    张书记接到电话后沉默了很久,之后突然冒出来一句,“这个孙常青是怎么做一把手的,简直是废物!”

    江书记没有说话,所谓的领导问责质,手下的官员出了这么大的问题,孙常青的确是有责任的。

    “老江,证剧充足吗?”

    “嗯,足以定案了,所以我很头疼啊,牵涉人员太多了!”

    “那就依法办理,当然了,为了延chūn局态的稳定着想,先悄悄地把人控制起来,找个借口把他们请到省城,不然呆在延chūn我不放心哪!”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把人带回省城再说,此地不宜久留……”

    江书记放下电话后擦了擦汗,他知道此案办好以后,他“江黑子”的臭名将会传得更加难听了。

    有省委一把手张耀东做强力的后盾,江书记办起事情来也就无所顾及了。他立刻把孙常青叫来,同他商量具体的抓捕方案。

    两天以后,所有涉案官员在省城被检察机关控制起来,省公安厅也在同一天把利民集团的李常贵、刘华夏等涉毒人员抓捕归案,开始了进一步的审训工作。

    纪委的工作人员没有马上回省城,而是在江书记的带领下到延chūn的风景区走了一圈,毕竟所有工作人员的心情此刻都比较沉重,所以江书记决定带领大家好好玩玩。

    张鹏飞没有去,以陪母亲为名住回家里,江书记知道他回来一次不容易,也就同意了。反正他是延chūn人,本地的风景区对他而言自然没有什么吸引力。

    贺楚涵眼巴巴地瞧着情趣低落地张鹏飞暂时与自己分开,也没有办法。

    装修得明亮而豪华的客厅内,母子二人正在闲聊,张丽仍然在绣着她的“鹏程万里”。

    厨房内不时传出炒菜的声音,柳叶,那个失去父亲的可怜孩子,正在忙碌着。

    这两天张鹏飞chōu空把柳叶带回了自己家,张丽望着柳叶是越瞧越喜欢,所以收下她做了干nv儿,并且安排她去天王汽车经销公司总部做总经理助理。

    这两天柳叶就住在张丽这里,三人定下等张鹏飞回到江平后,张丽再亲自送柳叶去总部上班,为的是让张鹏飞与柳叶在江平能相互照应。

    认识了张鹏飞,可以说柳叶完成了一次从平民百姓到高级白领的转型。天王汽车现在是国内最有实力的重型汽车生产厂家,各种型号的卡车现已经成功出口亚欧临国,以及正在发展中的非洲国家。

    此公司在国内的销量也逐年增加,张丽手下的代理销售公司可谓财源广进,她以公司董事长的身份根本不愁给柳叶安排一个好职位,更何况公司总经理是自己人,是张鹏飞刘家的大姑为张丽选来的得立助手。

    “儿子,办完了这个案子,我看你怎么一点也不高兴?这张小脸天天皱着眉头,怎么像你爸似的!”张丽关心儿子地说。

    张鹏飞猛然间听到“爸”这个字,一下子就抬起头,当他的目光与母亲对上时,立刻躲避开了,那个字是他永远的痛。

    “妈,体制内不好hún,我现在越来越深有体会了,稍有不慎就会深陷万劫不复之地!”

    张丽察言观sè,小心地问:“儿子,你现在是不是还怪他?”

    张鹏飞摇头苦笑:“不了,早就不怪了,其实那个年代的事情本来就不能怪他,更何况他现在还能想起我来,不然也就不会有现在的张鹏飞。”

    “儿子,妈谢谢你。”

    “妈,我们以后不说这个事情了,我会试着一点点接受刘家的一切,我更不会给你丢脸的,怎么说也算是官宦家庭的后代。”张鹏飞自嘲地说。

    “呵呵,”张鹏飞的这种态度让张丽放心不少,脸上也轻松了很多,“儿子,也不要太难为了自己,我知道刘家的背景对你而言也是一种压力,妈不强求你,只要你生活得快乐,你可以选择做自己的事情!”

    “妈,选择了我就不会后悔的,昨天晚上我做梦,几十年后我成了国家栋梁!”张鹏飞说这话时,眼睛里突然冒出了一股凶光。

    张丽明显一怔,随后jī动地chōu搐起来,“儿子,这话如果让你爷爷听见,他一定会高兴的!”

    “妈,那是一个好老头,虽然他很威严,但是我知道他对我……寄予了后望!”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刘家的那几个党兄妹都不如你,老爷子把你当成了刘家的希望!再过五年他就会从现在的位子上退下来,所以他也很急。”

    “妈,这些事先不谈,太压抑,我现在还没资格想这些事。”张鹏飞从容不迫地说。

    作者题外话:感谢所有支持小北的朋友,一直以来小北的评论区都可以看到很多朋友的支持,一片大好的局面,偶尔有批评,也是出于客观的好意,这与其它书下边的骂声成了鲜明的对比,小北每次看到有人鼓励,心里就是一阵jī动,谢谢,谢谢你们所有人!

    张鹏飞知道爷爷是很厉害的人物,同时也是北方派系背后的领袖,他亲手提拔了很多干部。

    如果老爷子退下去,那么高层将会有很大的人事变动,不然他才不会甘心退下来,这便是政治上的妥协。

    张丽点点头,“也对,高层的事离你还太远,你爸这一届争取进高层,所以他的压力才大!”

    “这一届是要换大换血的,他进如果现在进了高层,那么过几年能成为常委吗?”张鹏飞认真地问道。

    张丽苦笑道:“听你爸的意思,如果不出意外就会没问题,现在的‘副手’这次会成为一号首长。”

    “嗯,我知道他与刘家关系好。那个……大伯还会在北方军区?”

    “听说他要动一动了,不然老爷子说影响不好,两个儿子全在北方,一个是地方大员,一个是军区司令,会给人一种独权一方的感觉。他这次换届后,不是去北京军区,就有可能到四总部。”

    “其实爷爷已经很成功了,两个儿子都是万人之上!”张鹏飞点点头,内心却是jī情澎湃,这时候他对那位高高在上的爷爷充满了敬意,两个儿子可以说都很成功,他也可以安心地退下来。

    “鹏飞,听你爸爸说,你大伯也很喜欢你!”

    “嗯,大伯除了爱喝酒外,也是一个好人,我见过几次。”

    “阿姨,鹏飞哥,过来吃饭了!”漂亮的柳叶一边解着围裙一边走过来笑着说。柳叶长着一张瓜子脸,尖尖的下巴,闪烁动人的眼眸总是含着笑意,丰厚的嘴chún,只不过身体略显消瘦单薄。

    她穿着一身白底粉sè碎huā的居家服装,光着小脚,白嫩的小tuǐlù在外面,在阳光的照耀下反shè出mí人的光泽,落落大方,是那般的单纯而美丽。望着柳叶,张鹏飞总会想起刘梦婷。

    “丫头,怎么又叫我阿姨,你再这么瞎叫,我可不高兴了!”

    “嘿嘿,妈,快过来吃饭吧!”柳叶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小脸蛋涌起一片红润,这次干脆把那个“干”字都省略了。

    张鹏飞看在眼里,心里跳动了两下,心想有这么一位漂亮的干妹妹,长久下去对自己还真是个考验。

    张丽扫了儿子一眼,突然开起了玩笑,“丫头,你这么一叫,好像妈的儿媳fù哦!”

    “妈,你说什么呢!”柳叶的小脸更加红润了,偷偷地看了张鹏飞一眼,心脏“噗噗”地luàn跳。这位“干哥哥”在她心里可是高高在上的,她可不敢有什么非份之想。

    张鹏飞也尴尬地扫了母亲一眼,不满之意很是明显。张丽却一手拉了一个,高兴地说:“可惜鹏飞还有一个小贺呢,不然啊妈真想……”

    “妈,别胡说,我和贺楚涵什么也不是!”张鹏飞担心母亲继续胡说下去,立刻打断了她的话。

    三人坐下吃饭,柳叶不安地坐在张丽的边上,突然淡淡地补充了一句:“干妈,楚涵姐姐很漂亮,人也很好。”

    张鹏飞尴尬地瞧了柳叶一眼,开玩笑地说:“小叶子,你再胡说我可就要对你实行兄长的权利喽!”

    柳叶拉着张丽的手说:“干妈,哥哥要欺负我,你一定要帮我啊!”

    张丽笑道:“你要是还叫我干妈,我就不帮你!”

    “妈,我……我以后不叫干妈还不行嘛!”柳叶知道张丽这是故意的,脸蛋此刻又红了。

    张鹏飞摇摇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这时候张丽突然像想起来什么似的,起身回房拿出了一个小盒子,张鹏飞一看与上次送给贺楚涵的一模一样,不用说这个也是yù镯了。

    张丽拿出来戴在柳叶的手上说:“叶子,这全当是妈给你的礼物,别说不要,那样妈就不认你了。”

    明知道价格不斐,可柳叶也不好说什么了。张鹏飞突然奇怪地想,该不会老妈今后喜欢一个nv人就送一个手镯吧?这对自己好像不是好兆头,怎么有点像古代婆婆给儿媳fù的定情信物。

    这时候手机响了,张鹏飞拿起一看竟然是老同学吴德荣打来的。

    “大飞,你小子在哪呢?”

    “我在家呢,有事就说。”

    “晚上我安排你,不许说不!”

    “行,行,没问题,晚上见!”

    吴德荣听张鹏飞说话很正经,便笑道:“哈哈,你小子在家呢吧?不然才不会这么老实的和我说话!”

    “你小子等着见面的,看我怎么收拾你!”

    张鹏飞挂电话后重新回到饭桌前,说:“妈,柳叶做菜的手艺真不错!”柳叶被夸不好意思地说哪里,胡luàn做的而已。

    “嗯,这丫头做菜比我都好吃。鹏飞,刚才谁给你打电话?”张丽问道。

    “老同学,晚上约我出去玩。”

    “是那个……那个姓刘的姑娘吗?妈还记得你上学时,好像你和她走得tǐng近吧?”张丽装作不经意地问道,眼睛却是偷偷地观察着张鹏飞。

    张鹏飞心说老妈的记xìng还真好,竟然还记得刘梦婷,他一时有些不高兴地说:“那个,她都结婚了,我和她……没什么联系了……”

    “哦………”张丽意味深长地答应了一声,然后双眼含笑地看向柳叶,柳叶也含着笑望着张丽,两个nv人所要表达的意思都心照不宣。

    张鹏飞看在眼里,也明白她们是什么意思,只好解释一句说:“你们别瞎想啊,我……我和她只是普通的朋友,好几年没联系了……”

    五年前的小山之上,那时的情景仍然历历在目,耳畔回响着的仍然是她那娇羞单纯的话语。稚嫩的小脸,瘦小而青涩的娇躯……

    每次回想,张鹏飞总是心有不甘,他不甘心那天没有真正进入她的身体,她那青涩身是他永远无法抹杀的记忆,每当眼前回忆起她的身体,他的体内就会充满着洪流。

    不经意地扫了一眼柳叶,体内的亢奋之意就越发强烈,他赶紧把头扭开,到了一定年纪,那种**总会不时地扰luàn他的大脑,让他这种时候看nv人的眼光都会起着变化,手心发痒。

    吃过了饭,张丽要带两人去逛街,张鹏飞借口累要睡觉,没有跟着去,张丽只好带着柳叶出去了。

    ………

    当晚,吴德荣为张鹏飞准备了一桌盛宴,除了张鹏飞外,赵强也来了,通过这次的案子,三人又结成了一个小团体。

    本来按照吴德荣的意思,每人安排一个小妹,吃饱喝足后再疯玩一夜。可是张鹏飞拒绝了,他说兄弟之间喝酒,别搞那些没用的东西。

    三人当中现在张鹏飞在潜意识中成了头头,因此吴德荣也只好做罢。这小子一边喝酒还一边埋怨道:“真鸟没意思,我说两位,喝酒没有nv人,你们觉得好玩吗?”

    张鹏飞看向赵强,此刻的他已经不像刚才那般清醒,已经有了几分酒意,心里想着如果赵强也是这个意思,那就只好由他们了,大不了只是陪陪酒,喝完之后自己独处回家,随他们胡搞。

    赵强摇摇头,“玩nv人的机会有很多,兄弟相聚的机会却很少,你们说呢?”

    吴德荣明白了赵强的意思,他是想兄弟之间唠唠体己话,立刻说:“好,好,那我们今天就专心喝酒,改天在搞nv人!”

    赵强今天特别的兴奋,本来在公安局里没有什么势力,谁也瞧不上他,没想到这次省公安厅直接点名要他协助办案。

    一时间同事们都大惊失sè,没想到这小子深藏不lù,原来也是有背景的人物,才几天而已,大家纷纷向他示好。在有感于视利眼的同时,赵强心里也暗暗感jī张鹏飞。

    借着几分酒意,赵强拉着张鹏飞的手说:“大飞,这次多亏了你,你帮了我爸,也帮了我!”说到这里,眼圈就有些红,可见他的感jī之情抑于言表,不知道说什么了。

    同样是血xìng汗子,张鹏飞深有体会,狠狠地拍了拍赵强的肩膀,说:“强子,我大飞以后hún好了,不会忘记你们的!”

    “大飞!”赵强叫了一声,然后就再也不说话了,紧接着三个男人的手掌拍在一起,大有桃园结义的架式。

    吴德荣笑道:“大飞,这次我也借了你的光,方少聪刘华夏等人一倒台,延chūn的地下势利现在基本上就归我了,已经有不少夜总会的老总找我喝酒了。”

    张鹏飞高兴这余不忘提醒他一句:“德荣,这种买卖不是长久之际,要想把生意做大,还是做干净的买卖,以后尽量不要涉黑,不然我也帮不了你!”

    吴德荣当然明白张鹏飞的意思,点头说:“我明白,我家老爷子管钱管得严,等我自己赚够了资本,就把这行jiāo给我的弟兄们,我找点正经生意做。”

    赵强也表示同意,“大飞说得对,如果你不犯案子,以后出了什么问题,我们都能帮你。”

    张鹏飞听他话里还好像有话,yīn险地笑笑说:“你小子老实说,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好事?”

    “什么也瞒不过你!”赵强笑骂了一句,说:“这不,老公安局长因为这个案子被抓里头了嘛,今天常务副局长找我谈话,那意思只要我听他指挥,等他扶了正,让我当刑警队的副大队长!”

    “**,那你小子不早说,必须罚酒!”吴德荣不依不饶地说。

    张鹏飞笑道:“好事,那今天就提前祝贺你高升了!”

    “说到底,大飞,这还要感谢你!”赵强紧紧握着张鹏飞的手,说不出话来。

    三人由于高兴,都喝了不少的酒,赵强由于已经结婚了,所以要早些回家陪老婆,提前走了,包间里只剩下张鹏飞与吴德荣二人。

    此时的吴德荣一下子变得jīng神起来,看来刚才的酒醉多少是装出来的。张鹏飞扫了他一眼,说:“说吧,没有外人了,我知道你小子今天找我有事情!”

    吴德荣伸了了大拇指,笑道:“行啊,高材生的脑子就是灵活,大飞,我说实话吧,我把你回来的消息告诉她了,她说想见你,可……又不敢直接和你说。”

    “她是……”张鹏飞本想问她是谁,可是脑子一转就想通了,看了吴德荣一眼,仿佛是不满意地骂了一嘴,“你小子真***嘴贱!”

    吴德荣没当回事,自己满了一杯酒,说:“鹏飞,她心里一直有你!”

    张鹏飞的心里翻江倒海,一仰头把杯里的酒全干了,手里把玩着酒杯不说话,然后抬头望着天huā板,心情无法平静。

    如果吴德荣不提,他已经决定忘记刘梦婷这个人了,可是没想到她竟然主动要求见自己,这出乎了他的意外,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这件事。

    吴德荣给了他一定的思考时间,然后轻声说,“大飞,你们的事情我不想多说话,但是我知道你们两个人之间都是真心实意的,抛开世俗不说,我觉得你的心里其实是想见她的!

    我知道你怎么想,她当初离开了你,已经为人fù,你觉得面子上过不去。可是……她并不爱那个男人,一切全是她老子做的主,你说这能怪她吗?不就是结婚了嘛,结婚了又怎么样,现在的她可比当年更漂亮了!她……”

    “你***别说了!”张鹏飞怒吼了一声,把心中的郁闷之气全喊了出来,吴德荣所说正中他的心事,说白了张鹏飞有点好面子,觉得自己还去见刘梦婷有失男人的尊严。

    不过他现在想通了,大男人不拘小节,他应该完成心中的那个愿望,五年了,他们两个人既使要结束,也要有一个圆满的会面。

    “我见!”

    已经有放弃了的吴德荣听到这话后,显得比张鹏飞还jī动,一边拔着手机一边说:“抓日子不如碰日子,就今天,就现在!”

    此刻电话已经通了,吴德荣不等对话说话,自己说道:“老同学,我给你半小时的时间到吴氏大酒店三楼的芙蓉厅,来晚了别后悔!”也不等对方反应,就挂了电话。

    心结已经解开,张鹏飞轻松在瘫软在座位上,对吴德荣说:“胖子,谢谢你!”

    “靠,兄弟之间不说这话!”吴德荣jiān笑道,伸手拿过小包,从里边拿出了一张房卡扔给张鹏飞说:“整座楼都是我爸的,这是顶层总统套房的房卡,今天晚上属于你了!”

    “你什么意思?”张鹏飞目不暇接地看着他。

    “cào,机会我给你们找了,剩下的事情就看你们两个的了!”

    张鹏飞装出一脸的怒意,拿起房卡想扔回去,可是举在半空中停了那么几秒钟,眼前浮现得却是五年前学校后边小山上的情景,以及今天中午自己用手解决**的猥琐画面。

    体内瞬间涌起一股*的*,他缓缓地放下手来,无奈地对吴德荣说:“给我一根烟!”

    “哈哈哈哈………”吴德荣笑得那般yīn冷,扔过来一根烟的同时说道:“左手边的chuáng头柜里边各种香味的避孕套,右手边的柜子里有各种玩具,还没用过呢!”

    “你小子滚蛋,我不是那样人!”

    “cào,你不子那样起来不是人!”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相继爆发出笑声。笑过了之后,张鹏飞信誓旦旦地说:“说真的,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和她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聊聊,我有很多事情想问她。”

    吴德荣嘘了一口,鄙夷地说:“你小子用不着解释,在说下去我可就真看不起你了!”

    “德荣,其实我心里真的很郁闷,我……我真想找个人暴打一顿,这种感觉……你是无法体会到的!”

    “我是无法体会到,但是我理解……”说到这里,吴德荣看了下手表说:“差不多快到时间了,我走了,一会儿你们好好聊聊,我就不当电灯泡了!”

    “德荣……”张鹏飞本想虚伪地宛留一下,可一想哥们之间太做作了显得生分,就挥挥手什么也没说。

    吴德荣腆着大肚子,腋下夹着小皮包,摇摇晃晃地开mén离开了。宽大的包间内只剩下了张鹏飞一个人,他的头有些疼,晕晕糊糊地趴在了桌上。

    不知过了多久,张鹏飞朦朦胧胧地感觉到有人开mén,随后飘过来一阵淡淡的似有似无的芳香,预感到什么的他头稍微动了两下,却没有抬起来,而是静观其变,他无法想象五年后的她是什么样的容颜………

    芳香由远而近,轻微的脚步声犹如当年一样,张鹏飞仿佛已经看到了那熟悉的身影站在自己的面前,双肩耸动,却依然没有抬起头。

    佳人也没有动,静静地站在他的面前,房间内除了两人的呼吸声外,没有任何声音。

    张鹏飞在等,等着她主动开口,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分隔五年后的相见,竟是这般情景,当年热恋中的情侣是谁也想不到的。

    时间分分秒秒而过,张鹏飞心中一团火热,他很想跳起来紧紧地把她抱在怀里大哭一场,而男人的面子让他没有这么做。

    “五年没见,你就不想抬头看我眼?”

    她终于开口了,声音很轻,还像过去一般没有任何的变化,那种淑nv的娇小尽显无疑。

    !@#

八百六十八

    八百六十八

    时值盛夏,天气酷暑难耐。e^看九月份,正赶上大学开学,整个衡阳长途汽车站人声鼎沸。忍受着如同在微bō炉般的燥热,每个人都急躁不安。身上不断的有汗水渗出,一边咒骂着炎热的天气,一边催促着前面买票的人。

    一个身影出现在衡阳长途汽车站,就像是大街上忽然出现了一个luǒnv一样,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的朝那个人望去。

    “这……拍戏呢?还是穿越过来的?”一个穿着时尚的年轻人一边摆nòng着手机,一边自言自语道。想到前段时间上海有个穿越nv,在网上引起很大的轰动。连忙拿起手机抓拍下来,虽然没有拍到那个身影的面孔,但还是很兴奋的发了条微博。希望能够通过这条微薄让自己的粉丝增多!

    “这是……哪座山里跑出来的大神啊?”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

    “不,不知道。咋还这身打扮呢?”另一个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

    “这你们就不懂了吧。这人一定是走在时尚尖端的cháo流人物,这身打扮,肯定是今年最流行的穿着。犀利哥你们知道不,那可是红火一时啊。”又一个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在得意洋洋的为同伴解huò。

    众人眼神的焦点人物悠闲的走在车站前的广场上,年龄大概二十岁左右,身材略有些消瘦,却如劲松般tǐng拔。皮肤略显白皙,相貌清秀帅气,表情有些微羞。

    单从长相上来看,这无疑是一个令nv孩子们着mí的男生。

    但是,他的打扮着实令人惊诧。只见他上身穿着一件八十年代的灰sè长袖衬衫,下身则是一条纯黑的粗布长kù。脚下踩着一双白底布鞋,全身上下,也唯有这双鞋看起来是新的。大夏天,穿这一身,确实让人忍不住觉得此人太不注重卫生。

    更让人奇怪的是:他左手中指上,似乎纹着两条小小的龙形图案,一条暗黑sè,一条金黄sè。两条龙纹得栩栩如生,龙口衔龙尾在他手指上缠绕着,如同一枚戒指一般。不过纹龙的地方就好像被某种透明的东西给包裹着一般,很像透明胶带,但那又觉得那本来就是皮肤的一部分。

    “这里的人真不地道,喝点水竟然还要收钱。而且还那么贵,竟然一块五一瓶。”孙潜有些心疼的拧开刚刚买的一瓶矿泉水,狠狠灌了一口,接着咧了咧嘴,低声嘟囔道:“还没山里的泉水好喝呢,一点也不甜。”

    将矿泉水盖上,孙潜径直的走到售票口前,一脸微笑的朝nv售票员道:“要一张去维京的车票。”

    “排队。”正在敲打着键盘给人售票的nv售票员连抬头都没抬头,没好气道。

    “可我赶时间啊!姐姐!”孙潜将左手放在售票口前的栏杆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道。

    “就你赶时间,别人都不赶时间了?”燥热的天气下,nv售票员的火气似乎也很大,猛然抬头,没好气道:“排队懂不懂,你以为整个地球都得围着你转啊?”

    潜微微一怔,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被人突然兜头骂了一顿。

    nv售票员抬起眼帘上下打量了一下孙潜,撇了撇低声自言自语道:“乡巴佬,还有没有点素质。”

    孙潜抬头看了看天sè,表情似乎略有些着急,接着只见他再次轻轻敲了敲售票窗口,柔声说道:“不好意思,我想买一张去维京的车票。”

    “让你排队没听到吗?!”nv售票员顿时怒火升腾,猛然抬头,满脸的不耐烦。但就在此时,却见那nv售票员不耐烦的嘴脸瞬间变为呆滞,愣愣的看着孙潜的眼睛。

    孙潜手指上那两条龙所缠绕成的戒指纹身,似乎在不经意间微微闪烁了一下。而此时,孙潜的眼睛就如同一汪深邃的幽泉一般,直直的看去,似乎可以将整个人的心神都吸引进去。

    售票员愣了愣,竟然瞬间换上了最灿烂热情的笑容,看着孙潜如同看着自己最亲近的人,轻声开口问道:“好的,请问您需要什么时间的车票?”

    “越快越好。”孙潜微笑道。

    “有一趟,还有十分钟就开车。”nv售票员说着将车票打出来,递到孙潜的手中,微笑着说道:“收您一百五十八块。”

    什么?孙潜顿时如遭雷击。怎么会这么贵!那两个死老头一共就给了我三百啊。他们不是说在外面有三百块钱就是富豪了吗?

    竟然敢骗我!孙潜咬牙切齿的掏出了一把零钱,细细数了三遍,才ròu疼不已的jiāo给售票员买了车票。众人看戏般的盯着孙潜离开。

    上了车,车内的众人目光再度齐刷刷的朝孙潜看来。当然,又是冲着他那一身“非主流”的打扮。

    孙潜矜持、腼腆的朝每个人点头微笑,拿着手里的车票找寻自己的位置。

    huā了好大一会功夫,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座位。但此时这位置上坐着一个看上去顶多十七、八岁,穿着时尚的男生。男生手里拿着一个iphone4的手机,满脸谄媚讨好的笑容,正在跟旁边的一个nv孩聊天。

    nv生没有化妆,皮肤白皙细嫩,大眼,琼鼻,樱chún,尖尖的下巴,几乎可以在第一时间就勾起男人心中的占有yù和保护yù。只见她上身穿着纯白的t恤,领口不高,从孙潜的角度甚至能够看到nv孩微微显lù的浅沟,下身穿着一条到及膝盖的蓝sè裙子,看起来很是清纯可爱。想到自己的旁边坐着这么娇滴滴的美人,孙潜的脸上浮现出一抹邪邪的笑容。

    男生滔滔不绝的跟nv生聊天,唾沫四溅。而那nv生却只是看着窗外,俏脸上稍微有些不耐烦的神sè,只有在被问急的时候才淡淡的回应一句。

    孙潜拍打了一下那男生的肩膀,礼貌的说道:“不好意思,这个位置好像是我的。”

    “什么你的?上面写你的名了吗?”突然被打扰到泡妞的男生很是不耐烦,没好气的转头看了孙潜一眼。紧接着,眼中的不耐烦转化成了惊诧,又转化成了浓浓的鄙夷,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擦,哪里来的神经病。”

    孙潜淡淡的一笑,似乎并没有生气。却直接抬手将男生手里的手机夺过来。速度极快,那男生几乎只是眼前一huā,就看到了自己的手机到了孙潜的手里。

    “你干什么?”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土包子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抢自己的东西,男生神sè着急惶恐,扯着嗓子大声喊道:“抢劫啊!”

    顿时,整个客车上的人都朝这边张望。坐在最前面的两个身材魁梧,面如狰狞的汉子表情一阵紧张,下意识的伸手入怀,却被他们旁边的一个同伴身手按住,不动声sè的摇了摇头。

    三个人也跟着转过去看声音的发源地。看到两个人争执,原本紧张的心情才恢复过来,不过眼神却更显凶煞。娘的,喊这么大声,差点吓死老子。等着,待会一定专mén好好伺候一下你。

    “你的东西?上面写你的名字了吗?”孙潜摆nòng着手机,嘴角泛起一丝邪恶的微笑,风轻云淡的开口问道。

    “你……你从我手上抢去的,当然是我的东西!”

    “哦,我手上有票,上面印的就是这个位置,那你也算是抢了我的东西吧?”孙潜继续微笑道。

    “你……好!我不跟你一般见识。”男生咬了咬牙,从钱包中chōu出两张一百的纸币和一张车票递给孙潜,指了指不远的位置愤愤道:“这是二百块钱,再给你一张车票,就是那个位置,这样总可以了吧!把手机还我,土包子。”

    哈,有好戏看了。车厢内的众人顿时兴奋起来。这土包子到底接不接?接的话,这可是*luǒ的侮辱啊。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孙潜一脸微笑的将那两张百元大钞跟车票接过来,将手机还给男生,笑着道:“多谢送我东西。”

    “把你的车票给我,滚吧。”男生表情缓和了一下,心里十分得意。钱是好东西,有钱什么事情办不成,刚才在自己追了三年都没追上的nv生面前赚足的面子。才二百块钱,小意思。

    “我为什么要离开?钱跟车票是你送我的。现在你没有车票。应该你得下车才对。”孙潜一脸疑huò的表情。接着道:“还有,这车票是我huā钱买的,你凭什么跟我要?”

    “大家坐好了,马上就要开车了。”刚走上车的司机在这个时候叫了一声。

    “大叔,这个人没车票就上来了。”孙潜指着男生,朝司机大叔说道。

    “没车票,赶紧下车。”司机大叔说着朝这边走来,满脸的不悦神sè。打量了一下那男生,心中不禁更加鄙夷。看这样子穿的还不错,手里还拿着那么贵的手机,竟然逃票。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生顿时一怔,急忙解释道。“我有票。”

    “拿出来,我看看。”司机大叔说道。

    “我的票在他手里。”男生指着孙潜,着急的说道。

    “你是他朋友?”司机大叔还以为两个人闹着玩,看了看两个人,有点生气的问道。

    孙潜摇摇头,一副我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的表情。

    “人家说不认识你,既然不认识,你会傻的将自己的票给别人吗?我不管这些,你手里没票的话就赶紧下车!”司机大叔刚才没在车上,并不知道车内发生了什么事情。听到司机大叔这么说,车内刚才看到情景的人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我……”男生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气的要爆炸了,真恨不得在这里就将孙潜打一顿。

    “还有三分钟就发车了,如果想走,赶紧去买票。不然就下车。”司机大叔说着就转身离开了。

    吴刚是大一新生,今天是开学报道的最后一天,怎么也得赶上这趟车,可是想到外面排队的人那么多,还有三分钟就要开车了,肯定买不上票,吴刚不仅急的满头大汗。

    看着男生着急的样子,孙潜耸了耸肩,笑了笑,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吴刚知道孙潜手里还有一张自己的票,想了很久,反正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能屈能伸才是男子汉。现在最重要的是不能被赶下车。

    走到孙潜身边,吴刚表情谄媚道:“那个……这位大哥,我能把我的那张票买回来吗?”

    “你的那张票?”孙潜抬起头看了一眼吴刚,一副很好笑的表情。

    吴刚强忍着被人戏谑的气愤,摆出一副比苦bī还苦bī的脸道:“不是我的票,是大哥的,大哥开个价吧!”

    “三百!”孙潜伸出三个手指头道。

    “你……”吴刚一脸的怒气,本来脾气就暴躁的他强忍到这个份上已经是极限了,正要发作,司机大叔扯着嗓子道:“大家坐好,要开车了。喂,你,说的就是你,怎么还不下车?”

    “好,三百就三百,我买了。”吴刚忍着气说道。从钱包里拿出钱,买了那张本来就属于自己的票。一肚子气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只不过在临走转头时,眼中闪过了一抹怨毒的神sè。

    孙潜心里都乐开huā,没想到外面的钱这么好赚!哈哈,一会功夫就赚了五百!

    坐在位置上的慕容双双从刚才就一直在窃喜,终于有人将吴刚赶走了。可是等到孙潜坐下来的时候,慕容双双忍不住看了一眼,又有一种刚出狼窝又入虎xùe的感觉。

    这人怎么穿着这种衣服啊!会不会不干净?这大热天的,要是身边坐着一个浑身散发异味的人,这一路可怎么办啊!慕容双双下意识的用白皙的小手捂住鼻子。

    可是等了一会,却发现自己并没闻到任何难闻的气味,甚至有一股很自然的清香传过来。那种清香不是任何香水可以比拟的,说不上味道好闻,但却给人一种炎炎的夏日中一丝凉意,还有一丝安宁的感觉。

    慕容双双朝身边的男人移动了一下,那种清香更加强烈,忍不住便转头看了孙潜一眼。却惊讶的发现这男人额头上竟然没有丝毫汗滴。

    车还没有开,空调也是刚刚打开,刚有一丝凉意而已。而这个男人刚刚从外面进来,额头上竟然没有丝毫汗迹。不得不说十分奇怪。

    “发车了。”司机师傅大叫了一声,就启动了客车。

    客车缓缓的离开了衡阳长途汽车站,离开了衡阳市,上了高速。

    车上的人有的在睡觉,有的在玩手机,有的在聊天。慕容双双身体朝孙潜靠近了少许,嗅着男人身上的味道,有着一种不可抗拒的被这种味道吸引的感觉。心里不由奇怪,想要离那男人远一些,却又似乎舍不得这种味道。

    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nv生,发现对方耳朵上有个小小的东西,还有两条线,最后汇集成一条,连接着那nv生xiōng前一个小小的长方形的东西。身边有个漂亮妹纸,不调戏调戏,那孙潜就不是孙潜了。

    孙潜指了指nv生xiōng脯上的东西,开口问道:“这是什么?”

    慕容双双正在听音乐,看到孙潜指向自己的动作,便将耳机摘下来,疑huò的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孙潜继续指着慕容双双xiōng脯问道:“这是什么?”

    慕容双双的脸sè立即变的难看,原来这个男人是个sè狼!指着人家的xiōng部问这是什么,你说这是什么,难道是馒头不成?

    忍着心中对那种味道的mí恋,慕容双双脸sè难看的将原本靠着孙潜的身子朝窗户旁移动了一下,不再搭理孙潜。

    “我问你呢!这是什么,怎么还有声音?”孙潜没想到对方竟然不搭理自己,还摆出一副难看的脸sè。难道发现自己的yīn谋?自己的演技可是炉火纯青啊!

    原来的问的是mp3啊!慕容双双恍然大悟,随即却是忍不住扑哧一笑,心中暗道:呵呵,这人真有趣,穿的这么奇怪,还不认识mp3。

    “这个叫mp3,是听音乐用的。”明白自己刚才误会了对方,慕容双双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你要不要一起听?”

    “好啊!”孙潜笑着接过慕容双双递给自己的耳机,故意不经意间碰触了一下慕容双双的小手,真的好滑啊!跟孙潜第一次亲密接触的慕容双双脸颊顿时微红,看了看男人将耳机塞进耳朵的腼腆模样,应该不是故意的吧!

    里面一段钢琴曲传来,听了一段后,孙潜得意洋洋的说道:“肖邦的降a大调圆舞曲《离别》,弹得还算不错,不过有几个小节的处理不够细腻,很纾缓的部分太过于急躁了。离完美更是差得远。嘿嘿,没我弹得好。”

    慕容双双瞠目结舌,这个土包子竟然说自己弹的比著名钢琴家弹的都好,你见过钢琴吗?不过对方竟然能够指出来这曲子的名字,而且对这首曲子调子的感悟,应该没撒谎!可是慕容双双还是无法相信。钢琴这么优雅,一个村里出来的土包子玩得起?

    “你会弹钢琴?”慕容双双很不相信的问道。

    “对啊。”孙潜很随意的回答道。mp3里面的音乐变成流行歌曲,孙潜没兴致再听下去,不过还是没将耳机还给对方,这样两个人离比较近嘛!

    慕容双双看着孙潜,想到自己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道:“我叫慕容双双,你呢?”

    “孙潜。”

    就在两个人聊天的时候,客车已经离开了高速,再经过一段路程就可以到维京长途汽车站了。

    前面三个魁梧的大汉觉得时机已到。其中一个大汉朝司机走去,笑着问道:“司机师傅,还有多久能到维京?”

    “快了,顶多一个小时。”司机大叔一边开车一边随意的回答道。

    大汉“哦”了一声,手自然的从腰间chōu出一把改装过的手枪抵住司机的头,威胁道:“别说话,认真开车。”

    司机大叔顿时吓出一身冷汗,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忍不住打起抖了,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唾沫,心里祈祷这群人抢劫可以,千万别杀人啊!

    “都他娘的给老子听好了,把身上钱跟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不然,老子要了你们的小命。”另外两个大汉看到老大已经制服了司机,从椅子上站起来。手中都多了一把刀子,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这声吼叫将车内所有的人都吓的叫起来!有些胆小怕事的连忙将身上的钱、项链、首饰啥的拿出来。慕容双双年纪就不大,这也是她第一次出远mén,遇到这种情况,顿时被吓的六神无主,nv人天生的依附感让她很自然的靠近孙潜身边,两个人的手臂几乎紧贴着,孙潜能够感受到慕容双双吓的身子颤抖。细嗅着nv生头发上洗发lù的味道,嘴角泛起一丝得意的微笑。

    “你!出来,对,说的就是你。”其中一个抢劫犯指着吴刚道。他们都是luàn窜份子,最担心的就是被人认出来,刚才被吴刚那句抢劫,着实吓的他们三个不轻,如果在汽车站被人发现,引来警察,只有蹲号子的份。

    “我身上的钱都给你,别杀我。”吴刚不明白这个抢劫犯为什么专mén找自己,他很憋屈,自己今天怎么这么倒霉啊!

    “老子不杀人,不过刚才你吓的老子不轻,老子说啥也得在你身上爽一爽。”其中一名抢劫犯一脸坏笑的表情道。看那种表情还以为有啥不良爱好呢!吴刚顿时觉得自己的*今天不保。顿时双tuǐ发软,抢劫犯一把将吴刚拉到走道,上去就是一拳,打的吴刚脏腑翻涌,吐了一口酸水。跪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肚子,疼的咬牙切齿。

    “草,看你他娘的以后还看不起抢劫犯,抢劫犯怎么了?抢劫犯也是人!”抢劫犯说完又是一脚,直接把吴刚踹的趴在地上起不来。爽也爽够了,抢劫犯不再搭理吴刚,走到孙潜的身边,看了一眼,鄙夷道:“看你的穷酸样也没钱,一看就是个农民。”

    说话的抢劫犯不经意间撇看到孙潜旁边的慕容双双,一双眼睛发出炙热的光芒,这活脱脱是个小美人啊!他们一直都过着流窜的生活,哪里遇见过这么正点的小妞啊!看那表情,看那神态,绝对是个雏!心中顿然燃起了*,一脸坏笑道:“这小妞不错。来,陪大爷玩玩。”又看了一眼坐在外面的孙潜,吼道:“你,滚一边去。”

    孙潜看着抢劫犯要对自己身边的nv人图谋不轨,手猛然动了少许,手指缝中多了一根银针,却没出手。只是一副很认真很单纯的表情道:“等等,我有个问题要问问你。”

    “什么问题?”看到孙潜真诚的样子,抢劫犯还以为他真的有什么事要问自己,满脸疑huò的问道。

    “就刚才的问题。不错我是农民。我想问一下,你爸是农民吗?”孙潜表情很认真的问道。

    “我爸不是农民,我爸是工厂的工人。怎么了?”那个抢劫犯一脸疑huò的回答道。

    “那你爷爷是农民吗?”孙潜继续问道。

    “我爷爷是农民啊!哎……我说我爷爷是不是农民关你屁事啊?”抢劫犯没想到孙潜竟然不怕自己,还继续问,有些生气道。他还想着跟眼前的这位美人“接触接触”呢!

    “哦,你爷爷是农民,我也是农民,对吧?”孙潜很认真的问道。

    “对啊!”

    “既然我跟你爷爷一样都是朴素的农民,就说明我跟你爷爷一样,对吧?”孙潜像个呆书生一样说着自己的逻辑!

    “对!怎么了?”抢劫犯的脑子有点转不过来,这家伙到底想说什么?一副还在等待着孙潜继续说的样子。

    原本客车内的人突然遇见抢劫犯都吓的不行,刚开始听孙潜跟其中一个抢劫犯对话,都竖起耳朵听了起来,越听越疑huò。孙潜说,我跟你爷爷一样!那不就等于说孙潜就是抢劫犯的爷爷啊!听到最后都忍不住的笑起来了!

    “笑什么笑。打劫呢!”那名抢劫犯还不明白孙潜到底什么意思,听到这辆车上的人都笑,忍不住吼道。

    “二哥,你傻啊!这小子骂你是孙子呢!”正在前面让乘客将值钱的东西往布袋里放的另一名抢劫犯忍不住道。

    “你才是孙子呢!”那名抢劫犯还没反应过来。忍不住骂了一声自己的伙伴!

    “靠,不是老子说的,是那小子说的。”另一名抢劫犯真恨不得给自己的同伴一巴掌,这丫的反应也太慢了吧!

    抢劫犯想了想,终于想明白了,表情立即恼怒,挥刀就朝孙潜劈下去,大骂道:“你才是我孙子呢!”

    看到那把刀朝着孙潜劈来,慕容双双立即大叫一声,朝窗户旁躲避。孙潜早已经做好准备,身体巧妙的通过那把刀子的缝隙一个转身离开座位,到了道中,直接抬起脚朝那个身型块大的抢劫犯腹部踹了一脚,将那名抢劫犯踹的后退连连,一屁股摔在地上。

    “老二,干什么呢?”拿着枪抵着司机大叔的抢劫犯听到有声响,转过头骂道。他离的太远,并没有将整件事情听清楚。

    “老大,这小子找死。”爬起来的老二气愤道。

    “靠,老子不想nòng出人命。现在你找死,反正老子身上背着两条人命呢!大不了再多一条。”拿枪抵着司机脑袋的老大直接举起手中改装过的手枪瞄准孙潜。

    看着孙潜将抢劫犯nòng怒了,并且举着枪要杀孙潜,一整车的客人都将脑袋埋下去,大叫起来。

    就在抢劫犯还未开枪的时候,孙潜已经出手,手指缝中一根银针直接朝那名抢劫犯的眉心shè去。司机大叔没有危机了,感觉时机成熟,直接踩了刹车。

    那名手里拿着枪要杀孙潜的老大在司机没有刹车之前,就被一根银针shè中了眉心,由于银针很细,穿破那名老大眉心竟然没有任何痕迹。之后在司机的刹车之下,身子直接撞击车前窗,“嘭”的一声,玻璃四溅,身体摔了出去。

    另外两名抢劫犯都站不稳,在车内滚动着。本来躺在走道里的吴刚身子也移动了不少,不过由于脚被座位绊住,并没有受太严重的伤。而车上的乘客因为都坐在座位上,只是头轻微的碰撞了一下前面的柔软的座椅。

    孙潜两条tuǐ蹲在车内,并没有因为司机紧急踩刹车而有丝毫移动。稳如泰山!

    等到车子停下了,众人缓过神,才发现刚才那名老大由于站着,整个身体击中客车前窗玻璃,直接飞了出去。另外两名抢劫犯被撞的晕了过去,满头都是血。司机大叔连忙叫上众人,用车上的布条将晕过去的两个抢劫犯绑了起来,下了车,看到满身是血的抢劫犯,走上去,mō了一下,竟然死了。司机大叔让自己保持镇定。想了想,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先去警察局,jiāo代情况。

    虽然孙潜惹恼了抢劫犯,也正是因为这个空隙,才能够得救,才能够保住财产,众人看孙潜的表情没有原本的那种鄙夷,而是多了一丝感jī!

    孙潜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慕容双双被吓的还没有缓过神。孙潜轻拍着慕容双双的酥肩,笑着道:“已经没事了。”

    “吓死我了。”慕容双双真的被吓到了,缩着身子,轻拍着不断起伏的xiōng部。想到孙潜刚才出手,应该是因为那名抢劫犯想侮辱自己才出手的吧!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孙潜,脸上泛起一丝红晕。声音细若蚊声道:“谢谢你。”

    到了警察局mén口,警员直接将两个歹徒带进去。让一车乘客在警察局等着做笔录。第一个做笔录的是司机大叔,孙潜一伙人就坐在里面等待着。等待确实够无聊的,还好警察局内有电视,众人的目光都很自然的转移到电视上。

    年轻貌美的nv主持面带职业笑容的报道。

    “国家瑰宝传国yù玺消失了将近一千年,一直下落不明。不久前富丽公司总裁段子鹏huā了十亿美金从外国买回来,并且无条件的送还给国家。由古董鉴赏大师付梁子教授鉴定过,说是真迹。半个月前,smile大盗拜帖前来,说要盗走国宝。故宫之内守卫森严,更有各种jīng密的监控设备,由于这件事情的严重xìng,警察局的人也赶去。可是最后smile大盗还是如入无人之境一般潜入故宫,不过却没有盗走传国yù玺,只留下一张纸条:对赝品不感兴趣!

    而对于这件事情,无论是富丽公司总裁段子鹏还是鉴赏大师付梁子一直都没做出正面回应。

    就在几日前,smile大盗竟然再次对天域集团拜帖,说要盗走天域集团刚得到不久的稀世珍宝:沙漠星辰。天域集团涉及很多领域,在国内是数一数二的民营企业,每年为华夏纳的税收超过十亿之多。而这个沙漠星辰正是天域集团在西安矿场中发现的一个稀世珍宝!而这次天域集团正是将沙漠星辰拍卖出去,拍卖的钱财全部捐给华夏。smile大盗能如前几次一样将沙漠星辰盗取成功吗?

    荧屏上这位身穿白衣长袍,带着一个遮蔽上半脸银白sè面具的人就是smlie大盗。正是因为他作案的时候所有拍摄到的照片跟录影带嘴角都有一丝弧度,人们才称为他为smile大盗。汉语翻译过来就是含笑大盗。”

    看到电视上的报道。大家开始议论纷纷。

    “我也听说过这个含笑大盗,有人说他会飞。”等待着做笔录的一个中年féi胖男人道。

    “我不止听说过,还见过呢。上个月的八号晚上,我正在路上走着,走到华辰集团不远处,就看到一个白sè的身影在空中闪过,我当时还以为眼huā呢!第二天就听说就是这个含笑大盗作案,华辰集团损失惨重,差点破产。”有人附和道。

    孙潜看着电视屏幕上那个潇洒的人,从照片中根本就无法看出来所谓的含笑大盗是男是nv,高领的白sè风衣,将脖颈遮挡住,看不到喉结,只是那一抹具有侵略xìng的微笑让人很自然的定位成是一个*不羁的男人。

    坐在孙潜身旁的慕容双双目光一直都在孙潜的身上,在车上的时候,孙潜之所以跟歹徒搏斗,应该是因为歹徒说了一些冒犯自己的话吧!想到这里慕容双双的心就暖暖的,嘴角泛起一丝很甜蜜的微笑。

    “下一位。”刚才给司机大叔做笔录的年轻警员叫了一声。孙潜身为跟歹徒正面冲突的人,自然仅排在司机大叔后面,不再看电视屏幕上关于那个含笑大盗的介绍,起身坐在那名年轻警员的面前。

    “把当时的情况说一下。”那名年轻的警员手里拿着笔抬头看了孙潜一眼说道。

    “车子快到维京的时候车内的一名歹徒突然劫持司机,还有两个歹徒……”孙潜将刚才发生的事情没有丝毫隐瞒的说了一遍,当然不会说自己放shè银针的举动。

    就在孙潜述说的时候,mén口突然传来nv人的声音。听口气很是嚣张泼辣。

    “小王,将这hún蛋带审讯室。”nv人说着将手里擒住的一个弓着身子看不清面孔的男人jiāo给正走过去的年轻警员,被叫做小王的警员微笑着道:“江姐,这家伙犯了什么案子!”

    “审一下就知道了,这家伙看到我就跑,我就觉得有鬼。或许能够审出来什么大案子。”nv警员说着拿起桌子上的杯子在自动饮水机上倒水。

    正在做笔录的孙潜听到声音之后就忍不住转过头,正好看到nv警员弯着身子正在倒水。孙潜那个角度正好是nv人四十五度的方向,nv警员半个圆滑的屁股正好对着他,nv警员的屁股圆滑而丰满,由于身子弯曲,警服紧身的包裹着屁股,很是xìng感,让人有一种想上去mō上一把的冲动。

    孙潜的眼神顺着屁股往上瞧。虽然警服比较紧身,不过由于弯着腰,孙潜能够看到nv警员光滑白皙的小腹,那种犹如牛nǎi般的rǔ白,而且小腹之上没有丝毫的赘ròu。再往上瞧,nv警员那对并不算硕大但绝对tǐng翘的rǔ鸽在警服的包裹之下有着一种很强大的yòuhuò感。太yòuhuò了!

    孙潜真想解开她的衣服好好的欣赏一番!

    “你说是你惹恼了其中一个歹徒,原本要挟司机的歹徒对你开枪,司机才踩刹车的?”正在给孙潜做笔录的年轻警员丝毫没有看那位美貌的nv警员。

    “是这样的。”孙潜转过头,很认真的点点头。

    “好,那你在这里签字吧!以后尽量别这么冲动,虽然这次很顺利,可是人身安全还是要保障的。”

    “我知道了。”

    孙潜说着拿起笔,刚要在笔录上签字就感觉到危机,还未出手就感觉到一把枪抵着自己的太阳xùe。

    年轻的小王警员从nv警员的手里接过嫌疑犯之后就带着去审讯室,没有特别小心,毕竟这里是警察局,这名嫌疑犯很可能没犯事。

    弓着身子的嫌疑犯一直都在寻找机会,一双眼睛锐利狠毒。从来的路上他就想着逃跑,不过由于那名nv警员身手了得,自己根本就不是对手,等到把自己jiāo给一个看起来经验尚浅的警员手里,特别是看到那名警员腰间的配枪,他就知道时机成熟了。

    被押往审讯室走的他猛然后退一步,戴着手铐的双手直接mō到小王警员的腰间,抢过那把配枪,将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小王推到一边,一把拉起正在做笔录的孙潜。用枪抵着孙潜的脑mén。

    孙潜看上去很年轻,而且很消瘦,绑架这样的人远远要比绑架一个警员容易。而且在警察局,警察不可能让无辜市民受到伤害,否则将来的流言蜚语可不是他们能够抵挡的。

    警察局内所有的人都被突然发生的一幕惊呆了,谁都没有想到嫌疑犯竟然在警察局内绑架人。

    客车上等待做笔录的乘客都吓的大叫起来,慕容双双更是一脸惊恐的看着被挟持的孙潜,一双手忍不住捂着自己正大的嘴巴。

    不过里面有个人很高兴,稍微受伤的吴刚正郁闷要做啥笔录,心情郁闷的他看到刚才骗自己钱的孙潜被嫌疑犯绑架,一张脸犹如*一般绽放。

    “不许动,将你们手里的枪都放下,如果敢动,我一枪嘣了他。”歹徒表情很镇定道。

    歹徒用手铐勒住孙潜的脖子,右手拿着配枪对着孙潜的太阳xùe,手有少许颤抖。

    “放了他。”正在喝水的nv警员察觉不对直接将水杯丢在地上,从腰间掏出配枪瞄准歹徒,警告道。

    “臭娘们,我说了,放下枪。”歹徒面部表情凶狠的吼道。他对这个nv警员恨之入骨,自己本来在大街上走着,没想到这个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nv警员看到自己神情不对就抓自己。自己身上可是背着几条人命,一调查就能够调查出来,所以他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喂,你可以轻点吗?”被劫持的孙潜一副询问的表情道。

    “少***废话。信不信我一枪爆了你的头?”歹徒没想到被自己劫持的人竟然没有丝毫害怕,还跟自己谈条件,jī动的歹徒拿着枪不断的抵着孙潜的脑mén。被指着脑袋的孙潜火了,很火,被人用枪指着脑袋的感觉很糟糕。

    手中立即出现一根银针,眨眼之间就扎到歹徒拿枪的右手内侧。歹徒拿着枪的手不断的颤抖着,想开枪根本就没有丝毫力气,手就好像痉挛了一样。孙潜轻松的将歹徒的双手从自己脖子上拨开,刚走了一步,就感觉到一道身影闪过。

    “嘭”的一声巨响,歹徒的身体直接被放倒在地!

    警察局内所有的人都被这个漂亮的过肩摔惊住了,特别是那一群做笔录的乘客,更是瞠目结舌。就好像看怪物一般看着这个美丽的nv警员!这气势跟这小身板,跟这身材,跟着脸蛋,太不符合了吧!

