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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超级商业帝国全文阅读

作者:皇家爬虫     重生之超级商业帝国txt下载     重生之超级商业帝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九百十

    九百十

    但是光有决心不行,还得有条件。柳麻子风头正健,这个时候要动他,那无疑是送肉上砧,绝对来不得,得等机会,是的,就是机会!

    那天自己做古怪的梦的时候,梦到丁小玲掉下高楼,鲜血四溅。这个场景,依然触目惊心地不断在他脑子里重现。那天,常遇chūn说,这个梦对自己是个好梦,说是有一个女人要离开自己了,她的离开会带给自己好运。丁小玲会离开我?萧跃进立即刺心刺肺地痛。

    她有什么理由要离开我?难道她心里真的爱柳麻子不成?看着不像嘛!萧跃进不得其解,不由得摇头。

    她离开我还能带给我好运?这是什么意思?想不透。丁小玲又能带给我什么好运啊?我们这个样子偷偷mōmō要是被柳麻子发现了,自己就是死路一条,还能有什么好运?

    萧跃进苦笑着,不住地摇头。司机奇怪地看他,说,萧部,你不是发书魔了吧?

    萧跃进这才惊觉过来,抱歉地看了看司机,知道他开着破车心里正窝火,但从他的口气,萧跃进知道自己这个刚上任不久的副部长,对司机之类的人也实在没什么威力。

    萧跃进现在明白,为什么柳麻子会在那个绝密名单上,现在他也明白,为什么柳麻子明明三十七八了,却可以把年龄改成三十岁。三十岁的乡镇书记,那是翁姑岭乡的一路诸侯,县委书记最重视的,就是乡镇书记这些人物,在他们手里,掌管着翁姑岭县的经济社会命脉。

    这种感觉很不好。萧跃进和柳麻子不共戴天,可是他拿他没有任何办法。

    柳麻子和河口乡医院的护士睡觉,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可是大家有什么办法?他睡他的,那些护士也乐意,和谐得很。这个年代,哪个男人不想好好地搞几个像样的女人?只是有的人搞得到,可更多的人却没有办法。那个搞得到的,必定是有办法的,搞不到的,只有狐狸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了。

    萧跃进就哑然地想起那些黄sè痞话。大家在政治名利场里,说真话上级不喜欢,说假话百姓不喜欢,于是大家不约而同地学会了说痞话,讲黄段子,这个大家都喜欢。有一个痞话是这样说的:给我一枝枪,天天打在老地方,如今改革又开放,可惜子弹已打光。这句话是不能解释的,只能去意会了。那些已经老了的干部,常把它挂在嘴上,不无暴lù他们生不逢时的那种遗恨。

    柳麻子生逢其时,他广泛播种,快乐逍遥。

    萧跃进也生逢其时,但他是三爷爷教出来的有传统情结的人。他不由得想起了三爷爷教他的时候的情景。

    萧跃进长到两岁半,父亲萧更生心里火烧火燎。儿子都两岁半了,除了爸爸妈妈,就是哼一些根本不知所云的太空文。自己也不认得多少字,包括萧火根,虽说是会计,也只晓得一百以内的加减,秤一担谷子,再加一担,就有问题,所以他们那时候都是用五十斤固定的谷箩算,一人几箩,平均分配,至于尾的零的,萧更生和会计就不客气地拿回家了,也没法秤得平。萧更生自己的婆娘就更不要说,她不晓得写自己的名字,萧更生只知她叫罗仁香,但这三个字怎么写,从来想都没想过,反正平rì里都是叫婆娘。

    谁能教得了跃进?

    没人教,怎么有出息?怎么能当官?这真是令人伤透脑筋的大问题。

    着急之余,萧更生就开始教儿子学一二三四五六……

    说来也怪,小家伙学一二,才一天就学会了,口齿不清,哇哇乱叫,但萧更生知道他是叫一二,而且很有兴趣。

    可是那个三字,学了整半个月也没说出来。

    三!萧更生很恼火,大声地教儿子读这个字。

    拦!小跃进舌头顶住了喉咙口发出的声音。

    三!是三!萧更生气急!八字里三十有变,现实里三字学不了,这是不是巧合?他心里就起了难言的味道。这小子莫非真的三十岁以后要受苦?想到这里,一股子tǐng到脑门的劲立即下泄。

    江!小家伙看爸爸瞪起了眼珠子,害怕,可一怕一急,那声音依然不对。

    三!萧更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有磨洋工似地重复。

    江!小跃进这个字才出来一半,哇的一声哭起来。

    萧更生黔驴技穷,蒲扇大的巴掌在小家伙上就是一掌,打得小跃进大哭起来,土法教学宣告破产。

    “婆娘!你来!”萧更生把儿子往婆娘面前一挫,恨不得把他插进地里去。小家伙又大哭,仁香心疼,看萧更生面sè铁青的样子,又不敢说什么,只是抱起儿子,嘟嚷,他才两岁,你发颠啊?

    “一个月!一个月!一定要认得从一到十!”萧更生吼道。

    仁香就抱起儿子,让他读一二,都读得很好,仁香绕过那个三,直接让他读四五六七*,没想到才一个星期,就全读了下来。

    儿子,读读!仁香叫,让萧更生听。

    一二四五六七*……小跃进读得得意,可就是不读那个三。

    萧更生心里越发不安起来,这个三,莫非是儿子一个坑?

    管他吧,生了一个儿子,生活有了希望,再苦再穷也得让他出息点。既然自己教他读书这么难,说不得只有请三叔这个秀才来教他啦。

    想起三爷爷教自己的情景,萧跃进忍俊不禁。那时才是快乐纯净时光呢。可是现在三爷爷不在了,如果他看到自己现在被这样提拔了,是悲哀呢?还是快乐?

    长长的路途,萧跃进和司机没得话说,他继续想自己的往事。

    萧更生和仁香认得的几个字,早就竹筒倒豆子全塞进了儿子萧跃进的脑子。他们夫妻两个真是江郎才尽,无可奈何,一听到小跃进兴致勃勃地一二四五六七*,两个人就耷拉着脑袋你看我我看你,不知如何办才好。

    萧更生很盼望儿子就像古代传说里的那些神童,就像三叔讲故事里讲到的,能三岁读诗,五岁作画,八岁考状元……虽说现在不兴状元了,可一定得考出息了。

    不行,还得去求三叔。

    萧更生鼓起了天大的勇气,来到三叔家里,还给他拎来了家里产的旱烟。三叔眼睛又斜了他一下:坐。

    萧更生坐下,真是开口告人难。他半天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坐着。

    “有啥子事就讲,咽着干什么?”三叔终于正眼看了他一下,不过那话依然是鼻子里出音。

    “三叔,多,多谢你帮我儿子起个名叫跃进……名字是,是好,不过我怕学不着东西,辱没了您安的好名……”萧更生越说越紧张。

    “……”三叔没吱声,眼睛却看着他。

    “跃,跃进,我想,我想……”萧更生艰难地说。

    “有屁就快点放!”三叔终于不耐烦,心想你当队长的时候什么都敢说,这会子怎么熊包成这个样子?他根本没想到撤掉萧更生生产队长的事儿给他打击那么大。

    “跃……跃进,我想您帮,帮他认字。”萧更生眼看三叔生气,怕他一发火再无机会,终于把这主要意思给憋了出来。

    叔异样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半点不乐意,抽了一口旱烟说,这个事你阂想到一块去了。

    萧更生没想到三叔会这样子爽快,欢乐得想跳起来,原来三叔心里想的和自己想的不一样。他脸上现出欢愉的神sè,站起来,又跪下,说,我替小跃进给他爷爷磕头。

    三叔连忙扶他说,什么年代,你还这样子,不过你还算懂礼,现在大多数人都不懂,都不需要懂了……哎……

    萧跃进第二天就跟着三爷爷认字。

    还不到三岁的孩子,看到三爷爷就像小兔子见到了老虎,不住哇哇大哭。

    萧更生皱着眉头,心中老大不忍,他坐着不走,想看看这小家伙能不能在三叔带领下认字。可是三叔的眼珠子立马不高兴地横扫过来:你要是不放心,就把他带回去好了!萧更生立即被火烧似地落荒而逃,身后传来小跃进撕心裂肺的哭声,抓着他心痛,但是,为了心中的梦想,萧更生决定,自己这个父亲,得与其他人不一样!

    小跃进跟着萧更生的三叔,也就是他的三爷爷,哭了很久很久,直哭得天昏地暗rì月无光。可是三爷爷任他不住地哭,也不哄他也不抱他。小跃进哭啊哭啊,边哭还左顾右盼,期望他的哭声引来救兵。可是,最后,他失望了,救兵没有来,那个可怕的三爷爷,在那里顾自抽着烟,甚至三婆婆来抱一下,都被他可怕的眼珠子给横走了。

    小跃进绝望了。知道再哭也不会叫来爸爸妈妈。于是由大哭转为低声的抽泣,他不停地抽咽着,仿佛人世间最悲惨的事都让他给遇上了。

    “来,吃个糖糖!”三爷爷见他不哭了,手里拿了一粒硬糖,看来他早就有准备。而且他剥开糖纸,让小跃进尝了一下甜头。小跃进拿着糖,爱不释手。还冲三爷爷笑了几笑。三爷爷把他抱到膝上,亲亲他的脸。小跃进现在不反感三爷爷了,他认定,爸爸妈妈再也不来要他,所以只得跟三爷爷套近乎。

    一二三四五六七*……三爷爷就开始数数。小跃进开怀地笑,嘴里也跟着嚷嚷,一二四五六七*……

    是一二三四五六七*。三爷爷微笑地说。

    一二四五六七*!小跃进神气活现地接过来,可是,他就是不说那个三字。

    哎……三爷爷叹息,觉得有必要让他读好那个三字。于是教他:三。小跃进跟着说:江!三爷爷心想,你就是读一二江四五六七*也成。于是又说一二三四五六七*,小跃进依然是跟:一二四五六七*。

    三爷爷心想真是作怪,这个三字就这么难读?他很疑huò。

    三爷爷于是不再和他讲数字,而是开始教他读诗,他首先教的是《chūn晓》,这么小的孩子,是万万不能理解的,三爷爷深深知道这个,但是他有些教育者的风范,他说,小孩子记忆力惊人,只要让他接触,关键是接触。接触了,以后真到了读书的时候,他就会比别人不同,进展神速。三爷爷决定从教《chūn晓》开始,教会小家伙三百首唐诗。不是这样说嘛,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吟诗也会吟!

    chūn眠不觉晓。三爷爷读,看着小跃进让他跟,小跃进也懂得他的意思,可是可能口腔发育不全,读不出来。

    chūn眠不觉晓……三爷爷读了n遍,可是小跃进依然没读出一个半天,三爷爷做了无用功,他最大的耐心都使出来了,可是小跃进不但没跟着读出来,还在三爷爷的家里拉了一kù子的屎尿,三爷爷那个怒啊!又不好发作得,此刻一肚子的怒火。可是看着这么一个肉虫似的小孩子,真是无计可施。

    傍晚,萧更生来接儿子,三叔什么都不说,一脸yīn霾,任他抱起儿子。

    “小家伙没惹您生气吧?”萧更生心中忐忑。

    没有……三爷爷把洗好的kù子递过来,话里依然怒气冲冲,但什么都没说。

    第二天下午,萧更生又巴巴地把儿子往三叔家里送。这小家伙尝了昨天的甜头,没有哭,居然冲萧更生摆了摆手,还lù了笑容。三叔看了看小跃进,眼里就lù出不屑来,心想,这小子,***将来别有nǎi就是娘。这念头让他脸上就有些不好看,不过一晃而过。三叔冲萧更生挥挥手,示意他走。然后,他又坐下来,抱着小跃进,嘴里开始吟哦:chūn眠不觉晓。

    小跃进依然金口不开。不一会儿,就开始哭闹,还往三叔身上洒了一泡尿。三叔气恼,往他蛋子上拍了一掌。小跃进吃痛,大哭。听着他惊天动地的哭声,三叔倒开心了,笑道:小鬼崽子,人那么小,哭声这么大……他转身往房里又拿了一粒糖给他。跃进拿着糖,立即和着纸往嘴里塞,脸上现出欢乐的笑容。

    你这小贼崽子,将来怕就是有nǎi就是娘!三爷爷不高兴地说,然后自言自语:哎,这年头,哪个不是有nǎi就是娘啊……

    就这样接连一个星期,三叔楞是没有教出一句诗来,尽管他把《chūn晓》这首诗在小家伙面前慢慢地演示了千百遍。三叔大为泄气,用他秀才般的文彩叹息:朽木不可雕也!朽木不可雕也!

    不过三叔是个硬气的人,他当着萧更生的面拍过xiōng脯,答应要教好他的儿子,如果才七天,就对他说自己教不了,把萧更生的希望灭了不说,自己的面子也无法放得下。至少也得坚持三个月后再说。

    所以萧更生来抱儿子的时候,免不得要问我的儿子接受能力怎么样的话,三叔就含含糊糊地说,过得去……

    转眼一个月过去了,萧跃进每天一二四五六七*地念,可是,三爷爷教他的《chūn晓》楞是没读出半句来。三爷爷的心就越来越冷,心想这石头都早就打进去了,水滴石头都穿啊!可是这小兔崽子,他就是比石头还硬的脑袋,三爷爷还没见过这么笨的。

    三爷爷没法子,都这么久了,再这么下去,向萧更生交不得账。心想你萧更生家里孔夫子没掉尿,怪不得我萧老三。不过,还是得想办法让他学一点点东西回去。

    三爷爷就对着小跃进念:万岁!万岁……

    真是作怪,第二天,小跃进来到三爷爷家的时候,三爷爷根本没巴望他有什么表现,可是当他哭闹着得了一粒糖以后,小跃进一边tiǎn着糖,一边断断续续地念叨:毛……毛祖席……万……岁……万岁!

    cāo他娘!三爷爷嘴里骂骂咧咧:我看你就不是个会写诗的种!不过也好,会读万岁,就会认字,认了字,跟着,一样有好rì子过。

    三叔就想办法让他读这三句话:富贵不能,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天天读天天写,萧跃进直把这三句话写进读进了骨髓里。

    富贵不能,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萧跃进想到这里,忍不住烟瘾大发,他也不问司机,顾自mō了口袋掏出烟火,点燃一支,仰脸向天,吐出了一串烟雾。

    很快就到了开村级组织建设动员大会的这一天。

    人们兜,会多。文山会海,那些小小的公务员们,在里面有的游得zì yóu自在,在会场里还能打呼噜,可有的在里面jīng疲内竭累个贼死。萧跃进就属于后者,自从提拔为组织部副部长,他每天团团乱转。

    转了好久,一个会才cāo持下来。

    虞书记主持会议,萧跃进宣读实施方案,欧部长作工作报告,吴书记作重要指示,县委县人大县zhèng fǔ县政协四套班子的头头脑脑们都来了,县长崔玉高名如其人,高大气派,他亲切地看了看萧跃进,萧跃进心里特别受用。吴书记谁也不看,微笑着环视,眼睛的焦点没有对准任何人。

    因为书记县长都到了会,会场秩序井然,大家早早地来,上厕所的特别少。整个会场严肃安静,只有主席台上讲话者的声音。萧跃进第一次坐在这么宽大气派的主席台上当着那些副县啊科级干部宣读那个方案,心里是多么受用啊!

    他脑子里就跳出一个镜头来。他当秘书的时候,县委宣传部那个才二十多岁的小子副部长坐在台上讲话,散会后,快五十岁的事务局长感叹地对他说,我在这里二十年了,还没有一次坐上过这个主席台……坐上这个主席台果然不那么容易,往这里坐上一坐,感受果然不一样,也是一种待遇啊!

    萧跃进嘴角忽然浮起一丝微笑。他收敛起神思,继续像小时候读“万席”一样,认真地读着那一个一个字词,抑扬顿挫,语音清爽,把个会场更是收拾得人心皆向着他。吴书记不由得又是回过头来多看了他一眼。

    欧部长作的工作报告也很有水平。大家都有耳目一新的感觉,有几个乡镇的书记就在下面交换眼sè,问这些文件是谁弄的。但看到主席台上严肃的气氛,大家很快闭上嘴巴,专心听报告。欧部长读着这报告,感觉出奇地好。他是北方人,本来普通话就好,加上读这报告的时候,觉得语感特顺,一口气将报告作下来,下面听得鸦雀无声。欧部长读完,也冲萧跃进亲切地看了看,点了点头。

    接着是吴书记讲话。

    吴书记是南方人,带点客家的方言语尾。

    吴书记说,要不要搞村级组织建设,我先给大家讲两个村的情况。

    大家立即被吴书记讲话吸引过来。因为吴书记这回讲话要讲具体的,特别是那些乡镇的书记,一听说要讲两个村,就又盼望讲自己乡里的,又怕讲到自己乡里的,大家耳朵都竖起来听着。

    吴书记就开始讲省村级组织建设模范村四平村,把它将村级组织不怎么好的翁姑岭村作对比,大家一听,心想,吴书记对基层的情况真的是了如指掌啊!

    对比完毕,吴书记说,举这两个例子,是为了要讲清楚四个意思。一个是村级组织建设成绩是巨大的;二个是加强村级组织建设势在必行;三个是县委的实施方案是科学可行的;四个是希望我县村级组织建设出jīng品、出特sè。

    吴书记讲这四个意思,逻辑上层层推进,词句上jǐng语叠出。大家再一次瞪大眼睛,张大嘴巴,仿佛在享用一次盛宴。

    整个会议只用两个小时,开得非常成功。大家纷纷议论说,县委看来要动真格搞基层组织建设,不会像过去一样打打雷。看来村级组织有希望了。

    萧跃进听着这些,不lù声sè地喜在心里。虽说这不算什么,但整个会议的内容都是自己在把关,这证明了自己的一种实力。领导们不是说,是骡子是马,拉出去遛才知吗?那就遛吧!

    开完会,几个常委在一起吃午饭。

    吴书记说,洪洲,把萧跃进也带过来。

    欧部长非常高兴地跑出来叫萧跃进一起吃饭。萧跃进就说,部长,这个不好吧?你们可是大领导。欧洪洲说,你怕什么,是吴书记叫你,他很高兴,你不是正好去给他汇报汇报想法?

    萧跃进没法,就跟着进去了。吴书记微笑着说,跃进,果然不错!下面就是脚踏实地地干了,我看好这个工作,相信从里面能打出我们翁姑岭县的品牌来。吴书记的眼神殷切而诚恳。萧跃进从里面读到了莫大的信任和期待。

    放心吧!书记,我会照着您的话去做!萧跃进说完就要出去大食堂吃饭。吴书记指指旁边说,你坐下,我还有话要说。

    欧部长连忙从旁边找个凳子,让萧跃进坐。萧跃进感jī地看着欧部长。虞书记微笑着看萧跃进,但是不知为什么,萧跃进觉得这笑里大有深意,肖书记不时夹菜吃饭,不时冲他笑笑,其他几个常委也在专心吃饭,一边微笑着看吴书记和萧跃进。萧跃进仿佛此刻还在主席台上,享受着那多少人无法享受的待遇。

    跃进,一方面脚踏实地地干,干出点成绩,一方面与媒体多多沟通,不要把肉放在饭底下吃掉了。吴书记慢条斯理地说。

    萧跃进明白,书记的意思,是要做好,更要打响。

    是!书记放心。萧跃进现在脑子里也没有害怕担忧之类,在书记面前,哪有心思想其他的?表白态度最重要,其他的,只有等回去慢慢地想了。

    常委们很快就吃好了饭,可萧跃进一点都没吃。大家陆续起身,跟随着吴书记走出餐厅,萧跃进也跟着走出来。他肚子里叽里咕噜地叫,但没办法。把领导们锻到住处,萧跃进跑步回餐厅吃残盘,服务员正在收拾,萧跃进说,等等,我还没吃呢!

    呵呵,萧部长,想不到你们领导也有吃不到饭的时候。服务员笑着同情停下收拾。

    哎……别说了,哪个领导都有吃不到饭的时候。萧跃进头都不抬,狼吞虎咽,一头含糊地说。

    正吃着,柳麻子进来了,他也在机关食堂吃饭。他说兄弟,你风光了。

    萧跃进听到他的声音,头皮就炸起来。牙齿都发痒痒。

    哪里啊?我是苦命,劳碌。萧跃进没好气地一边吃饭,也不看柳麻子。

    你还苦命?都是书记面前的红人了。柳麻子打着哈哈,话里不无嫉妒的意思。

    呵呵,再红也红不到你那样子啊!萧跃进不置可否,退了一步,恭唯了柳麻子一下,他没有忘记,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哈哈……我们都是兄弟,能得书记器重,是福气啊!柳麻子顺杆子爬了上去,又打了几个哈哈,出去了。

    萧跃进看着这家伙的背影,突然想起丁小玲的一个电话,丁小玲在电话里说,他不想活了,觉得做人特别没意思。

    萧跃进头皮发麻起来。

    开了会,接下来的事情,当然就是想法儿督促着下面按县里的部署办。

    基层的干部似乎都有个习惯,火烧眉毛的事情,火烧火燎地办;领导必须检查的事儿,正儿八经地办;上面表面重视骨子里不重视似乎是一阵风的事儿,想方设法往后拖着不办;上面喊喊口号应付的事,不哼不哈彻底不办。

    萧跃进那个关于加强基层组织建设的设想,虽然已经转化成为县委县zhèng fǔ的意志,可是在广大干部的心里眼里,这种事情属于第三类,那就是上面表面重视骨子里并不是那么回事,所以,会议开下去以后,很多人将文件袋往文件柜里一搁就没了下文。他们认为,县委县zhèng fǔ会拿那么多钱出来,让村里的人过得舒服?门都没有!没有哪个县zhèng fǔ会那么大方,工资都有问题,更不要说把两百个村的干部拖儿带口的负担给担起来,这又不是国家的政策……

    萧跃进到各个乡镇和村去看工作进展,立即就意识到自己遇到了空前的麻烦。想通报各乡镇,可是法不责众,都不愿意办的事情,你去责备人家,人得罪了,事儿一样办不成,而且阻力会越来越大。不过要是不杀鸡给猴子看,猴子肯定不会听话。

    上任不久就遇上了这样的一个络腮胡子,萧跃进伤透了脑筋,一下子,他慌了神,不知该怎么办。这样的事情和谁说呢?常遇chūn?自己的恩人,麻烦他太多了,这件事是自己捅出来的,哪里能把麻烦往他身上推?欧部长?他肯定会说自己不经事,遇点小风浪就惊慌失措,吴书记更找不得,他正看着自己呢,没一点成绩就叫苦,这不明摆着要栽了?

    想来想去,萧跃进一肚子苦水,不知如何是好。家里的张思玉又成天一副被看轻了的神气,和自己根本没有知心的话可以说说,而丁小玲,呃,萧跃进想到丁小玲,立即浑身燥热,可是这个时候要是去找她,自己肯定不能有好表现,还是不去为妙。

    想来想去,萧跃进决定还是去找朱一明,他就立即挂了朱一明的电话,问他在干什么。朱一明说正在办一起社会保险,是个七十岁的老人,劝他不要买偏不听,就是要买,那三万元钱,就连毛票都拿来了。朱一明看那老人很可怜,一定是担心自己以后生活没着落,所以咬紧了牙关要办。

    你老人家又有什么事情要我办啊?朱一明说着,忽然话锋一转问萧跃进。萧跃进忙哈哈一笑说,我能有什么事啊,还不是想和你聊聊。

    朱一明啊了一声说,过来吧,到我办公室聊,我还有几件事要办。

    萧跃进立即夹着公文包冲出了办公室门,心想,在zhèng fǔ的圈子里,没有个把可以说话的朋友,那真是悲哀啊,想着想着,就到了朱一明的办公室门口,朱一明正在耐心地说,老人家,您放心了,我一定叫人给您把钱数得清清楚楚,办好了把社保卡拿给您,您先坐着喝茶。

    那老人一口牙齿全没了,嘴里念叨,好好,我相信,如今的好哇,不打仗,生活又好……萧跃进一头进去,一头看那老人满嘴漏风的样子,不由得莞尔一笑。

    来啦?坐吧。朱一明指指身边的凳子,萧跃进就挨着他坐下,也笑着看向老人。

    不一会儿,办公室主任就拿着登记好的本子来到老人面前,告诉他已经办好了,下个月就可以到乡里的社保所去领工资。老人听了,眼里放光,打着哈哈说,我也有工资了,一辈子都没拿过工资,没想到快死了,可以拿工资啦!他高兴地站起来,提了自己带来的装钱的纸袋,颤巍巍地拿着那工资折儿,就要离开。

    朱一明说,老人家,您是翁姑岭的,到街口搭车,我送你去吧。老人说不敢麻烦不敢麻烦,我走得。朱一明没再说什么,冲萧跃进说,来,我们出去说话。

    朱一明一头锁了门,牵着老人和萧跃进一起,坐上轿车。萧跃进玩笑说,一明你对老百姓还真好。朱一明白了他一眼说,衣食父母,你懂不懂?对谁都可以不好,不能对他们不好。两人把老人送到街口,将他送到公车的座位上,这才慢吞吞地出来。进到轿车里,朱一明感叹地说,跃进,不过很古怪,现在对老百姓好的人上级不一定喜欢,因为对老百姓好的人爱说真话,真话里不好的消息很多,可是有的上级只爱听好话,哪怕是假的好话。

    是啊。萧跃进是知道这种现实的。当干部的人,要是一味说真话,肯定不受上级待见。可是自己又很讨厌假话。现在明明是会议开后,工作根本无法推动,要是自己把这样的现实说给吴书记和欧部长他们,谁会高兴?但自己总不能睁着眼睛说上瞎话,硬说形势一片大好吧?想到这里,不由得长长地叹息。

    什么事又烦啊?朱一明看看他。

    萧跃进仰天抽烟。朱一明就皱眉,说你这根烟棍子,把我的车搞得一车的烟臭,要注意自身的素质好不好?别人的车内不能抽烟。

    朱哥,怎么办,箭都开弓了,可是卡在那里没办法。萧跃进无奈地对朱一明说了那个村级组织建设的事儿。朱一明一脸无所谓地说,就那个事啊?我知道你要碰钉子的。不过你是有远见的,你的想法没有错。如果你想当官,就要懂得怎样搞政治,搞政治,就是要学会严密的逻辑思维,你要让自己做的事情一步紧跟一步,有理有力有节,让别人无空子可钻。你还得出奇不意,想人之所不能想,做人之所不能做。

    朱一明沉吟了一下说:你这个事情很好办,但得赶紧办,如果再冷场下去,你就失去威信了,这事就没法办啦!

