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二十.
全文字无广告 八百二十.
电话里再没一点声音。 全文字无广告 他能够想得到妻子的惊讶。但他有一肚子的感情要表达,一下又不知从何说起,而且车里全都是人。还是回到家里表达好些。申明理默默地合上了手机。
妻子果然不在家。不知她会不会马上回来。他再次拨通妻子的电话,这回曹小慧问他什么事。他想说我好想你,却突然想哭,只好带了哭音说,小慧,我错了,我突然认识到我全错了,我特别想你,我想向你道歉,我想让你打我骂我。
曹小慧那边仍然半天没有回音。他止了哭刚要再说快点回来时,电话里传来了挂断的嘟嘟声。
父亲的病不能不治。父亲这辈子确实很不容易。父亲生了九个儿女,成活下来的,也有六个。这么多的孩子,在那个年代,养大成人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因为自己养一个,都觉得有点吃力。在他的记忆里,早上醒来,父亲就不在家里,早饭做熟时,父亲才背着筐回来。如果是夏天,筐里的东西大多是猪草。如果是冬天,筐里的东西又变成了牛粪或者树枝树叶。父亲的勤劳,当然能换来一些收入。每次卖了猪或者羊,便是全家最高兴最快乐的时候,全家都会围在炕上反复数那沓长长短短的钱,而父亲,却像个劳模功臣,退到一边靠着墙心满意足了一口接一口地抽旱烟。这样的情景,闭上眼,就又会出现在他的眼前。
如果不给父亲治病,眼睁睁地看着他去世,这辈子,他的良心都会受到煎熬,这辈子,他的良心都不会得到平静。
但父亲病了要来治病的事,最好先不要告诉曹小慧。先和曹小慧和好,然后再慢慢告诉她。要不然,她会以为父亲病了没钱治病,才和她和好。
父亲治病的钱,先和朱雪梅说说。先从科研费里借点钱出来,然后慢慢再还。
在沙发上呆坐一阵,曹小慧终于回来了。曹小慧挎了那个大黑包,包里塞的满满的,手里还提了一包明早要吃的早点。从她的身上,还闻到了一股烟酒味,可以判断出她是在饭馆吃的饭。他突然觉得分开睡分开吃饭已经好多天了。申明理的心里又一阵绞痛。申明理又想哭。他忍住眼泪接过曹小慧手里的东西,说,你去了哪里。
曹小慧满腹疑惑看着申明理,等待他说清原因。在路上,她就猜测申明理为什么突然这样,是什么原因让他突然这样。第一个念头就是觉得他在朱雪梅那里吃了大亏,或者是被朱雪梅赶了出来。但她又不能相信真的是这样。那天她向生科院的好友打听过了,好友是单身时一个职工宿舍住过的朋友,好友毫无保留地告诉她,那个女的叫朱雪梅,是个刚留校的研究生,两人早已经好在了一起,现在已经整天成双成对出入,院里已经有不少的议论。申明理和朱雪梅的关系既然已经到了那种程度,怎么会突然来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弯。见申明理不说原因又骂自己,曹小慧冷静了挖苦说,怎么了这么可怜?小情人欺负你了?是不是要我去找你的小情人,然后替你撑腰,替你管教管教,替你打她一顿,替你出口窝囊恶气。
申明理痛苦了说,不是,我就是突然特别想你,突然认识到我错了,就像小的时候突然发现迷了路,突然发现找不到了家,所以我特别害怕,也特别想你。
突然发现错了。这事也来的突然。没有原因,没有过程,这事可信吗?曹小慧说,你我也生活了这么多年,你再别想骗我,你肚子里的那点东西,不说我也能猜到几分。老实说,遇到什么事情了,连实话都不说,还道什么歉,道歉也是阴谋诡计。
是呀,不说实话,没有一点真诚,妻子怎么会原谅,怎么会不怀疑。痛苦半天,申明理沉痛了说,是爹病了,县医院检查是胃癌,我想让他来省城检查一下。
原来是这样。还以为是和情人吹灯了呢,原来没吹!原来是遇到了困难。遇到困难了,才知道要找老婆。真是个没良心没头脑的东西。曹小慧讽刺了说,你的意思我不明白,高兴时你就去找情人,有了麻烦,你就来找老婆。你爹病了,我也不是大夫,你求我,你是不是又要我去借钱,借钱给你老爹治病,然后你再陷害我,说我和人家偷情。
向门亮借钱,是为了买房子。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无缘无故借五万块钱,不付出点代价,确实也不大可能。妻子也是没有办法,甚至是被逼无奈。再说了,即使妻子和门亮有那事,只要妻子的感情还在自家丈夫的身上,心还在这个家上,有那事又能怎么样?看不见就等于没有,不去想也等于没有,即使看见了,睁一眼闭一眼,忍一忍也就过去了,忍不住,也应该好言相劝,以情动人,用自己的真情感动她感化她,让她回心转意。可自己却相反,逼妻子承认有那事,逼妻子走向反面。申明理痛心了说,是我错了,是我错怪了你,错怪了门亮,你们是清白的,以前的一切,都是我胡猜乱想,现在,我正式向你道歉。
曹小慧再一次吃惊得不知该说什么。难道他调查清楚了吗?他是怎么调查的。可这种事很难调查清楚,连她也有点说不清楚。她问他为什么说是清白的。申明理说,我了解我的妻子,我相信我的妻子,我知道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妻子,你根本不会干出那些事情。
曹小慧想哭。但她感觉他是在阿谀讨好。这么多年,他什么时候夸奖过她?再说,既然知道她是最好的妻子,为什么又要和另一个女人鬼混。申明理虽然是个正直不会拐弯的人,但人是会变的,申明理近来的变化让她都有点不敢相信。现在变成一个没有良心没有脸皮的马屁精,也是自然而然。真是跟好人学好人,跟了那个小妖精几天,就学成了这样一副嘴脸。好友说过,说那个朱雪梅阿谀奉承拍马溜须投机取巧上窜下跳最不是东西,要不然她也留不在学校。曹小慧厌恶了说,你不是说有确凿证据证明我和门亮有那事吗?怎么突然又说没有了?难道仅仅是为了你爹,难道仅仅是为了给你爹治病,你又要骗我一回?
申明理沉痛了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是得知爹病了,突然想到了我贫苦的童年,想到了我是一个农民的儿子,能有你这么好的妻子是烧了高香,可我却没能珍惜。我意识到我真的错了,我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你看一看。
感觉这才是真实的原因,也说了心里的实话,这她能够感觉得到。但他已经和朱雪梅生活在一起了,她绝对不会再原谅他,而且想想,她就觉得恶心。曹小慧伤心了说,好了,你什么也不要说了,你和我说这些没用,这些话,你应该去和那个朱雪梅去说。
申明理说,我知道你一下很难原谅我,因为我忘记了我是谁,而且在错误的道路上走得太远。可是今天,我一下想起了我们在一起恩恩爱爱的所有日子,我也一下明白了,和朱雪梅在一起,只是为了报复你,只是想以牙还牙。可越是报复,心里越是痛苦,也越觉得你好。
曹小慧一下鼻子发酸。忍半天,还是忍不住哭了。曹小慧捂了脸跑回卧室,又觉得没有必要去哭。几句软话就被感动,太没出息,太没志气。他轻易就背叛了一起生活十年的妻子,轻易就背叛了自己的女儿,这决不是几句道歉就能解决的问题。再说,如果他的父亲没有病,他还不知要怎么样。曹小慧擦干了眼泪,发现申明理像罪犯一样低头站在一边,曹小慧说,你走吧,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但要我原谅你,我办不到。
申明理仍然站在那里,你个犯了错误的小学生,而且很快泪流满面。 (全文字电子书免费下载)曹小慧突然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父亲要来,他不能让父亲看到两人分居。曹小慧说,你说吧,你究竟要我做什么。
申明理擦把眼泪说,我突然明白我错了,我还想像从前一样过咱们的日子。
曹小慧感觉自己猜得没错。过从前的日子,就是要她和从前一样,让他爹看不出一点痕迹。曹小慧说,你觉得还能像从前一样过日子吗?但如果说你爹要来,要我做点什么,我还可以考虑,因为我们毕竟还没离婚。
申明理说,我爹要来,我们这个样子,怎么能让他来。
终于说了实话。也罢,毕竟夫妻一场,毕竟还没离婚。再说他的老爹也确实可怜。对这个公爹,虽然没有感情,也只见过几次,但她听申明理说过很多,她还是很敬重他的。一辈子辛苦,拉扯大这么多的儿女,真的不容易。而且公爹虽然是农民,但感觉要比一般的农民有见识,比一般的农民要精明。给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一点安慰,怎么说也是应该做的。曹小慧说,你的意思我明白了,要在你爹面前做出仍然是夫妻的样子,这没问题,我知道该怎么做。但也只能是做做样子,真的和从前一样,我办不到。
晚上睡觉,曹小慧又进了自己的卧室关上了门。这不行。申明理想好了,枕头上交妻,真正的和解,还得靠晚上的枕头,还得靠晚上的温柔。如果现在调整不好,父亲来了也是麻烦。申明理抱了自己的被子来到她的卧室,说,我爹来,我想让他在那间卧室住几天,咱们还得住一个屋子。
这还真是个问题。但能不能住一个屋子,到时怎么办,许多问题还得好好考虑考虑。
申明理把他的被褥放在了床上。曹小慧急忙将他挡住,说,你从别的女人床上下来再到我的床上,你不嫌恶心我还嫌脏。
申明理说,那我去好好洗洗,其实我和她也没睡几次,人家毕竟是姑娘。
真的是恶心。但申明理洗完澡,曹小慧也想通了。他爹来了,他就得睡过来。再说,他们还是真正的夫妻,而且是不是真要离婚,她突然觉得也不一定,因为离婚毕竟不是一件小事,不到万不得已,谁又会离婚。如果他真能改错,事情也不是不可以重新考虑。
真的睡到一个床上,还是感觉非常别扭。申明理刚躺好,曹小慧就说,睡在一个床上可以,但不许你碰我,我嫌你脏。
以前闹别扭,每次都是睡到床上后才和解。有一次闹得很厉害,但睡下后他死皮赖脸地缠了她亲吻她,很快她就任他摆布了。夫妻没有隔夜的仇,现在她嘴上说不许碰她,也许她就等待着让他碰呢。再说,睡在一个床上,不碰也不可能。他很温柔了将她搂住,而且不顾她的反抗,侧身趴在了她的身上,然后不顾一切亲吻她的全身。但这次,她的反抗是强烈的,而且很快把他掀了下来,然后她抱了被子来到沙发上,裹了被子躺在那里。
申明理赤身**跟过来,然后将她和被子一起抱起,重新抱到床上。
但这一次,申明理再不敢造次。他只好静静地躺着。看着曹小慧的后背,申明理觉得还是慢慢来吧,这次毕竟闹得不同寻常,太急了,说不定会闹得更翻。
一早起来,申明理就去买菜。回来将菜放好,发现曹小慧还没起床,便打声招呼,然后去车站接父亲。曹小慧觉得她应该起床了,而且应该把饭做好。穿好衣服来到厨房,排骨和七八样菜都摆在灶台上。曹小慧也不想做什么,她想,等一会儿干脆就炖排骨,然后煮一锅米饭。
但等到下午三点多,申明理才把父亲接回来。
准确地算,申明理的父亲曹小慧只见过三次,印象是不高大但很结实,说话不多但能说到点子上,穿着不新但不是太脏。今天见面,一下觉得和以前的印象没有一点吻合,不但在大街上碰面她不会认出,即使是来到家里,不介绍她也未必敢认。老人已经瘦成了皮包骨头,原来微圆的脸,变得又窄又长,不高的鼻子,也显得高挺笔直,特别是耳朵,孤零零地挂在两边,像两个粘贴上去的物件。看来父亲已经病得不轻,她感觉留给他的日子不会很多。而且这回来,也不会有治愈的可能,即使再怎么努力,也很可能是人财两空。
但父亲的精神很好,一天的颠簸也看不出太累。也许是看到了儿子的新家,老人显得有点兴奋,到处走了看一遍,说,看到你们住这么好看的房子,我死了也放心了。
看来父亲是知道自己病情的。曹小慧不由得鼻子有点发酸。老人一生确实不容易,老人对这个家,也是有过贡献的。那年结婚时,老人背来了两条毛毡两床被子,还带来了三千块钱。虽然钱不多,但也尽力了。用这三千块钱买的电视机,现在还在使用着。将饭端上饭桌后,曹小慧扶老人坐在正中。曹小慧这样的举动,申明理感动得差点掉下泪来。这让他在心里更加痛恨自己糊涂,这么好的妻子竟然没有好好的爱护,他真恨不能打自己几个嘴巴。
吃饭时,曹小慧的手机响了。是门亮发来的短信,短信说现在学院开会,会上说今年职称报名已经开始,问曹小慧是否报名。
现在的手机,已经成为两人最敏感的东西,铃声一响,都要振得对方心里发颤。将手机装回包里,曹小慧坐回饭桌前说,是学院发来的,通知说职称报名开始了,问我报不报名。
申明理猜测是门亮发来的。评职称报名是个人的事,谁报谁操心,谁报谁打探,学院根本不会通知每一个人,更不会用短信的方式,最多在办公室门口贴一个通知。但申明理还是关切了问报不报,来得及来不及。然后说,前半年报名,后半年才评审,如果把科研赶一赶,到时赶出来个初步成果,你的条件也就够了。
赶是可以赶,但这样太紧张了,而且还要把著作也赶出来,这样份量更重一些,把握也更大一些。但按计划,科研项目明年完成,她和门亮都觉得要研究得扎实一点,调查数据充分一点,暑假再组织一批学生深入到农户,抽样调查一千户,以一千户的数据为依据,然后得出高速公路对经济影响的一个比较准确的结论。如果为了职称草草结束,草草得一个结论,自己也张不开口。曹小慧左右为难了说,我也不知该不该报,不行就明年再报吧。
申明理说,这种事还是赶早不赶晚,明年谁知道又是什么政策,再说,如果明年限额满了,没有名额,条件再好也不能评了。
说得也是。曹小慧叹一声。她真不知要不要报。如果要报,也要和门亮商量一下。曹小慧什么也没说。
父亲却插了话。父亲说,你们说的报不报名我听不懂,但我觉得和我们种庄稼差不多。我们种庄稼,不管秋后有没有收成,到了该种的时候,就必须要种下去。种不种是农民的事,收不收是老天的事。种地是农民的本分,不种就是败家,我想报职称,也是你们的本分,不报也不是好事。
曹小慧和申明理互相看一眼,两人都笑了。农民还真有农民的哲学,评职称这么高雅深奥的东西,竟然让一个农民一语道破了天机。确实是深刻,确实是正确,真的是不应该管有没有收获,先报上了再说。再说了,报上了,说不定就有什么机会,就像申明理,突然挂在人家的一个研究课题上,副教授就评上了。
父亲一行来了四个人,有弟弟姐姐和妹妹。虽然人多,但也能住得下。在和申明理闹分居时,为了不影响女儿,曹小慧就把女儿送回了母亲那里。想到女儿,曹小慧又难受得心痛。她想,这样的局面再不能继续,和申明理的事得有个结果,无论是离还是合,都要把女儿再接回来。
吃过饭,申明理就开始打听医院。申明理打电话问了几个熟人,也决定不了到哪家医院。曹小慧本来不想过分参与,却又不忍心看着完全不管。她有个高中的同学,医学院毕业后留在了医学院附属医院。附院的条件在全省也是最好的。曹小慧刚说完有同学在附院,申明理就高兴得满脸开花。然后申明理附在曹小慧的耳边小声说,有你在,我就有了主心骨,感觉胆子也大了,害怕也少了。没有你,我什么时候都感觉孤零零的,都感觉是单枪匹马,办什么事,都有点小心翼翼放不开手脚。
在家里,一般的事都是她拿主意。她拿主意惯了,他也就有了依赖性,没有了她,他当然会觉得没了主心骨。曹小慧还是有点感动,也有点自豪。曹小慧说,我现在就给同学打个电话,看她有没有办法。
翻到同学李丽的电话号码打过去,李丽倒很爽快。曹小慧详细说了公爹的情况,李丽说,你们明天就来吧,来了我给你们安排。我的老公就在肿瘤外科,他可以给你找最好的主刀医师。
有了这样的关系,很大的一个问题就算得到了解决。大家都很高兴,仿佛病已经有了治愈的希望。申明理考虑一下,讨好了对曹小慧说,虽然是你的同学,但也不能只靠一个电话,今晚咱们两个最好去一趟人家家里,表示一点咱们的心意,也联络一下你们的感情。
道理是对的。去就去吧。这么大的事,只打个电话不露面,也让人家不高兴。
但这些年只和李丽见过两次面,都是有同学来找李丽,顺便请了她一起吃饭。而且她并不知道李丽家住在哪里。曹小慧再给李丽打电话问她家住在哪里,才知道两家住得很近,只隔了两条大街。
进了李丽家,扑面的感觉就是华丽,房子也大。李丽说房子是一百三十多平米,但转了看一圈,感觉要比她家的大许多,而且装修摆设,鲁应俊和于利明家都没法相比,而且不论到哪个房间,地上都放了各种礼品袋礼品箱。曹小慧扫一眼,大多是衣服被子毛毯等用品。而阳台上,却堆满了烟酒饮料保健用品。李丽说,都是来看病的人送的,我们两个人的家都在外地,家里常年人来人往,就连他们县的县长老妈病了,也来找我们。我都有点烦,都有点怕进这个家。
曹小慧清楚,李丽说的都是实话。可今天她来,却只提了一箱牛奶一箱可乐。她不由得有点脸红。没想到李丽却说,这么多的东西也都没用,你们回时提一点去,你们看,你们需要点什么就提点什么。
怎么能拿人家的东西。都是一样的同学,人家混得东西都用不了,自己却混得到处借债,到处求人。曹小慧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
因为李丽说了来人太多很烦,曹小慧和申明理便不多坐,只喝了李丽打开的饮料,便匆匆告辞出来。
在回家的路上,曹小慧一路不说话。申明理想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但又找不到该说的话。只好一路沉默了回到家。
第二天,申明理带父亲到附院找到李丽,李丽又把申明理一行交给丈夫。只初步检查一下,便决定住院。李丽的丈夫对申明理说,胃癌基本可以肯定,而且已经到了中晚期,但最好的办法还是做手术,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好办法。申明理悲伤了问治愈的可能性有多大。李丽的丈夫说,我一般都不说可能性,因为任何奇迹都有可能发生,任何意外也有可能发生。有些病人早期手术,但很快就急剧恶化,有些病人晚期手术,但人家却存活了下来。对我们来说,病人只要有一口气,我们就得尽全力救治。
住院就要收两万块钱的押金。可父亲来时只带了不到一万块。申明理愣半天,问能不能少点,问有医院的熟人担保,能不能少点。收费的女人却冷冰冰了说,医院不是银行,谁担保都不行,除非拿现金来担保。
兄弟姐妹一直像傻子一样跟在申明理的后面。在他们看来,他应该是很有本事的,父亲的性命,好像也掌握在他的手里。申明理大脑一片茫然,但他清楚,决不能在兄弟姐妹面前丢脸。但事情明摆着,住院,也只是尽尽义务罢了。要不要住院,要不要治疗。他想和姐妹兄弟商量一下。但他不知怎么张口,他也张不开口商量。如果不治疗,就得接着准备后事。申明理想打电话和曹小慧商量一下。申明理来到门口打通曹小慧的手机。申明理详细向曹小慧说了父亲的病情,然后问住院有没有意义。原以为曹小慧会敷衍了事,没想到曹小慧却认真了说,主意应该你拿,但我觉得,有意义没意义,都得住了试一试,如果不试,你可能要后悔一辈子。
说得是,说得对,多好的妻子,心地到底是善良。妻子虽然只是一个主意,但他觉得,妻子已经奉献出了一片心,他也已经得到了巨大的力量。揉揉发酸的鼻子回到收费处,妹妹却上前拉住他的手,然后哭了说,哥,你就想点办法吧,如果不给爹治,我下辈子心里都疼。我知道你是手里没钱,但你能不能向单位借点,借了钱,我以后负责还。
申明理猛然清楚,姐妹兄弟都看着他,都以为他是一个孝子。他在心里不由得骂自己不是东西。买房子时,就借了妹妹两万多。申明理擦把眼睛说,你不用哭,哥有的是办法。
只能回去和朱雪梅商量一下,看能不能从科研经费里借一笔钱出来。
匆忙回校找到朱雪梅。
听说要从科研费里借钱,朱雪梅立即说,我听到借科研费,头皮就立即发麻,就那么点钱,我真怕科研还没搞,钱就被我们这帮穷光蛋分光吃尽了。
其实提到借钱,他心里也发颤。但申明理还是硬着头皮说了父亲还在医院等着。申明理进一步强调说,科研要搞几年,我借点钱只是应应急,过后就会还上,根本不会影响科研。
朱雪梅叹息一声,说,你这家伙真成了漏斗户主。你是不是命运不好,把手伸过来,我看看你的手相。
申明理听话地把手伸过去。朱雪梅认真看一阵,说,果然是个漏手,你看,这条掌纹,从这边穿过这边,一个岔都没有,就是说,你的钱财,进多少就漏多少,一个不剩。
这他相信。也许自己真的就是个穷命。人们说家穷穷一时,命穷穷一生。一种巨大的痛苦让申明理浑身都有点萎缩。人不和命斗,难道一切努力都不会改变命运吗?他又有点不甘心。
朱雪梅又要他伸出胳膊,说要看看他有几个老婆。他本来要拒绝,但此时的他已经麻木迟钝成一团破布。他还是伸出了胳膊。朱雪梅捋起他的袖子上下捏一阵,说,你小子倒挺忠诚的,从一而终,一辈子就一个老婆。
钱还得借。朱雪梅沮丧了说,签字权在鲁应俊手里,你和我说已经没用了,还是你去和鲁应俊说吧,如果我去说,人家还以为我仍然不忘夺权,仍然想控制这笔钱,结果只能是更坏。
真是忙乱糊涂了,只记得研究是朱雪梅申请来的。但他还是想让朱雪梅去借。他已经向鲁应俊借过钱了,再借,真的是张不开口。申明理刚表达清楚意思,朱雪梅立即说,你别再难为我了,提到那笔钱我心里就哆嗦,也怕再见到他。你们不是老乡吗,又是老乡又是朋友,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让申明理欣慰的是,鲁应俊不但一口答应借钱,还对父亲的病问长问短。最后鲁应俊说,那你就先借一万五吧。咱们的研究要搞五六年,搞这么多年,你也不能白干,这些钱就算给你的劳务费,你以后找点车票和能报销的发票,然后慢慢报销平账就可以了......
......
这是个阳光明媚的早晨。太阳照着酱红色花岗岩院墙上,“江湖市中级人民法院”九个金字熠熠闪光。法院大楼坐北朝南,两只威武的独角兽伏在高大粗犷的花岗岩圆柱前,紫铜色大门庄重威严,高高的台阶让大楼显得高大肃穆。上班时间,法官们互相打着招呼,匆匆地从大门进入办公区。来打官司的当事人和旁听人员进来时,保安则指示他们沿着路牌指引,进入西侧门,经过安全检查,进入审判区。
上午九时十五分,民事审判第一庭庭长梁永斌和审判员尤琴、助理审判员陈岗准时来到第三法庭门口。他们身穿法袍,神情庄严。梁永斌约五十来岁,身高一米七五,留着分头,椭圆脸上长着一双炯炯有神的小眼,左手夹拿着卷宗,右手拿着一支钢笔站在前面。坐在审判席前面的书记员姜莉,见法官们在法庭门口已经站定,起身喊道:“全体起立!请法官入席!”
梁永斌在审判长位置站定,左右看两位法官也已站好,遂说道:“请坐下!”
在经过核实当事人身份,宣布法庭纪律和当事人诉讼权利义务等程序之后,梁永斌敲击了一下法锤,朗声说道:“现在开庭!”
梁永斌之所以今天亲自担任审判长,是因为本案有着较为复杂的人际关系纠葛。原审被告本案被上诉人吉二林是某银行分理处的主任,他的哥哥是本院的一个庭长;而上诉人聂晓初则是市某公司的会计,到处告状说本案因吉二林哥哥是庭长的原因,未得到公正审理。这如同火上浇油,双方彻底撕破脸皮,互相攻击对方,使一个原本简单的离婚纠纷变得错综复杂,市中院两次发回重审,这是第三次上诉。
本庭的法官基本都参加过此案审理,除了需要回避的,已没有合适人选当审判长。梁永斌只好自己来审。
本案复杂在于聂晓初的折腾劲儿上。三年前,吉二林结交了一个情人,二人在外租了房屋经常幽会。聂发现吉二林常常深夜不归,就悄悄跟踪了一段时间,终于发现了秘密。一天夜里十二点多,聂慌报家中有贼,领警察当场抓获正在床上的二人。从此矛盾恶化。变成了两只斗架的公鸡,分居是当然的事。
假使亭亭玉立的女儿,帮着协调父母关系,也许情况没有这么糟,偏偏女儿吉娜坚定地站在母亲一边,也不与父亲说话。
本案吉二林显然是过错方,聂晓初希望法院把两处房产一起判给自己,让吉拍拍屁股走人,法院如不这样判,聂就三天两头到妇联工会等处诉苦,甚至把捉获吉与那女人在一起的照片到处散发。结果,吉被银行提前内退,聂也被公司提前内退,形成“两败俱伤”的典型的中国式离婚。
聂晓初像着了魔,听不进别人的劝,脾气也大变,稍不如意就会发火,几次在法庭上吵闹,成了小有名气的“不讲理”,法官也不愿意惹恼她,只想把案件判掉,聂不再闹就行。
梁永斌开庭前已反复阅读了本案卷宗,暗自下定决心要将本案调解,否则,判决公平而聂却误认为偏向吉;过分偏向聂,又会使本案显失公平,唯有调解可以让聂闹腾不起来。在庭审调查中,他注意围绕调解做工作。
“吉二林,你有没有被聂晓初在夜里拍过照片?”梁永斌问。
“有过。那是她精心策划的。”吉二林回答道。
“你在外嫖女人,租房间,这也是我策划的吗?”聂晓初抢话反驳道。
梁永斌立即制止道:“聂晓初,本庭问话是分别进行,刚才问你,吉二林并没有抢答,你现在也不应当抢话,明白吗?”
聂晓初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聂晓初,本庭问你,你有没有将吉二林和别人在一起的照片印出来,贴到吉二林所在银行门口?”梁永斌问道。
聂晓初爽快地承认:“有过。是我做的不赖。”
“那么,你现在上诉认为需要解决什么问题?”梁永斌追问。
“夫妻共同财产分配要合理。”
“还有其他吗?”
“没有了。”
梁永斌转向吉二林问道:“吉二林,你同意聂晓初的争议焦点吗?”
“同意。”
“还有什么问题?”
“没有了。”
梁永斌向右征询尤琴的意见,又向左征询陈岗的意见,二人均摇了摇头,表示没有问话。
梁永斌说道:“根据我国民事诉讼法规定,离婚案件判决前,应当先进行调解。聂晓初,你愿意在本庭主持下,进行调解吗?”
聂晓初与代理律师耳语了一番,律师帮助答道:“愿意。”
“吉二林愿意吗?”
吉二林的代理律师也答道:“愿意!”
“本庭根据双方当事人的意愿,对本案先行调解。现在休庭!”
梁永斌把双方带进调解室坐定,对他们说:“通过法庭调查和辩论,你们双方心里都清楚自己有多少理,有多大理,合议庭当然也清楚。作为审判长,我希望能搁置争议,互相原谅,双方和好。”
“不可能!”聂晓初答道。
吉二林说得更绝:“决定不可能。”
“既然双方没有一点和好意向,那么,合议庭尊重你们的意见。你们夫妻一场,愿意最后调解财产分割矛盾,我也赞成。建议你们双方各自拿出一个调解方案,既要考虑自己的合法利益,又要考虑对方的合法利益,做到基本平衡行不行?”
聂晓初答应说:“行。”
吉二林答应:“好的。”
梁永斌继续说道:“双方都同意了,就这么办。请双方各自和代理人先商量一下。”
聂晓初没有料到梁永斌非但没有压制她,反而让她自己拿解决方案,有一种被尊重的感动。
她和律师商量后,先来将自己的意见单独向梁永斌作了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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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百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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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晓初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全文字无广告
“聂晓初,本庭问你,你有没有将吉二林和别人在一起的照片印出来,贴到吉二林所在银行门口?”梁永斌问道。
聂晓初爽快地承认:“有过。是我做的不赖。”
“那么,你现在上诉认为需要解决什么问题?”梁永斌追问。
“夫妻共同财产分配要合理。”
“还有其他吗?”
“没有了。”
梁永斌转向吉二林问道:“吉二林,你同意聂晓初的争议焦点吗?”
“同意。”
“还有什么问题?”
“没有了。”
梁永斌向右征询尤琴的意见,又向左征询陈岗的意见,二人均摇了摇头,表示没有问话。
梁永斌说道:“根据我国民事诉讼法规定,离婚案件判决前,应当先进行调解。聂晓初,你愿意在本庭主持下,进行调解吗?”
聂晓初与代理律师耳语了一番,律师帮助答道:“愿意。”
“吉二林愿意吗?”
吉二林的代理律师也答道:“愿意!”
“本庭根据双方当事人的意愿,对本案先行调解。现在休庭!”
梁永斌把双方带进调解室坐定,对他们说:“通过法庭调查和辩论,你们双方心里都清楚自己有多少理,有多大理,合议庭当然也清楚。作为审判长,我希望能搁置争议,互相原谅,双方和好。”
“不可能!”聂晓初答道。
吉二林说得更绝:“决定不可能。”
“既然双方没有一点和好意向,那么,合议庭尊重你们的意见。你们夫妻一场,愿意最后调解财产分割矛盾,我也赞成。建议你们双方各自拿出一个调解方案,既要考虑自己的合法利益,又要考虑对方的合法利益,做到基本平衡行不行?”
聂晓初答应说:“行。”
吉二林答应:“好的。”
梁永斌继续说道:“双方都同意了,就这么办。请双方各自和代理人先商量一下。”
聂晓初没有料到梁永斌非但没有压制她,反而让她自己拿解决方案,有一种被尊重的感动。
她和律师商量后,先来将自己的意见单独向梁永斌作了汇报。
在听取了吉二林的想法后,梁永斌又将双方召集到一起说道:
“双方的意见我都听了,各有道理,而且双方的意见已经比较接近,下面,我综合双方的意见,提出一个方案来,你们双方看看行不行?”
聂晓初说:“行。”
吉二林说:“好。”
梁永斌请书记员姜莉记录调解协议,自己则字斟句酌缓缓地说道:“一、双方自愿离婚。二、双方婚生女吉娜随母亲聂晓初共同生活。父亲吉二林每月补贴生活费600元整,至吉娜独立生活时止。三、现有房屋两套,聂晓初分得一套新房,现住房归吉二林所有。四、家中现有动产依一审判决执行。以上几条意见,双方有什么补充?”
双方都说没大的意见,只是在如何执行上提出了一些具体意见,然后在调解协议上签了字,并在送达回证上签收。至此,双方闹腾了两年多的离婚顺利调解结案。
聂晓初临走前说:“梁庭长,非常感谢你!你没有跟我讲多少道理,我怎么就听你的呢?”
梁永斌笑道:“你现在后悔了吗?”
聂晓初忙说:“没有,没有。我只想告诉你,你办案子我服气。”
梁永斌笑了笑说:“我想,你需要尊重,需要让受伤的心得到安宁。”
聂晓初答道:“是的。我最受不了他抛弃我。十几年的夫妻,人老珠黄了,一脚蹬了。”
梁永斌安慰说:“都过去了。自利利他,回去后把协议履行好,相信你会有新生活的,好不好?”
她感激地点了点头。
梁永斌把她送到门外。
回头时,吉二林站起身来说:“梁庭长,你真神了,三言两语就把那个泼妇说服了,我真的没想到。”
“吉二林,你这个说法不好,光自利不利他,难怪要吵架、要离婚。明白为什么了吗?我们要尊重对方,既利己又利人。假如她听到你骂泼妇,她会怎样做?”
“我知错了,梁庭长。我一定改。”
“那好,毕竟夫妻一场,离了也不能失掉风度,回去互相利人利己,把调解协议主动履行了,不要让我再操心,行吗?”
“行!”吉二林利落地答应道。
梁永斌面挂笑容,回到自己办公室,把法袍脱下挂进衣橱,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
尤琴走了进来:“梁庭,调了?”穿着法袍的尤琴,虽很俊俏,毕竟严肃,现在身穿便服,一张鹅蛋形白净的脸上,现出两个浅浅的酒窝,一头秀发披逸在身后,让人看了赏心悦目。
“调了。”梁永斌看着她回道。
陈岗也跟进来说:“梁庭,我们刚上来一会儿,怎么把案子就调解了,什么法子?”陈岗身材魁梧,长得墩实,白胖的脸上挂着眼镜,饱满的额头泛着油光,头发后背,看上去很斯文。
梁永斌笑了笑对二人说:“也没有什么。关键是开庭前要熟悉案情,在庭上对任何一方都不能有偏袒,先找出双方共同点,再找出双方不同点,先让双方自己想方法解决不同点,然后你就有办法去解决了。”说着,打开抽屉,从烟盒里抽出一支递给陈岗。
尤琴说:“你是说解决问题的方案,是他们自己的?”
“是的。我们要巧妙地把解决问题的方案变成当事人自己提出来的,调解就成功了一半。”
陈岗说:“哦,难怪你办案件,调解率有百分之六七十。”陈岗过来给梁永斌点上烟,说道。
梁永斌笑道:“你夸张了。调解率和撤诉率加起来吧。”
尤琴说:“基层法院的法官们都说你是调解高手。你上次演讲说给当事人递梯下台法等十二种调解方法,大家觉得蛮管用的。”
梁永斌说:“这方法是全庭的,也是你们的工作经验,我只是提了提。以后全靠你们了。”
“庭长,你又来了,才过五十岁,以貌相看,四十岁还没到呢。何况法官应该是越老越值钱啊。”
尤琴忙接过话头:“庭长是要我们在调解艺术上多下功夫。”
陈岗笑眯眯地说:“尤琴同志多会体贴人呀!什么时候也体贴一下我?”随即又自嘲说:“得,得,得,我怎么可以要求人呢?该罚,敬烟。”他故意闹笑说。
梁永斌接过他递的香烟说:“今年院里安排我们的研究课题,就是民事调解。现在强调建设和谐社会,民事调解是篇大文章。”
“哎,对了,您写的《审判调解艺术》影响很大,今年在这基础上加加工,不就可以吗?”尤琴说。
“可别想着偷懒啊。我跟你们商量,今年写《调解学》,从现在开始搜集资料,有没有信心?”梁永斌问道。
尤琴说:“行。我把被外国人称为东方经验的资料找出来。”
陈岗说:“我也搜集资料吧。”
梁永斌说:“你们两位都是硕士研究生,应当有著作才好。你们写吧,我就当个接生婆。”
陈岗快嘴说道:“庭长你本来就有女人缘,少妇都喜欢你。你再帮助女人接生,想让妇产科医生失业啊—哈哈哈。……尤琴,你看呢?哈哈哈。”
陈岗逮住机会,猛开了一把玩笑,得意地笑着。
梁永斌被他这一说,感到自己说的不妥也笑起来了。
尤琴觉得让妇产科医生失业也蛮好玩的,跟着笑了起来。于是三个人有抱着肚子笑的,有笑的呛住气咳嗽的,全都笑着。
“你们几个呆子的呆,傻笑的傻。什么事这么高兴?”副庭长陆达甫听到笑声踱了进来。
陆达甫中等身材,胖胖的脸上眉毛很重,平常也是喜欢开玩笑的角儿。
陈岗止住笑,装成正经地说:“梁庭长说他要做接生婆,我问尤琴什么时候生二胎?”说罢自己又笑了起来。
尤琴被笑谑了一回,脸涨得通红,对陆庭长说:“陈岗嘴里吐不出象牙!梁庭说,今年想写《调解学》,叫我们先搜集资料做做准备,他自己做接生婆,陈岗就扯纠我身上来了。”
陆达甫听着也笑了:“陈岗,你这个呆子,知道庭长说的什么意思吗?”
陈岗说:“这简单,庭长要我们写书,他来迎接作品问世。”
陆达甫转脸对尤琴说:“你也跟着傻笑,明白含义吗?”
尤琴答道:“陈岗说的对呀!”
陆达甫说:“你们科班出身,理解的也许更准确。我觉得梁庭是在说一个故事。”
梁永斌微笑着对陆达甫点点头,递给他一支香烟。
陆达甫受到鼓励,知道自己说的与庭长的意思相吻合,就大胆地说道:“苏格拉底你们都认识吧?苏格拉底见到自己的妈妈年纪大了,还帮人家当接生婆,就受到了启发,想到自己也应当会这门艺术—产婆术。意思是自己虽然智慧不够,但是个‘爱智者’,愿意当知识的接生婆,帮助别人获得知识。苏格拉底有个学生叫柏拉图,柏拉图有个学生叫亚里士多德。”
“哇噻!陆庭你真可以,对古希腊的哲学家、思想家这么熟。看来,我们真要好好地向二位庭长大人拜师学艺呀!”陈岗诚恳地说。
尤琴这时不饶陈岗了:“你这人就会拍马屁!刚才还问我什么时候生二胎哩。”
梁永斌笑了笑:“别逗了,该下班了吧?”一看手表:“哟,十二点多了!”
陆达甫说道:“你上午手机响个不停,怪了,人不在老是响,人来了一声不响,看看是不是‘小老婆’打的?”陆达甫喜欢开玩笑,把家里电话说成是“小老婆”打的。
“好,我看一下,你们先走吧。”
梁永斌送走同事,打开衣橱,取出自己的休闲西装穿起来,顺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一看上面果然有几个未接电话,还有信息。
他索性回到座位,点上一支烟,开始翻看未接来电的号码,开头三个一样都是888开头,一看便知是他的;再往下看,是手机号码,一看还是他的。“这家伙已吃饭去了,下午回吧。”
梁永斌又看未读信息,两个还是他发来的,一个是“忙甚鸟?”另一个是“鸟忙甚?”不觉卟哧一笑:“这家伙闲着没鸟事,骚得慌了。”于是回了一条信息:“有甚鸟话?”就关上门,回家吃午饭了。
被梁永斌称为“这家伙”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铁哥们,好朋友匡世衡。现任市检察院分管反贪工作的副检察长。
匡世衡四十七八岁,身高一米八,喜欢梳个大背头,头发油光锃亮,一丝不乱,身体有点发福,原本长方形的脸,因这几年腮帮上长了肉变圆了,一双眼睛很深沉,让人看不清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这几年他当上副检察长后,人变得深沉了,让人很难捉摸内心的真实想法。但他与梁永斌之间,关系有些例外,因而互相发信息,可以说些不见外的体己话。
匡世衡吃过午饭,走进自己办公室,准备在老板椅上迷糊一会儿,突然想起上午打的电话,嘴里念叨:“以为自己是庭长,连我的电话也不接。开会也应该回我信息呀。这鸟人迟早要吃苦头的。”
说着,从抽屉里拿出自己的手机:“再给他发条信息,看他到底在干什么?”一看有未读信息,忙打开一看,笑了:“有甚鸟话?哼,你还知道回信息。”说着便用座机把电话打了过去。
“喂!你好!”
“好个鸟!上午给你打了几个电话。”
“噢,对不起,后来看到了。当时在开庭,手机放办公室。”
“当庭长还亲自开什么庭?想表现表现,当院长啰!”
“你们当领导的动嘴,我们干事情的跑腿呀。这个案子有点情况,需要我出庭。”
“当然,不是重要的案子怎么会惊动你大庭长呢?你办案经验丰富,理论水平又高,肯定是调解了吧?”
“哦,是的。我们吃的这行饭,你知道,民事案件能糊掉是最好啦。对了,有什么指示?”
“你现在干嘛呢?”
“睡午觉呀,才睡着,被你喊起来了。”
“不好意思,惊扰大庭长的好梦了。晚上有空吗?”
“说,有什么指示尽管下。”
“那今晚请你吃饭。”
“有什么事情?有哪些人?”
“你呀,就喜欢这样问,让人烦!我老匡请你梁兄不行吗?”
“当然行。不过,有什么事情,先透个风,好有思想准备。”
“没什么事,就是聚一聚,人嘛,你都熟悉。晚上六点半,在白湖渔港。这就样吧。”
说完,匡世衡挂断了电话,梁记斌听着手机里的“嘟、嘟”声,一时不知说什么好,笑了一笑,回到床上睡不着,止不住回想起与匡世衡的交往。
那是举国刚刚开始解放思想、改革开放之初,百废待兴,人民渴望远离斗争,发展经济,有吃有穿。年轻人有的忙跳舞唱歌,有的忙补习自己的文化。
梁永斌才从部队回来,在工厂政工科上班,晚上参加夜校的文化补习,跑到位于市中心的教师进修学校来听课。那时还没有课本,油印的教材上面印着课文,生字注音,词语解释,以及中心思想和写作技巧等。
授语文课的钱老师,三十几岁,梳着背头,他是在文化大革命中被下放回城的知识青年,操一口普通话,讲课慢条斯理,抑扬顿挫,很有点感染力。
“来,这位同学,你叫什么?”
“梁永斌。”梁永斌立即起立,像军人回答首长的问话。
“嗯。你把朱自清先生的《绿》朗读一下。”
梁永斌便用普通话大声地朗诵起来:“……这梅雨潭的绿啊……”。梁永斌读完课文,有同学鼓掌,全班竟然也鼓起掌来。
钱老师称赞道:“梁同学对梅雨潭的绿这一句读的很投入,特别是这个‘绿’字的着重音读的很到位,大家闭上眼睛感觉一下,是否看到、听到、闻到、感觉到了这梅雨潭的‘绿’了。”
课间休息,钱老师走到了梁永斌所在的这一堆同学中,梁永斌忙掏出一支香烟递上去,并划着火柴帮老师点着香烟。
钱老师说:“你们都抽烟啊,也难怪,二十几岁的大小伙子了。你们本来应该在学校读的,被文化大革命耽误了。现在社会急需有知识有文化的青年,你们现在的选择是正确的。”
同学们七嘴八舌地问:“老师,我们还有机会读大学吗?”
“有啊!”钱老师说:“我相信只要你们想学,一定有机会读大学的,哪怕读广播电视大学、函授大学也行。”
大家听说有机会读大学,都很兴奋,钱老师转脸向梁永斌说:“梁同学,我看你有一定文学基础,搞点创作,也许会有成就。”
散学的时候,有几个同学和梁永斌一道回家。
月光如水似银,路灯发出昏黄的光,照在初绽嫩叶的梧桐树上,显得轻柔温馨。大家学着梁永斌的腔调:“这梅雨潭的绿啊……”一路笑一路走着。
有个同学靠近梁永斌,自我介绍道:“我叫匡世衡,住将军巷。梁兄住哪里?”
“哦?这么巧。我也住将军巷。”
“那咋没有见过你?”
“刚从部队回来没几天。”
“你在部队做什么?”
“写过新闻报道。”
“难怪你有文采。你知道今晚是谁带头鼓掌吗?”
“不知道。”
“是我。”
“噢。为什么?”
“因为你敢那么投入地读,我蛮佩服的。”
“谢谢。你在哪工作?”
“在厂里,当操作工。”
“你多大啦?”
“二十二岁。你是兄长,以后我叫你梁兄。”
“行。以后咋们是同志,不,还是兄弟好,咱们就做兄弟吧。”
两人边走边聊,不知不觉进了将军巷。
“到我那里坐一会吧,才九点多钟。”梁永斌邀请道。
“不会影响家里人?”
“我一个人住。”
匡世衡随梁永斌开门进入堂屋,又进入东房间。
这是座坐北朝南的四合院房子,临巷开门,后门即是大门,前后两边四厢两天井,住着五户人家。梁永斌住最后一进的东边一间。
“你一人住,蛮宽敞的。东边窗子有月光照进来,西南靠天井的窗子也有月光洒进来,通风也好,蛮惬意的。我住在一个小厢房里,光线和通风都不好。”匡世衡四处打量房间说。
“那改天去您府上拜访。”梁永斌给他沏了一杯茶说。
“行,到时梁兄可要赏光啊。”
“既然是弟兄,何必那么客气。”
“梁兄,这个执鞭自督条幅是你写的么?”
“涂鸦的,别见笑。”
“执鞭自督。良马见鞭影而驰,充满进取精神。”
“过奖了。我记得鲁迅说自己写作困倦时,仿佛看到老师藤野先生鼓励的眼光,就来了劲头。我晚上看一会儿书就想睡觉,写个条幅是鞭策自己不要偷懒。”
“你自己订了学习计划吗?”
“也不是什么计划。就是放学回来,读点《论语》、《史记》什么的。二十几岁才开始读,记不住了,再不用心读,只怕将来要后悔了。”
“梁兄啊,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真受启发。我妈唠叨,每天要我十点之前睡觉,现在都十二点多了,回家必定挨骂。今晚跟你睡,你明早陪我练拳去,行吗?”匡世衡坦率地说出自己的想法,也教他练拳作为留宿的条件。
“好啊!”梁永斌爽快地应允了。
这一夜,二人不知说了多少话,从此有了友谊,也奠定了共同进取的基础。
梁永斌想到这里,心底认为匡世衡比自己有出息,他约自己吃顿饭也不是什么不正常的事,便放心了。
匡世衡挂掉电话就有点后悔:“梁永斌职务没我高呀。但他是中院庭长,朋友多交际广,手中有实权,今晚请他吃饭,也是求他帮忙,我怎么能口气那么硬呢?他听了必定不舒服。不过也是为了请他晚上务必参加晚宴,他也不该有什么想法。”
想到这里,他抓起电话,给工商银行周行长打了过去:“老周啊,人我已给你约好了!其他照计划办吧。”
说完,“啪”一声搁了电话。
匡世衡点燃一支烟,靠在老板椅上悠闲地前后摇动,心中却想起往事。
与梁永斌认识以后,自己喜欢与他在一张床上睡,海阔天空地聊天。每逢早晨,总是自己起身拍醒他:“梁兄,该起床了。”
“几点啦?”
“五点了。”
“还早呢,再睡一会吧。”
“练功要早,现在已经迟了。”
“好吧,我们起床。”
梁永斌极不情愿地起来,与他一起上山练功。活动开筋骨,跑步,匡世衡练了一套散打拳,梁永斌也练了擒拿格斗拳,二人便下山回家。
到了面店门口,梁永斌说:“世衡,请你吃个面,这家的味道挺好。”
匡世衡说:“不了。我妈我爸可能知道我一夜没回家,正着急呢。”说着,竟头也不回地走了。
匡世衡没有解释过自己为什么说走就走的原因。他清楚,自己喜欢独断独行的这个个性,始终让自己和朋友之间有个隔阂,融不到一块去。
过了段时间,匡世衡要参加拳击赛了,他对梁永斌说:“梁兄,我明天晚上在体育馆比赛,你能喊几个人帮我助威?”
“可以啊!你参加多少公斤级的?”
“七十公斤级。”
“和哪里比?”
“与江洋市。听说对方蛮狠的。”
“你有主场便利。我们帮你助威。”
晚上,梁永斌如约来到市体育馆,他约了几个朋友前来助阵。
体育馆内灯火通明,但因为是业余拳击比赛,观众不多,约有三四百人。
匡世衡是第2个出场。
“8号,加油!8号加油!”
梁永斌一帮人尽力帮匡世衡鼓劲。
前两个回合,双方打成平手。第三个回合,台下猛喊:“勾拳!勾拳!直拳!直拳!”
梁永斌他们一喊,全场也跟着喊,他们的起哄真收到了效果,气氛显然对匡世衡有利。
只见他们两人打着,慢慢地靠在一起,双方搂抱起来了。“勾拳!勾拳!”“捣死他!捣死他!”双方拳头在腰际乱点。
突然,“矍”地一声哨响,裁判宣布第三回合结束,此时,匡世衡利用裁判视线死角,在对方腰上猛捣了一拳,被台下观众“嘘”了一声。
从第四回合起,对方似乎变了一个人,先是步步紧逼,匡世衡只有招架之功了,梁永斌他们在台下猛喊:8号,加油!8号直拳!匡世衡用左手先护着头,右手护着胸前,不失时机地反击一下,但还是被一步一步地逼向了台角。
忽地,对方打出一个漂亮的左钩拳,匡世衡本能地去防卫,露出了中间的空档,“嚯”一声,对方一个重重的右直拳,打在了脸上,匡世衡觉得一阵刺痛,心想不好,嘴唇可能被打破了,不由得怒从头起,双拳一阵乱捣,竟唬住住对方往后退缩了。
往后的比赛,匡世衡感到台下为他加油的声音越来越小了,自己出拳的次数也越来越少,打出去拳头的力量也越来越小,他感觉自己的左眼角肿胀了,视角有点模糊,心想狠狠报复对方一下,但拳头一打出去被对方挡掉了。
“矍……”一声长哨响,比赛终于结束了。
裁判举起对方的右手,宣布对方获胜,但双方相差点数不多,梁永斌他们一阵狂喊乱叫,手舞足蹈,为匡世衡喝彩!
匡世衡在台上听到喊叫声,知道是朋友们为他加油,挥手向他们示意。
散场后,匡世衡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体育场,准备回家,突然从暗处跑出几条黑影,把他围在中间,让他大吃一惊:“谁?”
“我们!”梁永斌走上前来,拉住他的手:“世衡,我们几个人来接你去吃夜宵。”
匡世衡感到心里一阵温暖,觉得这梁兄真够朋友,于是随他们来到路边的大排档。
他们要了爆炒花生米、干彻牛肉、盐水老鹅、炒长鱼丝等菜,每人开了啤酒,喝了起来。
“来,我们敬七十公斤级业余拳击散打亚军匡世衡一杯酒!”
“嘿,嘿!是江湖市的。”
匡世衡谦虚着,大家一仰脖子,把杯中啤酒全喝了下肚。
“世衡,给你介绍几位朋友:江大友,面粉公司会计;铁君,电子管厂的;孙朗,无线电厂的;都是夜校同学。袁刚劲,才从部队转业的连长,街办工作。”
“梁兄,你回来没几天,怎么就结识了这么多朋友?来,我匡世衡每人敬一杯。”
匡世衡嘴上热乎着,但心里不免升起一丝妒意:我土生土长都没有朋友,他才来几天就有一帮朋友,此人真的不可小觑,但他也可以给我帮助,为我所用。想到此,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今天各位盛情,世衡领情了。我是个粗人,今天打输了已对不住人,你们个个都为我喊哑了嗓子,我再敬大家一杯!”
梁永斌不胜酒力,几杯啤酒下肚,脸已涨得通红,他本来为人率直,说话经常是巷子里扛木头直来直去,听匡世衡说“打输了”,觉得不爱听,脱口说道:“世衡,业余拳击闹着玩的,输赢无所谓。不过,我们应该遵守比赛规则。”
“你的意思?”匡世衡追问。
江大友连忙向梁永斌递了个眼色,嚅了一下嘴,自己忙端起面前酒杯,向匡世衡道:“永斌这人酒量浅,他今天为你高兴,已喝了好几杯,我代他敬你一杯,也是我自己敬的。”
江大友一口干了,把杯子向匡世衡亮了亮。
匡世衡见状也把面前酒干了,心里掠过一丝不快,到底是他的朋友,帮他打马虎眼。我知道你梁兄待我不薄,但也犯不着在新朋友面前贬低我不守比赛规则,让我没有面子。转念一想,江老兄已替他打圆场,而且他也没有挑明是批评我,我如果现在认真,反让这帮新朋友笑我肚量太小。且先忍下这口气再说。他心里想着,脸上笑着,伸手去夹菜吃,显得若无其事的样子。
铁君掏出香烟,先敬匡世衡:“匡兄,我们这些人在厂里混,爱好个文学,才凑到一起来,没想到你还有这么好的拳脚功夫,将来我们也不怕小痞子们欺负喽!来,咱哥们抽支烟,喝了这杯酒。”
匡世衡点了烟,也喝了酒,他被铁君巧妙的赞扬点着了兴奋。
“铁兄,我最近常跟梁兄在一起谈点古典文学,但我们古文基础差,读起来蛮费劲的,梁兄比我好多了。你读些什么?”
“我才买了一钟书的《管锥编》,读他的谈艺录。《围城》看了两遍,现在永斌手中。如你喜欢,可以向他拿。”
“钱老先生学问好,记忆力惊人,他写文章引经据典,从来不需要查出处,天才啊。他说,城外的人想冲进去,城里的人想逃出来,婚姻也罢,事业也罢,人生大抵如此。真精辟呀!”匡世衡说。
孙朗插嘴道:“我最佩服钱先生的为人,不为压力说违心的话,做违心的事,真不容易啊。恐怕今后我们都难以做到。匡兄,我杞人忧天了,敬你一杯酒。”
袁刚劲给每人发了一支烟,端起酒杯说:“今天我们六弟兄在马路边喝酒,是有历史意义的。你们谈文章,我不感兴趣。我们大家把酒干了,把友谊加深,最现实,最实惠。”
“干!”大家一齐端起来干杯。
结账时,梁永斌清点了一下,六个人喝了三捆啤酒。袁刚劲抢付了帐。
“三十六瓶呀!”匡世衡还沉浸在当时的回忆之中:“嗯,我一人喝了有十多瓶。”现在这六个人中,江大友是市总工会主席,铁君是宣传部副部长,孙朗是江上区区委副书记,袁刚劲是房地产商。
这些年来,匡世衡为当检察长的事曾找过孙朗,其他人与梁永斌交往多,而与匡世衡交往不多。
“对了,今晚把刚劲喊着。”匡世衡想道。
傍晚下班,匡世衡让驾驶员把他送到白湖渔港。汽车开上大厅门口的迎宾台,服务生打开车门,做出邀请姿势:“先生,请!”
这白湖渔港坐南朝北,双向八车道的沿湖路,面对浩浩荡荡的白湖,有“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的意境。路两边草坪绿菌,香花缤纷,绿竹修篁,樟树滴翠,临湖石头驳岸,雕砌白玉栏杆,一年四季游人如织,放风筝、谈恋爱,带小孩游玩,陪老人散步,各种嘻笑声不绝于耳。
向西有镜里天广场,祭天礼台,市里有重大喜庆活动都在这里举行;向东有望月楼等古典亭台楼阁,与宽阔的滨湖大道浑然一体,越发透显出深厚的文化底蕴。
对面沙洲遍长芦苇,树高云低,一片苍茫。渔港门口有硕大的停车场,可以泊轿车百辆。客人在此用餐,可以近观花木,远眺湖光山色。
一到傍晚,华灯齐放,车水马龙,流光溢彩,不输上海外滩之气派。渔港金碧辉煌,气势宏大,各式湖鲜野味,一应俱全,做工精巧,味道鲜美,吸引本地上流社会朋聚交流非此地不来,外地商贾洽谈生意杯盏交错非此地莫到。一时间白湖渔港香溢满城,成江湖市请客之天然良港。
匡世衡左手提前一只偌大的真皮提包,从车门里走下来,回头对司机说:“你先回去,用车呼你!”汽车一冒轻烟走了。
匡世衡习惯地耸耸肩,用手掸了掸胸前衣襟,气宇轩昂地进入旋转门,两排身穿艳丽旗袍的迎宾女齐声喊道:“欢迎先生光临!”
这阵势匡世衡见多了,微微颔首以示谢意。
领头一位立即走上前来,先向匡世衡鞠躬敬意,再柔音问道:“先生,可曾预订?”
“卢浮宫。”
“三楼卢浮宫厅一位!”迎宾女大声通报,领班随即用对讲机向楼上通报。
“先生请走电梯。”
“不,我走楼梯。”
匡世衡微笑着,在迎宾女前导下,沿着宽敞豪华的旋转楼梯拾级而上。
边上有熟人向他打招呼,他点点头。
有人喊:“匡检好!”并递来香烟,他客气而优雅地点上,很风度地与对方握别。
匡世衡刚踏上三楼,服务员便迎了上来:“先生,这边请!”
他随服务员左转来到卢浮宫大厅,服务员轻轻地在门上敲了两下,推开了大门,欧式装饰和吊灯特别显眼,里面已到三位立刻起身迎上前来齐喊“匡检好!”