    “厉害。”孙潜看了nv警员一个漂亮的过肩摔,忍不住伸出大拇指道。难怪刚才给自己做笔录的警员连看都不看nv警员,这种强悍的娘们岂是他能够降服的!

    !@#

八百六十七

    八百六十七

    一只有力的大手用近乎粗暴的动作,把吴放歌被从地上揪了起来,他凭借着本能随着人流奔跑着,余下的,便是满脑子的浑浑噩噩。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仅仅是几分钟以前,他还待在自己温暖的家里,和新婚不久的小娇妻林婷卿卿我我的嬉闹,怎么一下子就到了这个地方?再看周围,满是密密麻麻穿着绿色的作训服年轻人,每一个人都是那么的年轻,强壮,充满活力。再下意识地一看自己,居然也穿着和周围的人同样的作训服,再稍远一点的地方,大人闹,孩子哭,乱糟糟的毫无秩序。和这乱糟糟的场面不和谐的是,这个广场的上空飘荡着充满异域风情的音乐,不远处的银幕上影响像晃动,居然还正在放电影。

    “这是哪儿?我在哪儿?婷婷去哪里了?”被夹在队伍里随波逐流的吴放歌,努力想理清自己的思绪,可是他此刻的思绪就想一团乱麻,哪里整理的清楚,他甚至怀疑这根本就是一场梦,因为眼前的这个场景是如此的熟悉,以至于多年来一直深深的印在他的脑子里,不能忘怀。

    “紧急集合!各分队带开准备战斗!”随着急促的哨子声,有人高声喊着,喊声就像是一声霹雳,彻底撕开了吴放歌记忆中久远的那一部分。当记忆的闸门被撕开,随之而来的记忆洪流猛烈地冲击着吴放歌的大脑,他眼前一阵发黑,险些又跌倒在地。

    “难道我穿越了?真是杯具呀……”吴放歌为了确定这并不是他想要的那个结果,照自己的大腿上掐了好几把,结果当然是很疼,因为这并不是一场梦。

    一次意外的重生,又吴放歌送回到这个倒霉的时候。

    很多人在郁郁不得志之时回想往事,总是会叹一声:要是能再重来一次就好了。可也就是想想而已,一来这事儿不大可能实现,二来重来一遍,未必就比原来更好了。更何况吴放歌并不是个有野心的人,只是想安安稳稳的过自己的小日子而已。在重生前,吴放歌已经是四十岁出头了,喜静不喜动,并且多年来厚积薄发已经过上了不错的日子,就因为一个意外重生,一切还得重头开始,如此强烈的心理落差,真能让人发疯!可疯也罢,悔也罢,下面的脚步却不能停,吴放歌在人流的簇拥下,浑浑噩噩地返回了营地集结。

    重生的这个时间段太不好了,这正是吴放歌当年被一个无良连长折腾的恨不得杀人的时候。

    此刻,这个连长——工兵连的连长姜道富上尉,一边命令连队的文书孙家豪打开军械库分发枪支,一边开始分派任务,做战斗编组。

    吴放歌站在队伍里,正浑浑噩噩的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忽然没头没脑的听见姜道富上尉说了一句:“我们通往‘小前指’的通讯线路被破坏了,需要两个人去抢修,周锡卿,唐安出列!”

    这事对于吴放歌来说已经发生过一次了,记得就在这个晚上,连队的其他人都参加了巡逻队去搜山,姜道富却派了疑似他亲戚的周锡卿和前一年的新兵唐安去修复通往小前指的通讯线路,结果接线任务不但顺利的完成了,还排除了一枚越军留下的诡雷,就因为这,姜道富给周锡卿报了三等功。但是一起执行任务的唐安不但什么也没捞着,还受了一顿训斥,原因就是出列的时候,不知道使他身边的周锡卿故意使坏,还是自己踩了自己的鞋带儿,总之,出列的时候唐安摔了一跤,结果被姜道富上尉说成了胆小惧战,惊慌失措,事后狠狠的训了一顿。

    历史果然如记忆中的那样发展,唐安出列的时候,才一迈步,就一个跟头摔了出去,姜道富上尉眉毛一立,叱喝道:“唐安,你搞什么鬼!”

    二十年前,吴放歌面对这一幕的时候他选择了沉默,可这一次他却鬼使神差地主动报告说:“报告连长!唐安是新兵,我愿意替他接受这个任务!”

    “你?”在这句话说出去之后,吴放歌在瞬间就感觉到了姜道富上尉射来的那两道能刺穿人的目光,这也难怪嘛,这件事能出一个三等功,唐安是新兵,竞争力当然不能和周锡卿比,可他吴放歌却比周锡卿还早入伍一年呐。

    其实吴放歌被这目光一刺,也有点后悔。他本意其实也不是为了帮唐安出头,只是机关干部当惯了,一时还适应不了现在大头兵的身份罢了,尤其是对官不大还爱拿架子的家伙,更是看不惯。可虽然后悔,但,开弓没有回头箭,一咬牙,心道:我平白多了二十年的人生经验,还怕了你不成。这么一想,胆气壮了起来,不但腰更直了,胸脯挺的更高了,腰板一挺,眼睛一瞪,把同样犀利的两道目光回敬了过去。

    姜道富上尉虽然被吴放歌斜刺里冲出来岔了一下,但毕竟这是军务,不能在人事上耽误太多时间,于是生平第一次主动回避了吴放歌的挑衅的目光,咽了一口口水大声命令道:“你和小周马上去领取武器和工具,小周负责这次任务。”这就是姜道富上尉的小九九了,尽管吴放歌比周锡卿入伍早一年,可他还是临时任命周锡卿做负责人,等任务回来,给周锡卿申报三等功还是理明正份的。

    此时的吴放歌可没把什么功不功的放在眼里,熬过这个夜晚,等事态平息下来,安安心心的想想今后的出路才是正经啊。

    不过根据前世的经验,这一晚将是有惊无险的,这数百人的部队溜溜搜了一晚上,一个越南特工的影子都没有见到。而且接线小意思,稍微有点麻烦的就是那颗诡雷,但只要小心谨慎,就凭以前当兵学的那点东西平安度过今晚还是没问题的。

    两人跑步到文书孙家豪那里去领取武器装备。周锡卿抢先一把就把枪接过去了,然后又对文书说:“连长派我们是单独执行任务。”

    孙家豪明白他的意思,无非是借着连长的虎皮想多领几发子弹。因为按照一般的配置,这种程度的巡逻,平均两人一只枪,五发子弹,是少了点儿。孙家豪作为文书兼军械员,当然知道周锡卿和姜道富的关系,所以虽然不喜欢周锡卿这人,却也不想得罪他,于是不随手拿了一个完整的弹夹(十发子弹)给他。

    周锡卿对这个结果很满意,让到一边,取下步枪上的弹匣,把子弹一发发地压进去,边上子弹边对吴放歌说:“吴老兵,虽说你是老兵,可连长这次让我负责,我是可以执行战场纪律的哦。”他说这话的时候很大声,故意让排队领取武器的其他战友都能听见,看着战友们投来的异样目光,觉得倍儿有面子。

    现在的吴放歌可没把孙家豪当跟葱,就故意笑着说:“难不成关键时刻你还要拿枪逼着我上?”

    周锡卿有些得意忘形,所以没听出吴放歌话里带着嘲讽,而且他早被‘拿着鸡毛’的喜悦冲乱了正常的思维方式,居然就坡上驴地说:“要真有那个时候,我也可以那么做的。”

    吴放歌懒得和这钟脑子缺根弦儿的人多说话,趁着周锡卿压子弹的功夫,又领取了线拐、电话单机,黑胶布,老虎钳、手电筒和电工刀等其他装备,然后对周锡卿说:“好了,我们可以出发了。”

    周锡卿假模假式地看了看吴放歌领取的装备,然后故意拿捏说:“你怎么不用络车?任务这么紧急,络车放线才快嘛。”

    吴放歌怎会把他放在眼里?径自提了线拐扭头就走,边走边说:“我们是去维修,不是去布线,而且络车放线的时候噪声大,容易暴露,你要不怕被伏击自己再带一个呀。”

    “哎,你站住!你什么态度呀你。”周锡卿喊着,紧跟了上去。

    虽说周锡卿是脑子缺根弦,却又总喜欢耍点小聪明。出了营区要上山的时候,他见四周黑糊糊的,似乎每一片黑暗背后都隐藏着一个敌人,就和吴放歌商量,让他走在前面。

    吴放歌自然猜得出他心里想的什么,就故意说:“你有枪啊,你就应该在前面探路侦查才是。”

    周锡卿讨好地嘿嘿笑着说:“吴老兵,我是这么想的。越南特工很厉害的,我要是走在前面被突然放倒了,你又没有枪,岂不是要束手就擒?咱俩光荣了到不要紧,可要是完不成任务就丢脸了,家里父母脸上也无光啊。”

    “哦~~我明白了。”吴放歌冷笑着说“所以你让我在前面走,要是我被放倒了,好给你报信儿?”

    周锡卿不满意吴放歌说话的态度,不高兴地说:“啥呀,有战斗就会有牺牲,我会给你报仇的。”

    吴放歌暗想:当初唐安和这家伙干这事儿的时候,一定没少被挤兑啊,而且唐安是新兵,不敢像自己这样和周锡卿讨价还价。于是半调侃地对周锡卿说:“有个问题啊,好像不管走前还是走后,任务能不能完成,只要有人伏击,我都是死定了吧。”

    周锡卿没想到这一层,两只细眼忽闪了几下也没想到该怎么回应吴放歌。

    吴放歌冷笑了一下又说:“要不这样吧,咱俩换换,你拿线拐走在前面,我拿枪跟在后面,你要是‘光荣’了,我会替你报仇并保证完成任务的。”说着伸手做出一副要去接枪的样子。

    周锡卿两手把枪捏的紧紧的,生怕被吴放歌夺了去,脱口而出一句话:“连长让我负责的!”

    吴放歌忽然想起一句名言:枪杆子里头出政权。虽然不是绝对的至理名言,可也足以让有些人抓着枪杆子不撒手了。于是他也不再和周锡卿啰嗦,转身大踏步的开始上山。他可不怕遇到什么越南特工,根据重生前的经验,几百人溜溜的搜了一晚上,可连一个特工毛也没找到呀。

    还是年轻好啊,这么爬坡上坎的居然一点也不吃力!走了几百米的山路后,吴放歌开始有点喜欢上重生后的生活了,这种青春的躯体带来的活力*,已是多少年没有体会到了啊。

    只是吴放歌这一兴奋,却苦了周锡卿。

    即使是优秀的士兵,在第一次执行军事任务的时候也可能感到恐惧,更何况周锡卿不算是优秀的士兵。在营区的时候人多,还有姜道富上尉做他的后盾,可一上了山,身边没了人,想不害怕都难,这一害怕,腿脚也不利落了,走起路来高一脚低一脚的,又不好明说自己害怕了,先怨地不平,又怨断口远,还时不时的问上一句:“吴老兵,找到断口没?”

    要是偶尔问上一两句,还属于正常现象,可要是两三分钟以内问上七八句那可就烦人了。吴放歌原本就因为重生毁了他幸福的小日子而窝火,又被周锡卿说的烦,最终按耐不住,猛回头瞪着周锡卿说:“你烦不烦呀!”一捏线头抬起来说:“要不你来!”

    周锡卿往后退了一步,两只手把枪捏的紧紧的,紧张地说:“我就是问问……连长派咱俩出来执行任务,总得圆满完成才好。”

    吴放歌暗道:你还真把那块‘酱豆腐’(姜道富)的话当圣旨啦。心里想。却强忍着没说。不然难免回去后不被周锡卿打小报告。这么一想,和周锡卿就没什么可说的了,只得转身继续上路。

    周锡卿虽然尽力跟上,但越走越害怕,越害怕步子越放不开,逐渐的,没多久两人之间就拉开了距离。吴放歌见两人间的距离越来越远,就半调侃地说:“小周,你倒是跟上啊,不然我被越南特工干掉了,你来不及给我报仇哦。”

    周锡卿闻言紧跨两步,第三步又慢了下来,喘着气哀求说:“吴老兵,我有点想方便一下,你等我一下好不?。”

    人在紧张的时候,下边儿就特别麻烦,总想上厕所,但周锡卿是不是真的还真说不清,吴放歌于是伸手说:“那你把枪给我,我帮你警戒。”

    周锡卿紧张地说:“不行……连长让我拿着枪的。”

    吴放歌见这人不领情,就笑道:“你给我我还嫌重呢。算了,一会儿你过来找我。”说着转身独自一个走了。

    周锡卿见吴放歌走了,长出了一口气,心想总算没让他看出我害怕来。然后四下观察,发现不远处的草柯后竖着几块巨石,刚好可以守住背后和两翼,心中暗喜,几个箭步就窜了进去,一进草柯就来了个掉头匍匐,把枪口冲着外面,打开了保险。

    这下安全了……正松了一口气的档口,忽然觉得胸腹交界的位置似乎垫着一团软软的东西,伸手一摸,黏黏的沾了满手,不知是什么东西……再凑到鼻子下面一闻,一股恶臭传来,差点让他吐出了晚饭。

    杯具呀……那里是被行人当成路旁临时厕所的地方。

    甩开了周锡卿这个包袱,吴放歌的脚步越发轻快,又走了百十米就找到了断口。

    断口很新,而且断面光滑,看得出是被刀子一类的锐器割断的,显然是人为的破坏,另一头断口不在附近——这也是破坏野战线路的战术之一,不是只把线弄断就完了,还要把中间的一段全部弄断然后丢弃或者带走,这样就可以拖延线路的修复。

    吴放歌在断口附近没发现诡雷,诡雷应该在另一个断口附近了。拿出剥线钳,先从断口处拨开胶皮,露出里面的金属裸线来,又把电话单机的金属夹分别夹在上面,摇通了到连部的电话,结果电话那头值班的居然是姜道富上尉,和记忆中一样,姜道富上尉没去搜山,带队的是指导员和副连长,他自己坐镇连部值班,看来是在等周锡卿的捷报呢。

    姜道富上尉见打来电话的是吴放歌,自然一句好话也没有,训斥道:“怎么这么慢!”然后才问:“小周在干什么?”

    吴放歌火大,心说就算是慢还不是你家周锡卿一路拖拖拉拉?可这个时候不是和人家较劲的时候,毕竟县官不如现管,至少目前,姜道富上尉还是自己的连长。想到这些,只得忍气吞声地说:“小周在负责警戒。”

    姜道富上尉又说:“你转告他,加快维修进度,弄好了给你们请功,弄不好军法从事!”

    吴放歌只得应了一声“是。”然后等姜道富上尉上边挂了电话,才把电话挂断,然后心里觉得这个窝火呀。记得重生前退伍的时候,心里那个高兴,就是因为一辈子再也见不到这个‘酱豆腐’了。没想到居然还得受这个二茬罪,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吴放歌在线路的断口处打了一个漂亮结实的 ‘蛇口结’,检查无误后,又用绝缘胶布把金属裸线线头缠好。然后准备找另一个断口,并排除诡雷,只要能熬过今晚,至于‘酱豆腐’是不是把功劳全给那个周锡卿不是什么大问题,平安就是福呀,曲指一算再有十个月自己就退伍了,只要熬过这十个月,回到地方就可以大展拳脚了,别的不说,起码股票的大盘涨跌总还记得个大概,大富大贵也许弄不上手,可总能起码能提前几年进入小康吧?而小娇妻林婷现在也才四五岁,正好培养感情嘛……想着想着,邪恶了。

    吴放歌正想的美滋滋的的时候,一股莫名的恐惧感钻进了他的脊梁骨,并迅速蔓延到他的四肢百骸,那简直就是来自地狱的冰冷,死亡逼近的感觉,这种感觉记得只在自己有一次发高烧昏迷之际才有过,难道是……?

    必须立刻做出决断!要么死,要么生!逃跑是死路一条,人的腿再快也快不过子弹,拼了吧!

    决心已定,吴放歌低吼一声,猛的一转身,把潜行自己身后的一个身材瘦小的人扑倒在地,同时他的腋下也传来了一阵割裂的剧痛。

    越南特工队,一只极富有传奇色彩的军队。对于这只军队无论是在军队里还是民间都有众多的传说,对于身处前线战区的军人来说,无论如何,那是属于鬼魅一般的存在。

    很多从战区返回的老兵总喜欢吹嘘一些有关越南特工的‘悬龙门阵’其中说的最多的就是:假如你发现你身后有一个越南特工的话,你绝对不能跑,因为越南特工的枪法都非常的准,还会飞刀,你若是跑的话,那么你的后背就是绝佳的靶子,但是和越南特工格斗的话又决计不是对手,人家可是受过严格的格斗训练的,和我们普通部队这边广播体操性质的什么军体拳、捕俘拳什么的可是绝对的两个概念。所以说在这个时候你唯一的机会就是和他们纠缠在一起做贴身肉搏,因为越南很穷,即使是军人也大多营养不良,体质很差……

    吴放歌对这种传说向来是嗤之以鼻的,越南特工部队是啥?越军中精锐的精锐,越南再穷,总不至于连精锐的精锐都吃不饱饭吧?但是现在他才知道,这种传说对自己的影响是多么的深,简直已经渗入了他的骨髓,当发现身后可能有一个正在逼近的越南特工的时候,他想都没想就选择了贴身肉搏的格斗方式——这也是唯一有效的方法,因为他没有枪,身边唯一最有威力的军用品就是一个木制线拐。但是吴放歌对那种老兵传说的分析也没有错,被自己扑倒的对手虽然瘦小,却像一只长满刺的硬甲壳虫,浑身上下都没有能下手的地方,力气也很大,只是相对比吴放歌略小,而且精通格斗,抽冷子掏了他胸腹几拳,那叫一个疼,吴放歌感觉自己的肠子都被打碎了,但他依然咬紧牙关,死缠着对手不放,并且在扑倒对手的时候听到了‘叮铛’的金属与岩石碰撞的声音,这声音让他稍感欣慰,那应该是刚才割伤自己的匕首落地的声音。

    这名越南特工不仅顽强,而且武装到了牙齿,除了匕首,还背了突击步枪,只是两人贴身肉搏,背在背后的步枪反而成了累赘。

    两人继续在地上翻滚着,最终力大一筹的吴放歌占了上风,他将越南特工压在身下,右手从地上胡乱摸起一个硬东西来对着那家伙的脑袋就是一下,可那东西不够硬,一下打下去就打碎了,原来是一块土块,可这一下打的也不轻,只听见那越南人‘啊’一声,声音尖尖细细的,让吴放歌心里一颤,身下的越南特工是个女人。

    女人也是敌人,吴放歌手里土块已经打碎了,弄了满手的细灰,于是顺手在她的眼睛部位,随手一抹,迷了她的眼,女特工被迷了眼,却趁机腾出一只手抓住吴放歌的手腕,用流利的中国话说:“别打了,再打我们都得死。”

    吴放歌道:“可不打我会死。”

    “不不……”女特工说:“放了我,我们都可以活。”

    吴放歌冷笑:“活,我活在监狱里,这是通敌你知道不?。”

    女特工恳求道:“知道知道。求你了,我……我怀孕了……”

    “怀孕了。”吴放歌脑海里闪现出林婷那楚楚可怜的样子,重生之前,小娇妻林婷也是怀孕了啊。

    “怀孕了……怀孕了你还干这些事儿?”不知不觉间,吴放歌说话的语气居然变的柔和了,尽管同时他在心里不止一遍地提醒自己:不能这样,不能心软,这是叛国行为。可不得不承认,重生前多出的二十多年的人生经验,虽然让他理智成熟,同时也让让他的心灵更加柔软了,一般的毛头小伙子,是很难在这件事情上产生同情的共鸣的。

    女特工见他口气发生了变化,不失时机地又说:“要么都活,要不都死。”

    吴放歌在一看,大惊,原来就自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那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另一只手放在胸前,按在一颗小巧的手雷上。中越双方的战术技巧一脉相承,就连‘光荣弹’的传统都一样。不过他的反应也算快,赶紧扔了手里的硬物,也把手按在了女特工胸前的手雷上说:“好啊,要么都活,要么都死。”另一只手却抓住了女特工肩头的枪带,拼命往下拽,女特工当然不能就范,于是两人又扭打在一起。

    两人纠缠着,磕磕绊绊的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儿,后来也不知道是怎么爬起来的,不过当两人再度站定的时候,女特工手里捏着一颗手雷,而吴放歌手里多了一只苏制突击步枪。

    女特工眯着眼,略微喘息着说:“枪对着我也没用,你的保险没打开。”

    典型的心理战,谁要是在这个时候真的傻瓜似地低头去看保险,那可就要丢掉自己的小命了。吴放歌虽然没实战经验,可这些年类似的电影场面看了不少,哪里会上这种当?他压低枪口,一扣扳机“哒哒哒……”清脆的枪声划破了夜的宁静,女特工的脚下也泥土飞扬。

    “哒哒哒……”像是要回应吴放歌,不远处的山坡下也传来了一个长点射,这应该是周锡卿在听到上面的枪声后漫无目的的射击。

    子弹打在女特工的脚下,天太黑,吴放歌看不清女特工脸上的表情,可这家伙也真狠,只看到她把手雷捏的更紧了,并没有像普通人一样吓的跳起来,但不得不承认,她有些慌了——眼睛被迷了,面前的对手很难对付,不远处又传来枪声,怕是对手的援兵就要到了。

    吴放歌看着身材瘦小的越南女特工,总觉的那有小娇妻林婷的影子,他深吸了一口夜空中凉飕飕的空气,缓缓地说:“我不能放了你……不过我也有妻子,她也怀孕了,可孩子没能留住……”嘴上这么说,枪口却始终没有抬起来。

    女特工找到了吴放歌的弱点,她慢慢的,一步步后退着,然后猛一个转身,钻进了树丛。

    等女特工完全失去了踪影,吴放歌才大梦方醒般的对着树丛打了几个点射,然后抱着枪,颓废地坐到了地上。

    恐怕自己是最无能最优柔寡断的重生者了,放跑了眼前立功的机会不说,还犯下了叛国罪,至少是违反了军人职责,天晓得这个女特工会不会被兄弟部队抓住,要是她被抓了,再供出自己来……我的天呐。吴放歌一阵头晕目眩,抱住了自己的头。

    如果不是重生,自己是真正的二十郎当岁的血气方刚,自己刚才会开枪吗?会杀死一个怀孕的女人吗?哪怕她是一个敌对国的女特工?哦……我真是蠢,谁说这个女人就一定是真的怀孕了?这说不定正是人家惯用的手段呢。

    吴放歌越想越后悔,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大嘴巴,重生之后居然比原来麻烦还多,而且都是自己惹来的,看来自己的人生真的很失败,即使重来一次,依旧还是个废柴……阿,不对,这还不如从前呢。只是见鬼了,这个女特工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不是几百号人一晚上也没搜着吗?难道是老天爷专门留着捉弄我的?

    虽然脑子乱哄哄的,可是人在经历了一次危险之后,各项感觉都会变的非常敏锐。吴放歌忽然又感觉到了有人逼近,他随即卧倒,对着来人的方向喊道:“口令!!什么人?再往前就开枪啦!”心想最好是那个特工带着同伙又摸回来,我这一梭子出去算是灭口又立功了。人类自我保护的念头此时占了上风,把他心中的那点善良和同情顷刻间吞噬了一个干净。

    可是对方的回答让他失望了:“旭日!别开枪!自己人。”

    吴放歌一听,口令没错,可是越南特工通向团部总机的电话线弄断了,和团部联系不上,出发的时候报务班正在用无线电接受团部的新口令,他和周锡卿走的早,所以只有连级旧口令,而听口音,对方和自己不是一个连的,他们怎么会知道我们的连级旧口令?因而起疑,别的不说,就刚才那个越南女特工,中国话说的多遛呀,联想到刚才山下传来的枪声,周锡卿那小子恐怕是凶多吉少了。但心机一转,计上心头,就说:“说是自己人,你们里面有东北的不?让出来说几句话!不准带枪!”

    吴放歌这主意想的不错,虽说越南特工不少受过汉语训练,可最多也就是普通话,若论地方口音却以云南、广西的居多,太往北的地方就不容易接触了。

    对方果然有了反应,大咧咧的站出来一个人,笑着说:“干哈呀,瞧你得瑟的,信不过咋地?”

    “果然是正宗的东北话。”吴放歌心里一喜,真的是自家人呐,一高兴连‘叛国罪’的担心都没了,毕竟自己人最多是判自己的刑,可要是越南特工的话,那是要命的呀。可才高兴了没几秒钟,从侧后面扑上两个人来把他抓住了,枪也给夺了过去。

    “糟!上当了!”吴放歌奋力挣扎,什么功夫都用上了,既然是搏命,肾上腺素的作用全都发挥了出来,那两个人差点就没抓住他,最后那个操东北腔的兵走了过来,对着他的肚子就是一拳,这一拳打的重了点,疼的吴放歌立马就瘫倒了地上。

    “别怪我呀兄弟。”东北腔儿说:“我叫何建,前指侦察营的。”

    “我x!”先前一个抓着吴放歌的兵摊手说:“这兄弟伤了,弄我一手血。”

    “赶紧给他包扎。”下面又走上一个人来,和周围那些壮实的兵相比,此人身材相对文弱,最离谱的是,这个人好像还戴了一副眼镜儿,戴眼镜儿的侦察兵?

    “是!陆参谋。”有人应道。原来不是兵,是军官……当年倒是在团部机关见过戴眼镜的军官。吴放歌忍疼想着,有个兵对吴放歌说:“兄弟,抬抬手,让我看看你伤哪儿了。”

    前指侦察营的士兵是军中精英,个个都是多面手,而吴放歌腋下的割伤也不是很严重,因此不多时就包扎好了,被打了一拳的肚子也没那么疼了。先前那个戴眼镜的陆参谋又对他说:“不好意思呀兄弟,你得跟我们回前指了解一下情况,你山下的那位兄弟乱开枪,打了我们的人。”

    吴放歌一听心说:“这个周锡卿,本事不小呀,居然把侦察营的兄弟给打了,真不知道这是运气呢还是倒霉……”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不好问,只得说:“连长派我们来维修线路,我得完成了才行。”

    陆参谋说:“放心吧,刚才我们的兄弟帮你弄通了。”

    这是树丛里人影摇曳,又有几个侦察兵回来了,向陆参谋报告说:“陆参谋,小鬼子太狡猾了,毛也没碰到一根,‘土豆’带人又跟下去了。”

    陆参谋道:“让‘排骨’再带一组人跟上去,其余的人跟我回去吧。”

    当吴放歌听到侦察营的兄弟也没抓住那个女特工的时候,心里的石头稍微放了放,同时暗暗祈祷,就算那女特工被抓了,也最好当场被打死,免得连累自己——想想刚才……唉……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呐。不过侦察营的兄弟怎么没有提到诡计地雷的事儿呢?

    山下停着一长溜的偏斗摩托车和拆除了篷布的军用吉普,显然就是侦察兵们的坐骑了,这些侦察兵们的军事素质果然不是盖的,留守人员和预备队也都各有各的位置,构成一张能够相互支援的网络。

    和侦察兵一起,吴放歌也上了一辆吉普,上车后,却发现那辆吉普的后箱里还捆了一个人,嘴巴里塞了一只袜子类物品,被打的跟猪头似的,好一阵子才认出原来是周锡卿,就他现在这摸样,就是他亲妈来,相认恐怕也得耗上一段时间。

    周锡卿一看到吴放歌,立刻‘呜啊呜啊’地闹腾了起来,结果又被一个侦察兵踢了一脚,这才老实了。

    吴放歌知道周锡卿想让自己给说说情,可现在自己可是自身难保,要是让侦察兵们知道了自己放走了一个越南女特工会死的比周锡卿还惨。中国侦察兵和越南特工是真正的死对头,相互争斗多年,俘虏的人数甚至比交战年份还少。

    才上车坐稳,刚才那个给了自己肚子一拳的东北人何建,也敏捷地跳上了车,正好坐在吴放歌对面,还没坐稳就对着他憨厚地一笑,然后说:“刚才不好意思啊,还疼不疼?”

    吴放歌捂着肚子说:“本来不疼了,可是一看见你,又疼了。”一句话说的全车的侦察兵们都笑了起来。

    何建抓着脑袋笑着说:“这可咋整呢,落下病根了。”

    大家听了又笑。吴放歌也跟着笑,但是不免有些心虚。可不管怎么说,军人还算是很耿直的一群人,你做的不好就看不起你,你做的好就佩服你,所以虽说吴放歌和周锡卿来自一个连队,可是在侦察兵眼里就是天与地的差别,一个拿着枪却放倒了自己的同袍,另一个赤手空拳不但赶跑了越南特工,还缴获了一支步枪!所以这些侦察兵几乎在瞬间就把吴放歌当自己兄弟看了。可是他们对吴放歌越好,吴放歌心里就越不好受,还好他是重生过的人,有着比这些年轻人多二十来年的人生经验,同时脸皮也厚了二十多年,因此还算稳得住,只是在心中暗暗祈祷,让这一关平安过去。

    车队行到一个岔路口的时候,前面开道的一辆偏三轮一拐弯上了一条岔道,吴放歌认识那是去连队的路,估摸着那辆摩托是去通报情况的。再看周锡卿,也努力扬着脖子,眼巴巴地看着那条岔路呢。他心里一定是想着姜道富上尉来救他呢,可惜他这次闯的祸实在太大,估计难免连救星都得连累上。

    当兵的人大多很实诚,虽说吴放歌和周锡卿出自一个连队,可侦察营的兄弟对这俩人的态度却截然不同,一路上和吴放歌说说笑笑的很热情,就连周锡卿也沾了他的光,少挨了不少‘鞋头’(踢)。不过根据日后的表现,他并没有领吴放歌的情,反而埋怨她不念同袍之义没能给他更多的帮助,殊不知吴放歌此时心里也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即便不是如此,在人家侦察兵的地头上,吴放歌也实在难有什么作为。

    ‘前指’的办公住宿地原址是一座废弃的中学,前指的首长觉得一排排宽敞的教室非常适合屯兵用,又有适合训练用的大操场,就重新修缮了这里,把前指搬到了这儿。需要说明一下的是,这个“前指”其实不是真正的‘前指’,只是‘前指’一个管理直属队的机构,为了和真正的前指区分开,又被称为‘小前指’

    !@#

八百六十九.

    八百六十九.

    “小王,把他带到审讯室去。这次看好了。”女警员制服歹徒,对刚才那名年轻的警员说道。

    “恩。”刚才放走犯人本来还担心事情会闹大的年轻警员认真的点点头,谨慎的将歹徒带到审讯室去。

    “你刚才做了什么?”虽然看不明白孙潜刚才做了什么,可是女警员只见孙潜出手,那名歹徒的手就颤抖起来,好像痉挛一样。身为警察的她有着敏锐的观察力跟丰富的想象力。

    “没什么,就是用银针刺中他的手上的穴道。让他的手产生痉挛,无法开枪而已!”孙潜很坦然的回答道。

    女警员看了孙潜几秒钟,眼神一直都定格在孙潜的身上,若有所思。

    等到客车上的人都一一做过笔录之后,看着孙潜等人离开警察局,刚才的那位女警官走到给孙潜做笔录的男人面前,道:“刘正东,刚才什么案子?”

    “客车被抢劫,歹徒没有成功。”刘正东看了一眼女警员,眼神中散发着怯弱跟无奈,道。

    “把整个案件的详细记录给我。”女警员江亦燕直接道。

    客车到了维京长途汽车站。

    孙潜直接下车了朝车站口走去。紧跟着孙潜下来的慕容双双看着看个离开的背影,有点犹豫不决。吴刚看着慕容双双下车,也跟着下来,走到慕容双双的面前开始滔滔不绝的说自己当时不是不想暴打那个歹徒一顿,只是碍于歹徒手中有枪,害怕伤到慕容双双,所以才甘心情愿被另一名歹徒打一顿。

    慕容双双根本就懒得搭理自吹自擂、没边没际还一副自鸣得意的吴刚,越是听到吴刚大肆吹嘘越觉得做好事不留名的孙潜好,再看孙潜已经走到了车站口,不能再矜持了。连忙快跑几小步跟了上去。看到慕容双双朝孙潜跑去,吴刚原本被打成猪头的脸此时更加的狰狞,真恨不得将孙潜碎尸万段。

    孙潜刚走到车站口,一个看上去六十多岁的儒雅老人走了过来,老人一身名牌,看到孙潜,表情恭敬道:“孙潜孙公子吧?”

    “恩,我是孙潜。您是?”看着这个自己不认识的老人,孙潜点点头问道。

    “你好。孙公子,我是洛老太派来接你的,鄙人姓张。”老人态度很恭敬道。

    “张爷爷好。”

    看着这个并没有自抬身价的年轻人,张武云满脸微笑道:“孙公子,这边请。”

    走了几步,孙潜才看到车站口不远处竟然有一辆加长版的林肯,前后还紧跟着两辆奥迪a6。孙潜真没想到这个洛家竟然这么有钱。难怪两个老东西一直念念不忘这个洛老太?原来是个富婆。

    刚跑到车站门口的慕容双双正好看到孙潜上了那辆加长版的林肯。虽然维京有钱人甚多,可是能够拥有这种豪华轿车的人还是屈指可数的。慕容双双心中不免泛起一丝自卑,神情也变的沮丧,原本想询问孙潜的地址,也放弃了。

    紧跟着慕容双双跑过来的吴刚怎么也没有想到孙潜竟然上了一辆加长版的林肯。忍不住骂道:“靠,这么有钱,还他娘的装穷人。过瘾啊!”

    站在一边神情黯淡的慕容双双根本就不搭理吴刚,直接拦了一辆出租车走了!

    车子一路行驶,一个多小时后行驶到维京市西市区一处庄园内。说是庄园一点都不为过,西方的建筑理念,融合了东方的对称跟高耸,完全将这个庄园内的气势衬托出来。门前有两个大石狮子,还有一片大的竹林。现在一般的人家哪能有如此大的气魄。

    站在庄园前的孙潜忍不住道:“真是宏伟啊!”

    “孙公子里面请。”张武云始终一副和颜悦色的表情。

    “张爷爷,你别叫我孙公子,太别扭,叫我孙潜就行。”孙潜跟着张武云往庄园中间看上去得有五、六层的房子走去,道。

    “好的。”张武云并没有反驳。对于张武云在洛家管家的身份来说,就是一般的厅级干部见到他都得点头哈腰,要不是洛老太特别交代一定要热情的款待孙潜,他才不会降低身价!

    刚到房子门口就看到一个有古稀之年带着一副老花镜的老妇站在门口,左右还站在两个看上去二十多岁的漂亮女人。

    “孙潜吧!你俩师傅现在还好吗?”老妇看到孙潜,连忙上前走了两步,笑着说道。这个举动让众人心生诧异!洛老太何时对人这么热情。可想而知,孙潜在洛老太心中有着怎样的位置。

    “两位师傅还好。想必您就是两位师傅口中说的洛奶奶吧!”孙潜微笑道。

    “是我。来。跟我进来。”洛老太抓着孙潜的走就往里面走,看到张武云,直接吩咐道:“张管家,上茶!”

    “是,老太太。”

    孙潜被洛老太抓着进屋,走到屋内,大厅宽阔明朗,里面更是各种古玩、珍品。甚至连王羲之的真迹都有,孙潜忍不住咂舌。真是有钱啊!

    “来,孙潜,坐下。”洛老太微笑道。

    “洛奶奶,师傅让我下山,说来洛家。至于有什么事情,您就直接吩咐吧!”孙潜坐下微笑道。

    “好,既然潜儿开门见山,我老太婆也不拐弯抹角。最近我们洛家出了很大的事情。我的大孙女洛研被人袭击。身边的两位保镖舍身护主,才保了研儿一条命。本来我并不想麻烦你两位师傅。可是前几日我们洛家又接到最近出道的含笑大盗拜帖。说在拍卖会那天将来窃取沙漠星辰。当然对于一个沙漠星辰,我们洛家并不在意,可是联想到上次研儿被人袭击,我担心这件事情很可能是个阴谋。含笑大盗很可能想借着这个机会暗杀研儿。不得意才请你们师傅出山。可是我老太婆也知道你们两位师傅当年……”洛老太欲言又止。

    摆摆手道:“哎……不说以前的那些破事,所以你两位师傅才派你下山。我老太婆自然相信你两位师傅的眼光,他们派你来,很确定你能够完成这次任务。所以老太婆我想请你做研儿的保镖。”

    孙潜并不晓得这件事情,当初两位师傅让自己下山的时候只是说:你都十九了,也该看看外面的世界了。

    “既然是两位师傅交代的,我一定会完成,请洛奶奶放心。”孙潜微笑的答应道。他不知道自己来到外面的世界干什么,先帮助一下两位师傅的梦中情人,也算是回报两位师傅二十年来的养育之恩。

    “好。好。吃完晚饭之后我就让张管家带你去见我三个孙女。”洛老太满脸笑容道。

    “三个?不是说保护一个吗?”孙潜不解的问道。

    “是这样的,我三个孙女不住在这里,而是有单独的住所。你的目的就是保护她们三个。二孙女跟三孙女正好开学,应该用不着。只有大孙女需要保护。”洛老太解释道,解释的时候眼神中闪烁着某些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东西。

    “哦。”孙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

    “还有,这里是一张银行卡,里面有一百万,算是你这次劳动的报酬,等事情完结之后,还会再加一百万。密码是六个八!”洛老太拿出一张银行卡放在茶几上,微笑道。

    “什么?一百万?”孙潜瞠目结舌叫道。心中愤恨不已!两个死老头,这次下山就给自己三百块钱,看人家洛老太多大方,什么都没替人家做,就给一百万。一百万啊!能买多少好东西啊!孙潜脑海中不断的幻想着。

    吃完晚饭之后,孙潜在张管家的带领之下离开了庄园,车子开了将近一个多小时才到了一处环境优美的小区。

    小区内都是别墅,不过每一家的别墅相距并不算近。走到最里面一处大的别墅门口,张管家按了门铃,一个年龄在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一看是张管家直接开门请进去!

    “小姐们呢?”朝别墅内走的张管家问道。

    “大小姐在楼上,二小姐跟三小姐今天开学,都没在家。”中年妇女解释道。

    “你去请大小姐下楼,就说老太太替她物色的保镖已经请来了。”张管家吩咐了一下。中年妇女小跑上楼。

    刚走到别墅,孙潜就发现这栋别墅内竟然有不少的暗哨,而且暗哨的实力并不弱,看来洛家确实是一个强大的家族,竟然请来这么多的保镖。

    走到大厅内,孙潜跟张管家坐在沙发上品着佣人端上来的茶水。就在两个人喝茶的时候,楼上传来脚步声,脚步声平稳,没有丝毫的急躁,孙潜忍不住抬头朝楼梯口看了一眼。

    一个看上去绝对女王级的女人穿着一身职业装从楼上走下来。女人看起来有二十七、八岁,很漂亮,与其说漂亮,不如说有气质,那股气质让她有着一种与生俱来般的自信,眼神孤傲、冷漠。就好像所有的人都得仰视她一般,她就好像女王一般俯视众人!

    “大小姐。”看到女人从楼梯上走下来,张管家连忙起身,朝女人走了两步,道。

    女人点点头,并没有看张管家,随意的撇看了坐在沙发上的孙潜,声音冰冷的问道:“他就是奶奶给我找的保镖?”

    “是,大小姐。”

    “让他滚出去。”女人不怒而威道。

    正坐在沙发上喝茶的孙潜一直都歪着头看着这个表情冷漠,声音冰冷的女人。听到这句话,孙潜嘴角泛起一丝微笑,原来真的是越漂亮的女人脾气越大。小爷我喜欢!

    “大小姐。这……”张管家知道大小姐的脾气,为难道。再看看孙潜,一副很坏笑的表情打量着脾气不好的大小姐,一脸的黑线。

    就在张管家无计可施的时候,刚才的那位中年妇女拿着电话走到女人的身边,道:“大小姐,老太太的电话!”

    “喂,奶奶,我不要这个保镖!”女人原本冰冷的声音有点缓和,可是却没有丝毫的退步。

    女人听着话筒中传来的声音,沉默了少许。众人也不知道这祖孙两人到底说了什么,女人的表情倒是缓和了一下,挂了电话,声音冰冷道:“你的房间在二楼。三楼以上,敢上,打断你的腿。将这身脏衣服脱下来仍了。”说完女人将手里的电话递给中年妇女,踩着高跟鞋朝楼上走去。

    征服这样的女人那简直是世界上最有挑战性的事情了,山下的生活真的太美好了。看着回楼上的女人背影,心里无限意淫着,孙潜嘴角泛起一丝邪恶的笑容。

    一旁的张管家一直看着大小姐从拐角消失,并没有看到孙潜刚才的表情,无奈叹了口气道:“孙潜,大小姐就是这个脾气,不过为人不坏。你就忍着点。”

    “我知道她不坏,坏人的屁股不会这么好看。”孙潜随意道。

    刚走上楼的洛研如何听不到孙潜的声音,脸颊绯红,粉拳紧握,努力的压制内心的怒火,踩着高跟鞋继续上楼。

    张管家听到孙潜的话,一脸的黑线。这到底是哪跟哪啊!反正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还是走人吧!

    “孙潜是吧!我是这里的保姆,你叫我黄阿姨就可以了。大小姐的脾气是不好,不过人很好。大小姐有点洁癖,最讨厌别人穿的脏兮兮的,可能就是因为这点才生气的。没事。我先带你去你的房间吧!”黄阿姨刚才放电话,并没有听到孙潜的话,完全的第一眼把孙潜当成那种村里出来的朴素孩子。说着带着孙潜朝楼上走去。

    把孙潜领到房间,找了几件干净的衣服,让孙潜洗个澡换上,交代完之后就下楼了!

    站在房间内的孙潜觉得房间收拾的还不错,至少比自己在的那个山洞要好多了,不过看看床上的衣服感觉还不错。不过想到刚才那个女人的表情,孙潜嘴角泛起一丝坏笑,有洁癖是吧?小爷就不换,你还能怎么着?难道还给哥*服不成。想到这里,孙潜就幻想着对方给自己*服的情景。真美好!

    想了一会,走到所住房间旁边的洗手间去洗澡。门是随手带上的,并没有锁上。

    走到洗手间内,看着里面的浴池跟蓬头,还有一面很大的镜子。

    孙潜将灰色衬衫脱下来,里面是一件看上去有些许金线的马甲。孙潜脱了马甲,一身*的站在洗手间内。孙潜的身材很好,皮肤保养的很好,皮肤白皙;虽然消瘦,却不失肌肉。站在镜子前欣赏了一番自己的躯体,孙潜很得意的哼着一首自己编的曲调用蓬头洗浴!

    “馥馥,你慢点。”别墅外一个女生小跑着朝前面的另一个女生喊道。只是让人诧异的是这两个人的面孔竟然一模一样。双胞胎!

    “书书。又不是你内急,你当然不着急了。”跑在前面的女生贝齿咬着下唇,一边往楼上跑一边说道。甚至连转脸的时间都不愿意耽搁。只想着快点方便,不用憋的这么难受!

    “谁让你喝那么多的橙汁呢!”走到大厅的洛书笑着道。放慢了脚步跟着上楼!

    已经跑到楼梯拐角的女生懒得搭理这个幸灾乐祸的孪生姐妹,想到二楼有洗手间,为了能够尽快的解决现在即将决堤的“河流”连忙朝二楼的洗手间跑去!

    正在洗手间内享受着淋浴的孙潜吹着口哨,将肥皂抹在身上,享受着一场泡泡浴。

    “嘭”一声门被推开了。

    站在淋浴前的孙潜目瞪口呆的看着一个长相极为标致的女孩冲了进来,之后直接脱掉裤子坐在马桶的上面,接着就是一阵急滑滑的水流声,比蓬头的水声还响。坐在马桶上的女孩长舒了一口气。做完一连串的事情之后才感觉到有些不对,转过头正好看到一个男人*的站在洗淋浴!

    “啊……”

    洛敷双眼惊恐的盯着全身*的陌生男人,双手放在胸前大声了叫了起来。

    “啊……”

    听到对方的尖叫,孙潜也跟着叫了起来。只是孙潜的叫声显得太单调,像是故意发出声音一样。而且丝毫没有像一个被人偷窥流露出惊恐,甚至连身上的某些傲然挺拔的部位都没有掩盖。

    下身那个虽然没有挺拔的犹如晾衣架一般,但硕大的还能让坐在马桶上的洛敷惊恐不已的玩意似乎还抖动着。洛敷赶紧闭上眼睛。

    看着洛馥走到楼上,洛书不急不慢的跟了上去,刚走到二楼就听到洛馥的大叫声,连忙冲进洗手间,打开门的她看到坐在马桶上尖叫的妹妹跟一个*淋着淋浴朝门口张望的的陌生男人,目光很自然的转移到男人*那个傲然之物,连忙将门关上。

    关上门,洛书整张脸变的通红。她可从来没有见过男人*衣服。特别看到男人身下的那个东西。想想就觉得好可怕!那么粗,那么长,如果进入身体。多疼啊!想想,身体就忍不住的打起哆嗦。

    越想洛书越觉得自己的脸颊烫的不行!可是脑海中还是不断的浮现出洗手间内男人身下的那个巨物。

    坐在马桶上加紧自己双腿弯着腰低下头试图遮蔽自己丑态的洛馥大声吼道:“你是谁?”

    “你又是谁?”

    孙潜找了很久才用不远处的一块毛巾将自己最隐秘的地方包起来,反问道。

    “我先问的你。”洛馥急的快要哭出来了,自己一个含苞待放的大姑娘竟然脱了裤子跟一个*全身的陌生男人在同一个洗手间内,自己刚才脱裤子的时候他有没有看到?好像自己看到他……他胯下硕大的东西!洛馥的脸颊通红,心中很委屈。

    想到这里,洛馥就恨不得杀了这个玷污自己清白的色狼。孙潜太冤了,啥都没干,被看了全身,还成了玷污女人的色狼。真是比窦娥还冤!

    “那你先回答。”披上毛巾的孙潜话语认真的说道。

    “你……滚出去。”洛馥不想继续跟眼前的陌生男人争辩,只想着赶紧提上裤子,只想这个男人离开自己的视线。

    “嚎叫什么呢?”听到嚎叫声,正在房间内审视文件的洛研也下楼了,走到声音的发源地正好看到整张脸通红的妹妹站在门口。一脸疑惑,说着就将洗手间的门打开。

    发呆结束洛书本想制止,可是已经晚了,洛研将门打开,孙潜跟洛敷很自然的朝门口张望过去。短时间内的相对,洛研隐隐约约看到披着浴巾的孙潜下面的某个东西顶着白色的浴巾,脸色变化,连忙将门关上。心里的小鹿不断的撞着,不过表情依旧严肃的踩着高跟鞋离开,直接去了楼下大厅。

    看着洛研露出头,之后又消失,被明着看的洗手间内的两个人很自然的相互看了对方一眼,洛敷的眼睛很自然的定格在显示男人标志的地方,脑袋顿时短路。过了一会,看到孙潜还没离开,气的差点跳着脚吼道:“还不滚出去。”

    洛馥彻底恼怒了,这个男人竟然还不走,到底想干什么?

    孙潜一阵郁闷,来的第一天就被这三姐妹看光了身子,以后自己的清白之躯还不得被这三姐妹给玷污不可!想到如果三个女人一起,那也不错啊!满脸邪笑的孙潜拿起自己的衣服离开洗手间,往旁边的房间走去。

    走到房间穿衣服的孙潜越想越郁闷,好像刚才是自己吃亏吧!她叫那么大声干什么?自己好好的享受了一下洗澡的乐趣,竟然冲进来一个神经病,之后竟然一个接着一个的神经病偷看。虽然自己的身材很棒,可是也不用那么尽情的观看吧!还不给钱!真吃亏!不行,一会得要钱。

    就在孙潜刚穿好衣服的时候,传来一阵敲门声,之后传来黄阿姨的声音。

    “孙潜,大小姐让你去楼下!”

    “哦。我马上下来。”孙潜说着穿好衣服就开门了。正好看到黄阿姨站在门口还没离开。

    不是吧!不会连这个中年阿姨也对我的身材感兴趣吧!天啊!俺对阿姨没兴趣!

    “你啊你!洗澡怎么不关上门啊?下楼赶紧对小姐道歉。”黄阿姨忍不住笑着说道。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站在门口的孙潜一阵郁闷,她们看了自己,自己吃亏,为何要给她们道歉?头可断,歉绝对不能道!

    骨气绝对有的孙潜紧跟着黄阿姨就下楼了,走到楼下正好看到三个女人。刚才自己没有注意,现在才发现在洗手间内方便的女孩跟第一个打开门的女孩竟然长的一模一样,只是第一个打开门看的女孩身上散发着一股文学气息,有着很浓的文青味,特别是现在的她正在想事情,那种思考的样子有着一种朦胧的美感。犹如那谁的诗:轻轻的我离开了你的身体,正如我轻轻的进入你的身体。

    而那个坐在马桶上的女孩则是一脸气愤的表情盯着孙潜,恨不得吃了孙潜,不过孙潜目测了一下,那个坐在马桶上的女孩胸部要比另外两个都大,少说得有c罩杯。看她的年龄,再发育发育或者人工辅助有机会达到d或者e罩杯。

    “看什么呢?再看把你的眼珠挖下来。”洛馥没想到这个陌生的男人竟然不害怕,而且还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她们三姐妹,越想越生气,真恨不得将这个男人的眼珠挖下来!

    “当然是看人啦!难道你们不是人吗?”孙潜很是无辜道!

    “你……姐,快将这个流氓赶走吧!”洛馥满肚子委屈,她的脾气急躁,再加上刚才很可能被孙潜看到,内心不忿,斗嘴哪里能够斗得过孙潜,只好求助洛研,而洛馥知道大姐刚才也看到孙潜*的样子。虽然没有看全,但洛馥绝对相信大姐一定会赶走这个人。

    “你先别说话。”洛研很有威严道。确切的说,这件事情确实是妹妹做的不对,人家先在里面洗澡,你不敲门直接冲进去。可是反过来一想,妹妹本来就是这样粗心大意!谁能想到今天家里竟然来了个陌生男人!而且竟然洗澡不锁门。

    “孙潜。我已经说了,换下这身衣服。你怎么还穿?”洛研有严重的洁癖,从第一眼看到孙潜身上的衣服就觉得这件衣服很脏。她最不能够容忍的就是脏乱!可是这个人竟然不按照自己的指示办事,有没有将自己当成雇主啊!

    “我的衣服,我为什么不能穿?”孙潜很疑惑道。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我是来当保镖的,不是来当你奴隶的!

    “你……”洛研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姐,你看到了嘛!他根本就不把你放在眼里。书书。快说句话啊!”洛馥一边添油加醋,一边求助自己的姐妹!

    洛书满脑子都在想刚才看到孙潜赤身*的模样,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洛馥对自己说什么,连忙道:“馥馥,你说什么?”

    “书书,怎么了?不会是被这家伙的身材吸引了吧!”洛馥看到自己的姐妹竟然走神,连忙气愤道。

    被洛馥这么一说,洛书像是被人看穿心思,连忙反驳道:“你个死丫头说什么呢!明明是你冲进去的好不好。你看的更多。”

    “你才看的多呢!”洛馥连忙反驳道。似乎已经把将孙潜赶走的事情忘记了。胸大无脑,真是真理啊!