    那你说怎么办?听朱一明这样说话,萧跃进知道有门,就坐正了身子看着他。

    这还不容易啊?你们组织部有这个权力,立马弄几个指标,在村级干部里面招几个国家干部,把这个竿子立起来,见个影儿,看看吧!接着把年终考核的标准弄下去,把这个作为提拔重用干部的依据。朱一明还真不是盖的,一句话把萧跃进说得茅塞顿开。他猛地一拍朱一明的肩膀,朱哥,真有你的,你不要坐在这个二级局室了,赶紧弄个县长去当!

    呸呸呸!少拉我下水。朱一明笑着说,你难道不知我是那种扶泥不上壁的阿斗式人啊?萧跃进叹息一声说,你才不是阿斗式人物,你是在野的诸葛亮,可惜遇不到刘备啊!

    朱一明皱眉,少跟我来这一套,要是哪里有土地可以做农庄的,兄弟你就想想我。我最爱的事,是在chūn天的阳光里看我种的菜舒枝展叶结果实,呵呵。

    萧跃进知道朱一明官运不佳,现在失去了对于当干部的信心,所以早就想寄情山水,做个采菊东篱的田翁。

    好的,有什么好事,自然忘不了你朱哥。萧跃进一头说着,一头想,事不宜迟,得赶紧向欧部长汇报情况,把这项工作推动下去。就说,大哥我回了,下次请你吃饭。

    呵呵,吃你的饭?我可得长寿。朱一明玩笑着说,去吧去吧,孙猴子取到经,再不走难道还等你大闹天宫啊?

    萧跃进呵呵大笑,往车里钻出来,立即跑到欧部长办公室,向欧部长汇报了目前村级组织建设工作推动很有难度,主要是基层干部没有看到实质xìng的东西,所以,需要虚实结合,来点真格的。他建议从两个方面来实的,一是立即兑现村干部的待遇,二是立即择优选拔村干部中优秀分子进入乡党政机关。

    欧部长沉思了一下,异样地看了看萧跃进,说跃进,这两件事情都涉及到zhèng fǔ,要拿钱,要给编。

    部长,我们的工作已经部署下去,而且答应了解决村干部待遇问题,如果不紧锣密鼓,这个工作就有可能流产,您看能不能这样,先把村干部待遇按这次会议布置的落实下去,再将年终考评方案赶紧下发,然后筹备招聘村干的工作?今年落实前两项,并将招聘公告草拟出来公示,明年上半年兑现,可否?这样工作一步一步,切实可行,下面的人就不得不动了。

    欧部长想了想说,可以,所有工作你把方案拿出来,编和钱的事情,我去协调。

    萧跃进悄悄地松了一口气,开始着手准备自己该做的事情。

    张思玉在朱一明那里做饭,朱一明对她很是关照,只有十多个人的单位,食堂里安了两个人。很明显,朱一明并不需要人,但为了顾及朋友的面子,他还是把萧跃进的老婆张思玉给安插了进去。

    张思玉做得很轻松。社保局里的人对张思玉也很好,她在两天里就和大家混得烂熟,还跟着社保局的人学会了用电脑炒股票,看着个别人炒股票赚的袋里鼓鼓的,她跃跃yù试,可是苦于袋里没有多少钱,不由得对那些有钱人越发的羡慕起来。

    张思玉回到家里,就对萧跃进少有的温柔,她说跃进,现在好了,我也有收入了,你提拔了收入更高了,我们以后要有好rì子过啦。

    萧跃进别有心思,就不耐烦地说着,你做好自己的工作就是……Q!。

九百十一

    九百十一

    萧跃进脑子舅的一声。浑身激烈地化学反应,他立即撑不住了,从厕所出来,打开家门就要出去。

    爸爸,你又要应酬啊?儿子作霖做完了作业,站在门口眼珠子亮晶晶地看着他。

    呃,爸爸有事,作霖乖乖做作业,要做好孩子。萧跃进蹲子,抱抱作霖,心里非常内疚,他常常教作霖要诚实,在儿子无邪的眼神逼视下,他有无地自容的感觉。

    好的,爸爸早去早回,不要不回家,我和妈妈都很想和你在一起。作霖很乖地说着进去看电视去了。张思玉看着他,眼睛在询问,你要去哪里?

    部长让我去拟草一个很急的文件。萧跃进解释,一边穿着皮鞋,公文包已经紧紧地夹在胁下。

    出得家门,萧跃进如脱了僵的野马,打了的士疯狂地向三七市飞奔,来到沿河路边上的角落里的小公寓,他也没有呼丁小玲,飞快地三脚两步上楼,累得呼呼直喘。

    来到八楼,丁小玲已经打开门站在门口等他,打电话到现在少说也有一点多钟,她就等了一个多钟头。

    萧跃进一把将她揽进怀中关了门,嘴巴紧紧地吻上丁小玲的唇,两个人相互紧紧地抱着,仿佛一松手就怕对方飞了去。缠缠绵绵了好久,萧跃进才把丁小玲抱到沙发上,认真地看她。丁小玲仿佛又瘦了一点,痛惜的心就紧紧地收了一下。

    玲,你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瞧又瘦了。萧跃进双手摁着丁小玲的脸,目注着她认真地问。

    就是想你,想得不想吃饭。丁小玲可怜兮兮地看萧跃进说,我也有些想我的女儿,很多天没有见她了。

    萧跃进心里就像有根刺似的,难过了一下,那是柳麻子的女儿,不是我的,不是我的!老天,为什么要这样?

    柳麻子都没有找过你吗?萧跃进心想那个畜牲,始乱终弃,饶不了他!丁小玲摇摇头说,听说他找了,但没有找到,他肯定也不会急,他有的是野女人。

    萧跃进心里又气又痛又无可奈何,也有很多庆幸,心想要是柳麻子狠狠揪住丁小玲不放,那自己也有麻烦,这样也好。但无论如何还是为自己心爱的女人不平,一块宝石,就这样被那畜牲给糟贱了。

    哥,我们离婚吧!丁小玲已经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提出了这个问题。

    可是萧跃进也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解释了这个问题,目前这个时候,万万不能。

    丁小玲失望地含着泪水,问道:萧哥,你不喜欢我了,因为我背叛了你,所以你再也不是真心地喜欢我了……

    萧跃进心疼如绞。但是这是他的底线,现在不能,他萧跃进不能因此丢了前途,绝对不能。今天的萧跃进,已经不再是十年前的萧跃进,无视官运前途,只在乎她这个女人,现在,女人在他面前已经排到了第二位,第一位,雷打不动的,是他的地位他的前途他的事业。

    玲,我的宝贝,再忍一忍好不好?我会给你一个交待的。萧跃进吻着丁小玲的泪水,直到把她所有的泪水吻干,两个人身上的烈炎迅猛地燃烧起来。

    哥,知不知道,你是我最后的救命人了,没有了你,我不再愿意活着。我错了一次,不想再错……丁小玲一边疯狂地和他,一边喃喃地说。

    到这个时候,萧跃进心底里残留着的一点埋怨,到此刻也完全消散了,他感到自己和这个女人水rǔ交融,没有比这更好的爱情了。

    玲,等我出人头地,我必要娶你,你等我。萧跃进甜蜜地抚摸着丁小玲的头发,手指穿过她厚密的乌发,那种感觉,让萧跃进想起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的誓言。

    哥,前天我听到一个人说到你。丁小玲依偎着他说。

    谁?萧跃进忽然有些紧张。

    是你们县里的一个官员说的,他说他知道看相,他说翁姑岭县目前官相最好的就是你了,他说翁姑岭这么小的池塘,肯定养不了你这么大的鱼……

    萧跃进心里活动着,心想不会是常遇chūn吧?不可能,他怎么会这么不注意场合说这些?

    我听人家说他叫鲁神仙。丁小玲天真地看着他,这让他又抑制不了冲动吻她。鲁神仙?萧跃进知道是谁了,这个人胖头大耳肥嘴,最是迷信,成天跟人家看相作预言,所以大家戏称他鲁神仙,不过他的话也没有多少人相信。

    玲,你有什么打算?不可能长期这么下去吧?萧跃进放心地丢下那个鲁神仙,再一次拉丁小玲回到现实里。

    我一定会和他离婚的。哥,我准备过两天就回去和他打离婚……丁小玲坚决地说。听她说到一个打字,萧跃进不由得哆嗦了一下,一种不祥的感觉升起来。

    玲,你是弱女子,不要和他闹,要注意方法……萧跃进爱怜地交待她,心里又想起那个血淋淋的梦来,总觉得那不是什么好兆头。

    哥,我会的。有你在我心里,我什么都不怕!丁小玲决然地说。萧跃进不由得闭了一下眼睛,心想,我未必能给你想要的保护啊!

    两个人温存了好久,萧跃进又要走了。丁小玲依依不舍,再一次说,哥,你也准备离婚吧?萧跃进没有回答,他觉得作为一个男人,不想老为这样的事纠缠,如果说出口了,就直接办了,哪有这么婆婆妈妈的。

    丁小玲见他没说话,眼神就黯淡了一下。

    宝贝,我走了。好好照顾自己。萧跃进说着,挥着手进入夜sè。丁小玲痴痴地看了半天,两滴泪水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萧跃进着手写年终考核方案和村干部选录方案。

    欧部长果然是个很守信任的人,立即到zhèng fǔ协调村干部工资和保险的相关事宜,在吴书记的亲自干预下,不到三天,社保局就把预算拿了出来,财政局也把应付款项拨了出来。

    所有的村干部们都往县城里跑,一个个欢天喜地唱颂歌,说吴书记好人呐,县委县zhèng fǔ领导好人呐,一时歌功颂德之声不绝于耳。县委县zhèng fǔ几套班子的人何曾听过老百姓这么整齐划一的声音,一时都觉得自己做了好事,威风八面。

    那些乡镇的头头脑脑们坐不住了。

    柳麻子最是jǐng醒。他把办公室主任叫来,让他赶紧起草村级组织建设实施方案,根椐县委部署,立即把全乡所有村都动员起来,建制度,强班子,抓考核,狠管理。

    就在大家嗡嗡地议论着这可能是动真格的时候,萧跃进的年终目标考核方案出来了,在年终目标考核对乡镇的考核中,村级组织建设占了百分之四十。这无疑是一颗重磅炸弹,把所有乡镇都炸慌了。

    正是冬十一月,税收任务压得一个个气喘心跳,常务副县长马云雁急得直跳,不停地召会,不停地骂娘,他也是被上峰逼得没办法,因为年终目标管理考核这是最主要的指标。乡镇书记镇长们下面火烧似的,为了逼着人人完税个个收税,就把全乡镇的税收任务按乡镇zhèng fǔ的人头摊派下去,多的几十万,少的几万。乡镇干部们被逼得没有办法,有的求亲戚告朋友地到外面引税,有的就到处借钱先垫税。

    这个时候偏偏搞出个村级组织建设这么压台的节目,那些诸侯们就把火发到萧跃进身上,说他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一个个把这事儿压得一天算一天,先把县zhèng fǔ交给的任务完成了再说。

    可是现在,风向不对了。

    柳麻子一带头,扎扎实实搞基层组织建设,大家灵敏的鼻子立即嗅到了一种不一样的气味。想当年搞新农村建设,上峰多次开动员会,可是开会归开会,县委领导都跳脚骂娘,可大家就是不动,大家说,一个计划生育,一个皇粮国税就把人整得够呛,又搞什么新农村建设的花样,还让不让人活?

    那个时候柳麻子还没有当书记呢,只当河口乡的乡长,他就不一样,立即风生水起地搞起了新农村建设,把个河口乡的街道整得跟大城市似的。结果呢,市委领导县委领导一到河口乡就不想走,一个个赞不绝口,称赞河口乡的领导有远见有魄力,这不,河口乡原来的书记就因这事儿,呼的一声,调到其他地方当县委常委去了,柳麻子顺风而上就当上了书记。

    大家咬着牙关,税收当然打不得马虎眼,一分就是一分,统计里不论多少水分,但该交的钱一分都少不得。

    村级组织建设,现在看来马虎不得了,各乡镇立即成立了领导班子,制文件的,搞协调的,核工资的,搞考核的,抓管事的,应有尽有,一时间,翁姑岭县掀起了基层组织建设的**。

    萧跃进带着柳奇正和小崔下去搞督查,查得他心花怒放。不论到哪个村,都是好酒好烟伺候,这且不说,乡镇的书记专门陪着。萧跃进看着各位书记迎着的笑脸,知道自己拉着虎皮作大旗管用了。

    眼看着一个一个村,管理严密起来,办事正规起来。

    过去老百姓到了十一月份上访的就开始多起来,因为要过年了,家里没有过年的钱,只得到zhèng fǔ里去弄几个银毫子买肉买米。村级组织一动起来,村上的干部就非常紧张,他们深怕不做事下回那次选举就被淘汰了,眼看着有希望的时候被淘才冤呢,于是想方设法把那些细小的问题解决了,一时之间,县衙里那种络绎不绝上访的景象不见了,门可罗雀。

    萧跃进公文包鼓鼓的,里面装满了各个乡镇村贡献的烟。当上组织部的副部长,他就没有自己买过烟,而且每天抽的烟还上了档次。

    嘿嘿,怪不得人家都想往上爬,一上来,好处立竿见影。不过这点好处萧跃进还是不怎么待见的,想到常遇chūn为自己拿出的五千元,萧跃进不停地盘算着从哪里弄钱还他。想得他直皱眉头。

    萧跃进想这里面还有文章可做。

    翁姑岭县在南方,植被面积很大,但是一到冬天,常常大火烧山,植树造林的事儿难搞,封山育林的事儿更难搞。有时候天老爷一声怒吼,说不定就把山给烧了。更可恼的是那些农民,压根不懂得要珍惜自己的山林,他们上山砍柴割草什么的老爱抽烟,抽完就把烟头儿往地上一扔,一不小心就把山烧着了,还有,到冬天除夕时候,家家户户扫墓,许多山林就是这样烧掉的。这样的事靠上面管是管不了的。翁姑岭县林场,有几千亩山林,树木茂密撑天,可是,因为zhèng fǔ负担太重,解散了林场,结果,呼啦一声,那几千亩林场不到三天被砍个jīng光,败家啊!惨痛的教训啊!看着那些光秃秃的山,现在翁姑岭人常常叹息。

    村级组织建设搞好了,这个工作可以下放到村上管。萧跃进想。

    还有安全生产,每个村上的厂子有限,监管容易;还有治安,村干部对村里有哪些人不守规矩最清楚;还有防盗……等等等等。

    萧跃进把这些工作都一条一条作为考核的内容算到了村级组织头上。

    萧跃进把这个方案拿给欧部长看,欧部长欣赏地说,跃进,这回你弄出锯屑来了。意思是做出了成绩。萧跃进腼腆地说,还不是县委县zhèng fǔ决策得好!

    这样,就成了千斤担子万人挑了。村级组织搞好了,基础就牢固了,这是治县的根本啊!欧部长高兴地感叹,立即在上面签上:我认为甚好,呈吴书记阅示。

    方案很快就经由常遇chūn的手送到吴书记手里,吴书记看着看着,嘴里轻轻地说,人才啊!

    常遇chūn听得心花怒放,跟着说,吴书记,小萧不错吧!呵呵!

    是啊!这样有头脑有能力的青年,发现得还是太晚了。吴书记往转椅上向后一仰,舒服地说,可以预见,今年大家都可以过一个好年。

    吴书记拿起他那只独特的毛笔式钢笔,在上面龙飞凤舞地签上:速交常委会议讨论通过后下发。并请宣传部门跟上宣传工作。

    第二天上午,就召开了常委会议,这个对村级组织建设的考核方案立即得到通过,由县委办下发至各个乡镇村。

    发完文件,常遇chūn打了个电话给萧跃进,对他说,跃进,你真的不错啊!今天常委会议,常委们一致认为你聪明能干而且品德非常优秀,好好干,看好你啊!

    哪里啊,主任,没有你,哪有我今天啊?萧跃进按捺着心底的兴奋,谦虚地说。

    跃进,你和宣传部莫部长联系联系,如果把这个做法宣传到zhōng yāng,说不定我们县里就响了!常遇chūn有点神秘地说。

    萧跃进心里狂跳了一下,他压根还没想到这个呢!是啊,如果达到那个效果,自己惊县里争大脸面了!

    萧跃进正兴奋着,手机响了,是办公室小崔的。

    萧部长啊?我小崔,明天上午八点半到机关事务局会议中心开会,议题是市组来考察推荐干部。

    啊。萧跃进心里立即想起那个秘密名单……

    肯定就是那个名单上的事情,萧跃进的心里就不爽起来,自己又不是这个名单上的人,有什么兴奋的?刚才的那点高兴立即飞到爪哇国去了。

    萧跃进怏怏不乐地走出办公室准备回家,但想着张思玉的那张脸,心里更不爽了。他无意识地按动数字,呼了丁小玲的呼机。

    不一会儿,丁小玲就回机了:哥,你会过来吗?

    听着丁小玲温柔的声音,想着她美丽的脸庞以及和她在一起妙不可言的感觉,他立即激动起来:我就过来!

    萧跃进走出县zhèng fǔ大门,立即打了的士直奔三七市。

    丁小玲依旧和上次一样,站在门口等了他一个多小时。爱情就是这样神奇,它让人忘记一切,只记得爱着的那个人儿。

    玲,你要多穿点,天气越发的凉了。萧跃进爱怜地将丁小玲揽进怀里,紧紧地握着她的小手,丁小玲的手冰凉的,萧跃进的手很温暖。丁小玲感到了深深的爱意。

    哥,柳麻子找到这里来了,他逼我回去,说要是我不回去,他就把我捆绑着押回去。丁小玲眼睛红了:我死也不会回去的……除非是回去和他离婚。

    萧跃进听着丁小玲的话,心里突地沉重起来。

    玲,宝贝,你不要这么xìng急,先回去吧,他毕竟是你丈夫……萧跃进说到这里突然咽住了,因为丁小玲陌生地看着他。

    你也叫我回去?你也希望我看着他和野老婆出双入对?或者你也希望我对他虚情假意虚与委蛇?

    不是……萧跃进艰难地说,你回去和他好好相处,然后协商离婚,不要因为这事伤了自己……

    啊?你是怕我受到伤害,哥,那我回去和他离婚吧?你也离婚吧?好不好,我再也不愿意和他在一起生活了!丁小玲xìng急地再一次把萧跃进逼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方。

    玲,你还要我说多少遍?我才提拔这么久,现在万万不能出现闪失,如果我一提拔就离婚,别人会怎么看我?那我会再一次前途黯淡的,你明白吗?萧跃进恨不得把心都挖来给丁小玲看,盼望她理解自己。

    啊……丁小玲半天才啊了一声,呆呆地低下头不说话。

    玲,耐心点,给我点时间,我一定会对你有个交待的,好吗?萧跃进耐心地摸着丁小玲的头发,爱怜地说。

    ……丁小玲没有说话。

    宝贝,你不要这样。萧跃进慌了,丁小玲的样子,分明是对他失望之至。

    哥!丁小玲突然扑到他怀里,狠命地吻他的脸他的唇,一边含糊地说,哥,我死也不愿意和他在一起了,他是一条狼,比狐狸还狡猾的一条狼!

    嗯嗯!萧跃进迷糊地应和着丁小玲的疯狂热情,他根本就不愿去想明天后天的事情,他的心很黑暗,因为他的敌人,明天就要面对提拔,他一路chūn风得意,而他,却还在某个上,他无力对付他,他没有办法。

    两个人正疯狂地,萧跃进的手机却响了。

    萧跃进心中大为恼怒,真他妈不识相,这个时候打电话,都晚上八点!他置之不理,继续动作,可是骨子里的那点兴趣,却不知不觉地退了下来。

    手机依然可着劲儿地响。萧跃进被他响得烦极了,只得停下来看号,一看,跳了起来,是常遇chūn的,他说明天推荐干部,孟云chūn那里你给他投一票,他是个好人。常遇chūn接着又说了三四个人,萧跃进一一记下了。

    和常遇chūn刚说完,手机又响了,都是那个秘密名册上的。萧跃进打着哈哈,一一应了,心里越来越不舒服。眼看着手机响得两个人亲热不成,萧跃进不得已披了衣服,搂着丁小玲坐在床上。这时候手机又响了,居然又是柳麻子。萧跃进心里那个气啊,他差不多要爆炸了。

    跃进,在听不?柳麻子在那边亲热地说。

    在。萧跃进带着鼻音。

    怎么了,你感冒了啊?柳麻子十二分关心的样子。

    是啊……呵呵,可能有点感冒。萧跃进顺水推舟。

    那要注意身体啊兄弟,身体可是本钱啊!柳麻子还在那边不识相。

    有什么事就说吧。萧跃进单刀直入。

    嘿嘿,嘿嘿,也没什么事啊,就是明天推荐,兄弟给投一票啊,我们同乡人,兄弟情,以后不会忘记你的啊!柳麻子继续肉麻,萧跃进牙齿都咬得格地响了一下。

    柳麻子又哆嗦了半天才放下电话,萧跃进也没有说那个好字,只是哼哼哈哈了半天。听完电话,他咬牙切齿地把手机关了,丢在床上。**他柳麻子几十代老祖宗!萧跃进恨恨地骂道。

    丁小玲看着他,不知说什么才好。

    萧跃进看丁小玲呆呆的,知道她心里也复杂,不由得又想到她和柳麻子的女儿,哎,这个人间真复杂,万一自己要真和丁小玲结婚,那么她和柳麻子的女儿……萧跃进不由得摇了摇头。

    哥,你想什么?丁小玲看着他,那个眼神是有些看不懂。

    没什么啊,你的女儿呢?萧跃进自然而然地问起她女儿,以掩饰自己的心事。

    我把她放在外婆家了。丁小玲疑惑地看他,怎么问起女儿来了。

    就这样,两个人第一次感到了某种不谐调,那种如醉如痴的疯狂似乎在降温了。

    哥,你是不是嫌我和柳麻子有了一个女儿?丁小玲脸sè有些苍白,小心地问。

    哪里啊?没有!你不要乱想!玲,宝贝,我是爱你的,我只爱过你!你要有信心!萧跃进说这些话的时候,觉得自己真是外强中干。

    哥,你要是不嫌弃,我离了婚把她带过来,她是我心头的肉啊!丁小玲泪光朦胧。

    萧跃进突然跳了起来,脑子立即反应: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可是这种话是不能说出口的。现在,他才意识到,柳麻子的那个女儿,已经如一堵墙隔在他和丁小玲之间。

    哥,你怎么了?丁小玲似明白又不明白地问他,嘴唇都有些发白。

    没……没有什么……萧跃进沮丧地低着头,半天都没有动弹。

    丁小玲也没有说话,屋子里似乎刺骨的冷。一种不协调的气氛氤氲在整个房间。萧跃进不知要说什么,楞怔了好久,他才站起来说,玲,我要回去了。

    丁小玲半天才啊了一声,泪水一下涌出眼眶。

    我走了,玲,你自己要保重,一定要避免生活中的危险,该妥协的,先妥协吧。目前,我确实什么都帮不了你……萧跃进感到很艰涩。

    哥……丁小玲突然跳起来,一把抱住他,喃喃,哥,我不怪你,我不怪你,要怪只怪我自己蠢得不可救药。哥,以后你不要再挂念我,你自己好好地发展,走得顺心,我就放心了!丁小玲说着,哭得喘不过气来。

    萧跃进呆住了,觉得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又升上心头。但是他觉得自己实在不能再缠绵下去,不然肯定要出事……

    萧跃进逃窜一样从那幢偏僻的公寓里出来,心里又是不舍又是害怕又是烦乱。

    他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还好,才晚上九点,立即打了出租车往家里赶,到家的时候十点半,萧作霖还没有睡。

    爸爸,你又这么晚才回来,又陪人吃酒啊?萧作霖人虽小可超成熟,口气像个大人。

    你怎么还不睡?明天上学又会迟到,别说了,睡去吧!萧跃进也不回答他的话,一边用教训的口吻说。

    萧作霖不作声了,嘴巴嘟得老高,鼻子里哼哼着,心里烦得要命的样子。

    你怎么了?还不去睡?萧跃进瞪着眼珠子。

    爸爸,妈妈说你们这些人只要一当官,就会丢下家不要在外面快活,然后回家就说要陪领导吃酒,是不是这样啊?作霖一点都没有要去睡的意思,又念叨起来。

    谁说的?!萧跃进听得火大:你小小年纪不好好读书,都听进去了一些什么东西?