匡检认识中等身材、微胖的是李再清,握手,问道:“李主任从湖中特意赶来?周行长呢?”
“他在省里开会。电话打来了,等会到,向您请会儿假。”
“没关系,没关系。”匡世衡微笑说。
“这位是我们湖中市的律师周仕魁,我们行的法律顾问。”李再清介绍道。
“哦,周律师。”匡世衡主动伸手去握。
“匡检,你现在的风度不得了啊!草民刚劲向阁下致敬!”袁刚劲上来调侃道。
“刚劲兄,我们是老朋友了,你还笑我?你现在是房地产大亨,身价非比寻常了呀!嘿嘿嘿……”匡世衡一阵大笑,三人笑着分别在沙发上坐定。
“今天请你的老朋友,特地要你来作陪。刚劲,猜猜是谁?”
“不会是老梁吧?”
“到底是刚劲兄,眼力非凡啊。”
“哪里哪里。老梁会来吗?”
“有你刚劲兄在,他能不来?我下午特地关照他多带几个同事来的。你可要陪好哦。嘿嘿。”匡世衡习惯性地笑道。
正说着,听到敲门声,服务员推开门,梁永斌一行人便出现在包厅门口。
“哟!梁大庭长!”匡世衡赶紧迎上去,和梁永斌及尤琴、陈岗一一握手后,邀梁永斌等入席:“请上座。”
梁永斌笑着推辞:“匡检,这主位岂是我坐的?这里风景不错,先看看吧。”说着走到窗前向外眺望,只见远处大江横陈,有巨轮货船逶迤而过,近处湖光潋滟,有渔船撒网捕鱼,几只鸥鸟在湖面上翱翔,火红的夕阳把湖面映得一片通红,金光闪耀着。
梁永斌笑道:“你们看,这景色像不像日落江花红胜火?”
大家一齐过来,临窗眺望,啧啧称奇。
匡世衡说道:“有个朋友在这里吃饭,吟了一首诗,我记得有两句是‘远岫西来雄若虎,大江东去势如龙’。永斌,你看怎样?”
“好诗,不愧匡检的朋友所作。”
“匡检,周行长一时半刻来不了,您请坐主席吧。”李再清提醒道。
“好。我们入席吧。大家宽坐。小姐,只留八个座位。”
“这圆桌能坐多少人?”梁永斌问。
“十六人。”小姐笑着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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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百十八.
八百十八.
吴芸芸清楚,她的话已经起了作用,门亮已经悔恨,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见好就收,再多说,门亮也会接受不了,也会下不来台。
吃过饭,妻子真要到柳湖公园去散步。门亮抬头看天,蓝天繁星密布,月亮也弯弯地挂在当天。在这座城市,能看到星星的天气确实不多,有星星有月亮又有凉风的夜晚更是难得。真的是个散步的好天气。进入公园,吴芸芸便紧紧地挽了门亮的胳膀,而且很快将头也靠在了门亮的肩膀上,一副甜mì陶醉的样子。妻子这样的甜mì,让门亮一下有了初恋时的感觉。初恋时,上一阵晚自习,两人就会偷偷地跑到操场后面的那片小树林里。起初是害羞地一起走,后来就手拉了手,再后来就像这样,她将身子紧紧地靠在他的身上。
公园里散步的人真的很多,但大多数都是情侣,大多数也像他俩一样紧紧地挽在一起。门亮突然觉得真是对不住妻子,这一阵子,确实让妻子担了许多心,也吃了许多苦。而自己,这一阵移情别恋,费尽心机,耗尽感情,苦苦思念,吃尽苦头,也一无所获,像这样挽了手一起散散步,也没能实现。一无所获倒也罢了,而收获的,却是一肚子无尽的烦恼,一肚子无望的思念,一肚子无法言说的愧疚。也许自己天生就没那个浪漫的命,天生就应该平平淡淡。平平淡淡就平平淡淡吧,平平淡淡也还不错,就像今天,平平淡淡地爱自己的妻子,平平淡淡地和妻子散步过日子,平平淡淡地了却自己的一生。唉,人这一辈子。门亮从kù兜里抽出手,紧紧地揽住了妻子的肩膀。
门亮突然的亲切让吴芸芸既感到意外,又觉得在意料之中。她清楚,凭她的本事,驾驶一个丈夫还是绰绰有余,更何况还是一个老实的丈夫。吴芸芸高兴了在门亮脸上亲一下,撒jiāo又充满了爱意地悄声说,你天生就是个书呆子,以后你就好好在家里看书写书,我也不指望你养家,也不希望你成名成家,就希望你安安静静做我的丈夫,你知道吗,不少人都羡慕我,说我有一个青梅竹马又有知识又很温柔的教授丈夫。
回到家睡了,门亮还是止不住要想和院长争吵的事,还是止不住不断地叹气。吴芸芸清楚,门亮的心情还是无法从苦恼中解脱。吴芸芸觉得丈夫受了窝囊气,她决不能袖手旁观,即使不能替丈夫报仇雪恨,也不能让丈夫再受委屈。反复思考,她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她决定先找毛庆中谈谈,先阐明利害,看看毛庆中的态度,然后再做打算。
怎么和毛庆中交涉,吴芸芸又想了许久。想出了几种方案,然后才安危睡去。
第二天上班,吴芸芸就给毛庆中打电话。电话打通,她只说你在办公室等我,我有话要和你说,然后就挂了电话。
虽然在校园里常碰到毛庆中,但吴芸芸和毛庆中面对面交谈,还是第一次。吴芸芸感觉毛庆中和门亮也差不多,认真儒雅,像个知识分子。这样的知识分子,竟然勾心斗角互相争吵,而且还要整治门亮这样的知识分子,真的是难以让人理解。她今天倒要看看他究竟有多大的本事,她也要让他知道,门亮,也不是好惹的,更不能任人整治,因为他的背后,有一个聪明能干的老婆。
落座后,吴芸芸就两眼注视着毛庆中,直到毛庆中放在桌面上的两只手慌乱了不知该干什么,吴芸芸才说,对不起毛院长,听说我们家门亮得罪了你,和你闹了别扭,所以我特意来给你道歉来了。
毛庆中一时无法相信这是真的。他和吴芸芸并不熟悉,但知道她在公寓科当科长。后勤的人管财管物,普遍比较牛皮,他原以为吴芸芸是来吵闹的,弄不好还会动手撕扯他,他已经做好了如果她动手,他就躲开的思想准备。毛庆中悬着的心一下放了下来。毛庆中高兴了说,哪里哪里,根本不用道歉,其实也没什么大的矛盾,就是工作中的一些小事。再说,我也有不周到的地方,许多事情也可以慢慢地商量。
吴芸芸说,可我们门亮却很苦恼,也很冤枉,也觉得很不公平,昨天回去,就吃不下饭,人也一下病倒了。
毛庆中觉得也不至于严重到病倒。要说生气,他也生气,他应该比他更生气,晚上睡了,他还生气地想了半夜。但听吴芸芸的口气,好像并不是来道歉,而是要来讨一个公道。毛庆中不想和她争吵,他觉得吴芸芸之所以要来讨公道,可能是也认为门亮冤枉。如果她知道了真相,也许就不认为冤枉了。毛庆中说,事情的真相你可能不大清楚,但你是他的妻子,有些细节我也不大好说。也许他是好心办了坏事,但影响却很坏,学生的意见也很大,而且学生集体闹到院里,几乎就是罢课请愿。出了这么大的事,他还觉得冤枉,他还怪院里不公平,甚至说我故意整治他,你说说,这样的认识,这样的态度,这样对待我,你说我冤枉不冤枉。
吴芸芸说,你口口声声说门亮办了坏事,影响极坏,我不知他办了什么坏事,影响很坏的坏事为什么不能让我知道,我希望你如实地告诉我是什么坏事,不然我会到校领导那里去问,因为影响极坏的事,样领导肯定也知道。
你想知道更好,看你的脸面能不能承受得了。毛庆中说,学生们反映,门亮晚上经常往女生宿舍跑,晚上还单独请一个女生出去吃饭。
吴芸芸知道,门亮再傻,也不会跑到女生宿舍图谋不轨,而且女生宿舍六七个女生,不为工作,跑到那里去干什么。吴芸芸故意吃惊了说,经常往女生宿舍跑?他疯了吗?跑去强jiān女生吗?去年一个黑影爬进了女生宿舍,我们当时就报了案,案子很快就破了。你说门亮常往女生宿舍跑,你为什么不报案。
毛庆中知道吴芸芸是在讽刺挖苦他。这个女人,果然厉害。毛庆中不高兴了说,强jiān倒不至于,但男女有别,女生宿舍毕竟是女生睡觉的地方,一般男生想入内,比登天还难,他一个大男人,常往那里跑,你想想吧,学生怎么能没有意见。他做为一个班主任,难道连这么一点道理都不懂?
吴芸芸说,那你调查了没有,他为什么往那里跑,他班主任的职责是什么。
毛庆中说,我当然要调查,而且不久就会公布一个调查结果。
吴芸芸说,你不调查就先下结论,你觉得合适不合适。但你也不用调查,他去干什么,其实你心里很清楚。你让他当班主任,而且告诉他女生宿舍已经出了很多事,而且要再不能出一点事,这样的情况下,他不往女生宿舍跑再往哪里跑。我现在不明白的是,你让他往女生宿舍跑,他按你的意思去了,而且工作干得很好,把几件棘手的事都处理好了,可你却倒打一耙,说他是图谋不轨,我不明白你究竟是什么意思,请你给我解释一下。
毛庆中还是有点压不住火,他不由得高了声说,可我没让他闹出事来。再说,当班主任的也不是他一个,别人没闹出事来,唯独他出事了,你说我怎么办。
吴芸芸也严厉了说,你别给他乱扣帽子,什么出事了,不就是没买背心学生不踢球吗?这算什么事情!别人没出事,那是因为别人没得罪你,别人搞活动给你送了水杯,如果别人得罪了你,你照样有理由收拾别人。
简直是不讲道理。毛庆中气愤了说,你怎么和门亮一个样子,难道我会喜欢一个水杯吗?自己犯了错误不检讨自己,却千方百计陷害别人,这算什么事情。
吴芸芸却放低了声音,但声音不高却带了威严。吴芸芸说,我告诉你,你的问题要比他的问题严重得多,你的问题才是真正的问题,这件事也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你可以调查他,你可以破坏他的名声,但他清清白白,你做不出一点文章。但我也可以调查你,我也可以向上级反映你的情况。别的不说,就说院里接连出的两件事,为什么出事,是谁的责任,你调查清楚了没有。跳楼的女生咱不说,单说那个被拐卖的。其实女生失踪后,线索很清楚,你如果认真一点,稍作一点调查,同宿舍的学生就会告诉你被拐的女生有个男朋友,如果你们让公安查一下那个男朋友,立即就会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但你却不闻不问,学生家长找到院里,你只知道一味地躲避麻烦推卸责任,藏来藏去不见家长,更不向公安部门说明情况的严重,只是按照一般的程序到派出所报了案挂了失就了事。结果导致学生被摧残了两年。出这么大的事,你们谁检讨过。不要以为别人把你怎么样不了,如果你不饶别人,我也决不饶你,我除了找家长起诉你渎职,我也可以公开站出来控告你的渎职罪行。
学生出走后,他原以为事情不大,过一阵就会回来。事情真相大白后,他确实内疚过,也自责过,也害怕过。但如果追究他渎职,肯定是有点牵强。可如果有人闹,给他个处分,那是自然而然。毛庆中不知该说什么,但他清楚,吴芸芸今天来,就是来威胁他的。虽然是威胁,但如果真闹下去,吴芸芸这样的女人,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来。一个知识分子领导和一个女人吵闹,首先他的脸皮就不允许他这样去做。其实和门亮争吵过后,他就有点后悔,觉得自己的修养还是不够,竟然像小孩一样没有理智。他觉得和门亮的事一点也没有必要争吵,他和门亮实际也没什么利害冲突,只是看不惯门亮的狂妄自大。昨天的事,也完全可以心平气和地去谈。他当然再不想和门亮闹下去,如果门亮不闹,他更不会再去追究什么,调查什么。但现在对吴芸芸说这些,她会以为他害怕或者心虚。毛庆中愤怒得不知该说什么。他还是觉得什么也不说,看她再说什么。吴芸芸却站起身,说,我该说的都说了,一切主动权都掌握在你的手里,你好好想想吧,如果你要再闹,那么咱们就闹下去,你五十几岁,我四十几岁,我完全可以陪你闹下去,直到闹出个胜负,闹出个你死我活。
然后吴芸芸迅速离开了办公室。
天还不算太热,朱雪梅就穿了短裙和半袖,把能luǒlù的地方也都luǒlù了出来,显得丰满而充满活力。申明理刚进办公室,朱雪梅就说,赶快准备一下,咱们一起出去,出去看看车。
话虽然没头没脑,但申明理知道什么意思。朱雪梅申请的研究课题已经批了下来,一下就批了二百九十万,昨天钱已经转到了学校的账上。因申报研究课题必需要有一个研究团队,而且主持人应该是一个教授,这样朱雪梅就把鲁应俊挂成了主持人,申明理也是研究组的第三成员。钱虽然不少,但钱刚到位就要买汽车,申明理还是觉得有点不妥。再说了,一个刚留校的助教就申请到这么大一个课题,人们本来就难免议论眼红,再买一辆汽车招摇过市,不出问题也得让人骂个半死。朱雪梅到底还是年轻。申明理说,这么急买车干什么,等把整个研究方案定下来,研究工作展开后,再买车也不迟。
朱雪梅立即不屑了说,你懂什么呀,工作开展前,就有许多地方要跑,有许多事情要做,没有车,你怎么跑怎么工作。你看学校那几个大课题,哪个没买车。吕老师只申请到一百多万,就买了一辆十几万的工作车。
这么多钱申请下来,朱雪梅确实有点晕晕呼呼不知天高地厚。不过现在的事,缩手缩脚也干不成大事。但钱毕竟在学校的账户上,而且要由学校来监督使用,买车这样的大笔支出,肯定还要学校批准,而且要上到固定财产的账上,而且要办控购手续。这些朱雪梅可能还不知道。但朱雪梅听了,立即笑了说,你真是杞人忧天,这些我都问好了,你以为我是三岁的小孩,太小看人了。反正是申请来的钱,学校巴不得你买成固定财产。买成固定财产算学校的资产,如果不买财产把钱花完,学校什么也得不到,所以我去学校国资处刚说买车,他们立即就同意了,还开玩笑说最好买辆顶级好车,给咱们学校撑个面子。
以后还真不能小看她,这女子,还真的有点本事。申明理不是不想买车,只是担心不能购买。如果真能买一辆车,开自己的车风驰电掣,这些事刚才他还想都不敢想,现在想想,还确实是好。车买回来,车就归个人使用,学校只是在账目上登记一下罢了。朱雪梅和他还年轻,到退休时交回车,车早就报废了。见左右没人,申明理mōmō朱雪梅的屁股,说,车买回来,我就给你当司机,你每月给我开两千块钱的工资,我就满足了。
朱雪梅说,算你运气好,傍上了我这个富姐,买回车,你和我就一起去学车,以后我出门,你不但是我的司机,还要兼我的保镖,怎么样,没亏待你吧。
申明理虽然笑笑,但心里却涌上一股更大的愿望。这一阵子和朱雪梅在一起,快乐也倒快乐,但细想,他只是她的一个xìng工具,哪一天她有了男朋友,她就会一脚把他踢开,别说做司机保镖,恐怕连普通朋友也做不成了。朱雪梅申请这个课题时,他是第三研究人,排名虽然仅次于朱雪梅,但一切还是朱雪梅说了算,如果不让他参与,那他就无法参与。他最牵挂的还是他自己申请的课题。前天他还给将处长打了电话,将处长说已经报到了林业厅,什么时候能批下来,能不能批下来,他也说不清。申请这个研究课题时,因为他已经是副教授,不需要再挂鲁应俊的名,所以他就是主持人,也把朱雪梅排成了第二研究人。如果能批下来,他就首先预支五万块钱,把借门亮那五万还上,免得妻子再亏欠门亮,再找借口和门亮来往。如果能批一百万,就再多预支点,把借兄弟姐妹们的钱也还上。今年春节回老家,看到兄弟姐妹们生活也困难,也有不少地方急需用钱,他心里确实难受惭愧。
到几个汽车销售处看一圈,朱雪梅看中了一款城市越野车。申明理觉得不太适用。搞污水处理研究,基本都在城市,买辆小排量的家用小轿车就可以了,越野车贵不说,耗油量也大,将来使用起来成本也高。申明理刚说清意思,朱雪梅立即说他是土财主,只能看到眼前。朱雪梅鄙视了说,你就没想过要过浪漫一点的日子吗?你就想一辈子都这么个样子吗?假期开越野车带上户外帐篷,疆到大漠戈壁,那样的日子,那样的地方,你就没有想过吗?
朱雪梅正是天真浪漫的年龄,但浪漫得如此就有点幼稚,就有点年轻。这样糟蹋钱,这样张扬烧包,迟早要闹出事来。钱终究是国家的,没人管你时确实没事,如果真有人管你,事就来了。再说,能申请到这么大一笔钱也不容易,还是要认真搞点研究,能出一个成果,不但对得起这个研究,也是一个人一辈子值得骄傲的事情。再说,研究开始后,不仅没时间去玩耍,恐怕整个大脑,都得思考科研。朱雪梅毕竟还年轻,而且和自己关系也不一般,这件事不能坐视不管。申明理把朱雪梅拉到一边,说,我看你是脑子有点发昏,忘了钱是国家的科研费。然后申明理严肃地说一遍利害关系。朱雪梅犹豫了说,我的想法也不是玩,好车安全系数高,可以保护人,万一和别的车碰到一起,次车就会被碰瘪,司机也会送命。你别忘了,我的命可是无价的,前途也是无量的,如果科研还没搞完命就送掉,我可是赔了老本。
这女子,还真把自己当成了宝贝。申明理想给她泼点凉水,又觉得人家确实是前途无量。只好说,如果该死,坐在坦克里也会死,如果不该死,骑自行车也不会死。
朱雪梅想一阵,还是接受了申明理的建议。两人又跑了几家销售店,最后决定买一辆十几万的别克自动档轿车。
朱雪梅到财务处办理购车转账手续时,会计却从账上查找不到朱雪梅有这笔钱。反复说明,账务科长才说是有一笔二百多万的科研费,但那是鲁应俊的,户名也是鲁应俊。朱雪梅说,那就对了,鲁应俊是挂名,这个课题是我申请来的,我才是真正的主持人。
科长并不认识朱雪梅。科长用怀疑的目光打量半天,说,我看你年纪不大,这么小就主持这么大的研究,太能干了。但不管怎么说,我们只认文件,文件上鲁应俊是主持人,我们只能把钱上到他的帐户上。
钱如果是鲁应俊的,只能由鲁应俊签字才能支付,她费那么大的劲申请来的科研就白申请了。朱雪梅急了,不管科长听不听,还是再三解释。科长说,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那就让鲁应俊写一个授权书或者说明书来,如果他授权你签字支付,我们就认可你的签字。
只能去找鲁应俊了。她相信鲁应俊会把签字权给她的。
人事处长回来后,鲁应俊的工作就做了调动,调到离退休工作处当了书记,级别由副处升成了正处。官虽然升了,但权实际小了。离退休处就是组织一帮老头老太玩耍,最实际的工作也是为去世的老人办理一下后事。离退休处有处长副处长。处长副处长都是年龄快到退休又没处安排才到这里的,感觉有点处理品或者出口转内销。而鲁应俊离退休还早,却被安排在了这里。虽然领导找鲁应俊谈话时,明确告诉他,他和别人不一样,他这个书记是暂时的,暂时别处没有空位,暂时在这里过渡一下。但鲁应俊心里还是窝囊别扭,更多的还是担心。领导的话是这么说,但红头文件有时都不算数,一句空头的许诺又能管多大的作用,况且暂时这个词又没有个准确的时间区限,一年也是暂时,两年三年也是暂时。离开权力中心久了,领导自然就会把你忘记,三年五年不再管你,那你就再没希望。再说,如果领导调离或者不在,新来的领导谁又会知道你是暂时还是永久。但鲁应俊还是服从组织安排。这倒不是他思想觉悟有多么的高,而是副职转正职,已经上了一个台阶。上一个台阶不容易,也很重要,先上来再说,一方面边干边等待,另一方面反正离退休处也没多少事,偷空也武装武装自己,看看专业书籍,搞点研究。好在朱雪梅申请到了一个大课题,如果研究出了成果,那就是**的硬件,重返权力中心轻而易举。但怎么研究,他还没想好,也没找朱雪梅谈。他想,等收拾好新办公室,就开始集中精力考虑研究。
朱雪梅进来时,鲁应俊正在整理那一堆工作笔记,十几年的工作心血都在这里。朱雪梅没落坐,就开始说签字的事,说完,朱雪梅拿出一张纸,要鲁应俊写一个授权书。
鲁应俊半天才反应过来。这学生,也太没礼貌了。鲁应俊被朱雪梅这样的举动弄得有点不知所措。不错,这二百九十万的科研是她申请来的,但她是用他的名字职称才申请来的,她申请,也只是跑跑tuǐ,动动嘴,如果没有他这个教授,她一个助教怎么能申请得到研究课题,谁又敢把这么大的研究课题给一个刚参加工作的年轻姑娘,如果给了,追查起来那就是大问题。正因为如此,这个研究课题实际就是给他的,而且白纸黑字在所有的文件上都写得清清楚楚。再说,即使是她申请来的,弟子为导师办点事,也是应该的。但鲁应俊不知该怎么和朱雪梅说。看着一脸期待的朱雪梅,鲁应俊还是委婉了说,科学研究是件极其严肃的事情,这个研究究竟怎么搞,我还没考虑好。考虑好了怎么研究,从哪里下手,我们才能考虑购买什么设备,钱该怎么来花,然后做出一个实际的更详细的预算,所以,签字花钱的事,还是再等一等再说。
和她担心的一样。朱雪梅一下失望得合不拢嘴,浑身也有点瘦瘦发凉,心也跳得要崩出xiōng膛。鲁应俊的话已经很明白了,他不仅要参与这个研究,而且还要掌管这个研究项目。这不行,这绝对不行!挂名就是挂名,挂名就不能参与实际工作。这不是哪个人说的,而是普遍都是这样做的。她清楚,许多科研项目申请时,都挂了名人大家的名字,就连学校,也请了不少名人来挂名,这些名人有专家院士,也有政府官员,用他们的名字,只是申请时加重一点份量。比如申请博士授权或者参加一下重点院校评审,申请完了评审完了,大不了给几个挂名费。甚于具体工作,挂名者根本不需要过问,而且大多数都没有具体工作,也不用到场,甚至从来没有谋面。鲁应俊倒心狠,竟然要取而代之。这哪里是下山摘桃子,分明就是拦路要抢劫。比土匪还黑心。情急之下,朱雪梅也不知怎么委婉,她带了哭音直接说,鲁老师,这个课题是我申请来的,我求你写个授权书,具体工作我来做,你只指导一下就行了。要不你需要多少钱,我给你拨付。
这是什么话,好像我强占了她什么,好像这个课题完全是她的。鲁应俊心里很不高兴,但又不好发火,心里也有点发虚,因为课题确实是人家申请来的。鲁应俊想想说,搞研究是件严肃的事情,它不是一个签字的问题,而是一个承担责任的问题。你还年轻,把这么大的事交给你我不放心。再说,申请研究时我是主持人。主持人是什么意思,除了负责研究,还要承担责任。如果出了问题,上面要追查的,当然只有我一个人,你想替我承担责任,也承担不了。
朱雪梅想争辩,但感觉有一肚子理由,却说不出一个理由。但几百万的钱,决不能就这么一下就没了。情急之下,朱雪梅一下哭了,而且一下哭得那么伤心,那么委屈,那么无助。朱雪梅觉得哭哭也好,有理说不清,也不好说清,那就干脆只哭不说,我看你怎么解决。
鲁应俊知道,朱雪梅要签字权,实际就是要完全甩开他,一个人单独主持这个研究,单独花这笔科研费。现在的年轻人,野心真的是很大,大到不知天高地厚的程度,羽毛还没丰满,就要闹**。没良心的东西!这些年,不说辛辛苦苦培养她,不说为她跑留校谋福利,单说嘘寒问暖,单说有点好吃的就叫她来家里吃,也有点父女之恩了吧。但朱雪梅这样哭闹下去也麻烦,让人知道也笑话,还以为他欺负了她。鲁应俊烦恼了说,哭什么哭,难道谁惹你了吗?也许你觉得申请这个课题你出了不少的力,可话说回来,出点力你觉得不应该吗?那年我去参观南方的一个古镇,古镇特别崇尚文化,家家都有一个功名墙,如果学生考取功名,就把喜报贴到墙上,炫耀门风,jī励后人。但有不少喜报是贴在老师家的,意思当然是一切功劳都归老师。我不敢奢望你学古人,但你现在的想法确实有点错误,以为你跑来的就是你的,你干的事情就是你自己的事情。这些都是非常幼稚的,我认为,你为我跑跑tuǐ,你为我做些事情,合情合理,完全应该,自然而然。
岂止是跑tuǐ,竟然理解为只是跑tuǐ!跑tuǐ能跑来钱吗?哪个人没长两条tuǐ!你跑跑试试?申请这个研究,容易吗?车处长答应给研究课题,但就是不动,就是一次次要她过去商量。她知道车处长什么意思。那天晚上吃饭,车处长借酒搂她抱她。她都没有表示不愿意,这就意味着她答应了他,她已经和他有了特殊的关系,因此,才有了这笔钱。她清楚,这笔钱实际就是定金,也是彩礼,今后,如果车处长需要她,她就得满足他。可以说,这个研究是她用勤劳和智慧、**和屈辱换来的,今后,她将像应招女郎,得随时听候他的招唤。但这些话,怎么能和人说,永远都不能和任何人说。她现在能做的,也只有眼泪。当然她申请这个课题,也绝不仅仅是为几个钱,这个课题包含了她更多的理想,更多的期望。她也无数次设想过,科研铺开后,她就再想法讨好车处长,研究到一定的程度,就让车处长追加经费,然后继续深入的研究,直到研究出点名堂,然后是成名成家,在学术界奠定自己的地位。正因为如此,这些天她特别地兴奋,有时难以入睡,有时刚睡着就莫名地醒来。但不管是睡着还是睡不着,她都是充满自信的,都感觉自己是高大的,是有力量的,是前途无量的。这样的念头,这些天几乎占据了她的整个心房,未来的日子,在她的脑海里也渐渐清晰,而且已经形成了一幅蓝图。蓝图从助教到教授,然后到名教授名院士学术大师,然后是校长厅长或者更高。这当然是一条主线,贯穿这条主线的,是富裕快乐潇洒幸福,是鲜花赞誉光宗耀祖,是轿车别墅金钱前呼后涌。现在,突然一下什么都没有了,就像一场黄粱美梦,堆满面前的所有美好,突然一下就什么也没有了,突然一下就被人抢光了。朱雪梅浑身空的仿佛什么都没了,浑身也软得仿佛无法站立。但她只能哭得更加伤心,而且哭得几乎要晕死过去。
朱雪梅如此jī烈的反应让鲁应俊没有想到。哭声已经引得不少人探头探脑地偷看,以为他把这女孩子怎么了。鲁应俊禁不住有点恼怒着急。研究确实是她跑来的,完全接管过来,对朱雪梅是有点不公平,她也可能一时无法接受,弄不好可能会弄出人命。但不接管,这么大一笔钱怎么能让朱雪梅来主持。凭朱雪梅的学识和能力,也不可能搞出个什么研究成果。近三百万的研究经费,耗资巨大,机会难得,搞不出个成果白白浪费掉,国家损失,他心里也难受。当然,更主要的是责任,他是主持人负责人,如果出了问题,一切责任都是他的,一切后果也将要由他来承担,因为文件上已经白纸黑字,谁也为他洗刷不掉责任。既然承担责任,就不能不享受权利。他觉得他还是应该详细给她说清原因利害。鲁应俊给朱雪梅倒杯水,让她不要再哭,然后从法定责任到义务,从课题的重大到以后要遇到的问题,都给她做了详细的解说,同时也让她明白,单凭她一个小小的弱女子,根本不可能应对将来的各种困难,这困难有研究本身,有研究场所和条件,有各种社会关系和人事关系。见朱雪梅渐渐平静了一点,鲁应俊更加关切地告诉她,他来管理,也是为了她好,只是为她服务掌舵,具体的研究,还是以她为主,而且经费的使用,也由她来计划,只要合理,只要能批,他决不会不批。
鲁应俊的一切解释,朱雪梅觉得都是借口,都是站不住脚的歪理,甚至就是强盗的逻辑。她有能力申请到这个研究,她就有能力完成这个研究。但朱雪梅清楚,再哭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要挽回局面,凭她的力量已经无能为力。她当然想到了车处长。她清楚,车处长是有力量的,车处长也是有办法的。课题是车处长给的,也只有车处长才能说明这课题应该归谁,也只有车处长才能让鲁应俊抽回黑手。朱雪梅再什么也不说,擦干净眼泪走出了鲁应俊的办公室。
找一个没人的角落,朱雪梅打通了车处长的电话。朱雪梅用既委屈又可怜的声音,叙述了事情的经过。但车处长一言不发。听她说完,车处长问她跟前有没有人。得知没人时,车处长说,课题确实是你的,我当初也以为姓鲁的不会去争,也不会去管,只是挂挂名而已。但现在人家要管,人家要争,事情就麻烦了。因为课题的申请确实是以人家的名义申请的,人家也是主挂人负责人,白纸黑字,谁也没有办法。没办法就只好让步。但让步对你来说,确实是天大的冤枉。但人生在世,说不定会遇到什么事情。遇到了,就要勇敢地面对。你看过动物世界吗?猎豹每次好不容易捕到猎物,但总要受到一直跟在后面的鬣狗的抢劫,怎么办,猎豹能做的就是快速将捕到的猎物拖到树上,如果来不及拖走,就只好让给鬣狗,猎豹绝不和鬣狗拼个你死我活,因为猎豹明白,猎物有的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如果拼个两败俱伤,猎物放到眼前,也再无力去捕。其实,只要我们人平安,只要有人在,就有机会在。但如果和人家硬闹,一旦闹出问题,那就不但你有麻烦,我也得受到牵连。不知你明白我的意思没有,因为申请这个课题,并不是那么合理合法,你明白我的意思了没有……Q!。
八百二十二
全文字无广告 八百二十二
梁永斌笑着推辞:“匡检,这主位岂是我坐的?这里风景不错,先看看吧。 全文字无广告 ”说着走到窗前向外眺望,只见远处大江横陈,有巨轮货船逶迤而过,近处湖光潋滟,有渔船撒网捕鱼,几只鸥鸟在湖面上翱翔,火红的夕阳把湖面映得一片通红,金光闪耀着。
梁永斌笑道:“你们看,这景色像不像日落江花红胜火?”
大家一齐过来,临窗眺望,啧啧称奇。
匡世衡说道:“有个朋友在这里吃饭,吟了一首诗,我记得有两句是‘远岫西来雄若虎,大江东去势如龙’。永斌,你看怎样?”
“好诗,不愧匡检的朋友所作。”
“匡检,周行长一时半刻来不了,您请坐主席吧。”李再清提醒道。
“好。我们入席吧。大家宽坐。小姐,只留八个座位。”
“这圆桌能坐多少人?”梁永斌问。
“十六人。”小姐笑着回答。
“匡检,太超规格了吧?”
“你梁庭长来,何况还有美女帅哥,不如此,我不敢呀。刚劲,你是陪梁庭坐呢,还是让美女陪?”
“匡检,您拿我咂味,梁庭有美女,还要兄弟我嘛,哈哈。”袁刚劲打趣道。
“有道理。梁庭你天天有美女陪,今天也让我幸福一回。我就不客气了,坐主位,永斌坐左首,刚劲陪着,美女坐右首,帅哥陪着,大家看可好?”
大家遂不再客气,坐上席位。
匡世衡将自己一方来客一一介绍后,特意说:“市工商银行周行长等会到,现在从省城回头的路上。”
梁永斌也介绍说:“二位是同事。这位是……”
“尤琴!嘿嘿嘿!谁不知道中院的院花!”匡世衡抢答道。
大家的眼光看过去,果见尤琴淡妆中显出娇美:一张鸭蛋形脸上,五官配得极其精巧,一边一只浅浅的酒窝,一双丹凤眼似笑非笑,柳眉轻挑,嘴似樱桃,鼻子小巧,眼若流波,顾盼生辉,一袭秀发瀑布般泻在身后,身材婀娜多姿,似弱柳扶风,上身穿一件鹅淡黄t恤,下身穿貌乳白色牛仔裤,配着牛奶色高跟鞋,显得轻盈典雅。
凡第一次见着她的人都以为自己碰上了电影明星。
尤琴呡了呡嘴,微微一笑:“大家好!匡检察长大名鼎鼎,今天有缘一起吃饭,非常荣幸。”
“这位是陈岗法官,对吗?”匡世衡是介绍也是问话。
陈岗欠身致意。
“强将手下无弱兵呀,梁庭,是喝五粮液,还是茅台?”匡世衡称赞后问。
“喝点啤酒吧。”梁永斌回道。
“就喝茅台。够交情的喝够年头的酒,梁庭看呢?”说着,转头说:“小姐,这是十五年以上的茅台陈酿吧?来,从我右首这边倒起,每人满上。”匡世衡吩咐道。
尤琴坚决不肯倒白酒,几经劝说,才肯倒了半杯红葡萄酒。
“各位!”匡世衡端起酒杯,“今天我们新朋老友相聚一起,特别是有美女帅哥,真的很高兴,先干一杯!”
于是大家轮流敬酒,满桌子的菜没有动几筷,匡世衡劝菜:“美女法官,这种烧烤牛肉是最近才引进的做法,沾着辣椒酱吃,鲜美得很,来一块?”说着用公用筷子给尤琴夹了过去。
尤琴笑道:“才夹的两只油焖对虾还没吃呢。”
陈岗笑道:“匡检成心要你留下深刻印象。放心,吃虾子不长腰围的。”
匡世衡接口道:“为表示我们的诚意,我们几个敬中院的法官们。”说完带头一仰脖子,将杯中酒倒进了肚里,其他人依次喝完。
这时,服务员端上了鲍鱼,给每人面前送上一份精致的锅仔,下面是固体红色燃料烧着,发出绿莹莹的光,锅里滋滋烧着鲍鱼,边上一盅香米蒸饭。
服务员说了一套“四四如意,五福临门,六六大顺,七星高照,八方来财”的喜话,帮每个人伴好了鲍鱼羹。
匡世衡劝道:“来,用调羹。”大家于是吃鲍鱼。
“各位!不好意思,周某来迟了!”市工商银行周林成行长推门进来,两手拱拳作揖,满脸堆笑招呼着。
“周行长,奖励你从省城赶回来,靠着美女坐怎样?”
“幸福,幸福!梁庭长好!”周林成向梁永斌致意。
“周行长好。”梁永斌回道。
“今天周某有幸与法官、检察官共进晚餐,荣幸之至。敬你们一杯。”周林成一仰脖子,一干而净。
梁永斌把酒喝了,心想,这匡世斌葫芦里装的什么药?今天他到底想干什么?
匡世衡也把酒喝了,心想,不把你梁永斌酒喝多了,你是不会轻易答应什么的。
周林成走下座来,亲自拿着酒瓶:“梁庭长,我‘打的’来斟酒,千万要给面子。”
“周行长,已喝了两瓶,不能再喝了。”梁永斌再三推辞,舌头已经打卷。
“这杯是要喝的。我斟满干,你们三位法官随意,公平了吧?”周林成爽快地说。
“男人随意不要紧,美女不能随意,尤法官对吧?”一直没吭声的李再清说道。
“我酒颜色和你们不一样,自然不应该干了。”尤琴说道。
周仕魁说:“周行长干了,陈法官陪一下,我也干了。”
袁刚劲说:“我赞助永斌把酒干一回,来,永斌,咱哥们一起干一下。”
匡世衡见满桌都发动了,索性端起酒杯与尤琴碰杯:“来,美女,我们也干了。你咪一下可以了吧。”
于是,大家互相碰杯,把酒干了。
“小姐,那道菜可以上了吗?”周林成问服务员。
“就来。”服务员马上答道。
“最后一道菜,是李主任家乡菜—河豚。”周林成介绍。
“蒌蒿满地芦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时。这是特意从家乡带人来烧的,请大家品尝。”李再清有意卖弄宋代大文豪苏东坡的两句诗,刺激大家的味口。
正说着话,服务员端上满满一大盆鱼来,热气腾腾,其香扑鼻,其汤稠过牛奶,几缕秧草点缀在鱼身上,碧绿如翡翠,不禁让人眼睛一亮,食欲大增,口水在嘴里不知不觉流了起来。
“这是桔黄豚吧?小姐,每人分一条?”匡世衡吩咐道。
“对,匡检到底是高人,一眼便看出是长江里最好的河豚。”周律师笑道,虽有讨好的意味,但大家说笑着,谁也不会在意。
“拼死吃河豚呀。大家放心,绝对安全。”李再清带头吃起来说:“河豚鲜美,江豚绝佳呀!”
匡世衡指导尤琴:“这是鱼皮,要反过来吞进肚里,是养胃的,这鲜竹笋,出奇的嫩脆;这个白的嘛,是肋,河豚的精华。”
尤琴笑着推辞:“这白的太腻,我不吃。”
匡世衡劝道:“这雪白如脂玉,嫩滑如什么?反正比嫩豆腐嫩。滋阴壮阳,天下第一,人间极品,不吃太可惜了。”说着,转向梁永斌:“永斌,你说呢?”
梁永斌回道:“现在的匡检,什么都懂。吃了吧,好吃的。”
陈岗吃了鱼,连汤也喝了:“真鲜呀!尤琴快吃嘛。”
尤琴不好意思推迟,全部吃了。
“来点什么主食?”周林成征询道。
“永斌说。”匡世衡谦让道。
梁永斌眼望着尤琴,笑着说:“面条吧。”
“好的,翡翠奶鱼面!”匡世衡说。
不一会儿,服务员端上一盆汤面,原来是河豚鱼汤秧草下面,果然鲜美绝伦。
这一餐,个个都说酒喝多了,“河豚鱼吃得太饱了。”
李再清下位来,给每人敬烟,点着火。 (全文字电子书免费下载)
周林成悄悄对梁永斌说:“我们湖中行的那个案子,请梁庭长务必多加关照,拜托了。”
匡世衡忙打断说:“老周,今天可是我们新老朋友欢聚呀!”
梁永斌装着和袁刚劲说话,脸上笑咪咪的,不住地点着头。
送客的时候,匡世衡悄悄问李再清:“礼品备好了吗?”
“匡检放心。”李再清答道。
梁永斌拾着沉重的步子,站在自家门口伸手向裤带上取钥匙时,门忽然打开了。
“听到咚咚的脚步声,就知道老东西回来了。又喝多了吧?”他妻子张秀莲嗔怪地迎接他。
梁永斌把手上的包递过去,自己进门脱下皮鞋换拖鞋,随手带上防盗门,抬头一看挂钟,刚过九点。
“今天难得这么早回家,一般酒味熏死人了。喝了多少烧原子?”张秀莲问道。
“大概有三、四两酒。”梁永斌含浑不清地答道。
“你能喝这么多酒了?”张秀莲不信。
“没办法。世衡非要我喝,他还把袁刚劲叫去陪。”
“我看你是见酒路也走不动,好像几辈子没喝过。”张秀莲谑笑他。
“你知道,匡世衡一直对我好像有点想法,但到底是什么我也不清楚。他当了副检察长,喊我吃饭不去不好哎。”梁永斌重重坐在沙发里,摊开手似是无奈地说。
“你要与他少接触,反正又不在一起,他当他的官,你做你的事,不就行啦。”张秀莲劝他说。
“你说的对。但他现在有事找我,躲不掉。”梁永斌说着,拿起遥控器,打开客厅电视。
张秀莲抢先一步,在他手上打了一下,“难得说说话。我给你泡杯茶去。”说着,用遥控器把卧室的电视也关了。
梁永斌把头靠在沙发上,笑咪咪地望着夫人,嘴里应道:“谢娘子。”
张秀莲回头嫣然一笑:“瞧你小咪眼色迷迷的,还不知在外勾引了多少女人呢?”
“那今晚就勾引你。”
“呸!”张秀莲轻轻骂他一句,转身去沏茶。
张秀莲约四十多岁,在街道工作。人长得虽不很美,但皮肤白皙,细滑水嫩,玩的圈子里没有人比得过她。同事取笑她:“难怪你家老梁对你那么好,莲姐这皮肤比杨贵妃的还嫩哩,老梁真有艳福,啧,啧,啧!”
张秀莲很快端过来一杯绿茶,杯中嫩芽一颗颗地往下沉,香气随着热气弥漫开来,清香沁人心脾。
梁永斌点着一支烟,喷云吐雾起来。
“这礼品是谁给的?”张秀莲问。
“工商银行的。”
“是什么东西?”
“两件羊绒衫,一男一女。”
“我说永斌,你可不能拿人家东西啊。”张秀莲关切地说。
“是啊,我知道吃了人家嘴软,拿了人家手短。世衡请吃饭,我还带了尤琴和陈岗去,走的时候,硬要给我们一人一份,不拿行吗?拿了,以后的事情也难处理。”
“对了,今天晚上一个姓聂的女人送来两条烟,两瓶酒,我怎么退也不行,你看怎么办?”
梁永斌一听姓聂的,知道是聂晓初,心想,她的案子已经办完,事后表示感谢是出于真心,总不能明天把烟酒送回不近人情,就算了吧。想到这里,对她说:“这烟酒就收下吧。”
张秀莲说:“我不管你,你自己要有数。现在求你的人蛮多的,我老是有担心。”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你也别太大惊小怪。现在喝高档酒,抽高档烟,穿高档衣,进高档饭店的人,哪一样要自己掏钱?你有哩,人家羡慕你有本事,你没有哩,人家说你不会混世。现在的世道就这样。你不是也问我,匡世衡都正处级了,你什么时候解决?”梁永斌反唇相讥道。
“我一说话,你就要扯到我身上来。谁家的女人不希望自己老公风光?我不求你当多大官,只求你做一个好法官,做事对待起老百姓就行了。现在老百姓打官司真难啊!”张秀莲感慨地说。
“这我知道。我是守得住底线的。无论什么人请吃也好,送东西也罢,我绝不会出卖自己的良心,绝不会不坚持原则的。”
张秀莲看梁永斌有点发急,赶紧缓和语气说:“二十多年的夫妻了,能不知你吗?我看你好不容易当了庭长,真的要好好珍惜。人家发财我不管,我们只要平安过日子就行。”
“你今天是怎么啦?”梁永斌有点不解地问她。
“最近我是看你天天在外应酬。我时常想,好日子过多了,后面会不会是苦日子。”秀莲说着,竟有点伤感起来。
“秀莲啊,以前我当行政领导的时候,说实在的心里有点怕,担心哪一天不小心被人家抓了把柄,栽了跟头,所以一直小心谨慎。现在在司法机关工作,不会出什么问题的,你放心好了。”梁永斌安慰道。
梁永斌啜了一口茶说:“我有时也莫名其妙,觉得人活得没什么意义,现在对儿子,对侄男侄女们都很好,你看我现在还批评他们吧?老东西识相了,都是赞扬,他们要什么,都给。我在想,现在对他们好一点,以后他们才会对我们好一点。对吧?”
“你怎么会想要别人报答呢?我觉得你给人家的好处不要记在心里,人家给你的好处一定不能忘记。我是这样认为。”张秀莲坐在他身边,依偎着把头靠在老公肩膀上。
“说的对,做人应该如此。也许我这人人情味太重,有时陷在这里面。对世道应酬,你说我能不解人情吗?”梁永斌真诚地说道。
“不过,我觉得当法官,最好还是少应酬好。不吃人家的嘴不软,不拿人家的手不短,说话硬气。”秀莲劝道。
“你别烦我的神。”梁永斌有点听不入耳:“事情该怎么处理我没有数?我的案件多数是调解的,双方当事人愿意,没问题的,放心好啦。”
“哎,你今天带尤琴一起去的?”
“嗯。”
“不怕人家说闲话?”
“就是让匡世衡去说,省得他疑神见鬼的。”
“你也是的,他有什么,与他说明白,不就解开误会了吗?”
“世事哪有你说的简单。今天他让尤琴坐在他旁边,明天他还会说我,这个人哪。”梁永斌换了话题:“儿子打电话回来了吗?”
张秀莲回道:“是我打过去的。说是晚饭后和同学打篮球的。你猜他开口跟我说什么?‘我妈,帐上没钱了,明天能把钱汇过来吗?’我说‘你要钱不主动打电话回来吗?’,你猜他怎么说?他说我正要给我妈打电话,你的电话先响了。说话会讨好人吧,一点不像你这个老东西!”
“嘿嘿!儿子好,是妈妈的功劳。明天把钱电汇过去吧。洗澡了。”说着,伸个懒腰打呵欠。
秀莲起身去卫生间,打开热水器,又打开浴霸,不一会儿卫生间腾起了热气。
“永斌,去把内衣拿来。”张秀莲从门缝中扔出自己的内衣。
梁永斌起身拿来换洗内衣,待要转身离去,里面又喊道:“去把浴巾拿来。”
梁永斌刚把浴巾拿来,门“吱”的一声打开了一点,秀莲伸出头来莞尔一笑:“过来帮我擦背。”梁永斌作了一个鬼脸,三下五去二就脱光衣服,冲进了卫生间,只听里面哗哗啦啦地嘻笑起来。
晚上喝酒,匡世衡比梁永斌多喝了不少。
他坐在主席位置上,既要梁永斌喝好,又要调节出欢快气氛,还要给尤琴留下个好印象,这酒当然是不能少喝的,但也不能多喝,因为多喝了回家不好交待,说不定另睡他床,因此也不敢多喝。
散席时,匡世衡一心想要梁永斌去唱歌,梁永斌望着尤琴,尤琴使了个眼色,表示不能去:“先生今晚值班,女儿一人在家。”
匡世衡见尤琴不肯去,感到没什么趣味,便示意李再清把礼品分送各人,自己随周林成的车走了。
“匡检,你说这案子办的,一审法院竟然判湖中行败诉。银行好歹是国有企业,凭什么要判银行将三十万给私营企业?我怎么向省行交待。”周林成抱怨道。
“周行长别这么说,国有企业打官司难道都会赢?那我们国家还要搞什么法治建设?民事案件,你银行与私营企业地位是平等的。在一审为何不去做工作?”匡世衡问。
“工作做了,但没有用。听主审法官说,他们去人民银行调查,人行给的答复是,这个案子银行有责任。省行责成我书面汇报情况。要不怎么敢麻烦您检察长大驾?”周林成低声下气地说。
“不就30万吗,你大行长还在乎这?”匡世衡逗他。
“钱是不多,但让我在省行一点面子也没有啦,我的匡检!”周林成无奈地说。
“你看到的,今晚我已替你尽力了。”匡世衡说。
“知道了,匡检!我俩之间,话就不必明说了。你让梁永斌改判,不行就请他调解,他不是调解大师嘛。”周林成加重了语气。
“好吧。我会提醒他的。”
说话间,车到了匡世衡所住住宅小区,匡遂下车。匡世衡下车并没有急于回家,掏出一支烟,“啪”的打着了火,狠狠抽了一大口,“卟”一声吐了出去,就像吐了一口长长的怨气。
他对周林成“我们之间,话就不必明说了吧”的话,非常反感,你凭什么敢用这种口气与我说话?不就是因为市委副书记李仁杰是你的表哥吗?你不叫李仁杰帮你下指示,或者找法院院长去,却来找我,我又不是梁永斌的顶头上司,再说这人倔得很,话说重了会适得其反的。
“哼,小不忍乱大谋。等我当了检察长看你周林成还敢如此与我说话?”匡世衡暗暗劝解自己。
摔掉烟蒂,匡世衡掏出钥匙,打开一楼的安全门,感应灯亮了。他家就住在二楼。
他打开客厅的灯,见家里空无一人,不觉纳闷:“人去哪了?”遂打开电视,斜靠在沙发上看着,不会儿就“呼噜”起来。
等他一觉睡醒,发现夫人尹蕊已在床上看电视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匡世衡问道。
“才回来。”尹蕊答道。
“干嘛去了?”
“去学校。”
“晚上去学校?”
“不能去吗?”
“看到晓艳了?”
“看不到还去干啥。”
“女儿学习用功吗?”
“你还知道关心她?”
“你回来为什么不叫我?”
“看你呼噜打的那么起劲,让你继续呼啊。”
“那我还要谢你了?”
尹蕊把头转过去看电视,不再理他。
匡世衡讪讪地去洗漱。
尹蕊有四十多岁,一张俊俏脸上长着一双忽闪忽闪的眸子,秀发披在肩上,俨然风韵犹存的美少妇。
她是江湖市湖上区法院民一庭庭长,在隶属关系上是梁永斌的部下,但她从事民事审判时间比梁永斌长,资格也很老。
匡世衡对尹蕊是既爱又惧,在外这几年官是连着升,但在家的级别始终动不了,有时真感到郁闷,不知不觉地把怨恨结在梁永斌身上,又从来不愿把话挑明。
匡世衡洗漱完毕上得床来,要尹蕊往里靠一靠,尹蕊说:“你到里边去。”匡世衡就爬过去,尹蕊把眉头一蹙:“不能轻点啊。”
“哎,你猜猜今天与谁一起吃饭的?”匡世衡找话说道。
“关我什么事?”尹蕊不屑地说。
“当然关你的事。”匡世衡说:“梁永斌今晚去了。”
“你请他,他能不去?”尹蕊说:“与我有什么关系?”
“他不是你的领导嘛。”匡世衡说。
“我是没法与你说话了。他是中院的庭长,你是我的老公,你请他吃饭,还说与我有关,我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匡世衡,你有话挑明了说,行不行?”尹蕊说着,眼前忽地闪过今天下午的情景:
下午三点多钟,尹蕊在办公室看案卷,电话响了,拿起一听是梁永斌的。
“尹庭长,在忙吗?”“在看卷宗。”“你抓得真紧。”“哪能比你,到中院几年,法律理论水平那么高了,让我怎么赶?”尹蕊开玩笑说。
梁永斌说:“别笑话我。问你一句话。”尹蕊说:“我就知道你有事。说吧。”梁永斌说:“也没什么,今晚有空吗?”“你有什么安排?”尹蕊反问。
“是这样,世衡今天上午给我打电话,我开庭了,中午他说今晚喊我吃饭,说是老朋友们聚聚。刚才又打电话来,非要我喊几个同事去。我想把尤琴和陈岗带去,请你去和尤琴做个伴行吗?”梁永斌把原委告诉她。
尹蕊沉吟了一会儿:“我想还是不去的好。”“那你知道他喊我吃饭为的啥子事?”梁永斌问她。
“真的不知道。你们去吧。我晚上去学校看晓艳子,她住校,今年要高考的。”
尹蕊回过神来,听匡世衡说:“今天市工商行周林成要我请梁永斌,说有个案子要麻烦他,你猜他把谁喊去了?”
“谁?反正是一帮酒友。”
“嘿嘿!没想到吧?是尤琴。平时总像是柳下惠,坐怀不乱的。”匡世衡饶有深意地说,看看尤琴有什么反应。
“我说你这人有病啊?同事们一起吃饭,就是坐怀了,有乱了?什么逻辑?!”尹蕊回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匡世衡赶忙解释说。
“那你是什么意思?”尹蕊不让。
“我看梁永斌与尤琴眼神递来递去的样子。”匡世衡忍下半句不说了。
“怎么了?”尹蕊追问。
“反正你总是站在我的对立面。不说了。”匡世衡说。
“我说你这人不要偏激好不好?是你请人家吃饭,是你叫人家喊几个同事去,人家喊了不止一个尤琴吧?”
“还有陈岗。你怎么知道的?”
“他们都是一个庭的,而且都在一个合议庭。他们不去吧,你检察长面子挂不住,去吧,你又说三道四,什么意思?!”尹蕊不管匡世衡的感觉,一阵嗆白。
“我们夫妻说话,叫说三道四?没想到你胳膊肘子老是向梁永斌弯!”
“梁永斌下午打电话要我晚上陪尤琴,我没答应。”
“难怪呢,你们通了气。”匡世衡心中不禁有股气生起来。
尹蕊被他一激,说出不好听的话来:“心中光明,就想着光明的事;心里阴暗,总会想别人也是阴暗的。”说着把自己的枕头往脚下一扔,顺手关了电视掉头睡去。
梁永斌笑着推辞:“匡检,这主位岂是我坐的?这里风景不错,先看看吧。”说着走到窗前向外眺望,只见远处大江横陈,有巨轮货船逶迤而过,近处湖光潋滟,有渔船撒网捕鱼,几只鸥鸟在湖面上翱翔,火红的夕阳把湖面映得一片通红,金光闪耀着。
梁永斌笑道:“你们看,这景色像不像日落江花红胜火?”
大家一齐过来,临窗眺望,啧啧称奇。
匡世衡说道:“有个朋友在这里吃饭,吟了一首诗,我记得有两句是‘远岫西来雄若虎,大江东去势如龙’。永斌,你看怎样?”
“好诗,不愧匡检的朋友所作。”
“匡检,周行长一时半刻来不了,您请坐主席吧。”李再清提醒道。
“好。我们入席吧。大家宽坐。小姐,只留八个座位。”
“这圆桌能坐多少人?”梁永斌问。
“十六人。”小姐笑着回答。
“匡检,太超规格了吧?”
“你梁庭长来,何况还有美女帅哥,不如此,我不敢呀。刚劲,你是陪梁庭坐呢,还是让美女陪?”
“匡检,您拿我咂味,梁庭有美女,还要兄弟我嘛,哈哈。”袁刚劲打趣道。
“有道理。梁庭你天天有美女陪,今天也让我幸福一回。我就不客气了,坐主位,永斌坐左首,刚劲陪着,美女坐右首,帅哥陪着,大家看可好?”
大家遂不再客气,坐上席位。
匡世衡将自己一方来客一一介绍后,特意说:“市工商银行周行长等会到,现在从省城回头的路上。”
梁永斌也介绍说:“二位是同事。这位是……”
“尤琴!嘿嘿嘿!谁不知道中院的院花!”匡世衡抢答道。
大家的眼光看过去,果见尤琴淡妆中显出娇美:一张鸭蛋形脸上,五官配得极其精巧,一边一只浅浅的酒窝,一双丹凤眼似笑非笑,柳眉轻挑,嘴似樱桃,鼻子小巧,眼若流波,顾盼生辉,一袭秀发瀑布般泻在身后,身材婀娜多姿,似弱柳扶风,上身穿一件鹅淡黄t恤,下身穿貌乳白色牛仔裤,配着牛奶色高跟鞋,显得轻盈典雅。
凡第一次见着她的人都以为自己碰上了电影明星。
尤琴呡了呡嘴,微微一笑:“大家好!匡检察长大名鼎鼎,今天有缘一起吃饭,非常荣幸。”
“这位是陈岗法官,对吗?”匡世衡是介绍也是问话。
陈岗欠身致意。
“强将手下无弱兵呀,梁庭,是喝五粮液,还是茅台?”匡世衡称赞后问。
“喝点啤酒吧。”梁永斌回道。
“就喝茅台。够交情的喝够年头的酒,梁庭看呢?”说着,转头说:“小姐,这是十五年以上的茅台陈酿吧?来,从我右首这边倒起,每人满上。”匡世衡吩咐道。
尤琴坚决不肯倒白酒,几经劝说,才肯倒了半杯红葡萄酒。
“各位!”匡世衡端起酒杯,“今天我们新朋老友相聚一起,特别是有美女帅哥,真的很高兴,先干一杯!”