    “好了。”洛研连忙制止,现在是说关于孙潜的事情,怎么两个妹妹又吵起来了。接着又道:“孙潜,你可以穿这身衣服,不过最好别在我的视线中出现这身衣服。还有,你从二楼搬出去。”

    “搬到哪里去?”孙潜懒得搭理,你不让小爷我穿,小爷就听你的?小爷我还就穿,怎么着?可是想到自己的住处,还是询问了一下,刚才那个房间,孙潜很喜欢。

    “庭院内有个小屋子。”

    走到那间小屋子。孙潜有一种天堂掉进地狱的感觉!

    刚才的那个房间收拾的整整齐齐,床上是软绵绵的席梦思,被子都散发着香喷喷的清香味道。有书桌,有书架。可是这个小屋子,里面只有一个木板床,而且到处都是灰尘,甚至还结满了蜘蛛网。而且大小只有十几平米,想想刚才那个房间,少说得有三十多平!

    越想越生气,孙潜真恨不得将洛馥c的胸脯一掌拍成a罩杯!

    可是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孙潜只好赶紧收拾,要不今天晚上非得跟这些蜘蛛一起睡觉不可!

    收拾了一番,房间顿时变的整齐了,虽然没有刚才那个房间好,但比起自己以前住的山洞,确实好多了。当然山洞里冬暖夏凉,这个小屋夏天热的不行,还好孙潜不怕热,倒是没有丝毫在意!但是想到她们强行进入洗手间看自己洗澡,还要将自己赶到这个破屋子,孙潜就生气,一定要找个几乎好好的惩罚惩罚她们!

    反正自己要在这里长住,有的是机会。孙潜也不用太着急。

    将身上的衣服脱掉,孙潜盘膝而坐,轻轻的闭上眼睛,轻微的呼吸。只见孙潜没有丝毫的动作,只是这样平静的打坐,可是周围的空气竟然发生了变化,空气吹动着房间内孙潜并没有打扫干净的灰尘,在空中不断的旋转,很像是龙卷风。只是风力太弱。

    半个小时之后,孙潜轻轻的吸了口气,散去身上的功力。而在空中旋转的那些灰尘没有阻力开始往下掉落。睁开眼睛的孙潜看着床上,忍不住骂道:“圈圈你个叉叉,小爷我刚打扫完的!”

    就在孙潜练功的时候,大厅内有个女人正在策划着如何将孙潜赶走。这就是感觉自己贞洁不保的洛馥小姐。她一直都想问孙潜刚才到底有没有看到自己脱裤子的情景。可是这种问题自己如何问的出口,不过为了将这件事情永远封口,“杀人灭口”是最厉害的办法,当然洛馥是不敢杀人的,只是想着将这个可能看到自己最为私密地方的男人赶走!

    “姐,为什么非得让他住在这里?就他那小身板,能当好保镖吗?奶奶到底怎么了?”洛馥不停的摇着洛研的手臂,一副撒娇的样子道。

    “奶奶这么做一定有她老人家的道理,我也想将这个人赶走,整个别墅内都是女人,就他一个男人,当然很别扭了。可是现在天域确实需要一个厉害的保镖,不仅要保护好我的安全,更重要的是你们,上次暗杀我的人一直都没有找到。我担心有人会对你们下手。”洛研解释道。

    “我才不让他做我保镖呢!”洛馥连忙道。让一个很可能看到自己私密地方的男人做自己的保镖,自己不得天天想着他到底看到没有,那自己还怎么正常生活!

    “这是***决定。”洛研声音威严道。

    “可是……可是他有那个本事吗?我就不相信他厉害。很可能是个浑水摸鱼滥竽充数的主。奶奶是不是被他给骗了?”洛馥继续反驳道。无论孙潜是不是有能力当保镖,洛敷都想将这个很可能让自己贞洁不保的男人滚出去!

    “你别闹了。刚才的事情不怨孙潜,你一个姑娘家上洗手间也不敲门。再说我将他赶到别墅外的小屋,也算惩罚了。”洛研连忙解释道。可是想到刚才上楼孙潜说的话,这家伙摆明就是一个小色狼!

    “书书,快替我求情啊?”洛馥知道自己怎么说大姐都不同意,只好祈求洛书能够帮自己的忙。

    “叫我姐。”洛书很平静道。刚才被洛馥一说,她确实羞赧。不过很快的恢复过来。她跟洛馥是孪生姐妹,都想当姐姐,可是谁都不服。所以两个人都相互叫对方的名字。而且都想找机会让对方承认。这个好机会,洛书怎么能够放过呢!

    “死书书,你个趁火打劫的坏人。”洛馥生着闷气不搭理两个人。

    “好了,我要回房间处理公司的事情了。你们也早点睡吧!明天还要上课呢!”洛研说着就起身上楼了。

    “我也要回房看书了。”洛书也紧跟着洛研的脚步上楼了。

    站在大厅内透过窗户看着正在庭院的小屋,洛馥挺了挺自己硕大的胸脯愤愤道:“老娘就不相信赶不走你这个色狼!”

    色狼,虽然孙潜有这个想法,不过好像根本就没色过她吧!为什么女人总喜欢给男人披上这么一个称谓呢?难道觉得这样很容易让别人产生一共同仇敌忾的共鸣。

    维京城南区警察局内。偌大的办公室只有一处办公桌上的台灯闪着亮光,办公桌上放着下午发生的抢劫客车事情的笔录、验尸报告、甚至还有孙潜出现情况。实在无法让人相信一个小小的警员竟然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调查处这么多信息。

    江亦燕反反复复的将医生白晓白说的话从头到尾想了一遍。脑海中不断的浮现出五个小时之间白晓白说的事情。

    “从尸体的检验上来看,死亡的时间很吻合,而且从伤口的程度以及流失的血量来看,死亡正常。

    你说犯罪嫌疑人距离被害人大约十几米的距离,我觉得不可能。

    中医讲究养气强身,以稳固为主。用医学杀人,这个人的医德真是不敢恭维。不过按照你说的,如果一个人的力度能够将银针驱动自如,一根银针也可能将人的经脉割断,从而引起瘫痪。从而可以推断,很可能银针刺入的地方是脑袋。脑部的神经相对微弱,只要下手准确很可能引起瘫痪、成为植物人,甚至引起死亡。但是相距十几米,驱动银针刺入脑壳,几乎没可能。不过可以开脑检查!”

    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江亦燕的思绪,江亦燕连忙回过神,直接抓起桌子上的手机,问道:“晓白,检查出来了?”

    “恩。”那边传来白晓白低沉的声音,似乎很不愿意相信自己检查出来的结果!

    “结果呢?”江亦燕连忙问道。

    “和你想的一样。死者的运动神经中枢中的一根神经被割断,引起神经系统紊乱,虽然不至于致命,可是这根神经牵扯到人的运动机能,可以说就是死者不被撞出去,估计这辈子就在床上度过了。成为植物人。但是,也不能够完全肯定是银针所为,还有可能是撞击的时候撞坏的。并且我没有在脑壳中找到伤口!”白晓白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他确实对这么一个有着高超技术的医生产生了一种兴趣,同样产生了一种恐惧。但也有所怀疑!

    一个好的医生,首先要有医德,可是这个人竟然用医术害人!想到医术这么高超的人竟然是一个没有医德操守的人,白晓白心中就泛起一丝凉意!他很希望事情的后面的一种原因!

    “我知道了。”江亦燕说完就要挂电话。

    “亦燕,我想见见这个人。”白晓白连忙问道。

    “现在不是时候,等我见到他再说。”江亦燕挂了电话,拿起办公桌上的资料。声音散发着一种威胁的意味道:“我看你不老老实实的跟我合作。”

    第二天一大早,孙潜就起床了,他没有认床的毛病,走到哪里都能睡的舒舒服服。洗漱了一番,依旧穿着那身看上去有点脏的衣服朝别墅外跑去,在外面跑了半个小时,额头上没有丝毫汗滴。走到一个小湖泊附近,运动起来,却没有大幅度的练习拳脚,只是舒展了一下筋骨!

    回到别墅,黄阿姨已经把早饭做好了。

    “孙潜,吃饭了。”黄阿姨喊了一声刚走到庭院内的孙潜。

    “黄阿姨,怎么就咱们俩啊?”走到客厅,看到餐桌上没人,就黄阿姨一个人在盛饭!

    “大小姐去公司了。书书不吃饭就去学校了。馥馥生病了,还没起床呢!”黄阿姨说着递给孙潜一碗米饭。

    孙潜点点头接过米饭就要吃,心想:生病了,怎么可能?昨天还那么精神。就在孙潜想着的时候从楼上传来洛馥的声音。

    “主人家还没吃饭呢!你一个下人就先吃上了。真是不懂规矩。”

    !@#

八百七十

    八百七十

    昨天晚上洛馥一宿都没有睡觉,满脑子里都在想昨天孙潜到底有没有看到自己的sī密地方。想到这些,她哪里还能睡着,今天洛书叫她起chuáng去学校的时候,撒谎说自己生病了,其实就是想找机会问孙潜昨天到底有没有看到。问这种问题当然不能让第三个人在场!本来也想着好言相对,可是看到孙潜,她就忍不住想吵架!

    “下人也得吃饭,洛家难道还吝啬的连下人的饭都不给吗?”孙潜一肚子火,昨天就是因为你个死丫头,哥才从整洁的房间搬到小矮屋,现在竟然还争锋相对,真想狠狠的打你那对高耸的rǔ鸽!

    “洛家当然不吝啬。使劲让你吃。吃死你。”洛馥愤愤的骂道。坐在餐桌前也开始吃饭。脑子里不断的想着要如何问孙潜昨天晚上的事情。

    “我吃完了。”孙潜吃完饭直接就离开了餐桌,朝正在忙碌的黄阿姨道:“黄阿姨,我中午不回家吃饭了,出去一趟!”

    “好,大小姐交代了,今天你可以自由活动,将该买的东西都购买一下。明天正式上班。”在厨房里的黄阿姨回应了一句!

    “好的,黄阿姨。”孙潜说完就离开了餐桌,看着孙潜要离开大厅,徘徊了好久的洛馥终于战胜了自己内心的恐惧,跟着跑上去。

    走到大厅门口的时候正好看到孙潜出了自己的小屋出来要离开别墅,直接叫道:“喂,站住。”

    孙潜没搭理,朝别墅外走去。看着孙潜不搭理自己,洛馥急忙跑上去,跑到孙潜的身边,扯着孙潜的衣服拉住对方,道:“我叫你,你怎么还走?”

    “你在叫我吗?”孙潜假装很疑huò道。

    “这里还有别人吗?”看着孙潜的样子,洛馥就气的不行,肚子里的那股气似乎能够移动,直接移动到她那对高耸的xiōng脯,原本c罩杯的xiōng脯变的一起一伏!很有yòuhuò感,孙潜忍不住撇看了一眼。心里瞎想着,如果mō上一把,那感觉一定很爽!

    孙潜一双眼睛盯在上面,随口道:“你喂喂喂的,谁知道你叫谁呢!我又不是没名字。我叫孙潜,跟着我叫一遍。孙……潜。”

    “你……”看着孙潜自鸣得意的样子,洛馥更是一肚子火,那对原本就不断起伏的xiōng脯起伏的程度更加大了,孙潜恨不得双眼长在上面,丫的太吸引人了!

    “看哪里呢!”洛馥看到孙潜竟然没有丝毫顾虑的盯着自己的xiōng脯,恨不得跳脚大骂!

    “看这里。”孙潜指着洛馥的xiōng脯,表情很认真道。

    “臭流氓。”洛馥没想到他毫无顾虑的盯着自己的xiōng脯也就罢了,竟然还说的这么大义凌然,说的跟看馒头一样!这个sè狼太厚脸皮了吧!

    “我不臭啊!很香的。你问问。”孙潜说着靠近了一下洛馥,洛馥连忙退后两步,还以为这个sè狼要对自己不轨呢!孙潜继续道:“而且我不是流氓,我又没流过你。真正流氓的好像是你吧!昨天偷看我洗澡!”

    “我没有。”洛馥连忙反驳道。

    “没事,我很大度的,看了就看了。”孙潜一脸微笑道。心想:小样,还跟我斗嘴,我气死你!

    “你……算了,我问你。昨天……昨天……”洛馥支支吾吾的实在不知道怎么讲,想到昨天在洗手间的画面,她的一张脸就变的通红。

    “到底什么啊?不说我走了,我还有事情要忙呢!”看到洛馥yù言又止的模样,孙潜也不想继续跟这个xiōng大无脑的女人浪费时间,说着就要走。

    “你等等。我问你,昨天……昨天在洗手间……你……你有没有看到?”洛馥真的实在无法说出“sī密”这两个字,满脸羞赧的低着头问道。

    “看到什么?”孙潜疑huò的问道。看到昨天脾气暴躁的洛馥此时那种害羞的模样,一张充满肉肉的脸蛋红的就好像番茄,真的很想咬上一口。

    “看……看到我脱kù子时候的样子了吗?”洛馥贝齿咬着下chún,为了寻求答案,还是忍不住说出来!

    “看到了。”孙潜说完,洛馥猛然抬起头,一副想要杀了孙潜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孙潜的脸。孙潜很疑huò自己的脸刚洗的,很干净啊!难道干净成镜子,能够反射出影像!接着又道:“你一直坐在马桶上,我当然看到了。”

    “除了这个没有别的啦!”洛馥长舒一口气,原来孙潜并没有看到。可是为了谨慎起见,还是再确定一下。

    “没啦!”孙潜坦白道。

    “你可以滚了。”确定孙潜没有看到自己的“sī密”处,洛馥立即摆出一副恨不得让孙潜滚的远远的表情。

    孙潜很是郁闷,这小妞,脑子有毛病啊!刚才还一副羞赧的小女生。自己回答完就变的暴躁起来,也懒得搭理。反正以后有时间惩治这个xiōng大无脑的妞!朝别墅外走去,走到别墅大门的时候,像是想到什么,一副jiān笑的表情道:“那个地方黑黑的。”说完身影就从别墅消失!

    “孙潜,我一定会杀了你!”洛馥爆炸xìng的声音几乎将这个小区内的人都惊吓住了。很多居民都疑huò: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离开别墅的孙潜脸上泛起一丝yīn谋得逞的样子,小样,给我玩,yīn死你!

    维京,华夏的首都。这里拥有着华夏官职最高的官员,拥有着华夏最有钱的富豪,拥有着华夏最大的势力。是很多人挤着脑袋想进来的地方。可是却也是很多人最后无疾而终的地方。这个地方不是一般人能够居住的。房价、物价等等让一般的小市民都望而却步!

    走在路上的孙潜也算是个百万富翁,当然在维京,身价一百万连当地最普通的市民都比不上,一百万都不够在维京买套房子的。顶多买套四环以外的。这地方太烧钱!

    揣着一张一百多万的卡,穿的比农民工还农民工的孙潜很潇洒很自信(昨天晚上洗澡用的飘柔。飘柔,就是让你这么自信!)大摇大摆的走进维京市大商场,直接朝着阿玛尼的专卖店走去。

    看到打扮如此“时尚”的年轻人,阿玛尼专卖店的女服务员都诧异的盯着他,那种诧异更多表达着鄙夷!不过还是有个年轻貌美的服务员走过来,职业微笑的问道:“先生,你好,你看的这款是今年阿玛尼夏季的最新款,你可以试穿一下,如果觉得不错,再购买!”

    “试穿?意思就是不买也没事?”站在衣服前看着牌子上的价格,一个普通的白sè衬衫,竟然一万多。这简直就是坑爹啊!不过试穿试穿也没事!反正又不花钱。孙潜浮现出一抹占便宜的得意笑容。一直以来,孙潜都奉行着又便宜不占王八蛋的思想!

    “是的!”女服务员被孙潜的样子逗笑了。捂着小嘴尽量的让自己不笑出来!

    “那好!我试试!”孙潜看着女服务微笑的样子,腼腆的点点头道。

    站在不远处长的不咋地,更重要的是脸上有不少痘痘的一位女服务员一脸鄙夷的看着孙潜,抠着手指冷笑道:“小惠,这种土包子能买的起阿玛尼?别弄脏了衣服!”

    “玲姐,开门做生意,就是让每个客人享受到并至如归的感觉。”尤小惠笑着说道。已经从衣架上将那件白sè的衬衫拿下来。

    正在打算试穿衣服的孙潜听到服务员yīn阳怪气的声音,心里很不爽。再怎么说,小爷也身价一百万,该花的就得花!微笑道:“不用试了,将这件,这件,还有这件,这件,给我包起来。”

    听到一个打扮的土里土气的土包子一口气买了四、五件阿玛尼的衣服。整个阿玛尼店的人都有些惊愕。当然有钱人买这些衣服一点都引不起这么大的轰动,关键是,孙潜太像穷人了!

    “先生,你真的确定要这些衣服吗?”让孙潜试衣服的女服务员一脸无奈的表情问道。似乎在提醒对方不要怄气,这不是小数目!

    “当然了!小姐的服务态度这么好,当然要给点面子啦!”孙潜笑着道。那种笑容看上去很腼腆,可是对于这种生活在大都市的人来说,那种笑容很像是在表达某种意思!

    还有就是孙潜用到了两个词,小姐,服务态度!这典型的就是扮猪吃老虎故意来泡妞的公子哥啊!原本话语中带刺的女服务员一点都不相信孙潜有钱,扮猪吃老虎,那都是小说中的手段。有钱人拿着钱直接砸过去,那就有不少的女人投怀送抱。孙潜的这种“泡妞”手法太稚nèn了!显然就是一个雏!依靠着玻璃的女服务员不屑道:“别说出大话,到时候没钱结账!”

    “刷卡!”已经吸引专卖店所有人眼球的孙潜很潇洒的从那件粗布kù子里掏出一张卡,递给了女服务员。

    刷完卡之后,那个女人一张原本长着红sè痘痘的女人涨红的就好像裂开的石榴一般!不过石榴裂开,美味,好吃;她,简直太难看了!在众人的目光中,孙潜提着大包小包离开专卖店,走到门口的时候,笑着道:“别吃催情药了,夜生活别那么丰富,要不脸上的痘痘永远好不了!”

    颐指气使的女服务员一张脸红的就好像猴屁股一样!恨不得找个老鼠洞钻进去。李玲的长相不咋滴,可是再丑的女人也有男人想上。而她知道自己脸上痘痘这么多,根本没男人真正爱上自己,不过女人也有生理需求,而她的*要比一般女人要强烈,更重要的是做那事的时候更加的让自己疯狂,总是吃点催情药。可是没有人知道这事,就连跟她那个的男人都不晓得,眼前的这个土包子是怎么知道的?

    看着所有的同事都盯着自己看,李玲真恨不得踹死那个土包子。河东狮吼道:“都呆着干什么,还不该干什么的干什么去!”

    孙潜在维京各大商场逛了一番,买了各种生活用品,买了新衣服!这一趟竟然花了将近十万!孙潜意识到有钱就是好,可是想象花的那些钱,能够在村里盖最豪华的小洋楼,娶个漂亮媳fù啦!走在路上的孙潜不由的感慨:外面太他娘的奢侈了!

    朝巴士站牌走去的时候,前方围着一群人,围在圈外的人还不时的指指点点,讨论着什么。孙潜向来不是一个喜欢凑热闹的人,刚要走却听到一个很泼辣嚣张的女声。

    “死老头,你眼睛瞎了,往姑奶奶我鞋上吐。你知道姑奶奶我这双鞋多少钱吗?五万多。你一辈子都买不起!”

    “对不起,我爷爷不是故意的。”一个小女孩怯弱的声音传来!

    “说吧!怎么办?”女人旁边一个身穿西装的男人眼神猥琐的看着那个七、八岁的小女孩道!

    “爷爷生了重病,身上的钱是救命钱!”女孩快要哭出来,听上去很可怜!旁边的老人半躺在地上,看上去病情很严重。

    周围有些人看不下去,但也只是在旁边窃窃sī语,并没有上去帮忙。估计是看到刚才这个女的跟男人从一辆奥迪上下来,不好得罪的有钱人!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爷爷吐了我老婆一鞋,鞋子算是不能穿了。你说要怎么办吧!”男人得意的问道。眼神若有若无的打量着小女孩。确实是个小美人胚子,长大之后绝对是一个祸国殃民的角sè,如果把她孝敬给喜欢小萝莉的老板,那老板绝对不会亏待自己。现在这么好的机会一定不能错过!

    孙潜并不是一个喜欢过管闲事的人,但并不表示他没有良心。一看就是一对男女专门欺负老人家跟小孩子。提着大包小包走过去,看了一眼女人的鞋子,惊讶道:“哇……这不是今年prada最新款?”

    昨天下楼的时候正好听到洛书跟洛敷说啥prada,孙潜连忙用上,他才不知道这个女人穿的啥牌子的鞋子呢!

    被孙潜一说自己穿的prada今年最新款,吴倩脸上立即浮现出一抹得意的笑容,看着打扮的犹如农民工一样的孙潜,得意道:“没想到现在土包子都知道名牌了。”

    孙潜同学竟然走狗屎运的猜对了!

    “可是好像是仿制的吧!鞋身连皮都不是,好像是革的,顶多五十块钱!”孙潜蹲下来,一边看女人的鞋子一边看鞋子上的呕吐物,随意道!

    五十,将近五千多的鞋子他竟然说成五十,吴倩气愤道:“小子,你看清楚,我的鞋子可是正宗的prada,价值四千九百多。”

    “哦。你刚才不是说五万吗?”提着包的孙潜站起来,装作恍然大悟道!

    “你……”本来根据男人的指使想敲诈一番,故意让小女孩来求自己,自己再装成那种善良阿姨,没想到计划竟然被这个土包子给打乱了,气的吴倩指着孙潜说不出话来!

    “好啊!五千也行。当然,鞋子穿了这么长时间了。给三千吧!三千有吗?”刘强并没有看到孙潜手里的袋子,看着孙潜的打扮,也自然的定位成那种没钱的土包子,女孩的钱是她爷爷的救命钱,难道眼前的土包子舍得把钱给小女孩!

    “三千啊?没有。三十有。要不三十吧!”孙潜一副讨价还价的表情道。

    我靠,不是吧!杀价也不能这么杀价吧!

    “哼……没钱就别在这里充有钱人。这里没你的事,快滚!”刘强不屑道!

    “我从来不会滚!”孙潜笑着道。也不再搭理这对狗男女,走到老人身边,仔细观察了

    一下老人,身手把了一下老人的脉。虽喘而不能乎卧,但喘声不剧,腹满腹胀,脉弦紧。问道:“老人家,以前的大夫说你是肺病,开的药方大都为定喘汤、小青龙汤、射干麻黄汤、生脉散。你三个多月,频用中、西药物治疗。对吧?”

    坐在地上被小女孩搀扶的老人没想到眼前这个年轻人竟然能够指出以前自己看过的大夫说的话,连忙点点头道:“对。是啊!可是三个月了,我吃了不少的中药跟西药,就是不见好转。这不打算去维京最大的医院检查检查!”

    孙潜笑了笑,道:“老人家并不是肺病,只是中焦气滞,调理脾胃就行。如果老人家相信我,小子帮你开服药,顶多二十剂就能够完全康复!”

    经云:五脏六腑皆令人咳,非独肺也,此喘咳之机与此。看上去是肺的毛病,其实却是脾胃的毛病!

    “真的?”老头一听,连忙问道。他已经看了三个月,每个医生都说是肺病,可是吃了这么多药,就是好不了!现在这个年轻人竟然能够说出自己的病情跟以前吃过的药,立即就相信孙潜!

    “当然。不过,从刚才的呕吐中来看,老人家早晨应该吃了皮蛋跟红糖。而引起胃肠不适,呕吐xiōng闷。放心,已经吐出来了。只要多喝点水就没事了。老人家以后吃食物的时候要小心!”孙潜把地上的老人搀扶起来,关切的嘱咐道!

    “太谢谢小兄弟了!”老人家感jī道。

    “谁有笔和纸?”孙潜询问道。要给老人家写药方。好心人连忙地上纸和笔。孙潜在纸上快速的写了几味药。半夏10克,陈皮10克,苏叶6克,杏仁10克,厚朴10克,茯苓10克,神曲10克。把药方递给老头,笑着道:“老人家,去药方买药吧!保证两剂有所减轻,二十剂病除!”

    “太感谢小兄弟了。”被小女孩搀扶的老头恨不得给孙潜跪下。感动的他老泪纵横!

    “没事。没事。救死扶伤,乃是我们学医的本职!老人家这样会折了小子的寿。”孙潜连忙搀扶起老人道。

    “看看,现在骗子骗人的手段比以前厉害多了。竟然用中医的身份来行骗了。”刚才颐指气使的吴倩没想到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竟然当众医治老头的病,而且根本不搭理自己。更不提赔自己鞋子的事情。认为孙潜跟老头演双簧,冷笑道!

    听到女人这么一说,众人原本将孙潜供奉为神医的想法立即轰然倒塌。也开始认为这是孙潜跟老头演的双簧。趁机来行骗。用几味药方骗大家的钱!

    “行骗?我又不给你看病你管我呢!再说,你的病看了也白看!”孙潜根本就不想搭理这个乱咬的女人,冷声道。

    “我有病?哈哈……你竟然说我有病。那你说说我到底得了什么病?”吴倩冷笑道。没想到这个土包子竟然说自己有病。虽然她对中医不是太了解,至少知道望闻问切。对方连问自己都没有,也没有给自己切脉,怎么可能看出来自己有病呢?她根本就不相信孙潜的医术!

    “不好意思。对于好人,我一般不收费;对于贱人,我一般要收很高的费用!”孙潜无所谓的耸耸肩道。

    “你……你说谁是贱人?”女的气的一张脸通红。

    “谁回答就说的是谁啦!”孙潜嘿嘿一笑道!

    “说这么多无用的干什么?如果你能说出我女人的病。我可以当做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站在一旁冷冷观察孙潜的刘强说道。他的老板就是学医的,而且喜欢用处女来采yīn补阳。他对中医这一块要了解,中医,没有一定的经验积累根本不可能有所建树。他不相信看上去还没有二十岁的孙潜医术多高明!

    “真的要我说?”孙潜轻声问道!

    “说!”刘强平静道。一旁的吴倩脸sè有些微变,似乎有些担心孙潜真的医术高超,不过随即一想根本不可能,刚才的担忧也一闪而过!

    孙潜微笑着走到女人的面前,笑着道:“把手伸出来?”

    “干什么?”女人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道。

    “你说干什么?当然是把脉了!”孙潜虽然已经看出来女人的病情,可是并不是很肯定。中医讲究望闻问切,只有将病症完全肯定才能够开药方!

    约mō是几分钟,孙潜放开女人的手,抬头观其气sè,又看了舌苔,这才道:“真的要我说出来吗?”

    听到这句话,吴倩失神片刻。虽然心里有不得意的苦衷,可是却不认为孙潜真的看出来自己的病,觉得孙潜只是故弄玄虚,又摆出那副欠扁的表情道:“说啊!我到底得了什么病?”

    气血受阻于腰间带脉之中,气血不顺之余隐有崩血迹象。说穿了就是女人在一个月前打了胎,打胎对女人来说是件可大可小的事情,如果能好好休息疗养的话,气血虽然亏损,但愈后也不会有很多麻烦事的。可问题是,这打胎之后最忌讳的就是一个月内有剧烈运动与过度劳累还有同房,可是这个女人最近的夜生活相当丰富。

    孙潜看着女人不见棺材不掉泪的表情,再想想刚才女人对待老弱的态度,冷笑道:“你真的让我说?”

    “说啊!我自己有没有病难道我自己还不知道?”孙潜越是这样说,吴倩越觉得孙潜根本没看出来自己身上的毛病,只觉得孙潜在故弄玄虚,更加肆无忌惮的嚣张起来!

    “气血受阻于腰间带脉之中,气血不顺之余隐有崩血迹象……”

    “你别整那些专业术语,直接说我到底得了什么病吧?”吴倩根本就不想听孙潜那些废话,很自然的认为孙潜说这么多跟医院的医生一样,目的就是把病人说晕了,其实一句话就能够让病人明白,故意整那些专业术语!你医学懂的多了不起啊!

    “一个月前,你打过胎!”孙潜被人打断,也没有丝毫继续留情,直接指出来。

    孙潜的话一出,吴倩一张脸变的犹如白纸一样的苍白。观看到吴倩脸sè变化的刘强一张脸铁青。可以想得出来,打掉的那个胎儿并不是他的种!

    “你……你……你瞎说什么!你才打过胎呢!你全家都打过胎。”吴倩恼羞成怒,指着孙潜的鼻子骂,看了看身边刘强的表情,连忙道:“老公,别相信他。我怎么可能打过胎呢!我跟你那个的时候是第一次!”

    孙潜沉默了少许,笑着问道:“你是不是,时不时的感觉下腹痛,有时还会发热,带下混浊带臭味,腰酸,眩晕、耳鸣、脚软、出汗、食yù不振、神疲乏力、失眠多梦等症状?”

    吴倩知道自己身体的情况,也看过医生,可是一直以来都没有效果。现在孙潜当众指出她的病情,她确实很气愤,可是气愤的同时也多一丝渴望。但是国人大多都有讳疾忌医的劣根,而此刻女人更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而且还有自己男人的面前被指出病症,那简直犹如被人扒光了衣服*luǒ的摆放在群众的面前,能不感觉到羞耻嘛!直接反驳道:“没有。我没有。你少污蔑我!”

    孙潜不再说话,所谓医者父母心,虽然女人当众欺辱老人,可是她也是患者,自己当众说出她的病情也算是为老头儿讨回公道,拿着笔在纸上写了几味药:地丁4

    蚤体3

    虎杖6

    当归5

    川楝子5

    延胡索10

    川芎5

    银花12

    连翘10

    蒲公英10钱。

    递给女人道:“这味药方能够帮你。早晚喝两剂,连服七日。至于你要还是不要。那是你自己的事情啦!”

    女人正在不断的挣扎。要吧!那就是承认自己的病情确实被对方说对了。不要吧!又忍受不了疼痛。最后实在不想再被病魔缠绕,更何况刘强有所察觉,强行带自己去医院一检查就检查出来,思量少许,伸手接过孙潜递给的药方!旁边的刘强一脸的铁青,现在确实相信自己女人以前真的堕过胎。有着一种被戴绿帽子的感觉,甚至感受到周围人看自己的眼光也是那种同情跟嘲笑,刘强哪里还继续在这里停留,根本不搭理吴倩,离开人群。

    看到刘强走了,吴倩也踩着那个有不少呕吐物的鞋跟了上去。转身看孙潜的时候眼神中包涵着很多种情愫。憎恶、感jī!

    看着两个人离开,孙潜微笑的朝老人家道:“老人家,去药房抓了药,按时服药,很快就能好了。”

    “多谢小兄弟,小兄弟的救命之恩,老朽无以为报。”老人家在小女孩的搀扶下给孙潜作揖,吓的孙潜连忙道:“老人家这不是折了小子的寿嘛!那小子先走了!”

    孙潜早已经看到周围那些人炙热的眼光,估计自己这么一演示,这群人都想着让自己诊断,还不跑路,估计得被堵死!

    看着孙潜离开,老人家朝小女孩轻声道:“仙儿,这是爷爷的救命恩人,要记在心里一辈子!”

    “仙儿明白。”小女孩很乖巧的回答道。话语很坚定,眼神一直没有离开孙潜的身影,直到那个身影消失,一老一小才缓慢的离开。

    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没有逃过一边坐在车上的美女警员江亦燕的眼睛,看着孙潜离开,江亦燕嘴角泛起一丝微笑,启动车子朝孙潜逃离的方向开去!

    一人一车,一前一后。车子跟孙潜平齐,江亦燕lù出头,喊道:“孙潜。”

    “美女警员?”孙潜一眼就认出来这个女人就是昨天在警察局那个能够将男人过肩摔的美女警员。心中泛起不少疑huò。她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看样子好像专门找自己。难道她察觉那件案子有特别之处?不过孙潜很自信的认为即使察觉她也没有任何办法。

    “上车,我送你。”江亦燕微笑道。

    正有人送,而且还有舒服的位置,比挤公车好多了,孙潜才不傻呢!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更何况还是跟美女一对一的在车里。不是电视里演过车震嘛!那眼前的这位美女会不会和自己车震呢?

    车子朝西市区开去,江亦燕开始跟孙潜瞎聊,到没有说出关于那件案子的事情。可是问话中都是关于孙潜的身份,虽然江亦燕有着很强大的后台,可是昨天的资料上根本就没有孙潜的消息,而资料所能追逐到的就是孙潜出现在衡阳市的事情。江亦燕对孙潜很好奇,也可以说很怀疑!

    “江警官。你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说吧!”孙潜哪里听不出来这个美女警员想套自己的话,直接道。

    江亦燕将车子停靠在路边,转过身子,一脸严肃的表情说道:“好,那我就说了。昨天发生的歹徒死伤事件,那名从车子内冲出去的歹徒之前被你射伤过。而且在他冲出去之前就已经确定是植物人了。所以说,你现在犯了伤人罪。我有权利抓你归案。”

    抓自己,搞笑吧!那根银针早已经被自己拿回来了,没有物证,而且所有人都看到那名歹徒是因为司机大叔刹车才冲出去摔死的。人证物证都没有,怎么可能给自己判案呢!

    “那你抓吧!”孙潜一副很自然的表情道。

    “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抓你?”江亦燕没想到孙潜这么自信,竟然连自己的威胁都不害怕。

    “有证据你就抓。如果没证据,我可以告你们诽谤。如果没有什么事情,那我先走了。”孙潜说着就要打开车门,心里很是郁闷:真倒霉,看来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情,坐公车至少能距离别墅近点,现在这么远,还得跑着回去!女人的话一定不能相信!特别的漂亮的女人。她们才不会跟你玩车震呢!只想着送你进监狱!

    “等等。我知道你是洛家请来的保镖。我想让你跟我们合作!”看着孙潜要走,江亦燕连忙说道。

    “合作?怎么合作?”正要开门下车的孙潜回过身,问道。

    “这次洛家之所以请你做保镖,目的就是为了对付含笑大盗。而含笑大盗也是我们警察局要抓捕的对象,所以我想让你跟我们警察合作,抓捕含笑大盗。那件案子就既往不咎了!”

    对于江亦燕的话,孙潜很疑huò。天域集团可是民营企业中的一朵奇葩,更何况这次慈善拍卖本来就是天域集团为华夏的慈善事业做贡献,按说华夏一定会严密保护,现在江亦燕竟然让自己跟警察合作!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秘密?

    “天域集团是民营企业的奇葩。你们警局没有派人保护?还要跟我合作?”

    “这就不用你管了。你只要答应我的要求就行。如果不答应,我一定会告你。即使无法让你坐牢,也要让你在拘留所蹲上几天。”江亦燕威胁道。按照孙潜没权没势,将他当成这件案件的嫌疑犯,就算没有证据,在调查的时间内也能够将孙潜拘禁!

    “威胁我?呵……我这个人最不怕的就是威胁。免谈。”孙潜说完直接拉开车门下车了。心中很是郁闷,怎么山下的女人都一个样,自己本来还想着如果知道这个女人这样做的原因,就帮上一把!反正多警察帮忙,自己也就轻松一点,没想到对方竟然威胁自己,顿时脾气暴涨。下了车,拿起自己的东西就要走。

    江亦燕没想到孙潜竟然不害怕,虽然跟孙潜只见过两面,想到刚才孙潜出手帮助老人跟小女孩。能够隐隐约约的感觉到这个男人吃软不吃硬。为了亲手将含笑大盗抓获,江亦燕强忍着自己心里的怒火,下车直接将要离开的孙潜拦下。表现出一副撒jiāo小女生的模样,道:“我有不得已的原因。你就帮帮忙吗?”

    看到原本那个嚣张跋扈的女警员此时这副柔情女子的模样,孙潜很是满意!也懒得想对方使用美人计的yīn谋。反正这样对大家都有好处。而且感觉到江亦燕用那坚tǐng的xiōng脯不断的磨着自己的手臂,那种感觉真是爽呆了。不过这个女人嚣张的气焰还是要打击的,看了一下不远处有个咖啡厅,将手里的大包小包递给江亦燕,道:“拿着,跟我走!”

    从来没有给人拎过包的江亦燕强忍着自己的怒气,如果不是有求于人,他真恨不得将孙潜下面的老二踢爆,可是自己只有这样才能够跟含笑大盗过招,不仅将气撒到孙潜的身上,甚至撒到那个不让自己抓捕含笑大盗的老爹身上,只好忍着怒气提着大包小包跟在孙潜的后面朝咖啡厅走去。

    “里面请,先生,几位?”看了一眼孙潜的打扮,服务员一副为难的表情。可是顾客至上,也不敢将孙潜赶走!

    “两位。”孙潜说着就朝窗户旁的位置走去。服务员跟了上去!

    看着孙潜坐在位置上服务员刚要询问孙潜喝点什么,就看到一个漂亮的女人提着大包小包走过来,将手里的包放在座位上,双眼盯着孙潜,一副要杀人的模样。服务员一脸的诧异!

    “两杯卡布基诺。”

    “我喝拿铁!”江亦燕独爱拿铁,直接插嘴道。

    “那就一杯拿铁,一杯卡布基诺。这位小姐付账。”孙潜微笑道。他现在就是一个身价不到一百万的穷人,自己以后还要娶媳fù呢!当然要从点点滴滴中省钱啦!更何况眼前的女人有求于自己,当然要占该占的便宜啦!自己才不像吴刚那种财大气粗的傻帽呢!

    看着女服务员一脸诧异的模样,江亦燕没有因为自己付账而恼怒,又花不了几个钱。朝女服务员点点头。

    不一会的功夫,女服务员就将两杯咖啡端了上来!

    “说吧!”孙潜喝了一口咖啡将杯子放下,说道。

    “说什么?”江亦燕一脸疑huò,他想让自己说什么,自己刚才不是已经告诉他了吗?

    “当然是说你为什么要我帮忙啦!按照天域集团在华夏的影响力,就是不请警察帮忙,华夏的警局都会凑着脸说帮忙。而据我所知,天域集团不可能不接受华夏警局的帮助。所以,你要解释一下为什么要让我和你合作!”孙潜一脸微笑道。

    “好吧!因为我在我们警局职位卑微,上面没通过让我们警队去保护沙漠星辰。”江亦燕解释道!至于她撒谎还是说的真的,江亦燕相信孙潜再厉害也猜不到。

    “既然没你什么事,那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孙潜耸耸肩,无所谓道。

    “我一定要亲手抓住。”江亦燕表情气愤道。

    “怎么了?他对你做过什么事情?”孙潜看到江亦燕说起含笑大盗的时候,气的差点七孔生烟了,疑huò的问道。

    “没有,就是因为他曾经从我手里逃脱过,所以我必须要抓住他。”

    “好。我答应你。”孙潜没想到这个女人自尊心这么强,就因为曾经含笑大盗从她手里逃走,她就一定要亲手抓住他。执着的女人tǐng可爱!

    “你对含笑大盗了解吗?”江亦燕问道……Q!。

八百八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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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百九十

    八百九十

    当一个人从内心里去体贴一个异xìng并乐意为之付出时,他的心中总是dàng漾起最温柔的情感,爱情也就真正地开始了。

    吴韧对彤彤的爱情也真正地开始了,因为他心中充满了对她的怜爱和柔情……

    高高盘起的发髻上鲜花jiāo颤,玉面粉腮掩不住chūnsè满园,黑光锃亮的婚车前绿叶伴红花,红花依绿叶,好大一个同心花环,还有一对“佳偶”冀然其上……酒店里张贴出金灿灿的“囍”字,嘉宾满座,他们或大声说笑、或翘首以待、或重温记忆,或憧憬未来……

    “来了---,来了---”花车在大家的欢呼声中来了,刚从车上走下xiōng前佩带红花的新郎,有“好事”者便一哄而上,于是一幕现代版“猪八戒背媳fù”的jī情戏就上演了。演的人很投入,因为他们彼此心意相通,内心洋溢着幸福、jī动,他们愿意;“闹”的人很卖力,因为他们早有预谋,甚至准备了“驱赶”新郎用的竹笤和给新人戴的能节节拨出的“高帽”,上书大字:“今天我结婚”、“今天我嫁人”,气氛热烈、喜庆。吴韧很乐意背彤彤,也乐意戴上“高帽”*,更重要的是他愿意让彤彤体验他爱的全部,包括文字语言、肢体动作、思维意识……

    大媒冯梦兰。当吴韧和彤彤向她行鞠躬礼时,她面带微笑,神sè自若;当司仪唱到“请领导致辞”时,她又被义不容辞地推了出来,对新人的句句祝福,情真意切,而提出的要求更是烫贴人心。就在她转身离去的那瞬间,留给吴韧的却是无比落寂的背影,此时此刻她心中的感受也许只有一个人能才能真正明白和感受,那个人就是吴韧。

    一个女人将自己喜欢、深爱着的男人亲手交给另外一个女人,并要当着很多人的面说许多祝福他们的话语,同时对他们提出殷切的希望和要求,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啊!这绝对是一般女人所不能的,可她做到了,因为她是冯梦兰,一个政治上成熟的女人。与其独自忧伤,不如扶郎上马并送上一程,冯梦兰的这种爱很凄mí,但也符合她的做事风格,当然也许只针对他吴韧而言,不过有这些就足够了,吴韧内心一阵莫名的暖流涌过,恨不相逢未嫁时。

    “请你原谅我,真的不能再爱你!真的无法面对彤彤纯真率直的目光!真的无法再坦然承受你的深情!假如来生不再是场戏,幸福不再是jīng彩的回忆,我愿陪你再生再世,感动今生无法改变的你我。”

    “对于你来说,我只是你世界的一部份,而对于彤彤来说,我是她的全部!请你原谅我,真的不能再爱你!”吴韧的心在呢喃,在这大喜的rì子,不应该有伤感,那样对彤彤太不公平了。

    上帝让人得到一些东西的同时,总会要他丢弃另外一些东西,公平!吴韧这样想心中也就释然,而冯梦兰又会怎样想呢,吴韧暂时不得而知,他和她的“爱情”又会以怎样的姿态结束,吴韧也不得而知。

    有一种爱,很凄mí;

    有一种爱,到头来只能远望;

    有一种爱,注定要成为回忆!

    柔情似

    佳期如梦。

    树yù静而风不止。新婚mì月某个慵散的下午,吴韧的中文机响了,一看是冯梦兰的号码,并附有留言:请速回电话,切切!

    此时此刻的吴韧当然不敢当着彤彤的面和冯梦兰“说情骂俏”,他怕自己控制不了自己的情感也怕冯梦兰控制不住她自己,lù出蛛丝马迹,“恋爱”、“相思”中的女人既是敏感的也是愚蠢得不可思议的。或许她是有要事找自

    不过吴韧还是很快否定了他的侥幸的理解。他知道工作上的事情冯梦兰完全可以正儿八经地往他家里打电话或叫办公室给他打电话,何况这个时候他正在休婚假。

    一个是享受幸福和甜mì的男,一个是怅然若失、满腔幽怨无处诉说的女,他们的处境是完全不同的,心情自然也会截然不同。吴韧和冯梦兰已经有半个多月不曾谋面了,是她忘记了暂时不要再相聚的承诺,还是吴韧在刻意回避她?

    傍晚,吴韧溜出去给冯梦兰回了电话。

    “吴,你在哪里?”

    “你说还能在哪儿?”

    “兰兰,过得还好吗?”

    “不许你再叫我兰兰。”

    电话那头传来啜泣声,吴韧不由愣了。想不到这个外表坚强的女人内心竟柔弱如许,对自已用情若许,又岂能不让吴韧为之动容,为之心痛……

    都是我的错,轻易爱上你!

    “兰兰,别哭了,大家都是过来人了,你我心中都不好受,但也得接受事实呀,天下无不散之宴席。要怪就只能怪命运弄人总无辜,无端欢笑无端哭!”对于安慰一个比自己地步显赫、社会阅历比自己丰富的女人,吴韧显然没有太多的这方面的经验,有些茫然无措,辞不达意。

    “怪你?谁说怪你了,不会要你负责的。现在你们男人不是流行“三不主义”,不推辞、不主动、不负责!”

    “负责?”

    “是啊!”冯梦兰显然情绪稳定多了。

    “负什么责?兰兰你有什么话还不能跟我说吗?”

    “嗯。”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我有了,你要当老豆了!”

    “啊!”这无疑是个重磅炸弹响在吴韧耳边,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大脑思维也出现短暂的空白,想不到冯梦兰竟会若许。两个月前唯一一次没有采取事前和事后避孕措施的一夜jī情难道就给冯梦兰带来了“意外的惊喜”?她不是说正在安全期吗,吴韧没想到安全期其实也只是相对的,也有机率可“中奖”的,安全期并不安全。

    “喂,喂----”

    “在呢!”

    “吓坏了你吧?”

    “我说过不会要你负责的。”

    “兰兰,我们有话不可以好好说吗?”

    “那事二个多月没来了,我就纳闷,今天偷偷地用试纸测了一下,乖乖不得了了,中奖啦。”冯梦兰有些“幸灾乐祸”.

    “我吓得实在不行了,赶紧去了周边市里的医院一检查,你猜几个月了?”

    “几个月?”

    “二个月了,医生问我是药流还是人流,药流的话可得抓紧时间。”

    “吴吴,我好害怕啊,你赶快过来吧!”

    “兰兰,你现在在哪?”

    “一个人在xx市,可是没人陪呀!”

    “那好,我明天就过来,一切等我来了再说,好吗?”

    “不---,你现在就过来,我要马上见到你,胆小鬼!”

    尽管吴韧觉得事情蹊巧,反复拈量又认为冯梦兰绝对不会拿自己的政治前途开玩笑,但他还是答应冯梦兰马上动身去看她。

    一辆红sè的士风驰电掣划破黄昏的薄暮,驾向xx市。同样是在宾馆里相会,各自的心情也许截然不同。

    当“爱情”开始的时候甜mì温柔,依依相惜,当不再爱时就冷若冰窟了。有时候“爱情”和灾难如影随行,它具有极强的破坏力和毁灭xìng。不过吴韧认为这种可能xìng极小,几乎没有可能可以忽略不计。因为它的对象是冯梦兰,一个官场中崭lù头角、呈上升趋势的强势女人,她绝对不会不爱惜自己的“羽毛”的,jī情过后终归理智,风浪过后终归平静,何况她也是一个和吴韧一样受过高等教育的“新新人类”,就更不会愚顽和庸俗得如雏儿村fù。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脱,要来的终究会来,要了断的终迟早要了断,与其躲躲闪闪,还不如迎头而上,争取主动,只要她冯梦兰头脑清醒,绝对不会有事的,再说“一夜夫妻百rì恩,百夜夫妻海样深”,一起走过的rì子又何其温馨感人。人是有感情的动物,吴韧从不怀疑冯梦兰对他的真情实意,只是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曲终人散,只是来早与来迟的问题,尤其是男女sī情……

    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就是吴韧不愿意别人把自己看成忘恩负义、过河拆桥的“白眼狼”,尤其在官场里混,什么都讲究“圈子”,吴韧不能让冯梦兰看扁了。女人啊,什么东西都可以欠,就是不能欠她的情。在冯梦兰面前,吴韧就算是“光荣惨烈”地“牺牲”,也比躲避做缩头乌龟的来得好,绝不可背负“薄情郎君”的恶名。再说事情也许并没有想像中的严重,哪个女人不爱听发自内心、感天动地的甜言mì语;哪个女人不爱听心爱的人哄?事情也许很快就会过去,暗流终归平静……

    世人都笑痴,谁解此中味。醉过方知酒浓,爱过才知情深,凡事要站在彼此的立场和角度考虑也就能心中释然,内心平静。冯梦兰此时此刻的心情又有谁能真正理解,她的寂寥,她的柔情,她的心情又有谁能真正明了?从这方面考虑,无论她出于什么动机和目的,吴韧都会义无反顾地赴这敞约会。

    就算是意外,也当是个美丽的意外!

    也许女人生来就是爱慕虚荣的动物,喜欢她爱的人对她言听计从、温言婉语,尤其是女强人……

    也许女人从骨子里就喜欢爱的坦诚和野xìng,喜欢那种无拉链式的jī情,尤其是豪爽如冯梦兰者……

    但情爱一旦与政治有染,则就会生出自sī、占有和疯狂的变异来……

    吴韧认为无论也许几何,最不能否认的事实就是冯梦兰是个不折不扣很有女人味的女人,一个曾对自己有过许多绮丽梦想的xìng情中人,她心中同样有着不为人知的柔弱,当她举起多情的臂膀时同样会有情感“致命”的软肋。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女人不再是男权社会的附属品,也不再是生育和泄yù的机器,她是丰富、细腻情感的综合体,有着灵与肉的相融的真实**和渴盼,yīn阳互生互补,天理亦然。

    陌生的城市,熟悉的情景和同样熟知的人。流光飞逝,看窗外红尘,谁在笑里轻轻语;相依相偎,直叫人忘却斗转星移、昼夜交替,时间和空间都化为虚无……

    偎依在吴韧xiōng前,冯梦兰梨花带雨,星眼朦胧,泪水打湿了他浓密乌黑的xiōng毛;摩挲着她粟黄sè的小卷发、搂着sū肩一对,无限怜爱、无限柔情又dàng上吴韧的心头……

    爱到不能爱,聚到终需散,红尘一笑共徘徊。

    自古英雄气短,儿女情长。最难消受美人恩,吴韧的“坚强”最终在冯梦兰的“梨花带雨”下土崩瓦解。人生短短几十年,朝为青丝暮成雪,就权当今朝有酒今朝醉,莫使金樽空对月;有花堪折直须

    莫待无花空折枝。

    当冯梦兰的舌尖轻“刮”过吴韧强健的xiōng膛并顽皮地**着吴韧的*时,**终于又战胜了理智;当吴韧同样捏弄和吮吸着冯梦兰坚tǐng的时,她的手伸向了吴韧的男根……

    吐气如兰,气喘如牛;不是夫妻,胜似夫妻,正所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兰兰,你不是说上身了吗?”

    “嗯,放心,说了不要你负责就不要你负责。”

    “毕竟是我的呀!”

    “臭美你的!”

    “兰兰,你跟我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只要快乐,哪管得了人家。”

    “我这不就看你来了?”

    “怕是关心你的崽崽吧!”

    “也是,也不全是。”吴韧知道这个时候他最好不要耍滑头、文过掩饰,yù盖弥彰,适得其反。

    “我已经决定找个偏辟的地方将我们爱的结晶生下来。”

    “啊---,你疯了?”

    “我没有疯。”

    “兰兰,你真的就不替自己好好考虑考虑?”

    “是吗,我都不怕了,你还害怕什么?”

    “已经考虑过了,你多说无

    就是要为你生个崽崽。”

    “真的考虑好了、不反悔了?现在一切都还来得及。”

    “都想好了也不反悔,你就等着做老豆吧!”想不到结果会是如

    令吴韧啼笑皆非。既然木已成舟,砍头也不过头点地,掉脑袋瓜子只不过碗口大的疤!他吴某人认了就是,吴韧心一脸坦然地凝视着冯梦兰:“也

    既然如

    我吴韧就算是走遍天涯海角,吃尽千辛万

    也绝不会让你们娘儿俩受冻挨饥……”吴韧说这话时自然不忘观察冯梦兰的脸sè,他还是想从中窥测出些什么来。

    “吴吴,你说是女儿好还是儿子好?”她已经完全“蜕变”成一个幸福的小女人,作为书记的威严和倨傲dàng然无存。

    “都行,只要是我的?”

    “你什么意思,是怀疑我还是想赖账?”

    “不敢不敢,我是说女孩男孩都一样是革命事业的接班人,你不会那么封建吧!”