    萧跃进蛮横的样子,吓住了萧作霖,他缩了一下脖子,往里屋走去,边走嘴里边嘟哝:就是不睡!就是不睡!就是不睡!

    萧跃进也不理会他,走进卫生间里去洗漱。卫生间里水的哗哗声,让他平静了一下。他一边打上皂沫想刮一下胡子,一边仔细端详着自己这张三十岁的脸,觉得它疲惫不堪。眼角居然现出了一丝纹路,真是岁月不饶人啊!

    屋里好像没有张思玉。她哪去了?

    萧跃进洗漱完毕,轻手轻脚地走进儿子的房间,看他睡了没有。萧作霖坐在写字桌边依然没有睡,嘴巴依旧可以挂一个瓶子。

    妈妈哪里去了?萧跃进看儿子的样子,心想他可能是因为爸爸妈妈都不在家,心里生气。心一软,就放温和了口气。

    ……萧作霖依然不说话,坐在那里嘟着嘴,眼里含满了泪水。

    儿子你怎么了?萧跃进看他这个样子,忽然内疚填胸,走过去坐在作霖身边,一把搂着他问,儿子你今天怎么了?

    萧作霖开始抽泣。萧跃进忙温和地为他擦眼泪,一边说,作霖,有什么事和爸爸说。

    萧作霖猛地擦了一把眼泪,又抽咽了两下,说:爸爸,妈妈出去打麻将去了。妈妈说,爸爸要是不要这个家,那妈妈更不要了。

    这个疯婆子!萧跃进火冒三丈。没想到在这样的时候,老婆也出来闹别扭,他本来烦得要命的心情,此刻简直没法发泄。

    俗话说嫌人就丑。张思玉虽然长得不好看,但起码也是大众长相。张思玉过去也还算为这个家兢兢业业。可自从自己提拔了,她就发神经似的每天不是唠唠叨叨,就是哭哭啼啼地和自己要谈心。

    人们兜女人都有第六感觉,这女人难道嗅出了什么味道?

    萧跃进心里就有些慌张,毕竟是自己对不起她,虽说一直都不怎么爱她,但毕竟已经是夫妻,那该死的夫妻义务如今就像紧箍咒一样让萧跃进头痛。

    萧跃进紧紧地拥着儿子,心里酸痛。说,儿子,不管怎么样,爸爸都不会不要作霖的,爸爸最爱的人就是作霖,爸爸宁愿不要自己也不会不要家,不会不要作霖……

    真的?小孩子的脸就像三月的天,yīn晴不定。萧作霖立即破啼为笑,说,爸爸,以后可不可以早点回来?要是工作忙,就打个电话好不好?

    好。作霖乖,快快睡觉,不然明天起不来就糟啦!萧跃进耐心地哄着,萧作霖乖乖地上床睡觉,不一会儿,就发出了轻轻的鼾声。睡梦里,儿子依然在嘟哝,爸爸,你会不会不要我们这个家啊?

    萧跃进眼睛温热,里面含满了泪水。一个人活着是多么无奈啊!他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关了作霖房里的灯,走了出来,在客厅里打开电视,可是心情烦闷,无论哪个频道都看不下去,于是一直不停地按着遥控。

    所有的频道兜了晚安,张思玉都没有回来。萧跃进非常恼火,心想这个该死的婆娘,看来她是真的不想过下去了!

    外面门锁响了。看来张思玉回来了。萧跃进准备在家里发起一次暴风雨。

    张思玉换了拖鞋进得门来,看到屋里还亮着灯,萧跃进黑着脸坐着,就轻轻地说,你回来了啊?

    萧跃进没有说什么,心里的火正在酝酿。

    张思玉径直进了洗漱间,洗漱了一番,她就往卧室走。

    你给我站住!萧跃进闷雷似的,压抑了声音。

    怎么了啊?张思玉打了个哈欠,没有停下,看来她早就准备要来这样的一出。这个女人虽然相貌平庸,可是她有她的心思和主张。

    你说怎么了?明明知道我不在家,你还出去打麻将!把作霖一个人放在家里!还跟他说什么我不要这个家,你也不要了!你这女人到底想干什么?!萧跃进气极,手指张思玉的鼻子。

    啊!真是好笑!就准你州官放火,不许我百姓点灯啊?张思玉冷冷地笑笑:我不就今天玩得晚点?平rì里我哪天不在家好好地伺候你们?你自从提拔天天都几乎不在家,我跟你说话你还嫌我。不要忘记,你有今天都是多亏了我的叔叔,没有我叔叔把你调到县里,你就在翁姑岭里面得瑟个屁!

    你!萧跃进气不打一处来,哆嗦着手指着张思玉。

    你什么你?你当我不知道,你们单位根本没加过班,就你一个人好像周总理rì理万机,鬼晓得你到哪里快活去了?还不是只瞒着我一个?你不要忘记,我现在也在工作,作霖也是你的,只有我照顾他的理?你就只要享受着他叫你爸爸?门都没有!

    张思玉说完,将被子蒙住头,睡了起来。

    她这样子,萧跃进反倒平静了。他默默地走出卧室,坐在沙发上,点燃了一支烟,烟雾缭绕中,他看到了丁小玲楚楚可怜的样子,她说,哥,我的女儿,是我身上掉下的肉,如果我们离婚,我把她带过来吧?……

    萧跃进心里升起更多的对丁小玲的爱怜,若不是柳麻子的女儿,谁的女儿他都没意见,可她偏偏是柳麻子的女儿!萧跃进感到头痛,但他依然在想,要是真离婚了,和丁小玲在一起,每天看着她美丽温暖的笑脸,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其实也不错……

    天都快要亮了。萧跃进依然没有睡意。这个时候,手机居然响了,有信息,他一看,又是丁小玲的呼机号。不祥的预感又升起来。他赶紧来到卫生间回机,电话一通,丁小玲在那边哭。

    玲,你怎么了?!萧跃进急火火地问。

    哥,没有什么,我就是想你!

    萧跃进听着,心中又怒又怜:胡扯!这个时候还不睡!

    哥,柳麻子又来了,叫我回去,还把我女儿带来了。我不想回去,柳麻子说,要是我老和他闹,砸了他的好事,他就把我阂女儿一起打死丢河里喂鱼。丁小玲在那边哭得喘不过气来,这对萧跃进,简直是扯他的肝肺。

    玲,乖,不要哭了,宝贝。萧跃进哄着丁小玲,脑子里一团乱麻。

    哥,我们俩个都离婚吧?我一定要离婚!丁小玲在那边咬着牙说。

    ……萧跃进头更痛了。玲,你要冷静,这个时候,根本不是离婚的时候!萧跃进希望丁小玲恢复理智。

    对面很久都没有说话。过了好久,丁小玲才说,哥,对不起,我让你不得安宁,我们明天说吧,你先休息。说完电话就挂了。

    团结的班子

    天很快就亮了,萧跃进心乱如麻。

    这样的rì子过下去,人真得崩溃。他不由自主地想着,起身去洗漱。

    然后跑到作霖房里把他叫起来,萧跃进决定带他出去吃早餐。现在,萧跃进连看一眼张思玉都觉得倒胃口。

    作霖见爸爸还在身边,有点高兴说,爸爸,你今天表现很好。

    萧跃进哭笑不得。

    作霖走到门边打算出门,突然说,妈妈要一起去,她也得吃早餐呀!然后就跑到张思玉睡房去叫,张思玉躲藏在被窝里,不知什么神sè,反正没有应声。作霖不得已拉掉被窝,张思玉蜷缩着,轻轻地说,妈妈不去,你去吧。

    作霖无奈,可怜兮兮地跟着萧跃进出来说,妈妈不是有病吧?萧跃进看儿子这个样子,心里怪不是滋味,可是这能责备他吗?

    两个人走到一个早餐摊子上,胡乱吃了一碗米粉,作霖冲萧跃进摆着手说爸爸再见,就去学校上课去了,萧跃进看着他的背影发呆,心想以后的rì子怎么办啊?

    萧跃进没情没绪地往会场走。八点半的会议,时间快到了。才走到会议室门口,就见柳麻子站在那里,和所有人笑容可掬地亲切握手,萧跃进本想绕一个门进去,没想到孟云chūn一眼看到他,大叫一声,跃进好啊!

    萧跃进不得已和孟云chūn边寒喧边走进门去,和柳麻子握手,柳麻子用劲地握着萧跃进和孟云chūn的手,那笑让人有点肉麻。

    三七市委组织部来了个副部长,叫林建达,是个高个子方脸膛的中年人,那样子jīng干而又亲切。他带领五个人来考察翁姑岭县的干部。会议由县委吴书记主持。吴书记一一介绍了市组的同志,然后请林部长讲话。

    林部长说,同志们,今天到翁姑岭县考察干部,主要是为下一步市委用干部决策作好准备。请大家本着公平公正的态度,对事业负责的jīng神,将德才兼备的同志推荐为后备干部。然后,林部长提了八点推荐干部应具备的条件。

    林部长讲话后,几位同志就将考核德能勤绩廉的表格发下来,要求大家填写。表格有三种,最重要的那个,要填的是翁姑岭县党政班子后备力量人选的推荐表,还有两个,一个是业绩考核表,一个是廉能考核表。萧跃进除了对几个平时在老百姓中反响很好的干部的表认真地填了,其他的,胡乱写了一气。填完正想离开到办公室去睡一下,欧洪洲说,跃进,林部长这里你多陪一下啊!说完还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萧跃进心里很温暖,昨天一夜的晦气仿佛去了不少。好啊!他高兴地回答。

    填完表格材料,接下来就是谈话。市组的同志们分成三组,挨个找各部门的负责人谈,具体的内容,无非是了解县里班子的工作情况以及对用人的意向意见。也不过是些走形式的事儿。

    萧跃进对林部长毛遂自荐,说自己是新调来的副部长,有事请林部长吩咐。林部长高兴地看看他连连点头称好。林部长工作非常认真,非要亲自谈一组,萧跃进乐得逍遥,就歪在自己办公室睡觉。

    中午的时候,还有一半的人没有谈完,吴书记就过来请林部长休息下,吃了饭下午再谈。林部长很高兴地冲吴书记说,这里的干部很不错呀!从谈话里可以看出,你这里班子团结,人气很旺,大家劲头很足。

    吴书记听了,菩萨一样的眉眼更加欢势起来。

    中午吃饭是在zhèng fǔ食堂。由于观念不断改变,zhèng fǔ的食堂大变样。里面装修富丽豪华,光那张饭桌就让人看得眼花缭乱,一张巨大的圆桌,中间一个小转盘,上面放的是一篮美丽的鲜花,看着让人非常养眼。然后是一个大转盘,是电子控制的,上面共有二十八个位,每个位前都亮着电子显示的号码,这个大转盘是放菜的。最外围才是人们用餐的地方,摆着jīng致的碗碟筷子,筷架,盛葡萄酒的玻璃杯,盛白酒的青花磁杯,以及盘子之类。每个人面前,已经盛好了一碗营养品,萧跃进可还没吃过,有人说,这是雪蛤,是千年雪峰上一种青蛙产的卵。

九百十二

    九百十二

    吴书记指着面前桌子上的菜品对林部长和其他客人说,请先用点菜。器:无广告、全文字、更于是大家响应,一齐低头吃那个雪蛤。萧跃进吃着这东西,觉得它很爽滑,有点甜,其他的也没什么特别。

    将一些东西衬了胃底。吴书记开始叫上酒。服务员是县委县政fǔ以公务人员名义选招上来的一些美nv,一个个身材高挑,脸庞俏丽,看着秀sè可餐。林部长说工作时间,不可用酒。吴书记笑着说,部长,知道你严格。不过无酒不成席,这是中国人的规矩。多少喝一点,随意尽欢就是。林部长就不再说话,看服务员倒了小半杯就连忙摇手说可以了,服务员也不再强加。萧跃进看那酒,是法国卡斯特和中国五粮液。

    首先大家都小心地抿一点。吴书记一看就说,我这里的酒是情意,大家这样喝就不够意思了,这样,我喝了这杯,你们就看着办吧!吴书记说着,端了一大杯葡萄酒一饮而尽。林部长见吴书记这般盛情,自己不喝倒显小气了,就也把自己杯子里的小半杯五粮液喝了。

    气氛立马活跃起来。林部长说我说个谜语,大家猜出来了就算,猜不出的要罚酒。大家哄然说好。

    远看像棵树,近看不是树。说它是茶树,它又长了松máo;说它是松树,它又结了茶包。你们说,这是什么东西?萧跃进立即明白林部长要难大家,好让大家多喝酒。这谜语的谜底是不好意说出口的,说知道在领导面前又不敢粗野,说不知道又要喝酒。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桌子上哄笑起来。大家都纷纷举起杯来说还真猜不出,喝吧!喝完,大家纷纷请教林部长,这是什么东西啊?

    林部长白了大家一眼:我知道就不问你们啦!

    哈哈哈哈……大家又哄笑起来,bī着林部长喝了一杯。

    欧洪洲部长拿了白酒酒杯,向市组的同志挨个一杯一杯地敬。市组的同志们见部长这样喝,也不好意思不喝,两个不太喝酒的小伙子脸立即腾地红得像耍大刀的关公。

    欧部长敬过,就拿眼睛看萧跃进和另外两个副部长。萧跃进也站起来,先敬了林部长一杯满满的红酒,一口而干。吴书记看着,满意地抿嘴一笑。而后,萧跃进挨个地敬了其他同志的白酒。他的脸也全红了,红到了脖子根。

    酒酣耳热,大家说话的气氛亲切而mí离。林部长不停地拍着欧部长的肩膀,说洪洲,你在这样的班子里工作,幸福呀!好好干,到时我们脸上也有光啊!林部长又回敬吴书记,吴书记也是一口干了一杯。林部长非常感动,说吴书记,你,你的事,我会好好向市委汇报!

    吴书记微笑着,看着萧跃进和其他人,你们,好好敬林部长。酒喝了数巡。萧跃进觉得自己有些晕乎乎的,在似醉非醉之间。不过这样的场合,可千万现不得原型。他这样想着,苦撑着自己。但不一会儿,还是撑不住,就对欧洪洲说,部长我出去一下。然后他来到厕所,用手指往喉咙里掏,哗啦啦呕掉了酒液,这才好受一些,又回到桌边。

    林建达部长衡书记依然谈笑风生,在那里低低地说着体己话。萧跃进看他们俩个关系就是不寻常。心想,哪个领导没有几个柱子撑着?然后又想起了常遇chūn为自己所做的事,心里更加感jī起来。

    林部长衡书记两个说了好一会儿,然后俩个扫视桌上,见大家都看着他们微笑。吴书记就说,怎么样,都吃好了没?大家自然说吃好了。吴书记说这样吧,洪洲,找个地方让林部他们休闲休闲。欧部长忙说,已经安排好啦!

    然后欧洪洲部长就带着吴书记和市组的同志们休闲去了。萧跃进和小崔他们回办公室,小崔笑着说,哎,我也真想去休闲休闲啊!萧跃进明白所谓的休闲就是泡泡脚,洗洗脸,搞搞什么的,不太感兴趣,脑子里嗡嗡的,就跑到自己办公室,头往后一仰就睡着了。

    他做着甜美的梦,和丁小玲缠绵。却不知道,灾难其实已经像达摩克利斯之剑,就在头顶。

    不知睡到什么时候,萧跃进醒了过来。天都黑了。

    他mōmō发疼的头,起来开了灯。急忙打电话问小崔,林建达部长他们到哪去了?小崔说林部长他们谈完后就告辞到邻县去了,欧部长知道他醉了,就没有叫他。

    啊,真糟糕!萧跃进暗叫,没想到第一次见林建达部长就有头无尾的。这位高大慈相的部长,心里不定怎么评价自己呢!

    正在暗自责怪,手机响了,有信息。

    他一看,差点跳了起来!是丁小玲的呼机号,整整十个呼机!

    萧跃进连忙回机,可是电话响得嘟嘟嘟,就是没人接。萧跃进忙又回过来看短信发送的时间,真晕,是正午十二点到一点半发送的,都好久了。

    丁小玲如果没有急事是不会发这么多呼机的,她遇到什么事了?是不是柳麻子打了她?这可恨的柳麻子,也算是个陈世美式的人物,对爱情没有责任心也就罢了,还打人……萧跃进想得火起,看一下墙上的挂钟,晚上七点了。肚子有点咕咕叫,但这个时候也没处吃饭,想回家里吃,张思yù那张脸真是让他没胃口。

    萧跃进没情没绪地站起来,慢慢地往县政fǔ大mén走,走到大mén口,鬼mí心窍地又打了的士,对司机说,三七市!

    他想象着丁小玲见他没有吃饭,一定会到厨房里nòng饭端给他吃。丁小玲炒的菜超好吃,再说,一看到她,不好吃的菜也好吃了。

    萧跃进甜蜜而焦心地想着这样的事儿,催促司机快点。的士司机们驾着的出租车本来就是在街道、路上luàn窜的老鼠,为了挣钱哪有不想快的道理,但怕顾客因为不安全骂人。这个时候顾客要求快,求之不得!

    出租车风驰电掣地飞奔在107国道上。夜sè里不断的成群的出租车掠过。

    不知那些车里有多少是我这样的人?萧跃进苦笑了笑。有点惭愧。富贵不能,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

    自己是不是还没富贵就了?

    不由得想起十年前和丁小玲在一起的时候的一件事。丁小玲对他说,跃进,柳麻子都去送礼了,是去书记家。你也应该去送送,不然,书记肯定不把你放心上。

    萧跃进一听,就非常不屑,鼻子里哼了一声,怪丁小玲那么市侩。

    “你知道陶渊明不为五斗米折腰的故事么?”萧跃进搂着丁小玲的腰,爱怜地问她。

    啊。不知道。丁小玲离开他的怀抱,平淡地说。

    这么简单的故事你都没听过吗?那我讲给你听好不好?萧跃进没发现丁小玲情绪的变化,得意地问。

    算了,不要说啦。我不想听。丁小玲没情没绪地借故走了。

    萧跃进傻傻地看着她的背影,心想,我又做错什么了吗?

    这些念头一挤出来,萧跃进就觉得自己简直是个hún蛋,识时务者为俊杰,自己为什么就没有读懂这句话呢?想着这些,他心里隐隐作痛。

    师傅,到了,一百五十元。出租车司机面无表情地说。

    萧跃进掏出钱包,可已经是囊中羞涩,只有少少的几张百票了。他拿出两百元,司机找零五十。目送出租车嗖地一声消失在城市的灯红暗影里,萧跃进有些发呆,近来自己的钱全部喂他们了。

    萧跃进心里有些沉重,男人身上没钱就没胆,如果丁小玲想让他办什么事,该怎么办?他不知道。想着,往偏僻公寓的八楼爬。

    他气喘嘘嘘地来到八楼的时候,敲了好久的mén,里面都没有声音。萧跃进又贴着猫眼往里看,似乎也没有灯光。

    她难道不在家里?到哪里去了。

    萧跃进这才发现自己可能扑了空。一种异常孤单,异常失落的情感立即攫住了他的心房。

    小玲她哪里去了?萧跃进站在八楼的平台上不停地转圈,不愿意离开。肚子越发咕咕地叫起来。

    等了好久,萧跃进意识到不能再等下去。因为丁小玲说,柳麻子已两次找到这里,要是让他发现了可不是玩的。

    他没情没绪地又往楼下走。才走到六楼,下面就有脚步声上楼来。萧跃进心中想是不是小玲回来了?心里希望立即熊熊燃烧。但仔细一听,那声音是两个人。不会是柳麻子也来了?萧跃进立即紧张起来,不知如何是好。

    那两个人很快来到身边。还好,既不是柳麻子,也没有丁小玲,可能是楼里的房客,一男一nv。

    请问,你们认识丁小玲吗?萧跃进刚一出口就后悔了,丁小玲是租在这里,不可能让别人知道。

    丁小玲?那两个人同时看向萧跃进,眼神有些复杂:你是他什么人?

    啊,我是他同学,有事找她。萧跃进装出理直气壮的样子。

    啊。其中nv人叹息说,原来你还不知道,她死了。另一个男人点头说,是的,她死了,才几小时。

    什……什么?!

    萧跃进觉得自己遇到了魔鬼。人世间什么话不好说?为什么要咒人死?

    她死了,今天下午,她从这里八楼的窗户跳下去的,脑磕钉碎了。男人摇头说,那个惨啊!可惜了那样一个漂亮nv人……

    是啊!我当时看到了,现在胃里还难受,直想呕,那场面太惨了!当时很多人都不知她是谁,从她袋里掏出身份证,才知她叫丁小玲。nv人补充。

    那两人不停地摇头,惋惜地叹息,然后往七楼进屋。

    唉……萧跃进连忙问,她的尸体现在在哪里?萧跃进脑袋轰轰地响,眼睛都要裂开来,心里火烧似的难受,喉咙则像被谁卡住了。他急忙问了这个他看来是至关重要的问题。

    不知道。是一个满面麻子的人叫小车把她的尸体运走了。男人说着就关上了mén。萧跃进无法再问下去。

    他失魂落魄地往回走。忘了脚下是楼梯,猛地栽了下来。

    这一跤,摔得他三魂渺渺,七魄幽幽。过了好半天,他才醒过来,淡淡的灯光下,地面上有血。他这才觉得额头痛。手一mō,上面粘糊糊的,连忙用袖子揩去。

    小玲!萧跃进觉得上天扯去了他所有的心肝和魂魄。下楼,一步一步,他感到有些撑不住自己的身子。

    小玲!他呼喊着这个让他颤栗着幸福如今让他颤栗着痛苦的名字。

    不知走了多久,萧跃进走才到平地上。黑暗里,他双膝一跪,整个人扑倒在地面上。泪水如决堤之江,倾泄而下。

    狠狠地哭过一场,他想他应当去找她,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他揩了一把泪水,脸上是血与泪的jiāo织,他顾不得这些,随手拦了呼啸而来的出租车。上得车来,出租车司机看他这个样子,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以为见到了鬼。

    “翁姑岭县公主西苑。”萧跃进一边无声地哭泣,一边说。这个地址是他向丁小玲打听到的。柳麻子调入河口乡不久,就在县城里买了套房子,九岁的nv儿好在县城里读书,由柳麻子的娘照管。五年前,柳麻子就开始和另外的nv人有染,纸包不住火,才半年多,丁小玲就知道这些事,家庭不再平静,所以丁小玲一直在翁姑岭乡不肯调出来,她恨柳麻子。她后悔莫及。

    出租车司机看萧跃进这个样子,就不再说话,闷头开起车来。他搞不清这个男人出了什么状况,开了好长一段路才说,哥们,是家里遭难了吧?你要节哀。

    萧跃进也不说话,闭着眼睛,任泪水不停地往下淌。他觉得自己的幸福世界分崩离析,从此再也不存在了。

    整整一路,一个多钟头,车里静得难受,出租车司机有点害怕,一到公主西苑,就说先生到了,你赶紧下吧。萧跃进没魂一样往外面走,也不记得拿钱。出租司机急了,先生,你不拿钱啊?萧跃进怔了一下,才掏出钱包,拿了一张一百的。司机看了看,叹了一声,也不再要就说哥们你保重,呼地一声开走了。

    公主西苑是个小区,投资商在这里开发了两千多套房子,卖得出奇的火,现在这里家家户户灯火通明。小区mén口还有jǐng卫。

    萧跃进感到心情无法控制的难受。他现在完全清醒了。自己这样子闯进去,别人会疑问,你是个什么角sè?