于是大家轮流敬酒,满桌子的菜没有动几筷,匡世衡劝菜:“美女法官,这种烧烤牛肉是最近才引进的做法,沾着辣椒酱吃,鲜美得很,来一块?”说着用公用筷子给尤琴夹了过去。
尤琴笑道:“才夹的两只油焖对虾还没吃呢。”
陈岗笑道:“匡检成心要你留下深刻印象。放心,吃虾子不长腰围的。”
匡世衡接口道:“为表示我们的诚意,我们几个敬中院的法官们。”说完带头一仰脖子,将杯中酒倒进了肚里,其他人依次喝完。
这时,服务员端上了鲍鱼,给每人面前送上一份精致的锅仔,下面是固体红色燃料烧着,发出绿莹莹的光,锅里滋滋烧着鲍鱼,边上一盅香米蒸饭。
服务员说了一套“四四如意,五福临门,六六大顺,七星高照,八方来财”的喜话,帮每个人伴好了鲍鱼羹。
匡世衡劝道:“来,用调羹。”大家于是吃鲍鱼。
“各位!不好意思,周某来迟了!”市工商银行周林成行长推门进来,两手拱拳作揖,满脸堆笑招呼着。
“周行长,奖励你从省城赶回来,靠着美女坐怎样?”
“幸福,幸福!梁庭长好!”周林成向梁永斌致意。
“周行长好。”梁永斌回道。
“今天周某有幸与法官、检察官共进晚餐,荣幸之至。敬你们一杯。”周林成一仰脖子,一干而净。
梁永斌把酒喝了,心想,这匡世斌葫芦里装的什么药?今天他到底想干什么?
匡世衡也把酒喝了,心想,不把你梁永斌酒喝多了,你是不会轻易答应什么的。
周林成走下座来,亲自拿着酒瓶:“梁庭长,我‘打的’来斟酒,千万要给面子。”
“周行长,已喝了两瓶,不能再喝了。”梁永斌再三推辞,舌头已经打卷。
“这杯是要喝的。我斟满干,你们三位法官随意,公平了吧?”周林成爽快地说。
“男人随意不要紧,美女不能随意,尤法官对吧?”一直没吭声的李再清说道。
“我酒颜色和你们不一样,自然不应该干了。”尤琴说道。
周仕魁说:“周行长干了,陈法官陪一下,我也干了。”
袁刚劲说:“我赞助永斌把酒干一回,来,永斌,咱哥们一起干一下。”
匡世衡见满桌都发动了,索性端起酒杯与尤琴碰杯:“来,美女,我们也干了。你咪一下可以了吧。”
于是,大家互相碰杯,把酒干了。
“小姐,那道菜可以上了吗?”周林成问服务员。
“就来。”服务员马上答道。
“最后一道菜,是李主任家乡菜—河豚。”周林成介绍。
“蒌蒿满地芦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时。这是特意从家乡带人来烧的,请大家品尝。”李再清有意卖弄宋代大文豪苏东坡的两句诗,刺激大家的味口。
正说着话,服务员端上满满一大盆鱼来,热气腾腾,其香扑鼻,其汤稠过牛奶,几缕秧草点缀在鱼身上,碧绿如翡翠,不禁让人眼睛一亮,食欲大增,口水在嘴里不知不觉流了起来。
“这是桔黄豚吧?小姐,每人分一条?”匡世衡吩咐道。
“对,匡检到底是高人,一眼便看出是长江里最好的河豚。”周律师笑道,虽有讨好的意味,但大家说笑着,谁也不会在意。
“拼死吃河豚呀。大家放心,绝对安全。”李再清带头吃起来说:“河豚鲜美,江豚绝佳呀!”
匡世衡指导尤琴:“这是鱼皮,要反过来吞进肚里,是养胃的,这鲜竹笋,出奇的嫩脆;这个白的嘛,是肋,河豚的精华。”
尤琴笑着推辞:“这白的太腻,我不吃。”
匡世衡劝道:“这雪白如脂玉,嫩滑如什么?反正比嫩豆腐嫩。滋阴壮阳,天下第一,人间极品,不吃太可惜了。”说着,转向梁永斌:“永斌,你说呢?”
梁永斌回道:“现在的匡检,什么都懂。吃了吧,好吃的。”
陈岗吃了鱼,连汤也喝了:“真鲜呀!尤琴快吃嘛。”
尤琴不好意思推迟,全部吃了。
“来点什么主食?”周林成征询道。
“永斌说。”匡世衡谦让道。
梁永斌眼望着尤琴,笑着说:“面条吧。”
“好的,翡翠奶鱼面!”匡世衡说。
不一会儿,服务员端上一盆汤面,原来是河豚鱼汤秧草下面,果然鲜美绝伦。
这一餐,个个都说酒喝多了,“河豚鱼吃得太饱了。”
李再清下位来,给每人敬烟,点着火。
周林成悄悄对梁永斌说:“我们湖中行的那个案子,请梁庭长务必多加关照,拜托了。”
匡世衡忙打断说:“老周,今天可是我们新老朋友欢聚呀!”
梁永斌装着和袁刚劲说话,脸上笑咪咪的,不住地点着头。
送客的时候,匡世衡悄悄问李再清:“礼品备好了吗?”
“匡检放心。”李再清答道。
梁永斌拾着沉重的步子,站在自家门口伸手向裤带上取钥匙时,门忽然打开了。
“听到咚咚的脚步声,就知道老东西回来了。又喝多了吧?”他妻子张秀莲嗔怪地迎接他。
梁永斌把手上的包递过去,自己进门脱下皮鞋换拖鞋,随手带上防盗门,抬头一看挂钟,刚过九点。
“今天难得这么早回家,一般酒味熏死人了。喝了多少烧原子?”张秀莲问道。
“大概有三、四两酒。”梁永斌含浑不清地答道。
“你能喝这么多酒了?”张秀莲不信。
“没办法。世衡非要我喝,他还把袁刚劲叫去陪。”
“我看你是见酒路也走不动,好像几辈子没喝过。”张秀莲谑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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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百二十六
八百二十六
天几乎完全黑下来,树影婆娑,小树林显得有些yī書網域名请大家熟知」一对手牵手的身影停下脚步,高挑身材的少nv依偎在男友怀中,看上去有些胆怯。
“鹏飞,就是这里吗?”xìng感美少nv指着前方的小树林问道,羞涩的模样直惹得人流口水。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男友所说的“办事地点”会是学校后山的这片树林。
“梦婷,就是这里,我……我看过了,草地很干净……”张鹏飞傻笑着,拉扯着刘梦婷往里面走。
两人都没有干过比这还刺jī的事情,jī动的同时又有些胆小,必竟他们刚刚高中毕业。张鹏飞的心怦怦跳着,刘梦婷的tuǐ都软了,她几乎是被男友抱进小树林的。前方果然是一片干净的草地,张鹏飞把刘梦婷放下,脱下外衣铺在草地上,不容分说便把她压在身下,双手熟练地顺着领口探进去,触手可及的光滑,又柔又软,用力一捏,身下的少nv娇yín一声,勾住他的脖子问道:“鹏飞,你会娶我吗?”
“傻丫头,你在胡说什么啊,我不娶你娶谁,你不知道我多喜欢你吗?你是不是……不想了?”
“我想,”说完,刘梦婷的脸在夜sè中红了,“人家是想确定一下,鹏飞,这……这是我的第一次,我把第一次给了你,你就要负责任,五年后,你一定回来……娶我。”
“我答应你,一定……娶你……”张鹏飞说着,宽衣解带,没一会儿,少nv身上的衣服就不见了影踪,望着黯淡月光下mí人的身体,张鹏飞疯狂地扑上去……
“鹏飞,来吧,我今天是你的。”刘梦婷分开两条mí人的长tuǐ,张鹏飞埋头望下去,大脑嗡的一声响,感觉下面一凉,眼前空无一物,面前的美少nv忽然消失了。
“梦婷……啊……”
………………………………
张鹏飞大叫一声爬起来,róu了róu眼睛,美丽的少nv不见了,xìng感的胴/体也不见了,唯一还有些印象的就是nkù有点cháo湿冰凉。
“妈的,又做chūn梦了!”张鹏飞气愤地骂了一句。五年了,这个相同的梦境已经做了五年,可是那个少nv已经不再属于他。想着五年来的心酸往事,他心里的痛无人知晓。
五年前,他的父亲突然出现,让他接受家族的使命,也是从那天起,他才明白自己的祖辈这么辉煌。有选择就会有放弃,初恋nv友刘梦婷现在已经成为了别人的妻子,张鹏飞不知道自己还能否见到她。
其实在京城q大这五年,也有不少风/sāo的nv生有意接近他。可是前几年因为对刘梦婷朝思暮想,他没有接受那些nv同学。后来,他接到刘梦婷通知分手的电话,那段时间更不想恋爱,甚至对爱情失去了信心。周围那些风/sāo入骨的nv大学生,虽然对他也有杀伤力,可是她们又怎么能与单纯可爱的刘梦婷相比!在张鹏飞的心中,他永远无法忘记那个mí人贴心的少nv。
然而,男人到了一定年纪,大脑会不自由主地去想nv人,看到那些nv同学在她面前sāo首nòng姿,几乎让他yù/火焚身。在那种复杂的**之下,他读研究生的时候,和新闻系的系huājiāo往了一阵。可当他发现对方是一个非常物质,爱慕虚荣的nv人以后,就与她分手了。从那以后,张鹏飞没有和任何一位nv同学有过亲密jiāo往。这些nv人谁也无法替代梦婷的体贴和温柔,在张鹏飞看来,这些风/sāo的nv人太媚俗势力了。
五年过去了,他马上就要回到家乡。身后巨大的背景已经为他铺好路,他将步入仕途。他的父亲刘远山,现在是北江省省委书记。是的,他的父亲姓刘,而他姓张。
这一觉睡着昏昏沉沉,张鹏飞在梦中记起了很多事。他穿好衣服,突然发觉腹内空无一物,这才想起一天没有吃过东西了,还记得街边有一家小吃店,匆匆下楼。
他没有想到,这天傍晚,将会遇到在官场中帮助他一生的nv人。
张鹏飞吃过饭很无聊,望着那些穿着暴lù的nv人,一脸mí茫。就在这时,身边飞跑过一名男子,险些把他撞倒,就听身后有个nv人在喊:“有人抢包!”
张鹏飞二话不说,拔tuǐ就追。他此刻正**亢奋,体内有劲儿无处发泄,现在正好使出来。眼看着前面男子越来越近,又加快了速度。
前面男子回头见到张鹏飞,吓了一跳,也许是没想到有人敢追。男子使出全身的劲儿,可是却跑不过张鹏飞,眼看再有两三米就被追上了。
男子很聪明,只听他在前面喊道:“兄弟,你今天放我一马,不然我早晚要了你的命!”
张鹏飞在后面冷冷一笑,道:“老哥,我今天抓到你,明天你就不能要我的命了!”
见张鹏飞不吃这一套,前面的男子又打量了一下他的身高与体重,知道若真打起来,自己未必是他的对手,眼下只有保住小命要紧了。他情急之下说道:“兄弟,别追了,我把包给你!”
趁张鹏飞愣神的功夫,男子把包扔向张鹏飞,张鹏飞伸出手把包抓住,等他再想去追前面的男子时,人家都跑出去十多米了。他想反正包已经到手了,不如就放他一马。拿着包往回走,迎面走来一位气喘吁吁的美丽nv人。
她穿着紧身白sèt恤,妙曼的身姿显得楚楚动人。xiōng前的丰满呼之yù出,饱满得仿佛要撑破了衣服。张鹏飞的脚步随着目光移动,眼下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这个nv人xìng感至级,青青靓丽的身影令人过目不望。看到她的那一刻,张鹏飞就感觉思想变得复杂起来。
“帅哥,谢谢你!”美nv微微一笑,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就像挂着两轮弯月。
mí死人的微笑!那一刻张鹏飞想到了这个词,然后把包送过去,说道:“不用客气。”
“太谢谢你了!帅哥,要我怎么感谢你呢?”美nv人很真诚地问道,天真无邪的眼睛一眨一眨的。
“真的不用了。”张鹏飞在美nv面前有些局促,嘴巴不太好使,傻呵呵地说:“我叫张鹏飞,别叫我帅哥了……”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本来也是帅哥啊!呵呵……”美nv瞧见张鹏飞不好意思,掩嘴轻笑,说道:“还真是巧,我也姓张,我叫张小完伸出手来。
“张小姐,您好!”
张鹏飞很喜欢这个nv人的微笑,手伸过去握住她的小手,柔弱无骨,令他的心怦怦luàn跳。
张小yù说道:“其实包内也没多少钱,就是有一些重要的文件和资料,还有我的证件,如果丢民麻烦可就大了。怎么说也要感谢你,我们吃点东西好不好?”
张鹏飞听着她的口音有些耳熟,虽然她说的是普通话,但是乡音难改,不由得答非所问,随口问道:“张小姐,你……你是东北人?”
“是啊,你也是吧?”
“我是双林省的,你呢?”
“俺也是双林的。不但一个地方,还是同一个姓,也许五百年前是一家!看来我们还要再握一次手!”美人的社jiāo能力不错,短短几句话,拉近了他们的距离。
美nv果然伸出手,张鹏飞含笑又握了一下。一时间心神dàng漾,那ròu嘟嘟的小手令他心脏跳动加快,浮想联翩。
一个正常的单身男人,站在一位妙曼无比的nv人面前,都会有种无法遏止的**和冲动。张鹏飞虽然不是喜欢意/yín的男人,可他也是位正常的男人。
张鹏飞五年前与初恋nv友刘梦婷有了半成功的肌肤之亲,还未偿过**滋味。那时候张鹏飞没有经验,虽然已经把刘梦婷脱光,可是在最后步骤,由于紧张而软了下来,错过了那次**的机会。五年来,这个事实成为了他的梦,不断地侵入他的睡眠。
张鹏飞抚mō着张小yù润滑的小手,渴望nv人的**更加强烈。他有一种错觉,真想把她扑倒在路边的草地上……
张鹏飞想到这些,便有些头昏脑热,手上加了分力气。
“啊……”小手被捏得疼了,张小yù不满地叫了一声。
张鹏飞吓了一跳,松开手尴尬地说:“对不起,人在他乡,偶然听到东北话,有点jī动。”
“呵呵,”张小yù笑得很甜,并没有放在心上,要知道像她这样的美nv,还不是经常遇到sè狼的sāo扰?
两人并肩同行,边走边聊。
“你来北京是上学吗?”
“是的,刚好毕业,过几天就回家乡。”
张小yù点点头,说:“那我可不可以叫你小张?或者你比我小,看你人品不错,就叫你弟弟吧,让我当你的干姐姐,如何?”
“呃……”有位美nv姐姐,张鹏飞自然高兴,可是他却说道:“这样不好吧,我感觉你比我小些,叫你妹妹吧。”
“哈哈……”张小yù兴奋得huā枝luàn颤,xiōng前的高耸更是bō涛起伏,她以为这是张鹏飞变着法拍马屁,说道:“少来这一套啊,才多大点啊,就套瓷儿!”
张鹏飞苦笑,他并非要讨好她才这么说,而是说的实话。他抬手挠挠头:“我说的是真的,我都25了,你才多大啊?”
“姐姐我32!”
“啊……你没骗我吧,就那么想当我的姐姐,不想当我的妹妹?”
“我说真的呢,要不然把身份证给你看看?”
张鹏飞尴尬地笑笑,说:“你长得真年轻,我还以为是刚上大学的学妹呢,你们nv人哪,原来真的可以永保青chūn。”
张鹏飞说话诚肯,讨好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听起来无比的舒服,并不像一些恶心的男人那样有着目的巴结。张小yù心中大悦,同时也很吃惊,自己怎么会对面前的大男孩儿产生了巨大的好感?
张小yù由于工作的原因,多年来阅人无数,可是眼前的年轻人不由得令她大开眼界,有种耳目一新的感觉。她笑道:“弟弟,你真的是很特别的一个年轻人。”
听到她叫“弟弟”那么的亲切和自然,张鹏飞不由得痛恨起自己的龌龊,他说:“姐姐也很特别,呵呵。”
张小yù邀请道:“我请你吃点东西怎么样?”
“算了,弟弟帮姐姐也是天经地义的,再说我已经吃完饭了,你住在什么地方,我送你回去。”
“哦,”张小yù看向张鹏飞的目光又多了几分欣赏,虽然面前的年轻人一身的行头还是集贸市场的便宜货,可是他骨子里的自尊与高傲令人羡慕。
张小yù淡淡笑道:“也好,以后回到双林省,再一起吃饭吧。我就住在前方不远处的宾馆。”
她本想一个人出来逛逛,却没想到遇到了抢包的,所以才能和张鹏飞相见。
张鹏飞道:“真巧,顺路。”
虽然见多了男人阿谀奉承,偶然见到一个以真实面目对自己的男人,张小yù的内心有些蠢蠢yù动,可能张鹏飞长得太帅气了。
“小弟,你什么时候回双林,我们一起回去吧,旅途上还有个伴。”
张鹏飞心想这个提议不错,可既然对方认准自己与众不同,对于这件事也不能走了俗套,他淡淡地说:“我过几天再走,还有一些朋友没有道别,具体时间也不知道。你的提意很好,不过……不过我想试一试我们的缘分,意外相见岂不是更好?”
张鹏飞的轻视令张小yù十分不快,要知道这种机会是多少男人抢都抢不来的,可是说来也怪,张鹏飞的轻视反而更令张小yù的心“噗噗”跳个不停,全身上下有种异样的sāo动。
对于这位挂名的弟弟,张小yù越发喜欢,眼看着就要到了下榻的宾馆,有些依依不舍地问:“能把手机号告诉我吗?”
张鹏飞本想说一切随缘吧,可是想想张小yù真的想结jiāo自己,就报上了手机号。
张小yù气愤地说:“小子,你怎么一点也没有礼貌,就不能回问一下我的电话号,怎么说也要让我有种平衡感!”
平衡感?哼哼,又有谁能让我张鹏飞平衡一些啊,他哑然失笑道:“用不着那么多此一举吧,你给我打电话时,我不就有了你的号码?”
“哎,你这小子……怎么还真和别人不一样!”从小受惯了众星捧月,张小yù自然心中不平。
望着她那咬牙切齿的模样,还有转身时优美的背影,张鹏飞想自己几时能有一位像模像样的nv朋友呢?这么想着,心中有些落陌,走在路上,大脑中回忆着张小yù那成熟xìng感的身体,还有那与身材不成正比的天真清纯的脸。
张鹏飞回去以后,狠狠地洗了个凉水澡,才让心中的燥热消褪。他知道再这么下去非要bī疯不可,也许真该找个nv朋友,或者nv人了。这种情况就是传说中的jīng虫上脑,怎么睁眼闭眼全是nv人,洗完了澡没多久,身体又燥热难耐了。
另一方面,张小yù躺在宾馆舒服的大chuáng上,也是辗转反侧,想着张鹏飞那英俊的脸,还有强壮的身体,那两块xiōng大肌更是nv人理想中的抚mō对象。想到这些,就觉得身体痒痒的,像被火烧着了一般。
过去她一直瞧不起男人,追求她的男人大多是看上了她的身份和强大的背景,总是低三下四的。而张鹏飞却是不同了,这小年轻……
张小yù的脸红了,心说自己想得都是什么啊!
张鹏飞离开北京的前一天接到了张小yù的短信,她说已经回到了双林省的省会江平市,让张鹏飞把行程告诉她,她去接机。张鹏飞想了想,告诉她还有半个月。
他不是不想结jiāo这个nv人,可是他知道自己内心对于nv人那不安分的东西,还是少惹事非吧。
……………
当张鹏飞拎着皮包从机场通道走出来的时候,心里有种陌明的兴奋。五年没有回到双林省,五年没有见到母亲,心情是可想而知的。按照事先安排,双林省的张书记会安排人来接自己,所以他留了个心眼,四处张望。
果然在不远处,看到一张一米宽左右的横幅,上面写着“张鹏飞”三个字,一个男人双手把横幅展开举过头顶。
张鹏飞细细打量着那个男人,觉得有些失望,这个人四十多岁,怎么看都像是个农民工,而且尖嘴猴腮一幅yín亵之相。
张鹏飞走过去,虽然此人不雅,不过自己也应该尊重人家,大热天的举着那块条幅,早已经是满头大汗了。他客气地伸出手来,说:“您好,我就是张鹏飞!”
不料男人没有理张鹏飞,反而扭头向一侧喊道:“老板,老板,他来了!”一边说着,还一边抓住了张鹏飞的手臂。
张鹏飞像被小偷一样被人抓着,心中自是不爽,加上先前对男人的印像不佳,猛地一甩胳膊,怒声道:“干什么!”
男人差点趴地下,可还是不理张鹏飞,喊道:“老板,老板!”
张鹏飞觉察出不太对,扭头去看,却发出一个打扮靓丽的nv人走了过来,nv人身材高挑,穿着白sè的紧身t恤,面是是一条秀惹人眼球的贴tún短kù,一身灵便的简装勾勒出了完美的曲线,张鹏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róu了两下。
此nv已经走在眼前,笑容可掬地瞧着她。
“你……你怎么是你,你……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回来?”张鹏飞没想到来机场接自己的会是张小yù,按理她是不知道自己行程的,所以才显得古怪。
“为什么就不能是我呢?话说……你应该叫我姐姐才对吧?”张小yù悦耳地声音笑着,huā枝luàn颤自然微微颤动,确实是美景。
“呃……姐,其实不用麻烦你的,我有朋友来接我……”张小yùxìng格上的天真与活泼,以及身体上的丰满与xìng感,对张鹏飞这个年纪的男人有着太大的yòuhuò。
这时候,旁边的男人擦着汗走过来了,讪笑着说:“老板,人已经到了,我……我还有事,您看……”
张小yù不说话,优雅地从红sè的钱包里拿出一张百元大钞递过去。
“谢谢,太谢谢老板了……”
张鹏飞唏嘘不已,心说有钱人啊,就是不一样。张小yù竟然伸出手来,说:“臭小子,别愣住了,跟我走吧。”
张鹏飞愣了一下,还好聪明地反应过来,jī动地说:“原来你……你就是省委张书记派来接我的?你早知道今天来接的是我?所以那天发短信问我行程时间,对不对?”
“哈哈……”美nv娇笑,美不盛收,千股媚态犹若天仙。“你小子不愧是高才生啊,果然聪明!”
听她这么一说,张鹏飞就证实了自己的猜想,停下脚步,说:“老实jiāo待,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不说清楚,我不和你走。”
张小yù略显无奈,“有我这么漂亮的姐姐来接你,你还有什么好拒绝的啊!”说着,右手推着他的后背往前走,“不和你玩了,真没意思。老实说吧,你所说的张书记是我家老头,至于我嘛……现任三北刚铁集团双林分公司总经理。”
张鹏飞猛烈地擦汗………早知道她身份不简单,却没想到级别如此高。
三北刚铁集团公司是国企,做为双林省分公司的总经理,行政级别可是副厅级干部,刚刚三十二岁的她就是副厅级干部,想想一些人干到四五十岁才hún到市委书记,她的能力确实令人汗颜。
见到张鹏飞发愣,张小yù又推了她一把,“怎么啦,不会是把弟弟给吓到了吧?”
张鹏飞摇了摇头,说:“真是可笑,人生何处不相逢,没想到啊,真是没想到……”
“是啊,我们真是有缘,早知道我家领导让我提前回来就是为了接你,我还不如陪着你在北京多玩几天一起回来呢!哎,当初心里还埋怨他呢,心想是什么人物啊,还要我亲自去接!”
“我没有一官半职,自然配不上你的身份。”
“瞧你说的,猪头,不许说这话,姐姐来接你是必须的,呵呵。”也许是之前和他有过jiāo往,所以张小yù一点美nv应有的架子也没有。
两人说着话,便来到了外面的停车场,当看到面前的这辆保时捷时,张鹏飞倒吸了口冷气,悄悄地说:“*啊,你这么样对你家领导会不会有不好的影响啊?”
张小yù拉开车mén坐进去,说:“怕什么啊,一个国企的总经理没有几辆好车怎么行呢,去年的奖金就三百多万,姐姐钱虽不多,但也不少。”
张鹏飞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心说没想到yīn差阳错地认了个省里一把手的nv儿当姐姐,这种机会真是难得。
张小yù看着旁边的年轻人不卑不亢若即若离,好生敬畏,并且在敬畏中有种复杂的思绪。
张小yù开车上了高速,嘴上却没有停,“弟弟,在北京的时候就觉得你不是一般人,只是没想到你有这么大的背景,居然都把把我老子搬出来,这样的身份为啥还回我们这穷地方工作?”
“一心一意,为人民服务。”张鹏飞回答得很正经,他实在不想提到自己的家世。
张小yù笑了前后luàn颤,惹得张鹏飞在一旁心缘意马,毕竟那xiōng前的硕大就在眼前晃动,发自骨子里的媚态令男人吃不消。
飞快的保时捷下了高速,进入市区,望着江平市的繁华,张鹏飞心想省会城市果然不同啊,江平做为东北的第二大城市,这可不是假的。没多久来到一家五星级大酒店mén前。车刚停下,就有保安跑过来,为张小yù拉开车mén,lù出职业xìng地微笑来,“张总,您要的房间已经准备好了。”
张鹏飞左看右看,知道他肯定要说自己làng费,张小yù先开口道:“别看了,这家酒店是我们公司的,平时迎接客商用,不用我huā钱!”
张小yù带着张鹏飞来到房间,张鹏飞换了身衣服,坐在她身边问道:“什么时候带我去见张书记?”眼神盯着她bō涛汹涌的身体。
“等明天的吧。”张小yù没有转身,单独面对着这个小男人,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
两人各怀鬼胎,一时间陷入安静。过了一会儿,两人下楼随意吃了些东西,张小yù担心有闲话传出去,二人直接分手。
望着张小yù的背影,张鹏飞有点无奈。她的那点心思,傻子都能看出来是什么意思,可是自己好像真的不想谈恋爱。不过有没有心动就两说了,毕竟这种大家庭里出来的nv人与众不同,气度不说,xìng格更是吸引人。
明明在外人面前是叱咤风云的人物,可一但爱上了某个人,那可就是要了命的追寻,这点他深信不疑。也许高层nv人的通病,就是真爱难寻,缺少爱的经验吧。
回到卧室洗了澡,然后躺在chuáng上想睡觉,却意外的接到了老妈的电话。
“儿子,回家了怎么也不提前通知我一声!”老妈责怪地说,不过声音里却满是慈爱与关怀。
张鹏飞听到母亲的声音,不知为何鼻子有些发酸。想来五年没见面了,这种思念是何样的痛苦!虽说每年都有寒暑假,不过张鹏飞由于上大学的钱不想huā刘家的,也不想劳累母亲,所以每年都勤工俭学,就连平时也给两个高中nv同学补课以供自己的学费。
对于儿子的倔强与自负,母亲理解并支持,虽然每年chūn节的时候都想儿子想得流眼泪,可是母亲每次和儿子通话都是欢笑着。儿行千里母担忧,更何况二十多年来两人相依为命,
“妈……我……”叫了一声妈,却再也说不出话来,想到过几天就能见到她了,心中更是jī动万分,孝道在他的身上得到了深刻的演义,试想一下现在的年轻人很少有这样的吧。
“儿子,怎么了这是……就快见到妈了,怎么还成了大姑娘!”听到儿子声音不对,老妈也有些控制不住了,分离了五年,母子二人全都狠心的不见一面,这在外人看来确实有些说不过去,怎奈母子二人全都是倔xìng子,谁也不想服输。
张鹏飞发觉自己失控,调整一下才说,“妈,我现在就在江平市,明天去见张书记,估计很快就回延chūn。”
“嗯,在江平玩两天也行,不用急着回来。”
“妈,最近还好吗?”
“我很好,你不用担心我,自己照顾好自己就行了。”
张鹏飞突然想起来一事,机警地问道:“妈,你现在还上班吗?”
“呃……儿了,妈有事想和你说,我……”
“妈,你说吧,不论你做了什么选择,我都支持你。我大了不用你惦记,只要你生活得好,我就开心。”张鹏飞说出这话来,心底涌起一鼓自豪,他觉得自己是时候说出这话来了,自己应该有能力承担些什么了。
老妈自然也感觉到了儿子的变化,自然心里十分的骄傲,“儿子,其实妈三年前就不上班了。你也知道你大姑手下有一家控股的重型汽车公司,所以她让我做了东北的销售总代理,妈把总部就设在了江平,不过平时不在江平,手下的人负责就可以了,我只是偶尔过去查查账而已,你也知道代理商是比较好做的。这几年东北大搞建设,所以生意很不错,我又和其它厂商联系,代理了好几款车型,顺便做起了中等轿车的生意。”
“东北的总代理!”张鹏飞倒吸了口冷气,从chuáng上坐起来,他知道刘家的大姑是做生意的,国内有名的富婆,可是万万没想到竟然帮起了母亲,想想还是自己“父亲”的功劳啊。“妈,东北的总代理……你老实说,一年赚几千万啊?”
他对汽车代理的这账多少是知道一些的,单是一个小小市级的代理商一年都会有两三百万的进账,更不用说东北这么大的土地,这么多款车型了!大姑可真是大手笔啊。
母亲在另一头显得不好意思起来,害羞地笑道:“鹏飞,你不知道妈当初看到第一个月的收入时也吓了一跳,现在做了三年,加上偶尔还搞搞买进卖出的小房产,嗯……现在快到两个亿了……”
三年……两个亿,不用huā一分本钱,这挖金的速度,多少令人吃惊,张鹏飞半天没说出话来,他原以为顶多一个亿。
“儿子,你别生妈的气,妈当时没有告诉你,就担心你的xìng子急,所以……我想等你工作以后再告诉你,你……不会怪妈吧?我知道你对‘他’一直无法接受,可是……他必竟是你爸……”
张鹏飞知道母亲误会自己了,立刻解释说:“妈,儿子长大了,有些事也看开了,其实有刘家这mén亲,对我未必不是件好事。我只恨这么多年他对你的漠视!”
“儿子,其实他……一直没有变心,可是为了他的前途,妈只能再忍一忍了……”
“他到是底是爱你,还是爱当官!”张鹏飞的火爆xìng格发作了,和过去冲动时没有两样。
“鹏飞!”
母亲的喊声令张鹏飞清醒不少,“妈,对不起,我……我只是一想起我和你曾经受到过的白眼就……无端的恨起他来……”
想到离开延chūn之前的生活,他就很痛苦,从出生到长大,他可是一直被称为sī生子的!虽然有父亲,可是父亲并没有在身边,也不能公开他的身份,这对张鹏飞幼小心灵的伤害很是巨大。
“妈明白,可是不是有那么句话吗,身在江湖,身不由己。进了官场,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也许等你进入了这个圈子才能理解他的苦处吧!”
“妈,别说了,为了您我会适着改变自己的态度,我会慢慢接受他的……”
“儿子,谢……谢谢你……”
“妈,你说什么呢,我们是什么关系,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再说了,你现在是富婆了,我也是有钱有势的二世祖,说什么也应该高兴才对呢!”
“臭小子,等你回来,妈有礼物送给你!”
“张丽同志,要可要警告示你,千万不能向政fǔ官员进行金钱礼特等jiāo易,否则……”
“哈哈……傻儿子,看来啊,你还真想当官呢!”
…………
昨夜和老妈捧着电话长谈,张鹏飞翌日醒来,已经快十点。屋外的阳光被厚厚的窗帘挡住了,拉开窗帘,yàn阳高照。
张鹏飞手指捏着厚重的窗帘,满心感慨啊,有钱就是会享受,这窗帘太好了,过去早上总是被明亮的阳光晒醒,可昨晚这觉睡得真舒服,都十点了还浑然不觉,以后有条件说啥也nòng上酒店的这种窗帘!
伸了伸胳膊,有点困意未消,正想爬到chuáng上睡个回笼觉呢,外边有人敲啊?”张鹏飞以为是服务员,不满地问了一句。
“小坏蛋,是姐!”mén外的却是张小yù的声音。
张鹏飞心想这妞来得真是时候,二话没想就跑来开mén。张小yù进来一瞧,huā容失sè,指着张鹏飞的下身喊道:“流氓!”
张鹏飞此刻光着上身,穿着三角短kù,低下头一瞧,也羞得无地自容起来。男人早上的通病,小家伙气势高昂地顶起了méng古包。惊了一下,才慢慢软下去。
张鹏飞回身去穿衣服,脸上讪讪的,“那个……你先坐着等我吧,我去冲个澡。”
“流氓!”张小yù骂完,自己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接着倒在chuáng上捂着肚子笑。
一个三十几岁的成年nv人倒在自己的chuáng上捧腹大笑,张鹏飞多少有点骄傲,不敢多看这香yàn场景,快步跑进了卫生间。
见张鹏飞走了,张小yù还偷偷地回想着刚才的场面呢,想想那高高的家伙,啧啧……不知道去掉了那小*是啥样子……想着想着老脸通红。
张鹏飞回来的时候,见张小yù的脸还通红,取笑道:“干啥呢,还陶醉呢?”
“坏蛋,快穿衣服,我先带你去吃饭,然后见我老爸去!”
不敢再多言,担心这nv人发起火来吃了自己,快速穿衣,两人匆匆下楼。这一折腾,已到中午。户外阳光四shè,热得两人快步跑进车里吹空调。这种俊男靓nv的搭配,引得一片尖叫声和口哨声,两人仿佛一对金童*。
“姐,我们走在一起,还tǐng配的呢。”
“配个屁,张鹏飞,我可警告你,你要再调戏我,小心我一脚踢你下车!”
张鹏飞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不敢再说话了。保时捷飞快行驶着,路上遇到一辆警车,还友善地鸣笛,估计是这车的车牌有点讲究。
没多久就到了江平市最有名的东海海鲜城,进去一看,张鹏飞一惊,没想到省会城市确实繁华啊,富丽堂皇的有些耀眼。两人坐在靠窗的位子上,全由张小yù点菜。听到点的菜名,还有那瓶法国红酒,张鹏飞就知道这顿饭没几千下不来。
菜上来了,张鹏飞很坤士地满上酒,这点礼貌还是有的。张小yù偷偷观察着他的神情,怎么感觉像一对小情侣似的呢。
“那个……嗯,想好去什么部mén工作了吗?”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张小yù做态地问道。
张鹏飞吃着螃蟹,想了想说:“我一个外来的,随便捡个别人剩下的就行了,官场上重视资历,我一个máo头小子,也就干干端茶倒水的活吧。”
张小yù抬起头来扫了他一眼,见他说得认真,不像是做作的,叹口气说,“我虽然不知道你和北江省的刘书记是什么关系,但是就凭你是我的弟弟,我也不能让你去干那种工作。你要记着你的身份与别人不同,该摆架子就要摆架子,官场上不当的谦虚只能受人欺负!”
“姐,我记下了,我知道你说的有理。”张鹏飞虚心接受,心说别看对面的nv人偶尔像个小孩子,可是官场上的道道可比自己强多了。
“嗯,态度不错,一会儿见了我爸,该怎么说话你知道,不要耍小聪明,领导就讨厌遇到比自己聪明的,与领导说话,要时刻体现出领导的智慧,明白吗?”
“嗯,”张鹏飞只能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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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百二十五
全文字无广告 八百二十五
有一天上午上课,下午自学,匡世衡去找梁永斌玩。
梁永斌和江大友,铁君和孙朗,正在家打扑克。
见匡世衡来了,梁永斌起身相让:“世衡来玩两牌。”
匡世衡知道自己牌技不如他们,而他们四人又是老搭档,忙按住梁永斌双肩:“梁兄,你们四人玩,正好。我先看,负责倒茶。”
匡世衡给大家续了水,自己又倒了一杯,在旁边看了起来。
五个人有说有笑,香烟抽得满屋子的。
不一会儿,有个女生在大门外喊:“梁永斌!”
梁永斌连忙大声答应:“在家”,用手拱拱匡世衡:“帮我去接一下,是她”。
尹蕊进门就说:“呛死了。”
她定睛一看,有几个人在,马上改口:“对不起啊,这么多人在玩牌吗?”
梁永斌应道:“你来玩两牌?”
尹蕊笑道:“我不会。”
梁永斌歉意地说:“世衡,麻烦你倒杯茶。”
尹蕊心中有所不快,脸上仍笑着:“不用了,你们玩吧,我不打扰了。”说着,转身要走。
梁永斌赶紧起身挽留:“坐一坐,玩一会儿嘛。”
尹蕊没有理他,却笑着向大家摇手:“再见!”
梁永斌赶紧对匡世衡说:“世衡,请你帮我送一下。”匡世衡巴不得这句话,愉快地答应道:“好的。”
匡世衡第一次单独与尹蕊接触,局促不安,话一时不知从哪儿说起。
他想起一句老话,与女孩子在一起,想方法讨她的欢喜就行。
尹蕊心里也不高兴:我是来你梁永斌家里,应该你自己出来接;我进来,你应该给我让坐,介绍朋友;我走,起码你应该送我。你心里只有扑克牌,只有狐朋狗友。哼!
匡世衡先打破沉默:“他们几个都是永斌的朋友,我介绍给你听听?”
于是绘声绘色地讲了如何认识,如何喝酒,如何参加拳击比赛的故事。
匡世衡津津有味地讲,尹蕊全神贯注地听,二人从将军巷走上津湖路,又走上卧湖桥。
“我们沿运河边走一走?”匡世衡征求意见,尹蕊点了点头。
这运河原是江湖市漕运的重要水道,与湖南水乡的其他商埠相联,沿途布有浔阳码头、汉阳码头、缸瓦厂、陶瓷厂等遗迹,随着公路交通的发达,水路运输逐渐萎缩。
现在这运河成了市内的风景河,沿岸遍种鲜花绿草,原来纤道载种绿杨垂柳,匡世衡陪着尹蕊走着,俊男靓女倒成了景中之景。
为让尹蕊高兴,他说的都是梁永斌的故事;这也正是此时的尹蕊所关心的。
匡世衡既为自己有机会开始单独和尹蕊接触高兴,又不禁心中琢磨:怎么才能把尹蕊的注意力引到自己身上来?
房间里的尹蕊也是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感到自己虽然与匡世衡结婚多年,女儿晓艳也已经长大;虽然匡世衡仕途比较顺畅,当上了副检察长,在江湖市也是知名人物,物质生活比较丰裕,但心中始终不甘,她心中的渴望始终不能得到满足。
她有时想,得到的不一定是最好的,但放弃该得到的,然后再得到的未必比前面的好。
她常常暗劝自己,睁只眼闭只眼吧,世衡总的来说还不错,将就着过日子就算了。
多年来,世衡如果不刺激自己与梁永斌的交往也罢,可他偏偏喜欢刺激,自己反而逐渐加深了对当时选择的后悔。
她后悔为了自己的虚荣心,为了自己的羞涩,没有大胆地问一问:“梁永斌,你为什么突然放弃与我尹蕊的交往?为什么突然躲着我,甚至都不再多看我一眼?为什么突然关上心灵之门,俩人之间变得陌生起来?”
又恨自己为什么不敢大胆地告诉他:我就是喜欢你。
她有时恨梁永斌是个懦夫:一点不知道如何追求女性,一点没有匡世衡的甜言蜜语,只是一个书呆子,只会让自己沉浸在一种不切实际的理想生活中—活该!
平时看你的样子像掩藏着什么痛苦,你身为男人,为着自己的所谓自尊,一点脸面,竟然不敢向我说明原委?
但她转念一想,梁永斌没有得到我的爱,可是看他和莲姐的那种默契多让人羡慕啊!假如莲姐换作是我,我们也会那么幸福,让人羡慕呀!
呸,好不害羞!怎么想着去当人家的老婆?
尹蕊自从这个念头在心底滋生之后,多少次想挥手赶走它,但它就像自己的影子一样,挥之不去,赶之不走,她终于明白,自己暗恋的是梁永斌,心底最爱的也是他,不知前生前世欠了他什么。由此她想起毕业那年的春天。
学校组织同学们去江浙实习。上了火车,尹蕊不自觉地和梁永斌扎堆了。同学们暗地里都以为梁永斌和尹蕊谈了恋爱。
尹蕊从包里拿出茶叶蛋,笑着对梁永斌说:“我妈煮的,还热着呢,给!”话未说完,脸颊飞上了红霞。
梁永斌父母都在外地,出门自然不会带什么吃的,此时匡世衡从别座走过来,拿出一堆东西:有巧克力,有话梅,全是女孩子喜欢吃的东西。
匡世衡把巧克力递给尹蕊:“给,我妈买的!”
“你在家一定是惯宝宝了?”尹蕊笑谑地问。
“我家就我一个。我爸妈都是老干部,很大岁数才生的我,所以有点惯。”匡世衡有意地把家里的情况向尹蕊多透露。
梁永斌笑着说:“他说谎了。”
匡世衡一惊,马上沉下脸问道:“梁兄,我怎么说谎了?”
梁永斌说:“你才喊我什么?”
“梁兄啊!我一直这么叫你。”匡世衡说。
“这就对了,我们不是弟兄俩吗?怎么是一个?”
梁永斌的这个玩笑,听起来是贬,实际上是褒,匡世衡起先一楞,很快明白过来,笑了起来,尹蕊也舒心地笑了。
梁永斌天生喜好交朋友,不喜欢落单,他又喊班上同学来一起说笑。
他们在一起说呀笑的,凭古吊今,尹蕊只觉时间太短,不能单独和梁永斌一起寄情于山水之间。
第二天,全班同学租了一条游船游太湖。
尹蕊依然坐在梁永斌的身边,匡世衡则在尹蕊身边落坐。游船穿越江南水乡一座座独特的拱桥,进入太湖。
霞蒸云蔚,云天一色,一片光明。太阳照在碧波万顷的太湖上,远望南边风吹浪涌,不时卷起堆堆雪浪,腾起水雾,在阳光下折射出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彩虹,就像一座座彩色的小山,绚丽鲜明,忽明忽灭。
北岸山峦绵延,近青远黛,姹紫嫣红,美不胜收。
湖中小岛,郁郁葱葱,叠翠流碧,俨然如蓬莱仙境。
尹蕊装做观看湖上景色,眼睛余光却把梁永斌看得一清二楚。
梁永斌专注于沿岸青山呈现的各种绿色,轻轻地用手指头扮数着:“墨绿、黛绿、青绿、深绿、油绿、浅绿、淡绿、嫩绿、翠绿、碧绿、柳绿、黄绿……”
“什么黄绿?”匡世衡不解地问。
梁永斌指着山坡上的绿树,说:“你看那绿,大概是翠柏的嫩芽,在阳光下泛着金黄,过几天就会变成翠绿的吧!”
“梁兄在研究绿的种类,还有一种是‘梅雨潭的绿’呀!”匡世衡嘻笑起来,说指往事。
尹蕊忽地追加了一句:“还有一种是帽绿,绿帽子的绿!”一句话把全体同学全逗得大笑起来。
“是不是这句玩笑开坏了?”尹蕊躺在床上追忆往事,企图追寻原因,因为从第二天起,梁永斌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对自己始终保持着若亲若疏,若即若离,若远若近的距离,而这种心上的距离,只有自己感受得到。
他们乘晚上的船只去绍兴。
从苏州乘船,沿着京杭大运河江南段南行。两岸幽香怡人,夜空繁星点点,偶闻鹧鸪、布谷鸟声,凭添江南水乡之夜的静谧。 (全文字电子书免费下载)
尹蕊和梁永斌他们一起站在船舷上,观赏水乡夜景,一改白天的嘻笑,似乎谁也不愿打破虫鸣蛙声的欢唱和船体前行拍打浪花的流水声。
她知道梁永斌喜欢触景生情,写些散文诗歌,展现自己的才华,活跃学习气氛。
他的这种喜交际好交往的个性,在改革初期的中国还没有形成开放的气候时,往往会受到“好表现”的指责,独有尹蕊理解这种豪放的个性,张扬的热情是事业成功所需的气质,是改变当时社会沉闷空气所必需的要素,是人的创造能力的潜在表现。
可惜,尹蕊从来没有机会把自己的这些想法告诉过梁永斌,相互之间也没有坦诚地交过心,其实,只要你梁永斌有勇气相约,我尹蕊就会告诉你,我也是热情的人,豪放的人,你的个性我理解,我喜欢,在许多的事情上,我们感情相通,所以我说:“爱着你的爱”。而你梁永斌也说:“幸福着你的幸福!”
但你为什么不敢具体明白说出来,你到底是自尊?还是自卑?是怕难为情?还是怕我会拒绝?你没有勇气向心爱的人表白,怎么知道会不被接受?
这些想法在尹蕊的心里,不知重复了多少回,既怨梁永斌不解风情,又恨自己不敢大胆表露,怎么当时就惘然懵懂,留待事后追忆?
尹蕊记得,当时船上的匡世衡不时地看看自己,又看看梁永斌,心神不定。
梁永斌只顾着看风景,一言不发。后来尹蕊才知道,梁永斌站在船舷上,听着水流声,构思的是诗体小说《举头望明月》。
仲春的夜晚,凉气还重。尹蕊与同学们陆续回船舱休息了。
船舷上只剩下了梁匡他们两个。
尹蕊哪里知道,这晚上,匡世衡与梁永斌的一席话,使她成了匡世衡的女朋友,并成了他的妻子。
可是,尹蕊当时又怎么能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呢?
第二天上午,先去拜谒鲁迅先生的故居。
尹蕊像往常一样,仍然和梁永斌一起游玩。
她问:“鲁迅读私熟的三味书屋和百草园,为什么叫三味呢?”她把眼光向着梁永斌,显然希望他能作答。
梁永斌似乎在回避尹蕊的目光,只是淡淡地苦笑了一下。
匡世衡赶紧把话接了过去:“你看这副对联:至乐无声唯孝悌,太羹有味是读书。大概是指读书如同吃肉喝汤吧。”
他们的指导老师蒋老师在旁说道:“这个解释是对的。古人把经书比作肉汤,把史书比作肉块,把子书比作肉酱。子是指老子、孔子、庄子、孟子等圣贤之人。说读这三类书正如品尝这种美味一样。”
尹蕊笑道:“三味书屋,就是寓含博览群书的意思,是吗?”
她满以为梁永斌会投来赞赏的目光,可就在她一眼瞥去,在双方目光就要交接之际,他却把眼睛匆忙地移向别处了。
蒋老师说:“很好。古人说:诗书,味文太羹,史为折俎,子为醯醢。大家明白了吧?”
“那什么叫醯醢?”尹蕊问。
有同学抢答:“就像用肴肉沾香醋。梁永斌全是醋味啊,哈哈哈。”
尹蕊脸红了,梁永斌不发一言,匡世衡有点尴尬。
中午在“咸亨酒店”吃午饭,每人满满斟上绍兴花雕酒,嚼着孔乙己老先生吃过的回香豆。
尹蕊眼里瞄着梁永斌,在“太白遗风”的扁额下,一向豪放的他,在大家谈笑风生之时,仍未听他说一句话。
下午游鉴湖,大家又议论秋瑾的诗文和事迹,体会“秋风秋雨愁煞人”的意境,尹蕊只见梁永斌脸上惨淡地挂着笑,还是没有说一句话。
尹蕊满肚子猜疑,弄不明白梁永斌为何有突然如此大的变化?她问过他,他不置可否,有意避开话题。
尹蕊不明白,是梁永斌变了,还是自己做错了什么,让他一下子失去了对自己的热恋。
后来听说梁永斌突然要结婚了,她的心一下凉到了脚底。
“嗯,我知道了。”一早才进办公室,梁永斌就接上了电话。
“我说,梁庭长,”匡世衡自从当了检察长之后,对梁永斌的口气上有了些变化,与工作有些联系的,一律称职务,比如现在称呼“梁庭长”;如果有领导和其他人在场,则称呼其名为“永斌”,以显示相互之亲密;如果是在私下里,仅几个朋友在一起,则称呼“梁兄”,以显示自己的尊重。
匡世衡认为,别小看这种称呼,也是在官场厮混的一种技巧。
他现在把一些在公共场合不便说,或者觉得与梁永斌当面说可能有**价的话通过电话说出来,匡世衡认为,这也是当领导的一种技巧。
因为他知道自己与梁永斌没有上下级关系,只是一种在检察院工作与在法院工作的联系,而这种联系并不能表明他们之间有正当理由可以说与工作有关的话。而他俩是朋友,加上这种工作上的联系,说话自然方便得多,影响力也大得多了。
“这案子不是我要打招呼,这你知道。市工行周行长是市委李书记的表弟,他知道我和你曾是老邻居、老同学、老朋友,我们这三老多铁呀。他求我跟你说说。”匡世衡说。
“嗯,我知道了。”梁永斌回答。
“你知道什么呀?你帮了他的忙,我再请他跟李书记说说。凭你的能力、水平嘛,早该上了。”匡世衡说。
“嗯,我知道了。”梁永斌嘴里应着,心里想匡世衡是在间接向我施加压力,他是在以我能否进步为条件,并且亮出了后台,可算是用心良苦。
他想不明白,不大的一个民事案件,为何要下如此的功夫?就随口问道:“匡检,这案子的情况你熟悉吗?”
“这个嘛,我听周行长说了一下,当然啦,案子在中院,你有最后发言权。说是湖中市电器厂的客户从江洋市某公司的打过来30万元,被湖中市工行新桥分理处将款项支付给了供销员。现在一审法院判决新桥分理处向电器厂赔偿30万元。周行长他们感到委屈,不好向省行交待。我也觉得银行凭票付款,怎么能判决银行赔偿呢。当然我是搞刑事的,对民事这块不太懂,说错了,你不要笑我。”
“上诉人请求呢?”梁永斌又问。
“当然是请求改判。”
“有没有提供什么新证据?”
“这没有,主要是看法上分歧。法院嘴大,定了就有道理。”
“匡检,话不能这么说。法院实行错案追究制,哪个法官都担心办错案,受到追究。当年南方一个法院的民事法官,办理一起民事案件,一方当事人对自己败诉想不通自杀了,结果呀,这个法官竟然被逮捕追究枉法裁判的刑事责任。你说谁愿意为了工作被追究刑事责任?再从另个方面讲,法院办案有严格的诉讼程序。我们案件来了,是电脑分案,没有人事先知道谁会分到什么案件,就像你才说的案件,分在谁的手上,我要查了才知道。”梁永斌很诚恳地说。
“你也不用解释了,我知道你们现在权大得很。谁的官司输赢,都是你们一句话。”匡世衡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你现在把案子改过来,叫周林成赢了,谁敢不服?”
梁永斌知他说话有点带气了,赶紧在电话里笑道:“匡检,你现在是领导,千万别笑我们胆小。这个案子,请相信,我们一定会公正地判决。如果确实是一审判错了,二审一定会改过来。”梁永斌顿了一下,补充说道:“我说的是如果。”
“你跟我说话就别打官腔了!”电话那头的匡世衡嘲讽说。
“匡检,你不知道我们办案有多少人监督,哪像你办案那么潇洒。”梁永斌真心地说。
“你是说我们办案不受监督?”
“是说受到的制约相对要少得多。这样吧,我把案情了解以后,再向你匡检汇报如何?”梁永斌没料到自己的话已种下祸根。
“汇报不敢当。就是到时间沟通一下。”匡世衡挂断了电话。
梁永斌搁掉电话,点燃一支烟,心里觉得不舒服。
法院对每个民事案件,总要作出自己的判断,总有一方要胜诉,一方要败诉,如果当事人不是把诉讼胜败的因素归责于自己,归责于自己到底有没有理由和相应证据,而是归咎于法官断案有没有偏袒自己,这种观点不仅不利于个案的公正处理,而且对整个社会诚实守信公平正义的风气,对法院公正处理案件也有着相当的危害。最终将阻碍文明社会的进步。
现在连检察官也这样说,可见建设法治社会真是任重道远。
自己作为一名法官,职业要求和良心要求都应该作出公平正直的裁判。虽然有各式各样的诱惑和种种无奈,但法官应当表现出秤的平衡,否则你就不是一个称职的法官,就可能辜负社会对你的期望。
尽管你有种种理由,但只要一旦作出不公正的裁判,社会就不会容忍你。
梁永斌觉得肩上的担子很重,提醒自己做事千万要慎重。在目前的环境下,如何处理好各种关系,对自己这个庭长确实是个不小的考验。此时的梁永斌,受自己平素学识的限制,欠缺圆融处世,稳妥办案。
“小姜!”梁永斌喊办公室对面的内勤。
“来了。”小姜赶紧跑过来:“庭长,找我?”
“请你帮助查一下湖中市工商分行上诉的案件在谁的手里。看承办人在不在,请他来一下。”梁永斌吩咐到。
“好的。”小姜转身去办。
梁永斌起身提起水瓶,拿着茶杯去茶炉间洗涮。
“庭长早!”同事们热情地打着招呼。
梁永斌看打开水人多,就站着排队,前面人要让他先打,他示意不可以。
陆达甫来洗茶杯,见陈岗弯腰冲水,笑道:“小陈,你不先帮庭长灌一下?”
陈岗头也不抬应声道:“别冤枉我行吗?你没见他老人家亲自在等吗?”
“你小子向来没好话说,他等什么?”陆达甫调侃道。
“他等呀,”陈岗故意拉长语调:“领导亲自灌水。对吧,庭长。”说着朝庭长做了个鬼脸。
“去你的!”梁永斌被他逗笑了。
梁永斌回到办公室,给自己沏了一杯绿茶,他知道,紧张的一天已经开始了。
“叮铃铃……”电话又响了起来。
梁永斌接听电话答道:“我是。您哪位?”
话筒传出:“班筱鸥。”
“啊,是市委班秘书长?”梁永斌问。
“你要确认一下吗?”
“不是这个意思。有什么要求,请指示。”梁永斌恭敬地说。
“不是指示。湖中市工行与电器厂的案子到了没有。等会你回个电话给我。”
“是,知道了。”梁永斌恭敬地回答。
刚刚放松一点的心情,一下子又变得沉重起来。
“庭长,找我?”尤琴进入梁永斌办公室问。
“喔,有个案子在你手上?”梁永斌问。
“湖中工行的?”尤琴反问。
“是的。看过了吗?”梁永斌又问。
“已经开过庭了。昨天匡检请你吃饭,是为这个案子?”尤琴微微一笑。
“临走前周行长说了一下,我虽然岔过去了,但心里明白可能是这个案子。”梁永斌说。
“你事先知道?”尤琴问。
“不知道。匡检跟我是多年老朋友,邀请我吃饭能不给面子?他说就是几个好朋友聚一聚,我才喊你和陈岗去的。”梁永斌解释说。
“是啊,吃已吃了,又吐不出来。”尤琴安慰说。
“下不为例吧。这年头吃饭也得当心点。”梁永斌感慨地说后又问:“庭开的怎样?”
尤琴递上一份材料:“这是一审判决书,您是否先看一下?”
梁永斌快速地将判决理由和判决主文浏览一遍后,将判决书推到旁边,专注地看着尤琴说:“把你的意见说说。”
“案件的事实是:前年四月份,湖中市电器厂与江洋市长城公司订了一份260万元的合同,到去年六月份,双方已履行230万元,最后一笔30万元由电器厂业务员姜年华填写了一张汇款单,长城公司根据汇款单将款汇至电器厂,收款单位写的是:湖中电器厂(姜年华)。实际电器厂未收到该笔汇款。新桥分理处的出纳员王军是姜年华的表弟,他将款到情况告知了姜年华,姜在分理处新开了一个帐号,第二天从分理处取走了30万元。姜取走30万元后去向不明。以上事实都有证据证实。”
“电器厂怎么认为的?”梁永斌问。
尤琴说:“这份合同虽是姜年华经手,但厂与银行有约定,业务员根据业务合同汇款,不得支付给业务员个人。前面230万元分五次汇来,都是汇入电器厂的帐户,只有这最后一笔的收款人写的是‘湖中电器厂(姜年华)’,并且是款到了后,由姜年华开立的个人帐户,这里面有银行工作人员与姜年华的勾结,而银行工作人员的职务行为应视为新桥分理处的行为,应对行为后果承担相应法律责任。”
“银行方面的抗辨理由?”梁永斌问。
“银行方面对货款到后才给姜年华开立帐户认可,并认可是由出纳员王军即姜年华的表弟帮助开设的帐户。但他们认为,收款单上写的是‘湖中电器厂(姜年华)’是一种先后顺序,即收款人应当是‘湖中电器厂的姜年华’,而不应当像电器厂理解的收款人应是湖中电器厂,括号中的姜年华仅仅证明该笔货款是由姜年华经手。因为此款已经支付给了姜年华,银行的付款义务已经完成,电器厂没有收到款应当向姜年华追偿。”尤琴把银行的辩解意见详细说明。
“双方似乎都有些道理。”梁永斌笑笑,又问:“工商银行对汇款单上的收款人的括号怎么解释?”