    “我想给你生个女儿。”

    “中,女儿是父亲的小棉袄!她会跟你一样温柔美丽,就像童话中高贵的小公主。”

    “马屁jīng!哄死人不赔命。”

    冯梦兰轻笑出声,一改先前的咄咄逼人。

    “不过总算还是有良心,不枉了本姑nǎinǎi对你痴情一片。告诉你二个消息,一个是好消息,一个是相对你可能不太妙的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又来忽悠你老公!”吴韧“厚颜无耻”。

    “吴韧,请你放严肃点,我现在是找你谈话!”冯梦兰“一本正经”,她又拿出书记的架势。

    “那就随便吧!”

    “这里没有随便。”冯梦兰不依不饶。

    “非说不可?”

    “对,非说不可!”

    “好,那我就先听好的。”

    “也好,我告诉你:怀孕是假的,想你了才是真的。”

    “好你个兰兰,竟敢讹我,这rì子还要不要过?”吴韧站起来作势要走。

    “这回你的心总算放回肚里去了吧,小男人!不过接下来的消息可就不太妙了,它和好消息一样对你一样非常重要,不听的话,你就可以走了,我可不想留下遗憾。”

    “疲话。”吴韧近乎“愤怒”。

    “那就是这次我真的没采取任何避孕措施,也不打算采取任何补救措施,一切听老天爷的旨意,也看你吴韧的运气了,不过也并非全是坏事,多个崽崽多好啊,别人都求之不得。”

    “啊!”

    “又晕了吧!”……

    一不做,二不休,多一次不多,多多益善。吴韧顺势将冯梦兰推倒在chuáng上,又一番颠鸾倒凤,翻云覆雨。xìng让他们暂时忘记了爱和哀愁,只有**的欢腾和感观的享受……

    好久好久以后,才风来浪静。

    “以后不准你再叫我兰兰。”冯梦兰又来了。

    “为什么?”

    “不为什么,这个名字不准你再喊了。”

    “那叫什么?”

    “得规规矩矩叫冯书记!”

    “啊!”

    “啊什么啊,以后我就是你的书记,别忘了长幼有序,尊卑有别。”

    “是,书记大人。”

    “放严肃点,我们的事也该结束了,也许这是最后一次。”

    “为什么,理由?”

    “不为什么,爱没有理由,不爱了也同样不需要理由,这种解释行吗?”

    “话已至此,多说无益。我尊重你的决定,兰兰,你好自为之,我不在你身边的rì子为爱珍重吧!”

    “今夜不会再有难舍的旧梦,此生不会再有传奇……”冯梦兰眼中泪光隐现,吴韧连忙紧紧地抱住她,顿时泪水化作倾盆雨,是到了分手的时刻。

    一夜温柔,一夜痴怨,一夜绵绵情话,一夜呢喃软语。天亮以后说分

    在黎明到来时的光里,他们就这样搂着、抱着、笑着、哭着、流着泪……

    我有一廉幽梦

    梦里有你相共

    你的眼神你的笑

    和我紧紧相拥

    我的一廉幽梦

    转眼都成虚空

    你的眼神你的笑

    变成泪眼朦胧

    我的一廉幽梦

    茫茫人海谁共

    吴韧潜意识里知道他和冯梦兰的关系并不是想说完了就完了,远远还没有结束,除非“天各一方”时间和空间隔断那“旷世情缘”。混迹官场,让一个女上司对自己心存怨尤,绝对是最忌讳和“危险”不过的事情。有些女人轻易不会流泪,她们的泪往往只为爱而流、为恨而流,然而让这样的女人流泪你就要付出“惨重”的代价。也许冯梦兰的这种怨fù心态,同样需要时间来稀释和冲淡……

    当每个黑夜来临的时候,jīng神的孤寂让冯梦兰颓废若水,岁月年轮无情地啃啮过往流年,这个时候人是最容易回首和伤感的,冯梦兰也不会例外。此时此刻至少她心中浓浓的惆怅与失落需要化解和转移;她心中密布的yīn霾和悲怆需要驱散和释放,这就需要一种足以震撼人心的力量。吴韧想到了瑰丽神奇的大自然,人与大自然相比只不过是沧海一粟、红尘一粒,chūn花秋实,生命匆匆尤如白驹之过隙,朝为青丝暮成雪,在神秘而伟大的自然力面前谁也没有资本自傲。也许吴韧和冯梦兰的“爱情”通过大自然的洗礼和过滤,才能保留最初的感动和真挚,不为名不为利,不为权不为yù,也能消除吴韧和冯梦兰之间rì渐变得不可逾越的壁垒、隔阂,这完全是*之外的东西,不管结果如何至少吴韧曾经无怨无悔地试过,并且是用绝对真诚的心。再说人不能全为了*,还需要情感的沟通交流、jīng神的愉悦,正如人活着不能只吃米饭,还要烹饪各种各样丰富多彩的菜肴一样,有时候后者甚至比前者尤为重要。给别人机会也是给自己机会,万事留一线,rì后好相见,吴韧不可不谓用心良苦,他同时也希望和相信冯梦兰最终能真正理解他。

    女人是需要时间来清醒的,吴韧也在等待chūn暖花开的时候再携手冯梦兰徜徉山水之秀,寄意江湖之远,让季节的复苏带走冬天的感伤,微风吹来浪漫的气息……冯梦兰这样一个讲求优雅生活的人,就算她心中还有怨、还有恨,亦会毫不犹豫地赴这趟chūn天之旅、伤感之旅,否则她就不是冯梦兰了。只要她肯接受吴韧的邀约,就等于从心底真正接受了吴韧的歉意,消弥了他们之间无形中存在的隔阂,当“爱情”渐行渐远,友情的天空风轻云淡。

    也许吴韧想得过于完美、太理想化,生活却往往与意愿背道而驰,就像白天不懂夜的黑,吴韧是不能完全理解冯梦砾有的心思,她的坚强、她的脆弱、她的颓废……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

    三峡的chūn天,从大江两岸的树木开始。这些树生长在陡峭的山岩上,泛出鹅黄、nèn绿的的新意,间夹着烂漫的山花,把悬立两旁的巨大的“绿毯”点缀得花团绵簇,整个三峡充满了chūn天的气息。

    在那完全陌生的环境中,冯梦兰没有了矜持,挽着吴韧仁立在游轮的甲板上,一任清晨的峡风拂动秀发、轻wěn着她的脸。吹面不寒杨柳风,她脸上泛起一种白里透红的光泽,她沉浸在朝阳中,发际上尤有lù珠闪烁,睫毛弯弯也似乎因为峡风的吹拂而润泽灵动……作为一个女人,她此时集健康、幸福、端庄、俏丽于一体,竟让吴韧看得有些呆了。

    太阳出来,lù水消逝了。nèn绿的树叶沐浴着阳光,格外让人赏心悦目;两岸青山相对出,游轮一“片”天边来,三峡的chūn天一片明艳。

    中午,群峰披上金甲,阳光在水面上跳跃,长江也变得热烈起来了,像一条金鳞巨蟒,翻滚着,呼啸着,奔腾而去;而一面又把jīdàng、跳跃的光辉投向两岸的峭壁。于是,整个峡谷,bō光dàng漾,动人心魄……

    下午,太阳还没有落,峡里早起了一层青sè的雾。它使这峡里的黄昏来得特别早,而去得特别迟。于是,在青sè的透明的黄昏中,两岸的峭壁倒影,一齐拥向江心,使江面上只剩下一线发光的天空,长江平静而轻缓地流淌,变得有如一条温顺明亮的小溪。

    弃“舟”上岸,打尖歇脚,吴韧选择了临江古香古sè的“顺风”客栈。长江肥头鱼、麻花鱼味道鲜美,各样特sè小吃让人大快耳朵。临窗而坐,一边让清凉的峡风dàng涤着xiōng襟,一边极目远眺,还不忘往冯梦兰碗里夹上上好细nèn的鲜鱼,当然,这是jīng心挑过鱼刺之后才递过去的。此时无声胜有声,吴韧他们完全沉醉在这天地的混沌之中,忘记了时间和空间。

    夜,终于来了。岸边的渔火,江心的灯标,接连地亮起,连同它们在水面映出的红sè光晕,使长江像是眨巴着眼睛,沉沉yù睡。只有偶尔驶过的赶路的驳船,响着汽笛,在江面划开一条发光的路,于是渔火和灯标,都像惊醒了一般,在水面上轻轻摇曳。月亮也来得很迟很迟,它像忽然出现在山顶上,就像从山上长出来的,是山的一部分,挂在天空,更像一块巨大的,磨平、发亮的云母石。

    夜,沉沉睡去,星星如钻石般装饰着它的梦。冯梦兰也睡了,枕着吴韧的臂弯睡着了,一脸的满足,一脸的幸福,吴韧是她的守护神,同样装饰着她的梦。

    有一种游戏叫旅游。三天的双宿双飞,吴韧知道此生再难与这个叫冯梦兰的女人轻言“放弃”、一拍二散了,除非她愿意;当然也许时间能改变一切,吴韧不愿细想,至少他暂时不得不和冯梦兰保持这种暧昧的“情人”关系,它外表看起来是多么地纯洁。

    这是吴韧和冯梦兰唯一一次不以*为终极目的、没有发生关系的纯jīng神之旅,一切属于**之外。

    煤矿改制顺利完成,新的企业办主任也产生了,吴韧自然也就“回归”党政办。办公室工作主要是接待和协调,敬敬烟,倒倒茶,写写讲话稿,打打电话,发发通知文件,组织个会议,布置下会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应声虫和传声机。而一个基层干部的成长往往必需在一个地方有着深厚的根基,即群众基础,所谓树大根深才能站稳脚、谋发展、成大器,尤其像吴韧这样的“外乡人”,没有特别的背景和关系,要想“成功”那就更需要依靠自己的实力和智慧、付出加倍的勤奋来一步一步地往上爬,至少他那时是这样考虑的。纵观市、县一级大权在握的领导干部们,哪个又不是从基层滚爬mō打锻炼出来的?谁个又不是能呼风唤雨的主?而乡镇机关办公室培养出来的却大多成了称职的秘书、办事人员,最大的出息也不过调到县zhèng fǔ机关或组织部门仍干些抄抄写写的文书工作,表面上轻松、风光与领导关系融洽,有时还留个影,照张合照什么的来着,实则成天浑浑噩噩,唯唯诺诺,毫无主见,寄人篱下,为他人作嫁衣裳,大多终免不了流于平庸的宿命。吴韧凡事都愿意更深层次地去思考问题,所以他能意识到这些亦能明白此中的利害攸关。一个人当他年轻的时候不思进取、不图“霸业”,那又待何时?大丈夫又何以立足于天地之间,雄傲于宦林之列?

    该出手时就出手,风风火火闯九州。沧海横游方显英雄本sè,此时不搏又待何时?

    小浪镇所辖人口6万之众,zhèng fǔ机构设置除几个办公室、七站八所外尚设6个片区,为镇zhèng fǔ的派出机构,又叫责任区。每个责任区辖10至15个行政村、村党支部,因而也相应地成立了责任区党总支部,所辖人口1不等,二块牌子,一套人马,统称某某总支或某某责任区(以下统称总支)。总支机构设书记、主任、副书记、副主任各一名,其它工作人员10—15人不等,实行严格地书记负责制。党委zhèng fǔ的政令、上级的文件jīng神、各项工作任务和指标均通过总支传达贯彻到各行政村,总支书记直接向党委zhèng fǔ负责本辖区内的所有工作,在级别上是实职副科,政治待遇上是党政班子候补成员。功能、作用的重要,历来备受党委zhèng fǔ的倚重和政策倾斜;职务位置的重要,往往让它成为众人眼中的香饽饽,不是政治上成熟和绝对“放心”的干部是不会轻易放到此等重要的岗位上去的,它与进党政班子仅一步之遥,干部中戏称这一职位为“军区司令”、“封疆大吏”。称呼总支书记们也不叫某某书记,而称某总,位置之举足轻重从称呼上可见一斑。

    身居领导干部的冯梦兰当然比吴韧更明白这些关系和道理,对于吴韧她现在已经是从来不需要想起,也永远不会忘记。此身若为须眉,他们自当成wěn颈之交,既然身为巾帼,且就成为有情人吧,她讨厌“情fù”这个词,代表了*堕落,她更喜欢“情人”二字,它代表着浪漫美好,虽难终成眷属,且就互相吸引,暗渡陈仓。对于吴韧她心中说不上恨,爱却还剪不断,理还乱,冯梦兰觉得生命中还有一种叫感动的东西,它如此令人身心愉悦,它穿越时空撞击着生命的心房,发出清越的颤音,响彻岁月的星空,使她不至于成为怨fù、薄命的红颜,使她有足够进取的动力和jīng神支柱,这个世界上人既是为自己活着也是为别人活着。生活总得有些内心深处的感动和追求,也许它可能永远不能曝光,但她还是无怨无悔,生命于人只有一次,君不见黄河之水自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为青丝暮顺成雪……而冯梦兰心中最隐秘的连自己都不愿意多想的东西就是:吴韧是个最可靠的情人,文化素养好、善解风情却又自然朴实;阳刚健康,柔情而不失*,做事干净利落,绝不拖泥带水,这样感xìng的男人几乎是可遇而不可求,这样的“可人”儿绝对不会影响她的仕途,偶尔她还可以状同小儿女“秀”他一回。

    食sè,xìng也。吾不曾欺骗自己的情感和需求,亦从不曾欺骗吴韧的感情,一切发乎自然,出自内心。从这个角度思考,冯梦兰内心释然、心境光明。

    冯梦兰的推荐,加之吴韧的不凡表现、谦谨为人,当然最关键的因素就是书记的推荐,吴韧在党委会上百分之百地通过,“水到渠成”地实现了他的意愿,成了六大“军区司令”的不二人选之一。

    在吴韧即将离任党政办主任之时,他还有一大心愿未了,那就是老宋。本来老宋头在二个月前早已人到码头,车到站,该退休了,组织人事专干也找他谈了话,可是因为忙于个人事务,他就挪后了,尽管老宋头从来没有提起过,吴韧觉得颇有点对不住他,还有关于他的工资定级(老宋曾经跟他提起过)好像也还没有最后彻底落实,虽说那是组织人事专干的事,但吴韧还是隐隐有些于心不安。对于这个身世多舛的老宋,吴韧有一种特殊的感情,尤其是珍藏他的《红尘鞭影》后,总觉得他们之间有一种说不清的缘份。

    吴韧找到组织干事李仁锋,几杯“剑南chūn”下肚后,那小子就架不住酒力,终于跟吴韧吐lù了实情,不是不能办,只是在人事局专管工资的朱副局长那里卡住了,他对老宋的履历提出异议,说什么哪段不能算工龄,哪段应该如何。知道了问题的症结后,吴韧笑了,这回他无论如何也要帮老宋一把。

    吴韧知道老宋头的个xìng,如果跟他直说,事情就会闹砸的,老头子看似默默无闻,实则内心就似一座火山,一旦暴发起来,能量还是惊人的,他决定还是瞒着他,只跟他说要他找李仁锋完善好相关资料,其它的就不要管了,包在他吴韧身上,他保证他该享受的一分也不会少。

    人事局朱副局长家里来了一位讲普通话的客人,他依稀记起好像在哪儿见过。来人自报家门,说是小浪镇的党政办主任,姓吴。朱副局长连忙打着哈哈说,对对对,吴主任,我记起来了,昨天我还跟你们冯书记一起吃饭呢。看来这是一个非常世故和狡黠的官员,吴韧从内心笑了,不就是索拿卡要嘛。

    “在下此次冒昧拜访,不瞒您说,实有事相求局长大人。”

    “哦,吴主任有事?要不我们明天到办公室谈?”

    “不了,朱局长,我就长话短说,我们办公室有位同志到点了,可工资档案在你们局里出了点小问题,作为办公室主任我也为难啊,不能不表示一下关心,还望您高抬贵手,玉成此事,我们冯书记就跟我说过这事找您准成,说您是一位特别关心基层同志切身利益的领导,为人和蔼可亲,平易近人。”

    “哦,是吗,冯毒真的这样说过?”

    “是啊,是啊!”吴韧这才明白,冯梦兰在他们级别的圈子里还有个不为常人知道的外号:冯毒。

    “这是他本人托我带给您的一点小意思,还望局长您成全。”吴韧轻轻地将一个信封放在茶几上,自然地用水果盘子将其压在下面。

    “那是什么东西,你还是拿走吧,该办的我们自然会办。”

    “初步登门拜访,不成敬意,还请局长笑纳!”

    “这事你们冯书记知道吗?”

    “不太清楚,我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啊。”

    “叫什么名字?”

    “宋文礼。”

    “也难为你们基层的同志了,这样吧,我明儿让李仁锋将他的资料再送过来看看。”

    “那就多谢朱局长玉成了,在下告辞!”

    朱副局长将吴韧送出门,脸上堆满了温和的笑意。

    果然老宋的工资定级很快就下来,完全合情合理。吴韧知道他那8张崭新的老人头算是物有所值了,这是行情。与其让冯书记打招呼,人家还不一定**你,还是可以给你找这样那样的理由的,对于那些升职无望却又占据要害实权部门的副职,为了中饱sī囊,在没有达到目的之前,他们是什么人的帐都可以不卖的,你拿他就是咬不动,嚼不烂,还不如来点直接的,他们只要目的达到了,一般都会大开绿灯,负责到底的,且他们都对找他们办事的人的心理拿捏得很准,只是事情办妥了,没有他们不敢收的礼。小小事情,吴韧也不想去麻烦和惊动冯梦兰,至于那8张老人头,想办法从办公室的招待经费中“挤”出来就是了,也算对得住老宋了。这是个人人都会利用手中权力的时代,像朱局长这样的官僚大有人在,见怪也就不怪了,**说过:牢sāo太盛防肠断,风物长宜放眼量……Q!。

九百.

    萧跃进回到家中,心中有些得意,又有些后悔

    如果十几年前知道这样去做,说不定自己此时又是一番光景,岁月不饶人啊,蹉跎了这么久,才明白这么一个浅显的道理……

    老婆张思玉紧张地迎上来,问那钱怎么样了?

    怎么样了怎么样了?进别人腰包了萧跃进没好气地看张思玉紧张兮兮的样子,这女人,哎,心眼针尖小,钱就是她命根,要文化没文化,要素质没素质别人都是讨了贤妻旺了夫,哪晓得自己这辈子就得和一个这样的女人凑合……

    萧跃进本来好起来的心情就突然糟糕起来

    中国的婚姻啦,大多就是凑合

    萧跃进感喟地坐在沙发上,开始看闻,闻都是老三篇,比如国家领导人出国访问了,国家领导人工作讲话了,国家形势一片大好,老百姓rì子芝麻开花……

    下面有一条简讯让萧跃进感兴趣了很久,说是有个地方发生了爆炸,死了五十多个人具体为什么炸,炸死了什么人,是什么事故,都没有说国家这么大,天天出点事儿也正常萧跃进笑笑,又按过去

    萧跃进把摇控左扭右揿,都看不到自己满意的节目,就丢下摇控,闭目养神张思玉走过来,眼巴巴地看他的样子,以为他不舒服,就说:“你就躺到床上去”

    “嗯……”萧跃进没有动,说:“有件事要告诉你一下从明天开始,我要到组织部任副部长了”

    “哦?”张思玉大约没想到这么立竿见影,楞了半晌

    “以后的rì子会忙,作霖的事你多费点心,孩子都十岁了,不能再让他野着心,要好好学习,有点出息”萧跃进缓缓地说着

    “嗯,你放心”张思玉回过神来,起了身,走进房里站在穿衣镜前,回首摆看自己有些老了眼睛部位的皱纹已经非常明显,胸部也塌下来,自己身子本来就不高这样一下,就显得有些委琐她睁睁有些小的眼睛,突然觉得自己的样子非常丑陋

    他高升了……她喃喃地说她勉强地对着镜子笑了一下,可是那笑都像哭,她的眼里果然就溢出泪水

    “妈妈我要喝可乐”作霖从自己房间里出来,对张思玉叫

    张思玉赶紧揩了一把眼泪,为作霖到冰霜里去取可乐

    “自己去倒,这么大了要学会自己做,你也不要惯着他”萧跃进一头对儿子说话一头又对老婆说话

    啊张思玉就迟疑了一下,将杯子递给作霖

    “妈妈我们冰霜里什么都没有,可乐都不多了”儿子一边饮着可乐,一边含糊地说:“对面王林林家里,冰箱里好多东西,什么都有妈妈,他们还有热狗,林林想吃什么就拿……”

    张思玉就怔了一下王林林的爸爸是交通局长,家里常年累月来客,客人手里总不会空着手,他家里自然是富的,可是自己家,萧跃进也算个干部,一年到头清汤寡水没当官和当了官,能比吗?

    “儿子,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就要自己努力,知道不?”萧跃进趁机给儿子上政治课

    “爸爸,你什么都没有,是不是不努力啊?”作霖翻着白眼看萧跃进萧跃进语塞,只好装着看电视不听他的

    过了好一会儿,萧跃进才说:“儿子,你听着,爸爸会让自己感到自豪的,你呢?能不能让爸爸为你感到自豪?”

    “爸爸,要看你以什么自豪了”作霖年纪不大鬼却大,说:“要说成绩,我可以让你自豪,要说削尖脑袋,我肯定不能让你自豪”

    “你这话从何说起?”萧跃进惊诧地问

    “我们班上的同学都晓得,现在成绩好也没什么用,关键是要有好的后台,还有就是会搞人际关系……就是人们说的要会削尖脑袋……”儿子振振有词地大发议论,萧跃进目瞪口呆,他的心一下子又悲凉起来,这是什么话啊?

    张思玉看儿子越来越不像话,就斥道:“快做作业去,在这里罗嗦什么”

    待作霖进了自己房间,张思玉就在萧跃进身边坐下来,说,跃进,你能有进步是好事,祝贺你

    嗯……萧跃进看了一眼矮小的妻子,她的脸上眼圈处起了很多黄斑,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不由得紧紧地皱了一下眉头

    跃进,你看,我,我连个工作都没有,如果你以后有关系了,帮我留意一下,能不能给我找个工作?也省得我们家就你一个人赚钱,挺紧张的

    萧跃进听妻子这么说着,又看了看她,点了点头说,我会注意的,你放心

    没有说几句话,萧跃进就起身洗漱,要睡觉了张思玉和他躺在一张床上,她有点不平静,说:“跃进,以后你都是领导了,可是你的心不能变呀”

    “困了,睡”萧跃进没有回答,就将被子蒙住头躺了

    不久,他就做了一个梦梦见丁小玲站在自己面前,紧紧地握着他的手,对他说:“萧哥,你想我不想?”丁小玲高高的个子,一米六五,穿上高跟鞋和他一般高,她织着两个大辫子,眼睛大而清亮,那样子活脱脱有点像台湾的影星叫刘雪华的刘雪华扮的那个梦竹,那个迷惑人心啊萧跃进不喜欢看连续剧,但刘雪花扮梦竹的那个剧,他追着看完了,而且还为此洒了不少泪水

    “我rìrì夜夜每时每刻都想……”他抱着这个自己魂牵梦绕的女人,喘着粗气说“可是你为什么要离开我?”

    丁小玲就别过脸去,半天才转过来说:“萧哥,你太迂腐了都什么年代啊?你还富贵不能,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你一个人在那里自以为清高明白,不看看,人家就把你抛得老远了,你呀,就是吃了自己xìng格上的亏呀”

    丁小玲在他额头上点了一指头:“现在该明白了?”

    萧跃进现在不想和这个魂牵梦萦的女人谈那些,他只想抱着她一亲芳泽,他想她这个身体,想她的灵魂都已经这么多年他不想再那么斯文他要做回真正的男人,他要把过去的所有失落、所有屈辱、所有痛苦全都释放出来

    他把丁小玲的衣服都*了

    他揉搓着她的娇嫩的脸蛋,吮吸着她鲜艳的红唇,他含着她*的尽情地吮吸,他紧紧地抱着她,听到她骨头都发出格格的响声,他要把她这一整个女人都融进自己的骨子里去……

    萧跃进正恣意地快活到了骨子深处

    女人的声音让他心里快乐无比然而不对,女人那种居然是这样痛苦他一激楞醒了过来,这才发现自己双手死死地抓住张思玉的两个*,指甲都掐了进去

    哎哟你干什么啊?张思玉吃惊地坐了起来,揿亮了灯

    萧跃进依然沉浸于那种和最心爱的女人寻欢死去活来的情景里楞怔了半天,不愿意醒过来他没有回答,迷蒙地看着张思玉可是眼光里那个倾城迷人的女人不见了,眼前是这个眼圈边尽是黄斑的矮小女人,他的双手不由自主地缩了回来每个细胞里腾起的那种激情浪cháo刹那间消退得无影无踪

    你做梦了?做了什么梦这么可怕?张思玉关心地问

    他没作声,扯过被子把头一蒙,装睡过去

    张思玉叹息了一声,也灭灯睡下

    但是萧跃进再也没了睡意梦里丁小玲那双灵动的眼睛一直都在看着他,脉脉含情的样子让他现在身体里又蠢蠢yù动地激动起来

    他背过身子,睁大眼睛,默默无声,让思绪驰骋

    七年前,他还在翁姑岭乡zhèng fǔ当通讯员通讯员是zhèng fǔ里品级最低的那种公务人员,正式工躲不上,每天抹桌子扫地四件做杂事那个时候翁姑岭乡已经由原来的翁姑岭公社改名成了翁姑岭乡

    他是改乡后五年进到乡zhèng fǔ里的因为三爷爷教他认得很多字,人又长得清清秀秀高高大大,拿当地的话来说,就是很中客的当时的乡zhèng fǔ丁乡长一看到他,就喜欢上了,说是让他到公社来当通讯员丁乡长还对旁边的人说,你们看他的相貌,他这是不俗的相,将来前程不可限量

    丁乡长高一米八十的个子,方形国字脸,很是英俊他大约是惺惺相随,怕可惜了小跃进这一副好皮囊,听说他是三岁就会背万席的那个神童,而且跟着村里的秀才认了不少字,虽然只读到初中,但也算是凤毛麟角因为这些因缘,丁乡长特别喜欢他

    “后生,要好好学,没有文凭不要紧,关键是要有水平”丁乡长叮嘱萧跃进

    丁乡长家买煤辗米之类的事儿,都是跃进帮忙,所以,他经常在他家进出,自然也就与丁乡长家人都熟悉

    丁乡长的婆娘是翁姑岭乡医院的护士,长得那个秀气两人有两个儿女,一个儿子,据说到běi jīng读书,一个女儿,就是丁小玲,读了高中毕业就跟着他爸爸到乡上上班了

    正所谓起屋看墙,讨亲看娘丁乡长长得好还不算,关键是他婆娘长得漂亮,所以两个儿女简直就是一对玉人儿,真是人见人爱

    萧跃进当时就想,要是能得丁小玲做老婆,这辈子他妈的就是吃糠咽野菜都值

    萧跃进还是秉承了三爷爷教他的那些优秀传统,每天除了很好地完成那些杂七杂八的工作任务,一有时间就在办公室里练毛笔字他最爱写的字就是:富贵不能,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

    他的这种态度,很快地赢得了丁乡长大程度的喜欢丁乡长说,你们莫看他是个通讯员,这个机关里所有的人将来没有一个能过他的后来,丁乡长自然而然地就成了丁书记丁书记见到萧跃进的时候,依然是说,这个小伙子,以后你们都在他的下面工作……

    大家听丁书记都这样说他,对他就格外的尊重后生可畏,说的就是这个理儿,也许他现在不可畏可是将来,谁知道呢?

    丁小玲对萧跃进也就刮目相看

    丁小玲是在民政办公室,那个办公室常年累月有钱,观音菩萨似的老百姓围着团团转,算是个有点油水的地方而萧跃进在乡党政综合办公室

    丁小玲就有事没事往党政办公室来坐看萧跃进写字

    “跃进,你的字写得真好啊”丁小玲的赞美对于萧跃进来说,简直就是九霄伦音所以,他练字就练得越发起劲了

    两个年轻人越来越依恋

    萧跃进本来每天晚上都回家里住但后来就不想回去了家里没有丁小玲的味道,这会让他严重失眠年轻人恋爱着的那种疯狂劲儿,一般人是难以理解的

    为了丁小玲,萧跃进不但刻苦地练毛笔字那毛笔字可谓写得铁划银钩,在翁姑岭乡都成了一绝而且,他买了大量的书刻苦地功读二十世纪末十年,初期那时候,乡镇企业办得如火如荼,翁姑岭乡办了一个纸厂,效益很不错的,可是,把翁姑岭的那条小溪污染得墨黑墨黑的大家的吃水都有困难萧跃进就写了一纸建议,建议乡zhèng fǔ府今后办企业要考虑乡民的长远利益那建议书可谓语调铿锵,掷地有声

    虽然当时没有得到采纳,但丁书记还是表扬了跃进,说他有思想,有远见

    萧跃进在乡上弄了一间破旧的木板楼房,装了一个简单的电灯,两个凳子搁了几块板子就拼成了床睡在这个简陋的房间里,他只盼望丁小玲的脚步声在外面响起然而,丁小玲天天都回家吃晚饭,不住在乡上所以,每天睡醒后,盼望丁小玲来上班就成了他的头等大事他在这种等待和期盼里,强烈地幸福着

    有一天,丁小玲不知为什么来到他房里,夜深到下半夜一点半了,她还不走萧跃进首先是头脑轰地发热,浑身燃烧起来,再后来就某个部位老不听话,赳赳武夫似地冲动起来他忍不住一把冲上来抱住丁小玲

    丁小玲没有发火,妖媚地笑,然后说:“萧哥,等我们拿了证我就不走了……”

    可是,这是他唯一的一次抱过丁小玲,然后就永远地失去了抱她的机会

    后来,丁书记调到县里当民政局长去了临走的时候,找萧跃进单独说了一次话,他说,跃进,你什么都好,就是有一个缺点,不善于与人交际在的zhèng fǔ里,就是做人的工作,你如果这一点上得不到长进,将来可能就难发展了

    萧跃进非常感激丁书记的教导,但是他没有听出话里另外的声音来他依然努力地练字,看书,写得最多的还是那三句话:富贵不能,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

    来的书记姓张,长得有点矮胖,老爱眯着眼看人他看萧跃进的时候,也是那样眯着眼,萧跃进被他看得发毛

    很多人都爱往张书记那里去,大家说是汇报工作过去丁书记就很少有人去汇报,有时候还是他亲自来找各办的人谈心所谓一个领导一套符张书记的做派就完全反过来了,都是大家纷纷地到他办公室外排队汇报

    萧跃进不喜欢这个,他也完全没有意识到这汇报的重要xìng,再说,他一个通讯员,鸟样小事,汇哪门子报?

    zhèng fǔ办里,除萧跃进这个通讯员,还有一个正式工姓柳,人很高但长得不爽快,一脸麻子,大家都叫他小柳麻子柳麻子的脑袋就比跃进活络得多,他到张书记办公室汇了多次的报,而且还到张书记家里汇过不少的报

    不久,柳麻子就转了正张书记大会小会对大家说,小柳麻子不错很能做人的工作,很会协调,将来是当领导的料子偏是大家都看好的萧跃进,还是原地踏步一点消息都没有

    丁小玲就有点着急,说,跃进,现在时世变了,你不要抱着那种老观念,什么不为五斗米折腰啊?那陶渊明是什么人?人家当过官的,家里有钱,不折腰也有吃的穿的也能坐轿子,你要是不折腰,就吃饭穿衣都有问题贫贱之家百事哀,你就不要那种迂腐气了

    跃进没有作声也没有听进去他在想,丁书记那样的人还是多,张书记这样的人,怕是搞不长久……

    可是事实证明,他错了

    丁书记在民政局呆了两年就赋闲在家,而张书记,由翁姑岭乡书记当到zhèng fǔ副县长,然后调到外县当常委去了

    那个晚上也就是这样的一个晚上他又一次冲动地想抱丁小玲的时候,丁小玲忽然跟他说跃进,我们俩个不合适……

    怎……怎么不合适了?萧跃进万万没有想到会听到这样的消息在别人的眼里,他和丁小玲,金童*,绝配

    对不起,我已经有意中人了……丁小玲垂下眼帘,告诉他,她就要和被提为乡zhèng fǔ副乡长的小柳麻子订婚了……

    往事如烟可是萧跃进却因了这个往事,深受重创,他就像一棵茁壮成长的苗儿,突遭寒霜,蔫了,不再有生机勃勃的时候

    他痛定思痛,左思右想,终于明白了自己的致命之处,抱着老祖宗的条文不能变通,最终的下场就会像孔乙己等他想明白这件事儿,一切都已经迟了

    为什么那个时候我不明白?萧跃进长长地叹了一声,眼里居然涌出了泪水,什么事都不能让他伤心,唯有这件事,是他永远不能释怀的伤痛

    天很快就亮了,萧跃进几乎通宵未眠

    他早早就起来,洗脸刮胡子今天吴书记要找自己谈话,应该显得清爽干练,可不能在领导面前坏了自己的形象

    张思玉狐疑地看了看他有点红的眼睛,奇怪他为什么有了喜事也是这样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

    “爸爸你升官了啊?”萧作霖背起书包要出门,忽然想起什么似地回过身来

    小孩子管这个干什么,好好读书萧跃进教训道,但跟着慈爱地摸了一下儿子的头

    嗯,那我走啦作霖挥着手消失在巷子里

    “记得啊,跃进,我在家里太憋得慌了,你现在有点小权力,一定要想想办法帮搞个工作,也好补贴一下家用”张思玉又叮嘱他

    晓得了萧跃进不耐烦,心想做人真是烦恼,好不容易有点快乐的事,跟着多的烦恼就来了他正了正西装,又翻了一下内衬的领子,相信过得去了,这才拿着那个已经有点破损的公文包出了门

    才走两步,电话就来了,是小向的,他说萧部长恭喜您小向向您道贺以后请多多关照

    跟着又来了好几个电话,都是祝贺他的没想到里面有一个居然是柳麻子打来的,他现在在一个叫河口乡的地方当书记了丁小玲跟着他可谓生活很风光不过听别人私下悄悄地议论,说他把河口乡医院的两个护士搞了,外面讲得沸沸扬扬,只瞒了丁小玲一个人

    畜牲萧跃进厌恶地吐了一口唾沫,他最不愿意听到或看到这个人,可他偏偏粘了上来

    萧跃进揣着欢喜烦恼的心往县委办走

    “萧部长,恭喜啊”

    “老萧,祝一下”

    “吃东吃东老伙计……”

    ……

    办公室和其他局室相熟的人见到他,都乐哈哈地道贺他就有点飘飘地觉得这种感觉实在好他妈的三十年来,除了丁书记在翁姑岭乡让他享受过这种感觉,其他的时间,都像生活在灰白sè的yīn天下,无喜无忧,平淡如水现在想来,那种感觉真可怕

    萧跃进来到办公室,抬头看看壁上的挂钟,才八点一刻离去吴书记那里接受耳提面命还早着呢

    他就又开始享受地想昨天的那个梦,丁小玲那妙不可言的身体……他的身体就立即起了微妙的变化某个部位雄纠纠地站了起来

    正想得入迷,门吱的一声开了,陆奇伟又走了进来:“恭喜你啊兄弟”

    陆奇伟眼睛没有看他,牙齿似乎发酸似的那声音仿佛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

    萧跃进知道他心里不舒服,现在看到提拔的是自己,他当然有理由不舒服了他们虽然没有交锋,但两个人就是暗中的对手而现在,局势明朗了,陆奇伟是失败者,他的心情可想而知

    “奇伟,坐”萧跃进依旧和往常一样平淡地说

    “不坐不坐兄弟,提拔了,以后罩着点”陆奇伟再没有愤愤然地提要辞职的事情只是要萧跃进以后关照他

    “说什么话呢你的前程在我之上,这个想都不要想就知道我是个没后台没票子的人,还有多少机会?罩着的事就别提啦咱们兄弟一场,能照应到的地方不说也一样”萧跃进拍了拍陆奇伟的肩膀

    陆奇伟急急忙忙地出去了他看来不想在这里多呆萧跃进也乐得清静,说实话,他和陆奇伟虽然在一起共事几年但彼此知人知面不知心,还是少说为好

    电话又响了,是常遇chūn的,他说你在哪里?

    在办公室萧跃进忙站起来:领导有什么吩咐?

    到我办公室来一下常遇chūn仿佛微笑着

    萧跃进不敢怠慢,赶紧几步走进常遇chūn办公室

    祝贺你萧股长从下一刻开始,就要叫你萧部长啦恭喜恭喜

    常遇chūn爽朗的声音好几间屋子都听得到萧跃进楞了楞不知他一下子唱的是哪出戏

    常遇chūn接着说:“好好干,加油啊你是我们办公室的光荣”

    萧跃进看看常遇chūn,明白了,常主任对任何一个秘书都是这样关照,现在终于把他这个老大难推出去了,办公室的其他人就应该排队的有希望了大家都要好好干,唯有好好干才有出路啊

    萧跃进从常遇chūn办公室出来,不得不佩服常遇chūn,他处理问题总是这样不露声sè又恰到好处,使人于无声处受到教育和启发不过,他心里感激的却不是这个,而是他对他不遗余力的耳提面命,推心置腹

    不一会儿,吴书记的秘书万小良就来叫萧跃进:“萧部长,恭喜你啊吴书记叫你呢”

    萧跃进如聆伦音,心想九点还不到呢,吴书记就叫自己,他果真对自己不一般呢想着,就到了吴书记办公室

    “小萧,坐”

    吴书记指指办公桌边的凳子

    “谢谢书记,我站着就行”萧跃进有些惶恐吴书记微笑的看他,但他还是有些不安,吴书记那么慈祥,可是,他有官威,是那种不怒自威

    “小萧,不要紧张,坐”吴书记又微笑着轻轻地说

    萧跃进就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他坐在凳子上,但仅仅是挨着凳子的三分之一他心里也有些羞愧:呵呵,一个人只要对身外的名和利太在乎起来,人格就变得萎琐了

    但是为了生存,萎琐井琐这样想着,萧跃进才静下心来,接受吴书记的耳提面命

    “小萧,你是个不错的后生,沉稳,有能力和魄力把你放到组织部去,是为了好地锻炼你,好好干,要时刻把人民的利益放在心上组织部是个特殊岗位,在那里要加谨慎,多向老同志学习”吴书记语重心长地说

    “谢谢吴书记,我会的”萧跃进诚惶诚恐地回答

    “嗯……”吴书记很满意,顿了一下,说:“小萧,我知道你并不富裕,公文包都破了……”吴书记从办公桌的斗里拿出一个真皮小包来递给萧跃进:“小萧,工作的行头还是要的,这个你拿着,希望它会激励你好工作”

    萧跃进跳了起来,连忙双手挡着:“吴书记,我不能要您那么贵重的东西,我怎么好意思?”他在刹那间受宠若惊尤其是想到吴书记身为一县之主rì理万机,居然还发现自己的公文包是破的……他从来没有得过来自大领导如此的关怀,眼泪都几乎要下来了

    “拿着”吴书记收起了微笑:“这是我对你的期望”

    萧跃进就再也不能推辞了他诚惶诚恐地接过来,用手小心地捧着那点藏在内心深处的不满和怨恨,此刻烟消云散他认定,吴书记就是他誓死要跟从的那个人

    “书记,我不知用什么话来感激……”他极不自然地表达着:“可是我为了您,可以用一个成语:肝脑涂地”

    “嗯……”吴书记高兴地笑了一下,忽然说:“错是要为了党和人民的事业肝脑涂地”

    “是是是”萧跃进立马站了起来,立正

    “去,好好干你前途光明”吴书记用这一句话作结

    萧跃进心情一片大好走出吴书记的办公室

    甜蜜的工作甜蜜的工作无限好罗喂……他鼻子里微微地哼着这首八十年代的经典歌曲走过常遇chūn的办公室,走过万小良的办公室,走过陆奇伟的办公室,呵呵这一天如果早来十年……

    萧跃进就心里痛了一下,立即想起丁小玲

    他的脑子里又响起了那三句话:富贵不能,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

    他的脸不自觉地扭曲了一下

    萧跃进来到自己办公室收拾了一下东西,马上就要搬了心里真是依依不舍办公室虽然小,而且是两个人合用的萧跃进跟政法委肖书记的秘书柳奇正合用一间小柳成天在政法委那边办公,回来的时候也就是要写重要文件的时候,来向萧跃进请教小柳是个才二十三岁的青年把萧跃进当作自己的师傅崇拜着

    “萧哥,你当真是要走了恭喜你,可是又舍不得……以后我都不知去问谁呢”柳奇正特意从政法委那边过来了帮着萧跃进收拾萧跃进很喜欢他,这小伙子不仅聪明纯洁有人情味,而且非常努力

    “萧哥也舍不得你啊,加油,以后你比我好”萧跃进笑着看柳玉奇有点稚嫩的带点女人相的脸蛋说:“奇正,赶紧找个好老婆”

    “不到三十岁我才不找”柳奇正说,现在还得跟着大家学学本事

    萧跃进看他说得认真,不由得点头叹息说,奇正,我就后悔结婚了……他说的是真心话,说话的时候,眼睛非常认真地看奇正:在我眼里,没有什么比不顺心的婚姻要糟……

    两个人说着,就收拾完了

    “萧哥,虽然只是在一栋楼里办公,但是你今后是领导了,可能会没有什么时间,只要有时间,就要回来多多指点我啊”柳奇正说着,眼圈都红了

    萧跃进没想到这小孩子这么重情,心里依依不舍的情绪也升起来他拍拍小柳的肩膀,还用力按了一下,表达的是一种无言的深沉的感情

    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有这样纯净的感情呢?这个时候,萧跃进有点伤感了

    小柳抱了萧跃进一下,就接了一个电话,是肖书记的,要他去有事

    “萧哥,我走到哪里都记得你,希望你也是这样”小柳边抱歉回头,一头往外走

    “我也是”萧跃进向他挥手,仿佛真的是长久的别离

    小柳刚走,组织部长欧洪洲就来电话说,跃进,过一会儿虞书记就来送你到我那里去,准备好了?

    啊?萧跃进感到很意外,真没想到是虞书记送自己,不知常遇chūn会不会去?萧跃进非常巴望常遇chūn会去,不知这是一种什么心理反正他去好像踏实些

    早就准备好了啊部长,今后就要常常提点我啊不懂事就骂,我会好好跟着您锻炼的萧跃进诚惶诚恐地说

    说完,他就跳了起来,真晕,还等部长打电话来,应该先去他办公室报个到啊怎么忘了这层?连这么起码的官场规矩都不懂,以后还怎么混啊?萧跃进边骂自己该死,边往县zhèng fǔ五楼奔气喘嘘嘘的

    奔到部长办公室,部长也正在批阅文件

    “部长,不好意思向您报个到请原谅我礼数不周”萧跃进还有些喘气不匀

    你看你急什么?部长笑着看看他说,我晓得你才从书记那里出来我们以后就是同事你还得多多支持我,来rì方长,也不急于这一时嘛

    部长,我都不知怎么感激您以后我就是您的手臂我会用努力工作一点一点报答您的厚爱,我一定不让您失望萧跃进背书一样说着,可是脑子里嗡嗡地响,核心处有个声音说:累不累啊?

    欧洪洲非常高兴,说跃进,快点去虞书记那里,虞书记说的要亲自送送你

    虽说已经知道是虞书记送自己,萧跃进还是有些不解虽说虞书记分管办公室但是很少和他打过交道只觉得他很随和但因为没有交往,他又是领导,又觉得有些陌生没想到他主动提出来要送自己萧跃进又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

    萧跃进就立即站起来说,听从部长调教,那我去虞书记那里了欧洪洲微笑点头亲切地说,去去

    萧跃进又一路小跑到虞书记的办公室虞书记可能感到疲劳,正用手不住地揉太阳穴

    “虞书记,小萧向您报到”萧跃进笑着走进办公室他感到脸上的笑有些牵强但是一想到虞书记那样的领导要是看出了自己不自然的神态就糟了,于是就努力地装得平和一点

    “跃进来了?坐”虞书记还是平常那样随孩笑着

    “我站着说虞书记,听说您要亲自艘都不知怎么谢您……”这个倒是他的真心话

    “跃进啊,非常看好你啊原来很难有时间和你说说话,今天还早,也不急于到部里去,等下我们去,开个小会介绍介绍,然后就直接吃饭,今天你可得喝几杯呀”虞书记用非常近乎的家常话说:“现在我们就聊聊,以后一忙,就难得一聚”

    “嗯,谢谢虞书记”萧跃进心情轻松多了,不由得灿然一笑,坐了下来

    “跃进,你能到组织部去,实在不易呀,你得感谢整套班子对你的器重,当然也说明你很有人缘,德才兼备”虞书记喝了口茶

    “哪里啊,虞书记,您以后还得多多提点我啊”萧跃进觉得自己纯属虚与委蛇他听着虞书记的话,感激之余就觉得有些空洞

    “以后如果有什么困难,可以找我说说,能帮得到的,我会尽力你是我办公室出去的最有希望有出息的人,好好努力,加油”虞书记微笑着打了一个哈欠

    萧跃进觉得时间怎么过得那么慢啊?从常遇chūn那里听到的那些话,在他身上起了微妙的影响,他想,不知虞书记现在有没有心思要去安慰一下陆奇伟?

    刚想到陆奇伟,没想到他就走了进来,看到虞书记在跟萧跃进聊天,就楞了一下要退出去看陆奇伟门都不敲就进来的样子,萧跃进心想怪不得常遇chūn说他是虞书记的人呢

    “奇伟你有事啊?”虞书记依旧微笑着问道

    “没……没事”陆奇伟居然有点慌乱萧跃进觉得陆奇伟神sè有异,张了张嘴,但终于没有说出什么

    陆奇伟飞快地退了出去

    萧跃进恍惚间看到了陆奇伟离开时极端怨毒的一瞥

    而且,他还看到了虞书记眼睛闪了一下,那里面在瞬间露出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转瞬即逝

    仿佛陆奇伟的到来倒了虞书记的兴致,他突然有点沉默

    萧跃进觉得自己是退出来的时候,不然坐在里面有点尴尬他就说虞书记我先出去一下,还有点东西要整理,等下我就来您办公室和您一起去组织部虞书记说也好也好,十一点去

    哎萧跃进高兴地得令,退了出来

    刚出来,电话就响了,原来是父亲打来的父亲用的是坐机,在里面唠叨了一会儿让萧跃进记得带好儿子,记得照顾自己身体之类的话

    “爸,我有事,您还有什么事没?”萧跃进这个时候哪有心思和父亲聊天?就说

    “啊……”父亲沉默了一下,“听思玉说你调几只部副部长?”萧跃进一听,明白了,这是父亲最主要要问的事儿

    “不是几只部,是组织部是管干部的部门”萧跃进觉得好笑

    “我晓得就是那个管人的部门,咳咳你要记得我的话哈你要是出息了,得为我出那口气”父亲的声音很大,这让萧跃进非常紧张这个父亲,哎

    他紧张地看看左右,还好没人他赶紧说,我知道我知道,就挂上了电话挂上后,心里又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小人得志的味道?还没上任呢,就要想着为父亲********……人啦他不由得摇了摇头想起了父亲给他讲的刚出生才三天的事儿(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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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百零一.

    仿佛陆奇伟的到来倒了虞书记的兴致,他突然有点沉默

    萧跃进觉得自己是退出来的时候,不然坐在里面有点尴尬他就说虞书记我先出去一下,还有点东西要整理,等下我就来您办公室和您一起去组织部虞书记说也好也好,十一点去

    哎萧跃进高兴地得令,退了出来

    刚出来,电话就响了,原来是父亲打来的父亲用的是坐机,在里面唠叨了一会儿让萧跃进记得带好儿子,记得照顾自己身体之类的话

    “爸,我有事,您还有什么事没?”萧跃进这个时候哪有心思和父亲聊天?就说

    “啊……”父亲沉默了一下,“听思玉说你调几只部副部长?”萧跃进一听,明白了,这是父亲最主要要问的事儿

    “不是几只部,是组织部是管干部的部门……”萧跃进觉得好笑

    “我晓得就是那个管人的部门,咳咳你要记得我的话哈你要是出息了,得为我出那口气”父亲的声音很大,这让萧跃进非常紧张这个父亲,哎……

    他紧张地看看左右,还好没人他赶紧说,我知道我知道,就挂上了电话挂上后,心里又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小人得志的味道?还没上任呢,就要想着为父亲********……人啦他不由得摇了摇头想起了父亲给他讲的刚出生才三天的事儿

    父亲萧生生下他的时候,家里已经一贫如洗因为心里高兴,因为他是生产队长,因为受不住生产队社员们的怂恿,就把余下的一点粮食聚餐吃了而且聚餐的时候萧生的三叔说要给这小家伙起个名字,就叫跃进做事也跃进,当官也跃进,准好

    可是没有想到事情真是不凑巧

    生产队大伙儿一起头天吃了一顿舒心饭,把所有的粮食吃个jīng光,第二天,是小子萧跃进的三朝萧生不好违逆三叔的好意,尽管不太喜欢跃进这个名字但还是依了他,小家伙就叫跃进将来要是当官能不断跃进就好了说是三朝,本来要请客好好吃一顿的,可是家里没有一粒米就连那些干巴巴的红薯丝也眼看要吃个jīng光萧生皱着眉头,正在想到哪里去弄个一升半升米给女人弄个饭,在三朝这天让她吃一顿饱饭

    可是到哪里去弄呢?丈母娘家里比自己还穷,肯定是指不上了,生产队里的人都是饿得黄皮刮瘦谁还有多余的米借出来?

    姨父家应该有米,别人为了得到一点肉,常常要拿了米去巴结他,而且他吃的是公家粮每个月有三十几斤定额,不但有米说不定还是陈米呢对,就到他家去借借他陈米,还他米,这样他也划算虽说是亲戚,但丝茅扯锯,有来有去才行不然,姨父也要嫌人的

    这年头,当官都要当大点的而且要当正部门,自己和姨父都是人啊,可偏偏人家过得这么滋润,而自己这个生产队长……

    这样想着,萧生迈动脚步,要到姨父家去借米他低着头,心事沉沉,头昏眼花,心中有些惭愧昨天在生产队吃饭的时候,他吃到最后,饭被大家一抢而空,他只吃到小半碗和一点肉汤,至今想起那滋味来,越想越饿将来要是有了米,一定要买肉饱吃一顿,管他呢,就是撑死了,也做个饱死鬼他很阿Qjīng神地顾自想着往外走

    “你这是去哪里啊?萧生……”这个声音比平地惊雷还要让萧生着慌,因为他知道,这是翁姑岭大队邱队长和会计邱算清来到生产队检查工作说是检查工作,萧生心底清楚,他们是来吃饭的,这年头,人人饿得有气无力,谁还待见你那工作?但是话得说回来,要吃饭得师出有名,的干部,总不能说我今天到你这里来吃饭,这多么不好听,所以得找个由头最好的由头当然就是检查工作邱队长对萧生特别照顾,今年都还不曾来检查工作过,他这一来,哪能不招待?