    萧跃进跑进一片有树林的空地,这里黑黑的没人来往。萧跃进在这里放声痛哭,摧心裂肺般的难受让他不停地击打自己的xiōng脯,他不明白突然为什么会出这么大的事情。哭了好久,他终于抑止了自己的情绪,他得去看丁小玲,无论如何,在这个世界上,他只爱过她,而且是这样全心全意不顾一切地爱过她。她现在却和他yīn阳两隔了。他得看看她,他得握着她的手送她一程。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走出那片黑黑的林子,向公主西苑走来。

    公主西苑三十八栋三零二号。萧跃进来到了这里。屋里杂luàn地响着人声哭声。哭得最凄惨的是丁小玲的母亲。她儿啊ròu啊,那声音仿佛一只尖利的爪子,要挖去萧跃进的心肝。

    已经有很多人在屋里。都是丁小玲生前的亲人和好友。萧跃进进来,谁也没有什么怀疑,人独了,什么都会放下。人们让开一条路,萧跃进来到丁小玲的遗体边,她依然是修长的身体,躺在chuáng上,脑袋已经过整容,脸上被画得像个戏子,但依然牵人心魄的漂亮。

    男人们都看着摇头,nv人们则都上来揭开那小得像纸扎的寿被,看一眼原来的好友。没有男人会看死者的容貌。

    萧跃进不同,他走到存放丁小玲尸体的房间,第一件事就是半蹲半跪着蹲在chuáng前,他扯开寿被,握住丁小玲冰凉的手,泪如雨下。

    柳麻子站在旁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他木然地看着萧跃进悲怆无地的样子,仿佛这事与他没有什么关系。

    萧跃进哭了很久很久。

    外面就有人纷纷议论,说这个男人是谁啊?好意思……

    有的声音就说,你还说呢,本来丁小玲是他老婆,是后来变了卦的。

    啊,原来是这样子……

    “跃进……起来吧,好孩子。”早已退线在家的丁乡长颤抖着手,老泪纵横地拉他,嘴里说,孩子,我们全家,我们小玲,都有悔呀!

    萧跃进站起来,默默无声地抱住了老丁乡长,过了一会儿,他松开手,眼里*地看着柳麻子。

    跃进……柳麻子牵了一下嘴角。

    呼的一声,萧跃进一拳伸出,柳麻子疾不及防,通地一声倒在地上,嘴角渗出了血痕。

    柳麻子由于好几年养尊处优,身材渐胖,倒在地上半天才爬起来。屋子里刹那间luàn了,有的人嗡嗡说话,有的人大叫不许打人,有的人说这个人是谁啊?狗拿耗子他管什么闲事管得宽啊?!有的人说让他打,打得好!打得好!

    萧跃进呼的又是一拳。嘴里说,刚才那一拳,我为自己打你,这一拳,我为小玲揍你!你这个畜牲!

    萧跃进打过,头也不回,离开了这间让他感到窒息的房子。

    他感到xiōng间非常闷,非常难受,他七歪八倒地往家里走,不时用手去抠xiōn离灯影里,他的身子歪歪斜斜,脚步杂luàn无章。

    好不容易回到家中,张思yù正悠闲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儿子作霖也坐在沙发上,手里正拿着什么东西在啃。

    爸爸回来啦,好容易爸爸回得早一点呀!作霖欢喜地说。

    张思yù瞅了他一眼,没有作声,按着手里的遥控,频道一个一个翻过去。

    萧跃进心里翻腾得难受,他只冲作霖点了一下头,就冲进卫生间里。他一坐在便池上,喘着粗气。他觉得今天不对劲,似乎丁小玲死了,把自己的灵魂和所有好的感觉都带走了。

    他坐不住,就转过身来,打开便池的盖子,将嘴巴对着便池,心里又一翻腾,一股腥味喷涌出来,跟着哗的一声,一口巨大的鲜血喷了出来。

    爸爸,你是不是不舒服啊?作霖关心地过来看,一见到满便池的血,溅得到处都是,萧跃进额头肿得老大,脸sè惨白,吓得哭了起来:快来呀,妈妈,爸爸吐血了!爸爸是不是病得要死了啊?

    张思yù一惊,丢下遥控来看,也吓得白了脸孔,她急得luàn了方寸,好半天才哆嗦着手打了120。

    120的急救车很快就出现在家mén口。医生们七手八脚地把萧跃进抬上车去。张思y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着说,跃进,你不要有事啊,你要是有事,我和作霖怎么办啊?跃进,白天还好好的,你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跃进,跃进……

    萧跃进意识昏沉,眼睛睁开的时候看着张思yù鼻涕眼泪一塌糊涂的样子,觉得她哭的时候和不哭的时候都一样不好看。然后他就努力地在记忆中去搜寻丁小玲的样子,丁小玲jīng致的五官,苗条的身姿,就立马浮现出来,而且温存着笑脸往他身上靠。萧跃进恍惚觉得丁小玲温暖的气息,眼前的张思yù就幻化成了丁小玲。

    玲,玲,你带我走……他喃喃地说。

    张思yù觉得萧跃进在说什么,就凑近去听,听到玲这个字,脑子里立即jǐng觉起来!她迅速在脑子里过滤,县政fǔ里上班的那些nv人,哪个有带玲字的?怪不得没心在家里呢,果然他心里有事了!

    张思yù想着,嘴都气歪了。她恨恨地瞪着萧跃进,嘴巴哆嗦着,没有说话。那神情,分明在说,等你好了,我来收拾你!

    120急救车一到医院,医生立即对萧跃进进行检查。

    查了好久,发现他除断了一根肋骨,脑袋上起了一个大包外,身体状况良好。

    可是他为什么会吐血呢?大家疑huò不解。医生说尚待观察。

    他是不是受了巨大的jīng神刺jī?医生问张思yù。张思yù百思不得其解:他刚提拔不久,本来正是chūn风得意的时候,怎么会有巨大的jīng神刺jī?

    是了!那个玲!她是什么人?难道是她让萧跃进受了刺jī?那她人呢?她一定是个nv人!张思yù心里打翻了一个醋瓶子,难受得要命。

    萧跃进闭着眼睛,一直昏沉地睡着。其实,他根本就睡不着,他的脑子清醒得很。丁小玲死了,连幻想她还活着的机会都没有了。她的手那么冰冷,面容那么幽寒,她的死,把萧跃进对爱情的最后一点儿想望都带进了地狱。

    张思yù不停地试探萧跃进的鼻子,也许她就是怕他不知不觉咽了气。

    萧跃进觉得生无可恋,真想这样睡过去才好。

    “爸爸,爸爸,你醒醒,你听到了吗?”作霖带着哭腔,拼了命地叫他。萧跃进觉得有温热的泪水掉在自己手上。张思yù在一边好说歹说才把作霖劝去上学。

    但是他依然不愿意睁开眼睛。他有一种幻觉,觉得自己这样睡着,就可以不停地和丁小玲jiāo流,可以看到她活着的样子,他万般留恋这种感觉,甚至愿意在这种感觉里不再醒过来。

    常遇chūn第一时间就带着柳奇正来医院里看他。

    跃进,你怎么了?好好的怎么会这样子?常遇chūn爱怜地嗔怪。

    跃进,常主任来了,你听到了吗?张思yù呼唤着。

    萧跃进依然不睁眼睛。他打了一个冷颤,想起了自己的那个梦境,丁小玲从楼上坠下,鲜血四溅。可是常遇chūn说,这个nv人的离去会给他带来机会。机会?萧跃进心里绞痛,我不需要机会啊!

    常遇chūn看过,对张思yù说,你好好照顾他,部里的工作我会跟部长说的。张思yù深表感谢,说真是不好意思让主任分心担忧。

    然后常遇chūn就走了。萧跃进心里有点抱歉。但是他无法说服自己,悲伤把他彻底地击倒了。

    下午洪洲部长带着小崔等几个人也到了医院。萧跃进不好意思再昏睡下去,就睁了眼睛,说部长真是对不起,你们这么忙,还要牵挂我的事情,太感jī了。

    欧洪洲部长看了看张思yù,又看看萧跃进,微微地笑了一下,对张思yù说,我怎么称呼你啊?张思yù腼腆地说:我叫张思yù。就叫我思yù吧。

    啊,思yù,你辛苦了。欧洪洲说。张思yù说哪里啊,这是我应该做的。欧洪洲又问萧跃进,你好点没有?萧跃进说,我没什么事,都好了。欧洪洲满意地说,这还差不多。

    过了一会儿,欧洪洲对张思yù说你回避一下,我和跃进要说一下工作上的事情。

    张思yù疑huò地看了看欧洪洲,心想现在是太平盛世,又不是做特务工作的战争年代,干嘛还神秘兮兮?想着,连忙说,好好。就出去了。

    欧洪洲让其他人都出去,让小崔关上mén,然后说,跃进,你胆子不小啊,还跑到别人家里去打人家的老公!死者是你什么人啊?

    萧跃进立即黑了脸,说,那是个畜牲!打他算便宜他!

    死者是你初恋情人?欧洪洲问道,语气却是肯定的。

    萧跃进老实地点了一下头,悲哀的神情泛上脸来,让欧洪洲也感到万物萧索的深秋到来的感觉。

    那你老婆知道吗?欧洪洲严肃地问。

    我不知道,我跟她不会说这些事,我们也没有多少话可以说。萧跃进淡淡地说,脸上又扭曲地现出难受的神情。

    欧洪洲重重地按了一下萧跃进的肩膀,说,振作起来,要有男人的样子。

    萧跃进感jī地看了看欧洪洲说,不好意思,部长,我这样子,耽误工作了。

    没事。工作上你很有办法,吴书记,包括整个常委班子对你非常满意,现在,村级组织的管理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村级干部的待遇已经全面落实,下面乡镇对村级干部管理开始规范,村干部一动起来,老百姓办事就有了着落,很多事情在村里得到解决。信访部mén说,这两个月信访量大幅下降,县政fǔ过去就像拥挤的闹市,这个月你去看看,没有多少老百姓来闹事,所以吴书记非常高兴,这个方面,你还要努力,要坚持下去,做出真正的成效。欧部长兴奋地说,等你那人事考试的方案出来,加上年终考核的工作一旦实行,我看,我们这个工作总算是找对了着力点。还有,你和莫部长联系上了没有?让他抓紧时间宣传,争取在zhōng yāng级报纸打响,那样,你惊我们翁姑岭县争大面子了!

    还没有和莫部长联系好啊……萧跃进不好意思地说,部长,我这人是不是太情绪化了?和欧部长说了这一阵子话,萧跃进觉得眼前好像开朗了很多。想要好好工作的念头开始抬头。

    欧部长看着萧跃进,笑笑:是有点情绪化,不过,即使是铁血男儿,也是有感情的。没有感情的人,那才真是可怕可憎。所以,虽说拿在明里讲,那小丁是柳凤堂的老婆,你去惦念是你错。不过,我知道了你和她的事,我觉得你有情有义。你快点给我好起来,多少事要做啊!即使是感情受了打击,也不可耽搁工作,明白吗?

    嗯。萧跃进心里感jī。不论是常遇chūn还是欧洪洲,都让萧跃进感到贴心,感到温暖。

    说了一会儿话,欧洪洲就带着大家走了。张思yù进来,笑着说,你终于更好些了,可把我吓死了。萧跃进冲她笑笑说,辛苦你了。辛苦什么,我们是夫妻,只要你好好的,就是我的福气。

    萧跃进笑了笑,又闭目养起神来。张思yù叹息地说,你啊,阂说的话加起来也不知有没有你今天和你领档的话多啊!你对我,比对个邻舍都不如……两个人就不再说什么,房子里又是那种沉闷的压抑气氛。张思yù说,我回去给你做饭,nòng点好喝的汤让你补补,你自己注意点。萧跃进点点头,没有说话。张思yù又是长长的叹息,走了。

    不一会儿,作霖进来了,见萧跃进睁开了眼睛,非常高兴地扑过来说,爸爸,你好了,真好,你好了就好啊!说着说着,作霖就扁嘴巴想哭。萧跃进笑着说,儿子哭什么,爸爸好好的,没事。作霖就破涕为笑说,爸爸你是金刚,金刚是不会有事的。萧跃进mō了mō作霖的头说,好,爸爸就是金刚,不会有事,你好好学习,爸爸就好好地做金刚,好不好?

    作霖很乖地回去做作业去了,张思yù也回去做饭。萧跃进看着医院白sè的墙壁,闻着浓烈的yào水味,看着走廊里来来往往的人群,心里发闷,心想,人要是天天要住在这里,真糟糕。他就起来在房里走动,护士进来看了一下,见他没有什么事,就说到底是年轻人,恢复就是快,不过你肋骨断了,不要随便luàn动,免得包扎的地方移位。

    护士出去了,萧跃进心上伤痛,一想到丁小玲的样子,想到世界上不再有丁小玲在心中就有流血的感觉,他正痛苦着,mén开了,朱一明扑了进来,带来一股冷风。

    跃进你这家伙!怎么搞成这个样子?朱一明跑到chuáng前,仔细端详着萧跃进:让我看看,伤哪了?为什么伤成这样子?

    萧跃进看着他楞怔怔的,都不知先回答哪个问题。

    朱哥,你好。又麻烦你跑到医院来……萧跃进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又痛得呲牙咧嘴。

    朱一明就瞪着眼睛说,哼!还朋友一场,有这么大的事也不告诉我!真是气人!

    萧跃进长长地叹息一声说,别生气啊,你可来了,不然我要闷死啦!我现在心里难受得要死……

    闷死活该!朱一明瞪他一眼。

    萧跃进笑着说,能死了倒好,现在这样子,哎,半死不活的才让人愁呀!

    怎么了?听说你到柳麻子家闹了?现在整个县城里风风雨雨,大家议论纷纷,说想不到你跟柳麻子老婆居然也有一手。朱一明似笑非笑。

    随他们怎么说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本来那是我老婆……萧跃进说到这里,喉咙像什么割了一下似的,脸上现出异常难受的神情,眼睛又红了。

    朱一明看他的样子,心里有点过意不去。就说,你忘了吧,你和她注定有缘无份,现在人都没了,她也不知道你会这样为她难过。

    朱哥,你不知道,是柳麻子bī死她的。她不愿意跟柳麻子过了,但柳麻子怕影响他的仕途,到处找她,bī他回家,她心都灰了,没想到这么快就出了这样的事。

    她是不是和柳麻子分居了?朱一明敏感地问。

    是啊,她自己租了房子住在三七市。萧跃进老实地告诉朱一明。

    你去过?朱一明说话毫不客气步步紧bī。

    是,我去过三次……萧跃进不愿意瞒朱一明任何事情。

    跃进,不要难过了,节哀吧,丁小玲有你这样的朋友,她这辈子也无憾了。朱一明说完,轻轻地拥抱了一下萧跃进。

    萧跃进不知为什么,眼睛一热,半晌没有说话,泪水就从眼眶里流了出来。朱哥,知道吗,这个世界,除了我父母,她才是我的jīng神家园,她不在了,我感到我的世界蹋了一半。

    朱一明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地拍着他的背部说,不要难过了,跃进,人死不能复生,你自己节哀。

    朱哥,你说奇怪不?萧跃进看着朱一明,他在认真听着。于是他继续说:前一阵子我晚上连做了一个梦,梦见她从高楼上坠落下来,鲜血溅了一地,到处红yànyàn的。我把这个梦跟常主任讲了,但只说是一个nv人,没有告诉常主任她是谁。常主任说,一个nv人的离开会让我获得非常好的机会。我当时没想到离开是这样的意思。我要那样的好机会干什么?你说,经过了这样的生离死别,还有什么机会会让我感到兴奋呢?只要她活着,什么机会都没有我也很高兴啊!

    萧跃进顾自说着,涕泪俱下。朱一明看着他,很感动。时下,人们不再奢谈爱情,很多人都把爱情作为奢侈品。很多人认为爱情根本不存在。年轻人,那叫xìng的吸引,只是上帝的杰作,人的本能的需要;中年人认为生活里根本没什么爱情,只要看着合适,就可以作伴,作伴而已……可是萧跃进却依然痴mí着他的所恋。朱一明想起自己的爱人,结婚十五年了,两个人真的对对方有了可有可无的那种感觉。

    跃进,放下来吧。生活就是这样,不一定让你如意,即使你如意了,也会因为人xìng的冷漠和不珍惜而失去。关键是你尽心了,就可以。人得往前看,不是吗?朱一明觉得自己的说教是空dòng的,因为自己只见过那nv人,曾经也为她的美丽感叹过,但仅是感叹而已,感xìng认识都谈不上。

    朱一明陪了萧跃进整整一天。和萧跃进聊天,他觉得自己也很踏实,朋友就是彼此愉悦彼此安慰的人们。

    张思yù这天上班去了。

    朱一明说,跃进,你老婆怪不得你不喜欢,她太平淡了,平淡到有些丑陋,成天没事就和单位的人邀着去打麻将,哎……

    不说她吧。萧跃进皱了一下眉头。

    朱一明说,跃进,怎么说呢,本来嘛,结婚了就该收心,好好对待家人,你也是一样。可是,我们男人呢,很多人都眼高手低,遇到喜欢的,对方不一定喜欢你,喜欢你的人,你又不一定喜欢,所以只好为了生活去凑合,如果遇到两情相悦,那是多么难的事啊,所以,谁愿意放过?生活那么长,年年月月,我们天天打拼,等有了点成绩,又遇到喜欢的人,但法律和道德已经夺去了我们这个权力,而我们男人又喜爱追天上的星星,天上的星星有谁追得到呢?它永远都是飘缈无影。所以,跃进,你有了儿子,得有责任维护这个家好让你儿子有个避风港,不要再为这件事伤心了,不然,你家里也会起风bō。我是你朋友,才会这样说你,你要记着我的话,为了你自己和家人,节制点,现实点,这对你今后的生活有好处。

    朱一明说的这段话,萧跃进完全没有听进去,他也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两个人正说着,张思yù进来了,她看见朱一明,就笑着说,局长你好,让你也为他cào心,真是过意不去。朱一明笑笑说,你才下班啊?这几天跃进身体不好,你就不要上班,照顾照顾他。

    他啊?张思yù噘起嘴巴说,在这里照顾他?想闷死我啊?哎,反正他也没事了,可以自己走动,我才懒得管他。

    朱一*说,还不是舍不得你的麻将,你这种nv人真是……

    话不投机半句多。朱一明就告辞离开。临走留了五千元给萧跃进,说这个你买点补品,算朱哥我一片心意,你不要忘了,有事找你朱哥!

    萧跃进非常感动,朱一明知道萧跃进手头拮据,所以拿了这么多钱来。

    朱哥,明天我就出去,在这里我都要疯了,明天我就来拜访你,萧跃进也不留他,目送他走了。回到病房,萧跃进对张思yù说,请你办下出院手续,明天出院。

    张思yù呆了一下说,怎么可能?明天才是第三天,你的伤……萧跃进不耐烦,我的伤我自己知道不碍事,我的工作很忙,不能再耽搁了。

    张思yù不再争辩,说,好吧,我去跟医生说一下。

    张思yù立即找满嘴胡子的李医生。李医生白了她一眼说,你没病的人怎么也跟他一样有病?张思yù说他的xìng格,你是不知道,医生。你不给他办手续他也会走的。

    李医生叹息地说,他额头上的包是没事,但xiōng口的肋骨断了,最少要调养半个月才能出去,不要说我没告诉你们,要是到时候发炎化脓引起生命危险,你们不能怪医院没提醒。

    张思yù一听,心里纠结,立即返回病房告诉萧跃进。萧跃进不高兴说能有什么危险啊?你听他们的,他们一看到风就说雨来了!萧跃进不再为难张思yù,而是自己看着墙壁发呆。他闷得难受,觉得太孤寂了,心里一片黑暗。

    张思yù说你安心地呆着吧,我回去nòng饭送过来。你脸这么白,吃这里的食堂怕不合适。

    萧跃进看看张思yù,没有说话。张思yù就回去了。萧跃进看着天要黑下来,窗外的小树摇曳着一地凄凉,不由得心里又是一痛。他闭上眼睛,默默地祈求,玲,来吧,来我梦里吧!

九百十四.

    原创九百十四

    萧跃进根本睡不着一睡着,就看到了丁小玲满脸鲜血躺在地上的情景,大喊着惊醒过来。

    张思玉晚上送饭过来让他吃完,就回家去了,家里的作霖还要她照顾。萧跃进醒过来,周围很寂静,但病室里病友们都鼾声大作,此起彼伏,他就睡不着了。丁小玲不在了。意识再一次提醒他,他的眼睛就酸酸的辣辣的。

    他不明白自己是中了丁小玲的什么魔?那样为她牵肝扯肺的。尽管丁小玲是主动离开他的,可是,他觉得在茫茫人海里,自己就看中这样一个,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感到做人的乐趣,可是欢乐这样短暂,痛苦却这样长久,他非常不甘心。

    哎……他没有办法,唯有长长的叹息,仿佛要把心底带血的思念都叹出来,可是,越叹息心里越难受。在这个痛苦的时刻,他的思维空前活跃,想起和丁小玲在一起的那些弥足珍贵的时光。

    萧哥,我盼你当大官!丁小玲曾这样毫不羞涩地说出她的盼望。

    当大官?玲,当官可很危险啊,你没看到那么多人为了当官把自己送到监狱里去了?萧跃进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对丁小玲说。

    萧哥,进监狱的有几个啊?那是些没有良心的人。你做有良心的人就可以了。丁小玲天真地嘟着嘴。

    玲,现在大家兜做有良心的官很难。有良心的官说真话,真话往往不好听,所以上峰一般不喜欢,得罪了上头的官,rì自然难过了。玲,我不喜欢当官,我只要拿着工资过平平淡淡的rì,你喜欢吗?

    丁小玲就脸sè黯淡,不说话。

    萧哥,你就去活动一下啦,你看人家都活动着,调走的调走,提拔的提拔,老是呆在翁姑岭,有什么出息啊?要不你去活动一下,在乡里弄个副乡长当一下也好,比普通员工好得多。丁小玲不肯放弃努力,说,你看我们乡里那些头头脑脑,他们家里的家具都是从很远的地方买回来的。当官了,虽说工资不高,可奖金会多很多,萧哥,你都不想我们过好一点的rì啊?

    萧跃进为难了半天,说,玲,你知道吗?我不是那种为五斗米折腰的人啊!

    他搂住丁小玲,想和她亲热。可是丁小玲别过了脸说,萧哥,为什么我们就是说不到一起来啊?

    玲,你给我时间,我会努力,好不好?萧跃进这发现大事有些不好,丁小玲当真生气了。

    萧哥,你是个迂腐的人,这样下去你会一事无成的。丁小玲jǐng告。

    这声jǐng告让萧跃进如雷轰顶。原来在小玲的眼里,自己也只不过是个迂腐的人。

    萧跃进心里自有自己的定见,他说,玲,知道吗?我们老祖宗说,富贵不能,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这样做人像个人。乡里的头头脑脑里,我看你爸爸还不错,他很有做人的良心,可是你爸爸过得容易吗?那么多人盯着他的位置,要守住这个位置多么艰难,明里暗里,要和人斗,和人周旋。我不想过这样的生活。

    那你就满足当这样的一个办公室主任?成天在人家后面转动?当别人的仆人?萧哥,你要有这样的勇气,要让别人当你的仆人!丁小玲斩钉截铁地说。

    玲,人人都是平等的,不是吗?萧跃进这句话把丁小玲气得够呛。她大吼起来:平等平等!你就做你的清秋大梦!这个社会,哪个地方不是充满了等级?工资有等级,官阶有等级,有钱人比没钱人高一等,当官的人比没当官的人高好几等!有钱的人可以坐高车大马,没钱的人低声下气求人人也不理!我说你迂腐,你就是迂腐!还守着那些陈辞滥调,也不看一看自己的处境。我爸爸说,你什么都好,就是不会团人,特别是讨领导欢心,你的致命之处就在这里。

    丁小玲愤愤地说完,掉头就走。她生这样的气不是第一次,但萧跃进就是听不进去,依然不哼不哈地做着他的办公室主任。……

    现在,他终于明白了。

    玲,为什么我醒过来了,可你却不在了?萧跃进后悔莫及。热泪又涌上眼眶:当初我要是听了你的话,说不定我们俩个人都是喜剧。可是由于我的固执,我们俩个都陷入了悲剧。

    切肤的疼痛折磨着萧跃进,他的胸前的肋骨处生疼,痛的是他的心。近来的rì,他进入了天堂,可是突然之间,他由天堂跌落到了地狱,痛不yù生。

    外面是长长的黑夜,医院里通宵都有病人出入,灯火通明,在灯火里来往的脸上都焦虑而彷徨,萧跃进透过门窗看外面的人脸,都是那样无助而又麻木,觉得人生真是可悲可叹,此刻,萧跃进万念俱灰。

    哎……他又长长地叹息,闭目养神,脑里乱糟糟的,又痛又麻。就这样翻来覆去折腾,天要亮的时候,他迷糊了半个小时。

    早上,张思玉买来了早点,有猪肝汤和大肉包,萧跃进平rì里喜欢这两样东西,吃起来方便,又补身。但现在萧跃进没有胃口,他什么都不想吃。

    你喝点汤吧,身体需要营养。张思玉把汤端到他面前。萧跃进立即想到,要是丁小玲在身边,看他的样,也会是一样的吧?他闭着眼睛,试图把张思玉当作丁小玲一样,丁小玲已经死了,他的幸福和希望都不在了,可是他依然渴求幸福的生活。他接过碗的时候还是看了张思玉一眼,她的脸上那些黄sè的斑块加明显了,而且脸上还带有愠sè。

    也许前两天他到柳凤堂柳麻家里打柳麻的事她知道了?萧跃进暗自思忖,而后又释然,知道就知道吧,总有一天她要知道的。本来想等自己决心离婚的时候再说,可是现在,这个事不再存在了,还得和她在一起厮混rì。

    张思玉果然没忍住,斜着眼珠看他慢慢喝汤,一头说,我想你平白的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原来是去还*债去了。你这人还有没有良心啊?我在你家里兢兢业业相夫教,你倒好,官儿还没当几天呢,就*成这样了,我真是瞎眼了,怎么会找你这样一个没良心的人?