“银行认为,这里的括号是一种着重说明,即指明收款人是湖中电器厂的姜年华。”尤琴说。
“那你们对此案合议了没有?”梁永斌问。
“合议过了。大家意见比较一致。”尤琴回答。
“我觉得此案涉及对汇款单上的收款人的认定问题。建议你们向市人民银行请教一下,他们是业务银行的领导行,可以做个笔录或将有关文件规定附卷。到时全庭再讨论一下。看看怎样?”梁永斌征询道。
尤琴高兴地说:“行啊。庭长如此重视案件质量,太好了!”
“到时我请陆庭长帮助把把关。”梁永斌补充说。
尤琴望着梁永斌说:“我征求一下双方意见,如果愿意调解,请您出个面?”
梁永斌点点头:“可以。你们先做前期工作吧。”
尤琴转身要走,突然转回身问:“庭长,今天周末,晚上有空吗?”
梁永斌下班回到家,把包一放,就喊:“秀莲,秀莲!”
张秀莲正在厨房炒菜,不耐烦地回答:“你喊鬼哩。没看见我在忙嘛!”
“我喊,就是让你别炒菜了。”梁永斌跑到厨房对妻子说道。
秀莲把芋蒿苔香干炒肉丝炒好,盛进碟子里,梁永斌忙不迭用手抓了两根放进嘴里,又怕烫,一面哈着气,一面嚼着。
张秀莲见他这副馋相,又好气又好笑,骂道:“亏你三天两头在外吃,要不还不知馋成啥样子呢!”
梁永斌装做不理会,自顾着用手又抓了两块填进嘴里。
其实,这正是梁永斌的高明之处,他用这种在家里特有的粗俗行为,向妻子表示,你炒的菜非常香,是天下第一好吃的,要不怎么都来不及用筷子夹?
这种恭维把张秀莲哄得云里雾里,天天乐意为他烧饭炒菜。
“今晚不在家吃。省得天天与我叽噪。”梁永斌说。
“我不去。家里菜炒好了,有吃的。再说,你要成心带我出去吃,不会先打个电话回来?省得我忙乎一阵子。不去!”秀莲显得有点生气。
“你别冤枉我行不行?你去看来电显示,看我往家里打电话没有?”梁永斌急忙表白。
“反正我没有接到电话。”秀莲说。
“那是你不在家嘛。”梁永斌解释。
“你就不能打我手机?说明你就是不成心让我少忙一顿,对不对?”张秀莲嗔怪说。
梁永斌平时在外能说会道,现在遇到会顶真的老婆,也没了办法,只有打招呼赔笑脸的份。
“好好好,是我错了,我陪礼道歉,还不行吗?!快洗手,换衣服。今晚尤琴她们请吃火锅,饭后来我家与你打牌。”梁永斌一口气赶紧把话说出来。
“你就明说晚上打牌不行吗?弯弯绕了半天。”张秀莲一听有牌打,浑身来劲。
自儿子梁浩明上大学以后,老公在外应酬多,自己感到落寞惆帐,希望有人在一起玩。
她生**热闹,脾气温和,牌品又好,在朋友中很有点亲和力,所以大家平时喜欢跟她在一起玩。
她做事敏捷勤快,烧菜味道确实不错,来客只要称赞她菜烧得好,不愁下回没有更好吃的。
不一会儿,张秀莲梳洗停当,换上高跟鞋,问:“去哪儿?”
梁永斌到书房拿了一包烟装进口袋,说:“快走,金龙鱼火锅城。”
金龙鱼火锅城位于通湖路上,离梁永斌家不远。
张秀莲挽着梁永斌胳膊,二人来到霓虹灯炫耀下的火锅店,还未进门,诱人的油辣香味扑鼻面来。
一进门就有江南特色:全是竹制装饰,竹桌、竹椅、竹帘、竹制工艺品点缀墙面,全部油漆金黄铮亮;脚下一座竹桥,有假山流水,溪流中有几尾红鱼游弋其间。
梁永斌才过竹桥,身穿旗袍的迎宾女走上来笑吟吟地问:“二位是否预定?”
梁永斌点了点头。
迎宾女又问:“有女士已先到了?”
梁永斌答道:“是的。”
迎宾女告知:“在五条街。”
梁永斌大惑不解,又不敢轻易再问,怕小姐笑他老土,没见过世面,便跟在后面走上二楼。
迎宾女引他们走到一竹制包厢前,梁永斌一看,上书“五条街”三字,恍然大悟:原来这是包厢名称,不是传说中许仙和白娘子开“保和堂”药店的那个地名五条街。
迎宾女推开包厢门,尤琴见了,先起身迎道:“莲姐今天好漂亮哟!粉红的t恤,雪白的西裤,莲姐更像才出水的莲花了。”
张秀莲笑吟吟地回道:“到底是法官会说话,拿我老太婆开涮。你们三个美得跟天仙似的,害得我都不敢跟你们呆在一起了。算了,我走吧?”
“别别别!”王彩玲和庞娟一人拉着秀莲一条膀子,把她连拖带拽拉到了二人中间坐下:“莲姐意思肯定是要我们去吃她炒的菜?下回不迟。”
庞娟笑道:“今天莲姐把老公放了,让他跟尤琴坐在一起,看他们能怎么样?”
尤琴也不示弱地笑道:“别假借我名义!自己喜欢人家老公,还敢当莲姐面说,不知害不害躁?”
张秀莲见状,呵呵得意地笑道:“平时永斌是臭头,不料今天成了唐僧肉,成了三仙女的抢手货。罚他今天陪三位一晚上,哪也不许去!”大家都说好。
服务员点燃火锅,点的菜很快递上。女人害怕长胖,点的鱼锅,要的饮料是橙汁,梁永斌要了一瓶啤酒。
梁永斌问尤琴:“这火锅店开张后我没有来过,搞不懂这包厢为什么叫五条街?”
尤琴说:“我也不清楚。”
庞娟笑道:“清楚的不问,不清楚的非要问。这些地方只有我们平头百姓才来。”
尤琴说:“政府官员是平头百姓,我们都找不着北了。”
这庞娟是财政局的干部,王彩玲是政府办公室的公务员,她们的老公都是县处级。尤琴的老公是外科主任,是本市有名的一把刀。
王彩玲笑道:“大哥别说二哥,都差不多。这包厢名字由一到万组成,全是本市的街巷名称,有一人巷、二道沟、三元桥、四牌楼、五条街、六摆渡、七里甸、八角亭、九如巷、十字坊和百芳斋、千秋桥`,还有万什么的?”
庞娟笑着补充说:“万古街”。
大家说笑着,两大盆龙虾送了上来。
昔日会威武张开两只大鳌的龙虾,此时身披鲜红的铠甲,静静地倦曲在盆中,身上覆盖着青翠的辣椒,像是炫摆一生最后的辉煌。
梁永斌兴志很高地吃着龙虾,把话题转到了龙虾身上:“那年我从部队回来探家,走在家乡田埂上,看见小伙子用三角网在水沟里赶。我知道用这种方法赶鱼不行,秀莲晓得我小时候在江边长大,对摸鱼捉虾很在行的。”
梁永斌对庞娟她们做着比划,得意地继续说:“谁知道,网一提出水,时面总有几只大虾子。我没见过,就问:请问这是什么虾?那小伙子告诉我说,龙虾。我说:以前咋没有见过呢?那小伙子看着我身穿军装,明白我从部队来,就告诉我:这两年才有的。这家伙繁殖力特强,就像改革开放,一下子就普及了。”
大家一听全笑了。张秀莲说:“龙虾一开始三角钱一斤没人要,现在卖到几十块钱一斤了。”
尤琴说:“这虾的味道还真鲜,蛮好吃的。”
庞娟咂着嘴说:“不过我觉得龙虾蛮不简单的,每长大一次就要脱一次壳,脱壳时最容易遭受敌人攻击,被天敌当作食物,而他们能巧妙躲过伤害,也是很有本事的。”
王彩玲接话说:“细想想,庞娟说的真有道理。我们为了生存,倒要学学龙虾保护自己的本事。”
梁永斌本想说出自己的见解,忽然手机响了,忙不迭用餐巾纸擦嘴擦手,对女士们说声:“对不起!”便起身出门接电话去了。
“喂,哪位?”梁永斌问。
“湖中工行李再清。”
“打错了吧?”梁永斌想,他怎么知道我电话号码?吃了一次饭就紧贴上来了,少接触为好。就把手机翻盖一合,挂断了电话。
谁知电话跟着响了,一看来电号码,还是他的,不接又不好,只好接了:“梁庭长,你听我说,我找了匡检才知道你的号码,他让我找你。”
“噢,是李主任呀!刚才没听出来,对不起,什么事?”
“我在你家门口等你好长时间了,你没回家吗?”
“在我家门口?”梁永斌吃惊地问。
“是的。我有个情况必须当面向您汇报。”
“明天到办公室吧。”
“我已专程赶来江湖市了。只耽误您五分钟。在您家附近的银行门口。”
梁永斌不想去,但转念一想,匡世衡,班筱鸥已分别打来电话,而且我的手机号码及住处好像都是匡世衡提供的,不去恐怕不太合适。去见个面,听他说什么也无大碍。于是回道:“你等一下,我马上来。”
梁永斌回头对秀莲她们说:“有个朋友约我说句话,你们先吃,我等会来。”
顺手从烟盒中抽出支烟,边点边走。
火锅城与银行大楼紧邻,出门便到,梁永斌没有看到李再清,却见到律师周仕魁跑过来招呼道:“梁庭长,您好!李主任肚子突然痛,上厕所了,让我先陪你。”说着,伸出双手来握,又掏出香烟敬上:“真对不起,梁庭长。本来想聚一聚,匡检他们都说没时间,您也很忙,就算了,我们特地带两条烟给您,烟草公司刚从上海厂进的,正宗的中华。”
梁永斌本来要推辞,听他说的如此诚恳,便不好意思再推辞了:“跑这么远送烟来,真不好意思了。”
周仕魁加重语气说:“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您一定要收下。您回去后一定要看看,正宗的。”
梁永斌并未在意,以为送的是上海卷圈厂本厂生产的软中华,也没有多想,就收了下来。
周仕魁见他收了,很高兴地说:“梁庭长,谢谢!我等一下李主任。”
梁永斌生怕时间耽搁,便说,“我先走了。”兴冲冲提着塑料袋回家,把香烟往自己的书房一丢,又去赶吃饭的场子了。
周仕魁送别梁永斌,回身钻进停在十米外的小车里,对李再清说:“他拿走了。”
李再清问:“你把2万元跟他说明了吗?”
周仕魁说:“这倒没有,我怕说明了他不肯要,反而不好。”
李再清问:“那你怎么说?”
周仕魁答道:“我加重语气说,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您回去后一定要看看,正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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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百二十七.
全文字无广告 八百二十七.
张鹏飞吃着螃蟹,想了想说:“我一个外来的,随便捡个别人剩下的就行了,官场上重视资历,我一个毛头小子,也就干干端茶倒水的活吧。 (全文字电子书免费下载)”
张小玉抬起头来扫了他一眼,见他说得认真,不像是做作的,叹口气说,“我虽然不知道你和北江省的刘书记是什么关系,但是就凭你是我的弟弟,我也不能让你去干那种工作。你要记着你的身份与别人不同,该摆架子就要摆架子,官场上不当的谦虚只能受人欺负!”
“姐,我记下了,我知道你说的有理。”张鹏飞虚心接受,心说别看对面的女人偶尔像个小孩子,可是官场上的道道可比自己强多了。
“嗯,态度不错,一会儿见了我爸,.该怎么说话你知道,不要耍小聪明,领导就讨厌遇到比自己聪明的,与领导说话,要时刻体现出领导的智慧,明白吗?”
“嗯,”张鹏飞只能点头。
“好了,我也不倚老卖老了,快吃吧,你别怪姐多事啊!细节决定成败,你是颗好苗子,也有好的背景,姐看好你。”
张鹏飞的血此刻沸腾了,不过只见过几次面而已,人家就这么坦诚相待,想不感动都不行。“姐,谢谢你。”
“都叫我姐了,还客气什么!”
“姐,你为什么不问我和刘书记的关系?”
“男人的事情,女人要少问,这是我爸从小的教导,你想说的时候,我洗耳恭听。”
这女人真不简单,张鹏飞很少佩服什么人,不过眼前的这位大姐姐却让他内心产生了悸动。
刷卡结帐的时候,张鹏飞吓了一跳,两个人吃掉了八千多块钱,那瓶酒就好几千!见到张鹏飞的神色,张小玉淡然一笑,“我去延春时,你再请我!”
这种给男人面子的细节心里,更令张鹏飞对她产生了好感,“姐,我们延春穷,可没有这地方,我只能请你到我家吃碗朝鲜族的冷面,外加一盘辣白菜。”
“呵呵,成交,去你家看看阿姨也不错,听说是位大美人呢。”
两人闲聊着去省党委的办公大楼,经过门卫时,门口的警卫还给了一个标准的立正。张鹏飞已经习惯了这种特殊的待遇。
张鹏飞走进张书记的办公室时,态度坦然,平静地望着眼前的两个男人。见到这两个男人时,张鹏飞却是一惊,因为他万万没有想到“他”也在。坐在主位上的张书记见到自己女儿领着人进来时,认真地打量起张鹏飞。
当看到他那气宇轩昂的平静面色,心中暗暗竖起了大拇指,心说仪表堂堂,不愧是刘家的子孙。其实他并不知道,张鹏飞只是戏演得好一点而且已,心里也紧张得要命。
“爸,刘叔叔,你们谈,我先出去了。”说这话的自然是张小玉。
“小玉辛苦了!”高大威风的刘远山微微欠身。
张小玉笑了笑,离开时却从后面拍了拍张鹏飞的后背。
“坐吧。”刘远山和几年前的气度又是不同,随身而带的压迫力令人窒息。他正是张鹏飞的亲身父亲,要不是他的原配妻子几年前去世,真不知道他们父子何时才能相见。
张鹏飞却没有坐下,而是走向办公桌,对桌后的双林省的张书记微微的躬身道:“张书记,您好!”
张书记微微一笑,赞许地对张鹏飞摆了摆手,“客气什么,快坐下。”
张鹏飞坦然坐下,挺直了腰板看向张书记,半点惧怕也没有。
见到张鹏飞坐下,张书记却把脸转向了刘远山。“老弟,现在延春的政局不太稳,让鹏飞过去有点……”
张书记这话说得有点无奈,看来堂堂的省委书记有时候是无法影响地方上政局的,他把这话讲给二人听,也是掏心窝子的实话,明着告诉你了,那是一滩混水!
刘远山淡然一笑,“年轻人,历练一下也好。”
刘远山看似只是随感而发,却道明了他对张鹏飞的心思,政局乱也许对他而言更是好机会。此事张书记自然也懂得,所以点了点头。就在这时,桌上的坐机响了,张书记拿起来一听只说了两句话三个字。
“是我。”
“好。”
刘远山好奇地看向张书记,没有多问。
张书记平淡地看向他说,“延春的市委书记孙常青,要来看我,一会儿和常青研究一下鹏飞的工作问题。”张书记脸上的表情显得古怪,说:“要不然让鹏飞去省委某个部门怎么样?”
刘远山却答非所问,吸着烟说:“延春市长是方国庆吧?”
张书记顿了顿,露出了会心的笑容,缓缓地说,“是啊,方国庆是省委刘为民副书记提名的……”
张鹏飞渐渐听出了端倪,所谓的延春政局不稳,就是一二把手之间的较量,而这一二把手的较量实则是省委两位书记高层之间的较量!
不是自己省内的事情,所以刘远山不好发表看法。而张书记之所以说这些,一是没把刘远山和张鹏飞当成外人,二来也是最重要的目的无非就是给张鹏飞交个底:孙书记是自己人!
张书记见沙发上的一老一少都不说话,自己接着说:“以我的能力,让鹏飞在省委工作,还是行得通的。”
其实这话的意思是说,双林省有我在,张鹏飞可以高枕无忧,我保你了!
刘远山似乎是想说话,这时候外边有人敲门,张书记说了声请进,走进来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此人一进门看到刘远山和张鹏飞,便皱了下眉头,对刘远山客气地点点头,叫了声“刘书记”,然后才向张书记打招呼。
张书记站起来,笑道:“长青同志,你来的正是时候,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从北京挖下来的张鹏飞同志,才子啊,交给你怎么样?”
“张书记放心,我们延春正在开发建设,缺的就是人才,多谢老领导体贴下属!”
张鹏飞主动地伸出手来,“孙书记,我一定好好工作。”
“嗯,不错,真是青年俊杰啊!”
几人客套一翻,才落了座。这时候孙书记看了看刘远山和张鹏飞,机警地对张书记说:“老书记,我这次来是有重要的事情向您汇报。”
张书记说:“没有外人,但说无妨。”其实意思说明了就是:在坐的全是自己人,放心吧。
孙常青仔细斟酌了语言,说道:“老书记,信访办接到一封举报信,状告延春合作区管委会主任刘一水等人收受利民集团巨额贿赂,我已经安排人进行暗中调查。可是您也知道刘一水是刘副书记的侄子,合作区又是省管单位,所以我想省纪委出面更好一些………”
“确有此事吗?”
“利民集团自从进入合作区以后,明显存在问题,但是方国庆市长以利民集团是延春的利税大户为名,一直没有深入调查,所以……”
“知道了,我会和纪委江书记说明情况的,如果确有此事,一定要下派专案组深入调查,估计此事没表面上那么简单!”
此刻,张书记的心中已经露出了笑意,他还真想让这件事情闹得大点!刘一水是刘副书记的侄子,而方国庆也是刘副书记力荐的市长人选,如果操作得好,有可能把刘为民拉下马。
张书记挥了挥手,说:“这件事先这样,接下来谈谈鹏飞同志的工作问题。”
“请书记指示!”
张书记把目光转向了刘远山,刘远山客气地笑道:“年轻人须要锻炼,我就不多说什么了吧。”嘴上说他不管,其实已经给了暗示。
张书记再次把目光投向孙长青。而孙长青心里现在看张鹏飞的目光就有些复杂了,心说这年青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动脑子想想……北京下来的,刘远山……想到刘远山,孙长青的心里渐渐明了了,刘远山可是有望进最高一层的。看来这年轻人应该是上头某位的亲戚了!而且又姓张,难道和张书记也有某种关系吗?那么此次自己的机会也就来了,正好结交上头,同时报答老领导对自己的支持。
主意已定,孙长青立刻说道:“先把鹏飞安排在某个局吧,然后慢慢调整,去基层锻炼一下。两位领导看呢?”这是争求张书记和刘远山的同意呢。不过此话一出,孙长青似乎又有了新主意,见领导还没发话,接着问道:“不知道鹏飞是学什么专业的?”
张鹏飞利索地回答:“大学我学的是法律,不过后来学了经济,又自学了新闻。”
孙长青眼前一亮,撮着双手说:“好,好,那么我有一个提意,前两位领导批准。不如先把他的关系放在省纪委,等纪委派工作组下去的时候,让鹏飞挂上一个名额,然后案件办理之后,以后想怎么安排就方便得多了。”
张书记低头沉思,他知道孙长青下了招妙棋,让张鹏飞以省纪委的关系去延春,然后再调到延春任职,这一切都给了张鹏飞巨大的机会,是让张鹏飞在省委渡了一层金,这样的年青人下到地方上,肯定会有压倒性的优势。
这种安排当然最好不过了,可还是要看看人家老子的意见。张书记把目光看向了刘远山,见刘远山一脸平和地看向张鹏飞,张书记就明白他是同意了。
所以张书记笑着对张鹏飞说:“鹏飞,你觉得呢?”
张鹏飞立刻从座位上站起来,平稳地说:“一切听领导安排。”
张书记和刘远山同时满意地点点头,大家心照不宣,都知道张鹏飞也明白此种安排的妙处。张鹏飞不傻,虽然不懂官场里的事非,不过这种到嘴的肥肉还是能品出美味来的。
孙长青退出去以后,张书记和刘远山明显态度上有了变化,刚才有下属在,他们是领导,就应该有领导该有的威严。现在下属走了,他们之间就成了朋友。
见到自己的事情已解决,张书记和刘远山似乎有话要谈,张鹏飞知趣地退出来。走到外间秘书办公室的门口,张小玉就从里边出来了。
“怎么样了?”远离了办公室,张小玉这才小声问道。
“延春有件案子,张伯父让我和纪委工作组下去,以后的事情慢慢说吧。”张鹏飞不温不火地回答,眼神却没有老实,偷偷地看着张小玉那性感的身材。
张小玉一听,笑道:“安排得不错!”
张鹏飞说:“姐,等我的工作关系办好以后,我要回家看看我妈。”
张小玉虽然心中不舍,却没有一个好借口把他留下,只好说,“什么时候想走,我送你。”
“行,就让你送我。”张鹏飞知道无法拒绝,连假装客气都免了。
张鹏飞回到酒店,想想今天所见到的暗地斗争,心里说不出的迷茫。休息了一会儿,张鹏飞拿出电话打给了老妈。
“妈,我过几天就回延春。”第一句话就是这个,这一刻他需要亲情的温暖。
“见到他了?”老妈的问话一针见血。
“见到了,他还是那么帅气,比前几年更有风度了。”张鹏飞和老妈开起了玩笑。
老妈美滋滋地笑了。
张鹏飞接着苦笑道:“妈,官场不好混啊,比我想象中还要黑暗,复杂得多。”
老妈明白了儿子的意思,安慰道:“儿子,顺应潮流吧,做人要做好人,做官要做好官,可是有时候是要讲究手断的,妈经商以后渐渐明白了很多。”
“你放心,我不会给你丢脸!”张鹏飞说这句话的时候,充满了斗志。
“儿子,回家的时候不要回老地方,那地方已经开发了,妈新买了一处房产,就在………”
张鹏飞第二天早早接到了张小玉的电话,电话中说张书记让她陪着张鹏飞去组织部报道。看得出张书记对张鹏飞是有私心的,不然单凭和刘远山是党校同学的关系,不会如此对他。
一切有了张小玉的出面,复杂的程序也变得简单起来,越过了层层的工作人员,张小玉直接把张鹏飞领到了省委组织部部长面前。五十岁左右的组织部部长贺保国是个微胖和蔼的笑面虎,眯成一条缝的小眼睛透露着精明。他紧紧握着张鹏飞的手客气地说了不少鼓励的话,最后语重心长地拍着他的肩膀说:“请代我向远山书记问好!”
张鹏飞心中一惊,立刻明白,他与张书记一样,和刘远山同属一个政治派别,能拉拢自己,自然是上进的表示。
贺部长这位省委常委亲自安排秘书送张鹏飞二人去省纪委监察厅,不料半路上,张小玉又接到了省纪委书记江山的电话,说他已经对监察厅的厅长安排好了。
张小玉苦笑着对张鹏飞说:“你一个小人物,害得省委几位常委都给下面的人发了话,哎,我当初都没这种待遇!”
“当官真好……”张鹏飞心里的滋味有些古怪,长叹一声。
省纪委监察厅的厅长焦铁军是张书记提起来的,见到张小玉等人后,一点官架子也没有,客气地说已经接到领导了指示,暂时把张鹏飞安排在监察厅的调查二科。
从监察厅出来,张鹏飞也是体制内的人了,此刻已是中午,汗水经浸湿了衣服,张鹏飞抬头望了望火辣辣的太阳,对张小玉说:“姐,有句话说‘要办事,先找人’,假如我没有任何关系,会这么容易吗?”
张小玉不温不火地回答:“别的不用说,单单是在省委组织部的办公室里,如果你没有熟人,下面的工作人员也会拖你个一个月或者半个月的,一句话‘回家等通知’,就有可能害得你丢掉本来属于你的工作!”
张鹏飞跳上车,再也不说话,张小玉似乎知道她对这个层面上的迷茫,也不打扰他,让他闭着眼慢慢思考。接受一件新兴的事物,总需要时间的。
省纪委监察厅虽然不是什么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部门,不过它所管泛围之广令这个部门很有权威性。当下官员没几个屁股是干净的,所以厅长焦铁军混得风声水起,人脉关系很广。可以说他要是想动一动谁,想给谁使使阴招那是很容易的,各个部门的人都很巴结他。
当这位正厅级人物领着张鹏飞来到调查二科时,不由得令三位正副科长,和手下的科员们好奇起来,心说这位长相帅气的大学生是什么来头,竟然让厅长大人亲自出马?
焦厅长简单地说了几句话,把张鹏飞介绍给了同事们,正科长黄永贵和两位副科长陈喜、刘泽立刻迎上前来和张鹏飞握手,大家客气地寒暄几句,张鹏飞又和各位同事们一一握手,这举动令包括焦铁长在内的所有人暗自佩服。
焦厅长又嘱咐了几句,便离开了,做到他这个位子能亲自送一位小科员过来,这已经是天大的面子了,张鹏飞想不引人注意都不行了。其实焦铁军心里真有点不服气,怎奈何,纪委书记亲自关照过了,虽然不知道张鹏飞到底是什么来头,可是他也不傻,知道这年青人的背景肯定很深,并非是自己可以得罪的。
这时候,张鹏飞来到一名漂亮的女科员面前,热情地说出手来,“您好,以后请多多关照!”
女科员从座位上站起来,显示出了曲线完美的身材,职业女装穿在她的身上真是再合适不过了,那胸前的高耸和妙曼的臀部十分的养眼。虽然她脸上的容颜青春而有活力,仿佛是位大学生,但是这丰满熟透的身体却是隐约透露出了女人那吸引人的魅力!
张鹏飞的眼神在她那上三路和下三路扫了个来回,心里赞叹不已。
她认真地伸出手来,道:“您好,我叫贺楚涵!”然后又露出了顽皮而可爱的笑脸接着说:“张鹏飞同志,第一次见面怎么也要给我送点见面礼吧?”
见贺楚涵开朗活泼,热情地和自己开着玩笑,张鹏飞就知道这女孩儿肯定是属于那种大大方容易接触的人,所以也笑着说:“不是不想啊,不过只有女朋友我才好意思送礼物啊,呵呵……”
此话一出,本来有些严肃的办公室内立刻哄闹起来。
“哟,张鹏飞,不简单啊,刚来上班就占我们女同志的便宜!”说这话的肯定是有些嫉妒贺楚涵长相并且对张鹏飞有好感的女同事。
“哈哈,小贺正好没有男朋友,我看和张鹏飞正好一对嘛,男才女貌,天作之和!”说这话的自然是暗恋贺楚涵又不敢表白的男同事,所以此话有些酸。
“不过嘛,小贺可是千金之躯,就怕小张降伏不了他呀!”
………
“讨厌,全是你干的好事!”贺楚涵气得俏脸粉红,栅桃似的小嘴巴嗔怪地瞪了张鹏飞一眼,但是她并没有真的生气。
张鹏飞不急不忙,大笑着说:“笑一笑,十年少,呵呵,如果大家赏脸的话,今天中午我请客吃饭!”
“好啊,你小子不怕我吃穷了你,我就去!”贺楚涵当仁不让,私毫没有小女生的做作和腼腆。
张鹏飞心说这小女子有点意思,那两只闪烁明亮的大眼睛,处处含情,不禁让自己的心不老实起来。
贺楚涵发现了张鹏飞火辣灼热的眼光,轻轻咳嗽一声暗示了一下,张鹏飞自然地收回目光,同时说道:“同事们,晚上我请客,请大家赏个脸!”
这次回答的声音有些稀稀拉拉,大家不约而同地都把诧异地眼神投向了张鹏飞和贺楚涵,那意思在明显不过了,像是说被贺楚涵看上的男人,我们去凑什么热闹?
两位当事人都知道大家误会了,可是各自的心态又不同。张鹏飞心说难道自己过于张扬了吗?而贺楚涵的心里则有点兴奋,心说没准利用这个傻小子帮下自己!
没一会儿,后勤部的同事为张鹏飞安排了新桌椅,副科长陈喜就把他安排在了贺楚涵的旁边,张鹏飞看着陈喜那深沉的目光,心说难道此种安排是故意而为之?
因为厅长亲自关照过,所以又给他配了一部笔记本电脑,令张鹏飞高兴地是办公室里有无限网络,所以非常的方便。
工作开始,同事们无非就是说说家常,打打游戏,看看网页。张鹏飞初来,所以觉得有些寂寞。还好这时候接到了张小玉的电话。
“大飞,感觉怎么样?”
孤单的时候听到张小玉那甜蜜而赋有磁性的嗓音,张鹏心中一阵快慰,微笑着回答道:“嗯,一切都好,无所事事。”
张小玉轻声笑起来,“办公室工作就那么回事,注意不要得罪领导就行了。中午等我,我去接你吃饭。”
“我看算了吧,楼下有食堂。”
“听我的!”
张鹏飞无奈地挂断电话,他突然发现当一个女人对自己强硬起来的时候,自己从来不懂得拒绝,另外还有一个新发现,张小玉强硬起来更加的媚惑人心。那凹凸有致的妙曼身材仿佛触手可及,喉间不经意地有些火热干燥。
张鹏飞嘴角边玩味着无奈的动人的笑容落在旁边贺楚涵的眼中,她嘿嘿笑起来,好奇地问道:“你女朋友?”
张鹏飞向来讨厌别人过问自己的**,所以他的回答令贺楚涵差点栽倒在地。
“你吃醋了?”
贺楚涵平时伶牙利齿,并且由于背景的原因受到优待惯了,傻了半天愣是没反过劲儿来,等明白过来的时候看到张鹏飞正在阴险地笑呢。她想了想却仍然不知道如何反驳,吃了个哑巴亏不能报仇,那种滋味就好比闻到臭屁不能说臭一样,甚至还要说很香,郁闷至极。
张鹏飞也许料到了自己刚才过于轻浮,所以依旧笑着补充:“开个玩笑,刚才是我姐姐。”
“呃……”贺楚涵心里这个委屈啊,可是动了动嗓子半个字没吐出来,这还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栽倒在男人身上,平时都是男人受她挤兑。此刻她看旁边年青人的目光更加了分不满的怨恨和一点点撩拔心弦的好奇。
双林省的张书记今天在办公室里的时候,又接到了延春市市委书记孙长青的电话。
孙长青在电话里说是汇报工作,言顾左右而及它,其实张书记心里清楚,孙长青这是在打听自己什么时候省纪委下去调查呢。
要说汇报工作,其实省委并非延春市的直接领导。延春市隶属朝鲜族自治州,它的上头其实还有州党委和州政府,不过由于情况特殊,自制州还是被双林省直接领导,所以这个所谓的自治要画上引号。
张书记手拿着电话就在琢磨着,这个电话让他对孙长青有些失望,心想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就没有点政治头脑呢!所以他有些不高兴地说了八个字就挂断了电话,“不到火候,稍安勿燥。”
其实他心里比孙长青还急,不过他要先静观奇遍,等事情闹到一发不可收拾的时候,纪委再出击就会有事倍功倍的效果了,毕竟省委副书记刘为民也不是省油的灯,没有十足的把握也许治不了他反而受人所治。
握着电话的孙长青脸有些热,额头冒了汗,暗暗思量着上面的意思,心里苦笑一声,也怪自己太急燥了,看来这市委书记和省委书记相比,城府还是浅了些。细细品味着那“不到火候”四个字,他阴险地笑了笑,难道这是老书记的暗示吗?不到火候,可以人工制造嘛,那还不简单,哼哼……
…………
中午的时候,当打扮青春靓丽的张小丽出现在张鹏飞办公室的时候,举座皆惊,因为大家是知道她背景的,堂堂的省委书记的女儿来接张鹏飞吃午饭,这其中的意思可不是一点半点,大家不由得都抬眼看待张鹏飞。
张小玉今天的打扮完全就像个刚刚毕业的女大学生,紧身的牛仔裤,白色运动鞋,白色印着摇滚图案的紧身t恤,这一身打扮不但青春活力而且还把身材的线条曲线包裹得波澜壮阔。仿佛是画中的仙女,神圣净洁不忍让男人侵犯,多看两眼都是一种罪过。
其实张小玉有意如此穿着,毕竟自己比张鹏飞大了七岁,她想努力显示出自己的青春。办公室里响起一片吐咽口水的声音,充斥的荷尔蒙激素似乎要涨破了空间,男人的生理特征所显示出的力量差不多可以挑起地球了。
而张小玉理都不理那些男人,大大方方来到张鹏飞面前说:“大飞,下班了,走吧。”
张鹏飞的大脑有些热,他知道张小玉这是故意的,是想让同事们看到自己深厚的背景,所以他有些反感,不满地看了她一眼却没有说什么。
可这时候贺楚涵就不老实了,从座位上跳起来搂住了张小玉的脖子,嘻嘻哈哈地说:“亲爱的,好久不见啦,想死我了,来……亲一下……”
众人雷倒,心说这贺楚涵也太那个了吧。张小玉推开她,伸手擦了擦脸上的唾液,笑骂道:“死丫头,总是占我便宜!”
张鹏飞已经站起来,诧异地看着两个漂亮的女人,一个活泼如玉兔,一个静如瑶池仙子,难道她们互相认识?
见到张鹏飞起来,张小玉不理贺楚涵,对他说道:“走吧,我下午公司还有会呢,早去早回。”
张鹏飞没法说什么,跟在后面就走。
贺楚涵气得在后面跺脚道:“哼哼,我被无视了,小玉姐,你怎么有了弟弟就不要我这个妹妹了?这小子是你从哪捡来的?”
“别胡说!”张小玉回头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白嫩的脸上飞上了两朵彩霞,更有一种美人含羞半遮脸的意境。
张小玉心说:涵涵啊,你可别怪我重色轻友,姐姐也不想这样啊,奈何这年青的男孩儿要了我的命,一时一刻不见他,我都觉得难受!
这是她生平第一次对异性心动。
虽然张小玉的出现让调查二科一时间春色满园,不过副科长陈喜却没有见到这一情景。如果他看到张鹏飞和张小玉亲热的关系,也就没有胆量在卫生间偷偷给损友王斌打电话了。
王斌的老子就是双林省省会城市江平市的市长,他手下有一家房地产公司,靠的自然就是他老子的能量。
“喂,王哥,我有事要和你说一下。”陈喜一脸的阴险。
此时的王斌正躺在家中舒服的大床上,身旁搂着一位*的女人。
王斌一边把手放在她的身上揉捏,一边说道:“**,你小子有没有时间观念啊,老子正在放炮呢!”
陈喜神秘地小声说:“王哥,是关于贺楚涵的。”
“什么!”王斌立刻从床上坐起来,情急之下手上没注意轻重,捏得旁边女人大叫一声,不满地看着他。
“快说说有什么新发现?”王斌的呼吸都有些急速了。
旁边的女人爬起来,不情愿地坐在王斌的腿上,扭动着柔软却不纤细的腰肢,如台湾女人发嗲似的声音说话:“谁的电话啊,打扰我们的好事!”
“妈了个逼的,滚下去!”王斌二话不说,抬手就把女人推向了一边。女人倒也实趣,乖乖地靠在一边,身体贴着王斌的后背蹭来蹭去,同时另一只手的手指在下面刺激着敏感的地方,以满足刚才没完成的*,竖起耳朵听王斌手机中的声音。
陈喜道:“王哥,我们科新来了一个小子,上班第一天就对贺楚涵飞媚眼,两个人打情骂俏的,还说晚上请他吃饭呢!”
中国总会有一些如此的小人,自己得不到的,也不想让别人得到!本来陈喜有些暗恋贺楚涵,她的长相和身材不必说,关键是她身后的背景啊,如果靠上贺楚涵,那自己以后的仕途之路可就一帆风顺了。
怎奈何地被江平市市长王常贵的儿子王斌抢了先,而且王斌暗中还给了陈喜不少好处,就是让他平时注意贺楚涵。贺楚涵平时连个好脸色都没给过王斌,不过这小子耐心十足,背后使阴招,暗中把靠近贺楚涵的男子全都收拾了个遍,这不今天陈喜又来通风报信来了。
其实陈喜对王斌没一点好处,所忌惮的就是这小子的淫威,还有嘛就是每个月的烟酒钱,另外王斌心情好还会给他过手几个玩腻的女人。
今天的主要目的是想给张鹏飞个下马威,陈喜平时看不得别人好,更看不得别人比自己强。他心眼太小,想想张鹏飞今天上班时被厅长大人亲自送来时的傲气,还有和贺楚涵打情骂俏的模样,他就动了教训一下张鹏飞的心思,所以这才想到了王斌。
王斌想了想,问道:“那小子什么背景?”
“没什么背景,顶多家里有些钱,大学一毕业就分到我们科了。”
王斌阴沉地点点头,冷笑道:“还真有不怕死的啊,***,继续给我观察,随时给我打电话。”
“好,好,王哥放心。”
“陈老弟,小艳说想你了,有时间是不是去临幸一下她啊?”
“呵呵,一定一定……”陈喜客气地挂上电话,想到上次那个叫小艳女人丰满的身体,胯下就有些亢奋,手心也有些痒痒的。
女人总是落漠男人的兴奋剂。
王斌把电话扔到一边,身边的女人立刻就趴了过来,神秘兮兮地说:“斌哥,你又想整人了?”
王斌道:“妈的,有个小子看上贺楚涵了,我不能轻饶了他!”
“贺楚涵,贺楚涵,又是贺楚涵!”女人不满地扭开脸,气得胸脯起伏。
她雪白的身体明晃晃得让王斌觉得耀眼,如果……如果面前的女人是贺楚涵,……*的**也随之而来………
王斌把她肥胖的身子艰难地抱在怀中,亲了亲她那嫩得如奶油一样的脸,安抚地说:“小燕,你要理解我,贺楚涵的老子可是省委组织部长,我家老子让我和她搞好关系,我也没办法啊,你知道我是喜欢你的。结婚不就是一张破纸嘛,我的心在谁那里你还不清楚吗?”
“油腔滑调的,天知道你有几个女人!”女人娇媚地说,红润的丰唇诱惑人心。
…………
王斌速度加快了些,说:“晚上主动给陈喜打个电话,陪陪他,我要让这小子对我忠心!”
小艳不满地说:“又是那个陈喜,***就是三五分钟的货色,搞得不疼不痒的,郁闷死我啊!”
“宝贝,为了我你就忍一忍嘛,你上次说的那条项链,下午就送给你……”
“嗯……啊……”
…………
此时,和张小玉刚刚在餐厅坐下的张鹏飞并不知道有人正在想暗害自己。而是淡淡地问张小玉:“那个贺楚涵你认识?”
阳光斜射在张小玉洁白光润的脸上,两颗秀丽如黑葡萄似的眸子闪烁着青春的媚惑,*的嘴唇微笑着含着润白如玉的牙齿,额头上的布满了细小的汗珠,*的场面令张鹏飞激情勃发。
张小玉幽雅地喝了口茶,躲避着他火热的目光说:“是啊,我们从小就是好朋友,她爸可是我爸的老伙计了,昨天你见过的,省委组织部部长贺保国。”
“怪不得……”张鹏飞心说难怪那丫头在办公室里会有大胆的作风,连科长都不敢管她。
“看上她了?”张小玉有些吃醋地说。
“才不是呢,觉得她挺好玩的。”张鹏飞这话说得很认真,接着解释道:“她没你好,太活泼了,我喜欢安静一些的女人,比如你……像你这样静如仙子的。”
张鹏飞这话是真心话,没有任何目的。而听在张小玉的耳中就不太一样了,她目光深遂地看着张鹏飞,错解了张鹏飞示好的意思,忧怨地说:“我……我们不可能的……”
这话让张鹏飞一愣,他没想到张小玉会把话挑明了说,那么自己也不能假装什么也不知道,所以表示理解似地说:“我知道。”
知道什么呢?这话更加耐人寻味。两人认识的时间比较短,可却已经到了交心的地步,心有灵犀的滋味大概便是如此吧。
张小玉长叹一声,美丽的脸上布满了愁容,眼神迷离而暗淡。“鹏飞,如果我再年青五岁,或许我们……”
张鹏飞目光闪烁,这一刻他的内心有些复杂,他知道误会加深了,恍然间自己握住了桌上她温热的小手,口中喃喃地说:“姐,你是我的好姐姐。”
张小玉无奈地点点头,她不禁在想,年纪可以阻挡爱情吗?恐怕是他们双方的家庭才是最大的阻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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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百二十八.
八百二十八.
两室一厅的房子,收拾得干干净净,而且更令张鹏飞意外的是,厨房用具与chuáng上用品,张小yù已经安排人换成了新的。
望着屋内崭新的家具,看得贺楚涵和张鹏飞连连磋舌。更令人称奇的是,张小yù已经让酒店把张鹏飞的行礼送到了这里。
张小yù大大方方坐在沙发上,说:“怎么样,满意不?”
“非常满意,”张鹏飞点点头,本应该还说点什么,可是觉察到张小yù那热切的眼神,一个字也说不出。
贺楚涵环顾四周,突然感慨道:“真不错的房子,当dòng房都可以了!”
张小yù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讪讪地偷看张鹏飞的表现,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然后哀求地说:“鹏飞,住这里好不好?”
张鹏飞无奈地说:“好吧,我的身家都被你搬来了,我还能够说什么呢。”眼下任何反对的话或者客气话都不能说,说什么都显得见外,这是张小yù的一片好意,不接受会寒了她的心。
张小yù以为他在责怪自己,不安地说:“不好意思,没经过你的同意,就把你的包搬来了,我是想……今天晚上就让你来睡,所以……”
“不用解释,我懂。”张鹏飞无所谓地说,然后看看醋意写在脸上的贺楚涵,苦笑道:“姐,原本她要陪我去租房子的,饭都没吃呢,你看是不是……”
张小yù一听张鹏飞这么说,那种把自己当自家人的语气令她高兴,兴奋地说:“这里菜、米,什么都有,我们搞一个小型的聚餐吧,我这就去厨房。”
看着张小yù火烧屁股似的跑进了厨房,贺楚涵多少感慨自己有点多余,瞧了瞧张鹏飞,扭捏着抓着衣角,一脸的怨气。张鹏飞看着她那窦娥似的表情,威严地命令道:“亲爱的,愣啥啊,快去帮咱姐做饭去!”
“呃……你……”贺楚涵气愤地想说点什么,终究没有说出口,乖乖地向厨房走去,临进去前终于回头扯着嗓子喊了一句:“张鹏飞,你真hún蛋!”
张鹏飞摆开双手做了一个无奈的表示,他自然明白贺楚涵这话里都包含了什么意思。
厨房里的张小yù正在切ròu,贺楚涵四处扫了一眼,发现旁边放了一些青菜,拿起来气鼓鼓地说:“我洗菜!”
张小yù扭头白了她一眼,笑着问道:“妹妹,真吃姐姐的醋了?”
“哼,才没有呢!”贺楚涵仍然气鼓鼓地说,不过心情却好了不少,接着说:“我就是利用他一阵子,省得王斌烦我,才不是你想得那样呢!”
张小yù含笑道:“我想成什么样了?我什么也没想啊!”
“呃……姐姐你好坏啊!”贺楚涵羞答答地起身,做势要打张小yù,她现在才明白自己被她给玩nòng了。张小yù躲开她的攻击,不料前xiōng却被贺楚涵捏住了。
贺楚涵用力地捏着那两团柔软的富士山,yīn阳怪气地说:“小yù姐,怎么发育这么大啊,是不是想男人了?”
“死丫头,你快给我放手………”两个nv人的四只手相互在对方身上抓去,两段nvxìng的躯体扭成了mí人的曲线……
张鹏飞趴在mén口望着香yàn的一幕,鼻血横流,tuǐ间痒痒的一阵sāo动。张小yù猛地回头看见了张鹏飞,二话不说“砰”地一声,就把mén关上了。
当天晚上,张鹏飞就住在了这里,张小yù也来到了他的新家,两人坐在沙发上闲聊。张鹏飞早就困了,可是见张小yù还没有走的意思,他的心里就有些长草了,坐立不安地偷偷瞧着张小yù,心说你今天晚上还想陪我不成?
张小yù倒没有这么想,她只是想单独的让这个大男孩陪自己说会儿话,她发现遇到张鹏飞以后,自己越发寂寞了,可怕的孤独感让她想靠在一个男人的肩上。坐在张鹏飞的身边有些紧张,又有些兴奋,这种感觉很美妙。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张鹏飞所住的酒店出事了。
晚上八点,王斌穿了一身警服,带领着几个派出所的朋友就来三江大酒店查房。走在路上的王斌一脸拧笑,心说张鹏飞啊,让你和我抢nv人,非把你关进局子里挨顿打不可!
他已经定好了计划,以接到群众举报有人吸毒为名来查张鹏飞的房,他口袋里已经装好了两包yào,到时候往张鹏飞身上一扔,这就是证据!
酒店前台的小姐一看这伙警察气势汹汹地进来,吓得huā容失sè。王斌把借来的警官证在她眼前晃了晃,说:“接到群众举报,1218房有人吸毒,你们要配合我们行动,不要声张,要不然以妨碍公务为名,把你也抓起来!”
“是,是……”服务小姐吓得tuǐ得软了,连连点头。等见到警察上了电梯,这才给经理打电话。经理接到电话后也是一阵郁闷,心说我这可是国企对内接待外宾用的酒店,一直没出过事,公安局搞什么名堂,想了想,把电话打给了钢铁集团的总经理。
“张总,酒店出了点意外。”酒店经理客气地对张小yù说,他是知道张小yù身份的,明白只有她才能和政fǔ那边说上话。
张小yù接着电话,扫了张鹏飞一眼,问道:“出了什么事?”
酒店经理把事情一说,张小yù心里好笑,嘴上却很严肃地说:“静观其变,随时和我联系!”
握着电话的酒店经理擦了擦汗,心想自己还是嫩啊,看看人家,不动声sè,不慌不忙的,哎!
望着张小yù脸上的笑意,张鹏飞问道:“怎么了,有什么好事?”
“有公安局的人去你住的酒店查房,听说有人吸毒。”
“哦,你们内部的酒店会出这种事?”张鹏飞脸上写满了疑问,还没有想清楚是怎么回事。
张小yù淡然一笑,说:“是1218房。”
“什么!”张鹏飞jī动得从沙发上跳起来,随即明白过来,问道:“冲着我来的?”
“我想应该是冲着你和贺楚涵来的!”
“哦……”
还没等他完全把事情想清楚,张小yù却拉起张鹏飞的手说:“弟弟,走,我们去现场看看好戏!”
穿着拖鞋的张鹏飞被张小yù拉上了车,飞速的保时捷直奔“三江大酒店”开去。在车上张小yù又给省报的记者朋友去了电话,让她马上去三江大酒店。
张鹏飞不动声sè地坐在一边,看着张小yù运筹帷幄的安排,第一次发觉自己真的太年轻了。
在路上,张鹏飞把前后事情想了一遍,终于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小心地问张小yù,“姐,你觉得这次的事情是王斌干的,他就是想陷害我?”
张小yù笑道:“行,不愧是我的弟弟,脑子还算灵活。我早知道王斌那小子不是什么好东西,却没想到这种事都敢做出来,我看他老爸的乌纱帽是不想要了!这帮有权有势的二世祖,就没干过好事!”
望着张小yù说话时脸上的冷傲与令人生寒的语气,张鹏飞飞渐渐觉得,也许现在眼前的nv人才是真正的张小yù。
记者们有着敏锐着新闻嗅觉,也有着比嗅觉更快的两条tuǐ。当张鹏飞二人开车来到酒店mén口时,一辆采访车也到了,下来一男一nv,手中各拿着相机。
一看这场面,张小yù就笑道:“行,真够快的啊……”见到两名记者已经进了酒店,又说道:“弟弟,热闹我就不看了,王斌认识我,免得让他生疑是我找的记者。我只管事后工作,你进去瞧瞧吧,我在楼下等你。”
张鹏飞暗暗佩服,心说想得可真周到,随即跳下车上楼来,见到了一幕可笑的模样。
…………
之前王斌坐着电梯来到1218房mén口的时候,并没有马上进来,而是显得非常专业地趴在mén口听了听,这一听不要紧,反而勾引起了他的“xìng趣”。
只听里边毫无节奏地传出了男人和nv人干那事的声音。
只听里边传出了男人不满的声音,“你丫个xx,***下面像仓库似的,还怪我的小,是你那太féi了!”
王斌对身后的警察笑道:“妈b的,叫得真专业啊!”
“哈哈……”警察们笑起来。
“别出声!”王斌做了个虚的手势,然后把包中的相机jiāo给了旁边的警察,说:“妈的,早就担心这小子不是什么好鸟,哈哈,这次又多了一条罪名,酒店嫖娼,我整不死你!你们瞧,多亏我准备充分,一会儿你进去只管拍照,不要管别的!”
“是,是,王哥,你放心!”小警察像面对领导一样点头。
这时候,又一名警察跑过来,手里头拿着房卡,说:“王哥,给你房卡。”
王斌一脸的拧笑,说:“兄弟,准备好,行动就要开始了,一会儿……那小子肯定拒捕,所以你们给我往死里打!”
“放心吧!”大家一口同声地说。
王斌拿房卡一照,然后一脚把mén踢开,大家蜂拥而上,见到了一幅比较*的场面……
屋内的男nv二人所摆的造型,使得警察们愣了几秒钟!
“妈b的,你们别看了,快动手啊!”一见这场面,王斌气不打一处来,立刻喊了一句。
警察们醒悟过来,就往chuáng上扑。chuáng上的两人早就吓傻了,男人竟然吓得méng着脸藏在被窝里。nv人反应还算敏捷,拉过被子盖在身上,指着这帮警察问道:“你们干什么?”
“干什么,你们嫖娼卖yín,你说我们来干什么!”王斌冷笑着走过来,心说看来怀里的两包毒品是用不上了。
这时候旁边的警察已经“啪啪”地按下快mén拍照了。
王斌走到近前,认真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nv人,突然发现她很有几分姿sè。
他玩味地盯着nv人看,没着急下手抓人,此刻有一种猫捉耗子的心理,捉在手里玩够了再说。
王斌指着chuáng上藏着脸的男人说:“瞧你那熊样,还泡妞呢,你找个年青点的也行啊,怎么找了个阿姨!”
说完,他又看向那nv人笑道:“大姐,一晚上多少钱哪?”
nv人瞪了他一眼,抬起捂着xiōng口的那只手指着王斌大骂:“你放屁,少在这里和老娘装b,我和老公上chuáng也犯法吗?”
此话一出,周围的警察全笑了。
nv人此刻的被子向下一滑,lù出了左边的xiōng脯,看得王斌满肚子的*,笑道:“你老公?真***笑话!”指着chuáng上的男人说:“小子,别藏着了,藏什么藏啊,你不就是叫张鹏飞嘛,抬起头来,让我看看!”
nv人拉好被子盖在xiōng口,对王斌喊道:“狗屁张鹏飞,他是我老公,他叫王二炮!”
“你说什么?”王斌一听这话,脸都绿了,不顾一切地扯开chuáng上的被子,把chuáng上的男人拉了起来。当他看清了男人的脸时,吃惊得差点瘫软在地上。“怎么……不……不是张鹏飞,你们………”
他现在的大脑十分的húnluàn,语不成句不知道怎么办。
旁边的警察看出了变化,小心地问道:“王哥,怎么了?”
“他……他不是张鹏飞!”王斌想了想张鹏飞那高大帅气的身影,再看看眼前男人的瘦弱,抬tuǐ就是一脚,骂道:“***,你到底是谁!”
男人被王斌踢倒在chuáng上,nv人一看不高兴了,一手抓着被角,从chuáng上爬过来另一只手就抓向了王斌,王斌被抓个措手不及,立刻满脸huā,干净的脸上留下了几条血印。
“你***……”王斌捂着脸痛得大声叫起来。
“王哥,这人还抓不抓啊?”旁边的警察一看事态不对,立刻问道。
“抓,为什么不抓,嫖娼卖yín,回去罚款让哥几个吃顿夜宵!”
王斌没料到,这句话已经被刚到mén口的记者用录音笔录了下来,接着就响起了闪光灯的声音,两位记者配合得天衣无缝,十分默契。
虽然抓黄是光明正大的行为,但是警察们知道今晚的行动是经不起阳光的考验的,立刻机警地走过来挡住两名记者,不满地说:“你们干什么?”
“我们是省报的记者,有记者证的,我们有新闻采访自由,请警察同志配合我们!”长相漂亮的nv记者甜甜地说。
“呃……”警察们一时语塞,人家可是省报记者,不是什么娱记,对于这种抓黄的场面,是有知情权和报道权的!
王斌被nv人抓了一下,满脸流血,疼的滋味让他清醒了不少,他立刻回头说:“好吧,让你们采访,他们嫖娼卖yín,还拒补殴打警察,你们记者一定要采取公正的态度报道。”
这时候chuáng上的nv人已经穿好了睡衣,不像刚才那么疯狂了,平静地走下chuáng,指着chuáng上的男人对记者说:
“你们是记者,你们采访我吧,chuáng上的是我老公,这群警察二话不说,踢开mén进来就给我们拍照,还打我老公,你们说,我和老公上chuáng凭啥叫卖yín?”
nv记者听后险些笑出来,脸上的红得十分可爱。
这时候张鹏飞也偷偷地跟上来了,不过他没有进来,而是躲在mén口偷听,听到这nv人的话时,捂着嘴笑了,然后接着看事态的发展。
王斌指着nv人骂道:“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像你这种卖*我见得多了,老老实实和我回局子里!”
“你放屁,你老娘才卖yín呢,我在这家酒店上班,家里今天有客人没地方住了,我和客房经理说了一声,就和老公住在了酒店里,这也犯法吗?”
王斌一看nv人不像是说慌,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问道:“妈的,你说他是你的老公就是你老公啊,有证据吗?”
“哼,”nv人轻挑地一笑,扭着小细腰从chuáng头柜里拿出一个红sè的小本本回身向王斌的脸上甩来。
王斌伸手去接,没想到手上的警官证掉在了地上,男记者手快,立刻弯腰捡起来。王斌没有多想,打开nv人扔过来的本子一看,再抬头瞧瞧nv人和男人的脸,一个劲儿地冒汗。
冷汗瞬间浸湿了他的全身………
而此时,男记者已经打开了王斌掉在地上的警官证……
男记者打开王斌掉在地上的警官证,指着上面的相片惊呼地说:“这警官证上面的相片不是你的,你到底是什么人,竟敢冒充警察来抓人?”
“你……你……我……”王斌一时间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mén口的张鹏飞一下全明白了,原来你小子就是传说中的王斌啊,假冒警察胆子可真不小!好小子,我让你玩火*,今天好好的治治你,他拿出手机打给了张小yù。
“大飞,什么情况?”张小yù咯咯地笑道。
“姐,情况搞清楚了,王斌假冒警察来抓人,结果房间里的却是……”张鹏飞手捂手机,小声把这里的情况一字不落地告诉给了张小yù。
张小yù一听,开心地说:“好啊,这回有好戏看了,你等着,我马上给酒店经理打电话,让他马上带着保安出动。”
“不谋而合,我也是这个意思!”张鹏飞脸上lù出了yīn险的笑容,他发现自己和张小yù还真是心有灵犀。
“好啊,原来你不是警察,那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跑来害我……”nv人索xìng撒起泼来,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男人一看是这种情况,也偷偷地在被窝里提上kù子,下chuáng来指着王斌喊道:“我要报警,我要报官,我让你们损害我们的名益权,我要你赔偿我们jīng神损失费,记者同志,你们全看见了,一定要给我们老百姓做主啊………”
张鹏飞一看心说这对夫妻可真是配合自己,说来也怪,谁能想到跑酒店里开房干这种事的会是两口子啊,两口子也就算了,还叫得如此大胆。另外开房也就开房,还随身带着结婚证,想想就好笑。
这时候酒店经理带着一群保安走过来,看到张鹏飞时客气地点了点头。他对张鹏飞比较熟悉,毕竟他在这里住的时候,酒店经理受到了张小yù的指示好好照顾张鹏飞。
经理走到房间内,指着这些真假警察严肃地说:“我们酒店是国企,一直做合法生意,你们凭什么随意进房抓人打扰客人的**?我要投诉你们!”
说完这些,他又单独指着王斌说:“你到底是什么人,受了什么人指使?我马上要报警,你们一个也别想走!”