    可是昨天,他萧生脑袋一热,把所有的粮食给吃了,说是说过要留一点,可是那些虎狼一样的人,听他发了话,就像狗头上留不住屎一样,把那点谷子连墙角角里的灰尘都给弄来吃了

    怎么办?萧生一边把邱队长和邱会计叫到屋里坐,说是坐,没有凳子,只有两个小石墩,邱队长也不嫌弃,将手在石墩上拂拂,就坐下来,那样子分明是说,今天在你这里吃饭女人已经起来了,蹒跚着端上茶水,她头上还扎着小手帕,农村的风俗,处在产月里的女人,必须用小手帕扎着脑袋,说是这样不容易得头痛病

    “恭喜你们得了贵子”邱队长客气地说

    邱队长叫邱道奇这个名字文气十足又道气十足,怎么听怎么不像个农民出身的人物而且他的穿着也很有威风,一身草绿sè的军装,只是没有红星红章,还穿着洗得泛白的黄跑鞋,活像电影里工宣队的队长而且他还斜挎着一个绿sè挎包整个大队,所有人都一脸绿不溜丢的菜青sè,还只见邱队长脸上没有营养缺乏的迹象

    “邱……邱队长,你,你们先坐,我……我出去一下……”萧生就像犯了天大错误似的,说话都不利落了都是该死的昨天头脑发热……但是,听有的人的口气,似乎在怀疑有人偷了谷子,如果不赶紧掩盖,把自己那事儿抖落出来,哎……他责怪自己真沉不住气,一个生产队长,不就近水楼台先得月,捞了一把谷子让自己家的产妇吃嘛有什么了不得?他想着,镇定了许多,笑笑,摆摆手就要出去

    邱队长脸上就不悦,那意思再明显不过,我刚来你就要走?是不是怪我来检查工作检查错了?“什么事这么紧急?”邱队长yīn着脸问萧生一思忖,心想说不得,要是和邱队长说是去借米,那不是赶他走吗?说不得“没……没事,小事小事”萧生忙不叠地说着,已经离屋子很远送了一句话过来:“我叫萧火根来陪你们”

    萧火根不到五分钟就来到萧生家,他堆着一脸的笑:“邱队长,您真是太认真了这么早就来检查工作谢谢领导关照”可是任凭萧火根极尽巴结,邱道奇都是三个字:不开心

    邱道奇什么都不说叫萧火根陪着去检查工作,来到队部,就视察队部的粮仓,结果居然一粒谷子都没有,他是铁青了脸一言不发地到处看看了红薯看禾田,看了牛栏里的牛又看了萧火根家里的猪,可怜那猪吃着纯粹的野草,瘦得骨头高高耸起肚皮瘪瘪的没有油水

    萧道奇看完,又要萧火根陪着返回萧生家一坐在石墩上不走,那架式分明说:今天我吃定你了

    萧生很快就回来了他从后门进的屋,怕邱队长看到自己到外面借米不雅,他还央求姨父给照顾了半斤肉姨父免不得说了他几句:昨天才照顾你三斤,今天又要照顾,你当我这食品组长是给你家当的啊?你也要考虑考虑姨父在别人眼里的形象,形象,你懂不懂?要是形象坏了,你说你姨父我还当不当这个食品组组长了?你知不知道多少人盯着我这位子?以后多为我想想,啊?

    萧生点头哈腰,感谢姨父的关照,心中却在想,他妈的我儿子要真的有出息,一定要当官,要当比你还大的官当官了,照顾是要照顾你的,不过也得让你受受我受过的气萧生走在路上就云里雾里地想着儿子当了大官,自己的风光情景,那滋味儿实在好极了,他忍不住呵呵地笑出声来

    “你回来了啊?干什么鬼事啊这么神秘兮兮?”邱道奇不悦地鼻子里发出声音萧生眼睛打闪地看着他,灵机一动说,邱队长你们不是来了嘛,总得在我这里吃顿饭?说实话我还是过年的时候闻过肉味……说到这句话的时候他打了一个隔,分明昨天才吃了肉的……再加上我老婆才生了毛毛,今天正好是三朝嘛,我去姨父那里求情买了一点点肉,不成敬意,不成敬意

    呃……原来是这样

    邱道奇看了萧生半天,眼睛就变得和悦可亲起来,说我视察了你们队里的情况,禾苗长势还是不错,结粒也饱满,看来是个丰收年,红薯都上行了,任务完成得不错不过仓库里居然没有一粒谷了,这五荒六月,怎么过有打算吗?

    萧生摸摸后脑壳说能有什么打算,熬着,再不行了就挖山上野菜,我江南地方还没听说饿死人的,树上叶子也得吃半年……再说,我们生产队家家都有一桶红薯丝,都是靠这个过

    邱道奇就说你家里还有一个月婆子,没米吃怎么有nǎi水?光吃红薯丝,nǎi很快就要缩掉的,这东西凉,月婆子哪能吃这样的东西?

    没有办法,哎……萧生叹了一声,就说我去弄饭,队长您坐一下,马上就好邱道奇忙说你忙你忙,辛苦你了

    萧跃进想得入神,不由得起了一种悲悯的情绪,父亲是多么不容易啊,如果有机会,应该让他如愿他叹了一口气,又接着想父亲的往事

    萧生家的灶是土砖砌的,被平时不小心撞得到处是缺口,加上烟火一燎,黑乎乎的,仿佛一个张牙舞爪的妖物这几天女人在生产,卫生就没有搞好,灶上到处是柴屑薯丝之类,看起来一片狼籍萧生胡乱用手扒拉了几下,把那些柴屑弄到地面,然后点燃洋火,在灶膛里烧起火来

    趁着等水开的功夫,萧生打开借来的那袋米,心里又感激,到底是姨父,到底是亲戚,这样,儿子的nǎi水就有救了姨父借了他三十几斤米这真是雪中送炭啊

    可是等他打开袋子的时候,不由得傻了眼,满袋子都是蠕动的小虫子,它们和米一个颜sè看不真切,远看是米,近看却全是虫子

    萧生觉得非常吃惊他想姨父姨母不可能将生了这么多虫子的米借给自己,这是做人最起码的道德,肯定是姨父他们没看清,不知道米里面生了那么多虫,所以误借了,说是误借现在却让他如坐针毡,那些虫子密密麻麻,要挑拣的话,可不是那么容易啊

    想来想去他把米浸到水里,水面立即一片白sè,很多虫子浮了起来萧生想这真是个好办法,于是倒掉水,这样就倒掉了虫子可是里面依然有小虫子在蠕动,没办法只好再加水,再倒,再加如此往复,弄了十几次萧生心里那个痛啊在平时,因为米太少他根本舍不得洗的,那样把原有的营养都洗掉了可今天……

    洗了十多次了,萧生没有看到虫子蠕动了,于是不再洗,而且水也开了,他将米倒进水里,开始煮饭,不一会儿,饭就蒸好了萧生叫女人来炒菜,他不敢动锅铲,因为男主外女主内,没有受过这方面的训练不过为了女人不至于劳累落下月子病,能做的他还是勉力地帮着做,他把辣椒豆角等洗好拣好,还把肉切了

    女人走进灶下,炒起菜来,首先炒的是辣椒炒肉,炒到半熟的时候,女人就用手捞了一块肥肉丢进嘴里,慢慢悠悠地嚼着,一脸享受的样子,这样子让萧生呆了半天,心里生了无尽的惭愧,他看看外面的邱道奇,他倒是比自己有福气得多,很多时候都在检查工作,一检查工作就有肉吃,还是当官好啊想到这里,他又笑了笑,想起昨天萧火根给自己女人盛饭的时候,有人在旁边也说了这句话

    女人炒了四个菜,一个辣椒炒肉,一个辣椒炒虾米,一个辣椒炒豆干,还有一个辣椒炒泥白菜帮热腾腾的几碗菜,令所有人都吞了口水萧生不好意思地说红薯酒都没有了……邱队长手一挥,说这年头还讲酒的事,能吃到饭就不错于是端起碗来风卷残云就是一碗

    吃第二碗的时候度慢了下来,邱道奇突然把碗放在桌面上,半天没有下筷子,萧生马上注意到了他的变化,只见他小心地用筷子头挑饭,不一会儿就挑出了两只虫子来于是大家都有点反胃的感觉

    “看不出啊,萧队长家里这年头居然有虫米……”邱道奇抑制着自己的作呕,疑惑地看萧生

    “这……”萧生猛地站了起来,不知如何是好

    “坐下坐下,没事没事……”邱道奇开始慢条斯理地挑碗里的虫子,一条,一条,又一条那些虫子让其他人也看了半天,好在这年头,人人都饿,挑了一会儿,邱道奇说,他娘的这虫子怎么这么多?挑不了啊他端起饭碗,夹了几夹菜,来到门角角的暗影里,稀里哗啦地吃,吃完后,他来到桌前,又盛了一碗饭,说,大家吃吃,一样的味道,一样的味道

    萧生闭上眼睛又睁开来,心里直叫我的天啊我的天啊见邱道奇这个样子,心里又感激又惭愧,就有些恨姨父,真是没良心,将这样的米借给人家他也跟邱道奇一样,端了饭碗站在暗一点的地方吃,这也许就是人们说的眼不见为净

    四个男人一个女人,一会儿就把满满一木罾饭吃个干干净净萧火根摸着肚皮说,好久都没有吃得这么饱了邱道奇点头说自己也有这感觉,这吃不饱饭的rì子太可怕了,还不知要延续到什么时候萧生的女人把那些碗都收好,还有两个碗有一点儿菜汤,她没舍得倒掉,拿两个小碗小心地罩住

    女人又给大家上了一碗茶,这茶是自己摘的,用乡下的一种柴熏了一下,有一股子烟火味儿吃过茶,邱道成要走了,萧生忙站起来送他,没想到他刚才还和悦可亲的眼睛,此时又变得复杂起来,他说,生啊,你也算是干部,这年头要多体恤老百姓,就说那些米让虫吃了多可惜……

    是……是……萧生有苦不好说,只得唯唯诺诺地应和心想等以后收成了,解释这件事情,现在就说显得自己太会推卸责任,姨父那里也不买好……

    邱队长和邱会计都走了,萧生怔怔地站在门口,觉得自己真是太倒运了,是的,就是太倒运按说自己也三十岁了,前几年结婚,虽说也不算富裕但饭是有吃的,虽说还是吃很多红薯丝,但多少还是能放点米,那时候婆娘偏不怀孩子,这两年灾荒闹得紧,婆娘倒像讨债似的怀上了,而且还生了个据说有出息的儿子,这个时候真是要命的事情,这孩子,真是生不逢时啊

    按说邱道奇能来他这里视察工作也是好事,他早就盼着他来可是他迟不来早不来,偏在他没米下锅的时候来而且借米又没借着好米,借了全是虫子的坏米这年头,还有虫米,不是骂人没人xìng吗?人家都饿扁了,你倒好,米吃不完让虫子吃……邱道奇一定在想,这样的生产队长,怎么让老百姓放得心?

    说不定下半年就连生产队长也没得搞了……萧生心里很堵,但又一想,自己心中又没亏他,就把这事丢到一边,躺在床上睡午觉刚睡下就做了个梦,梦见姨父似笑非笑地看自己,他就一身冷叶,他最怕姨父这个样子,姨父如果这个样子,就是有什么事恼他,姨父一有事恼他,以后准有相当长的时间不照顾他,家里坐月子的女人,正要非常的照顾……他一头冷汗醒过来,女人正啊啊地哄着孩子,那小家伙不知是不是饿,尖了嗓子不停地哭,这让他心烦又无可奈何

    他妈的自己要是邱道成,也可以到处去检查工作,不但有饭吃,而且有肉吃,还是当官的好,当官也得当大点的官,起码要像你姨父爷爷,还有那姓邱的……

    这句话是父亲的口头禅

    萧跃进这么想着父亲的故事的时候,小向进来说,萧哥,你还在办公室啊?快点去虞书记那里,他在等你萧跃进一激楞,刚才有点出神了,都不记得时间到了赶紧跳起来去虞书记办公室,虞书记已经站到门口,笑着说,跃进走

    于是他跟着虞书记还有办公室常遇chūn、万小良、陆奇伟、小向、柳奇正还有几位办公室的副主任、秘书、打字员什么的浩浩荡荡地上楼来到五楼组织部

    首先大家来看他的办公室,这是一间不大的斗室,一桌一椅一套沙发一个柜子,电脑电话一应俱全,屋子里已经摆满了鲜花,有短期的,有长效的,有玻璃盆的,有艺术陶的

    他猛然看到摆在最中间最好看的那盆花,上面是柳麻子的名字他的脸就不自觉yīn了下来,仿佛吞了一只可怕的苍蝇

    萧跃进的就职会是虞书记主持的虞书记对欧部长说,今天我是来送亲的,我们把自己办公室最好的孩子送到你这里来了,可得帮我们好好关照关照那话说得,让人就像六月天喝了凉水似的令人感到熨贴

    不过,萧跃进立即想起了陆奇伟怨毒的眼神,想起了虞书记那一刻儿的沉默,不是说陆奇伟是虞书记的人吗?这是怎么回事啊?

    这个时候他就不能再想了因为主持会议的部长在说,跃进,你来说说你的想法,表个态

    萧跃进一下子脸就红了当了这么久的股长,一直没有上台讲话锻炼的机会,还好在他这个人很好学,爱观察,早就看了人家的做派,总算是拾到了一点儿谷物,不全是草包他呃了一声,三秒过后,自然了一些

    他说,非常感谢组织的关照,尤其是感谢县委的厚爱,让我担当组织部副部长这个重任,我萧跃进别的什么没有,但我会吃苦,会动脑,一定会把领导交办的事情办好,一定认真履行好自己的职责,努力向各位领导学习,向部里的同事们学习,我有信心,一定能胜任副部长这个职位,争取为领导争光,不给自己抹黑

    他这几句话虽然很激动的说,不过还算通文理,不是太糟虞书记对他颔首一笑欧部长也点点头

    再后来就是办公室副主任李佑民讲了好几句不舍的话,说跃进是怎么怎么的优秀,怎么怎么的平易近人,怎么怎么的能干这样好的同事走了实在不舍……萧跃进听着就有些好笑,上个星期,为了一篇稿子没有及时交他,李佑民还骂他笨蛋,这样子下去当一辈子股长去人啊

    大家的程序基本完成,就到十二点,虞书记说组织部今天来姑爷,有没有好招待呀?欧部长哈哈一笑说虞书记,今天,不醉无归

    于是大家来到大陆酒店翁姑岭县城很小,是个狭长的狗肠子街但这里的酒店却是当地有名的这个店里有几个菜特别好吃一个菜的原料是螃蟹的黄,和着肉末一起煮汤,又香又鲜,特别好吃,叫蟹黄蛋羹还有一个菜是放了特别作料的米粉蒸肉蒸得那透又绵软,吃起来又不油腻因为这个菜,搞得进这个店里的顾客都像跟猪结了仇似的

    一行人来到酒店,服务员早忙不叠地跑过来支应一听说是组织部的,立马开了一个上好的包间里面的妆修让萧跃进眼睛一花,一亮

    地板是实木的深红sè很润泽,墙面是深红的木条间隔了布包,那布的花sè优雅而工致,看起来高贵秀雅,非常不俗布包中间放了小幅的淡雅山水画,与浓重的妆修相映成趣

    房子中间放了深红圆桌,是带电动转盘的,上面有红sè的号码虞书记当然地坐了一号,欧部长和李副主任等就依此坐下来

    萧跃进心里还是惦着常遇chūn,他到哪里去了?这个时候才需要他来撑撑面子啊但他还是不敢打电话给他,这个时候他不来自有他不来的道理,大家也都不提这个,自己就不要自讨没趣了

    服务员拿了酒来,是十五年的四特酒,听说这个酒是江西的品牌,很不错的,但当股长的时候,萧跃进基本不喝酒,他那个时候有个信念,别官儿没捞着却闹一身的毛病,没官没钱,就得好好看重自己的身体,不然,真是折腾不起

    欧部长看看虞书记的神sè,不起劲的样子,就对身边的人说,你们怎么办事啊?虞书记来能喝四特酒?去,拿五粮液

    老欧,你就不要这样子奢侈啊虞书记笑道

    呵呵,我今天还真得奢侈一回呀欧部长说,虞书记今年是第一次来我部里吃饭,今天得尽欢,大家都不要拘束,虞书记喝酒海量大家尽管喝,酒风就是作风为跃进加油,为虞书记助兴于是服务员拿了五粮液来每个人盅满一杯,欧部长举杯,大家一起把第一杯酒干了

    萧跃进知道,人生难得几回醉,今天自有一番恶战,好在他有点准备,带了两瓶酸牛nǎi,先已喝下一瓶一杯酒下去,他已经耳热心跳,他想不行,要是这个样子,每个人都敬不周全就要倒在桌下现场直播了他看了看虞书记,他正微笑着看自己,萧跃进连忙端了杯子站到他身边,恭敬地说:“虞书记,我敬您,感谢栽培之恩”

    好好虞书记一仰脖子把酒全喝了,萧跃进急得什么似的先虞书记干下,两人照照杯子虞书记说,跃进好样的这样,萧跃进差不多二两酒下了肚子他就觉得喘气有点不匀起来

    欧部长说,跃进,你豪爽,不过见者一样哈今天都要陪虞书记尽兴

    萧跃进闭了一下眼睛,心说我的天啊今天只有豁出去了与其慢悠悠地喝着醉了倒下……不,千万不能倒下因为欧部长说过,酒风就是作风

    拼了

    萧跃进又倒满酒敬欧部长,也是一仰脖子全喝了欧部长非常高兴,也喝了,看着他说,慢慢来,不要这么猛

    萧跃进这个时候耳朵里嗡嗡的,哪里还记得快慢,他又倒了一杯酒敬李主任,李主任说我不胜酒力,你也少喝点虞书记就拿眼睛看李主任,李主任只好站起来说,我喝我喝萧跃进全喝了,李主任站了好一会,三口才把一杯酒喝完,一副受难的样子

    喝了这杯酒,萧跃进看眼前的人都是黑的眼睛里有点冒星星

    不能倒下萧跃进,不能倒下他的意识不停地命令自己

    萧跃进还记得万小良、陆奇伟、柳奇正等人的酒没敬,就端着杯子又走过去脚都发抖,站不住了

    “萧哥你不要喝了”柳奇正扯了一下他衣服,和他碰了杯,示意他不要喝他听了,被酒呛了,眼里冒出泪花来小向也是这样

    “跃进,今天这酒是得喝的,祝你鹏程万里”陆奇伟端了满酒,执意要和萧跃进干萧跃进没法,全喝了

    他觉得胃里开始造反,那些酸的苦的东西就涌到嘴里来,不过他意识清醒着就强行地咽了回去

    然后他又一一敬了办公室的其他秘书、打字员、司机什么的

    他的眼前发黑得厉害

    他附到虞书记耳边说,书,书记,我……我我我……醉了,上上一,一下厕所……

    去,虞书记看看欧洪洲,笑笑

    萧跃进又转过来对欧洪洲说部,部长我我,撑撑不住,住啦

    欧洪洲忙说,去去

    萧跃进歪歪扭扭打醉拳一路来到餐桌不远处的卫生间,喉咙里就像黄河决口,红的绿的青的白的,把白白的一个便池弄得一片狼籍

    他感到再也没有力气站起来,胃里就像刀割似的难受,不由得起来,头一歪,坐在地上,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虞书记半天没看到萧跃进出来,就对万小恋,小良你去看一下,可能真醉了

    万小良忙来拍卫生间的门,可是拍半天都没有反应,他急了,就推门而入,好在萧跃进忘记锁门了,万小良一走进卫生间,就见一地狼籍,萧跃进口角淌着涎水,在那里难受地哼哼万小良连忙弄了水帮他把脸弄干净了,想扶他起来,可是,萧跃进一米七几的身子,坐在地上笨得像个铁砣儿,根本弄不起来

    无奈,万小良走出卫生间,对虞书记和欧部长说,萧哥醉得厉害,怕是要上医院

    虞书记一惊,欧部长也站了起来,几个人同时来到卫生间,看萧跃进的样子,他不停无意识地用手抓着心脏,仿佛要把它抓出来

    是喝过了虞书记轻轻地说,赶紧叫个担架,把他抬到卫生院去

    欧部长就笑笑说,年轻人,还没久经考验过

    萧跃进其实听得他们说话,只是他身体太难受,作不得声听了欧部长的话,他心里就有点不受用,心想,还没酒jīng考验啊?我这都不要命了

    担架很快过来了,大家七手八脚地把他抬上去,跃进从来没躺过担架,原来看那些伤员被抬上担架的时候,他就奇怪地有个想法——这下舒服了可是今天躺在担架上的他觉得一点都不舒服,相反,担架边缘上的杠子勒得他胳膊生痛

    哎哟……他忍不住又起来萧哥你忍着点,马上就到医院了柳奇正安慰他,一边还紧紧地捏了一下他的手医院离酒店不远,就一条街,所以大家干脆没有叫车,直接把他抬进了住院部

    这所医院叫翁姑岭县人民医院住院部就在医院大楼的正后方,一共七层,跃进被送进了干部特护病房,这是欧部长特意关照的特护病房只有两间,都是单床,里面常年摆有鲜花,县里领导们有谁病了,如果只是小病,首先就会到这里,当然,如果得的是大病,就只有上有名的大医院了,这个地方只能是小养的地方

    一听说干部特护病房来了人,院长华如梅立即蹬蹬蹬地跑过来了,看到虞书记和欧部长,连忙哈腰问好了解到只是一位上任的副部长喝醉了,她这才长长地嘘了一口气,连忙叫人弄来液瓶为萧跃进输液华如梅四十岁上下,一头jīng干的短发,脖子不长但很jīng致,身子不高显得玲珑

    虞书记微笑着捏了一下她显得嫩乎乎的手说:辛苦你了欧洪洲也和她握了一下手说,华院长,麻烦你们好好照顾跃进华如梅连连点头说,领导放心那是一定,那是一定

    然后,她又忙忙的叫手下弄来了茶和水果,说不好意思,虞书记,欧部长,医院条件不好,请原谅,随便吃点

    哎呀,如梅,你就不要这样麻烦啦虞书记说我们坐一下就走,刚吃完饭,就不吃东西啦

    欧部长笑笑说,华院长太麻烦你们了

    然后两位领导就站起来和华院长说再见虞书记又捏了一下华如梅的手说,辛苦你了欧部长挥挥手说,不要送啦,你们忙去,跃进请你们多关照让他全好了再回来上班

    好的,一定华如梅轻声娇语,虞书记不由得又看了她一眼

    华如梅送走了虞书记和欧洪洲,也没有再到萧跃进病房来医生给萧跃进挂好吊瓶跟跃进说如果有什么事就按铃,接着也出去了万小良也跟着领导回办公室,病房里只有柳奇正在这里照顾着

    病房里静得令人发慌奇正就说萧哥,我出去一下,拿个什么书来看看,你有需要按按铃,医生护士会过来

    嗯萧跃进几乎是着说,然后又昏昏沉沉的可能是挂了吊瓶的关系,他感到胃里的痛苦不那么尖锐了,于是一种强烈的疲倦袭上大脑,他似睡非睡,但古怪的是,他仿佛听到了遥远地方虞书记的声音:小萧这人,没想到还这么嫩……

    是啊,还得加强锻炼呢……欧部长附和着说

    萧跃进居然又听到了华如梅的声音:一个什么破副部长,还害得我跑回来……

    萧跃进清醒了那些药物起了作用他坐了起来,除了头还有点痛,鼻子里感冒了似的有点塞,胃里有点胀胀的不舒服外,他完全恢复过来他睁眼看四周,没有一个人,小向还没回来,不由得想起刚才似梦似真的时候听到的那些话,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不知什么味儿

    正想着,奇正拿了一本《今古传奇》跑了进来,看他坐着,就笑着说,萧哥你就好了,真好

    奇正,我这次真丢脸萧跃进不好意思地说,这辈子还没有这么醉过

    萧哥你不要这样说,以后这样的时候多了,多几次你就酒jīng考验过了啦奇正这句话没有什么深意,但萧跃进听着心中一滞,胃里又翻腾起来

    哎,要是能不喝酒多好啊萧跃进叹息

    哎,萧哥,你就不要带幻想啊柳奇正正sè说,你看过纪晓岚的〈阅微草堂笔记〉没有?那里有个故事,说的是一个人住进一间房,有人劝他一定要准备供品,用酒宴款待屋里的神仙之类,那人说,哪里有神啊狐怪啊别信于是不理这样,当天晚上整个屋子里乱成了一团糟,到处都是声音,有说他吝啬无比的,有说他离经叛道的,有说他不懂起码礼仪的,吵得不亦乐乎这个人还是不想理,想看他几天再说结果第二天第三天他整夜未睡,那些声音如鸟儿聒躁,不绝于耳,那人想,这样下去,断无生理,只得准备了酒礼,祝告一番,敬奠一番结果,当天晚上,那声音就消失了所以纪晓岚感叹地说,看来那应酬之事,少不得啊哈哈,这就是中国几千年传下来的文化,你要是不懂,就不要想在官场混得好啊

    柳奇正一番宏论,听得萧跃进连连点头他在里面这么久了,何尝不知,只是觉得太讨厌,不想加入那个队伍,但是,现在都走到这条道上了,如果还是不能适应,那就前程可忧,说不得了,为了光明的前景,拼了

    萧跃进心里起了悲壮的情绪,立即想到在单位一上班就蹲了医院,叫人听着不好,于是忙不叠地要起来拔掉点滴,奇正忙过来拦着说,萧哥,你都不要命啊?

    奇正,不能再住下去,反正我也好了不然别人该说:萧跃进真没福气,才提拔不到一天呢,就得病住院啦他苦笑了一下,按了铃护士走过来询问,见萧跃进要弄掉点滴,就迟疑着说还没打完,您就等打完

    萧跃进什么都不想说,立即把点滴拔了下来,那针尖带着血滴,药水血水立即往外流,护士见状,忙用酒jīng棉把伤口按住,说,好好好,走走,就是醉了酒,没什么事……

    萧跃进站起来走,有点头重脚轻的奇正忙扶住他,说萧哥,你没事吗?不要逞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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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百零二

    没事没事萧跃进打了个趔趄,忙稳住神

    奇正,这个官场,真让人晕他说

    谁说不是呢?柳奇正深有同感地扶住他两人一起走向县zhèng fǔ

    萧跃进下午坐在办公室,欧洪洲部长还来不及分工,所以也没有什么事父亲萧生又来电话,说是听思玉说他到单位上班去了,记得他叮嘱的那件事

    他这才恍惚记起上午父亲来电说的内容,不由得好笑,一个什么破生产队长,没了就没了还一辈子的记着要报仇……都过去三十年了

    萧跃进就沉默,又想起关于人xìng的悲哀的话题

    “你在不在听啊?”父亲萧生大约感应到他思想跑毛,话里就不客气地恼怒起来

    “爸,在听呢在听呢”萧跃进连忙回答没错,组织部管着村里换届的事儿,可是那个邱道奇早就卷铺盖回家去了,现在在村上的是他的大儿子邱建

    “我跟你说过这仇要是儿子手里不能报,就在孙子手里报孙子手里不能报,就在曾孙手里报一定要报你不要跟我打哈哈”萧生铿锵有力地说

    “我没有跟你打哈哈……不过爸,你也太急了,我才上班,脚跟都没站稳呢”萧跃进皱了一下眉头

    “我不管要是这次你不帮我报仇,老子不认你”萧生堵气地将电话一挂萧跃进拿着听筒,发了关天的呆然后他回过头来又看到柳麻子送的那盆花,一股怒火腾地伸了起来,他妈的要报仇也得先报了这个仇再说

    他咬了一下嘴唇,将那盆花一手提起来咚地一声放在角落

    “萧部,部长让你到他办公室去”组织部办公室小贾敲了敲门进来,微笑着说小贾是个很秀丽的小姑娘,说话时两眼下弯,嘴角上扬,那样子有点像央视主持人周涛,这么美丽的女孩子,总是要让男人多看两眼萧跃进就心里有点痒痒似地动了一下

    “好的我马上就去”

    萧跃进喝了一口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整理一下情绪,就到部长办公室了

    “跃进喝高了,好些了?”欧洪洲关心地看他的脸sè,他脸上还泛着青sè的酒意

    “没事啦谢谢部长您的关心”萧跃进谨慎地坐在部长办公桌前的那张椅子上,身子笔正,两膝并拢

    “跃进今天下午没什么事,找你聊聊”欧洪洲亲切地说

    “部长,今天喝酒,都给您丢脸啦”萧跃进觉得怪过意不去

    “还说呢喝酒都是你这么个喝法,还不醉死?小伙子以后悠着点”欧部长好心地说,接着丢过一根烟来萧跃进一看,是软中华的,忙搜裤袋拿出打火机,帮欧部长点了,他自己也点烟抽着按说,他平rì里是很少抽烟的,即使要抽,也只是为了应酬,工资那几个银毫子,一条中华烟都买不起

    “跃进,”欧部长吸了一口烟,吐出蓝sè的烟雾,看了烟雾半天,才说:“你看,喝酒可有好多喝法呢”

    “部长,我是土包子,哪有哪么多想法?还得您提点呢”萧跃进诚惶诚恐地听着

    “你看,人生难得几回醉,你今天是刚来上班,换了的岗位,应该猛喝但以后就要开展工作了,如果天天一喝就醉,还怎么工作呢?就要讲究方法了,是?”欧部长笑眯眯的,眼光越加亲切起来

    萧跃进连连点头

    “是顶头上司比如吴书记,你就得勇棉碍地喝,为了工作,勇往直前,为了义气,义薄云天,为了忠诚,毫无犹豫”欧部长边说边看着萧跃进微笑,“是一般上司你就看他们的情况喝,能喝的多陪一杯,不能喝的,少陪一杯人家也不会怪你,遇到下级,可喝可不喝如果关系铁的,慢慢喝一点,不伤身体,关系一般的,吃个饭算便宜人了至于远地来的客人,你就看他们对你的重要xìng而定这样,可以减去许多不必要的应酬,才有jīng神集中起来想工作呀你说对不对?”

    萧跃进觉得欧部长像自己的父亲

    “我记得您的教诲,部长”

    “还有你这个抽烟的姿势,以后要改一下”欧部长好心地提醒:“你看你,拿着烟的手让人感觉你是个嘴上没毛的小伙子,哪里像个组织部的副部长?你没听过肖副书记的那个笑话吗?他说,抽烟,烟放在手掌与手指交界处,因为他那样的伟人稳如泰山,有品级的人抽烟,烟放在手指的中间处,这样也显得稳重,而你,老是把烟放在两指的指尖处,这给人一种不可靠的形象”

    欧部长又冲萧跃进点头微笑,萧跃进惶恐不安地站起来,连忙将烟放在手指中间处,他有点汗泠泠的感觉,从来没有想到一个微小的动作里面有这么大的学问他觉得说得对啊自己前三十年都是当人家呼来喝去的小奴才似的人物,那些行为动作里难免就显得战战兢兢的没有底气,也许还不止抽烟这样的动作呢

    “部长,谢您提点,我都没想到这中间有这么多学问啊”萧跃进真心实意地表达着佩服的意思

    “不要谢我啊”欧部长冲他摆摆手,让他坐下:“我也是摸爬滚打过来的你现在是组织部的副部长了,身份自然不同于一般,所以以后的言行,方方面面都要注意,当干部,要有当干部的范这样你的成长就会顺利多了”

    “是”萧跃进挺起身子,响亮地回答

    欧部长满意地点头说好,我们现在可以开展工作了,我期望你把思想武装工作和村级组织建设这两块工作抓起来,这个位置的人空缺已很久了工作几乎没开展,盼望你来有个起sè

    放心部长萧跃进宣誓似的

    而后欧洪洲部长交给他一大摞文件,大约都是他管理范围内的事情,他的点担忧,怕一下子做这么多事情做不好,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坐上了这个位子那么与这位子所有相关的事都得做好,他暗下决心

    这个时候他心中窃喜了一下,自己正好管村级换届?那么,父亲那说要“报仇”的事儿就有希望了……

    “跃进啊,这样,你这个星期就到各乡镇去就村级换届工作搞一周的调研,当然顺便也去各乡镇走走,聚点人气”

    欧洪洲的意思萧跃进当然明白这是非常关心看好他的意思萧跃进感激地看着部长,觉得在高一层次领导手下工作真是惬意,欧洪洲看来和常遇chūn差不多

    萧跃进就挂了电话给常遇chūn,问他有没有时间

    常遇chūn说有啊你小子到底是办公室出去的,才下午就记得打电话回来

    萧跃进说哪里啊想来给您汇个报萧跃进心里依然搞不明白这个常遇chūn,怎么自己上任都不亲自来送一下?这点让他心里多少有点不爽

    常遇chūn依然是在办公室看文件萧跃进走进去他头都没抬起来

    “常主任……”萧跃进轻轻地叫了一声,常遇chūn这才惊喜地放下文件,站起身过来握手

    然后就和萧跃进一起坐在一张沙发上萧跃进就觉得自己的地位真是不一样了过去,都是常主任坐在他自己的工作转椅上,而他,就坐在桌子面前的那张小坐椅上,与常主任隔桌相对,心里常常有一种受管理的恐慌感,而现在,常遇chūn和他真是兄弟似的,坐在了一条凳子上,哈哈,原来做人当官真的很微妙呀

    “跃进,今天中午听说醉了?”常遇chūn手搭在他肩上,问道

    “还说呢,人事不知,我又不会酒,你知道的……”萧跃进觉得气氛非常轻松,就大胆地说

    “以后,你慢慢地会学到很多门道的哈哈,你这么聪明的人,不必我提点,今天晚上,我们俩个去喝一杯小花酒,享一享人生情调,好不好?”常遇chūn笑看着他

    “还喝啊?”萧跃进不知什么是小花酒,一听说还要喝,心里就恐慌起来

    “不用怕,等下你就知道了”常遇chūn手搭住他的肩,按了一下:“兄弟,酒也是有十八般喝法的”

    这个刚才欧部长那里就听到教诲了但萧跃进还不知有其他的喝法,只是想到晚上又要喝酒,就反胃不过,常主任正是欧部长说的其他领导,而且是好得铁紧的领导,这个酒,非喝不可

    萧跃进下定决心,就心定了

    “跃进,你等下,我批了那两文件,等下我们就去,我叫两个漂亮女孩来陪你”常主任冲他眨眼,然后坐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批文件,不一会儿就说,好了,走

    “还去大陆吗?”萧跃进问

    “大陆?不去等下你就知道啦,那里的菜非常有特sè服务也非常有品位”常遇chūn头都不抬说

    萧跃进心里感叹,要不是提拔了,哪里晓得这些东东?他心里就越加感激常遇chūn衡书记上一个级别,就像登高看远,就又看到许多人生的界面不由得感叹,自己当真是井底之蛙啊

    两个人也不坐车,慢吞吞地散步

    常主任,萧部长……路上有很多人都冲他们亲切地叫两人应着,有些心不在焉

    走了大约一个小时,来到一个叫萌香阁的地方,那地方装修得果然雅致

    古雅的门楼,上面挂了许多jīng致的小灯笼

    里面是一间一间的小间,用有sè玻璃遮蔽了外界的视线,两个人坐在里面非常安静不一会儿来了两个女子,萧跃进不由得眼前一亮

    “来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樟木乡樟木中学的校长赖小兰,赖校长这位是盘龙乡教育组的朱兰老师,两位女才子”

    常遇chūn看来与她们是老相识忙不叠介绍

    萧跃进脸就热,他一向不贯于和女人打交道,但他是个男人,一见到这么美丽的女子,心里哪有不蠢蠢yù动的?那个赖小兰长得不是很好看,但可能是贯于见世面的缘故,一举一动落落大方,倒也别有情致那个朱兰就不同了,洁白的皮肤,杏眼修眉,小巧的印度美女的嘴巴可漂亮了

    萧跃进就格得一下,心里立马想起丁小玲那刘雪华式的眼睛来,就起了激烈的反应,身子不自在,某个地方硬郎起来他脸有些发热手足无措,只得硬挺着支应,笑容都是僵的

    常遇chūn笑着看他说,跃进今天和美女好好地喝几杯,这两女子不得了啊

    常遇chūn就叫说来几瓶红酒

    萧跃进一听又得喝红酒,心里暗暗叫苦不过眼前一个是自己敬重的领导另两个是有名的女子,所以也不好太激烈推拒,只得说,常主任,我可是有酒底子,您帮着点

    常遇chūn说没事,等下你还会要酒喝呢

    于是常主任举起杯子,说是为了大家幸福安康,干杯萧跃进一仰脖子又干了但常主任只是抿了一小口,其他两位也是

    跃进你这个喝法,不消两杯就醉啦,猛男,也不要喝这么猛啊常主任大笑

    嘿嘿,一个是我尊敬的领导,两位是大美女,我要不喝了这杯就见外了是?下面我可就学你们啦萧跃进知道晚上喝酒可以很温和了,放下了心,又倒上酒,开始了温柔的意思意思

    几个人边喝酒边悄悄地说话屋子里那种迷离的情调越发浓厚起来萧跃进不适时宜地想起了张思玉的黄斑脸,心里就又堵了一口气,闷闷不乐了好一会儿

    “萧部长,看你喝闷酒,我来敬你一杯,祝你以后事事顺利”赖小兰校长举杯走到面前,温柔侃侃地说

    萧跃进抿嘴一笑,和她碰了一下这个时候,他看到那朱兰和常遇chūn正在深情地四目对视,心里居然莫名其妙地痛了一下

    小酒一直喝到晚上九点了萧跃进一点醉意都没有,想起家里那个让他不高兴的老婆,他觉得一个人在这样的情境里,就是死去都没有遗憾但他对那个赖小兰并不感兴趣,如果此时,能让自己和丁小玲在一起……

    他迷糊地想起这个让他魂牵梦绕的女人,又打开了另一杯酒的瓶盖

    这一餐晚饭过去,萧跃进知道了一个小秘密,常主任原来也喜欢喝点小花酒这可是萧跃进原来想都没想过的

    萧跃进就开始了下乡调研

    大家都不知怎么的,都知道他是吴书记的人,很多人明明没有时间也抽出时间来陪他喝酒萧跃进本来一万个不想喝,可那些来陪他的都是乡镇的头头脑脑,一方诸侯式人物,不喝也不好

    不过通过上任时的那一次,又加上欧部长的教导,他就学乖了

    别人来敬酒,他端起酒杯来,可是不会马上喝,而是要道一会儿家常,这样就对对方有了一些了解,人家也乐意等到家常道完了,时间又过去了好几分钟,他惊自己争取到了喘息的时间,吃了好些菜垫进胃里,再喝酒的时候就不会那么难受

    真正喝酒的人是不多的大多数人都是逢场作戏,凑趣似地喝,你的眼珠子盯着他,他喝多少你也喝多少,这样又不失礼,又能对得住对方好几个端着白水来敬他的人,就这样被他发现了

    “兄弟,那我也喝这个……”萧跃进端起茶来,对方也只好呵呵接受

    这样调研了四五天,他都没有喝醉,而且经过这一番锻炼,他觉得自己的酒量没有一斤也有八两,有这样的酒量,在官场里混,也不应该害怕了于是定下心来,好好地享受那份升迁带来的惬意

    但有一个地方他不愿意去,那就是河口乡柳麻子在那里任书记

    说心里话,柳麻子这人怪圆滑的,从来没有得罪过他,但他心里就是恨之入骨他夺去了自己心爱的女人萧跃进心想,一有机会,绝不放过他

    可是工作这事儿,不是你愿去就去,不愿去就不去的

    柳麻子打电话来了,说兄弟,你上任这么久,其他地方都差不多去了怎么就不来看看我?

    萧跃进心里很不爽,但嘴上还得胡乱应酬一下,他说,这不就来了吗?

    柳麻子说那好明天到我这里来吃午饭怎么样?我在家专候你明天市里计委主任来我都不陪,就专候你怎么样?

    话说到这份上,萧跃进没法推了,就说好,明天到你这里来我们老同事,不要客气,随便就行

    柳麻子说再随便也不能随便你,咱们兄弟十几年的老感情

    呸萧跃进心里狠狠地啐了一口但嘴上应付地说,那谢谢啦谢谢啦

    想到要到河口乡去想到要见到柳麻子,想起柳麻子的老婆丁小玲萧跃进一夜翻来覆去睡不着

    “你怎么了?有心事啊?”张思玉揿亮灯,柔声地问

    “没什么”他不耐烦地闭着眼睛答

    啊张思玉就灭了灯,乖乖地躺在一旁,她觉得自己有点像待人宰割的小兔子

    天很快就亮了起来,萧跃进飞快地爬起来,找了最好的衣服穿上,还在镜子里左顾右盼张思玉看他这样子,心里很不安

    “你这是去干什么啊?这样隆重?”张思玉盯着他问

    “不干什么能干什么?天天在下乡喝酒,真烦”萧跃进看张思玉jǐng惕的眼睛,很不高兴,心想你也把眼眉鼻子长得好点,我就不想出去了

    组织部的车子早在外面等,还滴滴了几声

    有人伸出脖子看那车是谁的,发现萧跃进钻了进去,就叹息说,呀,我们这个楼一个一个提拔,都可以叫科级楼啦,也是风水宝地啊

    柳麻子早早从办公室出来,抓住萧跃进的手狠劲地摇:“兄弟,你终于出来啦以后可要互相扶持呀”

    “呵呵,是啊互相扶持”萧跃进心想扶持个鸟我把你当兄弟你抢我心爱的女人,我还和你互相扶持,那我就是个孬种他打量着柳麻子,这家伙近来明显发福了,肚子挺了出来,那脸上的麻子加耀眼了人兜十麻九烈,柳麻子在官场里有几手,萧跃进是知道的

    “兄弟,儿子多大了?”柳麻子不断地套着近乎

    “没你好,才七岁呢”萧跃进无所谓地说

    “我?我哪好我?一个没带把的,十岁啦”柳麻子看来不满意自己生了个女儿,那口气让萧跃进心里很气,并为丁小玲感到受委屈

    “小玲呢?他还好?”萧跃进想起这个名字,整个神经都绷起来,但他依然故作平静地问

    “她啊?哎,别提啦女子人,头发长见识短的,让人烦不提他们啦,我们喝酒”柳麻子把酒杯端着凑上来,萧跃进心里格得一下,看来这家伙没让丁小玲过好rì子

    他喝酒的兴趣一下子跌落千丈随意抿了一口说,我不胜酒力,咱意思意思

    什么?意思意思?兄弟你也说得出口我们那么十几年的交情,哪是意思能表示得了的?不行,喝满杯

    柳麻子二话不说,按住萧跃进,示意手下人倒酒,萧跃进心里非常不悦,但又不好硬挡,不得已喝了一杯,然后就自己端碗吃饭

    柳麻子说兄弟你这就不够情份了,我特意不去陪省市的客,专等你,你连杯酒都不喝,这不是出我丑吗?我先干为敬,我俩再喝个

    萧跃进脑袋里嗡嗡的,早已是十二分的不耐烦

    柳书记,你明知我不会酒的,喝到这份上了,饶了我他笑笑地说着,几下扒拉,一碗饭下肚把柳麻子干掠在一边

    手下人过意不去,就都端着杯子过来敬萧跃进的酒萧跃进放下饭碗,象征xìng地喝了一点这样喝酒,大家都心知肚明,两人的关系不够铁

    柳麻子受了冷落不再热情劝酒,他yīn鸷地看了萧跃进一眼,象征xìng地说了几句客气话,然后就圆杯

    萧跃进深深地松了口气,心想,这罪,终于要完结了

    柳麻子满心不爽地将萧跃进引进自己的办公室

    叫办公室人员泡好了茶,就坐在自己的转椅上电脑这东西非常神奇,可萧跃进还没有,柳麻子是乡镇书记,他们享有这个特殊待遇

    萧跃进感觉到了他的前后变化鼻子里轻轻地哼了一声……

    想着,他就对柳麻子说,我要走啦

    柳麻子连忙站起来说,兄弟你就走干什么?下午你留下来,我陪你活动活动萧跃进明白柳麻子所说的活动要不就是打麻将,要不就是斗牛,就是用纸牌玩的一种,还有就是上歌厅跳舞唱歌或泡脚之类

    不啦我还有事

    萧跃进想跟他去搞活动?天大的笑话

    萧跃进潜意识里有一个这样的念头,夺妻之恨必须得报跟他去搞活动?那不是授人以柄吗?

    柳麻子见萧跃进活动也不去,心里不爽了心想这家伙,一定在丁小玲的事上恨自己了丁小玲的事,能怪我吗?谁叫你自己不好好把握机会?让丁小玲反过头来找了我?想着,他也觉得憋屈

    萧跃进叫上自己同行的人员,坐上车挥挥手:“老柳再见”

    柳麻子也挥了一下手,立马进屋

    萧跃进心里堵得慌明明是不相容的两个人,硬要凑在一起,真难受他不由得又想起家里的张思玉

    哎……为什么自己当时就那么糊涂呢?

    他无法不想起丁小玲离开他的那些rì子

    十年前,丁小玲的爸爸找到他,和他谈心他说,跃进,你这人无论相貌、品德、才华,什么都好就是有一点不足既然是进了zhèng fǔ部门,还是要学会走动走动,要学会协调……现在的社会好像不一样了

    这几句话端的是金口玉言啊丁书记自己是不太走动的但他觉查到了,他知道这样的规则,但他不屑去做所以他很快就退居了二线

    萧跃进当时也根本就没有把丁书记的话放在心上他鼻子眼里发出不屑的声音:要我走动,削尖脑袋子去钻?不搞躲了

    他正chūn风得意地和丁小玲谈恋爱大家都称赞他和小玲是天造一对,地设一双

    他万万没想到,就因为没有听这金玉良言,一瞬间,他的世界倒转,一切都来不及了

    过了半年,柳麻子提拔为翁姑岭乡的副乡长,而他,依然在办公室里做普通人员

    过了一年,丁小玲告诉他,她觉得两人有些不合适,提出和他分手

    为什么?悲愤的他当时简直无法明白

    因为你太迂腐了丁小玲平静地说,跃进,我不愿意找一个时代的孔乙己,那样我会疯掉的

    不萧跃进撕心裂肺,你给我时间,我会改的

    我没有时间等你改了,跃进,你自己好好保重丁小玲毫不犹豫地转过身要走

    小玲,求你求你不要走为了你,我会改的我一定改

    萧跃进追过去,跪下来,求她

    不跃进,没有机会了,我马上就要订婚了丁小玲里也落下了泪滴,不过那泪虚浮、浑浊

    你跟我说,他是谁?是谁?还比我值得你爱?你说啊萧跃进感觉天在不断地往下压,往下压……

    他是……丁小玲在犹豫不决

    说啊他是谁?萧跃进眼珠子全红了他觉得自己多么愚蠢啊他明明和小玲一直在恋爱的,两人花前月下,牵着手走过的路都无法丈量有多长了,怎么会突然之间,她就有了另外的心上人?而且要订婚了?

    她一定是有什么原因,她一定在撒谎

    萧跃进不能相信他又跳过去,拉住丁小玲的手:“小玲你不要折磨我,我一定会改,我一定会做出人来,为了你”

    丁小玲冷冷地看他:“就凭你?算了”然后她又往前走

    “不小玲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我会改的求你给我机会”萧跃进竭斯底里

    丁小玲终于停下脚步,端详着他,一字一句地说:“跃进,忘了我因为我已经爱上了柳凤堂”

    “柳凤堂?就是,就是柳麻子?”萧跃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过去,你不是讨厌他吗?”

    “是的此一时彼一时柳麻子他是有讨厌的地方,但是他的路就是比你宽广跃进你再多的才华都无用处,抵不过柳麻子一次升级,那才是实在的东西,你懂不懂?”

    萧跃进被这打击弄得晕头转向他不能相信这是事实他一向来自恃自己才华出众,人品优良,他根本没有把那个满脸麻子的柳凤堂看在眼里

    丁小玲不知不觉地走了

    萧跃进不知天昏地黑,也不知自己是怎样回到房间里的,这沉重的一击彻底摧垮了他他躺在床上,不愿意吃饭喝水,甚至连外面的光都不愿意见到

    ……

    萧跃进想到这里,不知不觉泪涌眼眶现在自己终于和柳麻子平起平座了,可是丁小玲,却再也不是和他谈恋爱的丁小玲了他永远失去了她

    部长,我们现在去哪里?

    随行的办公室人员问他

    “我们?去翁姑岭乡”萧跃进知道丁小玲还在翁姑岭乡,不过现在是民政所长了

    “好咧”司机立马加大了油门

    萧跃进又想起那些永远封闭在内心的往事

    经过失恋的打击,萧跃进看一切都不再感兴趣,每天感到阳光都是惨惨的白他认为没有了丁小玲,什么都再也无所谓

    当时在乡zhèng fǔ的一位大姐就给他做介绍,说要介绍一个好妹子给他,女方的叔叔是市里某局室的主要领导,有一定权力,以后也可以带携一下他

    萧跃进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他心想反正没有爱情,只要是个母的就行,这辈子反正毁了,再毁又能到哪里去?

    那位好妹子就是张思玉,身材矮小,长相实在有点对不起观众,但是人很善良也很温柔,只要萧跃进心情不好,她一定不会惹他,而是小心地伺候两个人平安相处,还生了儿子张作霖,好在作霖长相酷肖萧跃进,这才给了他一点安慰

    萧跃进现在为自己当时的冲动和不负责任深深地悔了

    体会不到爱情的婚姻,还不如白开水,很涩,很苦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活死人,天天糊里糊涂地活着,为吃饭而吃饭,为活着而活着

    这次提拔给了他活过来的感觉,才活过来,他就恨不得扇自己两个耳光,自己一时冲动犯下了多大的错啊虽然有一定地位了,以后的rì子怎么办?

    一想起那个矮小而脸上带着黄斑的女人,他就提不起回家的兴致,要不是还有那个儿子,他几乎就不想回去了而且要命的是,县里不时组织培训,把那些科级领导的夫人组织起来学习,想起这些,他就犯愁,自己的老婆实在太拿不出手了到时人家看了,一定会说这萧跃进真没用,娶了一个这样的老婆……

    别人的老婆如花似玉尤其是那柳麻子的婆娘丁小玲……

    萧跃进不知道,那种因为提拔而泛起的虚荣心,就这样在自己的身体里潜滋暗长,不着痕迹地让他难受

    汽车呜地一声停在翁姑岭乡zhèng fǔ门前的大cāo坪里

    萧跃起进的心就扑通扑通地乱跳起来来这里干什么?是来证明自己吗?这种证明还有什么用处?是来显摆自己吗?柳麻子的地位依然比自己高,丁小玲那样的女人,未必会把一个组织部副部长放在眼里再说,放在眼里又怎么样?萧跃进有些后悔不该来,他一直拖着不愿来这两个乡镇,惊了要回避这两个人

    然而来都来了

    丁小玲在这里,她就在一楼的一间办公室里上班萧跃进下意识地扯扯自己的西服又看看裤子和皮鞋因为出门的时候作了jīng心的准备,全身上下明光锃亮的,他就挺了挺胸,拿着吴书记送的公文包往办公大楼里走心底有个声音说:怎么也得见一下丁小玲,看他对自己是什么感觉

    萧跃进来到翁姑岭乡书记孟云chūn的办公室,孟云chūn正好上厕所去了,办公室门大开着,可人却不在

    办公室里迎面一张长约三米的办公桌,非常气派办公桌上放着一只特制的地球仪,显得主人放眼世界而很有威仪靠办公桌对面的墙边放着真皮沙发,七座的那皮是黑sè的,镶有木料,显得厚重而古sè古香

    萧跃进心中暗叹,乡镇书记是县里的一路诸侯其他人是不能比的啊

    “啊呀萧部长来了”孟云chūn上厕所回办公室,手还在擦着水,示意了一下,没有伸手出来,笑着说兄弟你坐,我手正不方便呢

    萧跃进笑着说没事,我到这里调研一下村级换届的事情,不知现在村里的干部基础怎么样?