    “咚”的一声,萧跃进不喝汤了,把碗放在茶几上,将被蒙住头,他这个时候承爱不了这些。

    张思玉愤愤地又念叨了好一会,看萧跃进没有响应,觉得没趣,是气不打一处来,她把门关得“砰!”地响了一声,回去上班去了。

    萧跃进终于没忍住,他呼地起来,将被掀在地上。胸前就很厉害地疼了一下,他不由得皱紧眉头。

    就像一头被困的野兽,他明白,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他现在三十岁,如果不是糊里糊涂地结婚,这个时候小玲就会有希望,有希望的丁小玲,决不会去跳楼,她一定会守着和他再在一起的这个希望活着。

    可是自己结婚了,有了七岁的孩,这就断了丁小玲的路,断了她的希望!萧跃进后悔莫及,他现在明白,为什么丁小玲一次又一次地对他说,萧哥,我们都离婚吧?可是他一次都没有答应,这让丁小玲在激烈的矛盾中绝望了……

    萧跃进,你都做了些什么?!

    对往事的追忆加重了他的自责和伤悲。他坐卧不安,魂不守舍,无限伤感无比愤怒,可是他无可奈何。

    这是一个晴天,太阳已经从窗户里照shè进房间,虽然是冬天,不是很冷。萧跃进站在阳光里,看着外面的一切,他依然感到来自骨里的寒冷。

    绝望和伤心遮蔽了他心灵的眼睛,他看不到自己的未来,觉得生活一片灰sè……

    容不得萧跃进消沉,工作却迫不及待地催促他点行动。

    一大早,小崔就打电话来问他,他准备的那两个方案是不是出来了,一个是关于年终对干部的考评方案,一个是年初要对村级干部进行部分选招的方案。因为吴书记说马上就要召开常委会议讨论这些事情。

    萧跃进告诉小崔,这些材料都准备好了,就放在他的办公桌上,让他拿着去请欧部长审示,他说,可能自己还没想成熟,请小崔拿给另两位副部长帮着参谋一下,好能做到万无一失。

    谈了工作,萧跃进的情绪稍有好转,那种灰暗的想法褪去了一些,但他觉得胸口越来越疼。就像一个受过重伤的人,首先不感觉哪里痛,等麻木的神经苏醒过来,那痛就铺天盖地地让人痛不yù生。

    萧跃进呆在医院觉得实在无聊。虽说每天都有人来探望,但无非都是让他早rì康复之类的常话,对他来说这也是应酬,在感激别人好意的同时,萧跃进心里的痛没有得到缓解,于是他瞒着医生逃出医院往朱一明那里去。

    进到朱一明办公室,朱一明正在和一个老头在那里耐心解释关于为什么要收迟纳金的事,那老头儿就是不能接受,不停地说朱局长你要帮我免掉,我承受不起!朱一明说了半天,口干舌燥,只得打电话叫办公室主任把老人接到自己办公室去再进行解释。然后他坐在萧跃进旁边,搂住他的肩膀问道,怎么样,好点了没?

    萧跃进没吭声,闷闷地坐着,他不知怎么开口,说谢?自己兄弟这样就见外。说丁小玲的事?朱一明走的时候说的那些话他可没忘,说自己的老婆张思玉的事?还有什么可说的?

    你看你,跃进啊,你是不是把脑摔坏了?朱一明责备地说。

    朱哥……萧跃进心里哭泣,可表面上脸sè青白,没有表露出来。

    你到我这里想哭就哭!别憋着好不好?朱一明不客气地说,你这样,想死啊?

    萧跃进依然没作声。

    我看你真的爱丁小玲,你当初为什么不抓住她?哎,你呀你呀!活该了你!朱一明责骂道。停了一下,他轻轻地说,柳麻要倒霉了,听说市里接了一封证据确凿的举报信,说他包二nǎi睡护士,说他财务上有问题。还有……朱一明又顿了一下,想了想,说,这个可能不是事实,柳麻再坏,也不至于会把自己那么漂亮的老婆推下楼去……

    萧跃进脑袋嗡的响了一声,你说什么?!他瞪大眼睛问道。

    你不要这样看着我,哎,这只是个传闻,人们说是柳麻把丁小玲从八楼推下去的,柳麻在外面找情妇,被丁小玲知道了,要跟他离婚,柳麻正处在要提拔的当口,不肯离婚,怕受影响,于是丁小玲就租了房和他分居。柳麻到三七市找到了丁小玲让她回家,可是丁小玲坚决不回,于是和柳麻吵打起来,柳麻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就把丁小玲从窗户推了下来……朱一明的嘴巴动着,萧跃进的眼珠变得血红,朱一明被他这表情吓坏,忙说,依我看不是这样的,柳麻正要他老婆来撑门面,怎么会把她推下楼?我看,肯定是丁小玲对生活绝望了,自己跳的楼……

    萧跃进一言不发。朱一明说跃进你不要吓我哈!你说话吧!

    朱哥,柳麻,我饶不了他!萧跃进咬牙切齿。

    跃进,你都跑到人家家里撒野了,还有什么饶得了饶不了?柳麻这几天焦头烂额,吴书记听说了这件事,愤怒得不得了,柳麻来见吴书记,可是吴书记避而不见。整个县里沸沸扬扬,柳麻还等提拔呢,这回,他肯定栽了,这可会要了他的命。

    朱一明叹息着说,哎,咱们公务人员,人们只当rì好过,可要是不好好把握,不知哪一刻就身败名裂。所以我看透了,不想去淌这些混水。不过,跃进,我看你是有前途的,不要灰心,好好做,你这样的人坐了高位,老百姓有希望。

    萧跃进没有听朱一明说什么,他脑里乱哄哄的。此刻,他只想在朱哥这里静一静,听他说说话,不管他说什么,都比他一人独坐在那可恶的病室里来得强。他忽然想起自己的老婆到这里来上班都一个月,还没看过她做得怎样,听朱一明的说话,肯定不怎么的,而她又早就来上班了,决定顺便看一下她在做什么,就向朱一明说,朱哥,陪我去下你们食堂,我找思玉有事。

    朱一明说,好啊,只要你不生气,干什么都可以。俩个人来到食堂,里面一个人都没有,灶上的饭锅正冒着汽儿。

    旁边的屋里却响着麻将的声音。朱一明说,明白了吧?

    萧跃进面无表情,叹息说,朱哥,可能他们这样的人不打麻将也无别的事情可做,哎。

    哎……这就是世态众生相。朱一明说,我要是不让他们这样也可以,他们就在这里没事干的时候说长道短无事生非。后来我想,这也算是给了他们一个发泄jīng力的地方,有了这事,就少了许多是非,说起来也有点好处。

    两个人说着,朱一明看看表,十一点了,就说,跃进,我知道你这几天肯定闷得慌,我们俩个到避静的地方吃点东西去,也好借机说说话,我知道你正是需要人陪着说话的时候。

    萧跃进没有否认。俩个人就步行来到县zhèng fǔ西北角的一个小山包脚下,这里有个农家山庄,只一层的屋,是茅草棚棚,可是里面的装修却很特别,是那种古朴的农家风格,但用工考究,进到里面人就特别舒服。农家饭庄的名字叫田舍郎,里面有一个对让萧跃进觉得很有品位:时登田舍郎,常进天堂。这对儿正迎合了人们时下既想环保幽静又想朝堂理事的心理。看来办这田舍郎的主人还是个不俗之主。

    早有穿着红sè旗袍的小姐来引路,让他们来到一个角落,取名为风铃,看到这个名字,会立即让人想起青山绿水一中风铃声音袅袅的韵味。萧跃进这个时候觉得这几天来的郁闷缓解了一点。

    进到里,小姐拿来了菜单,是做工考究的那种本,上面的菜都有一个朴实而美丽的名字。比如粉蒸肉就叫农家米粉肉。朱一明对着菜单,问萧跃进爱吃什么菜,萧跃进说爱吃煎辣椒,是南方的一种农家辣椒,放在锅里用锅铲不停地挤压,直到辣椒全部碎成末末,然后放了豆豉、大蒜,炒出来辛辣香甜,吃着够味。

    你啊,就是吃辣椒的命……朱一明不满地说,点个好点的,你今天狠吃吧,心里有不事,猛吃几顿准会减轻。然后朱一明不由分说,点了农家米粉肉,家常豆腐,煎辣椒,还点了一个蟹黄蛋羹。

    萧跃进看着,没胃口。朱一明又拿来两小瓶药酒,说今天不管什么事,把这瓶酒喝了,睡一觉,你就会好了。

    两个人把酒倒在杯里,朱一明叹息地说,跃进啊,你是个心事很重的男人,但我喜欢你,因为你真诚而且正气,我很欣赏你常说的那句话,富贵不能,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

    那不是我说的。萧跃进自嘲地说,我其实被那几句话害惨了。

    跃进,不要那样说,我们人不管到那里,都有一个根,这个根就是我们做人的气节和良心。尽管你被这几句话害了,但那也是你的错,因为你太拘泥不化。古人没有叫你这样。但是我们的人生要有一个大致的方向,也要有一个大致的原则,这个原则,一定是我们祖宗留下来的那些jīng髓里面的东西。比如我吧,我就喜欢两句话:淡泊明志,宁静致远。

    朱哥,你比我好。你爱情顺利,工作也不错,你可以淡泊,可我,现在还是这样,心爱的女人又走了,我现在觉得自己整一个行尸走肉,生活,真没意思……

    朱一明夹了一筷菜放在萧跃进碗里,说,不要乱想了,活着什么意思呢,就是比较干净而体面地活着,为周围的人谋一点利益,就是这样了。我们不是伟人,只能想普通的琐事。别想那么多了,振作起来,好好打理生活,记住,干净而体面地活着,被一些人需要着,就很有意义了。

    朱一明顾自说着,萧跃进却未必听着,他慢慢地扒拉着饭菜,泪水却一滴一滴掉进碗里。

    他说,朱哥,没有丁小玲,干净与体面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萧跃进浑浑噩噩地从朱一明那里又回到医院,医院里早寻翻了天。那个胡李医师在医院里跺脚,说我就知道这个人是个麻烦,有点官位,自以为是,真要出点什么事,倒霉的准是我们医院,现在见到的医闹还少吗?上回我们医院已经经过了那个羊水栓塞事件,赔了二十几万,要再这样搞一回,就要关门了。

    原来在几个月前,医院里进了一个产妇,来到医院的时候,已经非常危急,大家诊断后认为孕妇羊水栓塞,母都很危险,母的挽救希望非常小,只有百分之几。但为了救人,医院征得孕妇亲人同意后进行了手术,就在手术途中,那母都断了气。孕妇家人坚决认为这是医疗事故,将孕妇尸体放在门厅不准火化掩埋,一时观者如cháo,群众不明真相,痛责医院,zhèng fǔ为了息事宁人,就迫使医院赔了巨款了事。救死扶伤实行革命的人道主义。可是这革命的人道主义现在实施,却产生怪胎一样的结果,人心不古,许多人见利忘义,想做点好事的人都战战兢兢。

    现在这个萧跃进又不见了。

    医生护士正急火攻心莫衷一是,萧跃进就进了自己的那间病房。护士见他一进来,冲他假惺惺地笑了一下立即跑到隔壁告诉大家他回来了。几个在值班室里跳脚的医生护士这松了一口气。

    萧跃进看护士那个鬼脸,知道自己出去惹他们不高兴,但他们又怕事不敢说自己,不由得为自己的莽撞有点抱歉,他躺在床上,开始在想朱一明的话,一个人,能干净体面地活着,就算有意义了。

    干净体面地活着?失去了所爱的人,纵使干净,纵使体面,那也是穿着皇袍的木偶,没有任何生命的意义。

    正郁郁不乐间,常遇chūn进来了,看他醒来坐在那里百无聊奈的样,责备道:你这家伙搞什么鬼?我前天来看你,你还装蒜不理我。

    萧跃进很抱歉地说,常主任,我对不住你。

    什么对不住?你真是有种,一个公务员,居然跑到人家家里去闹事,还把一个乡镇的书记揍了。你小真是吃了豹胆!你居然不知柳麻是谁的人吗?

    常遇chūn埋怨着,拍拍他的肩膀神秘地说,兄弟,知不知道消息?

    什么消息啊?萧跃进麻木地看看常遇chūn,无所谓地笑笑:与我有关吗?

    常遇chūn瞪他一眼:有关无关,都是我们县里的大事,你知不知道?也许就是与你有关!与你无关你跑到人家家里打人干什么?连吴书记都知道了,他还问过这件事呢!你小看着吧,柳麻会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你一提他我就烦!萧跃进不满地瞪起眼珠看着常遇chūn说:他就是一个畜牲。

    你看你,不理智了是吧?常遇chūn对萧跃进的话不满:你不要这样落井下石啊!

    萧跃进听到常遇chūn话中有话,就认真地端详他,问道:我怎么落井下石了啊?那畜牲……是不是有报应了?

    常遇chūn盯了萧跃进一眼,看不出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他缓缓地说,柳凤堂这回栽了,市里已经成立专案组,他已经进去一天了。

    萧跃进的脑一下转不过来。半天他问道,你是说,柳麻?市集找他了?为什么?

    常遇chūn说,他这个人也是不注意,他在外面找野老婆,对自己的老婆丁小玲又不好,都已经几年了。丁小玲要离婚他又不当机立断离掉,一方面要丁小玲维护他的家庭,一方面又在外面偷腥活,这样哪有不出事的?丁小玲想不开,一气之下跳楼死了,死前留了一封信,是给市里的,把柳凤堂平rì里的所作所为都写在上面。你说一个想偷野老婆的男人,经济上哪里干净得了?市里引起了高度重视,昨天专案组就进驻了翁姑岭县,昨天晚上,柳凤堂就进去了,这回,他就是不死都要脱层皮,至于提拔,就莫想了。

    常遇chūn的话里充满了惋惜。萧跃进也不知他是真的为柳麻心疼还是假的。但是他听了这些,感到非常解气。

    活该!萧跃进毫不留情地也是痛地说。

    常遇chūn看萧跃进半天,说,跃进,不可这样,不可在人家倒霉的时候幸灾乐祸。虽然他是你情敌,不是已经过去了吗?当干部,要像宰相肚能行船,大肚能容,能得到大限度的拥护,会大限度地缩小阻碍,你能走得顺一点。树敌太多,你的仕途就难得顺利,知道吗?

    主任,我知道,可是,我发了誓,我和他,不共戴天!您知道的,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这是人间深的仇恨。他手段卑鄙无耻,而且始乱终弃,我饶不了他!萧跃进不想在常遇chūn面前隐瞒什么,常遇chūn那样帮他,这让他心存无限感激,他竹筒倒豆,把心里的想法和盘托出。

    嗯,跃进,在仕途,你还是有点嫩,好好历炼吧!喜怒太形于sè,你会吃亏的。你记着我说的话,忍常人所不能忍,必能树常人所不能树。还有一句话我要告诉你,君报仇,不是十年不晚,真正的君,不是报仇,而是看仇。你要相信,世间人世间事,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柳麻虽抢了你老婆,那不是你老婆也有错吗?苍蝇岂能叮无缝的蛋?丁小玲不得善果难道不是她自己种下的因?我知道你的心事,你都有儿了,不要再想着那个女人,想着也没有用。她不在了。记得你跟我说的那个梦吗?其实我知道你说的就是她,你是我办公室的成员,你的动态我能不清楚吗?当时你跟我说那个梦,我就预感这个女人可能要出事,没想到这么啊!跃进,我说了,这个女人的离开也许会带给你好运,你要相信,这是她欠你的。

    常遇chūn说的这些话,是萧跃进想都没有想过的,他以为,常遇chūn一个常委,怎么会关心这样一些细枝末节的小事?可是没想到,他把自己看得这么透。萧跃进脑门上冒汗,还好在常遇chūn是真心对自己好的人,要不是这样,那自己岂不是岌岌可危?

    萧跃进感到官场就是一个充满了眼睛的气场,不论哪里发生头发丝那么大小的事,都会有人看得见,都会有人深刻地研究,很多人就是从这些细如发丝的现象里去寻找属于自己的机会。

    她并不欠我的。是我欠她的。主任。萧跃进低着头说,心里充满了内疚。要不是自己拘泥不化,丁小玲就不会被逼选择柳麻,她就会和自己结成美满幸福的一对,现在就会过着开心乐的rì。

    好了,不要这样想了,有缘无份的东西,就让它去吧。人要随缘,要看透某些对自己实质无用的东西,要珍惜自己手里已经握着的东西,要抓住那些能够抓住的机缘,好好地利用,让自己的人生就像金一样闪发光彩。柳凤堂倒霉了,那是他的命,我想,可能你要走运了,这也是你的命啊!节哀顺变吧,跃进,等你到我这样的年纪,你就会明白,爱情这玩意儿,有时候它还真不是东西。

    常遇chūn说完,问萧跃进在哪里吃晚饭,萧跃进说主任,您说哪里吃就在哪吃,今天我请客。

    常遇chūn说,你这个样,我就不吃你饭。等你好了,我们俩个喝几杯,说说心里的话,跃进,我有了一个的想法。

    什么想法?萧跃进想常主任的想法多,我怎么猜得到?

    哎,就不说啦,等有点眉目再跟你讲。你小给我点好起来,趁早忘了那些背时打把式的事情,好好走自己的路。常遇chūn说着,抬脚就往外走,边走边说,不要出来!你躺着吧!

    萧跃进站在门口,望着常遇chūn的背影,心说我这是哪辈修来的福气?世上还是好人多啊,朱一明、常主任、欧部长,甚至还有吴书记,躲好人……这样想着回到床前躺下,心想张思玉到现在还没送饭来,不知又干什么去了。肚里有点咕咕叫,就又起来准备去食堂吃点东西再说。走到门口,柳奇正过来了,老远就大叫,萧哥,你去哪?我有东西要给你!

    萧跃进忙停下说,我想吃饭去呢!你吃了没有?没吃我请你!

    萧哥,你身体不好就不要乱走了,这样,我去为你弄饭吧!柳奇正立即跑步走了,不由分说的把萧跃进撇下。萧跃进叹息,心想这孩,xìng那么急。

    不一会儿柳奇正就弄了两个盒饭还有一碗汤进来说,萧哥,你也怪可怜的,我来和你一起吃好了。一句话说得萧跃进鼻又是一酸,心想要是丁小玲和自己是夫妻,她是断然不可能把自己丢在医院里不管的,虽说可以行动了,但还是浑身不得劲,人在受到巨大感情打击的时候,内心总是很脆弱,这个时候多么需要jīng神上的抚慰……

    你刚说有什么东西要给我?是什么啊?萧跃进一边端起饭来吃,一边问柳奇正。柳奇正清秀的脸上浮出好看的笑容,说,萧哥,想不到你还有这样*韵事。

    听到“*韵事”这个词儿,萧跃进心里就噎了一下,脸一沉说,你说什么啊?我哪有*韵事?

    柳奇正看萧跃进不高兴,就不开玩笑了,从袋里掏出一个纸包,萧跃进一看,是一封信。这年代,居然还有人给我写信?他心里疑惑,这时柳奇正展开那信,还没有开封。萧跃进心里哆嗦了一下,那字迹是丁小玲的。

    萧哥,我知道你的事了,你有个初恋,前几天跳楼死了,她肯定跟她现在的丈夫不幸福。所以你那天跑到那男的家里揍了他,我们都佩服萧哥,你真是个有担当的人!居然对原来的女朋友这样有情有义……柳奇正崇拜地看着萧跃进说,我虽然还没结婚,但我决心要做萧哥这样的人。

    呸呸!萧跃进啐他说,你说什么?!做我这样的人?你嫌我还不够惨?

    柳奇正笑笑说,我们办公室的人,万小良,小向还有其他几个人都特佩服你,他们说你那两拳打出了威风。做人嘛,得有点良心,柳麻那人,就是有点黑良心,不光对老婆黑良心,对你这样的朋友也黑良心。柳奇正愤愤地说,他倒霉活该!我就看不惯他的作派。你有权力他就和你套近乎,我们这样没有跟主要领导的秘书,他理都不理……

    萧跃进看着柳奇正,不知怎么说。想了好久,轻轻地说,奇正,人吃良心树吃根。一个没良心的人,会有报应的,你要记得这句话。

    嗯!谢谢萧哥。

    两个人一边吃饭一边聊,很饭也吃完了。柳奇正把那些垃圾处理好,又倒了开水给萧跃进喝,然后看看电灯光下落寞的他,不忍地说,萧哥,嫂哪去了?她那么忙啊?萧跃进心里惦念那封信里到底写什么,有点巴不得奇正点回去,就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说奇正你早点回去吧,不要惦念我,我自己可以照顾自己。

    柳奇正看他这里也的确没有多少事情要做,就说萧哥你保重,我明后天也会来看你。然后就走了。

    萧跃进迫不及待地打开信封。

    开头一行字上面的字迹粗大而模糊,看得出是丁小玲边哭边写的。萧跃进的心倏地一下紧缩起来,疼痛起来。

    亲爱的跃进:

    我将是后一次这样称呼你了。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和你天人永隔,不在这人世上了。

    ……

    萧跃进看着,泪水情不自禁地涌出眼眶,他紧紧地捂着胸口,无法排解的悲痛再一次深深地击倒了他。他模糊着泪眼继续往下看:

    哥,请允许我这样称呼你,并请你原谅我的无知自私。我写这封信给你,只是想告诉你,我这辈唯一爱过的人只有你。

    一年前,我就想着要结束自己的生命,因为我实在不想再在这冷若冰霜的世界活下去。但是我听人说,你也活得像一具行尸走肉,你并不幸福,你非常消沉。

    那时我盼着奇迹再现。

    我知道,因为虚荣,因为看不惯你的迂,我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这是我自找的,是我的报应。我应当承受这种报应。

    没想到,你很就来找我了,我们又像过去一样相爱。只要能靠在你身边,我就感到踏实安宁,这正是我渴盼的生活啊!可是我亲手把它丢了,我真该死!

    我是多么盼望和你再续前缘啊!你离开我的每一刻,我都感到它像一年十年那么长。我真想你也离婚啊!这样我们俩个有机会光明正大地生活,我讨厌偷偷摸摸,可是为了你我情愿偷偷摸摸。问过你好多次,可是你都没有说话,我知道,我的梦想落空了,我和你不可能再像过去,因为你有了妻儿女,你再也不是那个单纯的跃进了。

    想这件事,我几个晚上没睡,几个晚上流泪。然后,我想通了一个残酷的事实,我已经没有了要求的资格,也没有了选择的权力。

    亲爱的,柳麻不断地打听我的下落,找到了三七市,他不阂离婚,他也不改他的贼xìng,而且,我早对他死心了。我对生活也不再有什么奢望了。好几次,柳麻动手打我的时候,我都想结束自己的生命,但一想到我可怜的女儿,就不忍心。柳麻也在寻找我不贞的蛛丝马迹,因为他说过,我是个贱货,别让他抓到我的把柄。未完待续

九百十五.

    九百十五.

    前几天,我阂父母亲作了长谈,说了柳麻子的事。我父亲气得差点晕过去,我母亲更是陪着我哭了一夜。我觉得自己活得真可悲,不但不能为父母亲排忧解难,还要他们陪我受气。我当时对父母说,请他们帮我照顾我女儿,那个时候,我已经万念俱灰。

    亲爱的,请相信,我对你没有任何责怪,作为父亲,你应该这样做,你是个有责任感有良心的好人。我的那种想望非常自私。我也不再那样想望了。

    我好悔啊!因为自己的虚荣和对爱的不坚定,让坏人钻了空子。那个时候花言巧语的柳麻子,我看不穿他的伎俩。今天狡猾无比的柳麻子,我跳不出他的掌心。

    哥,我太累了,不再对这世间有任何留恋,唯一留恋的,是你对我的爱。可是我没有资格得到它了。

    永别了,跃进哥!愿来生做你妻子,我一定改了那可耻的错。

    小玲绝笔。

    萧跃进的手紧紧地攥着信,他浑身颤抖,痛不可抑。朋友们白天让他心情稍好,可此刻,他又沉入疼痛的万丈深渊。

    玲,你为什么这么傻呀?!为什么这么傻?他悲痛难禁,用被子遮住脸,在里面哭泣。

    萧跃进在医院里住到五天,他坚决不住了。

    张思玉眼睛肿胀地来接他出院,作霖跟着,满脸愁云,一肚子心思的样子。萧跃进心想她又怎么了?作霖怎么了?