这时候,那名nv记者已经去采访那对受害者夫妻了。张鹏飞见事情差不多了,这才走到屋里扫了一眼,当王斌看到张鹏飞时,他知道今天是被这小子给反算计了,恨得真想扑过去,可惜他现在已经被酒店的保安控制住了。
其它几名警察见主心骨都被人控制住了,也不敢嚣张。反正事先都说好了,出了事,王斌顶着!
张鹏飞看着王斌冷笑了一会儿,两人眼神中jiāo流着异样的神sè,然后他就退了出来,下楼钻进了张小yù的车中。
“怎么样了?”张小yù放松地问道。
张鹏飞吸了根烟,这才舒服地把事情讲了一遍,听得张小yù咯咯笑,“我还真不知道酒店有这样的员工,那对夫妻可真帮了我们啊!”
张鹏飞也笑着说:“就是,那nv人还tǐng有几分姿sè呢。”
说话间,警车呼啸而至,不用说都知道是来干什么的。
张鹏飞此刻的脑子转得很灵活,想起一事,紧张地问道:“姐,王斌的老子可是江平的市长,江平的公安局会不会徇sī枉法啊?”
张小yù点点头,说:“你放心,虽说是江平市长,不过下面有几个局并不听他的使唤,公安局长是我爸的人。”
没多久,王斌等人就被后来的警察压上面包车开走了,而打头的那辆捷达车却停下来,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直接向张小yù的保时捷走来。
“下车,他是江平公安局的常务副局长刘明。”张小yù拉了张鹏飞一把。
“小yù,我把他们抓回去了,你看怎么处理?”男人很热情地伸出手来,笑呵呵地问道。
“刘局,公事公办吧,当然……今天晚上先在局子里压一夜吧,明天再通知王市长。”张小yù轻描淡写地说,见到这位省会城市的公安副局长,没有半分尊敬的意思。
张鹏飞一听,心想张小yù还tǐngyīn的,天知道这一夜王斌会呆在公安局的什么地方,那些警察们未必知道他是王市长的公子啊,所以怎么对王斌值得思量。
刘明笑了笑,道:“这个王斌啊,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我们抓人的时候,竟然从怀里掉出了两包毒品,这次可不好nòng哦!”
张小yù的眼光看向别处,仿佛自言自语地说:“没准还有别的案件呢,有毒品可就严重了,我看还是立案侦察吧。”
“嗯,”刘局点点头,然后开车就走了。
回忆着刚才刘明那幅恭敬的模样,张鹏飞感慨道:“姐,权利这东西真是好,瞧他对你的客气样。”
张小yù笑道:“你懂什么啊,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江平公安局的局长年龄到线,今年就要去政协养老了,所以这个常务副局长怎么也得往上使劲儿不是?”
“呵呵,猫腻啊……”张鹏飞突然想到,如果有一天自己手握大权,执政一方的时候,那会是什么心情。
“好了,”张小yù拉开车mén说:“我送你回去吧,明天等公安局的结果。”
“姐,谢谢你!”张鹏飞由衷地说道,在她的身上他寻找到了一种别样的温情。
“傻小子,你是我弟弟,我不允许任何人对你不好!”张小yù说得理直气壮,目视前方叹了口气。
“姐,”张鹏飞在黑暗中抓住了她柔软的小手,心上略过一丝温暖。
张小yù身体一颤,愣了半晌,突然间喊了一句:“傻小子,你真要了姐的命!”
张鹏飞的xìng格,在内心底层有种不安分的东西,要不然也不至于上学的时候,一面是老师面前的尖子生,一面sī底下是同学眼中的风云人物。
通过这天晚上的事情,他心底那股野xìng的力量又有些蠢蠢yù动了。
这个晚上他辗转反侧,他发现通过自己的身份所带来的便利,已经让他渐渐忘记了对那位“高大男子”的恨意,也许母亲说得对,那个男人有他的苦衷。
从刚毕业踏入体制内的短暂mí茫后,他又渐渐地恢复了少年时的jī情,那种“天降大任于斯人也”的壮志豪情再次涌上了他的心头。
所谓艺高人胆大,此时此刻张鹏飞告诉自己一定在这条路闯出个人样!
…………
“哈哈,太搞笑了……”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张鹏飞第一时间把昨天的事情讲给了贺楚涵,听得她捧腹大笑。
张鹏飞瞧着她笑得那没心没肺的模样,伸手敲了敲她的桌子说:“注意点影响。”
贺楚涵顽皮地吐了吐舌头,说:“人家高兴嘛,好久没这么畅快了,估计以后王斌不会烦我了,他这次能不能全身而退还两说呢!”
张鹏飞显得很成熟地叹息道:“你想得可真美啊,王斌只是一个小人物,他身后的背景大,平和一下各方势力,顶多来个拘留!”
贺楚涵点点头,不过依然很自信地说:“怎么说这次你干得太漂亮了,给我争了光。”
“哎,哎,这话打住……”张鹏飞连连咳嗽,不满地说:“什么叫为你争了光,是他自找罪受!再说了这次的事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是小yù姐帮的忙!”
“她对你可真好!”贺楚涵意味深长地说。
“亲爱的,吃醋了?”张鹏飞的孩童之心上来了,顽皮地问道。
“美死你啊!”贺楚涵红了脸,双眼闪烁着暧昧的光茫不再说话了。
张鹏飞说得没错,王斌这次犯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通过市委市政fǔ之间的几项协议,比如说被王市长压下来的几项人事任命全部通过了,并且在常委会上王市长也成了听众,不再向过去那样和政敌们拒理力争了。
这件事也就那么不了了知,顶多就是有些好事之人帮忙宣传一下,搞得王市长不但在常委会上会语权少了,这几天走路的时候连头都抬不起来。
公安局还是很给王市面子的,让王斌在局子里受了一夜的苦,又给那对夫妻赔了一些钱后,名义上拘留15天,管教学习,其实只关了一天就放出来了。毕竟在上面的人看来,他只是一枚小小的棋子。王市长在政治上的前途才是政敌们所关心的。
而背后最高兴的应该是省委的张书记,江平的王市长也是省委副书记刘为民的心腹,一直没把他当回事,现在通过此事,王市长要很长时间夹着尾巴做人了。而刘副书记自然也受了些影响,下面的小弟出了事,他做老大的自然面子上不好看,这不当天就把王市长叫到办公室狠狠地骂了一顿。
刘副书记开口第一句就是:“你是怎么当老子的!”
王市长此刻悔得肠子都青了,老婆死得早,他工作又忙,对唯一的儿子王斌从小过分的溺爱,也至王斌长大以后变成了臭名昭著的二世祖。
他低着头唯唯是喏,不敢吱声。
“到底是怎么回事?”刘副书记jīng明地问道。搞政治出身的都喜欢小提大作,一件普通的事情在他看来不那么简单。他觉得也许是王市长身后的政敌使的招术也说不定呢。
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实说王市长也说不清楚,他还没来得及问王斌呢,所以连连擦汗,解释道:“王斌在家里写检查呢,我……一直忙着善后,没……没来得及问……”
一次恶作剧似的巧合事件,却引发了高层的多根神经,真的很可笑。不说这几位高层,就连那对在家里数赔偿款数得正嗨的小夫妻也许都没搞明白,自己这对小人物啥时候被大人物给盯上了?顶多也就是在酒店做*,顶多也就是*声音大点……
和谐社会………呻yín也犯法?不过呻yín后得到了一笔钱,也tǐng不错的。
社会往往如此,看似不经意的小事,看似无俚头的巧合往往能引发出一些意想不到的结果。
刘副书记见王市长那无奈的表情,火气也消了一些,语重心长地说:“永贵啊,现在满城风雨,遇事小心。”
王市长的全名是王永贵,刘副书记这么叫,自然表示亲近的意思。
王市长惭愧地弯下腰:“刘书记,对不起,我辜负了您对我的培养,给你添麻烦了……”
“算了,回去吧。”刘副书记摆了摆手,下了逐客令。
王永贵悄声退出来,走出了刘副书记的办公室,心中压着的那口气才舒服地喘了出来,看来刘副书记还没放弃自己。
“小兔崽子,你可要了老子的命了!”王永贵恨得咬牙切齿,准备回家好好的教训一下王斌。
…………
与此同时,正在办公室看文件的张鹏飞也接到了张小yù的电话。张小yù先是把处罚结果告诉了张鹏飞,然后问道:“你怎么看?”
“罚得轻了点……”张鹏飞拿着手机走出办公室,轻声说。
“这没办法,权利的平衡结果,总之没把我们牵扯进去就好。”张小yù也略显无奈。
王斌这次事情的前因后果,张小yù讲给了张书记听,其实就是为了能给王斌定个罪啥的,她要为张鹏飞出口气。
不料张书记听后,只淡淡地说了四个字:“再看看吧!”
张小yù品味这四个字很久,明白了老子的意思:手里握着这张牌,还不是时候出击,等到可以完全把刘副市记那伙人扳倒的时候再用出来。看来老子在默默经营,准备打一场大仗啊!
“这个结果其实也是意料中的,不出大事就好,总之我现在是安全的。”安静了好久,张鹏飞说出了这句话。
听到这话,张小yù心中一动,回想起张书记所说的那四个字,渐渐的又明白了另一层意思,也许老子是想试试张鹏飞的能力吧,今后想在张鹏飞的身上做做文章也说不定。
这么一想,张小yù不禁为张鹏飞高兴起来,掩不住喜悦地说:“大飞,我……我担心你的安全,王斌是不会就这么放弃的!”
感受着电话中传出的关切与温情,张鹏飞立刻动容,喃喃道:“姐,我没事的……”
张小yù打断他的话,忘情地说:“我真担心你,好久没担心过别人了,我……我想和刘抗越说说一说,让他派几个当兵的偷偷保护你。”
“什么!”张鹏飞惊呼出声,多少显得有些好笑,就差点说军队是你家开的啊!他无奈地劝解道:“姐,不用这样,我没事……”
“别说了,王斌这事一出太让我担心你了,我不放心,睡觉都睡不好!”张小yù把心事一说,就挂断了电话,靠在老板椅上一颗心跳个不停,眼角竟然有些湿润。
爱情,在这个nv人的心中此刻占据了重要的地位。不动则矣,一但动情就覆水难收。
张鹏飞手捏着电话,心中惆怅难言,此刻他想到延chūn的刘梦婷,他不禁想到,如果让自己选择,能给张小yù一生的幸福吗?
这个问题的确值得疑问,有父母亲的例子,使他在感情方面不敢轻易做出选择。
…………
“hún帐东西,就知道给我惹事!”王永贵坐在椅子上气得把桌子拍得“啪啪”直响。
当天晚上一回家,王永贵就把儿子叫到书房训话。
“爸,我……我错了。”王斌站在那里低头认错,他知道无论王永贵说什么自己都得受着,没有老子的乌纱帽,自己狗屁不是。
“你小子啊,怎么就这么不给我长脸!”王永贵见儿子的态度还算可以,老子的威严起了点作用,所以火气消了一点,从桌上拿出一根烟放在嘴上。王斌一见,立刻把打火机送了上去。
“爸,你放心,我不会再做这样的蠢事了!”
王斌此刻杀了张鹏飞的心都有,到现在他都没搞明白自己的计划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让那小子钻了空,并且反“设计”害了自己。
如果让他知道这一切只是上天开的玩笑,没准撞墙的心思都有。
“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想起这个,王永贵气得又拍了下桌子。
“爸,多怪我欠考虑,其实事情是……”王斌还算聪明,不敢骗老子,小心地把整件事情讲了出来。
王永贵安静地吸着烟,他需要时间分析这件事情的经过,他要想通此事到底是不是有人利用王斌陷害自己。想了一通,他觉得表面上不像,所以也就放下心来,问道:“那个张鹏飞到底是什么来头?”
“听他们的科长说,只是一个大学毕业生,也许家里有几个臭钱。”
王永贵没有多想,更加放心了,想了想说:“嗯,这事解决以后,你别在社会上瞎干了,到政fǔ里头挂个职吧,老老实实在单位里坐班,等风头过了再说!”王永贵说出这话的时候,在心里隐约感受到了拥有权利的好处,想到这,又补充道:
“还有,离那个贺楚涵远些吧,人家不待见你,我们也不能强求,红颜祸水,干政治的大忌啊!”
王斌知道老子的好意,他这是在保护自己,所以说:“我明白,一切听爸爸的。”
张鹏飞,老子早晚有一天整死你!这个自然是他的心里话了。
当天晚上,张鹏飞竟然意外地接到了刘远山的电话,对于这个有着血缘关系的“陌生人”,他还是有些不习惯。
而刘远山虽然贵为一方要员,但是面对着张鹏飞摆不出应有的架子,而是很客气甚至可以说成是有点小心地问道:“鹏飞,这几天过得还好吧?”
听到这话,张鹏飞眉头一皱,身为部级官员的他是不会就这么轻易问自己好的,与高官对话,要时刻揣摩着这话深层的意思。
待想通了这点,张鹏飞淡然一笑,他明白一定是张书记把自己和王斌的事情通报给了刘远山,不然他才不会这样问。
“还好吧,”张鹏飞说完这三个字的时候,刘远山心里就是一跳,心说看来还是把我当外人啊!不过张鹏飞接下来的话,就令他高兴了,“不过出了点意外,正想像您汇报呢。”
“哦,什么意外,快说说!”刘远山心里这个jī动啊,张鹏飞刚才讲话的语气虽然生硬,可是却明显的服输了,令他觉得自己还是有些老子的威严的。
张鹏飞一脸的笑意,心说这些搞政治的真不好惹,明明早知道是什么事了,可却装作什么也不懂。他自然不会拆穿刘远山的慌言,所以挑重点把事情讲了出来。
刘远山沉默良久,却说出一句把张鹏飞雷倒的话:“看来小yù对你真是不错啊……”
!@#
八百五十九.
八百五十九.
当天晚上,张鹏飞竟然意外地接到了刘远山的电话,对于这个有着血缘关系的“陌生人”,他还是有些不习惯。
而刘远山虽然贵为一方要员,但是面对着张鹏飞摆不出应有的架子,而是很客气甚至可以说成是有点小心地问道:“鹏飞,这几天过得还好吧?”
听到这话,张鹏飞眉头一皱,身为部级官员的他是不会就这么轻易问自己好的,与高官对话,要时刻揣摩着这话深层的意思。
待想通了这点,张鹏飞淡然一笑,他明白一定是张书记把自己和王斌的事情通报给了刘远山,不然他才不会这样问。
“还好吧,”张鹏飞说完这三个字的时候,刘远山心里就是一跳,心说看来还是把我当外人啊!不过张鹏飞接下来的话,就令他高兴了,“不过出了点意外,正想像您汇报呢。”
“哦,什么意外,快说说!”刘远山心里这个jī动啊,张鹏飞刚才讲话的语气虽然生硬,可是却明显的服输了,令他觉得自己还是有些老子的威严的。
张鹏飞一脸的笑意,心说这些搞政治的真不好惹,明明早知道是什么事了,可却装作什么也不懂。他自然不会拆穿刘远山的慌言,所以挑重点把事情讲了出来。
刘远山沉默良久,却说出一句把张鹏飞雷倒的话:“看来小玉对你真是不错啊……”
听到这意味深长的感叹,张鹏飞心里一惊,看来姜还是老的辣,通过普普通通的一件事就看出了那层微妙的东西,他自然不知道刘远山年轻的时候也是情场杀手,要不然就不会有他这么个儿子了。
“是,小玉姐对我很好的。”他小心地说,担心中了刘远山的什么圈套。
而刘远山仿佛自言自语地说:“可惜年纪大了点……”
张鹏飞默然,看来在刘远山的心中已经为他和张小玉的关系了定了xìng。他没说什么,静静地拿着电话。
“周日回延春吧,要不然你妈妈就去江平看你了,五年啊,她想你想得很辛苦!”这话就不是一个部级官员说的了,而是一个典型的父亲。
“好,我知道了。”提到母亲,张鹏飞的心立刻软了下来,刘远山知道他这个弱点,所以才会在这个时候提到他的母亲。
“那好,早早休息吧。”话已至此,刘远山就想挂掉电话了。
没想到,张鹏飞在挂掉电话前,大着胆子说出这么一翻话来,“妈妈是很苦,她不但需要一个好儿子,更需要一个好丈夫,再见……刘远山心里一动,一阵感慨,看来张鹏飞离接受自己的日子不远了。张鹏飞刚躺在chuáng上,手机又进来了一条短信:“我睡不着,你干嘛呢?”
瞧瞧发信人的名子,他有些头疼地捏了捏鼻子。
短信竟然是贺楚涵发来的,张鹏飞手上玩弄着手机,不明白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当然了,既使明白了她的意思,他也会假装不明白的。
张鹏飞想了想,直截了当地回复:“多吃点安眠药,就睡着了。”
“你去死!”贺楚涵刚刚洗完澡,披着浴巾倒在chuáng上,气得差点把手机摔在地上,再也不理张鹏飞了。
张鹏飞独自笑了笑,然后把手机放在chuáng头,躺下睡着了,做了一个完美的梦。在梦里他梦到了刘梦婷,他生命中的第一个女朋友。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贺楚涵没有像往常一样帮他打扫卫生,她心里想今天一天都不和他主动说话!
张鹏飞知道是昨晚的事情得罪了她,也并不在意。副科长陈喜到了办公室看张鹏飞的目光就有些闪烁了。
他前两天就听说了王斌的事情,王斌忙着善后工作,没来得及联系他,害得陈喜心惊肉跳的。
今天早上终于接到王斌的电话,披头盖脸地把他骂一顿,让他查出来张鹏飞和张小玉到底是什么关系。这么重要的线索你小子都不告诉我,你当那天晚上的小艳是白给你用的嘛!
当然了,后一句话就是王斌的心理话了。陈喜听着王斌骂自己,连个屁都不敢放一个,答应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然后把这气又算在了张鹏飞的头上。
陈喜在办公室的四处瞧了瞧,皮笑肉不笑的说:“张鹏飞,干得不错,呵呵,办公室没有a4的打印纸了,一会儿你去后勤科拿几包。”
“嗯,我知道了。”嘴上答应着,张鹏飞暴打他一顿的心思都有。
陈喜看着他对不痛不痒的模样,怎么看都不爽,生硬地问了句:“那个……张鹏飞,你……你认识张小玉?”
“省委书记的女儿,有谁不认识?”张鹏飞玩味地反问道,一脸的讥讽。
陈喜吞了一肚子苦水,讪讪地笑,“是啊,都认识,呵呵……”然后落荒而逃,走出了办公室,气得狠狠打了墙一拳,骂一句:“张鹏飞,我xxx!”
“哎,姓陈的好像看你不顺眼。”
发誓不主动和他说话的贺楚涵,没管住自己的嘴巴,张鹏飞一坐下来,她就说了这么一句。
“是啊,也没得罪他啊,不知道他怎么回事……”
贺楚涵笑了笑,一副天底下我最聪明的表情,说:“他过去喜欢我,后来……后来就成了王斌一伙……”
张鹏飞恍然大悟,点头道:“我明白了,王斌让他调查我的背景。”
贺楚涵轻蔑地笑了笑,问:“你什么背景啊,能告诉我吗?”
张鹏飞信誓旦旦地四处扫了扫,然后压低声音说:“我告诉你了,你一定要保密!”待贺楚涵点头后,他这才神秘兮兮地接着说:“我可是省委组织部部长未来的女婿!”
贺楚涵明显智商不够用,发傻地想了那么几秒中才醒悟自己又中了张鹏飞的圈套,气愤地喊道:“你真该死!”不过心里却是美滋滋的,大有怀春之态。
望着贺楚涵那楚楚可人的模样,张鹏飞心里就是一跳,他知道事情不妙,这丫头似乎真看上自己了。思考了一下,说:“那个……我已经替你把王斌打发掉了,我们的约定可以解除了吧?”
贺楚涵心里自然不愿意,嘴上说:“不行,没准他什么时候还来烦我呢,再过一阵子吧。”
张鹏飞一阵无语,起身说:“我去拿打印纸了……”
“我也陪你去……”贺楚涵俏脸一红,羞涩地站起来,屁颠屁颠地跟在张鹏飞的身后。
陈喜没在张鹏飞口中问出他和张小玉的关系,却从其它同事那里打听出来了,当他听说张鹏飞是张小玉的弟弟时,吓出了一身的冷汗,想想自己地对待张鹏飞时的样子,不由得害怕起来。
想到这些,他立刻跑到外边把这消息通报给了王斌,王斌心里也是一惊,想着没听过张书记有个儿子啊,难道是本家的弟弟?想到这点就骂道:“笨蛋,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害得我差点闯大祸!”
“是,王哥,对不起,我……”
不等他解释完,王斌已经气烘烘地挂了手机,连连擦汗。
这时候,陈喜正好看见张鹏飞和贺楚涵两人手上捧了几包打印纸走过来,想了想,拉下面子快跑几步走过去,笑嘻嘻地说:“鹏飞,我帮你拿吧……”
就在张鹏飞一愣的时候,陈喜已经抢过了他手里的打印纸,转身进了办公室。走廊里的二人面面相怯。
张鹏飞捏了捏鼻子,玩味地自言自语:“这是唱得难出戏啊!”本来还想着以后有机会教训一下陈喜,现在看这样子恐怕是没机会了。
贺楚涵道:“瞧见没,这是向省委组织部长的女婿示好呢!”说完,小脸一红,不安地扭动着身体。
张鹏飞哈哈一笑:“我还没同意成为组织部长的女婿呢,你着啥急?”
看着走在前面洋洋得意的张鹏飞,贺楚涵恨恨地想,这次丢人丢大发了,不过她自己也觉得奇怪,二十几年来张鹏飞是第一个让她感觉开心的男人。
也许是张鹏飞对待她那平等的目光令她欣赏。这么多年,无论走到哪里,由于身世背景,她都会成为众人嘱目的焦点。而在他的面前,她第一次体会到了身为一个常人的快乐,他对她从未像别人那样lù出谄媚讨好的目光。
晚上下班,张小玉和刘抗越开着挂着军队牌照的丰田车等在办公大楼门前,后边还跟了一辆老式的北京212,上面坐了两个魁梧的大兵。这让张鹏飞的同事们唏嘘不已。
一直以来军队的强硬做风和不买地方账的事情,被一些小人物传得成了神,大家都觉得好像军队比政府强很多,似乎杀了人都可以没事。
张鹏飞是和贺楚涵一起出来的,瞧瞧这架势,脑子就是一热,心说一个张小玉,一个贺楚涵不说,这又来了位大校军官,以后自己想低调都不可能了!
几个人全认识,客气地打过招呼,贺楚涵眼巴巴地瞧着张鹏飞被张小玉领走了,气得走跺脚,差点把高跟鞋的鞋跟踢掉。
这辆喷着mí彩颜sè的丰田车停在餐厅门口的时候,把迎宾小姐吓了一跳,几人有说有笑的走进来,迎宾半个字都没敢说。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立刻跑去找餐饮部经理。几人直接上楼进了包间,身后的两个大兵紧随其后。
旁边一个包间里刚刚探出脑袋的食客本想上洗手间的,当看到那两大兵时吓得尿都没了,立刻把头缩了回头。
餐饮部经理三十岁左右,长相普通,身段上好,白肤白nèn充满华彩,油光的脸不知道擦了什么精油都能反射出人的影子。
特别是那高耸的xiōng部和翘tǐng的美tún在纤细腰肢的扭动下,晃动出了一个令男人眼花缭乱的风景。
女子穿着一步裙,走起路来胯部扭动的频率不禁让人担心她把腰扭断。
张鹏飞坐在位子上下意识地瞧向刘抗越,发现这位威武的军官tǐng直了腰板,面部肌肉紧张,紧合双tuǐ,全身的肉似乎都在颤抖。
张鹏飞心里好笑,心说当兵的血气方刚,见到这样的*女人不有反应才怪呢。其实张鹏飞又何偿不是如此,下身早就硬有钢锥。
“哟,几位,想吃点什么?”女人把高级菜谱送上来,jiāo滴滴发“嗲”的声音似是上海妞,可又带着国语的腔调。
张鹏飞一正头疼,心说眼下被那些乱七八糟的女明星搞的,连东北女人都不好好的说普通话了。
刘抗越对女人笑笑,然后把菜单交到对面张小玉的手上。
张小玉指着菜单指指点点,要了一瓶洋酒,然后也不问两位男士,直接打发走了女经理。女经理出门时,见到门口tǐng直了腰板站立的两位大兵,吓得惊呼一声。
张鹏飞笑笑说:“你们两个啊,吃顿饭而已,用得着这样嚣张吗?”
刘抗越无奈地笑笑,说:“兄弟,哥哥也是听命于你姐的yín威之下啊,这两个兵这阵子负责你的安全,以后你是他们的领导。”
张鹏飞一听,把头摇得像个bō浪鼓,“不行,现在用不着,我很安全。”接着他就把今天王斌让陈喜打听自己背景的事情讲了出来,意思告诉二位,王斌已经知道了我和你们的关系,所以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张小玉是十分聪明的女人,点点头对刘抗越说:“那就这样吧,他说不用保护,那就不用了。”
刘抗越来了个标准的敬礼,说:“尊命!”
张鹏飞哈哈大笑,说:“刘哥,今天这场合,我是不是应该提前退啊,这灯炮亮了点吧?”
刘抗越摇了摇头说:“不碍事,我……我马上就结婚了,结婚对像……不是小玉。”他叹口气,一脸的怅然若失。而张小玉的那张嫣红俏脸却十分平静,不带任何表情。
张鹏飞扭头看向张小玉,张小玉解释道:“人家早就订好娃娃亲了,军委某位首长的千金,比我强吧?可是他一直要恋爱自由,所以才拖到现在,可没有办法只能听家里的。”
经这么一说,张鹏飞就明白了,刘抗越自然有刘抗越的苦衷,如果自己想要在仕途中有所建树,这种世家的联姻今后也是推不掉的。
一切都是为了权利。虽然总说是人民的全下,可是权利却总是掌握在少部分人的手中,并且代代的传下去。
酒菜上来了,张鹏飞联想到自身,涌起了满腔豪气,对刘抗越说:“刘哥,今天我陪你喝酒!”
“好兄弟!”
张小玉看向张鹏飞,玩弄着手中的酒杯,看样子有很沉重的心事。
………
刘抗越虽然成长在新世纪,却是将军的儿子,军人的xìng格令他有着独特的人格魅力。
这顿饭吃下来,他算是认定张鹏飞这个人了,有些喝高了的他拉着张鹏飞的手不放,连声说:“兄弟,以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有事不找我就是你瞧不起我,没把我当哥哥!”
遇到这种豪爽的汉子,张鹏飞自是欢喜,点头称是。张不玉苦笑着摇头,心说这个张鹏飞,无论是在女人还是男人的跟前,都这么吸引人啊!
几人出了餐厅,见刘抗越有些喝多了,张小玉让两位大兵其中的一个开车送他回去。两辆军车一前一后消失在夜sè中,也带走了刘抗越对张小玉的爱。
张小玉长叹一声,“这个人啊,一遇到好兄弟就这个样子,就不该介绍你们认识,呵呵,我们也走吧,没车就是麻烦,我们打车。”
坐上车,张鹏飞喃喃地说:“姐,看得出来,他很爱你,不然今天不会喝多。”
张小玉没有回答,而是大着胆子把头靠在了张鹏飞的肩头,半天才说:“困了,借我靠一会儿。”
感受着一侧芳香扑鼻,还有一股火热,张鹏飞僵硬地坐在那里,心里很不是滋味。到了楼下,瞧见张小玉酣声正香,小脸因酒精的作用而*嫣红甚是可爱,他真有些不想叫她。
“姐,姐,醒醒,到家了。”
“啊……”张小玉答应一声,揉了揉眼睛,初醒时的mí茫,那种精神唤散、醉眼mí离之态,更令人心动。
张鹏飞扶着她下车,被夜风一吹,她这才清醒了不少。张小玉有些不好意思,害羞地说:“我都不知道会睡着,好久没睡过这么安稳的觉了,真舒服……”
张鹏飞心里不是滋味,他又何偿不明白这其中的原因,扶着她说:“走,咱上楼坐会儿。”
“嗯,”张小玉小鸟伊人般靠在他宽阔的身上,心脏兔子般乱跳,心里却想可恨的七岁,为什么偏偏比你大七岁!
张鹏飞扶着她软柔的腰,手心的温度传至大脑,那抹悸动令人阵阵*……
张小玉并没有喝多少酒,更提不上醉了。不过女人的酒醉往往受情绪、气氛的影响,只要暧昧多一点,再有好男人相陪,女人往往自愿酝酿出醉意。
从车上下来的时候,张小玉还没有醉,可就在张鹏飞扶她上楼的这个过程,醉意就在她的潜意识中暴发了。打开房门,她身体一软,顺势倒在张鹏飞的身上。
“姐,你没事吧,怎么了?”
“没……没什么,头……头晕……”张小玉的小脸粉红湿热,几缕散发贴在面颊之上,更增添了几分妩媚之意。
张鹏飞的手下意识地搭在那纤细而软柔的腰肢,张小玉身体微微地一颤,半边高耸的xiōng脯就压上了他的肩膀。张鹏飞苦不斟言,心底有种凶猛的力量促使他恨不得把张小玉推倒在沙发上。
“姐,我……我扶你躺一会儿吧。”张鹏飞扶着她来到卧室,一拉被子,轻轻把张小玉放在chuáng上。
不料由于惯xìng,张小玉的手轻轻一带,张鹏飞脚下没站住,一滑整个人栽倒在她那成*人xìng感的身躯之上,而那两座高耸的雪峰便成为了弹xìng的缓冲。
“啊……嗯……”耳边响起一阵消hún蚀骨的声音,腰被也被张小玉的手紧紧搂住了。
张鹏飞打了个机灵,立刻爬起来,把手小心地贴在张小玉那因**而红热的脸上,讪讪地说:“姐,你躺着别动,我去洗条毛巾给你擦擦……”
“嗯……”张小玉不满地shēn吟出声,小手下意识地一抓,却抓了个空。眼角的余光发现张鹏飞消失在门口,她恨恨地抓紧了chuáng单,心中嘟囔了一句:“柳下惠!”
张鹏飞再次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条毛巾,他坐在chuáng边,细心地为张小玉擦着脸,手一点点地在她美艳若花的脸上移动着,他强忍着心中的悸动。
“嗯……弟弟……”张小玉突然伸手紧紧捏着张鹏飞厚实的手掌,贴在自己的脸上说:“你对我真好……”
张鹏飞心念一动,手指轻liáo她美丽的发丝,还有*润滑的皮肤,眼中似有晶莹闪烁,他说:“姐,这是我应该做的,我是你弟弟嘛……”
“鹏飞……”张小玉又一下一下地捏着他的手,似乎在暗示着她心底的某种渴求………
张鹏飞的心此刻正做着挣扎,张小玉对自己的渴求背后有着深层的东西,她还没有结过婚,她需要的是除了生理本能以外,还有丈夫,还有家庭。
张鹏飞深知这背后意味着什么,眼下他自然无法承担这么多,所以他不敢对她有什么非分之想,其码现在不敢。
要说有,以后事情自然说不定了。
他强忍住体内向上涌现的*,缩回手结结巴巴地说:“姐,头……头还疼吗?”
见他缩回了手,张小玉就是一怔,也口吃地回答:“好……好多了……”
张鹏飞目光迟疑不定,在张小玉的脸上扫了一阵,终于说:“姐,今晚你不舒服,就在这住吧……”
没等张鹏飞把话说完,张小玉就说了句:“好……”此话一出,她*的小脸立刻涌起了火烧云,通红一片。心说自己也太那个了点,怎么说也应该矜持点啊。
正在高兴的头上,张鹏飞的后半句话气得她差点吐血:“你睡chuáng,我睡沙发……”
砰………
张鹏飞只觉得眼前白花花的东西飞了起来,枕头就打在了自己的头上。
“我先睡觉了,你请自便。”张小玉把头扭向一边,用被子盖住了脸。
张鹏飞傻傻地坐在chuáng前,长叹一声后快步退出了卧室,轻轻关好房门。听见张鹏飞关门的声音后,张小玉把被子一踢,咬牙切齿地抓着chuáng单叫道:“张鹏飞,你这个混蛋!”
两行泪缓缓流下,却因着那股幸福的冲动,他对张鹏飞的爱意反而更加深了一些。
张鹏飞坐在沙发上吸烟,大脑是那么的纷乱,他来到阳台上吹着夜晚的风,问自己:我爱张小玉吗?
百分之八十以上是肯定的,他不否认自己对张小玉已经动情,可是他却有些胆小地不敢妄做举动,毕竟自己和张小玉的身份都很特殊。
摇摇头不再去想,回到客厅倒在了沙发上。
………
一早上班,碰到了副科长陈喜,不等张鹏飞说话,他客客气气地先打了声招呼,张鹏飞感觉有些诡异,心说谁是副科长啊!
坐在办公室里,张鹏飞看着眼前的电脑发呆,一旁的贺楚涵注视他——确切地说注视他chún上的伤痕好久了,终于小声叫了一声:“张鹏飞。”
结果张鹏飞没听到她的话,直接无视掉了。
“张鹏飞!”气愤的贺楚涵加重了音量,她可没受过这个气,长这么大敢无视她的也就一个张鹏飞。
“哦,你有事情?”张鹏飞扭过头,淡淡地问……就在贺楚涵和张鹏飞说话之际,与此同时,一份厚重的材料也落在了省委张书记的办公桌前。
手捏着材料,张书记温柔地笑了笑,拿起电话打给了延春的孙常青。
电话中他只说了一句话:“常青,干得不错!”
延春的孙书记诚惶诚恐地捏着电话,听到这句难得的表扬,一颗跳动的心终于平静下来。他知道这个电话将表代着延春要括起一阵飓风,有些人自然就倒霉了。
孙书记回忆着延春市长方国庆在常委会上的飞扬跋扈,就一阵心急,前几天给张书记去了电话,暗示张书记快些派省纪委的工作组下来,没想到却得到了那八个字的指示。
从那八个字当中,孙书记明白了张书记的意思,“不到火候,稍安勿燥。”张书记是在说此事宣传的还不够啊,他是要扩大恶劣事件的影响力。此事闹得越大越好!
宣传不够那就宣传呗,这还不简单!孙书记立即安排人写了延春合作区主任刘一水、利民集团、市长方国庆等相关人员的黑材料。
然后以匿名的形势向省纪委揭发,省纪委接到厚厚的黑材料,高度重视,是以送到了张书记跟前,要听听他的意思。
张书记刚挂了孙长青的电话,便接到了省纪委书记江山的电话,前后只不过相差了半分钟。
“张书记,材料看到了吧?”
“看到了。”
“您有何指示?”
这两人可是建立在同一战线上的,大家同属省委常委,所以江山才要问问老大张书记的意见。
拿到这黑材料的时候,江山心里有些奇怪,对于延春的时局他是知道一点的,那么这份揭发材料背后的力量就不容小瞧。
“江书记,你感觉这份材料实属吗?”张书记试探地问道。虽然两人同属一条战线,不过有些话还是不能说白了的,说白了那么政治就不好玩了。
所谓的政治是什么利国利民,那根本就是扯蛋,政敌之间的相互撕杀以争取个人的最大利益才是现实,所以政治中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有的只是相同利益的最大化!
张书记此话一出,江山的嘴角便浮现出了笑意,他知道这件事必定与张书记有关,材料中的这些黑名单全是省委副书记刘为民的人,看来他是想给刘副书记的后院点把火了。
“说得有模有样,我个人意见还是有查一查的必要。”
“那就下去查一查!”
“干票大的?”江山笑着问道。
“总之决不姑息!”
两人在试探xìng的对话中,双方都已经交了底。
“我的秘书黄征跟我也有好几年了,想去基层锻炼一下……”江山突然间话锋一转,好似说起了闲话。
张书记心中一动,心说老东西,你这是在和我讨价还价呢!他明白江山的意思:我帮你除掉了方国庆,那么正好我的秘书想去基层任职,所以你总要卖我个人情,把他安排去一个好地方任职总可以吧?
“嗯,下去锻炼一下也好,延春下面的龙门市正好缺个副市记,你看?”
“那就这么定吧。”两人就这样完成了一比交易。
张书记心慰地一笑,继续问道:“江书记,这件案子你想怎么办?”
得到交换条件后的江山心情十分好,笑着问道:“领导有意见,不妨直说嘛!”
这种马屁张书记听着自然顺耳,也就不好再摆领导的架子了,温和地说:“我认为要保密,其它人就不要通知了吧。”
江山自然懂得张书记的意思,省纪委直接去延春调查,刘副书记肯定知道是冲着他去的,所以才要保密,不过他有点为难地说:“这个有点难度啊!”
张书记略想一会儿,出主意道:“可以以其它名义下去调查嘛!”
“明白了,我亲自带人下去!”江山这是投桃报李呢,明着告诉张书记,我可是全力支持你拿下方国庆刘一水的,帮着你向刘副书记开刀!
“那个……工作组下去的时候,把张鹏飞也带着吧,让年青人锻炼一下,上边有人交待过了……”
江山虽然不知道张鹏飞的后台到底是谁,但是能让张书记说成是:“上面的人交待过了”那么这后台就小不了,所以他点头道:“这个没问题。”
“好,老江,辛苦你了!”
“我马上组织人手……当张鹏飞被省纪委副书记兼监察厅厅长焦铁军叫走的时候,众科员集体仰视着他走出办公室,心说:牛b,不是一般的牛b啊!
江山已经和焦铁军通过气了,听说是大案子,焦铁军本想亲自挂帅出征,不料江山笑称张书记点名让他亲自去查。焦铁军就知道此案关系重大了,更没想到江山会点名叫上张鹏飞。
客气地同焦铁军打过招呼,焦铁军让张鹏飞坐下,可张鹏飞却笑称:“焦厅长有何指示请吩咐,我站着听就好了。”
其实张鹏飞心里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但必须要装成什么也不知道似的。领导最讨厌下属耍小聪明,他要的是你听他的话!
看到张鹏飞对自己的尊重,焦铁军点点头,心想这大家庭出身的孩子就是懂规矩!
“鹏飞,纪委要成立一个巡视组,想让年青人下去锻炼一下,你怎么想?”焦铁军半个关于案子的事情都没谈,因为要保密。
“一切听领导的安排……令张鹏飞没想到的是,贺楚涵听说自己要进巡视组,她回家后苦苦求了贺部长,贺部长没办法,愣是让江书记巡视组的名额多了一个。
“张鹏飞,我也进巡视组了,和你一块下去!”
第二天,当贺楚涵向自己表功时,张鹏飞一阵无语,差点就说:大小姐,你以为我们去旅游啊,这可是关系我将来政坛发展的大案子!
两天以后,张鹏飞已经踏上了去往延春的路程。
张小此刻站在窗前,拿出手机给张鹏飞发了条短信:一路顺风,愿平安!
“等我回来!”张鹏飞回了她这四个字。
平淡无奇的四个字,也许只有张小玉明白深层的意思,她甜甜地笑了,当秘书进门通知她开会的时候都觉得奇怪,平时严肃的张总很少看到她笑的。今天这是怎么了,笑得如此开心?
从中央到各省,都会有巡视组到地方考察工作,所以这次行动没有什么阻力。只不过为了加强这次行动的保密xìng,纪委江山书记特意从组织部贺部长那里借调了一名副手连同自己组成了正副组长,用以混淆视听。
贺部长把女儿贺楚涵托付给了江山,所以对这次行动特别支持,二话没说一个。
为了加深可信度,省委张耀东书记特意主持开会重点谈了下关于巡视组下地方考察的事情,还冠冕堂皇地说什么按照中央巡视工作的统一部署,建立和完善巡视制度是党中央为加强党内监督作出的重要决策,重要任务。我们双林省要紧紧跟随党中央的步伐,充分发挥巡视监督的作用、切实做好我省新一轮巡视工作是新形势新任务提出的客观要求。
这次专项巡视的重点内容,包括各单位公开选拔、竞争上岗、干部交流、回避、免职、辞职、降职、干部到龄退休等多项干部选拔任用制度的执行情况,以及群众反映的有关“跑官要官”、“买官卖官”、“封官许愿”和“任人唯亲”、“拉票贿选”、“带病提拔”等问题。张书记算计得好,如果借用这次机会,多查出点什么,对自己也是有利的,怎么说也是为民办实事的政绩。
刘副书记鼻孔喘着冷气,倒也没说反对的说。毕竟这种巡视也是形式上的必要,如果下面的人出了事情,省委也会有责任的,做为省委的领导当然也不想问题牵扯到自己。
省政府那边的洪省长也没有吭声,这三人平时被下面的人称为三足鼎立,暗中较劲儿,相互都不买账。而当遇到与自己利益无关的事情,表面上自然要维护两套班子安定团结。这是需要大家维护的规距,坏了这体制内的规距,也就等于你的仕途做到顶了,所以没有人敢冒这个险!
省委巡视组一共分为五组,兵分五路下地方。名义上是为了审查需要,其实这是省委**民书记与纪委江山书记用的一招“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之计,以麻痹某些人的耳目。
这五组的主力军自然是以江山亲自带队的第一巡视组,这组成员除了张鹏飞和贺楚涵全部是可信任并且有着很深经验的老纪检,所以明眼人细细思量也会发现其中的奥妙的。
其它四组虽然也有一些厅级或者副厅级干部担任正副组长,但他们主要就是下去形式一下,随意走访,客观地点评下地方工作,临回来前拿点土特产,收些地方官员的纪念品,也就算完成工作了。
不用说地方,其实上至高层的巡视组也就那么回事,真要查起来,想来没几个官人的屁股是干净的。这就要看是不是有人要搞你,你的背景是否够硬。如果真有人要搞你,既使没有什么大案子,也能给你揪出大案子,体制内的东西说白了也就不好听了。
以第一巡视组为名针对延春合作区的专案组采取了轻车简从的态度,除了江山和另一名副手坐着奥迪车外,其余的办公人员全部坐在后面的中巴车内。
原本江山想让张鹏飞、贺楚涵两人陪着他和组织部的金副部长一同做小车,不过张鹏飞没同意,客气地坐上了中巴车,这令江山心里一阵满意,心说这小子懂规距,前途无量。
贺楚涵见张鹏飞没有坐小车,也就不情愿地坐了中巴。在路上还抱怨张鹏飞不知道享受。
张鹏飞苦笑道:“大小姐,我又没有逼你,你想坐小车就去坐呗,我可不敢和领导一起。”
“反正就怪你!”贺楚涵不依不饶地说,“人家这次出来不就是为了和你在一起,你装什么装!”这后句话自然是心理话了。
张鹏飞也懒得理她,偷眼扫了一眼贺楚涵的xiōng脯,暗暗地想虽然够丰满,不过和张小玉相比还是差了一个等次的。醒悟过来自己这是想的什么啊,第一次干工作,可要干得漂亮些,让父辈家里的那些高官瞧瞧!
“喂,今天怎么是小玉姐送你上班来的?”贺楚涵装作无所谓地说,眼睛名义上是扫着车窗外,眼角的余光却是盯着张鹏飞。
张鹏飞拍了拍她的胳膊,好心劝解道:“小姐,小心你的眼睛,时间久了会斜视滴!”顽皮劲儿上来了,他发现自己还是个孩子,这种旅途当然比一个人孤单要好很多。
“要你管!”贺楚涵面红而赤理直气壮,顿了顿接着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要你管!”张鹏飞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至身。
“你……你……”刚想发火的贺楚涵突然心生一计,笑眯眯地说:“我知道啦,一定是昨天晚上你去她家睡的吧?”
“如此伎俩的jī将法能骗得了我?”张鹏飞心中暗笑,表面上却一本正经地拿出真话当成假话气贺楚涵:“你还真说对了,昨天我们真在一起睡的,只不过是她上的我家!”
“哼,你做梦呢吧?”贺楚涵得意地笑了笑,也就不问了。
过了一会儿,闲不住的她竟然拿出耳机听起了音乐。张鹏飞一看,也正闲得无聊,就说:“给我一条线,我也想听……”
“喂,求人也不知道客气点!”虽然这样说,不过贺楚涵却开心地把另一只耳朵上的耳朵直接塞进了他的耳朵,疼得张鹏飞叫了一声。
其余人都在睡觉,也没有人理她们两个坐在后面胡闹。张鹏飞听着音乐也闭上眼睛,眼前却浮现出刘梦婷的身影。
心中喃喃地说:婷婷,你还好吗……Q!。
八百六十.
八百六十.
巡视组下来的消息后,延春市委书记孙长青特意派秘书通知市长方国庆,那意思就是消息我通知到了,去不去接待就是你的事情了。
方国庆虽然对这位一把手不服气,不过省委下来巡视组考察,如果市里的主要领导不出面接待,到时候人家背地给你穿穿小鞋,有你受的!
孙长青和方国庆以及手下的副手们一共坐了四辆车等在高速路口。坐在车里的江山远远就看到了这只浩浩dàngdàng的队伍,虽然皱了下眉头,但也没说什么,毕竟这也是不成文的规矩,上面的太清廉了,下面的人就不好办事了。
等他的奥迪车一停下,孙长青与方国庆二人立刻小跑上前,为领导拉开车门,客气地说:“欢迎江书记、金部长莅临我市检查工作!”
江山书记和金光浩部长下车与两人还有各位副书记副书记握手客套几句,这才又坐回车里,由两辆警车在前开路,向延春宾馆使去。
坐在中巴车里的张鹏飞就想,我党一直坚定不移地杜绝官僚作风和形式主义,真的可以做到吗?很值得思量……到了下榻的延春宾馆,接下来就是各种接待活动了,整整忙了一下午才算消停,过程就忽略不讲了。张鹏飞心急如焚,很想早点回家看望母亲,终于等到时机向江山书记请了假。
江山知道他是延春人,所以也没有为难他,准了假,告诉他晚上在家睡不用回宾馆了。张鹏飞从宾馆出来的时候,正巧碰到贺楚涵。
“喂,你去哪啊?”贺楚涵兴奋地问道。
“我回家。”张鹏飞如实回答,也没有多想。
“喂,带我去你家看看好不好?我在这人生地不熟的,没意思死了,就当是拜见伯母!”
“呃……”张鹏飞连连擦汗,虽说不情愿,可也不好拒绝她的好意,只能答应。
贺楚涵显得很高兴,跑去附近的水果店买了一大堆水果,要不是有张鹏飞,她自己都拎不动。
“不用这样的,我妈很好接触,不讲什么规距。”看出来贺楚涵有些紧张,张鹏飞解释道。
“第一次见面,怎么说也要准备一下,嘿嘿……”贺楚涵小脸红扑扑的,单纯而可爱。
“怎么感觉像丑媳fù见公婆啊,呵呵……”张鹏飞笑道,怜爱般地mō了下她的秀发。
“喂,我丑吗?”说完,才醒悟到这不是不打自招吗?贺楚涵更加窘迫了。
张鹏飞不想再打趣她,直接叫了辆出租车,把上次老妈告诉自己的新家地址告诉了司机,然后对贺楚涵自嘲地说:“我一直在北京读书,新家还一次也没回来过呢。”
司机有些羡慕地补充了一句:“小伙子,家里条件不错啊,这可是延春最贵的别墅区!”
当司机把车停在小区门口的时候很是受了一翻盘问,最后保安登了记,又告诉司机十分钟内必须开出来。
司机把车停在8号别墅门前,张鹏飞却不敢进去,眼望着这座三层小别墅,他有一种恍若隔世之感,心想一切都在变化啊。
望着这座别墅,贺楚涵也是一惊,拉了拉张鹏飞的手臂,“喂,没看出来你时穿得不怎么样,看来也是富二代啊!”
张鹏飞撇撇嘴,“我也是刚知道不久……”
两人还没走到门口,门却自己打开了,穿着一身白衣的美丽女人站在门口。女人身材高挑,面容秀丽,一身白sè的锦锻睡衣穿在她的身上显得雍容华贵。看样子三十多岁,正是女人最xìng感成熟的年纪。
张鹏飞眨了眨眼睛,惊得说不出话。到是贺楚涵反应快了点,笑道:“喂,你没说过还有位姐姐啊,还不给我介绍一下!”
张鹏飞却不理贺楚涵,快走一两步扑到女人的怀里,大叫一声:“妈,我回来了!”
这一声妈,差点让身后的贺楚涵一头栽倒。
“儿子,让妈想死了,五年了……五年了……”一身白衣的张丽紧紧抱着儿子,时间飞快,五年一过,母子相见成了这般模样。
张鹏飞早知道母亲天生丽质,却没想过五年没见,反而更加年青漂亮了,虽然徐年半老,可风韵更胜当年!要不是身后的贺楚涵咳嗽起来,母子二人还不会分开的。
“儿了,这位是……”张丽拉着儿子指着贺楚涵问道。
“阿……阿姨好,我是鹏飞的同事,您保养得可真好,好年青啊!”
张鹏飞叹气,心说女人怎么就离不开这个话题呢,无奈地补充道:“妈,她叫贺楚涵,是省组织部贺部长的的女儿,平时没少对我照顾。”
“哦,哦,原来是贵客。姑娘快进来,长得可真漂亮,没想到儿子一回来,就领回来一位这么漂亮的丫头,妈今天真高兴。”
此话的意思多少令张鹏飞有点尴尬,而贺楚涵听起来不免得意,看来张丽真把自己当成是儿媳fù上门了。
坐在宽大的客厅内,张鹏飞苦笑道:“妈,你挖金的速度可真快,连我这个研究生都自叹不如!”
张丽多少有些不好意思,腼腆地说:“儿子,妈也想通了,像过去那样,最终受苦的还是你,有点钱花,今后对你也有好处。”
也许是觉得母子亲热忽略了客人,张丽拉起贺楚涵的手左看右看,幸福地说:“涵涵真漂亮,哎呀,死小子,你怎么不早说今天要回来啊,看我也没有什么准备!”
贺楚涵被夸,小脸蛋红红的,不好意思地说:“还是阿姨漂亮,我可比不上。”
“妈,我们是跟随巡视组下来的,所以时间很紧。听说我要回家看看您,她说也要拜见您一下,我就给领来了。”
“哎呀呀,这孩子真好,呵呵。”贺楚涵在她的心中更好了。
饭菜早已经准备好,虽然简单却都有规有距。其实母亲张丽从刘远山那里得到了消息,知道儿子今天回来肯定要回家看看,所以提前就让人准备好了,只是没想到有位漂亮的大姑娘陪着儿子。
首次在这里吃饭,贺楚涵显得有些害羞,没吃几口就说饱了,而张丽母子二人也没心情多吃,吃完了饭,贺楚涵主动去刷碗,让张丽看她的目光更加的慈爱了。
“儿子,这丫头不错,tǐng有眼光的。”张丽左看看儿子,右扫扫厨房的门口,满心欢喜地说。
“妈,你误会了,她就是我的同事。”张鹏飞立刻解释,心想不知道张不玉看到这情景会怎么想。
“别骗我了,这丫头看你的眼神都不一样呢,妈是过来人了!”张丽笑道。
张鹏飞也懒得解释,却想起一件事来,小声地说:“他来看你吗?”
张丽脸上漫过一丝红润,小声说:“嗯,他有空就来的,我们经常联系,他……他还在电话里夸你呢,说你不错!”
正巧贺楚涵擦着手出来,看到娘两儿个偷笑,知道在说自己,明知故问道:“阿姨,儿子回来了是不是很高兴啊,看您笑得多开心啊,呵呵。”
“涵涵,过来坐,好好歇会儿……又闲聊了一会儿,贺楚涵就起身告辞。张丽热情地说欢迎她再来,并让张鹏飞送送她。
贺楚涵立刻说:“阿姨,不用了,你们母子几年没见,肯定有好多话要说,我们白天上班又没时间陪您,就让他好好陪您吧,我打车回去就好了。”
张鹏飞心想也是,就说:“那我把你送到小区门口吧。”
两人步行在小区中,望着小区中央的人工湖,还有两边的绿化树,两人自是一翻感慨。
贺楚涵又说:“你妈妈真漂亮,难怪你也长得这么好看了……”
“呃……咳咳……”张鹏飞万万没想到贺楚涵这么夸人,老脸一红,羞得连连咳嗽。
贺楚涵意识到自己失语,捏着衣角就不在说什么。把她送到小区门口,张鹏飞为她拦了辆出租车,告诉了司机地点,远远注视着她在自己视线中消失。
回到别墅依旧和老妈叙旧,两人一直聊到半夜。老妈把这些年与刘家人的联系,和大姑帮忙做生意的事情讲了一遍,这些听起来有些无味,可为了不打扰老妈的兴致,张鹏飞也只能假装认真听。
“儿子啊,妈背着你经商,你不会怪妈吧?”张丽提及此事,又感觉到了自己对张鹏飞的愧疚:
“其实妈也没心思经商,可是想想你也老大不小了,咱家又太穷,虽说刘家现在认了你,可是你xìng子太倔,有点钱总比没有钱好,我们总要为自己留下条后路。如果你不喜欢刘家,那……那妈就带着你远走高飞,你看这样行吗?总之,妈的一切一切都是为了你,妈对不起你,让你受苦了,我的好儿子!”
张丽捧起了儿子的头,眼圈红了,秀发乱了,眼泪“吧嗒、吧嗒”地落在张鹏飞的头上。
“妈……”张鹏飞心中所有的话语,所有的思念,所有所有的情感最终却只能发出一个深切真诚的字眼!
听到老妈这些感人肺腑的话,张鹏飞多年积下的思念与委屈一下子全发泄出来,缩在张丽的怀里痛哭不已。他红了眼睛,放声大哭,很久了,很久没有哭过了。就在幼儿时期,特殊的身份就令他养成了坚强的本xìng!
男儿流血不流泪,男儿膝下有黄金,张鹏飞过早地认识了男人这两个字所代表的意义,很小的时候他就发誓顶天立地,令那些瞧不起他的人刮目相看。
每当受到讽刺,每当受到不公平的待遇,他都有坚强的xìng格鼓励自己,为了将来,为了母亲,为了那些轻视自己的目光!
在张鹏飞倔强的xìng格中也许就没有哭这个字眼,他忍受了二十几年的委屈与不满在这一刻,触景生情,在母爱的感染下,在长期的重压之下,所有的所有全部化作眼泪倾泄而出。
这一刻,他发现自己更加的成熟了,他更加了解人生的本质与含义了。也就在这一刻,更加巩固了他对未来的信心,与对踏入仕途的决心!
………
张丽太了解儿子了,也许他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她就能明白他的心中所想。她没有劝解儿子,她要给儿子一个时间,一个接受现状的过程,他爱儿子,更对儿子寄予后望。她深切地明白儿子的成功与否,对将来她们母子俩在刘家的待遇有着决定xìng的影响。
她紧紧抱着儿子,自责与愧疚使她一直以来对儿子抱有歉意,还记得小时候受到委屈一个人躲在墙角暗暗握着拳头咬牙切齿的时候,她走过去抱着儿子哭着声:“鹏飞,妈对不起你,是你投错胎了,这个家欠你的太多太多了……”
而那时的张鹏飞倔强的抬起头,小小年纪目光却是那么的凶寒而冷漠,稚nèn的声音总是在张丽痛苦、失去信念的时候回响起来:“妈,我以后一定要干大事,我要出人头地,我要让你觉得骄傲!”
那时的张鹏飞,还不满十岁!他稚nèn的小脸,樱红因倔强而上扬的嘴chún,两颗闪动着信心坚定不移的眸子,成了张丽这一生当中最最幸福而美满回忆。
每当工作累了,每当生活拮据没钱可花了,每当她卧病在chuáng对前途失去了希望,对未来失去了憧憬,她的脑海里就会浮现张鹏飞当年jī情四射的样子,儿子,的确,也许她什么也没有,但是她还有儿子!
儿子成了她最后坚持下去的信念,张鹏飞一直都没有让母亲失望过,他的学习一直名列前矛,虽然偶尔与同学打架,但只要影响不是很坏,张丽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因为他深知张鹏飞和别人打架的原因。
有时候是因为同学们的恶言恶语,而有的时候则是张鹏飞顶不住压力,受到了委屈,想找个地方发泄而已。
这些张丽从来不怪他,除非有那么几次后果比较严重,张鹏飞下手太狠,张丽才狠狠地批评了他。
那时的张鹏飞,一放学就帮着张丽干这干那,小小的年纪就自己洗衣服,做饭,所有的家务,在张丽工作忙的时候,全部落在了张鹏飞的肩上,想到这些,张丽除了自责还有心疼。
………
娘俩儿的脑海里全都回忆着曾经的点滴,抱在一起哭了好久,最后嗓子哭哑了,眼泪流干了。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算是终止了哭声。
“儿子,以后什么打算?”张丽擦了擦张鹏飞的脸,低声问道。虽然是普通的问话,可是这其中的意味却是深远。
“妈,儿子要做官,要做大官!”张鹏飞的目光中透lù出坚忍不拔的韧xìng,他明白母亲要得就是自己的这句承诺。
说完这句话,张丽欣慰地点点头,“儿子,妈相信你能行的,刘家这一辈就靠你了!”