    孟云chūn就手一摊说,哎呀兄弟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的村级干部哪个愿当?没有工资没有保障,要做的事情最棘手,不是收粮要人家东西,就是搞计划生育要人家的人命,老百姓把村上干部一个一个恨得要死而且这批人又极不稳定,根本无心做事现在呀,这样子下去,的墙脚都空了

    萧跃进听着耳朵嗡嗡地响,心想父亲还把那大队干部看得比什么都贵重,为了把邱道奇家的儿子弄下来,一次又一次来电话,口口声声说要报仇,呵呵,报什么仇呢,搞得不好正帮了人家的忙可怜人家现在正当着村上干部,水深火热

    心里想着,嘴角露出了笑容

    你想什么呢?跃进?孟云chūn见他正顾自微笑,臼

    “没什么,你有事你忙着我来是想看看原来办公室的同事,那个,丁小玲,还在吗?”萧跃进像平时拉家常似的,漫不经心地提起丁小玲:“我们在办公室一起工作了几年,都有年头没见了,回来了,就看看她”萧跃进还是没忍住他提拔了,他相信自己还得走得远,于是他希望丁小玲看一看,那个柳麻子,能和他萧跃进比吗?

    “啊,丁小玲啊,她在民政所李主任你帮叫一下”孟云chūn吩咐办公室李主任

    七年了,萧跃进离开翁姑岭乡已经整整七年,这七年间,物是人非,很多人都换了,进来也没见着几个熟人

    丁小玲,她还好吗?

    正忐忑不安,丁小玲进来了,人还在门口,声音就传了进来:“孟书记,您找我?”

    “是他,你的老朋友找你啊”孟云chūn指萧跃进

    丁小玲身子抖了一下她整个人都瘦了,眼角出现了很明显的鱼尾纹萧跃进的心就揪了一下

    “跃……萧……萧部长,您回来了”丁小玲极不自然地看了他一眼,又闪电地垂下眼眸

    “你好”萧跃进站起来,伸手过来,丁小玲忙伸出手,两个人握了一下萧跃进的力道用得很大,紧紧地捏着她的手

    “小玲现在在民政所啊?”萧跃进明知故问,“孩子很大了?”

    “嗯,女儿都读三年级了”丁小玲局促不安

    萧跃进不露声sè地打量着丁小玲,看起来她的境遇可能不是很好,脸上的神情可以用憔悴二字来形容她的手上青筋毕露,是那种rì夜cāo劳的形象

    萧跃进心里五味杂陈,有心痛,有幸灾乐祸,有酸楚,有恨

    你当年抛下我去跟了柳麻子,怎么现在也是这个样子?你不是说我迂腐,甚至是当代的孔乙己吗?现在,事实证明了你错了你这个女人啊,真的是头发长见识短啊

    萧跃进的心里,这些念头一个一个冒出来可是他脸上却带着微笑,看着丁小玲:“小玲过得好,都提拔了,你老公还是有能力呀”

    “哪里啊,与他无关”丁小玲没情没绪地说

    “呵呵,你们聊,我出去有点事儿”孟云chūn拿了个本子要出去,萧跃进忙站起来送他,把他送到门口,孟云chūn推他进来,说不要耽搁了老朋友们叙旧

    萧跃进就又退回来坐在沙发上

    丁小玲看了看他,眼神有些哀怨,那里面似乎在说:“要是过去你能这样就好了”

    两个人一时有些尴尬不知说什么好萧跃进咳了一声,说,小玲,把你电话给我,以后好联系

    丁小玲说了一个号,她说自己还没手机,是个呼机,尾数是0018这个号码很好记,萧跃进立即在手机上记下来

    萧跃进和丁小玲寒喧了几句,就站起身来送她如果不是知情者,没有谁会想到他们过去的关系

    可是萧跃进的内心,却是波涛翻滚,这个有点憔悴却依然漂亮,风姿美丽的少妇,还是那样牵动他的神经自家的那个张思玉,即使再在娘肚里打个滚,怕也不及她的万一该死的萧跃进,你要是早点明白事理,就不至于到手的美妻让人家抢了

    柳麻子萧跃进嘴里格格连声,我萧跃进这辈子要是不让你知道点厉害,就算我是孬种你这畜牲,明知朋友妻不可欺,可是,你却明抢暗偷,毁了我萧跃进的美好婚姻不报此仇,我萧跃进誓不为人

    主意打定,萧跃进吩咐随从人员上车回县里

    “部长,那丁小玲可是咱县里一枝花呢”司机小马玩笑地说,“哪个当官的来翁姑岭,都会到这里来看她一下,可惜现在也老了”

    “说什么呢?”萧跃进不悦地说,“我可不是冲她好看才来的,我们原来是一个办公室的老同事”

    “是是,部长这人是很记情的人”小马赶紧说

    说着说着,萧跃进就又想起得到提拔前的那个晚上的梦境,他和丁小玲如痴如狂地,那个画面太刺激了,就像一个引火点燃了一抱干柴,萧跃进全身腾地热了起来

    他感到焦渴得难受,臼小马车上有水吗?小马说有,立马停下车来,到后备箱里拿了纯净水给他,他拿着水拧那盖子,手就抖了一下,这盖子和这瓶子真是太合适了,那么紧紧地相扣,而他和张思玉,何尝有过这种感觉?……这念头越发催发了他身上的,他的手放开盖子,痉挛着握紧,骨头都卡卡地作响

    小玲……他的心里都在

    才半个小时的路程,简直比一年还要长,快要到办公室的时候,萧跃进才慢慢地平复下来,他觉得全身都微微作痛

    他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说,小马,你们去休息,我还有点事要回办公室小马和随从人员就高兴地应了萧跃进进得办公室来,发现时间已是下午五点,很多人都回去了,办公楼里静悄悄的他有点高兴,他需要这样的氛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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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百零三.

    九百零三.

    坐了好久,萧跃进终于战胜了自己骨子深处的那种冲撞,他平静地点燃了一支烟,吐了蓝sè的烟圈,他看着那烟圈,良久。

    然后他挂了一个电话给常遇chūn,问他今天书记在不在家。

    常遇chūn没有接电话。通常都是和领导们在一起常遇chūn才不接电话的,这个萧跃进已经和常遇chūn达成了默契。他就不再打电话,而是拎着吴书记给的那个公文包,慢腾腾地往家里走。

    走到自家楼下的时候,他就站住,又慢腾腾地点了一支烟,吸着,看着自家的窗户,看了半天。

    “爸爸,你回来啦!快上来呀!”儿子作霖早已经回家了,此刻做了作业,站在窗前冲他招手,他这才觉得那里有了一点家的气息,他熄灭了烟,大步上楼。楼道里的邻居们看到他,都和他打招呼萧部长好,萧部长好。

    萧跃进进得家来,作霖跑过来说:“爸爸,我今天得了红花。”然后把那朵小红花拿给他看。萧跃进就想起自己小时候背诵万席的那段往事,不由得笑眯眯地说,好儿子,有种,跟你老子一样。

    张思玉正从厨房走出来。她有个习惯,一回到家就穿了那套旧得发霉的睡服,看起来又脏又邋遢,本来长得矮小,穿着这套衣服,整个人就一堆垃圾。

    萧跃进刚刚有点好心情,立刻就坏到了极点,他没好气地瞪了张思玉一眼,拉着作霖的手说,来,我去看你的作业。

    张思玉被他这一眼看得心里七上八下的。但是厨房里需要她张罗,她来到厨房择菜,心有旁骛,手就在刀锋上擦了一下,血流了出来。

    “跃进,跃进……”她惊慌地叫。

    萧跃进不理,把儿子作霖放在膝上,和他谈得正欢。

    “爸爸,妈妈叫你啊!”作霖见他这样子,奇怪:“你没有听到啊?”

    “甭理她!”萧跃进亲了儿子一口:“你妈妈就那德xìng!”

    “爸爸,”小作霖歪着头,看了他半天:“爸爸,你是不是不喜欢妈妈啊?”

    “……”萧跃进就怔了一下:“小鬼头,你哪里来的破想法?”

    “爸爸,我们班上有个女同学,她也喜欢叫我,但我不喜欢她,所以她叫我我就装没听见!嘻嘻!”萧作霖的样子非常可爱,萧跃进高兴地亲了他一下,放下他,走了出来。

    “叫叫叫,叫什么?”萧跃进进到厨房,见地面上一滴滴的血,心里一惊,就跑到电视柜那里去翻箱倒柜,找出一条创可贴,往张思玉面前一放:“贴上去。”

    然后就又走出来拿起电视摇控看电视。

    张思玉心里有点难过。她张罗着把饭菜端上桌子,叫作霖和萧跃进吃饭。于是几个人晶到桌前,萧跃进只顾狼吞虎咽地吃饭,张思玉不时看看他,他也没有反应。张思玉就不再看,低下头吃饭。

    正吃着饭,来了电话,萧跃进一看,是常遇chūn的,就忙不叠地接了。

    “在哪?”常遇chūn开口臼。

    “在家吃饭。”萧跃进嘴里还含着饭,所以说话有点含糊。

    “快来,书记有点时间。”常遇chūn说完就挂了电话。

    萧跃进跳了起来,赶紧提着包,拿了这几天下乡人家送的两包西洋参片,跑步到县zhèng fǔ去。不过几分钟,他就来到常遇chūn办公室,常遇chūn看他一眼说,进去吧。

    嗯!萧跃进心里又浮起感jī的情绪。

    他三脚两步来到吴书记的办公室,可能是常遇chūn陪吴书记吃了晚饭刚进来,他正拿了牙签在剔牙。

    跃进来了?坐,坐!吴书记看来很高兴,连说了几个坐。

    萧跃进坐下,说,吴书记,现在是秋燥天气,人容易上火,我为您带来了两包西洋参片,您泡了茶喝吧,可以增加抵抗力,也可以下心火。

    哎呀,跃进你总是这样有心……吴书记看看他,笑着说,上任快一周了吧?有什么想法没有?

    萧跃进说有啊,正想给书记汇汇报呢!

    那你吴书记的微笑更深了。萧跃进看看吴书记,觉得这个领导果然也有一种官相,他方脸大耳,慈祥可亲。

    书记,我觉得现在村级组织的情况令人忧心。萧跃进说了一句,吴书记的脸就严肃起来,认真地看他,说下去。他说。

    现在的村干部,一没有工资,二没有保障,三没有约束。他们所管理的事情却是不可缺少的。为国家征粮,他们是冲在最前头的人,搞计划生育,他们是最有说服力的人,维护社会的安全稳定,他们是最有效的人。

    嗯,说得好!说下去!吴书记的兴趣被完全调动起来了,他聚jīng会神地看着萧跃进,眼里含着笑意,那意思是,行啊!我没有看错人!

    我们村级正面临换届,可是所有人对村干部这个位置都不感兴趣。收粮,是要本不富裕的农家的钱,对农民来说,要他们的钱等于要他们的命;而计划生育,生两个女孩的家庭也要结扎,那在老百姓的眼里就是要他们绝后,他们的观念,女儿始终是别人家的人。所以因了这两件事,zhèng fǔ和老百姓的矛盾越来越jī烈。而那些原来做过村干部的,为国家奉献了那么多,得罪了一些百姓,最终又得不到生活的保障,所以他们对干这件事情提不起任何兴趣,不仅如此,因为心里不满,又懂政策,所以他们有的人反过来跟zhèng fǔ作对,为我们的工作增加了不少麻烦。村级可是政权的基础啊!基础不牢地动山摇,这是显而易见的道理。萧跃进一口气说了自己的见闻。分析道。

    你分析得对!跃进!吴书记眉头皱了起来,过去,都没有人跟我提过这样的事,这不是一件小事啊!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吴书记是征询萧跃进的工作思路了。

    书记,我想,对于我们这样一个人口百多万的县区来说,党的建设工作是一件大事。而村级组织建设又是党的建设的重中之重。我有三个建议,一个是在我县设立村级干部养老基金,解除村干部的后顾之忧;另一个是建立村级干部工资基金,村干部可以在村提留中解决一部分,但那部分是活工资,我们还要给他们设立固定工资,这样,他们有工资了,工作就有干劲了;三是建立村级干部的管理机制,约束他们的行为,使他们不能胡作非为,踏踏实实地为党和国家工作。

    你可估计过需要多少钱吗?吴书记有点顾虑地问。

    萧跃进想了想,xiōng有成竹地说:书记,我想可以这样cāo作。我算了一下,两百零几个村,需要养老保险基金两千万左右,可以让村干部自己出一半,zhèng fǔ出一半。这个不必一次xìng支付,而且可以由乡镇筹钱。至于工资,有一千万足够。有两千万,这件事情就可以办得很好,完全可以扭转村级组织没人管事的局面。

    吴书记半天没有说话。两千万,对于一个并不富裕的县来说,不是小数目。但是这件事情所蕴含的意义,绝对不是两千万可以估量的!

    过了半晌,吴书记毅然说:“跃进,你弄个实施意见给我!要快!”

    两人正说着,吴书记的门被敲了三下。这三下敲门把萧跃进的心又敲得不踏实起来。

    萧跃进觉得自己也汇报得差不多了,吴书记又叫自己弄方案,于是想站起来告辞。不过他想起了河口乡那条河流的脏,本想顺便说说农村治理的事。

    他潜意识里藏了一个心愿,他要把柳麻子弄下来,这抢了他老婆的家伙,如果这辈子他萧跃进有出头之rì的话,他就不想让他舒服。

    我就不怕你善钻营,不怕你善走动,只要我萧跃进活着有一口气,这仇迟早要报。

    萧跃进咽了一口口水,yù言又止。

    “跃进还有什么想法?说吧?”吴书记亲切地眼炯炯有神地看他,现在,他对他的信任又深了一层。

    “书记,没有了!”萧跃进忽然就改了主意,心想第一次汇报就说人坏话,吴书记心里一定会没好印像,还是以后看机会吧!

    “书记,您太cāo劳了,早点休息吧!”他站起来要走。

    吴书记也不留他,微笑着看他,然后说:“你好好干吧,我看你前途无量!”

    这真是一句金口玉言呀!萧跃进心里喜滋滋的,像得了宝一样退出来。萧跃进出得门,看到柳麻子满脸堆笑地站在门口,心里就起了厌恶的情绪:你来了?

    柳麻子哈哈腰说:跃进你好。

    你忙,我有事先走了。萧跃进应付了一下就出来。心想,柳麻子看来衡书记走得很近……

    不怕你走得近,我们走着瞧……萧跃进内心深处有点鄙夷。

    坐在自己办公室中,萧跃进脸上还dàng漾着笑意。

    这时候手机响了,是一个不认识的号,他本没有心思接,但此时心里一高兴,立马就接了。对方的声音一传过来,他立即脑子嗡地响了一下,心脏抽了两下,手心里有种痒不痒痛不痛的麻麻感觉,身子都痉挛了。

    不用说,也许读者们都知道是谁打来的。

    “跃进,是我。”手机里传来那个清爽亮丽让他消hún的声音,那是丁小玲的声音。

    想起下午打电话给丁小玲的时候她平淡的声音,心里有点不得劲,想小小地报复一下。

    “跃进,下午打电话的时候,柳麻子在旁边。”丁小玲依然是那个语气。可是,萧跃进此刻听着却特别的舒服,原来如此!他心里正在盛张的怒意之花立马萎缩消失。一种怜惜、痴情立即升了起来。他甚至在此刻忘却了自己是被丁小玲抛弃的。一直来,他都只记得她的美,她的温柔多情,他把她的世俗看作是生活的必须,没有怪过她。

    “跃进,我能见见你吗?”丁小玲的声音里居然有呜咽的声音。她怎么了?柳麻子肯定对她不好!一定是这样!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手握成拳头,格格地作响。

    “可以!你说吧,在哪里?”萧跃进忘记了此刻已是夜深时分,而且他和丁小玲有近一个小时的路程。此刻的他,只想用手捧着丁小玲的脸,深深地看她,看她是否幸福,尤其是他更想知道,自己现在的地位和柳麻子相差无几,丁小玲的想*改变吗?他想从她那里知道,丁小玲并不是不爱他,只是因为世俗的眼光迫使他选择了柳麻子。萧跃进希望丁小玲离开他的理由只是他自己的错。

    “可是,你会不会太辛苦了?”丁小玲迟疑地说。

    “你不要管我,就说在哪里见吧!”萧跃进豪情万丈地说,意思是丁小玲不必为他担心。他的心里起了一种杨柳轻扬的感觉。

    原来,男人那种不求进取的jīng神是多么的令人轻视!萧跃进现在为自己过去那种只知低头干活,不知抬头看路的行为嗤之以鼻了。如果早点清醒,丁小玲就不会跑到他人的怀抱!这是让萧跃进痛彻心肺的过失!每想到这点,他就直想抽自己的耳光。

    “萧哥,人多嘴杂,你帮选择个僻静的地方吧。”丁小玲温柔的话让萧跃进很高兴,那说明,她依然像过去那样信赖他,甚至想念他。

    “啊,那我们去清静时光茶楼吧。”萧跃进想起了这个不错的地方,又偏僻,又安静,是新开的,县里的人还很少去。

    “清静时光?这名字真好!”丁小玲的声音听起来很高兴这样的地方。

    是啊!萧跃进重重地出了一口气,以后的rì子,我要好好地来雕刻属于自己的清静时光!再也不让人抢走我的所有!

    萧跃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刚才在下乡回来的那种躁动的感觉立即开始在周身游走。他觉得有热流不断地流注到小腹的下方,而后凝结为一股刚强的力量,在那里寻找出口。

    丁小玲,你是我的,不论你逃到哪里,你都是我的,我要你!这个念头一起来,他突然觉得特别难受,是那种yù死yù活却不死不活的难受。

    “你等我,我来接你!”萧跃进说了这句话,不由分说地放下电话。他把手里的烟头放在烟灰池里掐灭,喉咙的干渴让他有些难受。但他连茶都没有喝,大步出门,来到街头,拦了出租车就往翁姑岭乡奔驰。

    怪不得那么多人拼了命地往上爬呢,原来爬上去什么都会来,地位,美女,金钱……

    萧跃进坐在出租车上,默默地却是有点自得地冒起这个念头,而后有些骂自己蠢,为什么现在才明白呢?美女、爱人,作了他人fù……他的心就非常尖锐地痛了一下。既然是他人fù,现在自己去干什么呢?是不是有些不合道德?

    萧跃进脑子里立马浮现三爷爷教他写的那几句话:富贵不能,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这几年,他一直都在埋怨这几句话害了他,害得他没有发展,害得他失去了心爱的女人,害得他让柳麻子得了手,害得他一事无成。

    可是此刻,这几句话浮起来的时候,他心里就很沉重很不安。他挥了挥手,仿佛要赶走一种梦魇一样的东西。

    师傅,能不能快点?萧跃进催那个司机。

    哎呀我说你这男人,我干出租这行,只有客人怪我太快怕出事的,哪有催着我还要快的?我巴不得快,可起不了飞呀!出租车司机埋怨一大通,逼得萧跃进住了嘴。

    他就干脆眼睛也闭上,享受地想丁小玲的样子。那刘雪华式黑亮黑亮的眼睛,那刘雪华式高tǐng高tǐng的鼻子,那两片桃花花瓣一样的小嘴,还有,那两个乌黑的李梦竹式的辫子!

    他这样想着,尿意浓厚。这让他憋得非常难受。不得已,他让司机停在一处茅房,用手放了那种jī情积攒的造孽的力量,但心里的冲动却越发的让他不能自已起来。

    好不容易来到翁姑岭乡,丁小玲非常聪明地早就站在路边的一棵大樟树下,暗影里她婷婷玉立的身影一下子就把萧跃进所有的想望都调动起来了。

    萧跃进下了车,一把牵住她的手就把她让进了后座,萧跃进自己也坐在后座上。萧跃进一把抓住丁小玲的手再也没有放下过。丁小玲有点难为情,挣扎了一下,但很快就平静了。

    “师傅,清静时光。”萧跃进吩咐出租车司机。

    晓得。司机没有多话,只是冲后视镜看了看后面暗影里的萧跃进和丁小玲,两个人倒也规矩,没有任何动作。司机微微一笑,这年头,他拉这样的客人拉得多了,见怪不怪。

    和丁小玲手握手坐在一起,时间就飞快起来了。不一刻儿,两人就来到清静时光。服务人员过来,识趣地把他俩引到一间非常雅致的内室,泡上绿茶后,就关了门出去。

    萧跃进待服务人员一走,立即忘情地一把抱住丁小玲,他用几乎是梦呓一样的话语说:“玲……玲……,想死我了!”

    丁小玲稍稍挣扎了一下,犹豫了半分种,她的手悬在半空。

    然而,这半分钟过去,她突然放下了所有的矜持,迎合着萧跃进的抚弄,紧紧地搂着他的腰。

    “跃进,我错了……”丁小玲微微地叹息,那叹息里似乎是无穷无尽的后悔。

    “不说那些了,宝贝……不说那些了。”萧跃进突然觉得每一根血管都暴胀起来,无穷无尽的快乐,无穷无尽的爱意,在他的血脉里流淌,流淌。他觉得血管仿佛那窄小的溪流,已经无法承载暴涨的滔滔洪水。

    “不行了……玲,我想……要你!不然,我会死的!”萧跃进脸上lù出狰狞的快乐和痛苦交织的神sè。

    丁小玲脸一红,她下意识地看看所处的静室,这里仅仅是一张沙发一张小几。

    她也开始喘息。

    “跃进,我很混蛋,我以为只有跟着有钱有地位的人才有好rì子过,可是,自从离开你,我就觉得,自己再也爱不起他人了……”

    丁小玲的泪水含在眼里,抬头看他,里面是无穷无尽的悔。

    这种表情让萧跃进最为惬意。男人最重要的是尊严,当自己珍爱的女人离开了,带走的是他的尊严,那最容易打垮他的意志,而现在,丁小玲似乎把尊严还了他,事实证明,他不是孬种。

    那些流淌的血液仿佛在变硬,变成小小的花针,开始刺他的血管壁,他骨子里奇痒难耐,那种原始的雄xìng的冲动把他折磨得眼睛发红。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他的脑子里开始有一个声音出来jǐng告。

    他的身子颤抖了一下。

    “我出去一下,你等我。”萧跃进猛地站起来,从静室里出来了,来到卫生间,里面有烟的气息。有男人站在那里吞云吐雾。

    他也顾不得,猛地打开一间厕,钻了进去。

    啊……他惨痛地站在那里,将行将决口的洪流放了出去。这真不是地方,他愤愤地骂道,觉得自己真不该来这个地方,什么清静时光!

    他的身子连连地颤抖了几下,意念里有些酸楚恨奈。本来应该是多么美妙的时刻啊,可是此刻,却加上了一个字:偷……

    萧跃进的牙齿格格地响了两下,柳麻子!仿佛要把这个名字咬碎似的。

    过了好一阵子,他才疲惫地回到那间雅座。

    丁小玲探寻的眼光看他,他有些不自然,笑笑说,我们,还是出去走走吧。

    丁小玲也已经平复下来,她默默地站起来,说,好。

    萧跃进和丁小玲就一前一后从清静时光走了出来。门前灯火辉煌,好在没有碰到熟人。越走得远,就越黑,萧跃进和丁小玲就快步地走进黑暗里。然后,他又抱住了丁小玲的肩膀。

    小玲……他的声音带着温暖的朦胧的鼻音。这种声音也只有热恋中的男人发得出来。

    嗯……丁小玲的呼吸又开始沉重起来,她往萧跃进xiōng前靠了靠。

    她一次都不提想回去,柳麻子不会找她吗?萧跃进感觉丁小玲有点不对头。夜那么深了,她丝毫没有要回家的意思。

    “小玲,这几年,你幸福吗?”这是他最想问的。但是他的浅意识里,男人的自sī让他最盼望丁小玲回答:我过得很不幸福。

    嗯……可是没想到丁小玲依然是这个字。这个字就像一块铬铁,深深地灼痛了萧跃进的心。他抓住丁小玲的那双手,巨意识地松开了。

    “跃进,我不想不幸福!我不想不幸福,你明白吗?”丁小玲紧紧地抓住他的手,那手痉挛着。无疑在告诉萧跃进,丁小玲其实在撒谎,她是不幸福的,不然,她决不会在这样的夜晚,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

    萧跃进身上的洪流又开始奔腾。

    他重新抓住丁小玲的肩膀:“玲,今天不回去了吧?啊?”

    “嗯……”丁小玲很紧张地,手心里全是汗。

    “柳……你那位,不会找你吧?”萧跃进还是怕弄出麻烦,自己才是刚走上阳关道的人,如果为这样的事毁了前程,那就不值了……萧跃进心里一惊,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过去,丁小玲就是自己的一切啊!

    “不会的……他出差了,我女儿,他到外婆家住……”丁小玲有点嗫嚅。

    萧跃进忽然说不出来的感觉,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女人做到这份上,是不是有点犯贱?他突然有点头晕,不由得看了看四周,还好,四周黑漆漆的,路上都没有多少人了。柳麻子出差?他刚才不久还在书记办公室!

    “跃进,我……我还是回去吧……”丁小玲忽然有一种不太融洽的感觉。

    回去?萧跃进觉得自己傻透了。如果再放走这个女人,这辈子都别想得到她了!想到这里,他突然一把抱住她说,今天,我等了十年,难道你不是吗?

    丁小玲喘息声又重起来,可是却没有说话。

    萧跃进猛想起十年前,他也是在这样漆黑的路上,抱着丁小玲,他说,玲,今天我们住一起吧?那时,他的声音颤抖着,手心脚心都痉挛得厉害,他甚至幻想到和自己心爱的人融合在一起的时候那种登上极乐的感觉,他骨子里痒痒着,酸痛着,等待着,期盼着。

    那个时候,丁小玲也是这样的沉默。这个沉默在当时的萧跃进看来,很有些可怕,她会怎么想我?恋爱是两个人的事,一定要彼此两心相悦,她不愿意,她一定不愿意……

    他不知道,那个晚上丁小玲回到家后,一晚都没有睡。

    他是个书呆子,他是个孔乙己式的人……丁小玲翻来覆去这样想,也就在这个晚上过去后还不到一个星期,柳麻子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从身体到心理都征服了她。

    一种奇怪的感觉在萧跃进的脑子里游走。

    今晚,你是我的!以后,你都是我的!他想这个念头的时候,甚至都有点恶狠狠的。

    走着走着,到偏僻的郊外了。路边一间小小的旅店,门口挂着两个小灯笼。

    就是这里了,也有喜庆的灯笼庆祝我们的结合。萧跃进心里觉得有点对不起丁小玲,但是,一想到她是柳麻子的老婆,心里一种病态的需求占有了他的心灵。

    他快速地登记了一间房,和丁小玲进入到房间。

    他迫不及待地锁上房门,立即旋风一样把丁小玲抱在怀里解她的衣服,当最后一件亵衣都扔在地上的时候,丁小玲*地躺在他的怀中,那么洁白,那么修长。丁小玲一声不吭地任他动作着,身子有些颤抖。

    萧跃进经历了他这三十年历史上最惨烈最酣畅的快乐。

    一种报了仇的轻松就像花儿一样开始在他每一个细胞里开放;一种得遂平生所愿的满足感就像清澈的水一样洗涤了积攒十年的羞辱。他曾经压抑了那么久的雄xìng的威风完全恢复,在张思玉身上从未有过的快乐仿佛注满了他所有的血管。

    “玲,你快乐吗?”他温柔地问道。

    小玲爬上身来轻轻地亲了亲他的嘴巴。这一亲把他所有情绪又调动起来,他忍不住又一次情绪高涨,再一次将丁小玲拥入怀中。

    丁小玲有点诧异地看他,眼里尽是温柔和悔恨。

    原来,他并不是呆子……

    原来,他并不亚于柳麻子,不,他比他更懂得爱一个女人。丁小玲的念头lù在脸上,那悔恨就毫不掩饰。

    “跃进……进……我,我怎么办啊?人生有回头路可以走就好啊!”丁小玲说着就轻轻地啜泣起来。萧跃进忙找了纸巾为她拭泪。

    早知今rì何必当初。萧跃进心里有点快意,更多的是酸痛。他想,不知丁小玲知不知道柳麻子在外面有女人的事儿,如果知道,那更是雪上加霜……

    我们俩个的幸福,就这样被他毁了……恨意又升起来。

    不过,今天晚上的事儿,也算是让柳麻子得到了报应。萧跃进这样一想,心里又平衡多了。

    “进,我爱你!”丁小玲不知哪来的这么多jī情,泪都还没干,又抱住萧跃进的脸狂wěn起来,萧跃进也应和着,这是多么美妙的感觉啊,萧跃进觉得自己简直是沙漠里跑出来的一匹狼看到了清澈的泉水,他要在里面泡个够。

    两个人郎情妾意,缠绵了一夜。

    天还没亮,萧跃进就爬了起来,他mōmō有点发痛的脑袋,又揉搓着发涩的眼睛。

    “玲,起来吧?”他轻轻地呼唤,心里有点不舍,但是又觉得不能不这样。

    丁小玲安心安意刚刚入睡。美妙的爱情让她脸颊绯红。她那种清新脱俗的美丽再一次引得萧跃进依依不舍起来。

    他又爬áng,抱住丁小玲的身子,wěn着她的脸。

    丁小玲醒过来了,她还痴mí于昨夜的缠绵,并没有意识到天渐渐地发亮。

    “玲,快快起来洗把脸回去吧?”萧跃进拍拍她的脸庞。

    “啊……”丁小玲突然感觉这不是在家里,她立即跳了起来,冲进卫生间去洗脸,萧跃进跟了进去,紧紧地箍住她的腰,手不安分地在她的处轻轻揉搓。

    他恨不得将丁小玲整个儿化了,全都融入自己的骨子。

    “你也洗洗吧?”丁小玲洗完,踮起脚跟在他脸上又亲了一下。

    跃进也不换水,就着丁小玲洗过的水,擦了把脸,他觉得那水里都有她的馨香。

    两个人终于从卫生间走出来。

    “跃进……那……我走了。”丁小玲看看外边,已经lù出了鱼肚白。

    “宝贝,这里……再亲一下。”萧跃进心里万分失落——她又要回去陪那可恨的柳麻子!这***东西!

    丁小玲乖乖地回过身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不能再耽搁了,人家看见了多不好……丁小玲mō了一下弄乱的头发,打开门真要离开,她迈出一只脚又回过头来,眼睛一红:“没事不要找我,自己的事业为重。”

    萧跃进突然觉得心脏都要被掏空似的,心里一热,猛扑上去,一把抱住她,在她脸上狂wěn起来。他顺手把门关上。

    两个人又缠绵了十多分钟。丁小玲挣扎着站起来,不再说什么,往前边走,萧跃进知道不能再留了,如果再留她,就可能要留出祸患来。两情若要长久,只能适可而止。

    他眼睁睁地看着丁小玲走出门去,在路口消失。

    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她……萧跃进怅然若失,这才慢慢从酒店踱步出来,慢吞吞地,走路回家。路上的行人渐渐地多了起来,也有熟人。大家热情地招呼他,问萧部长从哪来?他微笑着说昨天晚了,住朋友家里,大家就乐呵呵地点头而过。

    萧跃进觉得自己有点变味了,过去他从来都没有撒过谎,可是现在撒起谎来,就像渴了喝水一样自然。不撒谎又怎么办呢?他苦笑了一下。

    回到家里,张思玉和作霖都起来了。

    “你昨天在哪里住啊?也不说一声……”张思玉有点不高兴,顾自在那里梳头发。

    “是啊,爸爸,昨天妈妈站在窗子边等你到很晚。”萧作霖忙跑过来为妈妈讨好。

    “能去哪里啊?在朋友家聊天,晚了就住他家了。”萧跃进也不看张思玉,顾自走进厨房,厨房里早点已经煮好,是面条,上面有荷包蛋。

    萧跃进心里一热,心想这个老婆就是长相不好看,若说做家,是最好的了,任劳任怨的。于是心里有点过意不去,他把面条统统都端上桌来,叫道:“快点啊,都过来吃面条。”

    作霖就飞跑过来,嘴chún红笃笃的,巴嗒着看三碗面条哪碗最少。然后端了最少的那碗又跑到电视面前去了。

    “萧作霖!”萧跃进不高兴地叫。

    “嘿嘿!嘿嘿!爸爸,我想看看《忍者神龟》来了没有。”作霖赶紧跑回来,“还没有啊。”

    “作霖喜欢爸爸呢?还是喜欢妈妈啊?”萧跃进心有所思,臼儿子。

    萧作霖就不吭声。呼噜呼噜地吃着面条。

    “说啊!没听见爸爸说话啊?”萧跃进不高兴,心想这小鬼头,居然敢装没听见我的话。

    作霖被问急了,就说:“都喜欢。”

    “都喜欢?”萧跃进心里直骂见鬼,这儿子将来怕比自己还jīng!

    张思玉梳完头发,看起来还在脸上扑了粉,画了眉,还描了口红。

    萧跃进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老婆把自己的脸画得像个花面野猪。脸上白的白,红的红,真是俗不可耐。这个时候他倒是觉得她平时那黄斑脸还更好看点。

    萧跃进此刻就完全没了胃口。他把碗往桌上一搁,鼻子里哼了一声说:“你从哪学到这样画妆的?”

    张思玉见老公不高兴,刚刚树立起来的一点点自信,立即如雪融化,不见踪影,刚刚消下去的一腔怒火,“呼”地烧了起来。

    她一坐在凳子上,什么都不说,桌子边只听得她大口大口吃面条的声音。萧作霖早看出来两个人来者不善,几口将面条吃了,将碗端到厨房里,背起书包,站在门口一挥手:“爸爸妈妈我上学去啦!”

    萧跃进看张思玉这个架式,看样子是准备吵架了。自己刚提拔,要是就搞得鸡飞狗跳,肯定影响不好,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他夹起公文包,关上门出去。

    “咣啷”一声,屋里传来碗被砸碎的声音。

    萧跃进闭了一下眼睛,心里骂道:***!讨坏一堂亲,害死三代人!我这十年来简直过的不是人的rì子!受够了!

    因为晚上陪了丁小玲,萧跃进就没把吴书记交办的那个方案的事儿放在心上。

    耽搁了一夜的睡眠,脑袋里如同一桶浆糊。好在年轻,他仰在自己的办公椅上休息了十分钟,就jīng神百倍了。

    得先向欧部长汇报,然后再起草那个方案,不然让欧部长知道自己背着他草拟方案的话,一定会对他有看法。萧跃进拍拍自己的脑袋,把昨夜带来的幸福和今晨从家里带来的烦恼统统都抛下。

    他来到欧洪洲办公室,欧部长正和一个上年纪的上访者谈话,欧部长的神情,对那来访者亲切而又礼貌,这让站在一边的萧跃进心里很感动,心想,这个人要是来到自己的办公室,还不一定对他那么好呢?欧部长无声里做了一种示范。

    萧跃进急忙走到一角的茶几上寻找纸杯,为那上访者泡了一杯热茶。

    欧部长指指旁边的沙发说,跃进你先坐一下。

    然后他又微笑着和那上访者交谈。原来那是个离休干部,来吵要离休经费的事儿。翁姑岭县经济比较落后,很多政策xìng的工资津贴都没有发放。那个离休干部拿自己的工资和其他地区的人一比,少了两千多元,他还以为是县里的干部贪污了。

    欧部长打开自己的工资卡给那老干部看,一千九百八十,比那老干部还低了二十块。老人家立马不作声了,千恩万谢说,欧部长我麻烦你了!麻烦了!然后那老人家就走了。

    萧跃进说,部长,向您学习。他的话发自肺腑。

    欧部长笑笑说,跃进,你有什么工作要说?

    萧跃进连忙坐到欧部长办公桌前的那张椅子上,说,部长,调研了一个多星期,是有一些想法想向您说一说。于是,把在吴书记办公室的那些想法和盘托出。欧洪洲眼睛发亮,走过来猛地拍了一下萧跃进的肩膀,跃进啊!看不出啊!你小子脑子怪好使的!真行啊……Q!。

九百零六

    因为晚上陪了丁小玲,萧跃进就没把吴书记交办的那个方案的事儿放在心上

    耽搁了一夜的睡眠,脑袋里如同一桶浆糊好在年轻,他仰在自己的办公椅上休息了十分钟,就jīng神百倍了

    得先向欧部长汇报,然后再起草那个方案,不然让欧部长知道自己背着他草拟方案的话,一定会对他有看法萧跃进拍拍自己的脑袋,把昨夜带来的幸福和今晨从家里带来的烦恼统统都抛下

    他来到欧洪洲办公室,欧部长正和一个上年纪的上访者谈话,欧部长的神情,对那来访者亲切而又礼貌,这让站在一边的萧跃进心里很感动,心想,这个人要是来到自己的办公室,还不一定对他那么好呢?欧部长无声里做了一种示范

    萧跃进急忙走到一角的茶几上寻找纸杯,为那上访者泡了一杯热茶

    欧部长指指旁边的沙发说,跃进你先坐一下

    然后他又微笑着和那上访者交谈原来那是个离休干部,来吵要离休经费的事儿翁姑岭县经济比较落后,很多政策xìng的工资津贴都没有发放那个离休干部拿自己的工资和其他地区的人一比,少了两千多元,他还以为是县里的干部贪污了

    欧部长打开自己的工资卡给那老干部看,一千九百八十,比那老干部还低了二十块老人家立马不作声了,千恩万谢说欧部长我麻烦你了麻烦了然后那老人家就走了

    萧跃进说,部长,向您学习他的话发自肺腑

    欧部长笑笑说,跃进你有什么工作要说吗?

    萧跃进连忙坐到欧部长办公桌前的那张椅子上,说,部长,调研了一个多星期,是有一些想法想向您说一说于是,把在吴书记办公室的那些想法和盘托出欧洪洲眼睛发亮,走过来猛地拍了一下萧跃进的肩膀,跃进啊看不出啊你小子脑子怪好使的真行啊你

    萧跃进受到鼓舞就说部长我有个建议欧洪洲说什么建议啊?萧跃进说,以部里的名义向书记提个报告,制定一套可行的村级组织建设的制度,夯实了基础工作就好做多了

    欧洪洲看了跃进良久,说,萧进,要是所有干部都如你有想法就好了行,你去草拟个方案我马上拿给书记看

    萧跃进得令,意气风华地跑回自己办公室,刷刷刷地写起方案来因为这个方案在脑子里已经酝酿良久,所以也不必费太多的心思一挥而就洋洋洒洒八千多字,把村级组织存在的弊端弊端无法消除的原因分析得入情入理,把时下中国对基层组织建设的要求以及村级组织应该如何去建设、管理、规范、约束、保障写得头头是道

    他自己连看两遍揉揉太阳穴,又看了一遍,觉得可以了这时,才到上午十一点半,打铁趁热,立即把方案交到欧部长那里,欧部长也没看表,连忙抓过来看,一气看下去

    萧跃进忍不住说,部长,吃了饭再说

    欧洪洲不作声,依然看,然后用笔在里面加上了三点框架xìng的建议,签上字:此方案甚好,是积极动脑、认真调研的结果请附上发文纸,待我签后交吴书记审示

    他微笑着对萧跃进说,跃进不错好样的

    萧跃进有点不好意思,说,在部长面前,只是班门弄斧啊

    然后他陪同欧洪洲到食堂里用餐

    进食堂门的时候,里面有个苗条的女孩子梳着两个乌黑的辩子萧跃进没看到面容,只看到背影,心里格得一下:玲来了?于是立即浑身燥热,全身都在迅地起着化学反应

    不过走到面前的时候,才知道不是的,是一个相貌平平的女孩子他有点失望,但转而哑然失笑,玲怎么会到这里来?不可能

    欧部长在县级领导食堂用餐,萧跃进不好意思跟他一起进去,就在食堂大厅里止步说,部长,我在这里吃饭

    欧部长头也不回地说,今天跟我进去,我还有些事要和你说

    萧跃进不得已跟了进去很多县级领导包括吴书记虞书记都在那里吃饭了吴书记冲欧洪洲和萧跃进一笑,指指身边说,来来,坐这里吃

    欧部长连忙拿着饭盒盛了饭菜坐到吴书记的右边,萧跃进没有跟过去,只坐在旁边作陪萧跃进此刻心里忐忑不安极了自己何德何能?居然糊里糊涂跟着到这里来了,多尴尬啊人家看了会怎么说?但既然来了,只有扛下去他不时冲各位领导微笑,然后默默地吃自己的饭

    小萧很有想法,他这次调研搞了个方案,不知书记下午会不会在家?想专程跟您汇报一下欧部长轻轻地笑着说

    吴书记微笑着注视萧跃进,说,小萧,很有脑子的人啊吴书记也不说这事我已经知道了萧跃进就想,领导的艺术,真的不是吹啊刚才他直着急,要是吴书记说我知道啦,那就糟了

    我下午三点左右要接从省里来的综治工作检查组,可能五点左右会有时间,到时你们俩一起来吴书记又冲萧跃进笑笑这时领导们的饭都吃好了,萧跃进还没吃完,他赶紧站起身子,为他们拉开凳子,让领导走前面

    萧跃进下午终于有三四个钟头的休息时间他没有回家,而是坐在办公室里,一坐下来,满脑子都是昨夜和丁小玲一起的情景,怪不得人家说**一刻值千金,为了这一刻,拼了命都愿意啊他惬意地想着丁小玲深情地吻他的情形摸摸脸,余香犹在

    真奇怪,一夜未睡,他依然兴奋不已毫无倦意

    他拿起笔,开始凭着记忆画丁小玲的样子,可是奇怪,他只知道丁小玲很漂亮,却记不起她最真切的样子,于是他只好画一个背影,上面搁了两根粗粗的大辩子画着画着,他就感到浑身燥热耳朵根子烧得厉害,四肢百胲奇痒难耐,胀得难受

    玲啊真是世上难禁相思苦啊他的心中悲鸣,然后来到卫生间以便溺的方式解决了那种原始的冲动

    他浑身抖了几下,像要虚脱似的,整个人都有点瘫软下来回到办公室,瘫在转动的皮椅子上,睡意朦胧地来袭

    可是这个时候电话却响了他一看,是原来办公室副主任出去的社保局长,姓朱,叫朱一明一个非常淡泊的人,他看透了整个官场的本质那就是名和利的争夺,人与人的尔虞我诈相互利用他有些不屑,所以空负凌云才智,却安于偏僻一隅不过萧跃进在zhèng fǔ部门里,除了和柳奇正心相通,还有就是和他好

    跃进,干什么呢?朱一明庸倦地问

    没干什么,正睡呢萧跃进回以一样的语气

    呵呵,不对,你在相思着?朱一明淡笑

    咦?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啊?萧跃进哑然

    瞧你的声音,那么温软,什么时候是这样的?你一向来那么yīn郁沉重朱一明毫不客气地说

    ……萧跃进有点出汗自己以为掩饰得很好的东西,未必啊

    怎么不说话了?朱一明又笑

    知我者,朱一明也……萧跃进用了一个古典语录

    出来,喝茶去,好久不曾聊聊了朱一明难得大方的平时都是请萧跃进喝茶,五元一杯有时还得萧跃进自己出钱

    你那五元的茶啊?萧跃进打趣道:喝得我胃里直造反

    那,今天不喝茶,今天请你喝咖啡告诉你,帮我庆祝一下,我到社保局一年,社保费由原来的一千万增加到一亿五千万,市里一等奖了不容易?兄弟?

    嘿嘿……萧跃进立马站起来,咖啡就想打发我啊?不算,喝过咖啡,我还有事,今天晚上请我吃饭才行萧跃进还真赖上了

    行啊过来

    好咧

    萧跃进夹起那宝贝似的公文包,冲出办公室门,三脚两步就跑到离县zhèng fǔ只有几步之隔的社保局,一幢又小又破的民房

    他蹬蹬蹬的脚步声才响到二楼,朱一明就迎了出来说,我那破办公室你就别去坐啦,等我明年盖了楼,你再来我那称盘窝,我们现在就去咖啡厅去

    萧跃进知道朱一明的xìng格,就笑笑说,是啊,你那破得要命的办公室,也是该改头换面了

    哼,你还不知社保局这样的二级局室?哪来的钱改头换面?朱一明鼻子里哼哼,一边搂住萧跃进的肩膀,说,兄弟,这年头没后门,你就得有本事,要说本事,我还是有的,你就等着瞧

    萧跃进没说话,嘿嘿笑笑

    两个人来到咖啡厅厅,萧跃进不客气地要了一个包间包间的消费高,必须二百九十八元,不过有咖啡有水果有干果,服务员也殷勤

    “你宰我啊?”朱一*痛地叫起来,不过还是笑着往包间里走

    呵呵,你一亿五千万的业绩,我就不信不能拿一百万消费,反正我不用别人也得用,论道理我是你好朋友,用你百把几十的你就不要心痛萧跃进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惬意地说

    朱一明眼睛一亮,嫉妒地说,萧跃进你近来当真是发达了,居然用起了凯撒的公文包来,这东东马虎也得两三千?

    嘿嘿,嘿嘿,可能要?萧跃进傻笑,想起吴书记赠包的情景,心里有些乐

    哼看来还不是自己买的瞧瞧,才当几天组织部副部长,居然就有人送凯撒的包包啧啧朱一明似真似假地调侃

    朱哥就不要乱猜了,这是一位首长送的萧跃进横了朱一明一眼:别把人人都想得这么坏我可不是那种受贿要钱的人

    首长送的?这位首长可真够义气朱一明盯着他,看来跃进你遇到贵人了

    萧跃进不置可否说,不要乱猜,赶紧把咖啡叫来喝了我还有重要事得走一会儿

    朱一明无可奈何地看他:跃进,我看你也是,人一阔脸就变,我那么久都没叫你了,才出来你就有事

    萧跃进说,是书记叫我汇报一个方案的事,而且是要和欧部长一起汇报,这个你得原谅我

    啊朱一明就不再作声只忙叫服务员赶紧泡咖啡服务员终于把冲好的迪欧咖啡送进来,还带了一个水果拼盘,四盘开心果等小果子

    跃进,我看你是有官位的人你的相貌太好了,天庭虽不是很饱满,但地角方圆,鼻准厚重也许现在就是你的,好好干不过我劝你先做人,后做官,别弄得将来死了还让人来挖掘你坟墓,做官不容易啊朱一明忽然换了一种口气

    瞧你我是那种人吗?我出身贫苦能有今天已是万分满足,你就放心如果有好的位子,我想的就是为多的人做点好事萧跃进不高兴地白了朱一明一眼拿起一块苹果丢进嘴里

    哼,我今天可不是没事才叫你来的朱一明也白了萧跃进一眼

    啊,那你是有事才叫我啊?嘿嘿,听出来了萧跃进心里有点鬼胎他喝那咖啡,不由得皱了下眉头,太苦了,连忙往里面加糖

    跃进,糖不能吃得太多啊,小心得糖尿那样的富贵病朱一明好心地提醒

    萧跃进就放下糖说,真的,我感觉你今天是有重要的话要阂说,你是我哥,又是老领导,没的说,你就说,我一定洗耳恭听

    朱一明叹息了一声说,昨天我在喜相逢那个小酒店那里安置一个客人,没想到看到你和一个漂亮女的进到那里写了房,你这鬼子,搞什么名堂?好在是我看到了,要是别人,你的闻就要满天飞了,你才提拔,不要就搞这些艳事,不然你肯定走不远朱一明一脸严肃

    萧跃进脑袋舅的一声原以为事情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才一次就让朱一明看见了他的脸立马热乎乎的,红得难堪

    朱哥……萧跃进艰难地说,你可得为我保密,不瞒你说,那个女的,她,她就是我的初恋……

    什么?朱一明瞪大眼睛,同情地叹了一口气,原来她就是你常常向我倒苦水的那个女的?

    是啊,朱哥,我的生活没有她,活着就太没意思了……朱哥,您可得为我保密

    朱一明又叹息一声,轻轻地说,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他忽然盯着萧跃进:跃进,不对啊那女的过去是和你谈恋爱,可突然投入到别人的怀抱,现在见你提拔了,她一结了婚的人,又主动粘上来,我怎么觉得她有点不要脸?