    张思玉默默地收拾着被子、热水瓶,还有人们送来的水果之类。

    气氛很难堪。

    “你在社保局工作怎么样?”萧跃进想起到社保局听见的麻将声。

    “就做饭了!能怎么样?”张思玉没好气地说。

    “爸爸,你跑到人家家里打人了?而且打的是一个书记,是不是啊?”

    作霖忍不住问。

    萧跃进看着儿子,不知怎么回答,原来,张思玉也知道了这件事情,看来这事不是传得一般的热闹了。

    “爸爸打的坏人。”萧跃进想了半天说。

    “哼哼……”张思玉鼻子里哼了两声:“还不知谁是坏人呢!”

    萧跃进立即沉默了。作霖看看爸爸妈妈的样子,肯定感觉到了气氛的难堪,他低了头,眼珠子不时横萧跃进,然后走过来轻轻地附在萧跃进耳边说:爸爸,你们吵架,我就不好受,我太难受了。

    萧跃进受了震动,看了儿子老半天,不知说什么好。一家子人默默地走出门,打的士回家,直到回到家中,也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

    可悲的家庭生活。萧跃进在心中叹息,为了寻点家庭活气,他问作霖,儿子,近来得了奖没?

    爸爸,我没有心情得奖。作霖翻翻白眼,嘟着嘴巴。

    萧跃进感到家里太压抑了,几乎让人不能活下去的感觉。

    哎……儿子,坚强点,什么叫没有心情得奖?男子汉,再没有心情也得努力。萧跃进摸摸作霖的头,就拿着自己的公文包要走。

    爸爸,你才回来又要走啊?都不陪陪我和妈妈啊?作霖可怜兮兮地说。

    让他走!儿子,没有他我们一样要活!张思玉没好气地瞪着萧跃进。

    萧跃进默不作声,他的心里痛得一抽一抽的。他快步走出家门,来到单位,大家看到他,都眼睛打闪地笑着和他打招呼,萧部长好。萧跃进从他们的眼神里能看到自己的故事。

    萧跃进首先来到常遇chūn的办公室,常遇chūn正在那里高兴地看一份表,一看到萧跃进,就说,哈哈,你回来了?正好!你来看看,今年我县的公众满意度提高了十五个百分点!书记把它归功于村结组织建设的加强,你看,书记在上面签了字!要求我们尽快把选招村级干部的方案给他。

    萧跃进看着常遇chūn的神sè,感受到一种生龙活虎的氛围,也受到了感染,心想,回办公室,是他这辈子最好的去处了。

    跃进,告诉你个消息,柳凤堂,不,柳麻子这回可能工作保不住了,据说已经退了六十多万……常遇chūn压低声音:当干部当到这个份上,哎……他又不住地摇头。

    活该!萧跃进依然是那句话。

    常遇chūn看看他说,你还说呢,去下书记那里,他有话对你说。

    萧跃进心里就敲小鼓,心想,是不是为自己打了柳麻子的事?不由得作难起来。

    楞着干什么?书记正在办公室,赶紧去汇报吧!

    不得已,萧跃进忐忑不安地慢慢往书记办公室走,走了几步,就昂起了头:有什么不安的!大不了不当这个干部了。

    来到吴书记办公室,吴书记看他行动迟缓,就关切地问:伤好点了吗?为什么不多住几天?萧跃进本来一腔怨气想着怎么顶吴书记,可没想到吴书记不但没责怪,还过问自己的伤,不由得大惭,眼睛一酸,忙低声说:好多了,谢谢书记惦记。

    来来来,坐。你的那个村级组织建设的事儿,现在初见成效。这都是你花费了大量心血的结果。跃进啊,你是个不错的苗子,要努力啊!吴书记语重心长地说。

    是,谢谢书记肯定和栽培,跃进赴汤蹈火在所不惜。萧跃进说的是真话。

    跃进,你跑到柳凤堂家里打人了?吴书记这个时候没有微笑,平静地问。

    是。萧跃进也不辩解,心想要来的终于来了。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和他有深仇大恨吗?吴书记依然和颜悦sè地问。

    他老婆本来是我的老婆,可是他骗了她的感情,结果致她惨死。为了这件事,我十年都没有缓过气来。萧跃进手握得格格地响。

    啊。原来是这样子。吴书记又微笑了:跃进,事情过去了,就算了。跃进你往前看吧,不要让一片叶子遮住了你大好的前程。

    谢谢书记教导。书记,说心里话,我心里真的疼到无法忍受的地步。我这辈子没有这样爱过别人……如果他珍惜就罢了,可是……

    吴书记看了萧跃进半晌,眼里露出爱怜的光:你还是小孩子。不过,你会好的!会好的!

    吴书记,没事了吗?萧跃进看吴书记开始看面前的文件,就说。

    跃进,对工作,你有什么要说吗?吴书记又抬起头来,目光信任地征询他的意见。

    书记,谢谢您对我这么信任。萧跃进说,那我就提一点,我盼望选招的村干部里面有百分之六十的大学生。这是为我们今后的工作打基础啊。

    啊?吴书记想了想说,那些大学生伢子,不知能不能吃得消呢?现在学校里教的一套,社会上行的一套,哎,真让人担心。

    是啊。萧跃进觉得吴书记说得对,但是没上大学的人,匪气很浓,素质不高,更伤脑筋。就说,书记,大学生都聪明,选招进来后,先进行一段时间跟班锻炼试用,合格的才用,可以吗?

    吴书记想了想,觉得这样可以,就说你想得很好,踏踏实实去做吧。

    萧跃进看着慈祥的吴书记,心想人真是怪啊,尽管他接了自己那么多钱,可他能这样对自己,他还是个好人啊!

    跃进,我把你当儿子,听我一句话。吴书记轻轻地说。

    萧跃进一听,立即站直身子,恭敬聆听。

    凡事站高看远。不要把自己放在素质低者的位置上和别人比较。多动脑,少冲动。吴书记的双眼是那么清明慈爱。萧跃进不得不叹息,自己没有这样的境界啊!

    书记,我不知怎么感谢您。我会记住您的话的!萧跃进感激无限。

    今年,你为县里争了面子,省里的公众满意度测评,我县前进了二十八名,提高了十五个百分点,已经跻身前三名了。为这个,我要奖励你。吴书记更高兴了。

    书记,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这是你们英明决策的结果,我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情。萧跃进毕恭毕敬地说。心里的痛似乎减轻了一点。

    跃进,组织选一个人,难啦!有些人,总是为重任自己的组织抹黑,这真是让人寒心的事啊!我希望你为组织增光,好好干下去,你很有前途。你要记着我的话啊!吴书记的口气,真的很像慈爱的父亲。

    书记,我会努力的。萧跃进不知说什么。他知道吴书记是在痛心柳麻子被双规的事。但他不好说破,只说,书记,您也不要太cāo心了,要保重身体。

    萧跃进说完,告辞吴书记出来,来到自己办公室坐着,他看着窗外的天,远山清澈明亮,不由得长长地嘘了一口气。

    萧跃进的肋骨还隐隐作痛,但为了工作按时开展,他从吴书记办公室出来那一刻就开始正常地工作了。

    虽说选招村干部的方案已经拿出来了,常委会议已经讨论通过,但是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去做,比如笔试的题目,欧洪洲部长就一直都没叫其他人,而是等着萧跃进回来,笔试过后,又得面试,面试需要严密的组织,需要组织人事等相关部门来共同完成。

    萧跃进看看那些堆积如山的材料,感到头晕。他呆呆地看着办公桌,浑身酸软无力。心说,活着有个什么劲头啊?真的不想活了,没意思。

    丁小玲走了,他觉得谁抽去了自己的脊梁。

    这样想着,他又闭上眼睛,昏昏沉沉地坐在椅子上睡。他就只爱在睡梦里看到丁小玲,他根本不愿接受她已经不在的事实。这一睡死过去,他果真看到了丁小玲,她满脸鲜血地站在面前,哭着叫他:“跃进,哥,你为我报仇!”

    萧跃进跳起来,满身冷汗,茫茫然四顾,办公室四处无人,太阳已经西斜了。原来这一睡睡得太沉了,睡了大半天。

    萧跃进没情没绪地站起来,也不觉得怎么饿,他不知要去哪里,下意识地收拾了一下桌子,拿起吴书记给他的那个公文包,行尸走肉地往办公室门外走。出来的时候,小崔过来了,说,萧部长,你怎么都不好好休息啊?要注意身体。

    萧跃进无意识地笑笑,也不看小崔,身子就像没魂似的往前走。小崔奇怪地看他,不住地摇头。

    萧跃进走出县zhèng fǔ大门,本能地想往家里走。但他又住了脚步,心里非常悲凉。他想起上次朱一明带他去的那个田舍郎,就不由自主地往那里去。他的脚步沉重而又没有力量,仿佛步履千钧。

    仿佛心有灵犀似的,朱一明的电话就过来了:“跃进,你在哪?”

    萧跃进突然眼睛一热,朱哥,朱哥!他连叫了两声。

    “你在哪啊?我到医院去看,你居然就出院了?往你家里打电话,又不在家。你这家伙,不要命啊?”朱一明在那边生气地吼。

    “朱哥,到田舍郎去吧?我想请你。”萧跃进有气无力地说。

    “胡扯!你这个样子不回家,去田舍郎干什么?”朱一明更生气了。

    “朱哥,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个家……哎,不说啦,你过来陪我喝一杯吧。”萧跃进喃喃:“我今天很难受。”

    朱一明半天都没说话,过了好久,才说:好吧。

    不一会儿,朱一明的车子就停在萧跃进身边,打开车窗:上来吧!

    “朱哥,我想走一走。”萧跃进看看朱一明,又看看他的车,摇了摇手。

    哎,真拿你没法。朱一明就把车停在路边,下车来陪他走。

    你看你,怎么这个样子?就像没魂似的。朱一明不满地盯着萧跃进。

    朱哥,我的魂已经丢了。我都找不回来。萧跃进低头,看着路边的野草,寒冬季节了,一片萧瑟,这正应了他的心境。

    为什么?惊那个丁小玲?朱一明愠怒地问。

    朱哥,你不要责怪我。我是个爱情至上的人,可是我没有得到爱情,渴望得到却又失去了。我觉得人生真的没有什么意思。

    停停停!朱一明连打了几个停的手势:跃进,爱情,只是生活的点缀,你不要搞错了,你的家里,爱情只是阳台上的那盆花,看是好看,可是它很快就会枯黄。不要为这种点缀式的东西忘却了你的根本,根本是什么?那就是你自己,你自己的事业,你自己立足于这个人世的高度。

    立足于人世的高度?萧跃进迷惘地看朱一明。

    是的!这个高度,就是你的能量发挥之后所产生的光辉能照耀的范围。

    啊?萧跃进不明白地应了一声:朱哥,我现在是一颗铁脑袋,听不懂你的话。我只知道丁小玲死了,我的心仿佛也死了,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昨天我还对工作兴致勃勃,做得有滋有味,可是今天我看着桌子上堆积如山的文件,心里只有悲凉,悲凉。我的双手没有半点力气,我的心里一片空虚,如果不是还有一口气,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是死了。

    哎……朱一明不再说什么,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朱哥,我这人是不是很没有用?明明是爱着的可以得到的人,却没有得到,得到了,却保护不了。

    跃进,你太感xìng了。朱一明有点感动,也感染了萧跃进的萧条,他说:跃进,凭良心说,人生在世又能有多大的意义呢?平平安安地活着,就是意义。而我,上次跟你说了,干净而体面地活着,就是意义。其实这个条件你已具备,可是,你却被悲伤击倒了,一时站不起来。我相信你这是暂时的,你振作点,人要是自己不能振作,即使有仙丹也惘然啊!

    嗯。萧跃进怕让朱哥失望,应道。

    两个人不知不觉走到了田舍郎。田舍郎里生意很好。但这里雅静的气氛,客人们来去的时候都是悄悄的,让人感到这里的氛围很舒适。

    朱一明点了一个内面的小间,两个人坐着。萧跃进说朱哥,喝点白酒吧。朱一明说,你的身体这个样子还要喝白的?浑啊你!然后朝服务员打个响指说来两杯现榨柠檬汁。

    朱哥让我喝一杯吧,喝完就睡了才好啊!萧跃进可怜巴巴地说。

    跃进,话说得多了就没意思啦!你喝这个吧,不然我就不理你了!你这男人怎么这样?自己可爱的儿子就在眼前却不想回家,还想到外面喝酒!成什么样子!朱一明生气地说。

    朱哥,我心里难受。萧跃进的脸sè异常黯淡,嗓子沙哑地说。

    坚强点,跃进。朱一*里重重地哆嗦了一下,走过来拍萧跃进的肩膀。

    朱哥,我真的觉得活着没意思,即使当了这个组织部副部长也没意思,丁小玲走了,我现在不知道生命还有什么目标,是为了得到她?还是仅仅为了得一个官位?她不在了,得一个官位又有什么意义?

    又回去了……朱一明长长地叹息,没有作声,他端起果汁说,来,我们兄弟干杯。

    萧跃进也端起果汁碰了一下又放下了。

    你喝啊!朱一明大叫。

    我喝不下。朱哥。萧跃进摊摊手:现在山珍海味对我,也只是木渣溲水。萧跃进为难地说:我只是想喝酒,喝了好睡。

    朱一明没有说话,低下头半晌,站起来到外面招手让服务员来了两杯药酒,每杯有三两。将一杯递到萧跃进面前:喝吧!

    萧跃进接过酒,一仰脖子倒了下去。朱一明看着他,只有摇头叹气:我看你是不要命了。

    萧跃进也不说话,将杯子又递过来:朱哥,再来一杯。

    朱一明不理,独自吃菜。

    没过一会儿,萧跃进就醉眼迷离,他死死地盯着朱一明:朱……哥……这……这辈子……我……我就认你了!

    朱一*痛,但又生气,不接他的话。

    朱……哥……要是……就……就这样死……死了……就……就好啊!

    朱一明依然不说话,看着他身伤未愈心伤又增的样子,皱眉。

    朱……朱哥,哪……哪里……才……才是我的家啊?萧跃进忽然大哭起来,声音就像孤单的狼嚎叫。

    他哭着,头一歪,就枕在桌上睡着了。

    朱一明把萧跃进弄回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他敲开萧跃进的家门,张思玉穿着肥厚的睡衣,哈欠连天站在门口开门。

    怪不得跃进不想回来。朱一明看看张思玉,心想。开了口说:“思玉,他醉了,快扶他进去。”

    张思玉与朱一明将萧跃进弄到沙发上,忙说局长快进来坐坐吧。

    朱一明说不了,很晚了,你好好服侍他吧。说着有些担心地看了看萧跃进,就走了。

    张思玉回过头看睡得死猪一样的萧跃进,心中大恼:伤都还没好就这样作践自己,明明是不把她张思玉和儿子作霖放在心上,他就是这样惦着那女人,尽管她死了,他还这样执迷不悟。

    张思玉早就从大家的风言风语里听到了萧跃进去柳麻子家打人的事,并且问到了柳麻子的老婆叫丁小玲,而且是个非常漂亮的女人,她知道,萧跃进对这个女人魂牵梦绕,不然,他不会那天昏倒后还在念叨她的名字。

    谁知道他和她怎么样了?也许他们早就有一腿!

    想到这里,张思玉气不打一处来,她嫁给萧跃进的时候,就有人提醒过她,萧跃进无论长相和才华都远在她之上,要她小心点。可是她坚信自己,即使是一块冰也得把他捂热。萧跃进一直那么消沉,她没有怨过他,而且觉得这样她自己很安全。

    可是自从萧跃进回来向她要钱说是搞政治投资之后,她开始心里忐忑不安,开始感到了这种安全感的渐渐消褪。

    短命的!成天不知你想什么干什么!嫁你这样的男人,我张思玉真是不知说什么了!张思玉嘴里嘟哝,从里间拿出一块毛毯,往萧跃进身上一丢,萧跃进动了一下,喘气的声音很粗。看得出他醉得不轻。

    张思玉心里堵得厉害,也没有去想办法解萧跃进的酒,而是坐在沙发上拿着电视摇控,胡乱地调台。她盼望萧跃进能醒过来,她也好与他理论,伤都没好,就喝这么多酒干什么。

    萧跃进一直都没有醒。他睡得很沉,嘴里依然不时呼唤:玲……玲……

    张思玉气坏了。作为男人的老婆,他虽然睡在你身旁,可他嘴里却在念叨着其他女人的名字,适身处地地想,谁能痛快?

    张思玉蹬地站起来,往房里床上一躺,也不理萧跃进,她真是气坏了。等他醒来好好收拾他!她心里想。

    可是萧跃进就这样沉沉地睡着,一直都没有醒过来,更没有进到卧室去。张思玉在里面一夜没睡,直到天亮。张思玉心想,这人不是又昏过去了吧?于是走出房门,却见萧跃进抱着毯子蹲在沙发一角,眼睛直直地看着墙角。

    她心中火苗直窜,又不知道该怎样发泄,等下作霖还要去上课,所以忍着到厨房里做早餐,煮了三碗面条,而后叫作霖起来吃。

    天越来越冷了,作霖窝在被窝里就是不肯起来,张思玉进去叫了两次也没能把他叫起来,心里的火真是没法消解,她扭着作霖的耳朵把他从被窝提拉起来,一边掉着眼泪说:“我的祖宗,我求求你!你们要是有一个让我心里舒服点,给你们下跪我都会!”

    作霖吓坏了,连忙不声不响地穿了衣服出来,见萧跃进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就说,爸爸,吃饭。

    啊。萧跃进应着,可就是不动。

    作霖仔细地看了看萧跃进,问道,爸爸,你是不是病还没好啊?

    萧跃进也不答,依然坐着。作霖过去拉他,这才坐到饭桌边,作霖呼噜呼噜地吃面条,萧跃进依然看着,他没有食yù。

    爸爸,我听说你跑到人家家里打人了。作霖边吃边说:你这么大的人还打人,学校里没有教你不许打人啊?作霖正儿八经地放下碗,看着他问道。

    …………

    萧跃进不知怎么回答,他感到自己脑子都快要爆裂。

    你给我好好吃饭!不说话你嘴巴会长疮啊?张思玉没好气地教训儿子。

    萧跃进盯了张思玉一眼,很不满。在张思玉尖利的声音里,萧跃进的思维渐渐活泛起来。

    作霖觉得家里气氛不正常,胡乱扒拉着把面条吃了,说声爸爸妈妈再见,就一溜烟地关上门读书去了。

    你心里有气不要冲着孩子发,知道吗?萧跃进替作霖委屈。

    ……张思玉没有说话,但空气里气氛紧张多了。

    你会吓坏孩子的,知道吗?萧跃进低着头,他也许觉得家里太闷了,所以忍不住数落张思玉。

    张思玉腾地站起来:是!我不能冲作霖发,更不能冲你发,我该死,有苦只能吞到肚子里!我哪有你那样的福气,一头加官进爵,一头*快活!

    这话就像尖利的刀片了萧跃进的心脏,他的胸口狠狠地痛了一把。肋骨断裂处也作痛。他没有说什么,慢慢地站起来,脸sè惨白。

    可是张思玉没有注意到这点,她继续唠叨:我不像你,有好兄弟好朋友好单位,我在一个那样的单位都是服侍人给人做饭,受了气不能说,回来儿子不听话丈夫偷人,我都不能说,我这样的人,只好去死……

    听到这个死字,萧跃进心里又像被割了一下。

    不要说了。他疲惫地说。

    你做都做得,我说不得?好好好,你去*快活吧!我张思玉认命,没长得你好,没你有本事!我认!不过,萧跃进,你要是有本事,就记得我为你生了儿子,你给我弄个编让我有个正式工作!不然,你也不会有好rì子过的!

    萧跃进觉得张思玉的每一句话,都像铁钉从铁皮划拉那样刺耳,那样让他感到难过。

    丁小玲已经没有了。萧跃进没有其他的异xìng朋友,在朱一明面前,他不愿意说自己的妻子,毕竟朱一明已经讨厌她,而且自己和她做过夫妻,一夜夫妻百rì恩。

    他默默地拿起公文包,半驼着背,慢慢地走向门口。如果不是有作霖,这个家,永世都不愿意再回来……萧跃进仿佛用最后一点力气想。

    你走吧!只要我说说你,你就走,走吧!走吧!从你当上那个该死的副部长,我就没有过过一天安生的rì子!你最好走得好好的,不要像那些可耻的官,包养十几个情妇,到头来鸡飞蛋打进监狱!

    张思玉的声音依然从门缝里往外挤,挤进萧跃进的耳朵,萧跃进就像一个没了生命迹象的影子,在寒冬的早晨一步一步地挪着,挪进县zhèng fǔ办公大楼。

    情敌弄短长

    萧跃进来到办公室,惊得差点跳了起来!

    柳凤堂那张黑黑的麻子脸,盯着他狰狞地笑。

    萧跃进第一个反应就是,这,这畜牲怎么到这里来了?他不是“双规”了吗?难道他居然没事?不可能吧?

    畜牲!萧跃进鄙夷地盯着他,吐了一口口水。

    没想到柳麻子不怒反笑:“跃进,你这人,我说你就是太真实了!你看你连装一装都不会!”

    滚!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萧跃进怒不可遏。

    跃进,你不要这样!要说,你也不是没有半点错不是吗?我老婆死之前,你还不是和她有一手?你当我不知道啊?

    柳麻子的话让萧跃进再一次震惊。

    这下,他不得不静下心来,想一想怎样来对付这个该死的狼一样的家伙。

    真奇怪,刚才萧跃进还自感自己仿佛要被淹死,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可是此刻,他尽管浑身颤抖,但心中忽然腾起升起一定要战胜这家伙的激情。

    柳麻子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丁小玲死那天,你跑到我家里来揍我,萧跃进,你胆子也太大了,你知道我柳凤堂是什么人么?当时不还你手,是因为丁小玲独了,那些人都认为是我的错,他们做梦都想不到你们俩个才是jiān夫妇。我心里明镜似的,小子,你还和丁小玲合伙写信告我,把我弄到号子里整整四天!呵呵,我柳麻子照样出来了!我出来第一个就是要通知你,小子,你不要得意!只要有一点机会,我柳凤堂都要整死你!不整死你我柳凤堂就把这三个字倒挂起来!不整死你我就当你萧跃进的孙子!

    萧跃进做梦都没想到柳麻子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回到县zhèng fǔ里找他,更没想到的是他会恶人先找上门来要报仇。他刚刚还像大病初愈遇惊吓似的颤抖,这个时候,他却像一个剑侠等待多年终于待到了对手一样激昂起来!

    畜牲!我等着!有种,你现在动动手试试!萧跃进沉声说。

    柳麻子这才认真地看了看他,半天没有说话。

    滚出去!你马上给我滚出去!但愿我永远都没有见过你这种无情无义无种的男人!你这个畜牲!

    萧跃进沉声喝道。

    柳麻子站了起来,萧跃进以为他要动手,jǐng惕地盯着他。

    萧跃进,你这家伙敬酒不吃吃罚酒!是你不仁在先,休怪我柳麻子无义!哼!走着瞧!

    柳凤堂恨恨地出去了。

    萧跃进慢慢地坐在皮转椅上,这个时候,他才发觉自己背上都湿了,是汗湿的,刚才注意力都在柳麻子身上,太紧张了。

    玲,看着我吧!是你让我变成一头狮子。看我怎样把那头狼吃掉吧!萧跃进给自己打气,他仿佛看到丁小玲在看着自己温柔地微笑。

    他坐直了身子,那种似睡非睡的慵懒睡意彻底地跑了,浑身软绵的现象也没有了,他的整个身子每一个毛孔都充满了斗志。

    萧跃进坐了一会儿,摸摸自己肋骨断裂处,发现并不痛。就往常遇chūn的办公室来,可是常遇chūn不在办公室里。

    柳奇正在楼道里看到他,把他拉到一边悄悄地说,萧哥,你小心点,那个柳麻子回来了,他当着我的面说要搞死你!

    啊。萧跃进对这个倒无所谓,他现在最关心的,是谁在背后救了柳麻子。

    奇正,到我办公室说说话吧?

    柳奇正点头说,我正要去呢,这两天你好点不?

    萧跃进说好多了。两个说着就进了办公室。

    奇正,柳麻子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柳奇正摇了摇头说不知道,只知道柳麻子退了赃款七十多万。

    退了七十多万?居然会没有事?萧跃进根本不相信柳麻子能好好地全身而退。

    萧哥,不过听人说,市里有个高人保了他,但到底怎么保的不知道。柳奇正说。

    市里的高人?看来这人非同一般啊。萧跃进心里思忖,感到头痛,这家伙果然手眼通天。

    柳奇正坐了一会儿就说萧哥我回办公室去了,你好好保重。柳麻子的事你自己当心点,狗急跳墙也怪可怕的。

    嗯,放心吧。萧跃进目送柳奇正离开,心里在想,柳麻子不可能没事!