张鹏飞默然,母亲的话反应了现今刘家以及仕途中刘系人马青黄不接的现实。在北京的时候,他见到了那位老人,也就是刘家的那位威严的老爷子,还有一些叔伯、姑姑等人,以及一些远房的本家亲戚。
这些人有的是一方大员,有的是部委高官,可是第三代人当中却没有出类跋翠的人物。那几位本家的兄弟姐妹,实足的二世祖,不勘重用。想来这也是大家都比较重视自己的原因吧。
可是大家看重自己的背后,真的是看重那么简单吗?这值得怀疑,想来多半是想看自己的笑话吧?虽然是刘氏家族的血脉,可是自己的血似乎并没有被大家认可,他要努力凭借着政治上的进步竖起自己的大旗!
他自然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自己的身后有那么多人在看着,万众嘱目下已经毫无退路,他今后人生的意义并非只能想自己!
想想那些亲戚虽然也在老爷子的威严下对自己客客气气,但是那种示好明显有着做作或者说应酬的成分居多。想到这一层,他多少有些不满,但这也很是无奈。
虽然不满,虽然无奈,但他也清楚地知道有很多人向往着自己的身份,权利一直以来都是男人热切追求的对象。
“妈,他以后想怎么办?”张鹏飞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接着说:“他年纪也不小了,该有人照顾。”
张丽的脸红竟然让张鹏飞想到了几年前羞涩的刘梦婷,张丽不好意思地笑道:“儿子,我们商量过这个事情,如果你不反对,我……我们想……”
“把事情办了吧,怎么说你也要有个名份,我……我也应该有个爸爸……”张鹏飞淡淡地说,从容不迫。
“儿子!”张丽瞪大了眼睛盯着张鹏飞,愣是半天没反应过来,她没想到他竟然轻易地妥协。
见到母亲的反应,张鹏飞心中隐隐做痛,苦笑道:“早就应该办了,反正他现在一个人。”
张丽jī动的再也说不出话,紧紧抱着儿子。为了缓和一下气氛,张鹏飞问道:“妈,我一直想问……你们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嗯,现在你大了,也应该知道这事情了。”张丽点点头,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想了一会儿,才开口说出了埋藏在心中二十几年的记忆,少女的春情再一次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一切要怪那个事非年代,所有的好干部都受到了*,那些干部子女也受到了影响。当年刘远山跟着老爷子发配到北江省建设兵团劳动,就住在张丽的家中。
刘远山、张丽正是少男少女怀春的时节,一来二去时间一长就动了真情。不久后国家恢复正常,刘家老爷子官复原职回到北京,把刘远山留在当地,说等秩序完全恢复了再接刘远山回去。
老爷子一走,刘远山便对张丽加大了攻势,在某个夜晚二人成就了那翻好事,自从sī定终身。没多久,老爷子把刘远山召回京城,刘远山答应张丽一定会回来接她。
可是刘远山刚走不久,张丽就发现已经怀有身孕,然后就被父母发现,张家骂她败坏门风,张丽最终无奈,在偷偷受到母亲的指引后远离家乡,来到双林省的延春投奔一位远房的亲戚,从此张丽二十多年没有回家乡一次。
而回到北京的刘远山把和张丽的事情对老爷子一说,老爷子一百个不同意,因为老爷子为刘远山定下了娃娃亲,经刘远山死去活来的再三折腾,老爷子无奈只好答应。可当刘远山回到北江省时,张丽已经去了延春。
之后又过了几年,刘远山终于通过各种渠道得知了张丽的下落,可那时候刘远山已经结婚。张丽并没有为难刘远山,所以多年来一个人带着张鹏飞生活。直到几年前刘远山老婆因病去世,张丽才敢抱有幻想………
听着这些往事,张鹏飞恨得直咬牙,可是却无能为力,这能怪刘远山吗?能怪张丽吗?要怪只能怪那个动dàng不安的社会,国家不定,民不聊生!
一大早,张丽领着儿子来到了自家车库,指着里边的奔驰cls350、宝马x5、奥迪a4、马自达6、捷达等五辆坐驾让儿子随便挑。
望着里边一辆比一辆新,一辆比一辆豪华的车,张鹏飞一个头比两个大,不满地说:“妈,我们现在条件是好了,可是你这也……也太浪费了吧,想想我们过去的苦日子……”
张丽打断儿子的话,无奈地说:“儿子,其实这些表面上看是豪车,其实更是一种身份的象征,也许一个商人腰包里只有十万块钱,可是他必须要开得起一辆一百万的车,经商有时候靠的就是脸面!我也是为了谈生意造声势用的,你不要误会了妈。”
张鹏飞知道老妈说的这些都有理,所以笑笑说:“妈,我和你比落伍了。”
“傻小子,胡说什么呢!快说,开宝马,还是奥迪?这辆x5不错!”
张鹏飞看了看,指着那辆八成新的捷达说:“就这个吧,我可不想过分的招摇,太贵的车不敢开。”
张丽点点头,“嗯,不错,真是妈的好儿子……虽然只是一辆半新不旧的砖块形状的捷达,当张鹏飞开着它到达巡视组在延春宾馆的驻地时,同事们依然有些令眼相看。
“江书记,金部长,我们这次下来需要车子,我担心车子不够用,所以为不麻烦地方领导,我就向家里借了一台。”
张鹏飞认真地向两位领导做着汇报,担心他们误会自己“耍大牌”装门面。两位领导微笑着点头,江书记心说这小子真会说话,同样的事情用不一样的话说出来,效果就是不一样。而在金副部长心里就更随意了,他深知这次下来和组织部没什么牵联,所以睁只眼闭只眼抱着下来游玩的心态。
孙长青可以说大力支持省委巡视组的工作,特意在延春宾馆为他们安排了一个大型的会议室,以方便他们办公。巡视组的两位领导已经分好工,金部长下去考察干部,听取下面的工作报告,而江书记则带着另一队人马专心办案。
坐在会议室里,张鹏飞认真看着手上关于延春利民集团、合作区主任刘一水等人的黑材料,大多是有根有据,只是手头证剧不足。
听着江书记坐在主位上分配工作,布置大家的任务。因为这次任务比较严重,案情比较复杂,所以大家各有分工,一位副处级的四十岁左右的邓姓老大姐带着张鹏飞和贺楚涵二人去利民集团进行调查。令一组调查刘一水,剩下江山书记带人走访民众,做出随意调查的样子,让大家误以为这次调查利民集团和刘一水只不过是偶然事件。
江山书记规定每组成员每天晚上都要在一起碰头汇报当日战果,并且相互分析案情,必竟几件案子之间都有联系。
当天,张鹏飞开着捷达,带着邓大姐和贺楚涵向利民集团进发。
根据举报材料显示,利民集团在修建厂址时涉嫌非法圈地,利用关系占用农用土地。如果情况实属将给国家造成的损失不少于两千万元。虽然这家企业注册资金号称一个亿,可来到延春合作区以后,并没有大的举动,给人一种空公司的感觉。
利民集团据说生产农药、化肥等,可是两年来出厂的产品却是少得可怜,虽说一直对外声称集团产品出口附近临国,但在报关数字上也很有问题。而且据材料上显示,占地3600平
规划建筑面积38000平米的利民集团的十层总部大楼其中有很多办公室与会议室只不过是摆设,只有在上面有关领导下来视察时能用到。
而合作区管委会主任刘一水,在利民集团的背后明显扮演着重要角sè,有人称,刘一水与利民集团总经理李常贵以哥弟相称。刘一水家住合作区内的澜海别墅,价值800万元左右。虽说他总对外说这是他儿子做生意赚来的,但这其中明显很不正常。
一边开着车,一边寻思着材料上的内容,张鹏飞暗暗心惊看来延春的孙长青书记是早有准备,按照举报内容,纪委只要能够掌握到相关的到手证剧,此案就可以结了。
他长叹一声,不得不认真思量,这么一家明显有着很大问题的公司,就因为是一家大企业,受到了层层领导的关注而逍遥法外,自己偏要掀它个底朝上!
“哎,叹啥气啊,你平时不是tǐng能说的吗,今天是怎么了?”贺楚涵和邓大姐坐在后边,伸手拍了一下张鹏飞的肩。
张鹏飞头也不回地说:“贺大小姐,我们是来办案子的,不是出来旅游的,你说我能想什么?我在想那些有关利民集团和刘一水等人的黑材料,看看如何下手。”
“切,还拿着鸡毛当令箭了,我们这组由邓大姐负责!”
张鹏飞摇头不语,和这位任xìng的大小姐说话,他还真有些头疼。
此刻邓大姐拍了一下贺楚涵,笑道:“涵涵,小张是做大事的人,一看他的脑子就很灵活,我们纪委办案,不能错过一丝问题,要多想多看。”
贺楚涵就吐了吐舌头,不再说什么。对于这位邓大姐,张鹏飞立刻心生好感,到不是因为她夸了自己两句,而是她的话中明显透lù了一名老纪检的认真与负责。
“邓大姐,这段时间,我还要向您学习呢,您不嫌烦就行,这件案子我们听您的,您有经验,脏活累活我来干就行了。”
“小张,别这么说,我们既然分到了一个组,那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同甘共苦才对,如果查获这个大案子,我们脸上都有光,这可是大功一件!”
张鹏飞点点头,心里更加尊敬这位老大姐了,他需要的就是这种有干劲儿、忠于职守的领路人,想来当今官场内这种人是越来越少了。
三人不语,出市区半个小时的路程,便到达了利民集团的总部大楼,可门前却是一副慌乱的情景,利民集团的大门被一此农民给围上了。
“出什么事了!”三人同时说道。
以一位年纪五十岁左右的大妈和年纪二十岁左右的靓丽女孩儿为主的一群人正在和利民集团的保安争论着什么。这时候,张鹏飞的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了,拿出来一看是本地的陌生号码。
“喂,您好,请问找哪位?”
“鹏飞吗?我是孙长青啊!”
“啊,孙书记您好,您有何指示?”张鹏飞神sè一下子紧张起来,真是万万想不到孙书记会亲自给他打来电话。
“鹏飞啊,你们工作组已经下去了吧?”
“是的。”
“有困难就对我说,我全力支持纪委工作组的工作,先这样啊,再见!”
“孙书记,再见!”为表示礼貌,等对方挂了电话他才挂,张鹏飞心里冷冷地笑了,看来自己办案时遇到麻烦也不用怕了。而且孙长青没有用坐机,而是用sī人手机打来的,看来他已经向自己示好了。
“孙书记给你打的电话?”邓大姐不敢相信地问,怎么说这都是不可能的。纪委下来办案,地方领导一般都有敌对心理,应该不会支持啊。再说小小的张鹏飞又不是主要领导。
“哦,是孙书记,他说全力支持我们,有困难可以得到帮助。”张鹏飞很冷静地说,并没有自释骄傲。
邓大姐不再说什么,可是指着利民集团的门却来了一句询问,“鹏飞,我们下车看看?”
“好,下去看看吧。”张鹏飞回答,同时心说这邓大姐不愧是老机关了,立刻分清了现状,知道自己背后不简单,是以不再以领导自居,说话的口wěn都变了。
贺楚涵跟着二人从车上跳下来。张鹏飞却拦在两女面前说:“邓姐,你和小贺先在外围询问一下,我担心里边不安全,挤进去瞧瞧。”
张鹏飞的细心换来了邓姐的感jī,她点点头,拉着贺楚涵的手走向了不远处一位看热闹的老大妈跟前。
“大妈,这发生了什么事?”
张鹏飞不管她们二人,独自一个往里边挤,这才发现那位漂亮的女子扶着痛哭的大妈,也在擦着眼泪,两人都是十分伤心的模样。
女子长得青纯而美丽,高tǐng的鼻子,白皙美丽由于伤心而泛着红光的脸蛋,一双雾朦朦的眼睛充满着令男人心疼的温情,丰厚的红chún闪烁着晶莹,明眸皓齿,仿佛镶嵌的珍珠。她身材高挑,线条明析,虽然不过分丰满,可却玲珑剔透,自内而外散发着一种婉约的古典派的美感。
“你们快散了,都说过几遍了,我们公司没有你说的这个人,根本就没听说过,你们闹什么闹,还不散开我就叫警察把你们全叫到局子里去!”
“你胡说,你胡说,我爸爸明明来你们公司做装卸工,只干了三天就失踪了,你们公司要负责!”美丽的女子针锋相对,说得条理清晰,让张鹏飞心念一动,难道利民集团还有别的问题吗?
“对,老柳明明来这里扛麻袋,怎么说没就没了呢,你们一定要给个说法!”
周围的邻里乡材一同起哄,让保安有些招架不住了。
“妈的,你们等着,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们算什么东西,妨碍我们公司办公,知道是多大的罪吗?我们公司可是大公司,连市长都给我们几分面子,我马上叫警察来,把你们全部带走!”
那位保安的头头骂骂咧咧地说,然后回到保险门后边,安排保安看好大门,别让闹事者闯进来。他拿出手机说了几句什么就挂掉了,然后大声对着闹事者说:“我让你们闹,你让你们吵,妈了个b,今天就好好收拾你们一下!”
张鹏飞皱了下眉头,这更加深了他对利民公司不好的印象。
“我不怕,我才不怕你们呢,这个社会还是有枉法的,你能把我怎么样!”
女子别看她年纪轻轻,可是tǐng起xiōng膛说起话来毫不惧sè,一脸正气。
“哟,柳家小丫头,我们过去怎么说也是邻里之间,哥哥我劝人一句,快带着你妈走吧,回家安分的过日子,然后再找个好人家嫁了,放着好日子不过,跑这闹什么!”
“你……你……”女子秀面羞红,指着那名猥琐的男子说不出话来。
“哎,你看什么呢,是不是看人家女孩子漂亮,把正事给忘了?”
张鹏飞发呆之际,身后有人拉了他一下,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贺楚涵。
“有什么收获?”张鹏飞回头问道。
“收获可大着呢!”贺楚涵一脸的骄傲,翻着白眼,还tǐng了tǐng那高耸的xiōng脯。
张鹏飞本想还多看那名坚强的女子两眼,可是硬生生地被贺楚涵拉出了圈外。
“干嘛,抓犯人哪,你轻点!”张鹏飞不满地甩掉拉着自己的手。
“切儿,我不拉你能出来嘛,眼神都定在人家身上了,你也真好意思!”贺楚涵酸溜溜说。
张鹏飞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不好意思地对邓大姐说:“邓姐,有什么发现?”
“一周前,一位男子来利民集团打工,三天后就莫明其妙地失踪了,这对母子报了案也没有什么线索。工友们都说老柳是在第三天的中午失踪的,说是出去方便,之后就再也没回来。所以这对母女来利民集团讨说法,不料来了几次连大门都没进去。”
“公安局不管?”
“不是不管,公安局说没线索。”
张鹏飞沉思起来,淡淡地说:“这件事肯定和利民集团有联系,公安局怎么能说没有线索呢?这其中值得深思!”
邓姐满意地点头:“对,我也这么想,看来利民集团的问题不少啊!”
“对了,”这时候,贺楚涵也变得机灵起来,“你们说,利民集团会不会涉黑啊,说不准会有一些刑事案件!”
张鹏飞的心思更加沉重起来,他看向邓姐,邓姐也看向张鹏飞,四目交流着信息,然后邓姐说:“可惜当地的公安机关,我们说不上话……”
一大早,张丽领着儿子来到了自家车库,指着里边的奔驰cls350、宝马x5、奥迪a4、马自达6、捷达等五辆坐驾让儿子随便挑。
望着里边一辆比一辆新,一辆比一辆豪华的车,张鹏飞一个头比两个大,不满地说:“妈,我们现在条件是好了,可是你这也……也太浪费了吧,想想我们过去的苦日子……”
张丽打断儿子的话,无奈地说:“儿子,其实这些表面上看是豪车,其实更是一种身份的象征,也许一个商人腰包里只有十万块钱,可是他必须要开得起一辆一百万的车,经商有时候靠的就是脸面!我也是为了谈生意造声势用的,你不要误会了妈。”
张鹏飞知道老妈说的这些都有理,所以笑笑说:“妈,我和你比落伍了。”
“傻小子,胡说什么呢!快说,开宝马,还是奥迪?这辆x5不错!”
张鹏飞看了看,指着那辆八成新的捷达说:“就这个吧,我可不想过分的招摇,太贵的车不敢开。”
张丽点点头,“嗯,不错,真是妈的好儿子……虽然只是一辆半新不旧的砖块形状的捷达,当张鹏飞开着它到达巡视组在延春宾馆的驻地时,同事们依然有些令眼相看。
“江书记,金部长,我们这次下来需要车子,我担心车子不够用,所以为不麻烦地方领导,我就向家里借了一台。”
张鹏飞认真地向两位领导做着汇报,担心他们误会自己“耍大牌”装门面。两位领导微笑着点头,江书记心说这小子真会说话,同样的事情用不一样的话说出来,效果就是不一样。而在金副部长心里就更随意了,他深知这次下来和组织部没什么牵联,所以睁只眼闭只眼抱着下来游玩的心态……Q!。
八百六十一.
八百六十一.
张鹏飞灵机一动,说:“或许我有办法,我们先看看事态的发展吧。”
邓姐听后一愣,随后释然,看来眼前的张鹏飞的确有些背景!贺楚涵刚想问张鹏飞有什么办法,一串警笛声打断了她的话。三人望过去,迎面开来三辆白sè的捷达警车。
警车停在路边,下来十来名干警,一个个脸sè红润,很明显刚刚喝过了酒。
“让开,让开,是谁闹事啊,老子通通把你们抓进局子里!”为首的大胖子摇摆着手臂,一看就是位小领导。
“哎哟,王所长,您可是来了,这群刁民天天来闹事,我们实在没有办法,只好请您大驾啦!”那名保安队长立刻小跑上前,陪着笑脸说话。
“妈b的,真是吃饱了撑的!我说你刘大牙是干什么吃的,手下那么多保安连几个小小的刁民都收拾不了,李总白养你们哪!妈b的,不听话就给我打,这么点小事还劳我出手!”
“是,是,王所批评得对………”
“过来,来人哪,把不散开的全给我抓局子里去,妈b的,还反了他们!”
“这是什么警察,像黑社会似的!”贺楚涵愤愤不平地说,就要上去制止。
张鹏飞立刻拉下她,说:“再等等,”然后又想起了什么,说:“你手机有录像功能吗?”
“我明白了!”贺楚涵的反应很是机灵,拿出手机假装发短信,却是对着这帮警察按下了录像键。
一旁的邓姐没吱声,心里却竖起了大拇指。
警察一到,那些无关的看热闹的群众全散开了,只剩下和那对母子二人本家的亲戚还有一些要好的乡邻。
“你们不走是不是?妈的,好,全给我抓回去,妨害社会制安,扰乱公共秩序,每人拘留三天,罚款两千!他***,正好今年抓人的任务没完成呢!”王所长指着她们恶狠狠地说,然后拍了下肚子打了一个酒隔。
“你们让开,凭什么抓我们,你们凭什么!”一位警察上前去拉那位女子,女子和警察争执起来。
“妈的,谁啊,和警察对着干,再给我加一条袭警的罪名!”王所长笑眯眯地来到女子面前,“哟,丫头还tǐng漂亮呢,这么好看的丫头干这种事,缺管教啊,走,陪我回所里好好教导一下。”
王所长闪动一双**贪婪的眼睛,伸手就向女子抓去,“不经意”地碰到了她的xiōng口。
“啊,警察非礼……”女子互住前xiōng,吓得惊惶失措。
“你们在后边看着,我过去!”张鹏飞一看事态不好,那名女子有可能将要被污辱,对身后交待了一下,就跑了过去。
“英雄救美也轮不到你!”贺楚涵不高兴地跺着脚。
“住手!”张鹏飞趁警察分神不注意的时候,已经跑到了女子面前,伸开双臂挡住那了王所长。
这种情景有些诡异,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拦着警察,除了吃了豹子胆,那么也许是自负能管得住警察的人了。
王所长很自然地一愣,仔细瞧了瞧面前高大帅气的年青人,狰狞地笑了笑:“哟,小白脸,怎么跑这英雄救美来啦?你***算什么东西,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我是警察,警察办案知道不?聪明点快给我滚开,没你什么事!”
不等张鹏飞说话,只觉得手臂一热,却是那位无助的小女子拉住了他的手臂,女子眼睛哭红了,面容憔悴,对着张鹏飞摇了摇头,那意思是说谢谢你的好意,可是你管不了他们的。
张鹏飞瞧见那弱小民众的眼神,心中一紧,拍了拍手臂上女孩儿的手,意思也很明了:放心,我这事我管定了!
女孩儿脸上洋溢出幸福的神sè,心里安慰自己,没准这位帅气的哥哥真能帮得了自己。
“警察?你也知道自己是警察?你算什么警察,我看你们连土匪都不如,你还好意思说是警察,你对起得你身上的警服吗!?”
张鹏飞针锋相对,冷冷地看着眼前的王所长,把王所长说得脸红一阵、白一阵的,“你……你……”指着张鹏飞气得说不出话。
“呵呵,邓姐,他到是tǐng会说话的啊!”后边的贺楚涵见到张鹏飞那正气凛然的样子,笑嘻嘻地拉着邓大姐说话。
“涵涵,严肃点!”不料却被邓大姐批评了。
贺楚涵顽皮地吐了吐舌头,恨恨地想,这个张鹏飞啊,怎么老少通吃,没看出来也成了中年fù女的偶像!
“对,狗屁警察,我看你们就是土匪……受到张鹏飞的感染,身后的人群又骂了起来。
“王所,王所,您看怎么办哪?”身边的派出所民警有些打怵,不自觉地往后退。
“妈的,什么怎么办,快把他们抓起来,还有这小子,这小子鼓动闹事,单独扣起来!”
“慢,你没资格抓我,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张鹏飞一抬手,拿出了自己的工作证。
王所长不傻,盯着那工作证的外皮看了看,额头就冒了汗,小心地说:“你……你是哪个单位的?”
“你还不配知道我是哪个单位的,等着你们领导批评你吧!”
王所长傻在原地,吱唔着说不出什么话,身体都在发抖,他知道对方来头不善,没准今天自己的派出所所长就坐到头了!
张鹏飞不再理他,回身把女孩儿拉起来,有些心疼地说:“你没事吧?”
“大哥,谢谢你,你真是好人!”女孩儿喜极而泣,竟然抱着张鹏飞的肩膀痛哭起来。事发突然,搞得张鹏飞老脸通红。
他抬起手向一边招了招,意思是让贺楚涵她俩立刻过来安慰一下这名小女子,不然这样子令他很难堪,再说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
贺楚涵早就想过来了,见到张鹏飞的暗示,立刻拉着邓姐跑来,拉着小女子的手臂说:“妹妹,别哭了,没事,这事我们帮你!”
张鹏飞回头瞧了瞧那位汗如雨下的王所长,掏出手机就打给了延春的市委书记孙长青。
“您好,是孙书记吧,我是张鹏飞……”张鹏飞缓缓地把整件事情说了出来。
就听“啪”的一声响,孙长青气愤得拍了下桌子。“你等着,我马上安排人支援工作组的同志!”
语气相当的气愤,他已经想好了对策,马上组织开会,拿这件事做做文章,好好的批评一下市政府那边,毕竟政府有领导责任,也让方国庆丢丢人!
放下电话,张鹏飞想了想,一阵后悔,他发现自己刚才有些心急了,按道理而言,这种事应该先和纪委的领导通气。他略想了一下,就有了办法,回身对邓姐说:“邓姐,您看是不是由您向江书记汇报一下?”
邓姐点点头,她是老油子了,刚才张鹏飞先给孙书记打电话的时候,她就皱了下眉头,深知这并不符合规距,很明显张鹏飞现在醒悟过来,所以才让自己这个分组的组长向上级汇报。
“好,我给他打电话,不过有些事情一会儿你再和领导详细说明一下。”
张鹏飞也明白了邓姐的意思,她是不想抢自己的功,而是把张鹏飞推向前面。
“谢谢邓姐。”两人之间三言两语就全明白了对方的心思,暗暗佩服着对方的懂事体。
“喂,江书记,我是小邓……”邓姐把知道的情况汇报了下,然后接着说:“下面让张鹏飞与你讲话。”
江山书记一愣,心说这个小邓搞什么名堂!
“江书记,是这样的,刚才正赶上孙书记打来电话,我把就事情和他说了,他说马上安排人过来处理,由于事发紧急,没来得急先通知您。”
江山吸着烟笑了,他终于明白了原因。如果张鹏飞不打这个电话说明情况,事后他肯定要怪张鹏飞不懂规矩的,可是通过这么一解释,也就明了了,而且还突出了江书记的地位,他肯定地说了句:“鹏飞,你们处理得很好嘛,看来延春的公安队伍有问题啊,我会向地方领导提出疑问的!”
“谢谢江书记!”
张鹏飞挂了电话,这才松了一口气,扭头正看见王所长瞧着自己。王所长也听明白了,对方的电话他听到了,什么孙书记,江书记的。
他知道如果不挽回一,自己这辈子算是完了。他掏出两根烟恬着脸走过来,努力让自己笑得好看些。
把烟送到张鹏飞的面前,说:“兄弟,来,抽根烟,敢问你们是哪个单位的?”
张鹏飞把他的烟推到一边,冷冷地说:“省纪委巡视组!”
王所长一个没站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整个人傻了!
张鹏飞懒得理他,而是回身来到那位小女子的身边,俯身问道:“你没事吧?”
“谢谢你。”女子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的淡雅,虽然是感谢却不含有半分阿谀奉承。她的眼睛有些红肿,还有些mí离,那种对社会的茫然全部暴lù出来。
“这是我应该做的。”张鹏飞认真地回答,这一刻他才发觉到自己身上责任的重大。
“你能一管到底吗?你能帮我找到爸爸,还我家一个公道吗?”女子目光如水,bō澜壮阔地地盯着张鹏飞,一脸的怀疑。
不知出于何种力量,张鹏飞的双手搭在她的双肩,仿佛把自己的力量传送给她,“你放心,我相信世间总会有公道在的。”
贺楚涵拉了一下女子的手,笑着问道:“妹妹,你放心吧,我们一定还你个公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子啊?”
“谢谢姐姐,我叫柳叶。”
“真好听的名子,妹子,你就叫我涵姐吧,你今年多大了?”
“我二十三了……听她俩说起了家常,张鹏飞就直皱眉头,走到邓姐身边说:“邓姐,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邓姐叹道:“原计划打他们个措手不及,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一会儿我们和江书记汇报一下,看是否有必要去经济合作区管委会调查下。不过……”
“不过什么?”张鹏飞立刻问道。
“我想,没准一会儿利民集团的负责人就会和经济合作区的主任一同出现。”
“邓姐说得对,我和你不谋而合。”
这时候,警笛声响起,又一批市局的警察赶到。走下来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下车看了一下后分清现状,立即跑向张鹏飞三人身前,操着浓重的朝族口音说道:“你们好,我是延春市公安局刑警队的,鄙人姓金。”
张鹏飞立刻抢先为邓姐介绍道:“金队长,这位是我们的邓组长。”邓姐自然不好介绍自己的身份,所以张鹏飞给她挂了个组长的名。分组的组长,也不算是错。
金队长立刻热情地和邓姐握手,邓姐笑了笑,就指了指身后王所长带来的那群人,“就是他们,知法犯法,我们手里有证据!”
“好,邓组长,给你们添麻烦了,我这就把人带回去审问!”
“金队,是我……我……我是小王啊!”合作区派出所的王所长看来是认识金队长,见他拿出手铐向自己走来,立刻求饶示好。
“你小子少废话,抓的就是你!”金队铁面无sī直接把他的双手给扣上了,人民警察终于lù出了公正执法的一面。
“金队,利民集团的保安队长也有重大嫌疑!”张鹏飞一扭头,看见那位嚣张的保安转身想跑,所以提醒了一句。
“过去两人,把他也铐上!”金队向手下命令道。他带来的人没两分钟就完全控制住了王所长的人。
“喂,你们干什么,合作区主任刘一水是我堂哥!”那名保安队长不满地挣扎着。
“我管他是你什么,是你祖宗我都照样抓,少废话,上车!”金队长照着他的屁股就来了一脚。
这时候飞起一阵尘土,两辆奥迪车相继停下,下来一胖一瘦,一高一矮两人,“哎,刘队,请等等……等等,全是误会……”
张鹏飞扭头看向邓姐,邓姐也看向他,四目相对,异口同声地说道:“我们猜对了……”
身高只有一米六,胖得像个球似的那位就是延春经济合作开发区的主任刘一水,刚才说话的也是他。
而另一位就是利民集团的总经理李常贵。事发的时候,两人正和朋友打牌,几人正玩得兴头上,利民集团就出了事情,李常贵接到保安的电话吓了一跳,战战兢兢地对刘一水说:“刘……刘哥,出……出事了。”
“操,出啥事了大惊小怪的,天还能塌下来?”刘一水不满地说。
“公司来电话,说……说什么省纪委的去了……”李常贵说话的时候,擦了擦汗。
“什么!我们快走,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妈的,省纪委怎么会去你们公司!”刘一水肥胖的身体也急出了一身的汗,他和李常贵搞的那些事,他们都清楚,如果事发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两人在车上还在琢磨原因,当李常贵把情况仔细一说,一听说是因为柳家母女又去闹事才惊动了省纪委的时候,气得刘一水当场发飙:“你他妈真是混蛋,早告诉你多给她们点钱,早点把事情给处理了,你到是好,这下子可闹大了!”
李常贵陪着笑脸,给刘一水敬上一根烟,“刘哥,只要您这棵大树不倒,兄弟我就不害怕,他们怎么也应该给省里的刘书记几分面子吧?”
“妈的,一会儿把省纪委的打发走以后,你立刻把这件事解决了,砸它个几十万,我就不信她们还闹!”
“是,是……”
等两人赶到现场一看,就看到金队长正在抓人,刘一水心里暗说声不好,这才跑了过来。
“哎哟,金大队,什么风把您给吹这来了……”刘一水热情地肥手捏着金大队就不放了,然后接着说:“金队,这是怎么回事?”
如果在平时,金队长还会给他几分面子,可今天他受到了市委书记的嘱咐,所以不温不火地回答:“这件事说来话长啊,比较麻烦,是孙书记让我过来的,我们需要回去调查。”
“大哥,大哥,你快救救我啊……”那位保安队长看见刘一水,就来了精神。
“你给我闭嘴,老实交待问题吧!”此时此刻刘一水可没闲心思管他,脑中正盘算着如何处理这事。
金队长也不想得罪此人,为他指了条路,说:“刘主任,那边的三位是省纪委工作组的。”说完,金队长就跳上车,把人给带走了。
刘一水带着李常贵奔向张鹏飞三人。三人早就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站在那里等着他俩呢。
“纪委的同志,你们好,我是合作区的刘一水。”
“刘主任,你好,我们下来巡视,凑巧碰到了今天的事情。”邓姐捏了下他的肥手,不冷不热地说。
“是我管理无方,我负有领导责任!”刘一水先主动承认错误。
邓姐笑眯眯地说:“刘主任,这话您应该对孙市记说吧?呵呵。”
刘一水尴尬地笑,然后才说:“欢迎纪委的同志们到合作区检察工作!”
“嗯,我们会的,有时间会找刘主任谈谈的。”
张鹏飞明白了邓姐的意思,今天既然已经打草惊蛇,那么也没必要浪费时间了,三人就上车回了市里,同时把那位叫柳叶的小女子带上了车。
刘一水和李常贵被晒在了利民公司的大门口。
“刘哥,怎么办?”李常贵虽说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可这次是省纪委下访,他不害怕才怪。
刘一水瞪了他一眼,“你慌什么慌,不就是省纪委嘛,他们算个鸟,他们也是在省委的领导下!”
李常贵点点头,暗暗地想,你不怕就好。不过要说不害怕,你小子的脑门上哪来那么多汗?扭头一看,刘一水拿出了手机。
“二叔,我是一水!”焦头烂额的刘一水情急之下只好把电话打给了省委的刘副书记。
“是一水啊,有什么事?”
“二叔,出大事了!”
“我说一水啊,你也是三十好几的人了,怎么一点主见也没有呢,慌什么嘛,慢慢说,发生了什么事情?”
刘一水直接反问道:“二叔,这次省纪委下访,您怎么没有提前通知我,也好让我有准备不是?”
刘为民淡然地说:“这次是例行的巡视,和你们合作区关系不大,我想也没必要通知你嘛,你怕什么怕!”
“可是,我感觉他们这次就是针对我们合作区来的!”
“什么,他们找你谈话了?”刘为民神sè紧张,暗道不好。他突然明白为什么这些日子张书记见到自己总是笑呵呵的了,原来这个老东西在míhuò自己,背地去端他老家了!刘为民是从延春上去的干部,延春可以说成是他多年来稳定的后方,如果这里出了事情,那么刘为民的官帽子也就坐到顶了。
刘一水听到二叔声音的变化,脸上汗如雨下,“还没有,不过我估计快了。”
“你,你……屁股干净不?”刘为民知道问的是废话,这些年家里的古玩字画不少都是刘一水和方国庆送来的。
“叔,他们应该不会有证据的!”
“省里的事情我来负责,但是你那边一定要擦好屁股!”刘为民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坐在书桌后头有些大,他明白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张书记是不会突然出招的,这一次凶多吉少。
“常贵,你马上回公司处理一下,把你事先准备好的帐目拿出来供人检察,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最好销毁!如果让我二叔知道了我们的事情,那……那他也跟着玩完!”
“刘哥,最近下家要货怎么办?”
“我说你小子真混蛋,命如果没了,还出个屁货!这段时间老实点,专心生产化肥!”
“好,我明白了。”李常贵连连点头,可心中却在冷笑。好你个刘一水,让我把材料全部销毁,那你小子还能保我嘛,你别做梦了,关键时刻那些材料就是我的保护伞……讽刺,真是讽刺啊!这就是我们人民警察的形象,真给我们党和政府抹黑啊,你让人民群众如何看待我们!”把贺楚涵手机中的内容播放出来后,针对着延春的一二把手,纪委江山书记拍起了桌子。
“江书记,是我们延春的两套班子领导无方,我们有领导责任,我们接受您的批评!”孙长青红着脸羞愧地说,这件事的确给他的脸上抹了黑。
方国庆站在一旁没出声,心里却是恨透了公安局长。
“这不是我的批评,这是人民群众的批评!况且现在还不是兴师问罪的时候,我要的是你们解决的办法!”
“江书记,您放心,我一定给您一个满意的交待!”方国庆拍着xiōng脯保证。
“不是给我,是给延春的所有人民,是给门外的那位伤心的小丫头一个交待!”江山书记不满地说,心想方国庆看来真是急昏了头,怎么会犯这种语言上的错误!
“是是是………”方国庆低着脑袋,连连擦汗。
“柳叶就在旁边房间,我现在很担心她的安全啊,暂时由我们保护她,公安局要问话就到我们这里来问!”江山书记说的头头是道,看似很有道理,却深深地打了延春一二把手的耳光。
这话对孙方二人来说十分的掉面子,可又无法反驳,他们只有把气撒在公安局长的身上,然后公安局长再往下拖脱,总之最后总有一两个小头目成为替罪的羔羊。
“老金,你怎么看这件事情?”待孙方二人退了出去,江山记扭头向一句话也不说的金部长问道。
金部长笑道:“当然要依法办理,看来我们这次没有白下来啊,延春的确有很大的问题!”
“是啊!”嘴上如是说,可心里却是很鄙夷他,老官油子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像他江山这种胆大敢干的人当然瞧不起金部长这种靠着拍马屁升迁的干部。
………
此刻,旁边的房间内,贺楚涵张鹏飞陪着柳叶,听她讲述着父亲失踪前后的事情。
“爸爸没了,我真的不知道以后应该怎么办!我大学刚毕业还没找到工作,弟弟也上高中了,妈妈怎么能承担起这个家!”
柳叶,这个倔强的女孩抱着贺楚涵哭了起来,听着她的哭述,张鹏飞联想到了自己,想到了自己的出生、身份,还有曾经过的苦日子。除了同情他对柳叶产生了一种同命相怜之感。也更加深了他要帮助她的决心。
他拉着柳叶的手,十分真诚地说:“柳叶,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管到底,我一定会帮你的,弟弟学费的事情不用担心,我会帮你!”
“谢谢鹏飞哥,谢谢……”柳叶动情地扑到张鹏飞的怀里,只不过是一面之交,这个男人如此帮助自己,这让她多日来已经冷却的心又燃起了jī情,仿佛让她对社会又有了希望。
贺楚涵也很感动,拍着柳叶的后背说:“叶子,放心吧,我们是省里下来的,当地政府都要听我们的!”
“谢谢,谢谢,谢谢你们……”此时的柳叶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站起来,然后双tuǐ一软,就要跪在地上,“哥哥,姐姐,我柳叶这辈子xìng格倔,还从没给别人跪过,今天,我给你们跪下了………”
“叶子,你这是干什么………”两人立刻拉住柳叶,“叶子,不许这样,我们把你当成亲妹妹一样……”
“是啊,叶子,你已经把我们当成哥哥、姐姐,就不要这样………”
三人的举动,感染了站在门口的孙长青与方国庆。两人跑过来拉住柳叶,孙长青心痛地说:“孩子,是我们对不起你,你放心,我们延春的领导一定给你个交待,一定帮你找回爸爸!”
“对,柳叶,我已经安排公安局的人全力调查这件事情了!”方国庆也跟着表态。
“谢谢两位领导,谢谢你们,我柳叶今天真的是遇到贵人了………”
女孩儿闪动着美丽的眸子,粉红的nèn脸被泪水浸湿了,几丝秀发贴在脸上显得那般憔悴、可怜。望着那美丽、秀气、单纯的脸,张鹏飞突然一阵恍惚,他仿佛看到了另一个女子在眼前晃动。
柳叶的出现不由得勾起了他对刘梦婷的思念。
通过江书记的指示,柳叶就住在了宾馆当中。安排好柳叶,纪委的同志们在一起开了个碰头会,各组把了解到的情况一说,基本上也就定了调子,刘一水和利民集团肯定有问题!
另外,就在当天,江山书记又在门口捡到了一封举报信,信上说方国庆利用职权替儿子的承建公司拿下了几项大工程。
借着案情,江山书记重新部署,张鹏飞三人与另一组抽调的二人仍然调查利民集团和刘一水,剩下的人就对方国庆儿子的公司进行明察暗访,看看方国庆的问题。
张鹏飞听着江山书记的指示,一言不发,他知道现在的延春风雨飘摇,亲眼目睹着省委张书记与延春孙国庆的计谋一点点成功,他张张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政治,这就是政治!
会议结束后已经是下午,江山书记给大家放了假,让大家出去转转,顺便了解下当地民情。原本贺楚涵想拉着张鹏飞陪着她和邓姐一起去逛街,被张鹏飞谢绝了,他此刻的心里有些压抑,需要独自调解……开着车行驶在延春的各条街道上。张鹏飞在北京生活久了,在延春的市中心开了一圈,就感觉在北京的q大开了一圈似的,他不禁感慨城市与城市之间的差距,也就更加下定决心在延春开辟一条属于自己的路,把延春的经济搞起来!
仿佛冥冥中有人指示着,他开开车到了延春第一高中门前,把车停在外边,走上昔日的小山,发现小山重新建设了,山顶建立了一个小花园,,坐在里边的石凳上,往日与刘梦婷的点滴不由得浮上心头,念至此掏出手机,拔给了同窗好友吴德荣。
“您好,请问是哪位?”吴德荣声音洪亮,就知道混得不错。
“张鹏飞,”他缓缓报出自己的名子。
“啥……**,你小子怎么滚回来了,在首都那地方混不下去才想去哥们来啦?妈了个巴子的!”
“滚,再***胡说,小心我踢你屁股!”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张鹏飞心中突然间轻松了不少,这几天压力实在有些大,这一刻多少有点回到了过去的青葱岁月,校园时代。
张鹏飞由于家境特别,从小就特叛逆,总给老师惹事,曾经一起打架骂人的好友就是吴德荣。吴德荣的老爸是本市有名的黑道人物,虽然金盆洗手多年做起了正经生意,不过儿子在学校靠着他老子过去的那些兄弟依旧混得风声水起。
“哈哈……在北京那文化中心混了五年怎么说起话来还这个德行,你小子真是浪费祖国的培养,浪费同学们的信任,欠扁!”
“少废话,老子我光荣毕业了,回来建设家乡。”张鹏飞豪情万仗,这话虽说是玩笑,可也是他对自己的誓言!
“哈哈,说别的没用,晚上给你接风,喝不死你!”
“没问题,五年没见,真的很想你。”
“得,得,你拉倒吧,兄弟我都要流泪了……哎,话说你一走就是五年,妈的每年才给我打一个电话,想不到啊,你回来了第一个想到的还是我,就凭这个今天晚上也要多喝几杯!”
昔日的友情渐渐浮现在眼前,曾经一起拎着砖头在校门口胡头里打人时的情景历历在目,岁月催人,转眼间曾经的*少年已经长大成人。
夜晚,春水潮酒店的四楼包间内,张鹏飞和吴德荣隔桌而坐,旁边是明亮的窗户,俯身就能看见延春美丽的夜景,五彩的霓虹灯反射出了延春夜sè下的暧昧。
延春,北方出了名夜生活丰富的城市,行走在街边的饮食男女们相互搂抱调笑,没多久后就将相拥睡在某家酒店的标间内了。
“操,你小子怎么就回来了呢!”有些发福的吴德荣,抬手又是一拳。
这话是他说的第三遍,而他的拳头在今天晚上也不知道打了张鹏飞多少下。他连连摇头,仿佛还不相信站在面前的就是张鹏飞。
“在那不好混,就回来投靠你了,听说荣哥现在混得相当不错了,不知道能否给口饭吃?”张鹏飞开着玩笑的同时,吃疼地揉了下肩膀,心中暗道,这才是哥们啊,五年没见,感情仍然这么深厚。
吴德大笑道:“那还不好说,有我一口饭吃,就饿不死你!”
“现在搞什么呢?”张鹏飞抬头望了眼吴德荣额头上的一小块疤痕,眼角就有些湿润,那是当年打群架时,吴德荣用脑袋替张鹏飞挡下了一块板砖的袭击。
“我能搞什么啊,从体校毕业后分配到了教育局,妈的泡小妞的时候和同事打了一架,就那么自动辞职了,如今在家里帮老子做生意。”吴德荣举起酒杯和张鹏飞碰了一下,“你小子老实说,这次回延春到底来干什么了?就凭你的学问,会在北京找不到工作?”
当年张鹏飞从黑大一下子跳到了q大,吴德荣是清楚的,只知道他家里有人,当时还怪张鹏飞深藏不lù,却没想到现在的张鹏飞已经是所谓的tzd了。
张鹏飞淡淡地笑笑,回答道:“上班了,要不然也不能回来,这次回延春的确有事情要办。”
“哦?什么工作?”
“呵呵,我在纪委,就是一个清水衙门。”
“行啊,你小子别和我装了,谁不知道纪委是个很牛b的部门啊,当官的见了都要给三分面子,看谁不爽就可以整谁,看来兄弟我以后要靠着你大飞哥啊!”
张鹏飞一阵苦笑,心说这就是普通群众眼里的公职人员,都说我党一直采取亲民政策,可这亲民里头有多少是面子成分呢?
张鹏飞道:“别羡慕我了,看你都开上宝马了,身上的西装也上万了吧?这比我强啊!”
“得了吧,要不是受不了体制内的规矩,我老子还真想让我混个一官半职呢,你也知道我们做生意的官场没有人可不行,每年上上下下的打点也要不少钱呢!”
这话不假,张鹏飞只好点头。
吴德荣接着问:“你在延春市纪委上班?”
“错,是省纪委……张鹏飞没躲开,肩膀又挨了他一拳,“你小子行啊,到底是怎么混上去的,现在都是省里的干部了!”
张鹏飞不想多说什么,岔开话题道:“我吃饱了,你小子还有什么安排啊?可别给我装穷,这几天压力太大了,我想放松一下。”
“操,哥们我早装备好了,吃完了我们就走,顶楼是间酒吧,我们去那喝几杯,顺便看看美女*,一夜**值千金啊!”
张鹏飞也没有多想,跟着他就到了顶楼的“梦流莺”酒吧。
“梦流莺!”张鹏飞失口叫了一声,仿佛想起了什么,这个名子让他产生一丝回忆。
“走吧,别想了,”吴德荣拉了一下张鹏飞。“刘梦婷已经结婚了……”
张鹏飞白了他一眼,满嘴的苦涩,摇摇头没说什么。
酒吧,青年人的天堂,刚一走进那修成石洞似的酒吧大门,尖锐、粗犷的金属乐器便传来了震耳yù聋的的声音。
青年男女们在舞池中尽力摇晃着身体,那些只穿着mí你裙的靓丽女子扭动着xìng感的大tuǐ、纤细的腰肢,丰翘的美tún,仿佛在发泄着对社会的不满。
**随着身体的摇动倾泄而出,夜晚的这里,便是她们随心所yù,尽情高歌的欢乐园。男人女人们互相嘻笑,*,那一对对媚huò人心的眼睛,充满了**的火焰,双方都想极力占有着对方。
一进门,张鹏飞首先感到一阵头昏目眩,拉着吴德荣骂道:“**,几年没见,真是想不到延春也有这种地方啊!”
“那你看看,延春一直开放的很啊,兄弟我在这里吊到不少马子呢!”
两人要了两杯啤酒,找了个空位坐下。吴德荣道:“大飞,这里的女孩儿开放得很,喜欢什么样的自己找,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
张鹏飞四处扫了一眼,还真看到了不少猎物,心中虽也有些蠢蠢yù动,但却说:“不是没能耐,是不敢,要知道我现在可是公职人员,恐怕不好。”
“操,哪来那么多事,能上这地方的女人,就是来找干的!别告诉我你那方面不行,是不是还是处男啊?”刚说完,吴德荣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立刻说:“不对,你应该不是处男了,上学的时候你和那个……”
“你***能不能不提她!”张鹏飞有些发火了,刘梦婷现在成了他心中最大的禁忌。
吴德荣一脸的惭愧,不好意思地摇摇头,“好,好,不提,不提,我们今晚好好玩玩总行了吧?”
在这种地方,任何人都会受到感染,更何况能见到那些*luǒ的女孩儿,张鹏飞体内的血液都往一个地方涌,那里渐渐发热壮大,**的发泄同爱情的马拉松相比,刺jī的确会来得快些,也更直接。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张鹏飞还真有了一种放纵的心思。沉默良久,他长叹一声,说:“算了吧,过去就过去了,爱情算什么,哼,她……过得还好吧?”
吴德荣也跟着叹口气:“表面上是很风光啊,她爸现在是延春的常务副市长,听说老公公是省里的一位副省长,不过夫妻生活嘛……”吴德荣yù言又止。
“你***能不能痛快点!”张鹏飞不满地说,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吴德荣先没有说话,而是叫来shì者说:“两杯*沙滩!”然后又对张鹏飞解释道:“这里的招牌,不喝此酒你就不知道什么叫快乐与放纵!”
“不管喝什么,你小子先说正事!”张鹏飞瞪了他一眼。
“你啊,还是这个臭脾气!”吴德荣有些同情地说……Q!。
八百六十二.
八百六十二.
侍者送来了两杯*沙滩,吴德荣举起来说:“大飞,偿偿,此酒并非一般的鸡尾酒,他能增加**,让你想寻求放纵,同时也更加的快乐。”
张鹏飞闻言小饮了一口,除了感觉一条火蛇自口腔直烧到胃里外,还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淡淡地说:“什么狗屁**,唬人的吧,不过这酒的味道却是不错!”
吴德荣也没说话,只是暗笑,心说让你小子不当回事,过一会儿有你受的!就在这时,远处走来了一朵艳丽的玫瑰,吸引了酒吧内所有男士的目光。
吴德荣扫了她一眼,双眼便燃烧起了*,说:“大飞,看见没,那个妞很正!”
张鹏飞扭头去看,小姐二十出头,一身红衣显得雍容富贵气质高雅,一看就是贵人之家,普通人是没法拥有那种大家闺秀气质的。
她直接走到了旁边一名男子的桌边坐下了,男子身后站着一位保镖似的人物,看样子男子也不是凡人。
张鹏飞摇摇头:“天下美女那么多,并非就是属于我们两个的。你先说正事,刘梦婷还好吗?”
“好,好,很好!”吴德荣暗叹一声,接着说:“我有一哥们和她的老公做过生意,所以知道了一些秘闻,那小子他性无能!”
“你的意思是说……”
“听说由于那方面不行,那小子就把气全撒在了刘梦婷的身上,偶尔搞搞*待,所以……哎,不说了,不说了,各人有各人的福份,刘梦婷结婚没多久,她老爸就进了常委会,成了常务副市长!”
“妈了逼的!”狠狠地一拳打在桌面上,酒杯晃动,张鹏飞用他的方式发泄着心中的不满,可是这点声音随即淹没在酒吧的喧嚣之中。
吴德荣扫了旁边男女一眼,小声说:“那男的在延春很有名气,他是方市长的儿子,无恶不作,被称为延春第一恶少。那女的应该就是传说中的保时捷女郎,早听说最近延春来了一位开着保时捷的美女,一身红衣,红鞋,加上红色的跑车,天天飙车,吸引了当地不少‘青年才俊’啊!看来方大少想拿她开开刀了!”
张鹏飞连连摇头,说:“没想到延春这么乱,不过那女人真他妈漂亮,她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美的女人,光看侧面就够吸引人了!”
吴德荣一脸的坏笑。张鹏飞没有发觉,*少滩已经渐渐发挥了作用,他只觉得小腹内越来越热,脑细胞也是越来越兴奋,体内的雄性力量呼之欲出。
说话间,红衣女郎拿起桌上的酒喝了一口,然后露出一抹淡笑,仿佛瑶池中的莲花,永远高高在上。
“方先生,有话就说吧,本小姐今天来已经很给你面子了,我只有十分钟的时间,时间一到我立刻走人。”红衣女郎轻轻开口,声音充满着磁性。两片红唇含着洁白的牙齿,性感而有激情。
“哈哈,梅小姐说得是哪里话,好不容易把您这位人间仙女给请来了,鄙人说什么也要尽尽地主之谊吧。”
………
旁边二人的对话,吴德荣也听在耳中,他俯身在张鹏飞耳边悄声道:“姓梅的小姐今天晚上危险啊……”
张鹏飞依然一副雷打不动的表情,知根知底地说:“我感觉那个方大少不是她的对手,一个强龙,一个地头蛇,强龙未必就斗不过你地头蛇啊!”
吴德荣点点头,欣赏似的再次拍了拍张鹏飞的肩膀,说:“你小子还和过去一样,思路敏捷啊,呵呵,那个红衣女子应该从大城市来的。你看身上穿的名牌,在延春都买不到真货啊!”
张鹏飞做了个虚的手势,意思是听听旁边在说什么。
………
“闲话少说,别扯那些没用的。”梅小姐语气很是硬气。
“鄙人非常欣赏小姐,不知可否交个朋友,无论是生意上或者别的什么上,我们相互都有个照应。”方大少那*裸的表白说得还算得体。
梅小姐哼一声,笑道:“方少聪,和我交朋友,你觉得配吗?”
“哈哈,配不配可由不得小姐说话!来……请偿偿这杯酒,特意为小姐准备的。”方少聪眼神暧昧,双眼被**烧得通红。
梅小姐拿起桌上的酒杯,略微迟疑了一下,这时候方少聪小声说:“梅小姐,还怕我下药吗?”
“哼,量你也不敢!”梅小姐中了人家的激将法,满不在乎地一仰头喝干了杯中酒,“还真不错,小女子谢谢方大少了。”
见状,张鹏飞摇摇头,叹息道:“大家庭出来的女孩子,还是有些幼稚啊,太过任性了,我敢肯定那杯酒肯定有问题!”
吴德荣笑笑说:“别管别人了,我们玩我们的,”说完掏出手机说了两句什么,神秘地看着张鹏飞。
这时候的张鹏飞,神情有些恍惚,眼神也有些迷离,摇摆着手突然冒出来一句:“老同学,你……你和刘梦婷还有联系吗?”
吴德荣看着他的反应,知道张鹏飞的体内满是**,*沙滩的能量他很清楚。他认真地回答道:“去年她结婚的时候我去了,人都瘦了一圈,不过结婚后嘛,就没有见过她,只不过偶尔给我发短信,看得出她很想知道你的情况!”
“不说她,不说她,我们喝酒!”此时的张鹏飞已经有些微醉了。
张鹏飞话音刚落,两位妙龄少女神出鬼没般地出现在他的面前,吴德荣指着这二人说:“大飞,你选吧,剩下的归我。”
张鹏飞抬起醉眼扫了一下,两女都不满二十,也没有怎么化妆打扮,除了身材成熟非满外,还有几分稚气。他想批评吴德荣几句,可是却没有说出口,毕竟这是他的好意,另外他的身体与内心此刻的确需要女人的慰籍。
顺便的一招手,一女孩儿就抢先过来贴着他坐下,半边**紧紧压在张鹏飞的手臂之上,也许她没有穿bra,张鹏飞敏感地感受到了那粒坚硬的蓓蕾。
另一女孩儿直接坐到了吴德荣的大腿之上,接着送上了一际香吻:“荣哥,这么久也不看我,想死人了!”
“哈哈哈……”张鹏飞大笑,大手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摸向了女生那结实而翘挺的臀部。
这不能怪他,完全是男人原使的本能………更何况女孩儿的屁股确实够突出。
而旁边,方少聪对梅小姐也加紧了攻势。
方少聪迅速拉住了梅小姐白嫩的玉手,充满着激情地说:“梅小姐,见你一面真不容易,自从你到延春的那天起,我就注意上你了。我敢说在延春如果没什么朋友,你会很危险,这里的治安不太好。”
“你放手!”梅小姐缩回自己的手,掏出湿巾擦了擦,“姓方的,少来这一套,本小姐不怕你的威胁!你如果不怕丢了小命,就对我客气点!”
梅小姐说完,下意识地抬手摸了下额头,感觉大脑有些沉,身体也有些发软。她以为是酒精的作用,一直个性好强的她自然假装无所事事。
她的表现没有逃脱方少聪的眼睛,他暗自笑笑,知道药力已经发挥了作用。从李常贵(利民集团老总)那里搞来的药,新型毒品,专门用来对付女人的,有强烈的催情作用。当然不能多放,不然很危险。
面前的女子他垂诞已久,想到一会儿就能一亲芳泽,可以把她压在身下百般纠缠,腿间就是一热,立刻坚硬起来。
张鹏飞搂着身边的女孩儿,突然明白过来,自己不能这样。
该死的女子,竟然连条*都不穿!刚才一摸之下,让他碰到了那有些湿润的地方。
张鹏飞把女孩儿一推,有些恼怒地说:“我去下洗手间!”
“荣哥,你这朋友真是的,该不会是个雏吧?”女孩儿只好靠向了吴德荣,不满地说。
吴德荣一脸的苦笑,一边一个搂紧说道:“他和我不一样,如果今天晚上你们俩其中的一个能把他拿下,那么谁的劳工费翻两倍!”