    萧跃进心里突然地震一样憾动了一下,昨天晚上,其实他潜意识里也有这个想法的,可是,他太爱丁小玲了,他不愿意任何人对她不敬,朱一明是男人中的知己,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份量就不同了

    朱哥,现在的人,都是这么现实的……萧跃进心里痛得要命

    我不管,跃进,你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中最好的一个,我盼望你走得顺畅,别为女人坏了自己的事业,别为女人坏了自己的名声朱一明喝了一大口咖啡说,诚然,爱情价很高,但你们的那个爱情,我看来变了味,那个女的,她似乎不是真爱你

    这句话又敲了萧跃进一闷棍

    朱哥,我会注意的,可是,我真的太爱她了……十二年,我没有一个晚上不是想着她入睡的,我没有办法把她从我的脑子里除掉,除非我死了……

    呸别在我面前说这样不吉的话朱一明语气温和地说,跃进我非常理解你,如果她真爱你,那你们就离婚,离了再结婚的人,现在多的是,不要这样偷偷摸摸那会出事的……

    朱哥,你看,正如你所说,我才提拔几天啊这个事以后再说,我真要走了萧跃进摊摊手,无可奈何地说

    那你晚上还来不来吃饭啊?朱一明笑笑说:我是为你好,别恨我说你

    朱哥你说什么呢?我会恨你?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萧跃进告辞朱一明,走在路上不停地摸着耳朵,他自己都没想到,朱一明发现他的事儿,让他这么震惊这么慌乱他现在耳朵还是热烘烘的,拍拍脸,脸上也肯定很不自然怪不得人说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心不惊虽说自己这事儿是有根源的,但到底是件亏心事儿,有老婆孩子了,都结婚了,没有法律的保障那就是野合,不受人待见的

    想着想着,来到办公室,欧部长进来说跃进你哪去了,我都找你两次啦走,吴书记在办公室等我们

    啊?萧跃进又是一惊抬头看挂钟,晕,都五点十分差点误大事了

    他赶紧拿起桌上的方案,和欧部长一起来到四楼吴书记的办公室

    吴书记正抽烟,可能等得有点不耐烦他的时间太宝贵了,十分钟,常常是两三个科级干部汇报的时间

    来了,坐,来,我们来看看方案吴书记平常地说

    萧跃进一头冷汗,乖乖地站在欧部长旁边,吴书记办公桌对面早摆了两张椅子,欧部长坐正对吴书记的那把,他就在旁边那把坐下来赶紧把方案打开,把主要的框架说了,欧部长不断地作了补充,吴书记不停地点头,高兴起来了

    没想到你们的度够快的,不错,这个方案正如洪洲说的,是经过了大量调研,积极动脑,依据实际搞出来的辛苦了我看这样,明天开常委会,讨论这个月的工作,把这个方案也讨论一下,跃进到时参加一下讨论这个方案,十月份了,离年初也不远了,我们要抓主动,把这个作为特sè工作迅部署,我相信可以为我县党建工作增加不少亮sè不过,既然要做,我们就要做出一定的品位,请洪洲多动下脑筋,这个工作怎么样才能做得出jīng出彩,就看你们啦

    吴书记一边看着欧部长,一边意味深长地看萧跃进:加油事业决定位子,我看好你们

    出了吴书记的办公室,欧部长拍拍萧跃进的肩膀说,跃进,就看你的啦我全力支持你啊一句话把萧跃进激动得,走路都有点乱了步子他突然觉得整个人都重起来,这可是成败在此一举的事情,做得好了,县里有光,自己也就升迁有望,要是搞砸了,可能自己的仕途也就就此止步

    他不停地为自己打气:加油跃进,你行的加油

    离开欧部长,都六点了,萧跃进依然不想回家,他心里在期待着什么,是什么呢?是丁小玲的电话可是,从朱一明那里出来后,他就有了矛盾的心情要是丁小玲打电话来,自己不去和她会面,怕她生气,要是去了,又怕人发现他真的不想为丁小玲而失去自己的前途,因为他明白,前途失去了,那丁小玲也一并失去了

    这就是现实

    他正这样想着,可是电话偏偏就响了起来,他的心就卟卟地跳起来,打开一看,还真是丁小玲的

    跃进,我想你,我太想你了丁小玲在那边很激动

    你怎么了?小玲?萧跃进看看左右,压低声音办公室里早没人了

    跃进,我好想好想见你,没看到你,我吃不下饭,也无法睡着……丁小玲呼吸都有些急促

    晕萧跃进自己何尝不是这样?两个人现在一个是干柴,一个是烈火,凑在一起肯定得熊熊燃烧

    小玲,我也想你啊不过,你要冷静点,我们现在频频见面不合适,因为,如果柳麻子发现了,就会非常麻烦,小玲你要理解我……

    可是哥,我就是想你嘛漂亮的女子往往任xìng,丁小玲此刻就是这样

    萧跃进就架不住了可是朱一明的声音这时候就响在耳边,不断地jǐng告他跃进,你要小心跃进,你不能去

    哥,我们就见一会儿?好不好?好不好啊?看不到你我会死的丁小玲在那边呼吸紊乱,这声音仿佛是一根带有强力粘xìng的吸引剂,把萧跃进的心给粘走了

    玲,你等等我,我马上就到

    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萧跃进三脚两步跳出办公室,在县zhèng fǔ门口拦了一辆的士,直奔翁姑岭乡他心急如焚,浑身就像着了火等待水来浇灭似的,而丁小玲才是那清凉的水

    好不容易来到翁姑岭乡,丁小玲这次换了一个地方站在一个小桥边等,那桥边有一盏灯,照得很清楚,萧跃进一眼就看到她,叫的士司机停车把她接了上去

    “三七市”萧跃进说

    “三七市啊?那可是长途得三百块”的士司机说:“我告诉你,等下不要讲哆嗦话……”

    “好,三百”萧跃进懒得和司机扯皮,手已经紧紧地抓住了丁小玲那带点微凉的手看来她已经等了不少时间,心里不由得一热越加怜惜起来

    整整过了两个小时,才到三七市萧跃进找了一个比较偏的地方的旅馆,写了一间房间他嘱咐丁小玲在路边等,然后等他呼机,他会将房号发过来丁小玲妩媚地答应了

    萧跃进猴急地跑到柜台写房,说是一间那服务的女人要身份证萧跃进就给了,催她快点那服务员头都不抬,把房卡给了他,萧跃进大步流星进得房间,赶紧发了个号给丁小玲

    丁小玲赶紧悄悄地溜了进来,两人一见面,立即抱成一团滚在床上

    恩爱一番,萧跃进觉得有点疲倦,就躺在丁小玲身上,昏昏yù睡丁小玲爱怜地抚摸着他的身体

    “跃进,我们可不可以找一个隐僻点的地方,像这样长相厮守?”丁小玲喃喃地说

    “还说呢,玲,前天我们两的事,都有人看见了……”萧跃进不无担心地说:“玲,我们这样不是事啊,怎么办啊?”

    丁小玲一惊,半晌没有说话

    “玲,我们俩个都离婚?离了我们就结婚我真的不能没有你”萧跃进抱住丁小玲又缠绵起来

    丁小玲回应着他,说:“好,哥,我回去闹离婚去”

    萧跃进实际上没有最后下定决心,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丁小玲当真了他一时语塞,过了好一会,他才说,玲,不要急,慢慢来,商量着办心急吃不得热豆腐

    嗯,我听你的

    丁小玲小猫一样歪在萧跃进怀里

    玲,我们今天不能住这里,为了长久,我们得忍痛割爱,今天见过了,我们就回去,不然家里人会生疑萧跃进爱抚地摸着丁小玲的脸

    生疑就生疑,反正我不想跟他过了,那个不是人的东西,他在外面搞多少女人,以为我不知道丁小玲嘟嚷着,一下子暴露了柳麻子的秘密

    萧跃进心动了一下,但又有些莫名其妙的不舒服,他潜意识里生出一个念头,这个女人可爱是可爱,不过也可怕……

    萧哥,今夜房都写了,我们就住这里?明天早上早点起来就是,我真的好想和你住一起啊丁小玲双腿用力地夹住了萧跃进的大腿

    萧跃进立即痴狂起来,他情绪激烈,暴风骤雨般吻住了丁小玲的嘴巴,两个人就像两股柔藤,交互相缠,恨不得此刻都融到对方的血肉里去

    事毕,巨大的疲倦再一次袭击萧跃进的神经,理智慢慢在他脑子里恢复,他在心里说,不能这样,再也不能这样了丁小玲也感到倦意,她蜷缩着窝在萧跃进的胸前,令萧跃进不得不爱怜地抱着她

    两个人慢慢地睡着了

    天还没亮,萧跃进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女人血淋淋地从高楼上摔了下来,他惊得大叫一声坐了起来,丁小玲依然睡着,像一只乖乖的小猫,连睡姿都那么jīng致他忍不住又吻了吻她的脸

    明天以后,再也不能这样了不过萧跃进坚决地想

    萧跃进起来洗漱了,然后轻轻地对丁小玲说玲,起来,要走了

    不嘛,还睡会儿丁小玲双手环住萧跃进的脖子

    萧跃进莫名其妙地起了一个念头:丁小玲在柳麻子家里肯定也是这样任xìng撒娇把柳麻子迷得如醉如痴的?这个念头就像烙铁一下子烙伤了他的心

    玲,别闹了你起来,我走了,这是打出租的钱

    萧跃进放了两百块钱在丁小玲床边,自己就轻轻地开门,走了

    丁小玲睡着,见房里已没动静,jǐng觉起来立即起来,到处都看不到萧跃进,心里气恼,就说没良心的一边去洗漱,然后悄没声息地离开

    萧跃进回到家中

    张思玉还在生前天晚上的气,她打碎了很多碗碟现在她觉得还没有出够气但是她和萧跃进吵嘴生气,每次都是她先软下来,吵过了她就会这样想,跃进什么都好,一不赌二不piáo,就是对自己不够体贴自己的条件又只有这个样子,算了不要计较,老是计较说不定把他给气跑了

    “这两天你有事啊?吃饭了吗?”张思玉和颜悦sè地问

    “还没吃”

    这一问反倒问得萧跃进不好意思起来毕竟是自己做了亏心事他也就回了一句

    “去吃,厨房里有面条”

    “啊”萧跃进没看张思玉,进到厨房,又是荷包蛋猪肉煮面,还放了红红的辣椒和碧绿的葱花,香喷喷的萧跃进心里糯了一下,心想,如果能和丁小玲这样的女人天天这样在家里吃肉蛋面条多好啊

    萧跃进也确实饿了这才想起来,昨天和丁小玲在一起,居然两个人都忘了吃晚饭的事情爱情的力量真是可怕啊,它会让人忘记一切

    萧跃进摸摸口袋,空空如也昨夜一个晚上,就花掉了他半个月的工资他心里有些恐慌起来,心想今天无论如何要去借几块钱放在身上,钱是男人的胆,财大才气粗,身上没有钱,就仿佛心没有在胸膛里似的

    这样想着,就挂了朱一明的电话,朱一明很快接了,什么事啊,这么早?

    朱哥借我点钱,近来袋里饿了

    朱一明问要多少?

    两千萧跃进其实袋里从来没有放过这么多钱但是现在放两千块钱,他觉得依然寒碜

    啊,你过来拿朱一明这样的朋友真是不含糊,他即使自己没钱,也会有求必应

    萧跃进心想,就是丢了丁小玲这样的女人,也不能丢了朱一明这样的朋友

    萧跃进来到朱一明处,朱一明看他眼睛有些红,就知道他昨夜又干什么去了,不由得叹息一声

    朱哥,你原谅我,以后不会这样了萧跃进不打自招地说

    你是大人,不要向我说这个,喏,钱,两千朱一明把钱递过来

    萧跃进有无地自容的感觉他接过钱,说,朱哥,我会记得你说的话的

    我相信你朱一明没有说多,拍了拍他的肩膀萧跃进没有多停留,出来,天下着霏霏小雨,到处湿漉漉的,就像此刻萧跃进的心

    为了事业,暂时忘掉萧跃进对自己说,总会有机会的

    来到办公室,组织部办公室的小崔就拿了一叠表来见萧跃进,说民政局把各村换届摸底表拿过来了,请他过目

    萧跃进说放着,我看看小崔笑着说那您审,我出去了

    小崔是调到组织部办公室的,据说是欧部长表弟的女儿,长着一张大圆脸,大学毕业后找了七年都没找到工作,没办法,只得央求表伯伯欧部长本来没答应,但后来听说其他部门都进了人,就跟吴书记要求了,人家都进得,他的人也进得,又是大学生,不亏公家吴书记说可以,于是就把她直接放组织部办了

    萧跃进看着她出去的身影,心里有些想法,这个样子下去,以后我这样出身的人就没路可走了他边看边冒着这样的念头,而后看到了翁姑岭乡翁姑岭大队,就细心了一下里面的村支部书记果然就是邱建,是邱道奇的儿子他用红笔把邱建的名字划掉了,而后又打了个电话给孟云chūn,征求地说邱建这个人也没有什么魄力,让他到敬老院去搞一下怎么样?孟云chūn说你兄弟说了,我就往这方面想哈就这样妥当

    然后,在上面签上了字:同意萧跃进

    这就是权力,权力就是轻轻地划几个字,就有人在这个一划之间倒霉或者幸福,就有大量财富在这一划之间得到或者失去

    可怕而又可爱的权力哟萧跃进现在是第一次尝到它的美妙之处,这种滋味太好了但是这种滋味又太让人不安了

    不知道那个邱建又会作怎样的反应呢?他会不会知道是我在里面做的手脚?他会想到这其中的渊源吗?那个老不死的邱道奇,又会明白基中的缘故吗?他们明白了,又将要采取怎样的手段来对抗呢?

    萧跃进有点疑虑,觉得自己这一招真是有点不太光明但是父亲一遍一遍地催,这村上的位子又不是怎样的好,干什么要老想这些?萧跃进吁了一口气,丢下这件事情不提

    萧跃进这才叫小崔进来,把文件拿给欧洪洲部长审批他仰头坐在皮转椅上不停地转动着椅子,手里拿着的那支钢笔,不住在空间里划着圆圈

    电话响了,是欧部长叫他

    萧跃进立马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来到欧部长办公室,欧部长冲他笑笑说你去帮我查一下这些人的年龄等基本情况,记住绝密,任何人不能知道

    萧跃进心里就动了一下,是不是要动人事?他随眼看了一下那些名字,有孟云chūn,有柳凤堂,就是那个柳麻子,还有一大堆名字,可是没有自己,他就想,自己才提拔,怎么可能会有?不由得暗笑自己近来官瘾越来越重

    萧跃进非常感激地看着欧部长,这是怎样的信任啊他小心地把那张纸折叠起来,这才说部长那我去查啊

    欧洪洲微笑着点点头说,去,小心点

    萧跃进回到办公室,再一次看那一长溜名字,心想,既然是欧部长拿出来的名单肯定是书记授意的,可能还只有吴书记和欧部长知道,千万不能泄露,不然可不是玩的他就留了一个心眼,把这份名单重cāo了一份,然后来到档案室查这些人的基本情况档案室是小崔管的,她一看到他,就一笑说,萧部长你有事啊?

    我去档案室,帮开下门

    小崔二话没说就来到五楼的一个角落打开一个门,让萧跃进进去,她说,你自己栓了门啊,任何人来都不能开

    我知道萧跃进应着,反身栓了门

    这个房间不大,有四组档案柜,全部都是股级以上的干部的档案从名单上看,所有人都是正科级正科级干部的档案有一组专柜

    萧跃进就专心专意地查起档案来

    可叹的是,柳麻子还是跑到我前面去了……萧跃进潜意识里依然在不甘地想

    萧跃进觉得很奇怪,有很多干部的档案似乎都有所改动他立即想起原来当秘书的时候听过的事情,有的干部十一岁就参加了工作,有的干部十二岁就是正科级,这些在民间都已经当作笑话在编了大家都心知肚明,当干部有个说法,对象应是“无知少女”所谓无,就是无党派人士,知,是指知识分子,少,就是年龄越小越好,女,就是女干部占有优势无党派人士,这个对于很多入了党的人来说没办法,因为不能退,退了党,那么即使你是无党派人士,政治前途也完了;知识分子,这个有办法,很多人都可以利用函授什么的弄个大学本科、甚至研究生学历,多花几千上万块钱,摇身一变,就成知识分子了;少,这个事有点难办,但也不是没有办法,有的人手眼通天,就通过很多关系,把年龄改小了,当干部保养得好也不显老,于是,有的干部越当越小;女,这个对于男xìng来说,就没办法了,所以只有把女干部的比例压到最小,非上面下指标才能保障

    萧跃进叹息着,找到了柳凤堂的档案

    他明明三十八岁了,可是档案里变得和自己同年

    萧跃进愤怒起来这个该死的柳麻子,就没有他不敢干的事情(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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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百零七.

    九百零七.

    萧跃进回到办公室,再一次看那一长溜名字,心想,既然是欧部长拿出来的名单肯定是书记授意的,可能还只有吴书记和欧部长知道,千万不能泄lù,不然可不是玩的。他就留了一个心眼,把这份名单重cào了一份,然后来到档案室查这些人的基本情况。档案室是小崔管的,她一看到他,就一笑说,萧部长你有事啊?

    我去档案室,帮开下mén吧。

    小崔二话没说就来到五楼的一个角落打开一个mén,让萧跃进进去,她说,你自己栓了mén啊,任何人来都不能开。

    我知道。萧跃进应着,反身栓了mén。

    这个房间不大,有四组档案柜,全部都是股级以上的干部的档案。从名单上看,所有人都是正科级。正科级干部的档案有一组专柜。

    萧跃进就专心专意地查起档案来。

    可叹的是,柳麻子还是跑到我前面去了……萧跃进潜意识里依然在不甘地想。

    萧跃进觉得很奇怪,有很多干部的档案似乎都有所改动。他立即想起原来当秘书的时候听过的事情,有的干部十一岁就参加了工作,有的干部十二岁就是正科级,这些在民间都已经当作笑话在编了。大家都心知肚明,当干部有个说法,对象应是“无知少nv”。所谓无,就是无党派人士,知,是指知识分子,少,就是年龄越小越好,nv,就是nv干部更占有优势。无党派人士,这个对于很多入了党的人来说没办法,因为不能退,退了党,那么即使你是无党派人士,政治前途也完了;知识分子,这个有办法,很多人都可以利用函授什么的nòng个大学本科、甚至研究生学历,多huā几千上万块钱,摇身一变,就成知识分子了;少,这个事有点难办,但也不是没有办法,有的人手眼通天,就通过很多关系,把年龄改小了,当干部保养得好也不显老,于是,有的干部越当越小;nv,这个对于男xìng来说,就没办法了,所以只有把nv干部的比例压到最小,非上面下指标才能保障。

    哎……萧跃进叹息着,找到了柳凤堂的档案。

    晕!他明明三十八岁了,可是档案里变得和自己同年。

    萧跃进愤怒起来!这个该死的柳麻子,就没有他不敢干的事情!

    可是萧跃进不敢造次。柳麻子可是欧部长衡书记都授意要重用的人物,自己搞得不好就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仔细地看着柳麻子的自传,不由得有些作呕。他和柳麻子在一个办公室同事,他的底细萧跃进一清二楚,可是柳麻子却在自传中吹嘘自己研究生毕业,有诸多文章在国家省市获奖,在翁姑岭乡政fǔ办公室的时候,被评为全国先进个人,而且还有获奖的复印件……

    假的!假的!全是假的!!!萧跃进愤怒地将柳麻子的档案往地上狠狠地一丢,半天都平静不下来,档案室里明明规定不能吸烟,萧跃进忍不住点一支吸了一口,他的手都有些哆嗦。

    吸了两口烟,立即发现自己失态了。古人都知道要慎独,自己遇到这么点子事就沉不住气,以后怎么担当大任?这样想着,他平静下来,按照柳麻子的档案填了他的基本情况,查了整整一上午,这才把那些人的情况都写清楚了,他的心里也已经想好了探查欧洪洲部长衡书记对柳麻子的态度。

    如果是贴ròu的好,那么自己都得小心;如果是一般的好,那么自己就见机行事,必须不能让这样的人上去!他不是个好东西,凭什么要一帆风顺?这没有天理!如果书记和部长都对他不是很待见……萧跃进咧开嘴巴,有点狰狞地笑了一下。

    萧跃进又看看柳麻子名字所排的位置,共三十七个人,他在二十八位。

    查好了,萧跃进用自己那手大气而整洁的钢笔字将所有的人员情况画了一个表格,抄写得清清楚楚,想立即jiāo到欧部长手里,但是欧部长下乡去了。

    萧跃进下午没事,就在办公室等欧部长,还jiāo待小崔,欧部长一回来,立即告诉他。

    没事的时候,心里就又蠢蠢yù动地想丁小玲。

    不能这样,跃进,别把自己的前途jiāo给一个nv人,而且是一个曾经背叛过自己的nv人。萧跃进对自己这样说。

    可是,他就是不能自已地想她,前面两夜的经历,在他就如吸毒上瘾,现在,他心里痒痒得难受,坐立不安,他不时地拿着电话,一会儿看看,一会儿又看看。他也不知自己在期待什么。

    丁小玲一直都没来电话,上午没来,下午也没有来。

    萧跃进几乎有些把持不住,他捏着电话的手就像有小虫子咬似的,是舒服到死却又难受到死的感觉。

    他真的想打个电话过去,但又怕柳麻子回来了,不小心闯祸。

    萧跃进好不容易压制住自己的心魔,一直坐在办公室心不在焉地看报。

    小崔走进来说,萧部长,欧部长回来了。

    啊,好。萧跃进说着,看看墙上的挂钟,都晚上七点,自己没有吃饭,也不知饿。他现在有点怀疑,沉默在恋爱中的男nv是不是都有轻度的神经病。

    萧跃进拿着那份绝密名单,来到欧洪洲办公室。

    跃进还没回去?欧洪洲有点惊奇。

    我不是怕辜负了领导的信任嘛。这东西放我那里不保险,早点jiāo到领导手里心里踏实。萧跃进恭敬地把那份名单表jiāo到欧部长手里,欧洪洲满意地看着他笑。

    部长,有个情况想汇报下。萧跃进犹豫良久才说。

    啊,说吧!欧洪洲示意他坐着说话。

    萧跃进坐下来说,那个柳凤堂,是我十年前在办公室的同事,他的年龄好像有点出入,不过也不要紧,但既然您那么信任我,我就得绝对真实地做好这件事。

    啊?欧洪洲脸上lù出不高兴的神sè问,有多少出入?

    七八岁吧……萧跃进抓抓头,很不好意思,就又说,部长,也可能我原来的印象是错的……

    明天再查,将公安局档案调过来核对。欧洪洲严肃地说。

    啊……萧跃进又犹豫了很久,才说,部长,我想,您还是先探下吴书记的口风。或者知道这份名单的其他人的意见,我,我的意思,部长,人事关系综复杂……

    啊?欧洪洲意外地看了看萧跃进,沉yín了一下,说,我明白了。

    那,我回家啦,部长,您也早点休息。萧跃进说着就要退出来。

    萧跃进,等等。欧洪洲亲切地看着他笑,跃进,组织上选择你,没有选错。

    哪里?部长,还不是你们那么栽培我,我才有信心努力啊!萧跃进不好意思。

    跃进,告诉你个好消息,你拟草的那个方案,县政fǔ常务会和县委常委会都已经通过了,十一月初就开始实施,你可以大干一场啦!

    啊?!萧跃进没有很高兴,心想,晕,又得有好久没星期天休息了。

    去吧,早点休息!欧洪洲挥挥手,萧跃进退了出来。

    柳麻子,你什么人都可以为敌,什么人的老婆都可以抢,但是你不能抢我萧跃进的老婆!萧跃进想起了七岁的时候,爸爸萧更生jiāo给他一只羊,要他养好。可是小羊不听话,不是冲着跑着把他摔在地上就是跑得不见踪影,气极了的他无可奈何,只有看着那小羊汪汪流泪。后来他一想,爷爷的你一只羊就想整我?mén都没有!他把小羊吊在家中的羊棚,回家拿了一个铁锤,往小羊的tuǐ上狠狠地一锤,把小羊的tuǐ打的粉碎骨折,这样小羊再也跑不了了。不久,小羊就奄奄一息,萧更生看那小羊再也养不活,这才杀了一刀,他因此还吃到了平生最鲜美的一顿羊ròu。

    柳麻子,你要做羊或者是牛,我都不怕。萧跃进恨恨的。

    他就不由自主地想起丁小玲。男人一到晚上,想nv人的思维比白天活跃得多,一想到丁小玲,他又想到一个笑话,几个村干部在一起打麻将,突然一个人站起来说,哎呀,我niào急了,拉个幸福niào去。

    大家想都没想,不耐烦地说快去快回!

    可是那家伙在外面呆了半个钟头还没进来,三缺一的半个小时里,几个人急得什么似的,说这家伙可能是便秘拉不出来,还不知是不是晕倒在卫生间里了。于是就派人去厕所探查,进去一看,哪里有人?大家只得分头寻人,心想,真是的,一泡幸福niào把人都niào没了!

    后来在旁边一寡fù家里找到了,那家伙正在房里快活赛神仙。nv的叫声还传了出来。

    三个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幸福niào是这样拉的……

    这样想着,萧跃进哑然失笑,立即有了niào意,心中叹道,要是能拉个幸福niào有多好啊!

    萧跃进加快了脚步回到家中,张思yù正在洗碗,看来她和儿子作霖都已经吃了饭。

    “回来啦?吃饭了没?”张思yù问。

    萧跃进也不作声,走到厨房,走近张思yù抱住她想往房里拽。

    “我在忙着呢!”张思yù很意外,也很快乐,她柔声地说。

    等下洗……萧跃进闭上眼睛,把她想像成丁小玲的样子。

    嗯……张思yù没有再说什么,用清水洗了洗手,揩干,就跟着萧跃进去卧室,萧作霖看了两人一眼说,爸爸妈妈,你们就睡啊?

    我们有事。张思yù说,你快点去做作业。

    两人来到房里,萧跃进把灯灭掉。

    可是张思yù却把灯开了,疑huò地看他,你今天怎么了?

    灯光把想象里的美全部破坏掉,张思yù平庸的面容立即暴lù在眼底,还有眼睛下面的黄斑以及张思yù惶huò的眼神,毫不留情地击碎了萧跃进沉浸在深沉爱意里的美梦。他慢慢地松开了紧紧地抱着张思yù的手,楞怔地看着她,所有的冲动dàng然无存。

    你神经病啊?!张思yù突然发觉自己似乎受了愚nòng,心中无比愤怒,温柔地等待丈夫爱抚的nv人立即暴怒如狮。

    萧跃进颓然无语。爱是无法勉强的,无论自己还是别人。

    萧跃进当着张思yù的面狠狠地扇了自己一记耳光。

    他不知十年前的自己为什么要犯下那样的错。

    自从丁小玲离开他和柳麻子结了婚,他就对一切似乎失去了希望,那时他唯一的想法,就是赶紧找一个能让他离开翁姑岭乡的nv人,他再也不想在那里天天看着柳麻子和丁小玲在自己面前秀恩爱,不然,他觉得自己一定会杀人。

    正好有人介绍张思yù,说他的叔叔在市里当秘书长,有办法让他离开翁姑岭乡。于是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那人说可是nv孩只有初中文化,他说可以。那人说nv孩长相一般,他说,没事。那人说nv孩的家里条件不是很好,他说没问题。他不知道,这一个点头,注定要铸就他和张思yù一辈子的悲剧。

    和张思yù结婚的时候,张思yù的叔叔就将他调到了县委办任一个综合股长,给他的生涯开劈了新的途径。可是,和张思yù结婚那天夜晚,他流了一夜的泪水。

    张思yù一见到他,就把他当作自己的天,她喜欢他,因为他英俊而有才华,无论萧跃进如何冷落她,她都能忍受,但在这种忍受里,她的脾气越来越暴躁。

    萧跃进就如行尸走ròu般活着。

    县委办的秘书像走马灯似的,几年里换了一个又一个,可他却依然当着股长,这一当就当了整整八年。

    直到两年前,朱一明和他说过那番话。

    跃进,我不知你是如何设置自己的路?为什么你老是这样半死不活毫无生趣?我是你大哥,你现在应该阂讲了。朱一明那时还是县委办副主任。

    ……萧跃进不想提那个让自己心里滴血的名字。

    跃进,你说不说?你要是不说就算了,那我朱一明把你看做个孬种。你心里有苦决来,也许我可以帮你解决一点问题。朱一明眼珠子盯着他。

    我,我只想快点过完这辈子,我对生活不再抱有什么指望……萧跃进倔强地说。

    为什么?

    ……

    因为什么?爱情?其他什么打击?说呀!朱一明拍桌子了。

    ……

    说啊!你说不说啊!你哑了啊!朱一明气坏了,心想没见过这样像个蔫巴子的男人。

    就是爱情,怎么了?你嘲笑我吧?说我没用吧!是nv人甩了我,怎么了?我就这样活着!碍你什么事?萧跃进突然火山暴发似地吼起来。泪水山洪一样喷出来,还有经历八年的委屈和悔恨。

    我想也是。朱一明轻轻地拍拍他的肩膀,年轻的时候,最能伤人的也就这个了。

    那你说吧,是谁那样深地伤了你?我告诉你怎么办!朱一明不愠不火,温和地说。

    ……萧跃进真不想提那两个让他心灵滴血的名字。

    你说不说啊!我真是服了你!几棍子都赶不出一个屁来!朱一明又瞪眼珠子。

    你认识的,现在调任河口乡的书记,还有是翁姑岭乡的那个漂亮民政所长……萧跃进没好气地,这个两名字此刻又像一把剑chā进他的心脏。

    柳麻子啊?还有那个丁什么玲的?哧……朱一明不屑地哼了一声,跃进,你还真是高看他们了。我说,若说人品,若说前途,他们都不如你的小脚指,你跟他们计较什么?你听我的话,如果照我说的话去做,不出两年,更加漂亮的nv子会主动对你投怀送抱的。

    萧跃进看了朱一明很久,仔细地听着。

    跃进,你还不到三十岁,那么年轻的一个人,又这么英俊而有才华,你必定是有出息的,只是你自己看不到。朱一明叹息了一声。

    萧跃进狠狠地用手揩去眼泪说,人人兜nv人最现实,见你没有权和钱避之唯恐不及,见你有权有钱那怕你结婚了也趋之若鹜,可是我却认为,我的爱人是最纯洁的,她不可能背叛我,可是我错了,错得太离谱了。我只怪自己,所以我只有惩罚自己。

    哼哼……朱一明鼻子里笑笑,跃进,你还相信爱情啊?

    你不相信吗?萧跃进看着朱一明,有点惊谔。

    跃进,我比你大八岁,三十六了,什么都看过,差不多都经历过,所以,我可以这样说,爱情是二十多岁的孩子们办的家家酒。等到三十多岁甚至四十岁,你就会发现,有多少爱啊?有的只是平淡的生活。我是个严肃的人,但是对那些男的在外面有nv人觉得不奇怪,你知道猴王吗?它首先拥有的就是*权,可它哪有爱情?而人是猴演化而来的,渴望和异*配是人的本能,那不一定是爱情的冲动。

    萧跃进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更加惊谔了:这是什么理论?

    和你说个笑话,有个人出差一星期,接连给家里的妻子写了七封情书快递寄回家来,可是第七天的时候,某公安局派出所就打电话给他妻,说他在外面piáo娼被抓,让家里拿钱去赎。呵呵,看起来那男的很可笑,其实,这就是人xìng的某一面。你看过李敖的?那么水平奇高道貌岸然的一个人,他最喜欢找小情人了。他坐过牢,明知小情人爱的不是他这人,明知坐牢了最先离开他的就是nv人,可是他依然乐此不疲,为什么?就是因为需要,男人的需要。

    朱一明侃侃而谈,萧跃进觉得自己振聋发聩。

    他是相信爱情的,而朱一明那样的君子,在他眼里应该更相信爱情。可是,做梦都没有想到,他是那样的一种看法,这样他匪夷所思。

    跃进,丢开那个nv人,如果我没有想错,如果你发达了,她一定主动回来,因为你无论人品还是学养都比她找的那个人高得多……

    可是……萧跃进一想到要从心底把丁小玲忘掉,这比捅他一刀子都难受,他不想当着朱一明的面撒谎。

    没有可是,我告诉你怎么做。不要再戚戚啦!从今天开始,你多和常主任走近,他是个好人,有他帮你,你就成功了一半。人家也不会图你什么,逢年过节的,走动走动,买点烟酒啊什么的,到时候,他自然帮你设计,那么,你的一切就有贵人相助了。

    啊?萧跃进似信非信。

    我告诉你,不要不像个男人!男人什么扛不起!何况爱情?万里江山都得扛!朱一明沉声地说。如果你再这样下去,我告诉你,谁都会看不起你!谁都会!懂不懂?!朱一明毫不客气,好像把萧跃进的心脏给扯出来,切一刀,又往里面撒些盐。萧跃进痛不可抑。

    不过他的话却像一记bāng喝,彻底地打醒了昏睡的萧跃进,于是这个晚上他没睡。第二天,他就去找了常遇chūn,坦白地将自己的遭遇告诉了他,告诉他自己不想沉沦,但需要常主任的帮助。

    常主任,求您帮帮我,我会终生记着您的。萧跃进眼睛诚挚地看着常遇chūn。

    常遇chūn没有说什么,只是看了他良久,然后缓缓地说,跃进,你是个有官相的人,我看你的前途,应该在我之上,既然你对我这么坦诚,我会记得的,只要有机会必定帮你,你放心。

    自此以后,但凡过时过节或者常遇chūn的生rì,萧跃进都想方设法打听清楚时间,尽自己的力量买点烟酒之类的好东西登mén拜望。常遇chūn看在眼里,记在心头,这才有了前一段时间对他的举荐。

    这只是万里长征走完了第一步。他想,看了看不高兴地背对自己的张思yù,有点内疚的感觉升上心头。

    思yù。他叫道。

    张思yù不理他,装睡。

    思yù,你不要生气,想跟你商量个事。萧跃进拍拍张思yù的肩膀。

    什么事啊?张思yù依然背对着他,没好气地问。

    关于你工作的事,我想征求下你的意见。萧跃进其实根本没考虑张思yù的工作,只是此时突然良心发现,觉得自己要是再不做点让妻子高兴的事就太不是人了。

    啊。张思yù语气终于得以缓和。有眉目了吗?

    我想,你没有多少文化,去干重要的岗位你也干不了,我的好朋友在社保局,我把你安排到那里去,先打打杂,慢慢学习做会计的工作,你看可以不?

    张思yù眼里闪烁着惊喜的光芒,当然可以,她这时自然而然地将头枕上萧跃进的肩膀,这让萧跃进很不爽。但是他没有作声。

    不过,我觉得你平时除了家里什么地方都不去,也不和人jiāo往,这样人会落后的,会跟不上时代的脚步。你还是要多看书多看电视,甚至要学会上网,听说以后上班,都要实行网络化无纸化办公,社保的那些数据据说都要上网去查,所以我建议你去学一下电脑……萧跃进边说边考虑,要是给张思yùnòng了一个工作,良心上也算对得起她,她一无所长,素质这么低,确实与自己不相配,但如果自己对她毫不过问,将来怕离了婚她都无法活……

    嗯,可是我要是去上电脑班又没有钱。家里的钱都让你huā光了……张思yù委屈地说。

    不要紧,我会想办法的,你只要努力学习就可以了。萧跃进就从袋里掏出五百元来给张思yù,这个钱你先学习一下电脑吧,等将来有钱了,我们家里买一个,说不定你办公都可以在家里办呢!

    张思yù高兴地答应了。她的脸开始绯红起来,呼吸也变得清晰可闻。萧跃进知道她的动静,就起身说去厕所,上了厕所,就赖在书柜边不进房里,他看着看着,就忘记了卧室里的张思yù。张思yù刚才经历了那一挫,平rì里也隐隐约约知道了他的心思,泪水就下来了。但刚才他说要给她nòng个工作,总算他还是个人,有点良心,叹息了一声,睡下。

    萧跃进心里惦记着丁小玲,可是她一天都没有打电话来,这让他忧心如焚。他又不愿意自己打电话过去,一是怕柳麻子在丁小玲身边,惹出不必要的麻烦,二是如果天天和丁小玲粘在一起,又怕东窗事发影响自己前途。他刚刚尝到当有点份的男人的滋味,那么美好,即使再一次丢了丁小玲,他也不愿意丢了自己心爱的前途。

    这是不是受了朱一明无爱情论的影响?他摇摇头。打开王小bō的书,看了几页,什么都没看进去,脑子里全是丁小玲的样子。

    哎——他长长地叹息,这是不是孽缘啊?

    翻来覆去地想着,不停地叹着长长的气息,一直到深夜,才悄悄地潜回卧室睡觉。这个时候,张思yù已经发出了轻微的鼻息。他依然睡不着,就又悄悄地走出卧室,再次来到书柜边,在书桌边坐下来,他努力地打开自己的手机,搜索枯肠想给丁小玲发一个短信。如果不这样,看来这个晚上他是休想入眠了。

    他的身子的每一个细胞,因为想着丁小玲而活泛起来,无法忍住的冲动,折磨着他的每一根神经,他的心尖一阵一阵地痛。

    孽缘。他心底里再一次叹息。可是他舍不下那种如胶似漆的感觉。

    小玲,要你!要你!要你!要你!这几个词儿,当他打在手机上的时候,他的身子也跟着一下一下地晃动。

    可是当他打完字的时候,又觉得真是蠢透笨透,这样的信息,能发出去吗?!然后,他又一个一个字地删掉。

    如果和小玲在一起多好啊!事业有了,生活的幸福有了,我还期待什么?人生,不就是需要这样吗?

    我必须像爬梯子一样,一天一天往上爬,一级一级往上爬,总有一天,当我有势力的时候,我得想办法,把小玲要回来!

    想到爬梯子,他忽然来了灵感。

    他在手机上打了一个小梯子,放在一垛墙边,发给了丁小玲,他希望,这成为他和她的目标。

    发完这个信息,他终于觉得自己踏实了,然后走进卧室,背着张思yù躺了下来。

    天很快就亮了,萧跃进醒来,立即打开自己的手机,看丁小玲是不是回了信息。可是没有。他这才想起丁小玲那个呼机是个数字的,接不到,心里懊丧了半天。

    然后,他又立即想到了那份绝密的名单,不知道今天欧洪洲部长会不会拿给吴书记过目?不知吴书记是怎样的想法?如果吴书记不lù声sè,那自己就只有隐忍了,柳麻子,那家伙暂时动不得。

    这样想着,吃饭无味。张思yù笑着做了早饭端到面前说,记得昨天你说过的话哈。

    晓得。萧跃进无味地嚼着饭菜,回答得干脆。张思yù的笑意更浓了,说,作霖得了作文比赛二等奖,告诉你高兴一下。

    啊,作霖,是真的。萧跃进看着作霖笑。

    老爸还记得我的作文比赛?他只记得他当官的事儿!作霖不满地说,两天都不回来,现在回来了,我看爸爸啊,你还是心不在马……

    儿子,那叫心不在焉。萧跃进纠正道。

    我不管,反正你就是不喜欢回家。作霖抗议道。

    哎,儿子你懂什么?爸爸事业做好了,你的rì子也好过了,乖,好好吃饭读书去。萧跃进温和地说,等我将来做得好了,天天给你吃肯德基。

    我才不稀罕。作霖大人一样说,你只要天天回家,比吃什么都好。

    萧跃进古怪地看作霖又看张思yù,是不是这婆娘教他这样说的?小小年纪,什么破话?

    萧跃进心里不痛快,就夹起公文包走了出来去上班。

    今天早点回来吧,今天晚上我买了一个脚鱼加餐。张思yù在他出mén的时候jiāo待。

    你买了脚鱼?萧跃进瞪大眼睛,家里正紧张着,你倒好,还买脚鱼……

    呵呵,坐在家里没事,和邻居们打麻将,赚了三千块,所以……张思yù有点得意,她还从来没赚过这么多钱呢,这是她自己的钱,作那么点主,萧跃进不便说什么,点点头说,那好吧,要是我有事,你和作霖把它吃掉。

    张思yù听了不高兴,白了他一眼。作霖也不高兴,背着书包把mén砰地一声关得山响,读书去了。

    萧跃进来到办公室。常遇chūn就打电话来,你在哪里?

    我在办公室呢,常主任,几天不见了!萧跃进心里透出真心的欢喜。

    哈,你这个组织部大副部长,近来忙得很嘛!常遇chūn玩笑道。萧跃进立即诚惶诚恐地站了起来说,主任,我就来给您汇报。

    他立即小跑到常遇chūn办公室。

    就来了?坐。常遇chūn随便地说。

    萧跃进不好意思地说,近来在下面搞调研,部长让我nòng个什么方案……萧跃进本想说书记让我nòng个方案,可临时改了口说成部长,他觉得这样更妥当。

    啊。常遇chūn没有再问,看看他,你知不知道一份绝密材料?

    什么绝密材料?萧跃进心里一楞,不知怎么回答。

    就是一份人的名单。是县委准备动议干部了。

    果然!萧跃进心里说。

    我不知道啊!萧跃进很感jī常遇chūn,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得把肠子里的东西都刮出来给他,这可是原则问题。

    啊……常遇chūn看了他一眼,我想你也不知道。

    主任,那您知道会怎么动的吗?萧跃进小心地问。

    目前只有组织部长和书记肚子里知道。常遇chūn沉yín半晌说,萧跃进,你得想办法进到那个材料里。

    我?萧跃进脑袋又是嗡的一声,这可能吗?

    据我推测,那是要在明年chūn天推荐上副县级的干部名单或者后备干部名单。但是因为还没有上常委会,所以现在谁也不知县委的意见是什么。不过,奇怪的是,居然有一些人就知道了自己的动向,而且泄lù出来了。常遇chūn摇摇头。

    不会吧?萧跃进觉得不可思议,谁会这么蠢?哎,那些人也真是神通广大。

    官场上就是这样,你的信息发达你就生,你的信息闭塞你就死。跃进,你都是组织部副部长了,要学着长点耳目,不能这么麻木不仁。

    是,主任教训得是。萧跃进俯首帖耳。

    长点眼睛,注意着点,有消息阂说,看我们了解的是不是一样。常遇chūn轻声地说,拍了拍他的肩,以后,多通信息。

    是。萧跃进抱歉地点头。

    去吧。常遇chūn这一声去吧,才把萧跃进解放出来,他走出常遇chūn的办公室,心里还是敲鼓一样咚咚响个不停。怎么办呢,他是自己的恩人。萧跃进心中非常不安。但是在没有想妥当之前,什么都不能说!

    萧跃进回到自己办公室,半天都不知如何是好,心就像一把倾斜的椅子,要歪倒下来似的。

    电话响了,萧跃进一看是个不认识的号,就有点不想接,任它在那里嗡嗡地响,可是那打电话的人,有一股子他不接就誓不罢休的劲头,响过之后,大约无人应答的提示人响起,那嗡嗡声才停下来,可过不了一分钟,又响起来了。

    “谁啊?”萧跃进不高兴地打开电话接了。

    “跃进,萧哥,我的电话你都不接啊?”晕,原来是丁小玲,萧跃进倒没想到她现在会打电话来,他立即全身绷紧,神经活跃。

    玲啊,你昨天都没来电话……萧跃进怕丁小玲说他这么猴急,就突然转了话题,有什么事啊?

    你不是发了信息给我吗?我以为你有事。丁小玲轻轻地说,我这是外面的公用电话,办公室里人多耳杂的。

    啊……那你忙吧,我也没什么事,就是发个信息问候一下,有时间联系。萧跃进对着听筒wěn了一下,但没有声音。

    丁小玲半晌都没作声,然后就chōu泣。

    你怎么了?!萧跃进立即急眼,差点跳了起来。

    昨天麻子回来,听人说我两天都不在家,臼我哪里去了,我说在同学家玩麻将,可是他不信,两个人吵了,他很凶,把我吊在chuáng边拿皮带chōu……

    这个畜牲!萧跃进浑身发抖,牙齿咬得格格生响。

    萧哥,我一天都不想跟他了,我们都离婚吧?没想到丁小玲就在那边说起这个话来。萧跃进心中莫名其妙地生起气来,这种气是针对丁小玲的,都是你这个nv人,头发长见识短!不然,我们何至于要受这种苦楚!他心里恨恨地想。

    小玲,不要生气,你听我说。我们的事急不得的,我才提拔这么久,脚跟都没有站稳,我还没有能力斗过他。玲,给我一点时间,知道吗?我需要时间。萧跃进觉得自己有些卑鄙,他似乎在和丁小玲商议着谋害某人。但是,他恨透了柳麻子,如果这辈子不能让他难受,他觉得自己就白活了。

    萧哥,那你保重,我相信你……丁小玲在那边非常悲凄地chōu泣着。nv人的眼泪,是男人心脏的软化剂,此时萧跃进的心脏仿佛是一把糯饭,有悲痛的水从里面渗出来。

    丁小玲chōu泣着放下电话。

    萧跃进呆呆地坐着,心里老在想一个词:离婚?离婚。离婚?!

    这里陆奇伟敲敲mén,走了进来。萧跃进赶紧放了电话。

    跃进想什么?这么入神?陆奇伟白净的小nǎi油脸上dàng漾着讨好的笑意。

    奇伟来了?请坐。萧跃进赶紧站起来泡茶。

    哎呀,跃进,我们就不讲那个客气。你看你才当上副部长这么久,就做得风生水起的,那天吴书记当着虞书记的面说你是块好料子呢!陆奇伟羡慕地咂嘴,我要是能像你,***值……

    萧跃进将茶放在陆奇伟手里,笑笑,说什么呢,官场这地儿,你又不是不知道,人人都在说人好话。呵呵。萧跃进无所谓地说,其实他心里雪亮,知道吴书记说这个话肯定是真的,他提拔的人表现好,那是他的面子,特别是虞书记和他又不和,他这样说,虞书记更没得话说了,这种事情,心里知道就行。

    是啊!陆奇伟两只眼睛中间那道纹路越发的深了,这让他终于现出一点衰老的迹象。他搓搓手,呃了一声。

    萧跃进知道他这个样子,是有事要说。就说,什么事你说吧,奇伟,只要我做得到的,就开口。

    跃进,你知道的,我这人也没什么后mén,在家靠父母,出mén靠朋友。你算是我最好的朋友了,有一件事只有求你。陆奇伟看着萧跃进,期望从他的眼神里瞅出他是不是愿意的心思。

    奇伟,你还不知道我,直肠子一根。你的事,只要我帮得到的,一定行。萧跃进不想给他绕什么弯子。

九百零八.

    原创我就知道你是好的人,我们这样的人以后就得互相帮助!陆奇伟高兴起来说,是这样,我的弟弟在河口乡的一杆秤村,他这次换届的时候,想弄个村长当当,听说县委对村干部要重视起来了

    萧跃进暗笑,姓陆的也是个投机分。可是他已经在换届的文件上签了字,那文件早就送审到欧部长那里,说不定都签字了。怎么办?陆奇伟开口,又是一个办公室出来的同事,怎么好说得不帮?萧跃进心中沉吟开了。

    奇伟,你弟弟什么年龄?哪里毕业?萧跃进避开刚难题,问陆奇伟。陆奇伟说他二十九岁,云南大学毕业。萧跃进一听,喜上眉梢,这样高层次的人能要求当村干部,这也是县委渴望的。于是他拍拍陆奇伟的肩说,本来这件事都已经定了,部长都签了字。可是是你兄弟提出来的,我不能不帮,再说,他素质那么高,正是我们需要的人,这个忙,我一定努力帮到!

    陆奇伟听了,非常感激,说,跃进,以后但凡是我做得到的事情,兄弟你就开口。萧跃进笑笑说,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陆奇伟千恩万谢地走了。萧跃进皱着眉头,在想怎么向欧部长开口。已经定下的事情,自己出尔反尔,会让部长看轻自己。换届在即,时不我待。

    萧跃进苦思冥想,不得要领。他一头担忧着哭泣的丁小玲,但工作的事情不能耽搁。他想了很久,决定先去找一下欧部长。欧部长正在办公室接待一个来办事的人。那人是一个企业主,因为的事情受卡。找到部长这里来了,欧部长很不高兴,说现在这些部门为了自身的利益,老虎一样,门难进脸难看!他立即挂了电话过去,对方一听说是组织部长打来的,立即口气恭敬。说冲部长的面,他的事就办啦!那客人千恩万谢地地走了。

    欧洪洲冲萧跃进苦笑笑:跃进,这些部门头头的观念得改一改啊!明明是招商引资来的项目,他们却说冲部长的面。他又不是我亲戚,什么面?搞得我还欠了他们人情!到时你弄个方案出来,加强干部教育!屡教不改的撤了他!这样下去。我们县的环境还好得了?

    欧部长愤愤的。萧跃进觉得现在可不是向他提起陆奇伟弟弟的事的时候。就笑笑说,部长,您不要生气。

    我能不生气?欧部长火依然大,这些干部都生在这里活在这里,这个地方发展得这么差,为什么?观念!他们为了自己眼前的一点蝇头小利,斤斤计较。刻刮外来客商,不给他们办事的方便,有的甚至是想方设法把别人连哄带骗请进来,然后关门打狗。这哪里是人干的事情!欧洪洲说得气愤,脸都是紫的。

    萧跃进忙泡了菊茶,说,部长,干部观念转变要一个过程。您别气坏了自己。

    欧洪洲听着,这笑笑。问,跃进你找我有事啊?

    部长。我只是想来问问,那个换届的文件您看了没有,如果看了签发了,我就立即执行去。

    啊?欧部长一时不明白,忙来到办公桌上查找,找了半天,终于把这个文件找出来说,跃进,你把一下关,我看是看了一下,但是我对村干部不是很熟。萧跃进看那文件已经签了字,不能改了,不由得有点失望。

    部长谦虚了。我哪里能把关?不过我看这个文件里的村干部后备人选素质都不是很高,如果有高素质的人来应选,比如当今大学生,我认为还是要提倡。萧跃进不慌不忙地说。

    你想得对!欧洪洲赞赏地说,我也有这个想法,但是大学生来应选村官我也有个担心,他们太文气了,怕开展不动工作,这样吧,先让他们进班,锻炼,你看怎么样?

    部长想得周到啊!萧跃进由衷地说。

    这样,你跟民政局长商量一下,搞个要求xìng的附则下去,对于大学生进入村两委班给予优惠!

    是!就这样,萧跃进不露声sè就把陆奇伟托自己的事办得有了眉目。

    萧跃进抬眼看看欧洪洲部长,又看看桌上的文件。他发现自己看过的那份绝密名单又放在桌上,而且下面似乎又加了名字,看来欧部长正为它伤脑筋。

    萧跃进看了看那份绝密名单,喉结动了一下。他做梦也想进到那里面去,可是机会未到,他也没这个能耐。

    又觉得不能主动地问,不然部长会疑心,你打听这个干什么?

    跃进,你还有事啊?欧部长奇怪地看他:还有啊,那个村级党组织建设的事情,你要立即着手组建队伍,要成立专门的工作办公室,一定要把这件事情做出特sè来。

    好的!

    所有事情都火烧眉毛,但萧跃进的xìng格就是这样,他不着急,一件一件来,他相信这些事情难不倒自己,所以他慢条斯理地回答欧部长。

    部长,我有个个人的请求,想求您帮我注意一下,我会永远记得您的恩德的。萧跃进想起了常遇chūn的话,你必须进到那个名单里面去!

    什么?说吧!欧洪洲爽地说。

    部长,我三十了,过去懵懂地度过了好多年。现在明白,时间就不是很充足了,三十岁弄到个正科,还是您着力照顾有今天。

    欧洪洲静静地听着。

    所以,我不想错过每一个稍纵即逝的发展机会。我会用我整个的jīng力、整个的身心来做好工作,我只会给看重我的人增添光芒!我会用自己一生的承诺来报答帮助过我的恩人。萧跃进说得激动,脸都红了。欧部长认真地听着,不置可否。

    所以部长。我盼望,您能把我作为副县级后备干部的人选来培养。请部长看我的表现,我一定要努力!萧跃进说完这些,松了一口气,说出来了,就好受了。即使没有达到目标,自己也不后悔,当官的事。顺其自然好,不然,就会苦了自己,压力奇大。

    嗯,你说得好。欧洪洲慢慢地说,你的想法积极。而且能力水平都不错。我看你品质也好,很有前途,你努力!欧部长说完,萧跃进知道该告退了,就赶紧告辞。

    现在已经跟部长说了想法,但是跟部长说了,如果不跟书记说。那等于没说。但书记那样的主要领导,谁知他心里怎么想的?自己提拔不久,一个这么大的县,多少人都像过江之鲫似的一只咬着另一只的尾巴眼巴巴地盼着组织提拔重任,作为书记,他必须考虑各方面的平衡,如果自己还去吵他,让他一不开心。说不定前途就完了。

    正没主意处,常遇chūn来电话说。跃进你在哪?又在办公室?出来,我跟你去一个地方。

    萧跃进赶紧跑步到常遇chūn办公室。一进办公室,他就觉得眼睛一亮,常遇chūn穿了一件枣红的西装,白衬衣打着红条纹领带,帅气。

    主任,去哪?今天您可真帅。萧跃进可不是拍马屁,他真心的赞叹。

    哈哈,好看吧?不过不是为自己穿的。常遇chūn永远是这么爽朗,萧跃进觉得自己很惭愧,居然现在对他保有秘密。

    你跟我来就知道了。身上有钱不?常遇chūn问。

    没,没多少,两千多吧……一提到钱,萧跃进就觉得没底气,自己家那个破底,哎。

    两千多?是少点。这样吧,我给你。常遇chūn从袋里拿出个皮夹,取出一沓票:喏,五千元,大方点,对你有好处。

    萧跃进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哆嗦着手不知怎么办好。

    你给我拿着!我告诉你,没有钱是暂时的,可是机会却不是永远有!常遇chūn不高兴地说。

    萧跃进不好意思地接了,可还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今天是吴书记夫人的生rì,你要知道,吴书记夫妻是恩爱,他妻是大有来头的人,是省京剧团的国家一级演员,叫龙莎。她从来都不在我县照面,主要是为了避开不必要的麻烦。县里还没有人知道她的生rì呢!吴书记也没想到我知道,我是从他夫人给他的随身佩带的那个钱夹上知道的,上面有一句话:亲爱的,记住十月初十。

    哈哈,主任,你都可以当克格勃了。萧跃进听得有趣。

    哧,你还笑我,你这鬼,要不是为了你,我懒得理这些事。我这人已经船到码头车到站啦!再怎么努力也是这样,可你不同!你相貌奇特,华出众,品质超群,我都把你当作我的希望了,你可得记着点!