    手机响了,萧跃进拿起一看,是欧部长,他问,跃进,你好点了不?萧跃进说好多了,在办公室。欧部长说那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萧跃进说是。他立即来到欧部长办公室。欧部长端详了他一下说,你瘦多了。

    萧跃进摸了摸自己的脸说,没有吧。

    欧部长笑笑说,跃进,又要辛苦你了,关于选招村级干部的事,由你全权部署,要在年前完成。

    萧跃进说没事,我准备得差不多了,下周就举行笔试,笔试后三天就面试。部长放心。我明天就召开相关单位的协调会。

    欧部长不由得慈祥地看着他说,跃进啊,你病了这几天,我简直像打断了一只手。

    哪里啊,部长,您对我这么好,我都不知怎么感激了。萧跃进不好意思地说。

    跃进,柳凤堂这人报复心很重,你到他家里打了他,可得注意点。以后做事情不要这样冲动啊。欧部长像兄长似的。

    我没事。放心吧部长,我心里有数。萧跃进笑笑说,他那种外强中干的人,奈何不了我。

    欧部长放心地说,那你忙去吧。注意休息,你的伤还没好清楚。

    是!萧跃进觉得振作起来工作比窝在被窝里好得多。

    从欧部长办公室出来,常遇chūn就来电话要他去他办公室一趟。萧跃进立即来到常遇chūn办公室,常遇chūn看看他说,看你脸白的样子,身子没好嘛。

    哪里啊?萧跃进装蒜。

    跃进,你不知道吧,柳麻子被保外就医了,你说他那样身体,医个鸟啊!还不是有人做了手脚,想让他逃避刑法的处罚。把他一保外就医,这案子就冷了下来,让他坐牢的事就可能免啦!不过柳麻子的政治前途从此还是完了,可以保住工作吧。常遇chūn说这些话,萧跃进这才全然明了常遇chūn的心思。常遇chūn是个外圆内方的人,说话最有分寸。

    我想,这也要了柳麻子的命了。他这种人没了政治前途,狗都不如。萧跃进平静地说。这个消息反倒让他高兴,看来,保他的那个人也是最良苦用心了。也许是提拔他的人,也许是他最好的亲人或朋友,遇到这样的事情,该是多么痛心。能保住他的工作,让他有生之年有个稳定的饭碗,这也足见那人的高超和苦心了。萧跃进说到这里,自己都不知说什么好。心想,那提拔柳麻子的人,也许像他父亲一样盼他有出息吧?柳麻子这个样子,不痛心才怪呢!这个时候又想起吴书记那天的表情,心想当干部也得把眼睛睁大点,好好地看人呢!要是没看中,自己跟着受气受辱也就罢了,说不定还跟着倒霉。

    他上午到过我办公室,威吓我说要报仇呢。萧跃进无所谓地说。

    常遇chūn听过,半天没做声。

    跃进,柳凤堂这人,你不可以小视他,有官位子束缚他的时候,他是江中大鲨鱼,没有官位子束缚他的时候,他就是个亡命之徒。常遇chūn很久才这样告戒萧跃进。眼神炯炯的。

    谢谢常主任,我会注意的。萧跃进安慰常遇chūn:反正不管怎么,我相信邪不压正。

    从常遇chūn办公室出来,萧跃进多了一份心思。这份心思上午柳麻子来过的时候就有了,但现在常主任加重了它。

    萧跃进觉得明里暗里都有一个鬼魂在盯着自己,那魔鬼的眼神恨恨的,伺机要把自己吞下去。有时候想想,他也有点毛骨悚然。

    但是工作是容不得人犹豫不决的。堆在案头需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萧跃进必须尽快召集人事、纪检监察、公安等部门的人开会,选招村干部的工作刻不容缓。

    萧跃进拟就了开会的方案,请求欧部长亲临会议并讲话。欧洪洲想了想说,跃进,我来举持会议,你请虞书记来作讲话。

    萧跃进听了,不由得对欧部长大是人佩服。姜是老的辣,欧部长那样的人,做什么事都想得非常周到。在大家的眼里,虞书记代表吴书记一派势力以外的另一种势力,有他来捧场,那意味着组织部所从事的这项工作,得到了所有人的支持。

    部长,那还是您去和虞书记报告让他来参加会议吧?萧跃进不确定自己去请示会不会引起虞书记和欧部长的芥蒂,就小心地请示。

九百十六.

    九百十六.

    从常遇chūn办公室出来,萧跃进多了一份心思。这份心思上午柳麻子来过的时候就有了,但现在常主任加重了它。

    萧跃进觉得明里暗里都有一个鬼魂在盯着自己,那魔鬼的眼神恨恨的,伺机要把自己吞下去。有时候想想,他也有点毛骨悚然。

    但是工作是容不得人犹豫不决的。堆在案头需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萧跃进必须尽快召集人事、纪检监察、公安等部门的人开会,选招村干部的工作刻不容缓。

    萧跃进拟就了开会的方案,请求欧部长亲临会议并讲话。欧洪洲想了想说,跃进,我来举持会议,你请虞书记来作讲话。

    萧跃进听了,不由得对欧部长大是人佩服。姜是老的辣,欧部长那样的人,做什么事都想得非常周到。在大家的眼里,虞书记代表吴书记一派势力以外的另一种势力,有他来捧场,那意味着组织部所从事的这项工作,得到了所有人的支持。

    部长,那还是您去和虞书记报告让他来参加会议吧?萧跃进不确定自己去请示会不会引起虞书记和欧部长的芥蒂,就小心地请示。

    你去就是,跃进,你现在是书记非常重视的人,虞书记一定会乐意参加你所组织的会议,而且我来主持,到时我给虞书记一个电话就是。

    萧跃进觉得欧部长想得在理,就马上来虞书记办公室。但是虞书记不在,陆奇伟见他来了,亲热地说:我们的大部长来啦!立即泡茶端过来。

    萧跃进端过茶啜了一口,说:奇伟,虞书记什么时候会回啊?

    我也不知。陆奇伟神秘莫测地说,虞书记那样的领导,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天天工作忙得脚打后脑,我们当秘书的,只有静候指示。

    但是从陆奇伟的眼神里泄露了秘密,他明显是知道虞书记在哪里的。他的脸上带着一丝一闪而逝的得sè。

    萧跃进心中就升起一股厌恶的情绪。在办公室的时候,他就不太喜欢这个装嫩的家伙,老是觉得在他的眼睛背后还藏着某种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不知道,总之是让人不舒服的东西。现在萧跃进明白这种东西是什么,为什么让人不舒服了。

    陆奇伟认为,他当秘书也是有资源的,领导的行踪就是他的资源,他要利用这种资源最大限度地获得利益。怪不得平rì里有好多科级干部都讨厌他,来到他办公室门口都不进去就直接找领导去了,为了这个,陆奇伟没少发牢sāo,说现在的干部越来越不懂得规矩。

    萧跃进就不再理陆奇伟,在走廊上踱步,看到柳奇正,他赶紧问道,萧哥,你来了?找哪位领导?是肖书记吗?萧跃进赶紧说不是,想找虞书记。柳奇正说,虞书记我知道,他正同萧书记一起在卫生局调研,马上就会回来,你稍等等。

    萧跃进坐在柳奇正的办公椅上,高兴地说,奇正,你真是我好兄弟,这几天我们办公室要开会了,选招的事。

    萧哥下指示就是,反正我会不折不扣完成。柳奇正看看萧跃进说,啊呀,萧哥,你瘦了,赶紧补补身子,牛老一chūn人老一冬,现在正是冬天,你要是不注意,要是弄个什么病出来就糟啦!萧哥,我父亲你也知道的,他现在在农村没事干,就和人合伙杀牛熬膏,牛膏很很营养的,我这里正好有两斤,你拿去吃吧!

    柳奇正把牛膏拿出来,是两块大一点的豆腐似的透明黄sè晶体。他想了想,又拿回去说,萧哥,我明天拿给你,我知道嫂子忙,也没力气切,我给你切好拿过来。

    萧跃进感动得什么似的,不知说什么好。只得说,奇正,你对我太好了,都让我承受不了。柳奇正笑笑说,萧哥,说什么呢,又不是贵重的东西,我喜欢你这样的人,这点事,该。

    说着说着门前人影一闪。

    萧哥快去,虞书记回来了!柳奇正赶紧说。

    萧跃进连忙跑出来跟着虞书记走进他办公室。

    跃进啊,有事啊?虞书记依然是那样和气地微笑。他的脸有点泛青,不知是不是近来喝多了酒的缘故。

    虞书记,我是来向您汇报一下关于选招村干部的事情,想在明天开一个协调会,因为吴书记指示,选招工作必须在十二月底完成,现在时间已经很紧迫了。萧跃进拿出那些材料,恭敬地双手递给虞书记。

    啊。虞书记不再说什么,拿着材料认真地看了一会儿,问道,你想在什么时候开会?

    想在明天上午,不知书记能不能来作重要指示?欧部长现在有事,他说他会电话请示您。萧跃进多说了一句话,他怕虞书记问你们部长怎么不来?

    虞书记没有问,他揉揉太阳穴说,哎,事情真多。

    虞书记,这件事是第一次进行,务必请您来压阵才能做好呢!萧跃进急了,连忙肯请。

    虞书记又翻了翻rì历,过了半天才说,好吧,明天上午九点是吧?什么地方?

    萧跃进赶紧回答说是组织部会议室。

    正说着,虞书记接了一个电话,一听就知道是欧部长打来的,他在电话里打着哈哈问候虞书记近来过得好不好?都有几天不见了。

    虞书记说很好啊,就是忙。你的那个会议我答应小萧啦!明天九点准到!虞书记说完放下电话,看看萧跃进说,小萧,你还真是不错,得到大家的认可,不容易呀!

    萧跃进忙说,书记,主要是能得到您的支持和帮助,我是万分感激呀!谢谢您!萧跃进深深的鞠了一躬。

    虞书记非常高兴,说哪里哪里?我们都是为工作,大家共同努力吧!你是个好苗子,加油!

    萧跃进从虞书记那里出来,陆奇伟迎面走过来说,跃进,喝杯茶再走,我们聊聊吧。萧跃进心里不爽,就说,不劳动你大秘书了,我有事,下回再聊吧。

    陆奇伟鼻子里笑笑说,当了大部长就是忙,好吧,你忙吧忙吧,有机会记得带携下我们这样的小秘书。

    萧跃进心里更不爽了,心想这家伙不但装嫩,还整一个娘们样子,神经。

    陆大秘书,我没忘记,我几个月前也是小秘书呢!萧跃进不露声sè地回敬了一句。也就没再回头地往楼上走。

    天很快就黑下来。rì子真是短暂得让人措手不及。

    萧跃进在办公室坐下来,这才发现天都黑了。他的心又慢慢地沉沦。那种锥心的疼就像狼一样在他胸口狠狠地咬了几口。

    跃进,还不回去?欧部长在门口露了一下头,问道。

    啊,部长,我正在想明天的会呢,马上就回去。

    呵呵,回去吧回去吧,明天的会就是一个协调会罢了,又不是什么大会,安心睡去,明天我主持,你就放心地把工作安排好就是。

    嗯,是!萧跃进站起来走到门口,把灯拉灭,关上门,跟随欧部长出来。

    部长您都不回去啊?萧跃进问。

    我们这么远,一周回去一次就行啦。天天回去,jīng力都在路上跑了。欧部长笑着说,跃进,晚上没事过来陪我打拖拉机吧?打不赢的钻桌子,怎么样?

    萧跃进正愁着这家里闷闷的时间怎么解决,欣然说,好啊!不过,部长,就钻桌子啊?都不带彩?那不是没味吗?

    嘿嘿,你小子就记着赌吧。欧部长笑笑说,没事,偶尔小小的一点彩也可以带的。萧跃进听着,哈哈一笑说,好嘞!

    欧部长说,那跃进你干脆跟我到食堂里吃饭,就别回去了。

    萧跃进求之不得,高兴地说好啊!他跟着萧部长到食堂里用餐,食堂的师傅特意炒了小炒鸭肉和水煮鱼,还有一个芋头汤,萧跃进这几天来第一次这样开胃口,吃得满头大汗。

    吃完饭,欧部长就打电话给吴书记和肖书记说一起打拖拉机。肖书记很快就来了,吴书记问哪几个,欧部长就说跃进在这里呢,他这家伙几乎就是无家可归,我们收留他吧。吴书记哈哈一笑说,行行!

    几个人就一同来到吴书记的住房里。吴书记和肖书记、欧部长都住的县委住宿楼,每一套房子两室一厅一厨一卫,住在里面倒也清静,不过随着时代的发展,这样的房间明显陈旧,跟不上时势。

    抓阄的结果,萧跃进衡书记一边,欧部长和肖书记一边。肖书记中等个头,不苟言笑,不过在吴书记面前,居然有点拘谨。

    几个人都抓了一把牌,他们打的是双倍捅见一个牌,然后反到底的那种。吴书记抓到一个方块三,就见了。萧跃进看看自己手里的方块,居然只有少少的三张,不由得叹息说,书记,我可帮不上什么忙呢!

    吴书记白他一眼,你小子泄露军情!吓得萧跃进再也不敢说什么。

    在抓牌的过程里,谁都没有反。吴书记就把底牌拿起来,开始埋牌。他手里有方块aakkqql,想了想,把al都给埋了。留下手里其他非主牌的两个拖拉机。

    吴书记的牌刚埋下去,欧部长就哈哈一笑说,吴书记,我反了。欧部长亮出一对黑桃3。

    哎哟糟!吴书记大惊失sè地说,真糟。萧跃进的心就跟着一跳一跳的。

    欧部长不一会儿就埋了牌,他把所有方块都留了下来,也凑成了all1010的拖拉机。

    欧部长开始出牌就出了all1010的拖拉机,吴书记笑道,请收回,罚款五十分!这下欧部长傻了眼,立即明白过来:上当上当!吴书记手里有大的!吴书记就拿出akkqq拖拉机亮了亮。欧部长无奈,按照出牌的规定,还得把这ll1010先打出来,被吴书记逮个正着,萧跃进就拼命地把手里的分都放出来。就这样,才出第一手牌,吴书记和跃进这边就赢了九十分。欧部长和肖书记吃了大亏。

    后面的牌就基本上被吴书记的拖拉机给掌控了局面,肖书记和欧部长只得任吴书记宰割,无可奈何,大败而结束。看着欧部长和肖书记吃力地往吴书记小客厅那桌子下钻的样子,萧跃进忍俊不禁。又不好意思笑,都是领导,看着肖书记钻过桌子沮丧的样子,还真不敢放肆。

    跃进,明白吧?想要胜利,还得出奇不意。吴书记慈祥地看着萧跃进。

    是,书记英明!萧跃进简直佩服得五腿投地。萧跃进从来都没有想过,拖拉机还可以这样打的,明明自己是七个牌一起的拖拉机,却把好端端的一对a埋掉一个,别人捡起来,凑成好好的一个拖拉却被逮个正着,这是什么谋略?要是萧跃进,是万万不会舍掉七个的拖拉,让它变成五个的拖拉的。可是那样的话,牌打得毫无悬念,胜负尚未可知。真是英明呀!萧跃进不由得崇拜地又看了吴书记几眼。欧部长和肖书记也是,张口结舌地看着,心里不知在想什么。

    接着又打下去。抓了牌,萧跃进抓了一对小王。肖书记见了黑桃4。吴书记反了梅花4,然后他盯着萧跃进说,小萧,尽管是我的牌,你只要有反就要反掉。

    萧跃进心里怦怦的跳,4不多,只有一个红桃4,还有一对小王。要是反了王的话,自己的主显不出来优势。他犹豫不决半晌,决定不反。

    结果吴书记只得把底牌拾起来。吴书记说,小萧,你胆子还应该大一点。萧跃进不明白他指的是什么,只得嘿嘿地笑。

    吴书记就开始打主牌。他打了一对5,结果坐在萧跃进上首的肖书记就拿出一对黑桃4来吃了。萧跃进忍不住,把一对小王扑了上去,结果又抓了欧部长一对10。他正得意,吴书记冲他吼:我说了你有反就要反!你这小子!

    萧跃进吓得一哆嗦。只好不声不响地跟着出牌。出到最后,萧跃进衡书记以五分之差只得去钻桌子。萧跃进不忍心吴书记因为自己的过错钻桌子,就说,肖书记,部长,让我一个人钻就行,是我的错啊!

    不行不行!欧部长笑着说,牌桌上面人人平等,吴书记你快去钻快去钻!吴书记无奈,走到桌子那里蹲子,半天都只钻进半个身子,好不容易从桌子的另一头爬出来,指着萧跃进说,你这小子,你把这牌反过去,都好几套拖拉机,不打得他们落花流水才怪!可你偏不反。

    萧跃进爬着钻进桌子低下,他个子长大,手脚一点都不灵便,比吴书记还钻得艰难,几个人被他的傻相逗得大乐,在那里哈哈大笑。

    呵呵,好久都不曾这样快乐了。吴书记叹息说,今天真快活。这样打了三圈。钻了十几回桌子。吴书记说好累啊!今天还偷不得懒,得去洗澡。

    于是大家要散。吴书记说,小萧,不错,打牌也很有板路,不过还要学会点策略,胆子还要大一点。哈哈,打牌,你别看是件玩的事儿,里面也可学会许多工作方法嘞!大家纷纷点头。欧部长说,多多跟书记学吧!

    几个人说笑着走出来,萧跃进就跟各位领档,谢谢你们了,我回去啦!

    肖书记说,跃进,以后你要没事,天天晚上都可来,我们战几盘。萧跃进忙说好好!然后告辞。

    回家的路上,萧跃进回味着吴书记和肖书记、欧部长打牌的风格,觉得他们真是各有千秋。吴书记不露声sè却奇招叠出,令人防不胜防;肖书记平稳小心,很少出错;欧部长胆大心细,也很有谋略。只有自己这颗实心脑袋,还只知道走一步看一步。以后还得多跟着学啊!萧跃进鼓励自己。

    走到家门口,萧跃进还是有点不想回去,他就想借着冷露月sè,在外面散散步。他很奇怪,虽然傍晚的时候,心还是有些惨痛,但经过这一阵子的钻桌子大笑,心里的悲伤居然不知什么时候散了。他现在想起丁小玲,发出长长的叹息,可是那种不想活着的念头烟消云散。

    小玲,你永远都会活在我心里的。萧跃进摸摸自己的胸口,这里依然隐隐发痛。他不由得想起在翁姑岭乡的时候,丁小玲曾经这样问过他:跃进,要是我死了,你会怎么样?萧跃进当时气得一把捂住她的嘴巴,认为她只是疯。

    然后他看着丁小玲,认真地说,玲,你要是死了,我,我想我也决不想独自活着。

    丁小玲的话不幸而被言中。她果然死了,死在她才三十岁的花样年华。而萧跃进依然独自活着,而且在几天以后,就打了扑克,在钻桌子的时候哈哈大笑过。

    生活就是这样,死者长已矣!存者且偷生。

    萧跃进心中有了新的想法。

    他决定要像朱一明说的,干净而体面地活着。丁小玲死了,他的心也几乎死了。生活逼着他除了丁小玲的爱之外,还要去寻找新的让他高兴地活下去的理由。

    他心绪如麻地打开家门。张思玉依然像过去一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见他进门,就笑笑说,呵呵,你还找得到家门?

    作霖听见门响,跳出来说,爸爸,你可回来了!我要跟你说一个事。

    萧跃进觉得今天的家似乎还有点活气,臼作霖:什么事呢?儿子?

    爸爸,我们班上有同学说,你是个打架的高手,两拳就把一个大人物打倒在地,他们特别佩服你啦!作霖换牙齿,两个门牙的地方一个大洞,看着挺有味道。

    呵呵!萧跃进觉得自己一时的冲动产生了多么不良的影响。儿子要真佩服打架,那就糟了。萧跃进抱住作霖,亲了亲他的脸,说,儿子,爸爸打架不对,向你道歉,儿子也不能学爸爸打架啊!

    作霖看了他半天:真的?

    萧跃进真诚地看着儿子纯净的眼睛说:真的!

    啊。作霖从他怀里挣脱开来,跑到房里,拿出一张奖状,说,爸爸,我得了奖状,给你!

    萧跃进高兴地拿起奖状,原来是年级进步最佳奖。非常高兴,就说,我儿子为爸爸争面子了,谢谢啊!

    爸爸,只要你每天回来陪我和妈妈,我天天给你拿奖状回来,好不好?作霖期待地看着他。萧跃进叹息着说,儿子,爸爸的工作在很多时候需要应酬,不可能天天都窝在家里,你可要理解爸爸,爸爸是为了你能过得更好一点,行不行?

    作霖想了想说,行。爸爸,那你保证不在外面过夜,每天回来,好不好?萧跃进觉得这个可以答应,就说好呀!我天天回来,如果作霖睡着了怎么办?作霖说,你只要回来了,我心里就踏实了。

    作霖的回答让萧跃进有些心酸。中国现在这么多离婚的,那些处在父母离婚之中的小孩子多么可怜啊,他们一定也像作霖一样,天天提心吊胆地过rì子吧?萧跃进想着,觉得自己在丁小玲的事上有错。可是这个错怎么办呢?现在是丁小玲死了,如果丁小玲还活着,那么自己能否回头良心发现?肯定不会。

    人xìng就是这样,明明知道是个错,可心灵就是不愿意离开这个错。而且谁说是错呢?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想挣脱苦难的婚姻,想追求自己的真爱,这似乎不是错。错就错在,自己已经结婚了,一结婚就失去了这个资格。可是,有什么条文可以禁锢一个人的心呢?!儿子现在根本就不能明白这些,也不可能跟他讲得清楚。萧跃进叹息一声说,儿子,放心吧。爸爸每天都会回家的。爸爸不但要把工作搞好,还要让作霖有个温暖的家,不是吗?

    萧跃进瞥了张思玉一眼,她盘着腿坐在沙发上,嘴里还嗑着瓜子,一只手拿着摇控,在那里目不斜视。她的侧影比正面看好看点,那样看不到那些脸上的斑块。

    作霖你还呆在这里干什么?你的作业完成了没有?张思玉看来心里还是非常生气,看都不看萧跃进。

    妈妈,我做得差不多了,我和爸爸说会儿话就去。作霖搂着萧跃进说:爸爸,你说男子汉最重要的是什么啊?

    萧跃进看着儿子少年老成地问这个问题,就说,你这个小鬼头,考爸爸不是?爸爸告诉你,男子汉最重要的是责任心。要对自己的家人负责,对自己的工作负责。

    呵呵,爸爸,你说一套做一套。作霖嘻嘻地笑着。萧跃进这才发现被儿子绕进去了,不由得笑骂:你小子,从哪里学来这样的狡猾?看爸爸揍你!你倒是说说,爸爸哪里不负责了?

    作霖哈哈笑着说:爸爸,很多人家都是爸爸送儿子读书,只有我们家,是我自己去。所以你就对我不负责啊!

    萧跃进心中一震。不由得看着自己年纪尚小的儿子。他都不记得什么时候就没有送过他上学了,他也不要求,常常是懂事地自己背着书包去上学。

    对不起儿子,爸爸不是有意的。萧跃进握着作霖的手,很抱歉。

    没事啦爸爸。只要爸爸喜欢我们这个家就可以!这样作霖就可以自豪地告诉同学们:我的爸爸是萧跃进,他是县组织部的副部长!作霖说着,垂下眼睛说,爸爸,我们班上有两个同学的爸爸和妈妈离婚了,过去他们都很骄傲地说他们的爸爸怎么怎么的好,现在同学们就嘲笑他们,他们……他们好可怜……

    作霖说完,低着头进到自己卧室里去。萧跃进看着他的背影,心里颤抖了一下。

    张思玉依然不说话。她每次都是这样,要么可怜兮兮,要么沉默不说话,屋子里立即又像一个冰窖。

    思玉,我心里也很不好过。为了儿子,就不要赌气了吧。萧跃进轻轻地说。

    张思玉看了看他:谁跟你赌气了?我可不是你,自以为了不起。我跟你讲,只要你给我弄个正式工作,我就不吵你了,你想攀高枝你就去攀,我自己过自己的生活,谁离了谁还不得活着啊?

    萧跃进一听张思玉的口气,就不想说话了,他也不看电视,来到书架前拿书看。

    可是他哪里看得进去?书架上的红楼梦他翻了许多次了,又搬出来看,看到宝玉和薛宝钗结婚的那章,黛玉的可怜处境跃然纸上。他立即想起了丁小玲,怎么可爱的女子总是那样可怜?怎么她们都没有好的结局?为什么自古红颜多薄命呢?

    正纠结地想着,作霖又过来了。

    爸爸,妈妈还不理你啊?感情这小家伙一直都没有心思做作业,而是在那里偷听呢!