张鹏飞去洗了把脸,清醒了不少,他现在明白是那杯酒起了作用,不过他没有怪吴德荣,那小子也是想让自己开心些。
再次回来的时候,眼见那位姓梅的小姐已经站起身,可去路却被方少聪的保镖挡住了。
“姓方的,你想干什么!”梅小姐手摸着头,身体有些摇晃地说。她发觉到了异常,体内到处充斥着欲念,各路暖流总围着她的丹田处打转。知道不妙,所以想快些逃开,却被对方挡住了去路。
“梅小姐,你喝多了,还是我来照顾你吧。”方少聪的眼里满是熊熊*,上前抓住了她的一条手臂。
“滚开!”梅小姐用力一挣,眼角的余光发现旁边有一个高大的身影,她向那个高大的身影跑去,脚下一软,整个人就倒在了他宽阔的胸膛之内。
“帮我……”那么无助的细声呼喊,钻进了他的耳朵。
此人正是张鹏飞。他本不想管这种闲事,可是女子无助、恐惧的声音是那么的让人心软,心下一横,他抱紧了梅小姐。
梅小姐在张鹏飞的耳边喃喃地说着什么,柔弱的身体,淡雅的体香以及那似醉非醉满是春情的迷离之态让张鹏飞升起了救美之心。
“小子,你别多事,这是我朋友,识相点就快滚!”方少聪眼看奸计得惩,美人即将搂入怀中,万万没想到横空杀出一位程咬金!
张鹏飞扶好梅小姐,清晰地感受到了她身体的滚热,对方少聪冷冷地说:“方大少,你说话干净点,不要以为延春是你的,假如方市长下去了,你算个什么东西?”
这话对方少聪的杀伤力是巨大的,他一怔,不明所以地盯着张鹏飞,“你知道我是谁?”
“我劝你还是给你家老子长点脸吧!”张鹏飞不再理他,扶着梅小姐坐下,可她却死死抓着他的手不放。她知道自己这幅柔若无骨的身体一但离开男人坚硬的胸膛将坐立不稳。
“**,我还真不信这个邪,少拿我家老子压我,我今天就让你知道延春是谁说了算!”
方少聪话音刚落,指使保镖冲了过来。
“方兄,识时务者为俊杰,听我朋友一句劝吧,对你有好处。”吴德荣一看自己不说话不行了,只好站起身拦在了方少聪面前。
方少聪一见是他,就是一阵头疼,他可是听说过吴德荣的狠劲儿,即使不怕他,也要给吴德荣的老子几分面子。虽说自己有着显耀的身份,可是人家可是黑道上的,偷偷地砍掉自己一条胳膊不在话下。
方少聪伸出手来,客气地说:“哟,原来是荣哥啊,这位……是你朋友?”
“呵呵,从外地过来的朋友,那个……方兄看我面子上,今天的事情……”
方少聪打断他的话:“没的说,没的说,荣哥的面子说什么也要给的,算这小妞今天晚上走运!不过我也把话放在这里,下次遇到她我谁的面子也不给!”方少聪头也不回,带着保镖就走。
“方哥,今天就这么算了,那我们不是白计划了?”保镖不满地说。
“你小子懂个屁,那小子估计也不是省油的灯,没看到连吴德荣都要敬他三分嘛!少废话,立刻给小三子打电话,让他安排两妞到我别墅去,这股火我说什么也要泄出来!”
“是,我马上给小三子打电话。”
………
“大飞,这个……怎么办?”吴德荣指了指半醉不醉的梅小姐,有些为难地说。弄一个绝色美女在酒吧里,实在不方便。
张鹏飞刚才一时冲动救了梅小姐,现在也有些为难,贴在梅小姐的耳边说:“小姐,小姐,你住哪里?”
“快……快带我走,快……”梅小姐知道眼下张鹏飞是她唯一的希望,她一只手抱着他的腰,另一只手从皮包里拿出一张房卡交给他。
她要趁着自己还清醒,让张鹏飞带自己离开这个鬼地方,房卡一交,她就倒在了他的怀里,身体柔得像条蛇。
张鹏飞看到是“长城宾馆”的房卡,离这比较近,不算太远。只好对吴德荣说:“荣子,我先把她送回去吧,我们改天再玩!”
“操,你小子真是走狗屎运!”吴德荣羡慕地说,只好把张鹏飞送出来叫了辆车。临分手前又不怀好意地说:“大飞,这妞可吃药了!”
说完,他又回到酒吧内搂着二女继续逍遥。
他虽然不知道张鹏飞当年凭借什么去了q大,也不知道这小子怎么进了省纪委,但是他明白,现在的张鹏飞身后的背景不是一般人能惹得起的。
由于是闹市区,车子开得缓慢。张鹏飞感受着手心的柔软,以及扑鼻而来的处子之香,扭头望着身边的梅小姐,见她桃花般的俏脸上泛着春情,心神不禁一荡。
“小姐,你还好吗?”张鹏飞控制住心神,轻声关怀着她。
“嗯……蓬勃……我恨你……”梅小姐微微动了动嘴唇,喃喃地说着,然后更加深沉地靠在张鹏飞的怀中。
“蓬勃?”张鹏飞重复了一遍她的话,不明所以。
怀中搂着娇人,他发觉自己异常的亢奋,烧得他全身发热。一双手毫无意识地抚上了她绝美的脸。
眼前云雾般一片氤氲,那微红发烫的散发着某种气息的俏脸,有那么一刻,他想放纵一回。
当他的手抚摸着她那完美曲线的身体时,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缩回手来,强力让自己清醒一些,他告诉自己这是在出租车内,既使要发生点什么,也要坚持到酒店之后。
…………
张鹏飞抱着柔软的女体进入了屋内,望着明亮的房间,他不知道何去何从,**眼下并没有完全覆盖他的理智,他不知道下一步应该做什么。
就那么愣了几秒钟,也许只是一刹那间的闪过而已,体内的“*沙滩”就发挥了作用,男人的本能占据了他的大脑。
什么也不用想了,他大脑兴奋得厉害,望着怀中的美女,他宁愿大醉一场,二话不说抱着她就进入了卧室。
把人重重地摔在床上,梅小子轻声呓语,在床上又被弹了起来。
“蓬勃……”女人轻声说了句,然后突然张开了眼睛,张开了双臂,紧紧把张鹏飞拉向了自己的怀中。
还没等张鹏飞反应过来,稚嫩却满是力量的小手已经拉着他的大手放在了她那略显青涩却已非常饱满的身上。
张鹏飞紧张的出了汗,他知道不需要自己做决定了,男人就是男人,这个时候就要显示出一丝野性来了。
他先从美人的身上爬起来,随后脱去了衣裳,结实的体魄暴露在空气之中, 张鹏飞坐在床边,望着床上的半醉佳人,仔细欣赏着。
女人的美眸微微地张开,痴痴呆呆呆地盯着张鹏飞,嫩红的樱桃小嘴不时地发出那种似有似无的轻声呻吟,身体在床上微微地扭动着,药力已经完全发挥了作用。
也许是迫不及待了,女人又向张鹏飞张开了双手,抚摸着他强有力的胸膛,喃喃道:“爱我吧……蓬勃……”
张鹏飞不再犹豫,他知道女人把自己当成了心上人,也许这么做并非道德,但他也将意无反顾地享受着美人的芳泽。
…………
与此同时,在城郊的一处私人别墅内,方少聪带领着一群狐朋狗友玩得正爽。望着大厅内扭动着的那几个卫校女子,方少聪满意地奸笑起来,仿佛把从张鹏飞那里失去的尊严又找了回来。
“少聪,没搞定那个姓梅的,你心情不爽?”旁边的刘华夏淫笑着问,晃了晃手中的酒杯。
刘华夏,延春经济合作区主任刘一水之子,利民集团幕后的股东,也是方少聪在承建生意上的伙伴。
“夏哥,没什么,一会儿就爽了……那妞是个好货色,我喜欢!”方少聪指了指离她最近的那位靓丽女子。
女子发现老板的赏识,卖力地扭动着只穿着迷你裙的*,讨好的媚笑起来,那对*的眼睛显示了吸食k粉后的兴奋。随着节奏狂放的音乐,条件反射般强烈扭动、手舞足蹈。
这首曲毕,方少聪不理旁人,对那位性感的*招了招手。佳人早就等到这一刻,扭着腰来到方少聪面前。
见方少聪拍了拍大腿,聪明地翻身坐在他的腿上,扭动如蛇,在她弹性十足的撞击下,方少聪的分身立刻高傲起头来。“聪哥,好久没有叫我们玩了……”
“宝贝,别急嘛,今天晚上这不来了嘛!一会儿老子让你上天堂!”方少聪此刻才觉得人长着两只手有些不够用。
“嗯……啊……”女人在男人的*之下,半真半假讨好的呻吟起来,她知道男人最喜欢听这种*入骨的声音了。
又一首激情的曲子响起,刘华夏拍了拍方少聪的肩膀,来到了大厅中央,与另外一名女子跳起了贴面舞。
男人女人的身体相互贴在一起磨擦着,而且看得出两人亦是跳舞的高手,随着音乐的节拍,身体有节奏地扭动着,那种性感与**的动作此刻倒也充满着美感。
女人的纤纤细腰努力地摇摆,下身紧紧贴着男人的下身,上半身却几乎弯成了九十度角,一头长发如瀑布般倾泄到地板上,极尽妖冶之美。
男人再也受不了如此引诱,翻手把佳人抱起,一手托着性感的臀部,一手捏着她尖俏的下巴,仔细观赏着货色。
“宝贝,今天晚上你是我的了……”
佳人满意地送上一个香吻,她明白,今天晚上又有一笔不小的收入了。
延春卫校的这些女孩子,有很多都是小太妹出身,从小就出来混所以并不在乎自己所做的事情是否道德,她们只知道,这一晚上的收入将是她们一年的学费!若说道德,这也是凭自己的本事赚钱,自食其力有什么不好!
“夏哥,我们上楼吧。”美人伴依在男人怀中,嗲嗲的女声从一个她口上传出,然后又殷勤地送上了香吻。
“不急,我和兄弟有正事要谈。”刘华夏那恶狼般的眼神扫描着她的身体,又在她的身上捏了一把,搂着她回到沙发上。
刘华夏坐在沙发上,扭头一看方少聪,不禁乐了,原来方少聪已经把身上女子的短裙翻到了腰际……
“兄弟,我有事和你谈,一会再爽。”刘华夏正色说道。
“夏哥,你说吧。”对于生意上的事,他还是比较从听刘华夏的。虽然两人各有生意。
方少聪缩回湿露露地手指放在鼻前闻了一下,拍了拍怀中美人的俏脸,“味道不错……”
“兄弟,省纪委的人下来了,最近我们要小心。”
“没事,我们那点事不用怕,顶多就是修路的时候少用点水泥而已,现在全这么干,怕什么!”
“可……可是利民集团那边……”刘华夏捏了捏怀中女人的臀部,皱眉说道。
听他提到利民集团,方少聪立刻警觉起来,但又装作无所谓地说:“公司的事情连我都不太清楚,就更不用怕别人了。再说纪委是来考察官员的,只要你爸和我爸没事,我们也没事。”
利民集团,这是一个牵扯着多方利益的集团。虽然方少聪没有具体管理公司事物。但是他因把海关的朋友介绍给了李常贵等人,每月也会从利民集团得到一笔可观的分红。
利民集团的两位大股东,李常贵与刘华夏可谓算计得好,把各方神圣全部牵扯到公司里来,那么在延春也就没有人敢对利民集团不敬了。
公司的事情你不清楚?哼,你小子什么意思,想和我们瞥清关系?刘华夏心中冷冷地笑道,心说你小子做梦!
“兄弟,话不能这么说,这公司也有你一份啊,你不能不管,呵呵。你回去后还是问问方市长,这次纪委下来到底是干什么的吧。”话中很明显是暗示方少聪的意思,你小子别想和我们分开!
方少聪虽然脸上还有笑意,可捏着怀中女人的手却没有了刚才的力气,小心地问道:“夏哥,这次真的很危险?”
“估计快去调查我爸了。”
“放心吧,延春眼下还是我们的天下!”方少聪得意地说。
“虽然没什么证据,不过最近我们还是小心点吧,就怕得罪小人啊。”刘华夏与方少聪相比,明显成熟得多。
方少聪点点头,“说得对,等省纪委的走了就没事了。”心中盘算着如何才能从老爸那里探出口信来。方市长并不知道他与利民集团有勾结,更不知道利民集团的问题会那么大。
虽然方市长一直保护着利民集团,那多少是因为刘一水的缘故,毕竟两人同属省委刘书记的人。另外就是利民集团也是延春的利税大户,为他的政绩着实添上了光彩的一笔。对于利民集团的非法勾当他确实一无所知。
虽然他本身没什么问题,但也知道儿子和老婆有时候打着自己的旗号揽下一些工程,他只装作不知道罢了。都说升官发财,一人进入仕途,全家得力。如果连老婆孩子都照顾不好,那还当个屁官!为官一任,造福一方,首先自然要让自己家过得更好!
这就是方市长为官的思想,这种官本位的作风在中国大地上比较普遍,也怪不得他。至于别的他本身还算是一个有能力的市长。
见到自己的话起到了敲打方少聪的作用,刘华夏也就不再多言,拍了拍方少聪说:“少聪,我们也无需有心理负担,该玩还要玩嘛,哈哈!”
“哈哈……”方少聪这才感觉到怀中佳丽不满的扭动,拍了拍她的臀部,奸笑道:“宝贝,别急,现在就陪我上楼玩!”
刘华夏也拉起身上的女子,抱着她上了另一间卧室。
………
方少聪把心中所有的不满全都发泄在了她身上,想到被张鹏飞带走的梅小姐,他心中就是老大不满意,这股子怨气引发了一场暴风雨般的**。
两人体内的k粉药力此刻也发挥了作用。
这时候外面突然下起了暴雨,屋外屋内,二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雷声,风声,雨声,还有男女的……这一切都将预示着将有大事情发生。
…………
清晨风雨平静,一夜狂风肆虐后阳光隔外地耀眼。阳光从窗帘的缝隙处射在张鹏飞的脸上,他已经醒来好久,只不过没有动一下。
还好昨夜恍惚中拉上了窗帘,不然那般《》见不知如何是好。
这一刻也许是回味,也许是深深的反思,总之他不是很平静。他还记得昨夜两段躯体纠缠的后来,身下的佳人已经逐渐恢复了意识。
女子的双手攀着他的双肩,喃喃地告诉他慢点,疼………
女子的声音是那般的无助与无奈,也许在她的心中痛得流出了血,可是她却只能迎合,不能反抗。
女子的手仍然搭在张鹏飞的胸口,昨夜结束的时候,张鹏飞分明听到女人在他的耳边轻声说:“答应我,今天晚上不要离开,我不想一个人面对明天的阳光。”
张鹏飞没有答应,他似乎不太明白女人的意思,可是他也没有动。女人摸着他结实的胸膛,跟着补充了一句:“这是我第一次……”
那一刻张鹏飞的内心充满了自责,女人没有再说什么,沉沉地睡去了。疯狂后的身体满是疲倦,更何况方少聪给她酒中下了药。
猛然间惊醒,听到了并不太均匀的呼吸,他像是发觉了什么,缓缓地转过头来,发现女人已经睁开了两只眼睛,痴傻地看着自己。
“啊……”他吓得失口叫出声来。
接着,一抹惨淡的凄凉笑容落入了他的眼帘。
“怎么了,昨天晚上你可是干得很起劲儿呢,现在害怕了?”
女人的笑容那般阴冷,脸上更是冷若冰霜,木然的表情好像是埋藏在地下千年的女尸,没有一丝温热的气息。
张鹏飞不寒而栗,这是他见过的最冷的笑容,愤怒到了极端那就是可怕的平静,这种笑容是绝望的愤怒。
张鹏飞一瞬间明白了什么,梅小姐昨夜之前一定遇到了什么事,不然她不会这样,更不会中了方少聪的奸计。
与其说她中了方少聪的奸计不如说她是自投罗网,也许在潜意识里她想放纵,甚至堕落。
“对……对不起……”张鹏飞非常的不自然,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你自责?”女人仍然冷冷地说,雪白的脸上没有一丝生气,不等张鹏飞回答,她艰难地坐起身,想从床上站起来,可是双腿一软却摔倒在张鹏飞的怀中。
“小姐,小心……”张鹏飞立刻抱住她,然后赫然发现,雪白的床单上有一块暗红,他呆若木鸡。
梅小姐狠狠地咬着嘴唇,望着一脸惭色的张鹏飞,突然间眼角流出了热泪。一滴、两滴、越来越多……
张鹏飞虽然不完全理解她的内心,但也知道她的泪包含了自责、悔恨、痛感、以及对自己的恨……这一切与自己有着很大的联系,他突然抱紧了梅小姐,他知道要以男人的方式安慰她。
“哭吧,我知道你心里难受,想怎么发泄就怎么发泄吧,事情已经发生了,我……我会为自己所做的事情负责的。”
梅小姐无助地靠在他的怀里,听到他这么一说,举起粉拳狠狠地打击着他的胸口,“我恨你,我恨你,恨你……”女人的骂声夹带着痛心疾首的哭声全部落在了张鹏飞的心上。
张鹏飞挺起胸膛,心里满是同情。女人打累了,就靠在张鹏飞的怀中放声大哭。终于……她终于哭出来了,初醒时的平静不复存在,女人需要用这种方式发泄着心中的怨恨,张鹏飞以男人的方式接受着女人的报复。
半响,她终于停下来了,娇小的身躯靠在他的怀中没有动,不哭不闹,仔细回味着昨夜至今发生的事情,她明白不能完全怪罪张鹏飞,罪魁祸首还是方少聪,张鹏飞只不过是……是个正常的男人而已……
双腿间的疼痛令她越来越清晰,她抬起哭红的双眼望着张鹏飞,奇怪,真的好奇怪,第一感觉竟然是……这个男人长得还算不错,甚至可以说成是帅气。
这一想法吓了她一跳,她不明白这时候还会有这种想法,真是……恨意又有了复发的前召,他……就是这个可恶的男人夺去了自己的贞操。而自己只和他说过几句话而已,连名子都不知道。
“梅小姐,我……我将承担一切后果………”望着她眼里的愤怒,张鹏飞万分痛苦地说。
你承担得起么……”梅小姐推开张鹏飞,扭头望见了床上的那滩血迹。
“对不起……”除了这三个字,张鹏飞不知道说什么。
梅小姐又冷冷地笑了,指着床上的血迹,声嘶力竭地说:“一滩血,换来了你三个字,这能解决问题吗?!”
………
气氛陷入了尴尬,两人谁也不说话。良久,梅小姐似乎想明白了什么,她平静地收拾着自己的衣服,穿上胸衣和*爬下床。
脸上的表情是那么的坦然,她明白一切已经成了定局,哭闹伤心不是决解的办法。
张鹏飞先是不敢说话,见她下了床,还担心她想不开,立刻光着屁股跳下来拉着她手说:“你别想不开啊,别做傻事,我……我混蛋,我……”
梅小姐回头,首先看到的是张鹏飞一脸焦急的神色,然后就是他下面那左右摇摆的小分身,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又感觉有些好笑。
她正了正神色才说:“我去洗个澡……”
张鹏飞这才放开她,还没等自己再做别的举动,就听她小声说着:“你先把衣服穿上吧……”
“啊……”张鹏飞这才下意识地双手互住最重要的部分,讪讪地回到床上穿衣服。
浴室内响起了水声,冰冷的水冲在她的身上,令她的腿间更加的疼痛,她无力地拄着墙,缓缓地移动着双腿。经过昨夜的狂欢,双腿仿佛不会走路了。
愣了半天,她用力地摇了摇头,沾湿的秀发贴在她雪白而美艳的肌肤上,她无奈地有了对策。
张鹏飞傻傻地坐在床上吸烟,嘴角露出了一丝苦笑。他知道这个女人比自己想象中要坚强得多。她应该也有着很强大的背景和光彩夺目的身份吧。
事情已经发生了,也没什么可怪的,虽然这或多或少与那杯“*沙滩”以及方少聪给梅小姐下的药有关,可此刻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现在要想的是解决办法!
现在的头有些疼,看来那杯酒的后劲儿还真是大,他用力拍了拍头部,仍然毫无头绪,他不知道如何面对那个与自己共渡**的女人。
终于,梅小姐披着雪白的浴巾,拖着疼痛的身子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坐在镜子前拿起吹风机回头淡淡地说:“帮我把头发吹干……”
“啊……这个……”张鹏飞万万没有想到她刚一开口是这句话,愣了那么几秒钟就跑了过来,此时此刻,为这个女人做点什么能让他良心稍安。
女人看着镜中的男人仔细摆弄着自己的头发,而男人则小心翼翼地躲避着她的目光,可是四目总有相对的时候,又是一阵极度的尴尬。
张鹏飞眼盯着她,回味着昨夜的点滴,还有床上的点点鲜红,神经一阵恍惚。
“你叫什么?”女人甩了一下瀑布般的秀发,很满意地说。
“张鹏飞!”听到她主动对自己说话,张鹏飞神经紧张的就差点给她敬个军礼了,然后反问道:“你呢?”
“你没必要知道,这是我们的最后一次见面。”
吐气如兰,声音淡淡,霸气十足,大家闺秀的风姿尽显无疑!
此时此刻,延春发生了一件大事。
晨练地老人们正在延春的红河边跑步,突然一位老爷爷指着河中发起呆来,惊呼道:“你们看那是什么!”
随着一声惊呼,所有人都停下脚步,呆呆地望着河中央浮起的不名物体。那位老爷爷揉了揉眼睛,有些不满地说:“老花镜今天怎么没有带身上,我看着那东西怎么像是………”
“是个人………”一位眼神好的老大妈突然喊了一嗓子,人群开始慌乱起来,正好走过两位年青的情侣,见状掏出手机就报了警。
在省委巡视组下来巡视的时候发生这种事,对延春的公安机关来说可是奇耻大辱,所以出警地速度比平时快了一倍,公安局的一位副局长亲自带队。
副局长到现场一看马上安排人打捞,并且向领导汇报。方国庆市长正在上班的路上,接到这个电话后气愤地说了句:“真不是时候,马上立案调查,我限你一周时间必须破案,否则回家抱孩子去!”
紧接着方国庆市长把电话打给了孙常青书记,“孙书记,我有事情要向您汇报!”
……
八百六十三.
八百六十三.
此时此刻,延春发生了一件大事。
晨练地老人们正在延春的红河边跑步,突然一位老爷爷指着河中发起呆来,惊呼道:“你们看那是什么!”
随着一声惊呼,所有人都停下脚步,呆呆地望着河中央浮起的不名物体。那位老爷爷揉了揉眼睛,有些不满地说:“老花镜今天怎么没有带身上,我看着那东西怎么像是………”
“是个人………”一位眼神好的老大妈突然喊了一嗓子,人群开始慌乱起来,正好走过两位年青的情侣,见状掏出手机就报了警。
在省委巡视组下来巡视的时候发生这种事,对延春的公安机关来说可是奇耻大辱,所以出警地速度比平时快了一倍,公安局的一位副局长亲自带队。
副局长到现场一看马上安排人打捞,并且向领导汇报。方国庆市长正在上班的路上,接到这个电话后气愤地说了句:“真不是时候,马上立案调查,我限你一周时间必须破案,否则回家抱孩子去!”
紧接着方国庆市长把电话打给了孙常青书记,“孙书记,我有事情要向您汇报!”
哟,你小子啥时候对我这么客气了!这是孙常青的第一反应,笑呵呵地说:“国庆市长,有话就说吧。”
等听完了事情,孙常青也抱怨地说了一句:“真不是时候!”
“是啊,真不是时候……您看这件事应该……”方国庆也跟了一句。
孙常青略微地想了想,说:“我认为要抓紧调查,同时让延春日报时刻注意案情进展,因为市民已经知道了这事,我们要注意舆论影响!”
“我也是这个意思,可是……省巡视组那边……”方国庆提醒了一句。
“暂时不要声张吧,我们延春……现在丢不起人哪!”
方国庆笑着挂断电话,明白了孙书记的意思。
事故现场,姓贺的副局长哭丧着脸,暗骂倒霉,心说怎么轮到自己值班就遇到了这种事,真***晦气。不满归不满,可案子还是需要调查的,把法医调来后,大家把死尸抬上了车。
死尸看样子已经死亡多日,身体已经浮肿,一身臭气,看不太清模样,正在溃烂中。把死尸抬上车后,周围的警察有好几个都吐了。
“我们回警里研究一下,马上安排人全市调查最近的失踪人口,最好中午就给我消息!”贺副局长向旁边的手下指示了一句,就跳上了自己的车……答应我,这件事要烂在你的肚子里,我要你永远忘记!”
坐在出租车里,张鹏飞微闭着双眼,头脑中还回味着梅小姐的这句话。她说这句话时恨得都把嘴chún咬破了,可想而知她当时的心态。
女人看样子也是见过世面的,思来想后最终选择了妥协,因为她知道对于这种事……就全当是*吧,不然没有解决的办法,虽然自己失去的太多太多了………
“我答应你!”张鹏飞说完扭头就走,全当昨夜是场春梦吧,人生,不过是一场游戏一场梦,只有忘却才会轻松。
就在他刚拉开门时,梅小姐又补充了一句:“你还真是个男人,昨夜没有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跑掉!”
“因为你说过,不想一个人面对今早的阳光……”
抛下一句话,张鹏飞拉开门就走了出去。梅小姐望着空无一人的房间,眼泪夺眶而出,她突然有点后悔,为什么没有把名子告诉这个与自己一夜狂欢的男子。
梅小姐笑得是那般诡异,一次失恋,一次反叛却换来了*,老天除了折磨她似乎就不会做别的了。
不知过了多久,响起了敲门声,她起身开门,门外站着的是一位二十岁左右的如花少女。
“小姐,我终于找到你了,我好担心你!”女子扑在了她的怀中,伤心得哭起来。
“佳佳,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梅小姐凄凉地笑笑,来人正是自己的贴身保镖,或者说是家里安排在自己身边的跟踪器。这丫头真有点能耐,只不过让自己跑掉了一晚,她就找上门来了!
可就是这一个晚上,发生的事情……不堪回首,此刻,眼前浮现的竟然全是张鹏飞的身影。
………
张鹏飞回到延春宾馆时,刚好是江山书记组织早会布置工作任务。见到张鹏飞时,没有因他昨夜不归而批评,只是认为他回家里住了。
贺楚涵却有点不依不饶了,拉着他的衣角说:“哎,你昨晚去哪了?”
“去找情人了,”张鹏飞玩世不恭地说,故意气她。
“哼,就你也配!”贺楚涵偷偷地在他的后背上拧了一把,疼得张鹏飞龇牙咧嘴。
“我想我们现在可以从暗转明了,跟据我们手里所掌握的材料,完全可以对他们进行调查,今天大家依然分头形动,对当事人直接问话!”主位上的江山书记指示道。
坐在旁边的金副部长仍然一副笑脸,反正和他没什么关系,他也乐于清静,全当是下来渡假放松了吧。
同志们答应一声,接下来大家又坐在一起相互勾通了一会儿,向领导汇报了一些个人对案子的看法,会也就散了。大家等着两位领导站起身走出会议室,才起身放松了一下。
张鹏飞仍然与邓姐、贺楚涵三人一组,向延春合作区出发,这次的目标就是刘一水。
“一会儿我问他话,你们两个在一旁记录就行了。这种人是老油子了,不容易对付。”邓姐知道张鹏飞二人没有什么经验,所以才这么说。
二人点头称是,手中捏着厚厚的材料,心说这次够刘一水喝一壶的了。
“欢迎,欢迎,欢迎省纪委的同志莅临指导,我们期待已久啊,快这边请!”
刘一水的表面功夫可算是做到了家,腆着大肚子和三人握手,脸上单纯的笑容与他的年纪极为不相称,然后他们被刘一水众星捧月似地请到了宽大的办公室内。
张鹏飞心中暗笑,什么叫期待已久,想必官场中人最害怕的就是纪委吧,这刘一水可真能装。
“哟,刘主任,您这办公室可真气派啊!”邓大姐没着急坐下,而是环视了一周刘一水那阔气十足的办公室,暗中讥讽道。
“哎呀,让几位见笑了,这个嘛……还不是面子工程,几位也都知道,我们经济合作区肩负着延春开发的重要任务,总是要接待一些企业的高管,上级部门的领导,为了不给延春抹黑,让投资商们对延春有好印象,我这……哎,也只好打肿脸充胖子啊,呵呵……”
“是啊,看得出来,刘主任为延春的发展做了很大的贡献,听说利民集团就是您从南方某省引荐过来建厂的,听说当年方市长特别重视此事。”
邓姐仍然笑着问道,却暗含剑锋。
妈的臭婆娘,老子捅死你!刘一水虽然心中这样想,可表面上仍然不动声sè地说:“哎,邓组长过奖啦,提到利民集团我真是惭愧啊,上次的事情……我已经和李经理说了,让他帮着找一找那位失踪的民工。”
“上次的事不能怪刘主任,都是下面的人不够重视,我们今天来是有几件事向您了解下情况……”
该来的终于来了,刘一水心里微微跳动了两下。“好,好,我定会知无不言,有什么事几位就请问吧。我也知道这些年坐在这个位子啊得罪了不少人,总有人在背后诬告我,这次是因为什么事情啊?”
“事情是这样的,据我们了解……”
一边听着邓大姐问话,张鹏飞一边偷偷地观察着刘一水的表情,不由得起了敬佩之心。刘一水的表现十分的豁达,仿佛被冤枉似的……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小时也过去了,时间飞快,就在刘一水的办公室内,一上午的时间浪费掉了,可却什么也没有问出来。
邓姐早上说得没错,他真是老官油子了,材料上那些案件由他的嘴里说出总是变是轻描淡写,要不然他就玩起了太极,声称不了解情况,是下面的人做的,或者是方市长建议的,然后还声称这是人为的陷害……
“几位同志,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就在楼下的餐厅用点餐怎么样?下午您们接着问,我有什么说什么……”
三人的脸上都不太好看,刘一水的话是很打人脸的,表面上支持工作,可暗中又什么忙也不帮。
“不用了,刘主任,谢谢您,我们了解得差不多了,以后有再来麻烦您吧。”邓姐客气地说,然后带着张鹏飞和贺楚涵就出来了。
几人刚下来,邓姐的手机就响了,她拿出来一看竟然是江山书记打来的,立刻和二人示意了下说声“领导的电话。”
“小邓,你们马上回来,有重要事情!”
“好的,江书记,我们明白了。”
几人一到宾馆,先在走廊里见到了由服务员陪着却已经哭成了泪人的柳叶。柳叶听到脚步声,抬头见到张鹏飞,猛地扑到了他的怀中。
“鹏飞哥,我爸爸找到了……”女孩儿把脸埋在他的xiōng口放声大哭,嗓子都哑了。
第一时间,张鹏飞预感到事情的不妙。
“江书记,我们有重要事情汇报,我们……”
上午10时左右,就在张鹏飞三人坐在刘一水的办公室内喝茶的时候,迎春的一二把手带着公安局的贺副局长前来拜见江山书记。
江山书记事先接到他们的电话,正在琢磨着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望着这两人沮丧的表情,江山就知道事情不妙,忙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还是孙书记说吧,”方国庆看看孙常青,然后把头低得更低了,孙常青瞪了他一眼,心说你小子现在知道把我往前推了,早干什么了!
对于河中发现死尸的事情,孙常青的想法是能低调处理就低调处理,毕竟不是什么好事情,可是万万没有想到,通过公安局的调查,竟然发现死者有可能就是柳叶失踪的父亲!
是就是吧,重点在于法医的尸检结果发现死者生前曾服用过量的氯胺酮(俗称k粉),导致窒息而死,并且死者口腔、鼻孔中含有泥土,警方初步判断死者在没有完全死亡前被埋入土中挣扎所致。
答案很明显,这是一起恶意杀人事件。至于尸体为什么会出现在河中,就有待考证了。现在需要进一步确认,死者是否就是柳叶的父亲。除了那一身的衣物,并没有其它证明。孙常青和方国庆来的目的,就是想让贺副局长带着柳叶去辨认。
“没想到你们延春的问题这么严重,草菅人命,草菅人命啊!”
听完了孙常青的汇报,江山的反应非常振惊,毕竟这出乎事先的预料,原来是调查贪官的可到头来却没想到遇到了人命!
“人就在旁边,你先带着去公安局吧。”江书记对贺副局长说。贺副局长如méng大赦,立刻退了出去。在门口擦了擦汗,心说这省级官员的威严的确不一般,看一眼都觉得压抑透底。
“这事很严重,我要向省委张书记汇报!”江书记对孙常青和方国庆说道。
“那我们先出去一下。”二人聪明地退出来,等在门外。
江书记没有打张书记的办公坐机,而是直接打的sī人手机,待把事情讲完,张书记足足安静了有半分钟,才叹气道:“公安厅廖厅长刚从我这出去,省辑毒队最近抓到一个线人,交待延春存在一个大的贩毒网络!”
“那您的意思是?”江山书记也擦了擦汗,心说幸亏自己汇报得极时。
“江书记,我认为你们仍然要按原计划行事,这件案子我让省厅下去人调查,你们就不要分心了。”
“我明白怎么做了!”
挂了电话,把门外的两位叫进来,江书记只说了一句话:“省厅会派人下来的,市局就别管了………”
“这………”方国庆本想争辩两句,可当他看到孙常青面如死灰没出声后,也只好跟着悄悄退了出去。
延春的一二把手都知道,事情不妙了。就连孙常青的心里都没底,事态并没像他想象中那么进行。如果延春有着见不得人的勾当,他这个一把手难逃其咎!
当柳叶来到公安局,见到那一堆老帆布的蓝sè工作服时,整个人瘫软在地上,双眼暗淡无光,吃惊得失去了声音,良久悲伤才从口中发出,她跪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哭着。
贺副局长一下子全明白了,死者正是柳叶的父亲!他也受到感染,同时也吓坏了,立刻安排女警察进行劝解。听着那悲痛yù绝的哭声,第一时间贺副局长突然燃起了年青时的jī情,他记起了身为人民公安的责任……贺局长,希望您能帮我找到凶手,还我爸一个公道!”
悲伤过的柳叶,像变了个人似的,十分的安静,只不过脸上还挂着泪水。她冷冷地对贺副局长说。
如花似季的年纪,可上天却让她承受了太多太多,这几天她像是变了个人,曾经的青春活力不复存在了。
“孩子,别哭了,我答应你!”贺副局长不敢怠慢,立刻把柳叶送回了宾馆,在车上向领导进行汇报。第一时间,江书记就得知了结果,然后把张鹏飞三人叫了回来……事情的发展就是这样,当张鹏飞得知了这一切,他敢断定,柳叶父亲的死因和利民集团有着天大的联系。
邓姐进去向张书记汇报今天的收获,张鹏飞和贺楚涵二人拉着柳叶的手回到房间,进行劝解,担心她想不开。
“爸爸走了,妈妈该怎么办,弟弟该怎么办,这个家完了……”柳叶整个人变得痴痴傻傻,像魔怔了似的坐在chuáng头喃喃自语。
“叶子,你别担心,我们会帮你,这个家还有你,我相信你能行的!”张鹏飞紧紧握着柳叶的手,从小就过苦日子的他当然明白低层生活的艰辛。
那些最普实的劳动人民平时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可既使这样劳动所得的钱也微乎其微,而且平时还要受到权利、恶势利的控制。8亿农民的大国,可惜金钱与权利永远掌握在少数人的手中。
最最卖力的人民却过着最最苦的日子,当年zf让少一部分人富起来的政策,虽然让国家变得有钱了,可却加大了贫富分化。(zf:这两个字不敢写出来,聪明的人我相信你能明白是什么意思。)
他清晰地记得当年母亲每月从厂里领回四五百元工资时的jī动心情,那一张张百元大钞总被母亲藏了又藏………
联想起这些,他更加同情柳叶,柳叶的父亲,以及她的全家了,他握着她的手因jī动而颤抖着说:
“柳叶,我和你一样,从小没父亲照顾,也是从农民家里走出来的,所以我相信你,你一定行的,想想你的妈妈,你的弟弟,你绝对不能倒下!”
柳叶的肩头听到这话后明显颤了颤,她抬起哭红了的双眼,呆呆地盯着张鹏飞那动人的眼神,她闪烁着悲伤的眼眸,再一次把头深深地埋在了张鹏飞的怀中,“鹏飞哥,谢谢你!”
这一生,仿佛第一次找寻到了知己,多年以后她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幸运,这个男人帮助了她一辈子。
一旁的贺楚涵见到此情此景,感动得泪如泉涌,jī动地张开双臂,三人紧紧地抱在一起。从小生活在皇宫似的环境中,她第一次感受到了低层人民生活的疾苦。
“柳叶,你上次说刚毕业,还没找到工作是吧?”张鹏飞推开二人,谈起了正事。
柳叶抬手擦了擦眼泪,说:“嗯,现在找工作要有人才行,国企,政府部门,没有人进不去。”
“你学什么专业?”
“金融管理,这在南方还好些,可是在北方就不行了。”柳叶愤愤不平地说,可以想象她在找工作的过程当中碰到了很多非人的待遇。
“我看看吧,没准我能帮上你的忙。”张鹏飞淡淡地说,第一时间他想到了母亲的公司。
这时候贺楚涵一个机灵,说道:“鹏飞,要不然我和我爸爸说说,把她安排在省委某个小部门当个科员怎么样?”
张鹏飞没注意到贺楚涵对自己叫的亲妮,而是摇头道:“算了吧,官场中水深,像柳叶这样年青漂亮的女孩儿,太……太不安全了……”
“哼,那没准可以调到一个金龟婿呢!”贺楚涵不以为然地说,张鹏飞对柳叶的关心,多少让她有点郁闷。
“认真点,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张鹏飞白了她一眼。
贺楚涵委屈地吐了吐舌头,愤愤不平地想张鹏飞没准看上柳叶了。
“鹏飞哥,楚涵姐,我想回家,我要……回家准备一下后事,不能让我爸糊里糊涂地就没了……”
“我开车送你吧。”张鹏飞低沉地说。
柳叶没有拒绝,点了点头。张鹏飞出门去和江山书记告了假,江山书记对张鹏飞的做法很满意。贺楚涵自然也跟在屁股后边,张鹏飞无奈地叹口气。
到地方的时候,张鹏飞把车停在柳家小平房的门口却没有下车,因为他不想看到那悲伤的一幕,猜都能猜出来柳家人的反应。他把柳叶的联系电话记下了,让贺楚涵陪着她下车。
穷人想要生活好就这么难吗?他心里打着疑问,对这个社会多少抱有一些敌视的态度。悲伤的哭声打乱了他的思路,该来的总是要来的,他闭上眼睛,想着柳叶母女二人抱在一起痛器的情景,眼角有些湿润。
官,张鹏飞又一次体会到了身为父母官的重要xìng。他心中暗暗发誓,如果有一天能够主政一方,一定要为老百姓干点实事!
贺楚涵从柳家出来的时候,眼睛红红的,低着头思量着这些低层人生活的命运,这次出来见到柳叶,让她对社会,对人生都有了新的看法。
回去的路上,张鹏飞开着车一言不发。沉默了良久,贺楚涵终于耐不住寂寞,推了一个他那换档的手臂说:“喂,你到是说句话啊,闷死了!”
“嫌闷你从车上跳下去,外边不闷!”张鹏飞没好气地说,瞧也不瞧她一眼。此刻他的脑海中还回忆着柳叶抱着自己痛哭时的模样;耳边回dàng着柳家人那撕心裂肺地哭声。
这是这辈子贺楚涵遇到过的最伤自尊的事情了,瞬间的第一反应,她以为自己听错了,闪动着楚楚可怜的双眼盯着张鹏飞发起傻来。
由于家庭背景的深厚,从她出生那天起,就是亲戚眼中的公主,她在万众嘱目中慢慢成长,在所有人的眼中都是高高在上。渐渐的长大了,她更成为了众多男士追求的目标,同学聚会、同事聚餐、社交酒会……不论出现在哪里,她永远是那最最炫目多姿的天使!
可今天,就才刚才的那一刻,她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羞辱,什么叫自尊!眼泪不自觉地从眼眶中流出,是啊,太委屈了,太憋气了,太寒人心了!
爱情,难道真正的爱情就是一厢情愿吗?张鹏飞,可恨我为什么要爱上你!这一刻,她突然明白了什么是爱的含义。
爱,它让人明知是苦水,也要咽下去;明知前方是万丈深渊,也要跳下去;明知没有退路,仍然要意无所顾永往直前,这就是爱情!
张鹏飞并没有发觉到自己语气过重,说完之后反而觉得有那么一丝细微的畅快,心中的郁闷多少发泄了一些。
他发现贺楚涵没出声,心里就奇怪了,这要在平时,她早就反chún相讥,或者对自己动手动脚,可今天……不由得扭头去看……
“呲……嘎……”扫了一眼,把张鹏飞吓了一跳,下意识地一脚踩下了刹车,侧过头有些茫然地问道:“你……你怎么了?”
此时的贺楚涵满脸的泪水,嘴chún已经咬破了,溢出了鲜红的血液,双眼无神目视着前方,理也不理张鹏飞。
“怎么了,还在为柳叶担心吗?”又补问了一句,可她除了愤怒地看向张鹏飞外,没有任何反应。
张鹏飞知道事情不妙了,轻轻碰了她一下,还不合时宜地开着玩笑,“我的贺大小姐,你怎么啦,哪位敢欺负你,我帮你收拾他!”
张鹏飞的确不了解女人,这种时候女人是最听不得玩笑的,本来人家还等着你的道歉呢,你却嘻皮笑脸地像个没事人一样,真是火上浇油一般。
“我下车凉快去!”贺楚涵一看这样下去可不行,应该发扬女人特有的权利和尊严了,二话不说拉开车门就跳了下去,扭着小腰向前加快了脚步。
此时的张鹏飞有些发懵,怔怔地呆了好久,这才回味过来。
“我下车凉快去!”这话分明就是贺楚涵的暗示,虽然她没有明着说因何而气愤,却也暗中告诉了张鹏飞,如何去弥补过错就要看他的形动了。
追!
这是张鹏飞想通之后的第一反应,二话不说跳下车就跟了上去,没追几步就拉住了贺楚涵的手臂。
其实此刻的贺楚涵正在担心呢,担心万一张鹏飞真不追出来应该如何是好,所以看似走得很快,其实步子迈得很小。
当她听到身后因张鹏飞跑动而带来的风声,和感觉手臂被抓以后,女人的骄傲和个xìng就显示出来了,她愤愤不平地挣脱张鹏飞的手,说:“你干什么,让我走!”
“有话好好说,你这是怎么了?”张鹏飞又拉住她,引得路人纷纷回头观看。
“不用你管,我自己走自己的!”贺楚涵倔强地说,然后又tǐng委屈地抽了抽鼻子,赶紧加大力气酝酿着眼泪。
当她的眼眶再次流出泪水的时候,张鹏飞知道事情不太好处理了,对于女人,他可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着急地说:“我的小姑奶奶,我到底是怎么惹你了,你说句话行不啊,不要这样,别人都看着呢!”
看着张鹏飞那着急的神情,和通红的大脸,贺楚涵心里美滋滋的,可表面上却不依不饶地说:“你放开我,我可不敢当,劳不起您的大架!你放开我,让我走!”
“我求你了,别闹了,好不好?”张鹏飞紧紧抓着她的双肩,担心她跑掉似的。
“是你让我下车去,那你要向我道歉!”贺楚涵又抽动了两下鼻子,委屈地说。
说完就有些后悔,心说自己着什么急啊,应该再坚持一会儿,再矜持些就好了。
“好,好,我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你快陪我上车吧!”张鹏飞急得也不顾男女受受不亲了,拉起她的手就回去。
“我不嘛,我问你,知道错在哪了吗?”得到胜利的贺楚涵咄咄逼人,发挥着女人胡搅蛮缠的权利。不过想想张鹏飞刚才说那句话时的神情,委屈得又硬挤出了两滴眼泪。
张鹏飞好久没有见过女人哭了,见到她这样,自然是动了恻隐之心,很真诚地说:“楚涵,对不起,我看到柳叶家的悲剧以后,心情很低落,我……我想到了我曾经过的苦日子,所以……刚才是无心的,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好吗?”
这话基本上是真心的,贺楚涵听后心里一暖,感动得一塌糊涂。想想张鹏飞所说的苦日子,心里尽然有些心疼他。
再想想自己所受的委屈,感动、委屈使她真的流出了眼泪,而且紧握粉拳狠狠地打在张鹏飞的xiōng膛之上。
“死张鹏飞,坏张鹏飞,我恨你,还没来没人这么说过我,你到是好,我恨死你了,我……唔……”
说到伤心处,梨花带雨的小脸投入了张鹏飞的怀抱,然后整个身体向前,紧紧靠在了他男姓坚硬的身躯之上。
张鹏飞情知自己的错,双臂抬起来示意了好几次,终于大着胆子从后面搂紧了她纤细的腰肢,然后拍打着、mō索着她的玉背。
“楚涵,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你别哭了,乖,听话,我求你了………”
贺楚涵的小脸紧紧贴在张鹏飞火热的xiōng膛之上,心里美到了极点,幸福得心里咯咯地笑,心说你终于败在了老娘的手上!
“唔唔………”可表面上的功夫仍然要做到位了,贺楚涵双手死死抓着张鹏飞的肩膀,哭得更伤心了。
张鹏飞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把她搂得更紧了,只觉得xiōng前一软,两点一热,到是十分的舒服。
“楚涵,你别这样了,我知道让你受委屈,全是我不好,我……我帮你打我自己……”
张xiōng飞推开贺楚涵,抡起了拳头就打向自己一xiōng口,一拳、两拳,一边打还一边说:“楚涵,你看好了,我就打到你原谅我为止!”
“啊……哼哼……不要啊,不要打……唔……”贺楚涵亲眼见着张鹏飞的铁拳打在他的xiōng口上,急得不得了。
贺楚涵情急之下又哭起来扑进他的怀里紧紧拉着他的手:“别打了,我心疼,我原谅你了好不好,别打了……”
女人那温文尔雅的声音钻进了张鹏飞的心腹,令他为之一振,他捧起怀中女人的脸,认真地审视着她,感动地说:“楚涵,你……刚才……你说什么?”
“我……我……”贺楚涵回想着刚才那些“不要脸”的表白,脸红心跳,身体像被烧着了一样火热,低垂着眼帘,yù说还休地打了张鹏飞一拳:
“讨厌!你真讨厌,张鹏飞是大坏蛋!”
“哈哈……”听到怀中女人小女生似的话语,张鹏飞放声大笑,刚才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还真担心她不原谅自己呢。
“不许笑,讨厌,讨厌,讨厌………”贺楚涵羞答答地伸出一只雪白的小手捂着张鹏飞的嘴chún,扭动着jiāo艳的身躯撒起jiāo来。
可爱,有趣,单纯,我见犹怜!
张鹏飞低下头,首先见到的不是那张漂亮的俏然,而是她xiōng前那两朵高高耸起且有些颤颤微微抖动的半圆形物体。
从那开合的领口处,能看到两片雪白微微隆起,吹弹可破的肌肤在阳光下反射着耀人的光泽……
“咳……咳……”如此亲密的接触,以及如此yòu人的躯体,搞得张鹏飞紧张得连连咳嗽起来。
贺楚涵发现了张鹏飞目光的异样,顺嘴他的眼光往下看,“妈呀!”叫了一声推开张鹏飞,双手护住前xiōng,心道这下可吃大亏了,“流氓!”
张鹏飞抓抓头发,说:“走吧,我们回去吧,别在这里愣着了……”
贺楚涵大受委屈地白了他一眼,不依不饶地说:“让我原谅你也行,晚上陪我逛街好吗?听说延春是夜生活的城市,我想让你陪我走走。”
“好,好,别说逛街了,陪睡都行!”
“瞧你那德行吧,我和猪睡都不和你睡!”
“嗯,那头猪真是倒霉!”
“张……鹏……飞……”贺楚涵停下脚步回头一眼不眨地瞧着张鹏飞,双手抱在前xiōng。
张鹏飞知道事情不好,立刻陪着笑脸说:“我是说那只猪真***幸福!”
“狗嘴吐不出象牙来!你下一次如果还这么对我,那我……我……”贺楚涵举起了小拳头向张鹏飞示意。
“姑奶奶,我可不敢了,您快上车吧!”张鹏飞像坤士一样摆了个请的手势,让贺楚涵心里一阵得意。
人的心情变了,一切都跟着转变,联想到刚才柳叶一家人的悲苦,贺楚涵此刻才觉得自己真幸福。坐在半新不旧的捷达车里,就感觉像坐着宝马那么舒服。
在车上,张鹏飞接到了老同学吴德荣的电话。本来张鹏飞还奇怪呢,最夜分手,按理这小子今天应该给自己打电话的。其实也怪不得吴德荣,此刻他刚才那两位小妹的身上爬起来,脸都没来得急洗呢。
“大飞,怎么样,昨天晚上开心吧?”
张鹏飞下意识地扫了一眼旁边的贺楚涵,笑骂道:“你小子嘴里准没好话!”
“哈哈,那妞味道不错吧,是不是雏?”
张鹏飞又扫了一眼贺楚涵,发现这丫头紧紧地盯着自己,眼珠都不转一下,竖起了耳朵偷听。
“那个……我开车呢,有事回去说,我先挂了啊……”
“哈哈,大飞,旁边有女人吧,那个……”不等吴德荣说完,张鹏飞已经挂断了电话。
贺楚涵见他收好手机,不以为然地问道:“谁打的电话啊?”
张鹏飞就叹息道:“这还没结婚呢,你就管这么严,万一真和你结婚了,那我岂不是……”
不等他说完,贺楚涵已经进行了反击,感觉到手臂上的疼痛,他聪明地闭上嘴不说话了。
贺楚涵安静下来,张鹏飞也专心开车,可心里却想起来了另外一个人,吴德荣的电话,让他的眼前出现了那名红衣女人。
梅小姐,你还好吗?昨天晚上是我对不起你,如果以后还有见面的机会,我张鹏飞一定向你赔罪!
回到宾馆以后,天已经快黑了,张鹏飞做得第一件事就是向江山书记汇报,详细说了柳叶家里的情况。江山书记听后点点头,然后看看表,说了句:“省厅的人晚上就到了。”
张鹏飞知道不该问的不能问,便说:“江书记,没什么事我先出去了。”
江书记摆了摆手,说:“另一组回来了,你去通知大家过来开个会。”
张鹏飞点头退出去,把大家召集到会议室开会。会议室里坐满了人,另一组人马看表情很凝重。江书记让一位老同志给大家介绍了情况。
原来在建设局招投标科挂了个副科长的方少聪利用职务之便,以及打着父亲的名号,sī自承接了不少修路工程,违法操作不说,单是工程质量就不过关。今天找到他时,他对这些自然矢口否认。
除了这些,这小子用利用父亲的关系,帮人办事收中介费,问题着实不少。可有些问题明摆着,暗中调查也能查出来,苦于没有第一手证剧,没有人敢出面作证。
几人一筹莫展,到那家承建公司一调查,法人代表是别人的名子,虽然谁都知道方少聪是这家公司的老板,可却找不到任何材料证明。那家公司的员工见到有人寻问方少聪和公司的关系,立刻跑得远远的。
一位上了年纪的门卫老大爷还信誓旦旦地说:“你们快走吧,这家公司不是你们能得罪得了的,人家啊上面有人,曾经有很多人都来查过,可最后还不是不了了知,不管你们是哪的人,没用的。”
“混帐!”江山书记拍起了桌子,把下面的人吓了一跳。“明天继续缠着他,我就不信找不到证剧,如果必要,就查他们公司的账,或者以施工质量为名刑拘公司负责人!”
几人点点头,长长地叹口气,大家都知道这件事有点难,没准正像那位老大爷所说,最后不了了知呢。
江山书记这时候把目光扫向了邓姐张鹏飞三人,略微沉思下接着说:“你们先不要管利民集团和刘一水了,等那件死尸的案子破了再说,你们明天暗自调查方少聪,寻找证人,我想像他这种人应该得罪的人不再少数,要动用一切可以动用的关系!鹏飞,你是延春的人,可以向熟人打听一下嘛!”
江书记的提醒让张鹏飞茅塞顿开,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吴德荣,以吴德荣背景,应该对方少聪过去干过的事情了解一些……Q!。
八百六十四.
八百六十四.
回到宾馆以后,天已经快黑了,张鹏飞做得第一件事就是向江山书记汇报,详细说了柳叶家里的情况。江山书记听后点点头,然后看看表,说了句:“省厅的人晚上就到了。”
张鹏飞知道不该问的不能问,便说:“江书记,没什么事我先出去了。”
江书记摆了摆手,说:“另一组回来了,你去通知大家过来开个会。”
张鹏飞点头退出去,把大家召集到会议室开会。会议室里坐满了人,另一组人马看表情很凝重。江书记让一位老同志给大家介绍了情况。
原来在建设局招投标科挂了个副科长的方少聪利用职务之便,以及打着父亲的名号,私自承接了不少修路工程,违法操作不说,单是工程质量就不过关。今天找到他时,他对这些自然矢口否认。
除了这些,这小子用利用父亲的关系,帮人办事收中介费,问题着实不少。可有些问题明摆着,暗中调查也能查出来,苦于没有第一手证剧,没有人敢出面作证。
几人一筹莫展,到那家承建公司一调查,法人代表是别人的名子,虽然谁都知道方少聪是这家公司的老板,可却找不到任何材料证明。那家公司的员工见到有人寻问方少聪和公司的关系,立刻跑得远远的。
一位上了年纪的门卫老大爷还信誓旦旦地说:“你们快走吧,这家公司不是你们能得罪得了的,人家啊上面有人,曾经有很多人都来查过,可最后还不是不了了知,不管你们是哪的人,没用的。”
“混帐!”江山书记拍起了桌子,把下面的人吓了一跳。“明天继续缠着他,我就不信找不到证剧,如果必要,就查他们公司的账,或者以施工质量为名刑拘公司负责人!”
几人点点头,长长地叹口气,大家都知道这件事有点难,没准正像那位老大爷所说,最后不了了知呢。
江山书记这时候把目光扫向了邓姐张鹏飞三人,略微沉思下接着说:“你们先不要管利民集团和刘一水了,等那件死尸的案子破了再说,你们明天暗自调查方少聪,寻找证人,我想像他这种人应该得罪的人不再少数,要动用一切可以动用的关系!鹏飞,你是延春的人,可以向熟人打听一下嘛!”
江书记的提醒让张鹏飞茅塞顿开,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吴德荣,以吴德荣背景,应该对方少聪过去干过的事情了解一些。
他点头道:“江书记,我明白怎么做了,我……我有位同学,人面很广,我想想办法!”
“人面很广”这四个字来形容吴德荣,可以说是张鹏飞再三思量的结果,直接说吴德荣黑白两道全行得通,在当地有背景肯定上了不台面。
江山书记是老江湖了,品了品张鹏飞的那四个字,点头微笑,心说好小子和我搞这一套,你还太嫩了!他说:“鹏飞,查案子,有时候要背道而驰,有时候不能按常理出牌,该有的线人还是要有的,就比如公安查案吧,那些神探不都是人面很广吗?”
众人一听到这一老一少打起了哑谜,都发出了轻微的笑声。张鹏飞当然明白江书记说的是什么意思,有能力的公安,在背后不都有一些流氓小混混之类的弟兄吗?
散会以后,天也黑了,江山书记亲自去接待省公安厅的人了。而贺楚涵却拉住了张鹏飞,羞答答地说:“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张鹏飞故意拉了下她的手,说:“亲爱的,那我们出去吧!”
延春,是一个充满着娱乐性的地区,这里的六市二县的人民都受到了朝鲜民族能歌善舞的影响,开放的民风使得一些外地人说他们是吃喝玩乐的民族,可这并不影响当地人民的业余生活。
张鹏飞载着贺楚涵开过了几条大街,贺楚涵不由得感慨道:“这么小的一座城市,竟然全是所谓的歌厅一条街、烧烤一条街,街边处处可见吃喝的地方,你们延春人真爱玩!”
“呵呵,遍地是歌厅,遍地是烧烤,这是本地的特色!”
“是啊,同样是北方,这里还真是不同。”
张鹏飞扫了一眼贺楚涵,问道:“饿了吧,要不然去吃点东西?”
张鹏飞的关心让贺楚涵心中一暖,舒服地点点头,又说:“来到你的地牌上了,你可不能胡乱对付我,我要吃大餐!”
张鹏飞想了想,就说:“吃海鲜吧,本地最好的海鲜城,如何?”