    是。萧跃进不笑了。人生得一知己足矣!常主任就是自己的知己啊!他想着自己何德何能,值他这样关心自己?不由得心中加愧疚起来。

    常遇chūn就自己亲自开了车,也不用司机,载着萧跃进,一溜烟往省城开,两人在省城买了一百枝百合花,扎成漂亮的一大束。

    吴书记就住在一个叫chūn江弄的弄里,128号房,15楼02号。弄不宽,但干净整洁,看得出有物业jīng心打理,进了一个有jǐng卫的门,来到一幢高为二十三层的楼房下,常遇chūn按了一下十五楼的电梯,两个人就来到了十五楼吴书记的家,吴书记没在家,他夫人开了门,惊奇地说,小常,你怎么来了?

    萧跃进捧上百合,吴书记夫人又惊又喜。可嘴里说,你们啦,就是这么麻烦,也不知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常遇chūn说嫂,我们自有办法,哈哈!生rì乐!三个人进到里面寒喧,吴书记夫人忙不叠地泡茶拿烟端水果,萧跃进悄悄地打量他家里的陈设,红sè的实木地板,看起来光洁舒服,整套家具也是红sè的,看起来是有品位的木材做的,墙上挂着字画,整个设置富厚雅致。萧跃进不由得羡慕。自己要有个这样的家不算白活啊!

    嫂,您不要忙啦。来,给您介绍一下,这位叫萧跃进,刚提拔上来的组织部副部长,也是吴书记的门生啊!

    啊啊,跃进?好名字!吃水果。吴书记夫人非常客气。萧跃进不由得想,吴书记都五十多岁了吧?怎么他夫人三十岁样?

    嫂。您不要这么客气啊,我真不好意思!萧跃进在吴书记夫人面前有点手足无措。

    拉了一会儿家常,常遇chūn就说,嫂,儿呢?吴书记夫人不满地噘嘴说,这野猴啊。成天不着家。现在在省监察厅工作了,是影都不见一个,弄得我老身一人在家,哎……这话说得,萧跃进心想人就是有命啊!有的人连吃饭都得rì夜奔波,可有的人,仿佛天生就是享福的命。比如吴书记的儿和老婆。他听到吴书记夫人那么年轻自称老身,不由得好笑,这么年轻美丽的夫人,有多少男要回头啊!而且儿都参加工作了?我的天啊,那就是说她至少也得四五十?萧跃进觉得这个世界颠倒了,自己这三十岁的人别人看起来应有四五十吧?

    萧跃进就这么胡思乱想。不知所云。常遇chūn后来说,嫂啊,您还得想办法照顾照顾这个小弟呀!他三十岁。德兼备相貌出众,吴书记非常欣赏他。有机会帮照看一下啊!

    吴书记夫人又打量了萧跃进一下,笑着说。小常推荐的人一定不错!

    然后,常遇chūn和萧跃进都掏出红包,任吴书记夫人不肯,还是放在桌上,两个人打架似的逃了出来,吴书记夫人没办法,站到电梯口挥手说以后来玩,辛苦你们了。

    两个人不一会儿下得楼来。

    萧跃进眼尖,就瞥见柳麻往这边走过来,他忙扯扯常遇chūn的衣服,两个人迅速隐在一角落里。柳麻也没有看四周,非常地进入电梯。

    柳麻也知道这个rì。

    柳麻也知道这条巷……

    那个绝密名单,看来没必要去打听了……萧跃进失望地想。

    萧跃进默然无语,跟在常遇chūn后面慢慢地走。

    他的心里充满了灰暗的情绪,因为他今天能来到吴书记的家,是因为常遇chūn的牵线搭桥,而柳麻,他却是独来独往,可想而知他衡书记的关系有多铁了。要想撼动他,那是门都没有的事情。一想到在翁姑岭县这么一个小地方,一有什么会议或活动都要看到这个家伙,萧跃进心里就不爽。

    跃进你有心事啊?常遇chūn非常敏锐,他看看萧跃进,盯了他一眼。

    没,没有。萧跃进抱歉地笑笑,低着头,不一会儿俩个人缩进轿车。常遇chūn车技娴熟,chūn江弄齐拐八弯,但不一会儿就出来了。

    跃进,尽自己的努力,凡事不可强求,尽了所有努力得不到,就顺其自然。人就是这样,要只问耕耘不问收获,但你耕耘了,收获必是有的。常遇chūn一头眼观前方,一头关照萧跃进的情绪。他是越来越关心萧跃进了。

    谢谢常主任,那个钱,等我有了,一定还您!萧跃进不好意思地提起这钱,心里念叨,这官当的,一个月不到,家底干净,还欠款七千!

    不要想那件事,我知道你的底。不要愁那一点儿钱的事,钱不是问题,我也不望着你还这个钱,你只要好好地发展,为我争个气就好。常遇chūn又回头来看萧跃进,说,跃进,我相信自己不会看走眼,你的前途,刚刚开始。加油!

    常遇chūn的话给萧跃进添了不少力量,他点头笑笑,没有作声。可是心里却很苦恼,那个秘密名单的事,要不要告诉常主任?他那么知心知腹地对自己好,要是还是瞒着他,自己就良心不安了。

    常主任……他叫常遇chūn,想把这个秘密名册的事情向他坦白,但是话到嘴边,他又咽了。

    啊?常遇chūn看他yù言又止,就沉默下来,等他说话。

    我弄的方案,是关于村一级班建设的,您看到了没有?萧跃进将想说的事儿隐了,把这个无关紧要的端了出来。

    看了。很好,如果这件事做好了。跃进你就红了。现在可是看你能量的时候啊!常遇chūn赞许地说,你做事的能力我相信,但是要多多思考,想圆熟一点,还有,你上任,千万不要得罪人。如果有人告你的状,那就会多很多麻烦。

    是。萧跃进听着常主任的教导,心里有点不安,那个邱建被自己刷了下来,还不知这家伙会不会狗急跳墙,或者就像自己的父亲萧生。一辈把它作为一个仇恨。自己报不了还要儿报,这样冤冤相报……

    哎……下次回去,一定要和父亲说,把心放宽点,不要什么事都记仇,这样儿将来很难做人的……你就当为儿女积点德吧。

    道路上车辆很多,常遇chūn专心地开车。不再说什么。萧跃进感到很疲乏,不一会儿就睡着,响起了鼾声。

    萧跃进做了一个古怪的梦。他梦见一个美丽的女孩,织着两股清丽乌亮的大辩,她的样有点像丁小玲但又绝对不是她,她的头发会魔术般地发生变化,一会儿是两股大辫,一会儿变成了数卷漂亮的发卷。高高地垂在脑后,她妩媚的笑容像极了丁小玲。她一会儿很传统,像一个村姑。一会儿又热情奔放,像二十世纪二十年代那些从西洋留学回国的女生,她一会儿像水,温柔沉静,一会儿像火,热烈奔放。

    萧跃进的整个心都跟着她走了。他痴迷地追寻着她的脚步,她走到哪里就跟到哪里,他苦苦地向她求爱,可是她似乎对他不瞧一眼。萧跃进的心在她眼神的变幻莫测里起起伏伏,死去活来。

    美……美女……不要这样折磨人。萧跃进在睡梦里喃喃。

    “什么美女?萧跃进,到了,下车!”常遇chūn大声地叫。

    可是萧跃进依然没有醒过来,他跟着那美女,眼睁睁地看着她爬上了高楼,而后,从高楼上摔了下来。

    “啊?!”一声惊叫,萧跃进醒了过来,他怔怔地看着四周,脑里依然是梦里那美女血花四溅的场景。

    跃进,你做恶梦了?常遇chūn早停下了车,平静地看着他。萧跃进嘴边,甚至还有刚睡得太沉流下的涎沫。

    是啊……萧跃进不知自己为什么两次做了这样的一个梦,是不是上天有什么jǐng示?他出生于农村,小时候,营养不良的他患牙龈溃烂的病,爸爸萧生和妈妈罗仁香没有办法,就在观音菩萨面前许愿,说等到打了米,就做米粑粑来敬奉菩萨,求菩萨保佑自己的儿身体健康。结果,萧跃进的牙龈病居然不医自愈。萧生坚信这是观音菩萨显圣的结果,从此,观音菩萨的三个生rì,二月十九、六月十九、九月十九,他必定要想办法弄了果点,虔心地敬奉菩萨。萧跃进自小耳濡目染,骨里也有了冥冥之中神灵的情结。

    什么梦啊?常遇chūn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心不在焉,不高兴地问。

    不知为什么,两次了,梦到一个女的跳楼,到处都是殷红的血……萧跃进皱着眉头,一直耿耿于怀这可怕的梦可能是什么预jǐng。

    什么?殷红的血?!常遇chūn眼珠紧紧地盯着萧跃进,你说是到处是殷红的血?

    是啊!想起来都怪可怕的。

    萧跃进余悸未消,求助地看常遇chūn,他是他的救星似的。

    跃进,你要发了!常遇chūn兴奋地说。

    要发了?发哪门?常主任不要开玩笑了,我心里正闷。萧跃进丧气地说。

    跃进不要丧气了!我来为你解开这个梦。一个女的从楼上跳下来,我想,你可能与一个女的有纠葛,可能是感情上的吧,这个女的,可能要离开你了……

    什么?!萧跃进惊得跳了起来。

    哎……你慌什么?你听我说,这个女的,可能是你小时候的初恋啊什么的,所以会入你的梦境。但是缘份上她可能不属于你,而你依然眷恋她。现在她跳了,而且一地鲜血,这个女的的离开,肯定能带给你好运……满地的血,就是满地的红,知道吗?看来。你要交好运了!不过,我jǐng告你。近来什么行动都要收敛点,这个梦带有血腥气,搞得不好也可能有血光之灾……常遇chūn慢条斯理地分析着,萧跃进却已是心惊肉跳。一种不祥的感觉,刹那间犹如浓厚的雾气,彻底地将他包围。

    玲不会有事吧?玲,玲……千万不要有事啊!他在心里默默地祝祷。

    所谓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心不惊。而此时的萧跃进,却是心中有鬼,常遇chūn的几句话,把他的汗都逼出来了。

    跃进,你怎么了?怎么突然脸这么白?常遇chūn皱眉看他,一脸不解。

    没什么。萧跃进猛醒过来。淡淡地笑笑说。这个梦太凄惨了,太可怕了。我不图什么好运,只要人平安就行。他喃喃地说。

    不是你图不图的问题。常遇chūn认真地说,跃进,我看你相貌,近年必遇好运,运气来了门板都挡不住。你就好好享受你的大运吧!不过要记得,福兮祸所倚,祸兮福所伏,人到世间,就是来修行的,走一步修一步,有时要把无时想,要记得我的话啊!

    是!是!萧跃进擦着脸上的冷汗。不自然地应着。他的眼前依然是这个血淋淋的画面,那里面是谁?是他心爱的女人啊!他宁愿自己横遭不测。也不愿意丁小玲出任何事故,这个时候。他心神震动,哪里自然得起来。

    常主任,你真会看相啊?萧跃进明知故问,他心里疑惑,一个人难道真的有相貌?冥冥之中的神难道真的在以貌取人?依貌定祸福?

    那么丁小玲的貌好不好?如果有机会,得请常主任看一看……

    萧跃进还是没有把秘密名册的事跟常主任说,他觉得这个秘密如果不守,说不定自己以后都没法在组织部呆,这是纪律,别人守不守不管,反正自己不能不遵从。

    遵照吴书记的指示,他开始组建村级组织建设的工作班,成立翁姑岭县村级组织建设委员会,由吴书记亲自任主任,欧洪洲部长任常务副主任,委员会下设办公室,由萧跃进任办公室主任。萧跃进把小崔、柳奇正两个人拉进了这个办公室,他觉得这两个小孩,两人都有能,一个有忠诚,一个有后台,说不定以后两个都是自己可用之人。常主任那么帮他,他也准备这样去帮这两个,一个人要成就一番大事业,得有帮手,萧跃进从常主任那里受到了启发。

    建立了这个平台,萧跃进要开始借助它大展雄风。

    萧跃进立即着手准备召开村级组织建设动员会。他自己亲自草拟吴书记的讲话和欧洪洲部长要作的工作报告,把会议议程以及工作方案之类的事情就交到了柳奇正和小向的头上。柳奇正跟着肖书记,本来事多,小崔是办公室主任,也不消闲,但萧跃进打的是吴书记和欧部长的牌,两个人倒是高高兴兴,兜跟着萧哥,带携我们也展示展示。

    萧跃进给欧部长写的那个工作报告,把原来村级组织建设的成绩好好地总结了一番,归纳为十个方面,可谓面面俱到。然后,由欧部长委婉地提出村级组织面临的形势,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向纵深发展,时代进步一rì千里,村级组织建设面临的情况,出现了的问题,而后,他将这些问题概括为六个方面,一是观念守旧,跟不上市场经济的步伐;二是纪律涣散,一盘散沙;三是硬件缺失,村级组织犹如破庙;四是管理混乱,各行其是;五是矛盾百出,基层组织起不到带头作用;六是待遇无保障,村级组织极不稳定。针对这六个方面,作了鞭辟入里的分析,将其产生的原因、造成的后果说得清清楚楚之后,提出了四个方面的措施,这四个方面的措施是,一,对村级组织成员政治上给予出路;二,对村级工作经费上给予保障,解除村级组织工作者的后顾之忧;三、建立制度,对村级组织成员在纪律上严加约束;四、对村级组织成员在培训、管理等方面予以强化。为了将这四个方面的工作落到实处,县财政局要积极运作资金,确保村级组织做到八个有,一是有整洁宽敞的办公场所;二是村干部要有不低于一千二百元的工资;三是村干部都要有养老保险;四是村级财务要有正当的审批程序;五是村级组织要有健全的管理制度;六是对村干部要有考评机制;七是村干部表现优良者要有考试晋级机制;八是村级各项工作要有记录,档案管理要规范。

    这个报告。一方面承前启后,高度评价前面所做出的成绩。另一方面实事求实,对问题不回避,很肯切;还有是工作措施既提纲挈领,又切实可行。萧跃进看了又看,连每一个字都过了细,觉得可以了,这将它呈给欧部长审阅。欧部长只看一遍就叫好,说跃进,你来了,我担岂止轻了一半啊!说得萧跃进心花怒放。

    接着,萧跃进就绞尽脑汁开始写吴书记的讲话。吴书记的讲话说容易也容易,领导的讲话无非是老三篇。比如。一是提高认识统一思想;二是认真宣传切实发动;三是落实责任执行到位等等等等。

    但是说难那就很难。萧跃进不想往容易了写。这样写是老八股,吴书记虽然会认为他做事情四平八稳,可也难免会说他缺少开拓创的jīng神。现代的干部,要是被人认为没有开拓jīng神就完了。自己三十岁还不算老,重要的是开拓创jīng神,所以萧跃进经过慎重思虑,觉得应该有点锐意识。

    萧跃进想起了本县的四平村。是省里有名的村级组织建设模范村。因为村干部得力,村级经济组织非常发达,年盈利几百万,村上经济社会事业齐头并进,人民幸福感很强。因为这样,很多年轻人都削尖了脑袋想到四平村任村官,村官的竞争非常激烈,素质非常高。而翁姑岭乡翁姑岭村。由于干部守旧素质又低,百姓有困难无法帮着解决。村级组织几近瘫痪。

    那么,就让书记以小见大。从四平村禾姑岭村的对比说起吧!

    打定主意,萧跃进刷刷刷地写起来。

    以四平村禾姑岭村对比后引出的话:政治路线确定之后,干部是决定因素。村看村,户看户,百姓看干部。村官是小的干部,被老百姓天天看着;村官是基础,基础不牢,地动山摇;村官又是百姓,是比较了解国家法律政策的百姓,他们不稳定,那是国家的真不稳定……就这样一连串气势不凡的排比,把村干部管理的重要xìng勾勒出来。

    接着,萧跃进以斩钉截铁的语气,写到村级组织建设的改革,势在必行,刻不容缓。再一次强调了欧部长报告中提到的五个方面的改革,讲得很好,非常必要。县委县zhèng fǔ经过慎重研究,决定对村级组织建设全力支持,在人力物力上全力予以保障。并严令,哪个乡镇对这项工作持观望态度,年终目标管理考评一票否决,因为村级组织建设不力的乡镇又不积极加强该项工作的,考虑主要领导的换。

    接下去,吴书记讲话预见了村级组织建设加强后将出现的良好局面:一是信访工作强度将大大降低;二是安全生产将大大加强;三是村级经济组织将出现管理的良xìng循环;四是不法分违法犯罪的机会将大大减少,社会稳定将大大加强;五是人民的幸福感将空前提高。

    后是结束语。

    萧跃进写完,左看右看,不满意,虽说领导的讲话都是八股文,但是八股文有八股文的好处,四平八稳气势不凡。萧跃进觉得自己这样写,虽然有点别开生面,但还是觉得少了一点什么。左思右想,觉得那几个标题还是少不得。没办法,架必须要有,不然肯定不中领导的意。可是架用什么?用得不好,落了俗套。

    萧跃进想得头痛。他在纸上划了很久,终于出来了四个小标题:一、村级组织建设的成绩是巨大的;二、村级组织出现的问题不容忽视;三、加强村级组织建设的方案切实可行;四,期待村级组织建设出亮点出特sè。然后在这些大标题的后面又套上小标题,这样,整个讲话,层层深入,排比对偶的点缀,是使通篇文章富有气势,富于条理。

    萧跃进整整用了一天的时间,挤牙膏似的把文写好,看了好久,又觉得颖xìng还是不够,于是就翻报纸,把报纸里出现的的组织建设方面的时耗词语用了几个上去,比如“与时俱进”啊,“*”啊,加强执行力啊,等等,感觉着实有些不同了,加强村级组织建设这件事本身就是一件很有特sè的鲜事儿,现在连词语都是的,感觉文章的腐旧气没有多少了,有一种鲜的力量覆盖在上面,这轻轻地吁了一口气,坐下来抽烟。萧跃进这觉得头重如铁,困倦莫名。

    忙过该忙的,他的脑袋闲下来,就情不自禁地想起了昨天在车上做的梦,想起丁小玲血花四溅的惨像,心里绞痛起来。这是不是一个不祥的梦啊?常主任说,这个梦象征着某个女人的离开将使我获得好运?那我宁愿不要这个好运!

    萧跃进越想越焦躁,情不自禁地摸手机想和丁小玲通话,都几天没看到她了,她一定不好。柳麻拿皮带抽她……萧跃进心里狠狠地痛了一下。丁小玲是他心爱的女人,即使只是不小心碰她一下他都会心里痛得死去活来,何况是他恨的那个男人拿皮带抽她。柳麻,你是想死!他咬牙切齿。

    跃进,在出神想什么?陆奇伟又进来了,他进来都没有什么声音,要不是他那张白净的脸上荡漾着讨好的笑,萧跃进准会想起幽灵。

    没……没想什么。萧跃进没心情和他说话,只说,你弟弟的事情已经为你考虑好了,你放心。

    陆奇伟笑了,说跃进你真是好人,我只是那样一说,你就这么上劲。太感谢你了。兄弟我永远不会忘了你的好。

    萧跃进没有说话,还在想着丁小玲,不知柳麻是不是打伤了她?她心里该是多么痛苦啊。想到这里,萧跃进仿佛自己心尖上也挨了皮鞭似的,一把一把收紧了痛着。

    陆奇伟见萧跃进没情没绪的,没有心说话,心里想这家伙可能又有什么东西在谋划了。于是打了个招呼出去了。

    萧跃进收拾一下,又拿着自己写的吴书记讲话稿看了一遍,又改了好几处地方。觉得还是不成熟,明天再看看,改得自己满意了,拿到吴书记那里去。

    他拿起那个公文包,正想要回家,可是前天丁小玲打电话的那个号又在响。萧跃进有点不悦,玲啊,也不要总打同一个电话啊!

    他赶紧接了。

    萧哥……果然是丁小玲。萧跃进心里就漫起cháo水一样的幸福和心酸夹杂着的情绪。

    玲,有什么事你说吧。他温柔地说。

    萧哥……我真的受不了……丁小玲在那头伤心地抽泣。

    你怎么了?丁小玲的抽泣,在萧跃进来说那是拿刀割他的心。

    那个畜牲,呜……丁小玲压抑的哭声从听筒里传过来,萧跃进焦躁得在办公室里不停地踱步转圈。

    怎么了,你说啊!光哭没用呀。萧跃进好脾气地劝。

    丁小玲这抽抽答答地说,柳麻听说丁小玲两天没在家里睡,就怀疑她。但是苦于没抓到证据。不过,他不是好吃的饼,和丁小玲吵了之后,他就跑到自己的老相好,一个医院的护士那里去过夜去了。

    丁小玲非常想离婚,于是去抓他的现行。

    柳麻却挂着吊瓶从里面出来,当着许多人的面,说丁小玲神经病,老是怀疑这怀疑那,自己的老公病了也不关心,还无理取闹。结果丁小玲受了大家很多责难,里外都不是人。(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九百零九.

    九百零九.

    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谁说不是这样呢?丁小玲如果不犯糊涂,不找上柳麻子,而是和自己自始至终厮守,她何至于这样的悲剧?萧跃进想起这些,心里既痛又恨,既哀其不幸,又怒其不争气。在他的心里,虽然依然爱着这个美丽的女人,可是,她似乎已经不再是刚和他谈恋爱的那个女人了。

    玲,不要哭了,要坚强。我相信你能处理好自己的事,不要任xìng,好不好?要认真思考自己的事啊!萧跃进想起自己七岁的儿子萧作霖那天重重地关门,对他没回家表示不满的那种情形,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好不容易把丁小玲哄得不哭,挂上了电话,萧跃进心里严重地失去了平衡。他不想回家,一回去,张思玉一定要问他安排工作的事,可是这件事在他,八字还没有一撇。想到这里,他感到很累。但那个女人名义上是自己的老婆,而且为自己生了一个儿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想到这里,他给朱一明挂了一个电话,问他要不要临时工,先安进去再去磨欧部长和虞书记,自己在他们身边工作,一个老婆都没有得到照顾,说什么也过意不去吧?

    朱一明告诉他,临时工倒是要,只是先在食堂做饭的,工资一千,年终有奖金。

    待遇是不高,不过为了以后,先这样吧,朱哥,什么都仰仗你,我也不好意思,但是不找你找谁啊?萧跃进不好意思。朱一明说,你这家伙什么时候要是不麻烦我了,必定是高高在上的时候,我还真等着那一天呢!

    萧跃进联系完毕,就夹着公文包回家,张思玉也刚刚进门,她近来打麻将上瘾,而且手气正红,一看到萧跃进就一脸的chūn风喜sè,说,跃进,我今天又赚了一千多,你缺钱不?

    萧跃进就皱了皱鼻子,想着这个女人最大的爱好就是麻将了。也难怪她,初中毕业,学什么都学不进去,不打麻将干什么?看她要长相没长相要气质没气质的样子,萧跃进就没好气。

    进到门里,张思玉给他递了拖鞋,问道,给我问了工作的事没有?成天打麻将也不是路……

    问了,先去社保局当临时工,做饭,工资不高,一千,不过也可以挣得到吃的啦。萧跃进没情没绪地说。他想,真是古怪,你说和张思玉没缘份,偏偏结成了夫妻,要说有缘份,怎么两个人坐在一起这么别扭?

    做饭啊?张思玉的脸就拉了下来,说你嫌我做饭还没做够啊?

    不是那个意思……萧跃进心里有气,说,只是暂时做饭,你到那里不要老打麻将,去学学会计,过几天我去欧部长和虞书记那里要一个编,这样就可以把你转成正式工,你自己要争气……

    啊。张思玉不再说什么,做饭去了。作霖跑出来,拿着作业本问萧跃进,井底之蛙是什么意思。萧跃进看到作霖,那种天生的亲情就泛上来,他抱住他说,我的好儿子,井底之蛙就是见识短浅,没有知识的人,还自以为自己很了不起。

    那爸爸什么是见识短浅?作霖听得不明白。

    见识短浅就是……萧跃进一时还真不知怎么解释。想了好一阵,才说,就是眼光不阔大,只看到眼面前的一小块地方。

    爸爸,那为什么只看到眼前的小块地方?作霖还真是没完没了,把萧跃进问得烦透了。我哪知道啊?你自己问那青蛙去。他不耐烦地说。

    作霖非常不高兴,说爸爸,你是不是井底之蛙?

    为什么这样问?萧跃进吃惊。

    你不是井底之蛙,见识肯定大,为什么回答我的问题都不耐烦?作霖瞪着大大的眼珠子天真地看着他。萧跃进立即有无地自容的感觉。但他觉得作霖触怒了自己的自尊,心里更不高兴,瞪着眼珠子吼道,看看看,看什么看?还不去做作业!

    作霖吃了一吓,赶紧进房里去了。

    干什么啊?成天一回家就一个阎罗王似的!张思玉炒完了菜端着走出来,盯着萧跃进数落,你对作霖付出了多少啊?成天都是我教他,你倒好,问几个事就吼人,都不知你是不是作霖的爸爸!

    萧跃进心里真是烦透了。一方面担忧着丁小玲,怕她再挨打,一方面回到家里又不消停。他站起身来往书房里走,来到书架边找书看,背后依然听到张思玉抱怨:你成天家里的事半点都不做,回来还尽是脾气,这辈子不知倒什么血霉,碰上你这样的人……

    三个人坐在桌子边吃饭。

    萧跃进看着儿子作霖低头闷吃的样子,心里又生出很多愧疚。作霖七岁,很乖巧懂事,自己的确没在他身上费多少心思。自从丁小玲离开他,他就过得犹如行尸走肉,麻木不仁。

    朱一明点化他,jī起了他奋斗的劲头,他现在又的确没有多少时间来管儿子。作霖对他多多少少有些不满,所以当他问儿子更爱妈妈还是爸爸的时候,作霖不敢说更爱妈妈,如果那样说,爸爸肯定有意见,他也不说更爱爸爸,因为那明明是假话。小孩子的心灵纯洁得像一张白纸,只从他们身上看得到自己的影像。

    “儿子,多吃点,长高一点。”萧跃进夹了菜放进作霖碗里。

    作霖抬头忽闪着眼睛说,谢谢爸爸。

    张思玉也冲他笑笑,说,这样还像话。

    正吃着,萧跃进的手机又响了,他一看,又是一个不熟悉的号。他瞄了张思玉一眼,心里有点卟卟地跳,也许是丁小玲呢……他没有立接就接,继续吃饭。

    电话,你不接啊?张思玉看看他,催他接。萧跃进说不认识的号,让他响吧。

    啊。张思玉惊刚吃完一碗的儿子盛饭。萧跃进心里早已火急火烧的坐立不安起来,他来到厨房放下饭碗,拿出手机,顺着刚才那个号打了过去。

    那边没人接。

    晕,一定是小玲,她该是多么失望……萧跃进心里猫抓似的,连忙呼了丁小玲的呼机。

    这个时候,儿子和张思玉都已经吃完晚饭,作霖坐在电视面前,正在看动画片,动画片里的变型金钢惹得他一阵一阵欢呼。张思玉在厨房里洗碗,萧跃进趁机溜到书房。

    恰巧这个时候,张思玉的电话来了,果然是那个陌生号码。

    萧跃进轻轻地接了,说,玲,我在家里,现在不方便,你等等,我打给你。

    萧跃进也没有等对方回答,就挂了电话。

    萧跃进来到厨房对张思玉说,我要出去一下,今天不一定回来,晚上有个应酬。

    张思玉看了他半天,说,你的应酬越来越多,才提拔二十天,就在外面应酬了十天……

    没办法的事啊!萧跃进无可奈何地说。

    我只是怕应酬来应酬去,你把我和作霖都应酬掉了……我管得了你的身子也管不了你的心,只要你记着,做人要凭良心就是。张思玉话里有话。萧跃进听着心里怪不是滋味,但也不好发火。他闷下头在门厅出口处找自己的鞋子穿上。

    “爸爸,你今天不会在外面过夜吧?”作霖放下电视摇控,认真地站在那里看他,眼珠子黑漆漆亮晶晶。

    儿子听话,爸爸有事,做好了事自然不在外面过夜……萧跃进也不正面回答儿子的问题,夹着公文包出来了。来到外面,他嘘了一口气,但心里到底压抑。

    不管这些了。萧跃进随手拦住一辆的士,闷声说,去三七市。

    的士司机见是个长途,高兴地说好喽!载着萧跃进飞驰。

    司机是个健谈的人,问萧跃进,先生一表人才,一定是政fu里工作的人吧?你看呢?萧跃进反问。我看一定是。司机肯定自己的眼光,然后卟哧一笑说,先生,今天听到一个好笑的事,讲给你听听不会嫌烦吧?

    萧跃进笑笑说,好啊!正好给我解解闷啊!

    司机说,这年头真叫怪,很多人家里出怪事。

    萧跃进问什么怪事啊?

    嘻嘻嘻嘻……哈哈哈哈……那司机独自一个人在那里笑过,半天,才说,昨天,七里坪那里有个女人,老公在外面有外遇,常常还带着野老婆回家住,野老婆比家老婆还要神气,那女人只要看到老公带着野女人回来了,就要让chuáng铺。

    这天,男人又带着野老婆回家了。女人气闷地回娘家去了。

    那野老婆和男人天天在家里如胶似膝。可是这天男人要外出做一笔生意,非去不可,利润很丰。于是交待野老婆在家等他。

    不料野老婆一等一个星期男人都没有回家。她一人在家,难耐又没有办法。这天,野女人在卫生间中洗衣服,家里的小宠物狗就亲热地拱那女人的腰部,女人闻到温热的气息,忽然心神动摇,用手mō那小宠物狗的生殖器,没想到这样一mō,那小宠物狗的鞭子立即硬了。女人衣服也不洗了,把小宠物狗抱áng上,人和狗居然玩起了翻云覆雨的游戏。可是没有想到的是,小宠物狗劲头十足,那东西进到女人的身体里面,好几个钟头都不肯出来,女人抱着那宠物狗卧在chuáng上,又慌又急,可就是无法自拔,痛得她在chuáng上打滚。

    就在这个时候,男人回来了。见到此情此景,气难难平,他说,原来,我在你面前,也就跟一条狗差不多……男人将野女人和狗送到医院里救治,医院想办法将那狗东西拔出来了。不到一天功夫,那野女人的下流丑事儿就传遍了整个三七市的角角落落。

    哈哈哈哈……那男人说得真好,在野女人面前,他甚至不如那条狗呢……司机嘲弄地以这句话作结。

    尽管司机笑得喘不过气来,可是萧跃进却觉得不好笑。一方面,他被司机说的这个故事的某些细节刺jī得身体起了巨大的反应,一股热流直往冲注。另一方面,他觉得那司机仿佛知道自己的事情,在以这个故事规劝自己什么。

    放心吧,我这辈子决不做狗,一定要做人!他默默地说。

    我在丁小玲面前是认真的,我是爱他的。她本来就是我的妻子,是柳麻子那天杀的家伙,把她骗上了手又不珍惜她,我要把她要回来。萧跃进这样想着,心里就平衡了。

    师傅,这个故事不会是你自己编的吧?萧跃进不相信,那个野女人也太下作了点吧?是不是人们故意编这样的故事嘲弄那些偷野老婆的人?萧跃进问。

    先生,我要是自己编的,今天出门就撞死人!我才不编!这种事也不是编得出来的!这个故事在七里坪都知道,三七市里的人也都知道,是真的!那个野女人,反正她痒痒,这下可就止痒了……呵呵呵呵……司机依然止不住笑。

    萧跃进不再作声,只说,师傅,快点啊,不过注意安全!

    那师傅就叹一声,说你还真是个正人君子。我今天拉了十几个客人,大家一听到这事,都乐翻了天,很多人都借此开黄sè玩笑。

    我不是喜欢开玩笑的人。萧跃进说,然后就沉默。

    司机跟着也沉默。车子在时明时暗的灯火前滑过,夜,有些诡异,有些mí离,萧跃进想象着再见丁小玲的情景,心里jī动得七上八下。

    到啦。过了约一个半小时,司机终于说了这句话。萧跃进给了--了谢谢,下得车来,他立即呼了丁小玲的机,丁小玲立即回机说,我在沿河路跨河大桥上等你。

    萧跃进心急如火,又拦了的士,直奔跨河大桥。丁小玲一身素衣kù,迎着河桥上刮过来的晚风,在路灯下,就像一个仙女。

    萧跃进也管不得那么多,下得的士就一把冲过去抱住了丁小玲,两个人相依相偎,进了丁小玲租的小公寓。

    丁小玲租的公寓就在沿河路边一个偏僻的角落,很不起眼。但是进到里面,那房子却相当的讲究。丁小玲租的是一室一厅一厨一卫,在八楼。里面有深红sè厚重的窗帘将整个屋子遮得严严实实。屋里陈设虽然简单,但生活家用一应俱全,厨房里还有刚买来的新鲜蔬菜,看来丁小玲已经到这里生活一天了。

    萧哥……丁小玲一声轻轻地呢喃,把萧跃进从现实里拉进了仙山琼阁。他望向厨房的眼神立即来到丁小玲的卧室,丁小玲的卧室里,chuáng是一个巨大的巴掌,是红sè牛皮的靠背,看着非常舒适。

    萧哥,这里以后就是我们的窝了,欢迎你随时到这里来。

    萧跃进脑子里一片空白,一把扑上去搂住丁小玲,嘴巴盖上了她小巧温润的chún。

    两个人在chuáng上颠鸾倒凤,缠绵许久。

    玲,阂在一起快乐吗?萧跃进现在只关心这个。他的骨子里,认为一个男人,什么时候都要让心爱的女人快乐,这才真正像个男人。

    丁小玲点着头,不停地抚mō着他的身体。萧跃进搂着丁小玲,看她有些忧戚的面容,心里不舍又不忍。

    萧哥,我们都离婚吧?丁小玲亲着萧跃进的面颊。

    玲,不是说了吗?请给我时间。我现在才提拔上来,脚跟不稳,一有风吹草动,就会前功尽弃。你要相信我,我的心里,你一直都是我的妻子,我不会让你失望的。玲,给我点时间好吗?萧跃进温柔地一边亲着丁小玲的头发,一边呢喃着说话。

    丁小玲的脸上有泪水流下来。

    怎么了?玲?萧跃进慌了,问。

    萧哥,柳麻子那畜牲,我查了他,他有许多野老婆!医院里的护士就有两个!前天他就住在其中一个女人值班的那个房间隔壁,我去抓他的时候,他那里都熄了灯。可是不知怎么的,他居然挂了一个瓶子!他这人贼jīng,一定了解了我的心事,存心给我出丑。萧哥,我错了!我得到了报应……丁小玲又抽泣起来。

    不要说了。玲,我不计较你的错。你好好的,等我……萧跃进温柔地抚弄着丁小玲的敏感部位,两个人又jī动起来,扭成一团。

    事毕,萧跃进想起了儿子作霖在他出门的时候的眼神,觉得两个人要长久,就得隐蔽克制。

    玲,我回去了。以后我只要到三七市来,就会呼你。但来一次不能呆得太久,我们毕竟不是合法夫妻……你要记着,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不嘛……今天是在新家第一晚,你陪我睡……丁小玲不肯,抱住他不放。萧跃进的心又软了。

    夜有些凉,萧跃进扯过被子,盖住两人的。一个被窝,两个恩爱人儿,有说不完的情话,有道不尽的离愁别恨。

    萧跃进心中感叹,这才是夫妻啊!两情相悦,两心相依,这才是爱人啊!

    萧哥,你到底要不要我?丁小玲撒jiāo。

    玲,亲爱的,你不要问这句话,你知道我的心事,失去你以后,我生不如死。那时我恨你,恨柳麻子,但是我没有任何办法……萧跃进说着,想起那黑暗的岁月,眼睛不由得湿润起来。

    萧哥,是我错。我对不起你。丁小玲万般悔恨,泪涌眼眶。

    这就足够了。萧跃进心里*地想。

    爸爸,你提拔才二十几天,在外面应酬就十多天了……儿子作霖的话又在耳边响起。萧跃进还是觉得自己不能太缠绵,不然要坏事的。他紧紧地抱了抱丁小玲说,亲爱的,我今天实在不能留下来,我得走了,亲亲,你理解我,我想跟你做长久夫妻,所以我们不能太放任。

    丁小玲无奈,忙起来将萧跃进的衣服找来帮他穿上。这让萧跃进更是感到百般温暖,无言可表。

    收拾完毕,丁小玲把萧跃进从八楼送到一楼,还依依不舍。萧哥,切莫忘记了这里等你的一颗心。丁小玲的泪水又下来了。

    萧跃进轻轻地用手为她拭去,然后抱抱她说,回去吧,亲亲,夜风凉,不要感冒了。

    不嘛,我要看到你走远。丁小玲撒jiāo地站着不动。

    萧跃进没法,挥挥手,慢慢在丁小玲视线里消失,丁小玲这才转身上楼。

    萧跃进在有些冷的夜风里走了一段路,人也从mí离的温柔乡中回到了现实,他贪恋地回头看了看丁小玲住的那个小公寓,这才招手要的士回家。

    直到十二点半,萧跃进才回到家里,作霖已经睡了,张思玉却还倚在chuáng边看电视,见他进来,只看看他,依然看着电视里的画面,脸上似乎还有泪痕。

    还不睡啊?萧跃进问。

    张思玉也不答话,在那里神情凄恻。

    明天你记得到朱一明局长那里去报到。记着,在单位上做事,嘴巴要紧,人要勤快,多做少说,不要丢我萧跃进的面子。萧跃进觉得非常奇怪,只要和张思玉说话,他骨子里那些柔情mì意就跑到爪哇国去了,无论他怎么努力地想对张思玉温柔点,可是他就是装不出来,一说出来的话就成了公文公事公办。

    嗯,好。

    张思玉回答,看了看他,仿佛想从他脸上探究出什么东西。萧跃进觉得她的眼睛怪怪的,难道她发现了我的秘密?

    萧跃进这边心里正犯嘀咕。张思玉那头却开了口说,跃进,凭良心讲,你能有今天,是多亏了我的叔叔,我们又有了一个儿子作霖,他也tǐng争气。我们张家的人应该说很对得起你,你可不能做对不起我们张家人的事情。

    真是的!又来了!萧跃进一听这样的话就头大。

    睡觉。他不悦地关了灯。张思玉却依然没有睡意,电视的声音放得很大,仿佛在喧泄她心里无比的空虚和不满。

    我近来心里老是堵。我觉得你的心离我越来越远。你做事要将心比心,我张思玉为了你的家,尽心尽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现在我人快老了,脸也黄了,我觉得你有些嫌弃我。

    女人的心就是敏感,她们的第六感觉非常强。张思玉就像一只嗅觉灵敏的猫,感觉到了某些可怕的因由。她睡不着。她等着萧跃进,等着和他作一次推心置腹的长谈。

    萧跃进非常疲倦。睡吧,有事明天说。他似梦似醒,喃喃地说。

    不,我今天如果不和你说,不知什么时候才有机会和你说这些,你常常不在家里,一回到家里就疲惫不堪,不是闷声不响,就是睡觉。我今天一定要和你说清楚。张思玉执拗起来。

    真是,这个女人……萧跃进气得呼地坐起来:你到底想怎么样啊?不知我很累啊?

    你很累?我不累吗?我天天服shì你和你儿子,我难道就不累?这些累都不要紧,可我就是找不到你的心啊!你知道吗?我感到很孤独,很害怕,别人的男人对自己的女人都是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口里怕化了。只有你,对我的事情不闻不问,不管我是冷是热是好是坏。我知道,我是长得不好,你不喜欢我,可是,你既然不喜欢我,当初为什么要娶我?现在我在你这里生儿育女,你倒好,都不把我当你的女人看待……你不是造孽吗?

    张思玉越诉说越悲伤,痛哭失声起来。

    萧跃进觉得这个家简直没法呆了。

    你到底怎么了?!你还要我对你怎么样?你能不能让我休息一下?

    萧跃进怒火燃烧,又怕两个人吵起来,这么深更半夜的外面不好听,压抑着声音质问张思玉。

    张思玉没有接话,在那里哭得更厉害了。

    萧跃进与丁小玲缠绵了那么久,耗费了太多的jīng神,现在的确太疲劳,张思玉这样一夹击,他实在无法忍耐,就虎着脸说,你成天这样疑神疑鬼,总有一天我们要分开,我跟你确实没有共同语言,一看到你,我就累!这可是你逼着我说的,我本来不想说,但你太过份了。我告诉你,男人,你不能用你的温柔留住他,那你就更不可能用你的蛮横或者唠叨拴牢他。

    萧跃进愤愤地说完,拿了一个被子进到作霖的房子里睡。

    作霖睡得正香,萧跃进靠在他身边躺下来,可是反而没了睡意,他在黑暗里抚mō着作霖,喃喃地说,儿子,要不是为了你,爸爸今天就离开这个家。

    降温了。北方的冷空气南下,夹着冷冷的雨丝。

    萧跃进早早地醒了,作霖还香香地睡着。主卧室的门紧紧地关着,看样子昨晚张思玉哭得厉害,没有起来。

    萧跃进觉得家里冷冰冰的,没有一点温暖,天又这样冷下来,他把手探探作霖的被窝,里面倒是暖呼呼的。他有点想躺回被窝的冲动,但终于还是克制了自己。

    萧跃进瞅瞅房门,那里依然没有动静。看来今天早上的早餐得自己亲自下厨。张思玉这女人,平rì里倒是很少这样*,她真的罢起工来,萧跃进就突然感到了不适应。大清早的自己得进厨房,这真是件要命的事情,他站在厨房里怔了半天,这才打火,想煮面条,但是面条不知放哪里,找了半天,才发现它并不在厨房,放在杂物间里。还有油盐之类,好不容易找齐了,萧跃进这才发现打开的煤气火烧了半天,他居然都没有将锅放上去将水烧开,现在才把锅架上去,放了火,等了半天,水才开,他把面条下下去,可是佐料呢?总不至于白水油盐面条吧?他又手忙脚乱地找寻肉啊什么的,找了半天,才在冰箱里看到两个蛋,心里就不好过起来,家里不富,自己又投资大,所以家人只好节衣缩食,冰箱里都没有像样的营养品,就只剩两个蛋了。两个蛋给谁吃?过去他会毫不犹豫地吃掉,张思玉做饭的时候,他从来不考虑这些的。但是今天不同了,张思玉*了,他这才发现,他对家里人过的rì子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他的心里又有些痛。近来为了见丁小玲,花了好几百块钱,那几百块,可以买多少肉啊蛋啊!可是自己在那个时候哪里会想到这些,现在想到了,心里就有犯罪的感觉。

    没有办法,他把两个蛋打成蛋花汤,那些面条,就躺在蛋花汤里,三个人一人一碗。煮好面,叫作霖起来吃了早餐去上学。作霖窝在被窝里不肯起来,耍赖说爸爸我再睡一会儿再睡一会儿。萧跃进看墙上的钟,都快指向七点半,着慌起来,扯着作霖的被子狠狠地一掀,作霖觉得冷兮兮的,不得已嘟着嘴巴,怏怏不乐地爬起来进洗手间洗漱,他胡乱刷了几下牙,擦了一把脸,眼角边眼屎都没洗去,就闭着眼睛乱喊,爸爸,我早上吃什么?

    面条,在桌上。萧跃进一边呼噜呼噜吃着面条,一边含糊地说。

    爸爸,你煮个这样子的面条!哪里能吃啊?作霖大叫起来。萧跃进皱了眉头,哪里不能吃了?我不正吃着吗?他自己感觉这面条是有点难吃,太咸了,又没什么味。

    我不吃!作霖嘴巴上都能挂个油瓶,拿起书包就要走。

    “作霖,妈妈这里拿点钱去买个包子吃。”这个时候张思玉从房里出来了,眼睛肿得像核桃。萧跃进心里有点过意不去,这样柴米油盐的rì子,虽说妻子让自己不满意,但也着实多亏了她。

    张思玉走到厨房里端出了那碗蛋花汤面条,没有说什么,开始吃,边吃还边皱着眉头。萧跃进偷偷地瞄了一眼张思玉,觉得她真是发火了,还没见她这么哭过。他自己心里有点愧疚,但是很快就被厌烦代替,哭得眼肿脸青的张思玉,这个时候看起来,那面容就像一只猴子,或者说更丑陋。

    萧跃进很快地拿起包要出去,想了想又回过头来对张思玉说,你今天去一下社保局,朱局长说从今天起可以去上班。

    张思玉没有作声,她吃完了面条,把桌上的碗筷拿起来放到厨房去,她穿着有点显得雍肿的居家服,又矮又没jīng神。

    萧跃进快步地走向去上班的路,边走边想,人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是来受苦的吧。工作上苦,那种没完没了的明争暗斗的竞争已经让他感到了疲于奔命;生活上苦,心里想发财,脚去手不来,成天在温饱线上挣扎,终rì奔bō何所营,身上衣裳口中食;jīng神上苦,心爱的人为他人占有,想念的时候只有偷偷mōmō,自己拥有的是不喜欢的人,她还在身边不停地絮絮叨叨发脾气……、

    想着想着,他心里一酸,几乎滴下泪来。什么时候可以挣脱了这些苦恼,过扬眉吐气的rì子?我真有那种当大官的相吗?萧跃进疑huò着,感叹着,往办公室走来。

    过两天就要召开加强基层组织建设的动员会,今天,所有的材料都必须交相关领导过目,好在欧部长的材料他早就看了,而且很满意,现在最重要的是把吴书记的讲话稿交他审阅。

    萧跃进挂了吴书记的秘书万小良的电话。万小良接了,说萧哥,好久不见,你好不好?萧跃进听了,心中有些感动,说我很好啊,书记在不在办公室?万小恋书记今天上午要下乡调研,没有时间在办公室啊!

    萧跃进心想真是不凑巧,怎么办?再拖泥带水说不定要误事。

    小良,书记在哪里调研?萧跃进决定追寻书记的踪迹去汇报。

    书记说在河口乡。万小良轻轻地说,很少人知道书记在哪里,书记不椎,你最好小心点。

    萧跃进听着,心想自己这样冒然地跑到河口乡去,要是书记不喜欢别人知道他到河口乡了,那么自己跑过去就是不受欢迎。可是,会马上要开了,必须找到书记汇报。

    他转动了一下自己的坐椅,主意有了。

    去河口乡。萧跃进对办公室小崔说,叫司机去河口乡一趟。

    小崔很快将司机叫过来,这台小车是办公室调配使用的,已经有年头了,发动机就像一个犯有哮喘病的人,老是不顺气。司机一头开车,一头说,萧部长,您向部长说说,换一台车吧,这老爷车,太难伺候了。

    萧跃进笑笑说,知足吧,有车坐,即使是破车也好啊!总比没车老是要搭班车的强。司机就不吭声了,嘟着嘴巴,那神气是说,哼,您也不是那种大气的料……

    好不容易到了河口乡,萧跃进就打吴书记的司机吴满仓的电话,吴满仓是吴书记带过来的,据说是吴书记的堂哥,因为没事做,就央求吴书记这个兄弟帮忙,吴书记没办法,只好把他带到身边当司机了。

    吴满仓听是萧跃进打电话,舅嗡地说,萧部,你有什么事啊?

    萧跃进说我在河口乡下乡,听说是书记过来了,正好有件事要向他汇报一下,所以就过来了。这件事很急的,书记不知有没有空呢?

    吴满仓说他现在正在田边看水利设施,在三家坝,你过来吧。

    萧跃进一喜,立即叫司机往三家坝,司机起动车子,可才开了一下就熄了火!司机摔出一句国骂,又打火,好不容易车子滚动了。

    来到三家坝,这里地势很平阳,睁眼可见横平竖直的水沟。这里是全县新农村建设的样版,无论是民房房相、道路、以及水利设施,看起来都振奋人心。柳麻子是这个政绩工程的制造者,但更是受益者,因为这个方面,他在市里都有名气。听说市委书记来到这里,看到老百姓过得这么牛气,非常高兴,号召全市各县区各乡镇都要向他们学习。这也为吴书记争了不少的面子。

    吴书记正在柳麻子的陪同下,兴致勃勃地视察这里百姓的家庭。家家户户都用的自来水,还有冲水厕所,房前屋后干干净净,水泥马路直通家门口,老百姓家家户户都在搞一种贴画,听说拿到外国去很赚钱。

    看到吴书记这么高兴,萧跃进赶紧跟上去打招呼,书记好啊,您辛苦了!

    咦?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跃进?

    柳麻子也笑着说,兄弟,你来了,好啊!

    萧跃进碍着吴书记的面子,笑着说好好。连忙对吴书记说,书记,我也是在这里调研村级组织工作,想为这次开会准备更详实点的材料,听说您在这里,所以就赶过来了,正好有事情要向您汇报呢!

    你也在搞调研?好啊!吴书记赞许地说,汇报什么事,说吧!

    萧跃进连忙拿出一叠厚厚的材料说,就是后天开村级组织建设动员大会您的讲话材料,我才疏学浅,怕写不好,要请书记多多指教。萧跃进的话说得很熨贴,吴书记高兴地接过稿子,就着田埂上的一个大土墩,将一块报纸垫上就坐着看了起来,看着看着,他伸出手,萧跃进立马将手中的笔递了过去。吴书记在几个地方做了记号,说这几个地方再斟酌一下,去找一下小良。

    萧跃进连忙点头,接过材料。

    跃进,那个会议要抓紧准备,不能再拖了,希望能办得万无一失。吴书记微笑着看萧跃进。

    是!书记放心吧!萧跃进知道自己该走了。

    柳麻子说,兄弟,吃了午饭再走吧?萧跃进说,不了。又对吴书记说,书记,那我就不陪您吃午饭啦,我去准备准备。

    吴书记颔首而笑:去吧!柳麻子也朝着他,发出意昧深长微笑。

    萧跃进坐在那超级器一样的破车往回赶,心里非常不安。

    看得出,吴书记和柳麻子不是一般的关系。而且,那天柳麻子到省城进吴书记家里去那件事也证明了这一点。如果柳麻子在吴书记面前说自己坏话,很可能要影响自己的前途。现在,别说是动柳麻子了,还得好好地巴结他,这家伙在某些方面真是太厉害了。

    从柳麻子,他不得不想到丁小玲。

    现在看柳麻子的样子,他似乎什么事都没有。老婆分居,在他看来,可能那是再惬意不过的事情。时下干部里流行一句玩笑,起码可以反映一些现实。

    古代国人有三大乐,是洞房花烛夜,金榜提名时,他乡遇故知。

    现代人也有三大乐,那就是升官发财死老婆。

    柳麻子这人会希望丁小玲死吗?不会吧?实在地说,丁小玲无论是长相还是素质,都应该说是上品,这女人要不是内心不坚贞这个缺憾,她就是女人中的*了。萧跃进心里感叹,人啊,真是无完人啦!柳麻子这家伙,要说水平,也就是比二百五多一点儿,可是他就是在政坛里弄得风生水起,比萧跃进硬是坚tǐng得多。

    萧跃进想起这些东西,心里非常不爽。可是他坚信自己的智慧,要比柳麻子胜一筹。柳凤堂,要是不弄倒你,我就把个萧字倒挂起来!萧跃进咬了咬牙齿,暗下决心。

    T!。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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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超级商业帝国介绍:
重新回到1992年?做些什么?经商?做官?或者二者兼有?主人公方勇,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普通人,当一次重生之后,开始一段不再普通的人生,一个庞大商业王国,一点点的在悄悄建立......重生之超级商业帝国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重生之超级商业帝国,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重生之超级商业帝国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