贺楚涵一听,担心太破费,就委婉地说:“算了吧,那个……我们随便吃点就可以了,不是说这里有朝鲜族的特色狗肉,还有泡菜之类的,就吃那些吧。”
张鹏飞知道她怕自己花钱多,就开玩笑地说:“亲爱的,你真贤惠!放心吧,咱妈给我一张银行卡呢,还没花过,呵呵。”
听她说中了自己的心事,贺楚涵的小脸就红了,不好意思地狡辩道:“我才不是为了你呢,既然你有钱,那就去吧,不吃白不吃!”她想起来了张鹏飞家的那幢别墅,所以就不担心钱方面的问题了。
龙海海鲜城,当地最好的海鲜楼,全部是从朝鲜运过来的活海鲜。张鹏飞还从来没请过女人吃过饭,所以有些尴尬地说:“想吃什么随便点,我……我还没请过女人吃饭呢!”
贺楚涵心中一喜,就大大方方地点起菜来,虽然知道他家里有钱,可是也很节俭。张鹏飞知道她的心理,拿过菜单,挑了几个特色菜比较贵的点了。
贺楚涵不满地说:“你还真把自己当成二世祖了啊!”
而张鹏飞却说道:“第一次请女人吃饭,怎么说也要大方点。”
贺楚涵心里偷笑,更加喜欢他了。菜还没有上来,两人闲聊起来,因为听说他第一次请女人吃饭,所以贺楚涵拐弯抹角地问他谈过恋爱没有。
张鹏飞第一时间想到了刘梦婷,想到了q大的那位新闻系的系花。他决定说实话:“谈过,可最后无疾而终。”
贺楚涵可爱地吐了吐舌头,摊开双手说:“对不起哦,不是有意提到你的伤心事。”
望着窗上的灯光通明,他忧郁地说:“没什么,过眼烟云,人和人之间只不过是过客而已,有消失的,有留下的,其实结果都一样,无非就是回忆。”
张鹏飞的脸上有些阴云。想想自己和刘梦婷的恋情,又怎么能让他心理好受。
贺楚涵仿佛第一次听到如此有哲理的话似的,满眼的仰慕之情,张嘴想说点什么,不巧张鹏飞的手机这时候唱起了歌。
张鹏飞示意贺楚涵别出声,这才接听了手机,电话是吴德荣打来的。
“大飞,什么地干活?”
“吃饭,和同事。”
“女的?”
“嗯。”
“**,那兄弟我就不去了,还没吃饭,本想着和你聚聚呢,就不妨碍你的好事了!”吴德荣嘻嘻哈哈地说,一手拿着电话,一手却是在搭在身边小妹高耸的胸部。
本想就此挂掉电话,可张鹏飞脑中灵光一闪,傍晚时分江书记的交待突然钻进了他的大脑,他立刻说:“没事,你来吧,我请你吃饭。”
吴德荣想了想,就说:“那……你身边那位……我可不想当电灯泡啊!”
“操,没事的……我……”说着张鹏飞不理他,扭头对贺楚涵说:“我的老同学,请他一起过来行吗?”
贺楚涵心里当然不满意,可也不好说出来,面上只能点点头,却是一脸的不满。
“大飞,和谁说话呢?”
“没事了,我同事让你来,龙海鲜海城,你来吧,三楼靠窗的位子。”
“那好吧,为了不寂寞,兄弟我自带女伴啦,行不?”
“德行吧,随便你!”张鹏飞骂了一句,就挂了电话。
这时候菜上来了,张鹏飞赶紧客气地让贺楚涵吃菜。贺楚涵却闷闷不乐地不爱说话,张鹏飞发现了不对,也知道因为什么,只好道歉地说:“不好意思,其实我也想和你单独说会儿话,可这位同学就是我和江书记说的那位,没准他可以帮我们破案呢!”
这么一解释,贺楚涵心里就释然了,可却依然不满地说:“那罚你明天继续请我!”
“好,没问题!”望着她那种可爱而又顽皮稍微带着些幽怨的表情,张鹏飞的心中跳动了几下。
两人说着话,却没注意到邻桌那群男人的目光全都射向了贺楚涵。
一边吃着螃蟹,贺楚涵一边接起了刚才的话题,重复着他的话说:“人和人之间只不过是过客而已,有消失的,有留下的,其实结果都一样,无非就是回忆。你这话说得真好!”
张鹏飞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腼腆地说:“我和你不一样,小的时候生活苦,所以人生在我的眼里和你有区别。”
“才不是呢,我……我觉得很理解你……”美人俏脸一红,低下了头。
“你呢?……我是说有没有谈过恋爱?”随着气氛的变化,两人逐渐开始交心。
和张鹏飞相比,这个问题对于贺楚涵来说就坦然得多了,她喝了一口红酒,淡然地说:“可以说从中学开始,追我的人就不在少数,到了大学,就更多了,那些‘烂蒜’大多知道我的背景,所以……哎,没一个称心的。”
“呵呵,各人有各人的悲哀啊,看来生活太过浮华了,也不是什么好事情。”
这时候邻桌几个男人中的一个,喝得醉熏熏地端着酒杯走过来了,双眼紧紧地盯在贺楚涵那曼妙的身体之上………
两人发现不速之客的时候,男人已经走到了近前,他半眯着眼睛,大脸通红,一身的酒味,舌头根发软地说:“这……这位小……小姐,在……在下想注……注意你多时了,我……我……我敬你一杯……”
一听口音还是朝鲜族人,并且汉话说得不是很好。
张鹏飞和贺楚涵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呢,男人已经把酒喝干了,然后伸手把贺楚涵的杯中满上酒,放在她的面前说:“小……小姐,您请吧……”
这如果是在双林省的省会城市江平,自己家的门口,依贺楚涵的脾气早就拿起杯子把酒倒在男人的脸上,可眼下是别人的地牌,她只好压下心中的火气不客气地说:“这位先生,对不起,我不认识你,请你走开!”
虽然没什么过分的语言,声音却是很大。
“哈哈,老金,我说什么来着了,人家妹妹不给你面子吧,瞧你那张王八脸,别把妹妹吓坏了,你回来,换我去!”
“哈哈……”
………
男人的同伙听到后,在一旁煽风点火,气得贺楚涵真想冲过去每人打一把掌。原来这伙男人刚才见到贺楚涵长得漂亮,借着酒醉就起了调逗之心,相互打赌说,几个人谁能过去把她请过来,那么每人就给他一千块钱。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因此这位姓金的朝鲜族男人第一个过来了,却没想到贺楚涵不给面子,而且当着朋友的面子奚落自己,气得就抓住了贺楚涵的手,不依不饶地说:“小姐,给个面子吧,这酒你必须喝!”
“啊……”贺楚涵大叫一声,可身体由于惊吓却是动不了了。
“放手!”张鹏飞见事情不妙,起身大手就抓住了男人的肩膀用力往后一扯,男人本来身子就不稳,又怎么能耐住张鹏飞的大力,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痛得大声叫了一嗓子,把其它食客吓了一跳。
“你……你***敢打我,你……你小兔崽子不想活了,知道我谁吗,我……”男人骂骂咧咧地想爬起来,可是没有成功。
张鹏飞没有理他,护在贺楚涵旁边,双手把着她的肩膀拉进自己怀里,“楚涵,不用怕,有我呢!”
男人宽阔的胸膛加上这铿锵有力的声音,贺楚涵的恢复了平静,拉着他说:“没事,我们快走吧。”
张鹏飞拉起她就想走,不料去路被男人的同伙拦住了。
“小子,这事***没完,你小子把我哥哥打成重伤了,说什么也要陪点医药费,别想跑!保安,保安,这边打人了!”
张鹏飞一听,心里就是鄙夷,心说原来就是一伙无赖,正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两个保安过来了,看了看现场就明白了,把张鹏飞拉到一边说:“兄弟,这伙人你惹不起,还是痛快的花点钱解决吧,他们……哎!”
张鹏飞一听态度还不错,其码也是为自己好,不过天生倔脾气的他当然不会认栽,正在想办法的时候,就听到人群的后边熟悉的声音喊了一句:“大飞,怎么回事,谁***没长眼睛连你都敢惹!”
张鹏飞心中一喜,心说你小子来的真***是时候!
吴德荣的出现,让后赶来的大堂经理吓了一跳,不等张鹏飞说话,就走上前拉着吴德荣的肥手左一口吴总,右一口吴总地叫,把事件的过程解释了一遍。
吴德荣听后笑眯眯地把张鹏飞推到后边,来到姓金的男子面前,二话不说伦起大手就是两个耳光,“啪”、“啪”的脆响把他打趴在地,愣没敢出声。
等金姓男子反应过来后,吓得竟然哭起来,看来他过去听说过吴德荣的大名。
吴德荣甩了甩打疼的手,气愤的骂道:“他***,外强中干,就你这德行还出来装b!”说完扭头看向男子的同伙,冷冷地说:“我给你们一分钟的时候在我眼前消失,否则每人留下一条胳膊!”
语气中的冷漠与野蛮令人不敢想象他说得是假话,这伙人扶起地上的金姓男子,扔下一些钱买单后就跑了。
张鹏飞与贺楚涵站在后边看着一系列变化,他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解决了。虽然知道吴德荣的能量,可刚才的表现已经超过了他的意外。
吴德荣拉着身边的女伴坐在张鹏飞的对面,贺楚涵无奈只好坐在了张鹏飞的身边,服务员上来更换了碗筷。
张鹏飞为对面的二位满上酒,说:“客套话不说,这酒我敬你!”
吴德荣果真没说什么,拿起酒杯就干了。身边的女人见对面贺楚涵的姿色与身材都比过了自己,就发起嗲来想引起男人的注意,“哟,这么大口,我可不敢喝!”
吴德荣扭头一瞪眼,骂道:“不喝就滚蛋,少在这和我装纯!”
女人果然不再说话,二话不说一口干了。
吴德荣那一嗓子把贺楚涵吓得一哆嗦,下意识地在桌下拉住了张鹏飞的手,小声说:“你同学是干啥的?”
吴德嘿嘿一笑,对贺楚涵说:“嫂子,不好意思,兄弟我嗓门有点大,没吓到你吧?来,我自罚一杯!”
听到他叫自己“嫂子”,贺楚涵的整张脸红得如同蕃茄,害羞得低下头竟然忘记了反驳。
张鹏飞只好硬着头皮说:“荣子,别瞎说,这是我同事贺楚涵。”
吴德荣身边的女人可谓社交场合的能手,几分钟不到,就明白对面二人的身份可不是自己能比的,所以就拉下脸来主动表现,气氛在她的运作下果然不像刚才那么陌生了。
酒足饭饱后,贺楚涵悄悄拉了一下张鹏飞,他知道她想离开,所以要立刻说正事了。张鹏飞扫了吴德荣身边女人一眼,然后说:“荣子,你也知道我这次下来是干什么的,所以我……我想了解点情况。”
张鹏飞刚才扫向女人的那一眼被吴德记在心里,他聪明的对身边女人使了下眼色,女人立刻站起身说:“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间。”
“大飞,有什么事,你说吧,能帮你的我二话不说!”
张鹏飞点点头,把案子的情况讲了一下,最后问道:“对于方少聪等人,你了解多少?”
吴德荣闭眼沉思了一会儿,说:“他们的事情,我多少知道一些,不过,那些对你们面言都是小事,要说查*肯定不够份量!”
张鹏飞表示明白,试探性地问道:“那有没有什么办法?”
“你指的是什么?”
张鹏飞想了想,道:“就比如说他手下承建公司的第一手资料,关于申报、投标、帐目、工程细节方面,从这上面下手我们就有办法,只是我们没有证据,也没有证人,所以……”
“我有了!”等到张鹏习解释完以后,吴德荣惊喜得拍了下大腿,又把贺楚涵吓得一哆嗦。
张鹏飞眼前一亮,说:“你有办法了?”
“大飞,还记得赵强吗?你知道他爸是干什么的?”
“赵强?就是我们那个高中同学,后来考上警校的那个?他爸……他爸是干什么的?”
“他爸是工程师,前几年延春建筑公司破产以后,他爸自己找了一家私人的建筑公司,后来在一次施工中由于偷工减料,他向老板提出质疑,结果……后来被打成了残疾,现……现在……”
张鹏飞的脑子飞快地运转着,不等吴德荣说完,兴奋地说:“那家公司的背后老板就是方少聪?”
吴德荣微笑着点头,然后长叹一声,“赵强知道这事后,想找方少聪算账,可他一个小小的警察什么也做不了,就找到我,可惜啊……我只能安排人去把方少聪的别墅破坏一下,别的忙我也没帮上……”
张鹏飞大喜过望:“这么说来,你和他的关系不错?”
“呵呵,一个警察,一个混混,我帮他破过不少偷鸡摸狗的小案子……”
张鹏飞道:“太好了,今天不行,太晚了,明天你把他约出来,我们详细的谈一下,我估计他爸应该对方少聪的公司很了解!”
“大飞,这件事我帮定你了,那个……方少聪在本地实在是太招摇了,如果必要的话,我……哼哼……我可以帮你找几个证人……”
“好,那就说定了!”
张鹏飞紧紧地拉着吴德荣的手,他知道这次他可帮了自己大忙。吴德荣除了帮张鹏飞外,也是有私心的,如果方少聪一伙倒下了,那么延春的黑势力多半要听他指挥。
回去的路上,贺楚涵有些不满地说:“你……你那个同学不会是黑社会的吧?长得像个土匪!”
张鹏飞立刻说:“不能说成是黑社会,只不过家里有点背景,黑道白道熟人多一些而已。”
贺楚涵苦笑道:“没想到我们查案子,最后……还要借助这种人帮忙,黑道、白道,完全是一条道!”
张鹏飞挖苦地说:“看来这次下来,我们的贺楚涵同志见识大涨啊,更加地了解了社会主义的国情,可喜可贺!”
贺楚涵仰起一张天真无邪的脸,长叹道:“原来这个社会这么的可悲,看不见的是那么肮脏!”
“亲爱的,别忧世伤生了………”
“张!鹏!飞!我还没和你算账呢,今天让你在同学面前占够了便宜,什么嫂子……”
“啊……”贺楚涵的手在张鹏飞的大腿上狠狠拧了一下。
第二天一早,张鹏飞向江书记汇报了昨夜的收获。江书记听后笑逐颜开,拍着他的肩膀说:“干得漂亮,这条线就交给你和小贺了,你们两个抓点紧,快去吧!”
“我明白,一定不让领导失望!”
省公安厅的人同样住在延春宾馆,张鹏飞和贺楚涵出来的时候,便看到了这些穿着便衣的警察。
在市公安局旁一家咖啡厅内,张鹏飞与赵强、吴德荣见面。赵强长得人高马大,比张鹏飞还要高一点。大家都是同学,所以并不显得陌生。赵强从吴德荣口中得知眼下张鹏飞在省纪委工作,所以客套中便有几分结交之意。
而在张鹏飞心里,自己今后回到延春任职,也需要有自己的人马,所以表现得也相当亲热。
寒暄完必,大家谈起了正事。赵强一边吸着烟,一边苦恼地说:“我爸那人太正直了,如果当时不闻不问,也不能落下那么个下场!”
张鹏飞拍着他的肩膀,以示安慰,说:“赵强,你放心,这次我一定给伯父一个交待,不能让他白受罪!”
赵强低头不语,沉思了好久才抬起头以审视地目光问道:“鹏飞,你和我说实话,这次……你们下来是走走过场,还是……下了狠心?”
张鹏飞当然明白赵强的担心,想来过去他暗地里没少告状,可是一直没起到作用,所以此刻有点心灰意冷。
张鹏飞诚肯地说:“赵强,既然大家都不是外人,那么我就实话和你说吧,这次……是上边有人想动方国庆和刘一水,高层的事情……我不能说得太细,我只能说这次……我们是有备而来!”
赵强身为公安,自然懂得他们纪委有纪律,张鹏飞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坏了规矩,可见他对自己没说假话。
寻思了半天,终于开口道:“我爸手上的确有一些关于方少聪的材料,是关于一些招投标、工程质量方面的,另外……我……我在他家偷到了一本私人账本也放在我爸那里,那上面的东西对你们很有用!”
“太好了!”一直做听众的贺楚涵高兴得有些失态。
张鹏飞道:“我们马上去你家找伯父,让他当证人,你看行吗?”
赵强摆摆手,缓缓说:“你们先别急,还有个事我必须和你们说一声,让你们有些准备。方少聪那边还好对付一些,不过刘华夏可就不简单了,当年他把李常贵的利民集团通过老爸刘一水的关系引到了合作区,他们的背后有一股很强大的恶势力团伙,他们有枪,通过我常时间的观察,我怀疑他们生产毒品。”
张鹏飞先是一愣,然后便想到了柳叶的父亲,一脸沉痛地说:“你的怀疑很正确,还记得两天前河中的死尸案吗?他和利民集团有很大联系,现在省厅的人已经下来了,你的这个情况很重要,我要马上汇报,不然犯罪分子狗急跳墙我担心省厅的人有危险!”
赵强道:“对,我和你说这些,就是这个意思,有枪的犯罪嫌疑人……比你们想象中可怕得多,我曾经就差点吃了亏!”
张鹏飞激动得声音有些发抖,“强子,这次……你立了大功!我马上向领导反应情况!”
听到张鹏飞汇报上来的情况,江山书记显得也很激动,毕竟这种大案子好久没有遇到了,这次若通过纪委的关系省厅破了案,他这个纪委书记是相当有脸面的。
江山书记第一时间通知了省厅的人,果然,省厅准备不够充分,侦破计划在一系列的变化后做了相应的调整。延春的案子大得出乎了每个人的想象。
交待好这一切后,赵强带着张鹏飞二人回家见他父亲,吴德荣见没自己什么事,就提前回去了。想到眼下被方少聪控制的地下赌场今后就由自己管制了,心里兴奋异常。
“鹏飞,你小子行啊,几年不见,怎么就去了省纪委呢,找的关系?”坐在张鹏飞的车里,赵强略显高兴地问。
张鹏飞吱唔道:“呃,有位亲戚知道我毕业后没有工作,就帮了个忙。”之所以这么说,是他看清了现实的社会。
普通子弟如果不找关系想到这种部门上班,自然是想也不敢想的。如果自己否让赵强的话,会让他觉得自己不可信,不值得交往。
果然赵强笑道:“我说就是嘛,当年我从警校毕业后,分到延春公安局,还找人花了好几万呢!”
“呵呵,都一样,一样的,没办法。”张鹏飞一脸的自然。
“就是,***这个操蛋社会,没有人办什么事都难!”
坐在后边的贺楚涵此刻不禁想,别看张鹏飞文质彬彬的一脸坤士样,可他认识的这都是什么人啊,一个比一个土匪!
赵强的家是一座旧式小区,六层小楼的墙皮都脱落了。一进家门,赵强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不好意思,你们随便坐吧,我家条件不好,特别是爸爸出事以后,这个家就没有家的样子了……”
张鹏飞和贺楚涵同样受到感染,沉痛地点头表示明白。赵强的父母,看得出都是知识分子,几人一进来,就忙着端茶送水,把洗好的水果也摆了上来。
两人赶紧拉二老坐下,不让他们忙活。赵强的父亲赵老伯虽然刚过五十而已,头发却已经花白了,一张脸显得也没有精神,走起路来腿脚有点瘸,看得出经过这件事以后,他是度日如年,已经对生活失去了希望。
贺楚涵环顾四周,望着简单的有些过分的房间,让她更加了解了低层人民的生活,她发现自己也更加理解张鹏飞了。
张鹏飞说明来意,不料赵老伯哭丧着脸摇头说:“你们还是走吧,你们对付不了他们的,让我过几天清静日子吧,我老了……不想再惹什么麻烦了。”
说到痛苦处,老人竟然捂着脸老泪纵横,看样子是想到了那段痛苦的经历。屋内的所有人都受到感染,老伯母跑回了卧室,没多久就从中传出了撕心裂肺的哭声。
一旁的赵强痛苦地吸着烟,拉着老父的手说:“爸,你就相信鹏飞吧,这次……与过去不一样。”
张鹏飞强忍心中的悲痛,详细地说明了这次案子的情况,或多或说地解释了这次的案子,是上边的人发了话。
贺楚涵四处瞧瞧,跑到卧室去安慰赵强的母亲了。
“鹏飞,你说得是真的?”等张鹏飞说完,赵大伯半信半疑地问道。
“是的,这次我们手上有很多的材料,而且上面的领导很重视这件事,其它的……伯父,我不能说得太详细了。”
赵强补充道:“爸,他们是有规矩的,这已经是破例了。”
“你让我想想……”赵大伯起身回了卧室,然后贺楚涵就从中走了出来,坐在了张鹏飞旁边。赵强抽出烟来扔给张鹏飞一支,两人只顾吸烟,一言不发。
良久,赵强才说:“鹏飞,不要怪我爸爸,一年来我们也找过有关负责人,可是……哎!”说到这里,没有说下去,连声叹气。
张鹏飞表示明白,说:“我知道,这些年延春差不多都要姓方了!”
一旁的贺楚涵突然插嘴说:“也不知道现在柳叶怎么样了,希望省厅的人尽快破案!”
张鹏飞一拍大腿,说:“哎,你不说我差点给忘了,我还答应柳叶帮她联系工作呢!”
贺楚涵白了他一眼,不依不饶地说:“柳叶太可怜了,你不能帮那么我就帮她!”
这时候赵大伯和老伴拿着一个四四方方的小铁盒出来了,放到张鹏飞的手上说:“孩子,这东西交给你了,他……他可是我的命啊!”
张鹏飞双手接过铁盒,倍感沉重,他激动得含着眼泪说:“伯父,您放心,我一定还您个公道!为了不出意外,您和我走吧,把一些情况详细地和我们领导谈谈。”
赵老伯把目光扫向赵强,赵强点头表示同意:“爸,你就去吧,那是省纪委的领导,延春的市委书记都要听人家的!”
几人出来后,赵强扶着老爸,他抬头仰望苍天,长叹一声:“好久没出来看天了,今天的天空真蓝!”
听到如此感慨,贺楚涵把头扭向了别处,抬手擦了下眼角。张鹏飞让赵强也跟着,想让他当面对江书记讲一讲他暗中调查的情况。能直接和省委常委说上话,他当然愿意,激动得有些坐立不安。
回去的路上,贺楚涵和张鹏飞的心情不言而喻。突然,张鹏飞怀中的手机响了,一看显示竟然是张小玉打来的。
张鹏飞离开的这些天一个电话也没打给她,一开始张小玉还能沉得住气,忍着没打电话,可是到现在她实在忍无可忍了,担心张鹏飞乐不思蜀,提醒他一下还有我这个姐姐呢!
“姐,是我。”张鹏飞歉意地说,情知自己有过错,说起话来都没底气。
“哟,你小子还知道我是你姐啊?”张小玉气不打一处来,坐在宽大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吃了张鹏飞的心都有。
“姐,您别生气,打死小弟也不敢忘了姐姐啊,实在是这边的案情很麻烦,所有精力都投入到了工作中,所以就没联系您!”
张鹏飞虚心解释,这话除了自责的成份外,到也是实情。一旁的贺楚涵鼻中出着冷气,轻轻地“哼”了一声,暗道这对姐弟可真肉麻!
“哦,那你注意点身体,别太累了,早知道这么累,我和爸爸说不让你下去了!”
打电话前,张小玉还告戒自己这次说什么也不能心软,一定要板着脸表达自己对他的不满,抗议张鹏飞的无视,可一听张鹏飞受了苦,女人母性的一面就潜意识地冒了出来,早就把对张鹏飞的不满抛到了九霄云外。
“姐,我没事的,到是你不要太累了。”张鹏飞的声音很诚恳,听到张小玉的耳中舒服死了。
“大飞,什么时候能回江平?”张小玉试探性地问道。
“姐,现在也不知道呢,估计还要几天吧,你有事?”
“我……没事,就是……有些想你了……”张小玉情不自禁道出了真心话,说完之后一阵后悔,还好没被他见到自己脸红,顿了顿接着说:“那就这样吧,你……一切小心点,姐……想你”
“我……我明白的,再见。”
挂掉张鹏飞的电话,张小玉的耳边还回响着张鹏飞那磁性的嗓音,心里不由得一阵发热,心情与之前相比好了不少,连女秘书进来都没有发现。
“张总,这是您要的文件。”见到上司坐在那一个人发花痴,笑得是那样甜,女秘书挺不好意思打扰她。
“哦,放在这里你出去吧。”微笑倾刻间消散在脸上,她又变成了平日里万人嘱目的威严的老总,脸上冷冰冰的没有任何表情。
女秘书小心翼翼地退出去,心里头奇怪地说张总今天是怎么了,一会儿一个样,刚才还那么高兴呢,一下子就变得严肃了。
环视一眼办公室,张小玉愁云涌上俏脸,叹息地想有多少人都盼望着身居高位,可真正的实现了这个愿望也不过如此,面对着各式各样的人带着各式各样的面具,真心都难以流露。
假如有一天抛弃眼前的所有能让自己与张鹏飞朝夕相处,她万分愿意,那时候两个人走得远远的,远离这些事非斗争,在那山清水秀的地方买一所别墅,安静地度过余年,那是多么美的生活啊!
!@#
八百六十五.
八百六十五.
眼前的憧憬让她忘记了一切,仿佛一切成为了真实,嘴角边又展现了那抹mí人的微笑。
而此刻远在延春的张鹏飞,心情却如乱麻一样烦燥,此刻他的脑海中浮现出张小玉对自己的点滴好处来,这么一个女人,自己如何能负得了她,可是她明明比张鹏飞大了七岁。
整个刘氏家族怎么会接受这样一个儿媳fù!更何况自己今后的道路并非自己说了算。
提到感情问题,他自然而然地便想到了身边的贺楚涵,当初的一场玩笑,答应她假扮男友,可到如今她有点假戏真做的意思了。
贺楚涵对他的心,他又如何不知,可是爱情……到这一刻,张鹏飞才发现自己对爱情的把握能力差得很,情商近乎为零。
更令他郁闷的是,他发现张小玉、贺楚涵已经在他的心中占据了重要的位置,两个人对他而言同样都难以割舍。
想到女人,那夜的红衣女郎,还有那chuáng单上暗红的印迹也随之出现,一夜*过后,却也让他时常回想,指间仿佛还飘dàng着梅小姐身上的芳香……
“小心!”
一旁的贺楚涵突然大叫一声,让张鹏飞的思绪回归现实,还算反应够快,不然前方猛然出现的那位骑自行车的fù女,想必已经成为了他车下的亡hún。
他拍着xiōng口唏嘘不已,真有些后害怕。长久相处下来,贺楚涵对他已经有了渐渐的了解,拍了拍他的手臂,醋意十足地说:“你怎么了,接完姐姐的电话,hún都跟着飞了?”
“呃……咳咳……”张鹏飞紧张得咳嗽起来,抬手擦了下汗,说:“别瞎说,我刚才想案子呢!”
贺楚涵冷笑道:“想案子?呵呵,如果真为了想案子让你出了车祸可也值了,算你个因公误伤!”
“你呀嘴巴这么厉害,看以后嫁不出去!”张鹏飞见到少女咄咄逼人的模样甚是可爱,伸手拍了一下她的头。
“讨厌,好疼啊……”贺楚涵愤愤不平的撅起了小嘴巴,可心里却很得意。抬头见到张鹏飞的脸上还有着汗水,从包里拿出纸巾来在他的脸上擦了擦。
张鹏飞一阵错愕,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而就在做出这一举动以后,贺楚涵缩回手后也一阵害羞,心说自己这是干什么呢,实在有失本小姐小家碧玉的身份。
后座的赵强把见到这一情景后把脸扭向了窗外,一脸的笑意。人和人是不能相比的,多年前的张鹏飞便是女生眼中的白马王子,没想到多年以后仍是如此!
接下来各怀心事,谁也没有说话,车内非常的安静,张鹏飞定神开车,终于没有再次出现溜号的现象。
到宾馆后,张鹏飞立刻找到江书记,把赵强父子引荐了一下,大家直奔主题,赵强父亲向江书记详细地讲解了一下方少聪的情况。
当张鹏飞把那沉重的小铁盒交给江书记,江书记扫了一下里边的东西以后,兴奋得满面红光。
特别是当他手捧着那份方少聪每年送礼给官员的账本时,jī动得双手颤抖。
江山书记颤抖的双手紧紧握着赵强父亲的手,声音因jī动而显得有些沙哑:
“老赵,你立了一大功,我代替党和人民感谢你!是我们审察不力,这一年来让你受委屈了!你放心,有了这些东西,方少聪他跑不了了!”
赵强父亲也感动得老泪纵横,紧紧握着江书记的手说不出话。
接下来,赵强又拘谨地向江书记汇报了一下他暗中调查利民集团的结果,江书记听得连连点头,说:“等省厅的人回来以后,我把你介绍给他们的队伍,他们正好缺少一位了解情况的同志!”
张鹏飞提醒了一句:“那么……方少聪那边?”
江山书记斩钉截铁地说:“可以行动了,马上把他控制起来,但是一定要保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否则我担心刘一水、刘华夏等人狗急跳墙!”
张鹏飞点头表示明白,江书记接着说:“你和小贺休息一下,抓人的事情你们就不用管了,我让有经验的同志去。”
张鹏飞当然明白江书记这是保护自己和贺楚涵的意思,担心这两位“太子”和“公主”出现意外,所以感jī地笑了笑。
几人退出来,为了安全起见,江书记特意叮嘱张鹏飞为赵老伯安排房间,暂时就住在宾馆内。
因为自从江书记等人把延春宾馆的三层住满以后,宾馆的门口二十四小时派有警卫站岗,相对而言安全些。
张鹏飞忙了一下午有些累了,回到房间本想睡觉,没想到刚躺下,贺楚涵就来敲门,非要拉着张鹏飞陪她说话。
二人闲聊的时候,纪委的同志已经去抓方少聪了。见面时方少聪不以为意,纪委的同志只是说找去了解点情况,所以他还是很配合的。
可是当他出了建设局的大楼,坐在面包车里的时候,一左一右的两人就拉住了他的两条胳膊。
他这才发现事情不妙,可是当他想反抗的时候已经晚了,纪委的同志把他的包也抢了去,手机都在里头呢,想联系别人是不可能的。
宾馆内的江书记为确保安全,已经同省委张书记进行了交流。得知情况重大,并且涉及延春整个政局的平稳时,张书记立刻联系省武警总队,让他们安派专人去延春保护省纪委领导的安全。
事出紧急,得知省委常委有危险,省武警总队的领导立刻招开会议,特派直升飞机带来一组精英。
并且同时致电延春武警支队的队长与政委,说是紧急会议,把二人调离延春,在省城江平控制起来。
现在省委领导已经不敢相信延春的领导班子了,所以首先控制住当地的武装力量,以免发生意想不到的事件。
毕竟这次案子关系到了延春的市长,延春武警支队的政委又是市长方国庆的小舅子,所以不得不防。
事实证明,*的关键就在于谁掌握兵权与主动权,如今的延春正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没有人知道被刘华夏、方少聪等人腐化的官员到底有多少,当地的武警、公安队伍都不能轻易相信,所以才从省城直调兵马。
纪委对方少聪的待遇非常不错,把他关在宾馆的单间内,环境幽雅,设施其全,只不过门窗上了锁,二十四小时警卫站岗,门口两个荷枪实弹的武警威严而立。
这待遇和省级官员出访外地差不多了,除了不能拥有自由以外,纪委对他照顾有加,各种生活用品应有尽有,一日三餐订点送饭。
用江山书记的话来说便是:“我们要把他当皇帝一样供着,争取他早日交待!”
皇帝什么也不缺,唯一缺少的就是精神上与空间上的自由。
望着桌上供他写交待材料的笔、纸等,再遥望着窗外的花花世界,方少聪此刻才明白人生最宝贵的财富便是自由。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可真应了那句名言:“不自由,毋宁死!”
现在的方少聪的确有了死的心,有心打破窗玻璃从楼上跳下去,奈何窗户打不破,既使打破了外边也有防盗窗,既便他真能飞窗而出,可惜这是一楼!
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方少聪双手抓着头发望尘莫及,他明白专案组对他用的是心理战,只要攻破了他的心理防线,一切便迎刃而解了。
他对江山书记说的第一句话也是唯一的一句话便是“我要见我爸爸!”
江山书记对他摇摇头,意味深长地说:“主席来了也救不了你,争取早日交待,戴罪立功!”便出去了。
意识到自己的大脑思维已经乱了的方少聪突然间清醒过来,在他的印象中只要父亲不倒,他就有翻身的机会。
他提醒自己不能乱了分寸,要保持冷静,不见到爸爸之前一句话也不能说!
想到这一点,他仿佛又有了希望,喝了喝凉水压压惊,嘴角边lù出一抹自信的微笑。
大脑已经完全清晰了,他又想到了刘华夏,刘一水,甚至省委的刘为民副书记,他觉得自己太有希望了,仿佛眼前的一切只是一场梦,一场戏而已。
他指望着那些高官来救自己,不然就凭着他所知道的事情,刘家的三代人全完了。
他想刘家的人一定已经猜到自己出了事情,现在一定想着办法救自己呢!
他笑了,大声笑了,心中已经有了对策!拿起笔,在草稿纸上健笔如飞,写下了一些内容,敲开门,把纸条交到了警卫的手上。
当江山书记从武警手上接过纸条时,也笑了,自言自语地说:“看来这小子不死心啊,好,那我们就陪他拖下去!”
他把秘书叫进来,把纸条交给秘书,笑道:“交待宾馆,就按照这上面的做,所有的要求我们全答应他!”
秘书诧异地接过纸条,只见上面写着:
“我饿了,要吃东西。请准备冰糖甲鱼、樟茶鸭子、蛤蟆鲍鱼、黄焖鱼翅、砂锅羊头、贵妃鸡、虾子大乌参……”
望着纸条上中国各大菜系的名菜,秘书失声笑了出来,第一次对领导开起了玩笑:“江书记,您都没有这个待遇!”
“哈哈哈,他现在比我值钱,明知他要浪费,可也要好好招待,你快去吧!”
江山书记大手一挥,赶走了秘书,坐在沙发上闭目眼神,这些天太累了,他在等着省公安厅的结果,胜利在望,也该歇歇了。
张鹏飞并没有休息,而是带着贺楚涵开车回到了家中,本来张鹏飞想自己回来的,可是贺楚涵像年糕一样甩也甩不掉,只好带在身边。
张丽并没有去公司,而是在家里玩起了十字绣,绣的内容却是四个字“鹏程万里”!
张鹏飞看了看已经yòu了一半的作品,当然明白老妈是什么意思。贺楚涵拉着老妈的手,声音甜得像mì糖一样:“阿姨,您的手可真巧,太漂亮,真好看!”
张丽高兴地说:“小涵,你要是喜欢,等阿姨有空,以后也给你绣一个!”
“是吗?那可太好啦,我就等着你的礼物哦,谢谢阿姨!”贺楚涵乖巧的样子还真像个新婚的小儿媳。
张鹏飞苦笑着摇头,心说自己这个亲生的儿子和贺楚涵相比反而变得生疏了,这叫什么世道啊!
正当张鹏飞非常不满的时候,张丽问道:“儿子,你回来找我有事情吧?”她经商以后头脑灵活多了,终于问起了正事。
张鹏飞坐下把柳叶的事情说了一遍,旁边的贺楚涵又添油加醋地说了柳叶家里多么破,生活多么可怜之类的。
张丽一听大受感染,联想到自己曾经与张鹏飞所过的苦日子,立刻告诉张鹏飞等忙完了案子,让他把柳叶带回家见一见,工作上的事情就交给她了。
张鹏飞连连答应,贺楚涵也拉着张丽的手说阿姨真是好人!张丽突然像想起来什么似的,站起来说:“你们两个坐,我去去就来。”说完,起身去了卧室。
没多等,张丽就回来了,手上拿着一个精品的礼盒,打开一看里边竟然是一个通身脆绿光亮润泽的手镯,她二话不说拉过贺楚涵的手就给套上了。
“小涵,这个是阿姨送给你的,上次没有准备,这次你说什么也要收下!”
“啊……”贺楚涵还没有反应过来,连连摆手:“阿姨,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她虽然对玉不太懂,不过看了看手镯上的颜sè与光泽,也知道价格不菲。再说了像张丽这种身家的人送的礼品,价格上想来也不能少。
张鹏飞好奇地拿过装玉的盒子,发现里边还有说明书,看了之后才知道这是独山玉的镯子。
独山玉是中国四大名玉之一,传说中的和氏璧便是这独山玉,由于稀少珍贵,国家已经禁止开采。虽然称不上是无价之宝,可也是十分难得的宝贝,更何况老妈送的肯定是真品。
张丽按住贺楚涵的手说:“小涵,送给你的,你不要阿姨不高兴了。”说完又对张鹏飞说:“儿子,快让她收下!”
张鹏飞知道老妈是真的喜欢上贺楚涵了,只好苦笑着对贺楚涵说:“妈妈的一一片心意,你收下吧,不收她真的不高兴了。”
说得比较急,他没发现有语病,可是贺楚涵却是听出来了。她的小脸羞得通红,mō着玉镯,爱不释手地说:“可……可这也太贵重了……”
张丽笑道:“不贵,不贵,这是我去年出去玩拍下来的一块整玉,才八十多万,让玉匠师傅打造了六副手镯,外加两个小佛像。这手镯就是准备送礼用的,你拿着吧。”
贺楚涵听后唏嘘不已,这么说来这手镯少说也有十几万块,那就更不能要了,推辞了半天见张丽真的有些生气了,这才作罢,心里寻思离开延春前找机会还给张鹏飞。
张鹏飞与贺楚涵在家里吃过晚饭才回到宾馆,听说省公安厅的人正与江书记在谈工作,两人便各自回房了。
公安厅的人在外一整天并没有进入利民集团的厂区,只是在外围派便衣盯梢,他们发现利民集团号称投资巨大,可却没有多少职工。
厂区内三三两两的人像土匪似的,车间里一点声音也没有,十分的安静。
而且大门紧闭,门卫保安看守得比监狱都严,有位公安想混进去都失败了。经过大家判断,利民集团存在着严重的问题,正在同江书记等人商议明天找个什么借口进入厂区。
江书记自然把赵强介绍给了省厅辑毒大队的王大队长,赵强压抑住jī动的心情,把自己对利民集团的了解讲了一遍,并且他说敢百分之百的保证,利民集团与毒品案有关。
大家在江书记的办公室里商量了好久,推翻了好几个方案,最终决定明天以检查消防为名进入利民集团,并且特意同当地警方联系,临时抽调赵强,慌称为了调查河中死尸案。
专案组的人忙着布置明天的工作,详细计划着明天的安排。略显无聊的贺楚涵一个人躺在chuáng上捏着玉镯,不时地傻笑。
不久前会见张鹏飞老妈张丽的情景还在她的脑海中徘徊着,一想起张丽看自己时的满意样,她就一脸的得意,拿着玉镯放在嘴边wěn了wěn,真有些爱不释手。
“他妈妈是喜欢我的!”贺楚涵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如此想来,还真舍不得把玉镯还回去了,很明显张丽是把自己当成未来的儿媳fù,送点见面礼也未偿不可。
人家有钱,东西贵点也正常。贺楚涵心里美滋滋地把玉镯紧紧地贴在xiōng前,俏脸兴奋得异常红润,想到今后能和张鹏飞这样的好青年在一起生活,一颗心难免跳动不停。
脸红了,心动了,身上也像爬满了跳蚤似的在chuáng上扭动起来,不一会儿,就出了一身的热汗,两颊的汗水沾湿了头发,她起身来到镜子前,见到自己满脸潮红,腼腆地笑了笑。
她见自己两颊被沾湿了的头发不但没有变丑,反而还增添了几分妩媚,脑袋上的头发也显得有些毛毛草草,自然是刚才在chuáng上滚动时造成的。
腥忪的有几分臃懒的眸子,配上那副成熟xìng感的身材,正所谓美人多姿,她自己越看越喜欢。想想张鹏飞应该不会睡觉,心中一横大着胆子就起了去串门的心思。
想到就做,贺楚涵的xìng格历来如此。衣服也没换,穿着拖鞋推门而出,看到走廊内没有人,快跑两步来到张鹏飞门前,轻轻地敲了敲门。
此时的张鹏飞刚刚洗完澡,正打算看电视,听到敲门声后还以为是服务员,光着上身,下身只穿一条大短kù就来开门。
门刚开了一条缝,贺楚涵便做贼心虚似地拉开门冲了进来,张鹏飞被撞到一边吓了一跳,他惊惶失措地瞧着贺楚涵,口吃地说:“你……你搞恐怖袭击啊?”
贺楚涵摆出一副笑脸,lù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双手抓着衣角,一种淑女的样子腼腆地说:“嘿嘿,不好意思,我害怕有人看见,没……没撞疼你吧?”
“呃……没事,你……你有事?”张鹏飞还没有彻底反应过来,又听到贺楚涵如此可爱亲热的话语,更加吃惊了。险些说出实话“被你撞一下tǐng舒服的!”
想来也是,被这样的美人撞一下,吃亏的是女人才对……
“啊……你……”贺楚涵这才注意到张鹏飞*的身体,羞得小脸粉红,把头扭到一边气愤得直跺脚,“你怎么不穿上衣服!”
张鹏飞回身坐在chuáng边,无所谓地说:“都要睡觉了,你穿着衣服睡觉啊?”
贺楚涵悻悻然地坐在他的旁边,低着头说:“这才几点啊,哪有这么早睡觉的!”
张鹏飞无奈地扭头看了一下她,说:“我几点睡觉还要你批准啊?”
“讨厌,就不知道对我温柔点!”贺楚涵粉拳在握,轻轻地捶了一下张鹏飞的后背,手指碰到他坚硬的后背,感受到男人粗糙的皮肤,她的心又怦怦地跳起来。
张鹏飞也是一哆嗦,略显尴尬地说:“那个……你偷偷mōmō的,来找我有事情?”
说完话,他扭头认真地审视着贺楚涵,只见她俏脸粉红,柳叶弯眉星眸秀目,樱桃小口不点而红,朱chún轻启皓齿如玉,杨柳细腰,丰xiōng硕硕,几缕青丝贴在脸颊,额上香汗微lù,那种媚到骨子里的醉态令他心神一dàng。
贺楚涵知道他在看自己,心中窃喜,清了清嗓子,很认真地晃了晃手腕上的玉镯,“我来把这个还给你,这个……你和阿姨说,我不能收下这么贵重的东西。”
“收下吧,钱多钱少在我妈看来都一个样,这只是她的一点心意,再说了……”张鹏飞说到这里轻声笑了笑,“看得出你很喜欢的,都戴在手上了还舍得还给我?”
“你胡说!”被张鹏飞一语道中了心事,贺楚涵做态地就要把玉镯拿下来。
张鹏飞见状还以为她真的生气了,立刻着急地紧紧抓着她的手说:“我说着玩的,我妈已经送给你了,哪还有收回来的道理!”
“哼,我不要,省得你总拿这个戏弄我!”贺楚涵想挣脱他的手,可两只手腕被死死的掐住挣不开。
张鹏飞陪着笑脸说:“别闹了,这个……很适合你,你戴着很漂亮,这是我妈的心意,看得出来她……很喜欢你……”
“你说什么呢,少占我便宜………”贺楚涵自作多情地误会了张鹏飞的意思,又羞又气地用力一扭,两人的身体就向chuáng后倒去。
张鹏飞一见不好,手上用力本想把她拉回来,可无奈惯xìng太大,贺楚涵用力过猛,她的身体一倒在chuáng上,顺势也把张鹏飞拉倒在了身上。
他的身体重重压着她柔弱无骨的jiāo躯之上,仿佛栽倒在一团棉花上,又软又弹………
有人说过男人的天堂在马背上、圣贤的经典里、女人的xiōng脯上,张鹏飞在那柔软的瞬间,大脑仿佛真的飞到了天堂之上,那种飘乎的幸福充满了他的心间。
这瞬间的绵软让他回忆起了几天前起那位红衣女郎,与那位梅姓小姐的一夜jī情好像就在眼前。视线模糊,他看不清贺楚涵的表情,只不过双手下意识地mō向她的高耸。
贺楚涵的身体早已是熟透了的果实,那对饱满散发着xìng感的美丽……
“啊……”换来了贺楚涵惊恐的叫声,在那一刻,贺楚涵到真起了献身的意思,只不过她觉得这一刻似乎来得有些早了。
心中虽然早已是他的人了,可是当她面对张鹏飞那对腥红的双眼时,仍然有些害怕地颤抖起来。
张鹏飞被她的叫声也吓了一跳,他努力睁了睁眼睛,当发现贺楚涵满脸羞红,几滴热汗顺着脸颊流下,更甚者自己的双手死死地捏着那对浑圆时,手心的幸福一下子烟消云散了。
他立刻缩回手,慌张的身体爬到一边去,呆坐在chuáng上不知道说什么。刚才的放纵犹如是一场梦,可他的手上分明还有着她xiōng口的温度与处女的芳香。
贺楚涵羞答答地从chuáng上爬起来,偷偷地扫了张鹏飞两眼,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而张鹏飞亦偷偷瞧着她,同样yù说还休。
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张鹏飞的眼睛每次扫过她那对高耸时,手心与胯下就是一热,一tǐng一硬。还好所穿着的是宽松的大短kù,不然就嗅大了。
而贺楚涵此刻除心如鹿撞,xiōng红心跳外,周身上下顺着双xiōng贯穿着股股暖流,那些不可名状的*的洪流顺着xiōng口向下,向下,全部汇集到双tuǐ之间。
克制,强力的克制,她努力压制住那股要喷射而出的冲动,可是越压制,那里就变得越难以控制,终于她无法控制了,完全是无意识地扭动了两下双tuǐ,接紧着那股力量轻轻地溢出来,一阵潮湿。
可是别看她平时大大咧咧,疯疯傻傻好像不管不顾,其实内心单纯的很,从小家教甚严,虽然长大后追求者不断,可她却还未经人事,对于这生理上的奇怪现象自有些朦朦胧胧。
贺楚涵又扭动了两下大tuǐ,看也不看张鹏飞,逃也似地拖拉着鞋拉开门就跑,羞愤、愧疚、不安、悸动,种种感情唯独没有恨意,是的,从始至终她都没有怪过张鹏飞……我好像又犯错误了……”
张鹏飞摊开双手摆在自己的眼前,精神恍惚地说。
刚才拥着贺楚涵的一瞬间,他想起了几日前与梅小姐的一夜*,而当贺楚涵走后,随之而来的便是那晚上的每个细节,就连chuáng单上那滩血迹的形状都历历在目。
他不明白梅小姐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两人是否还有相见的机会。张鹏飞长叹一声,仰脸倒在chuáng上,看着那虚掩的房门,无奈的下地关好,回味着刚才贺楚涵含羞而逃时的可爱模样,会心一笑。
他知道贺楚涵不会怪自己的,不然她早就扑上来拿自己是问了。刚才的贺楚涵很明显是少女心动时的模样,她对自己的这份爱,看来已经很深很深了。
张鹏飞有点小骄傲,又有些jī动,他把手放在脸上抚mō着,然后闭上了眼睛,出现在黑暗中的是他紧紧压在贺楚涵身上的情景。
张鹏飞正在美梦中的时候,手机不合时宜地唱起了歌,顺手拿过来一看,是张小玉打来的,他笑着接听了电话。
“鹏飞,姐失眠了……”张小玉在电话里幽怨地说,此刻她悠闲地躺在chuáng上,另一只手调皮地抓着chuáng单。
“姐,怎么回事?”
“我想你了……”此话一出,张小玉顿觉回到了少女时代,紧张得出了一身的热汗:“好久没见到你了,姐……不习惯……”
“姐,我快回江平了,你好好睡觉,注意身体。”张鹏飞有些担心地说,张小玉的声音透lù着缠绵无力的味道,很容易引起男人的关怀。
“鹏飞,你老实说,这些天和小贺关系处得很好吧?”张小玉想到贺楚涵可以和张鹏飞朝夕相处,心里便一阵醋意。
“姐,你胡说什么呢,我……我们只是工作关系,没……没你想得那样……”张鹏飞心虚地说,拿着电话的刚才那只犯罪的手此刻有点发颤。
与省委巡视组、专案组的兴奋正相反,此时此刻,刘家父子与利民集团的李常贵多少有点像热锅上的蚂蚁。
三人坐在合作区管委会用来接待外宾的迎宾楼的一号房内,他们已经知道了河中死尸被发现,省厅介入的事情,当下正在猜测将要发生的几种可能。
三人三种心理,刘一水在客厅中走来走去,想着接下来如何应对,如何下好这盘棋,从大局上着想他还是比较乐观的。
因为实质上他并不知道利民集团到底做的是什么生意,儿子当年刘华夏只告诉老爸利民集团是以生产农业产品为名而进行出口贸易。
“出口贸易”四个字比较好听,说明了就是走sī罢了。
这年头搞贸易的全发财了,走正经路线的根本就没有,所以刘一水也就哼哈着答应下来,除了每月的分红外并不过问其它的,他可不知道李常贵走sī的是毒品。
李常贵歪倒在沙发上,手上拿了杯干红,轻摇酒杯,望着杯光酒影出神,一脸的痞子样,仿佛还在回忆着昨夜与之*的*。与这对父子相比,他是最轻松的了。
大家都是一条蝇上的蚂蚱,他知道刘家的省里有位副书记,想把自己拿下来就要先把刘家扳倒,刘家在此地经营多年,想扳倒可没那么容易!
而他完全可以在发现事情危急时跑路,各国的护照早就准备好了,国外的银行内也存了不少钱,做他这种买卖的人就是在刀尖上跳舞,早就不怕了。
而刘华夏不停地吸着烟,眼前的烟灰缸内已经装满了烟蒂,他可没那么轻松,老爸不知道的事情他可是非常清楚!自己帮李常贵输通各种门路,搞得可是毒品生意,如果事发,他还真担心省里的那位叔爷帮不了自己!
“爸,你……你说应该怎么办?”刘华夏小心地问道,现在老子是他唯一的希望。
刘一水扫了儿子一眼,就平时来说他对儿子还是平较满意的,能办事,有关系,会赚钱,可今天他却怎么看儿子都不顺眼。
“混账,当初我就不同意干掉那个姓柳的,可是你们……哎!干掉也就算了,为什么没有弄干净,以至如此!”
李常贵放下酒杯,点然了一根雪茄烟,悠闲地说:“赶上下雨,山洪把尸体冲了出来,谁也想不到,现在还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们要想想解决的办法!”
“你……”在延春敢这么和自己说话的可没有几个,但是刘一水想了想终于把气忍了下来,他懂得李常贵的心理,这小子是死猪不怕开水烫,自己和他生气也没用,要怪只能怪当初贪财,上了他的贼船。
“公安厅如果去调查,你们有几成把握?”刘一水找个空位坐下,仰脸望着天花板。
“刘主任,办事情的那几个小子已经跑到省城了,过几天就回南方,你放心,公安来调查我们就死活不承认,他们也没有证据。”
刘一水长叹一声,说:“我不担心死的人,我是担心死的人引起他们对公司的怀疑,海关那头你们没留下什么把柄吧?”
李常贵笑道:“这点更可以放心了,海关的刘关长比我们胆子都小,他不敢留下什么东西!”
刘一水扭头看了一眼垂头丧气的儿子,说:“你马上给方少聪打电话,看看他知道什么消息不。”
刘华夏拿出手机,连续拔了好几个号码以后,把手机扔在了一边说:“关机,都关机!”
李常贵顺便开起了玩笑,“那小子没准现在正在哪个娘们儿的肚皮上呢!”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笑!”刘一水现在杀了李常贵的心都有。
李常贵依然笑道:“我的刘大主任,只不过是死了个人而已,你们怕什么,我看现在你还是关心一下自己吧,别被纪委的人查出*!”
“你……你……”刘一水指着李常贵的鼻子,被噎得说不出话。
“常贵,我爸的担心是有道理的,我们最近一定要小心,不要出什么乱子!”刘华夏也不满地指责李常贵。
“我李常贵在道上混二十年,又不是什么小孩子,用不着你们提醒!”李常贵叨着雪茄烟,摇摇晃晃地消失在门外,一边走还一边说:“妈的,紧张得好几天没开荤了,找两个娘们儿玩玩……”
“看看你认识的都是什么人!等风头过了,你……你离他越远越好,我们要和他撇清关系!”刘一水拍起了桌子,手掌都拍肿了。
“爸……”刘华夏有心把利民集团的内幕讲出来,可终究没有那个勇气,临时改口说:“爸,你放心吧,我……出了事情我来顶着。”
刘一水心疼地看着儿子,说:“你明天一定要联系到方少聪,让他从市长口里探探口风,由我直接找方市长……不太好……”
刘华夏知道老爸是拉不下脸来,有心提醒他一句现在不是要面子的时候,却没有说出口。
他们并不知道此时的方少聪被关在单间里出不来,自从白天向宾馆要了一桌子山珍海味后,他大吃一顿,虽然自觉在气焰上胜过了纪委工作组的人,可到了晚上心里倍感发虚,他有点害怕了。
看得出省纪委这次下来并不单单想抓自己这么简单,他们是想钓大鱼,想从自己口上得知更多的内幕,而且他们的江书记看起来xiōng有成竹的样子,他也明白通常情况下,没有十足的把握,省纪委是不会轻易行动的。
方少聪到不是担心自己公司里的那点事,大不了进去呆上一年半载,然后办理个保外就医啥的就能出来了。
他担心的是利民集团,因为他多少了解一些利民集团所做的生意,现在看来当初收下他们给自己的分红真是一步败棋,人往往就败在贪财上面。
他还担心父亲,自己曾经打着老爸的旗号干过不少违法乱纪的事情,自己进去也就算了,如果把老爸也牵扯进来,方家可真算是完了,他自己也就没有希望了。
眼下,他只希望老爸知道自己被抓的消息,赶紧想办法救自己。
方国庆市长并不知道儿子被纪委控制起来的消息,虽然方少聪一整晚没有回家。可他不回家是常有的事情,方国庆也懒得再管这个在男女关系上乱七八糟的儿子,正所谓人不*枉少年。
这几天延春的坏消息一个接一个,正赶上省巡视组下访,他忙得焦头烂额,也没时间管理那个不争气的儿子。
早上刚上班,他就特意给老领导顶头上司省委刘副书记去了电话,汇报眼下延春发生的事情。
这些事刘一水在第一时间便汇报给了刘书记,刘副书记明白方国庆不是汇报而是求助的意思,在这紧要关头,除了安抚属下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因为他也不知道这次张书记派巡视组下延春的决心到底有多大。
“国庆,有你和一水在那顶着,延春的天变不了,你们放心,你们两个要团结一致,还有最近……你不要和孙常青搞得太疆。”
领导就是领导,只说了这么一句话便放下了电话。方国庆明白刘副书记是让自己向孙常青示好,争取借他之力度过这次政治上的难关。
思索良久,他亲自来到了延春市委书记孙常青的办公室,在这危急时刻与延春名义上的一把手勾通感情,建立统一战线是十分必要的。
如果延春真出了什么大事,一二把手都逃脱不了干系。孙常青见方国庆亲自来到自己的办公室,特意扭头望了下窗外,心想太阳也没从西边出来啊!
“孙书记,我有事和你研究一下……”方国庆主动伸出手来,并且下意识地弯了弯腰。
虽然他从来没把这位书记放在眼里,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风水轮流转,政治可不是那么好搞的,今天你对他耀武扬威的,也*天他就骑在你脖颈上拉屎。
孙常青客气地伸手表示了一下,两人落了坐,待秘书送上茶水,方国庆示探xìng地说:“孙书记,这几天延春不太平啊,我担心省委巡视组对我们延春的领导班子有看法。”
孙常青面sè不改,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打着官腔说:“行得端,做得正,国庆市长也勿需担心,我是十分相信延春干部们的。”
方国庆脸上的肉抽动了两下,讪笑道:“孙书记说得是,是我想得太多了,那个……方国庆与孙常青会面的同时,江山书记也带着两个下属进入了方少聪的房间。另外,省公安厅的人也带领着赵强向利民集团的厂区出动,行动同时进行。
方少聪昨晚一夜没怎么睡觉,可现在却装作还没睡醒的样子说:“江书记,您来得可真早啊。”
江山书记笑着坐在沙发上问道:“小方,怎么样,昨晚休息得还好吧?”
“嗯,是不错,这给领导给安排的地方就是好!”方少聪嘻皮笑脸地说,努力装作十分振作的样子……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