    儿子,你妈妈生气爸爸打了人。萧跃进解嘲地说。

    爸爸,才不是!妈妈才不管爸爸打人不打人!妈妈生气的原因是,爸爸干吗要打人?是为了谁打人呢?

    作霖认真地问萧跃进。这反而让萧跃进不知怎么回答。

    这件事情应该给儿子说明一下。萧跃进想。于是他咳了一声。

    儿子,爸爸不是想打人,而是那挨打的家伙太可气了。在爸爸还没有和你妈妈结婚的时候,爸爸爱上了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子……难道可以这样向儿子说吗?不可以!

    萧跃进艰难地说,儿子,爸爸的事,以后你长大了就明白啦!

    作霖懂事地说,啊,爸爸,你忍耐一下吧,妈妈很快就会好的,你也知道,妈妈生气不会很久的,我会劝妈妈。

    萧跃进不知自己是哪里修来的福气,得了这样一个可爱的儿子,他眼睛热乎乎的。他想,就是为了儿子吧,以后安安心心地做自己的工作,好好对待这个家。

    一想到家这个字,他心里又有些疼痛。家就是这样的地方吗?这决不是自己所希望的。在萧跃进的想象里,家是一个这样的地方,里面充满了阳光和欢笑,充满了温柔和魅力,让人在累的时候想起,在闲的时候向往,在消沉的时候在这里获得力量,在受挫折的时候在这里疗养伤口。

    好像这里不是这样的地方,除了有一个让人可心可怜的儿子,其他什么都没有。

    第二天,萧跃进早早地来到会议室,他想今天是自己第一次布置工作,可不能遗漏什么细节。他把所有的工作职责分工再仔细看了一遍,比对了一下原来招聘公务员时候的文件,觉得自己比之更细化,条理更清晰且方法更优越。然后,他又问了办公室小崔,电视台的通知了没有,会议室茶水准备如何,小崔说萧部长放心吧,我都准备好了,包括会议记录员都已经通知好了。萧跃进这才放下心来,又坐到自己办公室等开会时间的到来。

    坐在办公椅上,萧跃进百无聊奈。丁小玲死了,萧跃进感到生活里唯一的一点乐趣从此不再光顾自己,他的胸口立即就闷胀、难受起来。他现在感觉到,丁小玲的死对于他来说,就好像是一个人从高楼上摔下来却还活着,当时不觉得哪里疼痛,可是,慢慢地,身体各个方面的不舒服接踵而来,一次比一次难受。

    他只要稍有时间闲着,就会体会这些难受,这种痛楚是没法形容的,看不到摸不着,可是,心里太空了,太孤单了,太寂寞了。仿佛有钝钝的刀子在凌迟心脏,无法排解。萧跃进觉得办公室里也不能呆了,再呆下去他要发疯。

    好在开会时间很快就到了。八点五十,会议对象就都到齐了。

    萧跃进敲了一下部长欧洪洲的门,部长还没到办公室。萧跃进又挂了一下县委办的电话,县委办小向接的,他说萧哥你开会啊?虞书记还没有进来呢!

    萧跃进急了。怎么办?要老是打电话,又体现出对领导不尊重,要是不打电话,时间都已经火烧眉毛。县委组织部下文开会,领导却没有来,这不要闹笑话吗?萧跃进心中大恼,心想昨天说得好好的啊,领导们怎么会这样?

    他不停地着急看手机上的时间,我的天啦,只差一分钟了,他真是沉不住气了,就打了欧部长的电话,欧部长笑着说,小伙子沉不住气啦?你急什么?我们自有安排!不要急,就到!

    萧跃进听欧部长说就到,松了一口气,放下电话,马上又懊丧起来,怎么不记得向欧部长报告虞书记的事情?这样的时候打电话给虞书记,他不骂人才怪,他要是不高兴,肯定会说,你怎么现在才打啊?

    萧跃进心里正百千个念头纷纷走马灯似地转,很多人却站了起来,原来欧部长陪着虞书记进来了,大家纷纷欧部长虞书记地乱叫。

    萧跃进也连忙站起来迎接,看了一下时间,九点过一分。

    萧跃进不由得惭愧,比起领导们来,自己真是太冒失太沉不住气了。他想起了康熙王朝电视片里的老祖宗,对着皇后说的那句话:你也要学着长点尊贵!

    欧部长和虞书记坐定,环视了一下周围密密麻麻坐着的同志们,欧部长又和虞书记低声说了一句什么,然后他咳了一声说,下面开始开会。

    萧跃进在欧部长讲话的时候,不断地提醒自己:好好安排,好好表现。每一次露头都不允许让人家说不字!因为你的前途捏在自己手里。

    这样想着,欧部长果然就说,下面请萧跃进副部长就这次村干部选招事项作详细布置。

    尽管已经经历了很多次大会了,萧跃进依然有些紧张。他停顿了三十秒,整理自己的情绪,然后才开口说话。

    待他一口气把所有的工作布置到位,欧部长和虞书记都对他露出微笑的时候,他才松了一口气。

    接着就是虞书记讲话。

    同志们,选招村干部为事业编制国家工作人员,这是我县基层组织建设的一大创举,我翻遍了所有资料,目前,敢这样做而且卓有成效的非我县莫属。这得感谢县委组织部的同志们工作的锐意创新,以大气魄大视野来抓党建工作。基层组织建设这项工作我县花了巨大的人力财力,可以说已经是成绩蜚然。这两个月来,我县上访对象剧减,乡间火险几乎没有,人民满意率大幅度提高,这在过去是不可想象的事情。大家都看到了也感受到了,不需我多说。

    选招村干部又是激励村干部的一大创举。这给了村干部一个出路,也给了他们努力的动力。所以,我们有责任要把这件事情做到完美,做到人民满意,上级满意。下面我就这项工作提几点要求。

    领导的要求,在中国来说老八股气息非常浓厚,无非是高度重视、jīng心组织,落实责任之类,萧跃进都没有听进去多少,其他人也只是眼睛空洞地望着虞书记,巴望着他的讲话快点结束。

    可偏偏虞书记是个非常健谈的人,一个高度重视,他就讲了整整二十分钟,大家也不知他到底讲了什么,只知道三个字:要重视。

    虞书记一个讲话,整整讲了一个半小时,比萧跃进布置工作整整多了一个小时。有几个老一点的公务员偷偷地坐在后面睡着了。

    欧部长作总结,无非是这次工作萧副部长布置非常周到,虞书记讲话高屋建瓴,既有理论高度又有实践深度之类。然后欧部长点醒大家,这周就是选招笔试了,大家听从萧跃进副部长的直接调遣,不得误事。有误事的单位请办公室记录下来,记入年终目标管理考评。非常简洁利落地完结了会议。

    萧跃进觉得欧部长说到了自己心坑上。最后几句讲话那才是工作的落脚点呀!他非常高兴,觉得跟着欧部长这样的领导干工作,还真是爽快!

    协调会开好了,萧跃进大舒一口气,接下来就只要按章cāo作,注重监督就是。

    大家纷纷散去,萧跃进也回到自己办公室。可是一进办公室,他古怪地发现自己手机上面出现了丁小玲的那个呼机号!萧跃进心里狂跳起来!丁小玲怎么又发信息来了?她明明死了!萧跃进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只觉得寒气直从脚心往上冒。

    萧跃进心里转过许多念头。是不是柳麻子拿着丁小玲的号想套我?是不是张思玉发现了这个号,发这个号来试我?

    无论怎么样,都不能去回电话。

    可是不回电话,心里又老大不安,萧跃进还在想另外一种可怕的可能,民间有一种鬼魂的说法,如果这个鬼死得冤,那她魂气一定不化,还会像人一样做出一些事来!

    萧跃进脑子一阵恍惚,不知如何是好。他坐着,点燃一根烟狂吸,心里游移着念头不知如何是好。

    最后他还是定下心来,心想丁小玲死了,这是不争的事实,不要再去神神怪怪地想那些事情了。人生,必须学会接受,尽管心里悲伤,也得接受。

    玲,如果你泉下有知,一定要保佑我走得顺利,走得快乐。从此以后,我对美好爱情生活心死,但是我需要干净而体面地活着。你一定要帮我。

    萧跃进喃喃地对冥冥之中说。

    接着就是报名的网上公示。

    萧跃进将所有文件都布置在网上以利网民们的监督。

    接着就有许多电话打进来,大家不断地就这次选招村干部的事情进行咨询,萧跃进觉得做点事真是不容易,脑袋都吵得晕乎乎的,几乎没有时间清静。

    快到傍晚的时候,来了一个人。

    萧跃进不是很熟,他高高的个子,黑黝黝的皮肤,长着一只大大的朝天鼻子,说起话来眼睛一眨一眨的像在想什么主意。

    他来到萧跃进办公室,首先作自我介绍:我是河口乡三里坳村的书记许耀祖。今天特来拜访萧部长。

    萧跃进觉得疑惑,他似乎见过这黑铁塔一样的大个子,但叫不出名字。也难怪,自己才到部里几个月,村上的人都还不熟。

    萧部长,这是我的一点小意思。许耀祖从袋里掏出一个红包,往萧跃进手里塞。萧跃进惊谔得跳起来,连忙挡架:有什么事情你就说,这一手来不得!

    许耀祖见萧跃进不接,急了,说这是我自己的干净钱,你要不接就是不把我放在眼里!我一个村书记,要得不到组织部领导的支持,我就没法呆了我!

    萧跃进一听他这话觉得有点耳熟。他想起来了,有一次他和原集潘书记一起吃饭,在桌上称潘书记为兄弟。潘书记则对萧跃进说,跃进,村支书里许书记这样的人不多呀!他门路广阔,为老百姓致富的方法很有一手呢!他到哪里都跑得到钱,所以他们村上现在富啦!引进了三四个大厂,村子里还有自己的企业。以后有机会,你们就关照关照。

    不过当时因为自己只是一个秘书,心想关照也轮不到自己来关照,潘书记自会关照。

    没想到风水轮流转,潘书记一年前就调走了,新的集书记姓郑,萧跃进只是经常和他见面,中等个头的郑书记,他也不太了解他。

    想到这里,萧跃进脸上就有了笑容,说,你就是原来潘书记介绍过的那位村支书,我记起来了!

    是啊是啊!还是萧部长记xìng好!还记得我这样的小村支书。许耀祖见萧跃进记起了他,高兴得笑眯了眼,大鼻子放出油亮的光辉。

    萧跃进说,许书记,你有什么事就说,不要这样,你这样会让我犯错误的。

    犯什么错误啊?!许耀祖嚷起来:现在这么点意思,还不是请你喝杯茶啊?中国人都好客,喝杯茶,不论谁到谁家里都一样,基本礼数,有什么?

    萧跃进笑了,说,就是喝茶,也是你到我这里来了,得我请你喝不是吗?这个你一定要拿着,不然,什么事我都不和你谈。

    许耀祖的眼珠子就黯淡了一下,说:不瞒你说,萧部长,这次村干部选招,我也想报名。我许耀祖为服务二十几年了,到现在还是这样的泥饭碗,盼有个铁饭碗都盼了二十年啦,我想,你是这次选招的组织者,先来让你看看我这个人,我跟你说,做村上的工作,我这种人绝对是一流的!盼望到时面试的时候,您也和评委打个招呼,好提高一点儿分数。哎……都奋斗大半辈子了,现在还要去考试,的政策好是好,心里还是有点悲凉啊!

九百十七.

    原创九百十七

    萧跃进听了,觉得许耀祖说得也是。⒌不过,考试的事,那可是铁的纪律,谁敢冒犯?所以只是微笑地说:许书记,你好好考,在同等条件下,肯定要优先考虑你这样的人,这个你就放心吧!

    那这个,你一定得拿着。你要是不拿,就是敷衍我。许耀祖真可爱,说话都不避讳什么。

    这个我不能要!许书记,真的不能!萧跃进恳切地说。

    许耀祖的脸就yīn下来,半晌说:萧部长,你就给我点希望好不好?

    萧跃进听得心中震了一下,恻隐之心立即泛了起来。怎么办呢?他想了想,就说,好吧,你安心地回去准备,好好考试,我们还会下来考察的,到时候群众反映好也很关键。

    见萧跃进接了红包,许耀祖像中了头彩,高兴起来,说,萧部长,您是组织者,能不能向我透*题目的消息?我知道你也是有纪律的,只要模糊点就行,我这种大老粗,你说考试,那是擀面杖吹火,一窍不通。现在有了你的支持,我有希望呀。

    萧跃进的脸就立即沉下来。没有说话。

    许耀祖可能觉得自己是有点过份,陪着笑脸说,好好,就当我没说,就当我没说,我知道你是有纪律的,那我就不打扰你,到时盼望你为我说一两句话啊!

    萧跃进心里也不是滋味,说,考试不会很难,但对农村工作的政策要熟,处理要有方法,相信你不会很差的,因为你做得很好。萧跃进的安慰立即让许耀祖两眼放光,连说,知道了知道了!萧部长,谢谢你!

    许耀祖走后,萧跃进连忙关上办公室门,拿出那个红包看起来,红包没有封口,有些厚度,萧跃进忍不住数了数,里面居然装着五千元钱。萧跃进袋里正紧张得要死,前阵为丁小玲,千多元花在路上,借朱一明的那两千元,现在所剩无几,正在愁到哪里借钱以度过这“冬荒”,钱就是人的命根啊!袋里没有钱,成天说话都没底气。这五千元无疑能解燃眉之急,可是,萧跃进突然手被烙铁烙了一样缩回,他看着桌上的红包,思绪万千,心想,怪不得很多人一当点什么小官就很富起来。怪不得这个位那么多人盯着,看来是油水不少哇!

    萧跃进瞅瞅外面,许多人都拿起包包回家,是下班的时候了。他想作霖在盼自己早点回去,今天又没什么事,所以还是早点回家,也好陪陪儿。他把那红包塞进公文包里,锁上门走出县zhèng fǔ大门,径往家里走,近几个月来,他是第一次这么早回家去。

    回到家里,张思玉还没到家。萧跃进就打燃煤汽,自己开始做饭。刚刚蒸上饭,儿作霖就回来了,他一进门见爸爸在家而且在蒸饭了,非常惊喜,说,爸爸,你真是好的爸爸啊!他扑过来偎在萧跃进怀里说,爸爸,你什么都不当也可以,只要天天这样阂们在一起!

    萧跃进听他这样说,不高兴地教训儿:你可是男汉!哪有听说男汉天天坐在家里不去忙自己的工作和事业的?男汉的职责就是在外面拼命奋斗,让家人过上安乐富足的好rì。天天在家里陪孩的是妈妈,知道吗?

    作霖嘟起嘴巴说:爸爸你说得不对。妈妈说,时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样,妈妈也会一样在外面赚钱,你们俩个下了班都要早早回家。

    真是说不清!萧跃进懒得跟儿争论,就到厨房切菜炒菜。他切了一些辣椒,炒了一碗小炒肉片,一碗桂花蛋,一碗芋头汤。菜刚炒完,张思玉回来了,她瞪着眼睛看桌上的饭菜,疑心太阳是不是从西方出来了。

    张思玉脸上就有了点笑意,洗了手对作霖说:作霖吃饭,今天你老爸的手艺,我们好好庆祝你老爸的伟大进步。

    萧跃进嘿嘿地笑着说,只要作霖听话,天天拿进步奖,我就乐意天天做饭。

    真的?作霖兴奋地拍手,他认为爸爸的进步是自己昨天的功劳,自得的表情就充溢在脸上。

    几个人坐在桌旁边吃饭,首先张思玉试了一下小炒肉,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作霖大叫起来,爸爸,是不是盐跌价了?好咸!作霖就不再吃肉,专吃桂花蛋,边吃边说,老爸今天的桂花蛋还是炒得好吃。

    儿,要是我们以后有好多钱了,你想吃什么?萧跃进想起袋里的五千块意外之财,问作霖。

    我想吃?作霖想了想说,爸爸,那你就买十包那种小鱼崽给我。我们学校的小朋友们都吃,只有我没钱啦!

    萧跃进明白儿说的小鱼崽是超市里面卖的一种油炸小鱼苗,特香特辣,孩们爱吃了,不贵,就六七块钱一包。想到这里,不由得叹息着答应:好!就十包!

    但萧跃进没把进了个大红包这件事跟家里说。这种事,谁都不说好,他心里打定了主意,不提。

    选招村干部的政策在一个星期的公示很结束,报名用了三天时间,在这期间报名的人有一百多人,但选招的名额只有十六个。也就是十里挑一了。

    萧跃进办公室里每天都有村上的人来找,找他的人都给了红包。萧跃进都执意不想收,但后来都不得已收下了。

    他数了一下,一共收了三十六个红包,多的六千,少的三千,一共有十多万。

    他微笑着亲切地叫那些应考者好好准备,然后收下他们的红包,叫他们安心应考,考出好成绩。

    欧部长把他叫到办公室,问他报名的情况怎么样?

    他说很好,都报了一百多人了。

    跃进,这件事情累了你了。欧部长关切地问:又有不少人把你耳朵都吵聋了吧?

    萧跃进说,是啊!部长,这些人老来找我干什么?还不好好自己准备准备。

    萧跃进也没说红包的事情。

    跃进,有人找是好事,不过作为重要部门的干部,可要经得起糖衣炮弹的袭击呀!欧部长语重心长地说。

    放心吧!部长,我心里有数!萧跃进底气十足地说。

    这就好啊!我相信你!欧部长眼睛炯炯地盯着萧跃进,萧跃进不由得有些耳热,心里说,部长别再盯啊,我都受不住啦!

    从欧部长办公室出来,萧跃进再一次数自己包里的那些红包,真让人眩晕,有钱的感觉是多么好啊!他咽着口水,心想,要真是自己能正儿八经地赚到这么多钱就好啊!这些钱沉默地躺在他的包里,让他切实地当着阔老。不过,他晚上天天动不着,要是屋里一有什么响动,就担心有小偷上门,要是把这些钱都偷了,他萧跃进就死定了。

    这让萧跃进想起小时候听过的一个故事。讲的是一个财主家里的一个长工,天天都住在牛棚里唱歌打号,活不已。财主老婆感叹地对财主说:我真是奇怪,这个长工怎么这样活?我们这些有钱的人反倒不如他活。你看他天天唱歌,什么心事都没有,多好啊!财主说:老婆,人本来就是活的。你知道是什么让他们不活了吗?财主老婆不解,问:什么东西?财主笑着说:就是钱这东西啊!钱这东西是好东西,能让人过得衣食无忧而又安逸。但钱这东西也是坏东西呀!它会让人找不到乐。你不信我们来个试验,不过你不要舍不得那些小钱。今天晚上我们放一包银在长工的枕头下面去,他明天包准不唱歌了。

    财主老婆听了,半信半疑。于是两个人弄了一包银放在长工枕头下面。长工回来,发现枕头低下意外飞来之财,不知是谁的?是谁遗忘在这里的还是送给自己的?心里怀了得到意外之财的小鬼胎,长工果然不唱歌了,成天不解地想心事:古怪,这钱是哪里来的?

    这钱是哪里来的?萧跃进问自己,这钱是不义之财,是自己的职位上的黑钱。

    想要吗?萧跃进心里就伸出几十只手来似的:当然想啊!多么想啊!太想了!有钱真是好啊!谁不想有钱谁就是***傻蛋!

    能要吗?萧跃进心里伸出的那些手就六月天的嫩苗一样蔫了回去。不能要啊!搞得不好要坐班房的。

    可是怎么办呢?要是真不接,就把那些人都得罪了。他们就认为不收他们的钱,就是不帮他们的忙,从此以后他们就把自己视为另一路人,工作上处处设阻碍。那他这个管村建工作的副部长还能有好rì过?

    可要是接了呢?萧跃进叹息:接了,从此以后rì就不能安生了。每一个红包都是一个火药桶,不知哪天就会爆炸,要是被查出来了,轻的受处分,重的进牢房。

    可是自己这么穷,是多么需要钱啊!他都恨不得在地里栽一棵摇钱树,天天都能摇下银来!

    萧跃进不停地抚摸着这些钱,他一辈都没有见过这么多钱啦!抚摸了好久,他又把这些钱全部放进公文包里,公文包沉甸甸的,仿佛萧跃进此刻的心。

    接下来就是cāo作考试了。

    出卷老师是萧跃进请示欧部长后从外省的高等学校里请来的老师。别说是参加考试的人,就是萧跃进也一个都不认识。这些老师按照萧跃进提出的基本构想,头天就住到一个秘密宾馆出好了题目密封好,所有老师的行动有纪检监察和公安的人员看着,手机都暂时交公了。而且在召集那些老师的时候,也是突然召集,那些老师来到办公地点后知道此行的任务,一切都在良好的保密状态下进行。

    接下来,就是考生进行文化考试,是另外一些老师监考。为了让出卷人不直接参与cāo作,萧跃进又从另一地方请了一支队伍进行监考。

    在考场上,又出了好几件事情。有两个考生看着考试卷傻了眼,就跑到监考老师面前耳语,说老师你点拨一下我吧,我给你一万元!还真有一个老师动了心,站在考生面前不停地暗示,打手势,指指点点,结果被旁边考生发现,整个考场哗然。被机动监考员发现了,直接把那老师替换了下来,并取消了那两考生的考试资格。还有一女考生会来事,直接往老师袋里塞了一张一万块的金卡,那老师不管她怎么样不守纪律都不责备。坐在女考生后面的男人不耐烦地吼:你这样,我还要不要考试啊!真是的。也不知那女考生怎么回事,考到半场就挺不下来,自己走出去了。出去后又跑回来叫监考老师出来一下,她说不打算考了,请老师把那金卡退还。那监考老师鸡飞蛋打,满面通红,轻轻争执了几句,这种事大家是敏感,他们的事就被考生们偷听到了。

    萧跃进把什么事情都想到了,但就是没想到那些应考的人有的会这么大胆毫无顾忌。看来,为了个人的利益,许多人是什么都做得出来啊!

    笔试出来成绩后,萧跃进立即将卷送到出卷老师的住处让他们修改。老师们连夜加班,成绩立即出来了。欧部长和虞书记还有吴书记一直守在县zhèng fǔ等待成绩的揭晓。萧跃进拿着由集、公安、检察机关的同志以及出卷老师签上名字并且密封了的成绩,仿佛它有千钧之重。回到县zhèng fǔ,所有成员单位和工作人员都守在会议室里,萧跃进拿着成绩请吴书记当众开封,吴书记微笑着说由虞书记开封吧!于是虞书记打开信封,对大家说,成绩揭晓,请工作人员立即通知面视工作人员各就各位,并通知各位面试对象。

    萧跃进拿着名单,把红包上的人一核对,里面有二十一个入了闱。他想,看来这些人还有点本事嘛。

    完成这一切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

    萧跃进疲惫不堪地回到家,作霖早已睡下。张思玉依然坐在沙发上嗑瓜,看电视。

    还没睡啊?萧跃进问。

    张思玉半天都没说话,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这么晚了,睡吧。萧跃进看着她说,今天选招村干部考试,很晚成绩出来,萧跃进抱歉地解释。

    不用解释啦!张思玉没好气:我就知道,你不可能信守诺言。说什么每天都早早回来陪作霖,就坚持了一天。我来为你解湿什么吧!因为你的心,根本不在这个家里,不是吗?张思玉咄咄逼人地说。

    萧跃进听了张思玉这一番话,看着她长满斑块的脸,矮小的穿着肥肥的居家服的身,觉得她长得难看也就罢了,根本就不能体谅男人,心里成天看到的只有自己。深深的厌恶感觉升起来,他也没说话,径直回到房里,扯过被盖着,也不洗漱就睡了。

    选招村级干部的工作总算结束了。十六个村级干部脱颖而出,成为国家事业编制人员,其中就有许耀祖和许艳梅。这给了村干部极大的鼓舞。一时村干部气象焕然一,都兢兢业业工作,没有一句怨言。

    萧跃进忙完这些,整个人就象虚脱了一样,累得都要瘫了。

    他真的很想好好休息一下。可是年终的组织部简直就是一个炼狱,事情多得做不完。又是干部考核,又是年终考评,忙得脚打后脑勺。

    萧跃进跟欧部长说,部长,允许我休息一天吧?

    欧部长看他头发都是枯的,就说,你受伤后就没好好休息过,累坏了吧。身体要紧,你休息一天吧。

    萧跃进得了假,立即坐在办公室面对自己沉重的公文包发呆。里面十几万块民脂民膏,就是一念间的事情。往左一点,可以不要,退回去吧,现在考试也过了,大家录取的录取,落榜的落榜,没有什么压力了。但萧跃进有些不舍。这么多钱啊!一辈都可能挣不到。那么往右一点,就放进自己腰包,反正不是自己张口要的,都是他们自己送来的,谁让他们送?这个念头一露,萧跃进就jǐng觉地皱起了眉头:如果那样,就这一次,就够一辈不得安宁了。

    萧跃进贪婪地看着那些钱,大大地咽了几口口水。就这样盯着,十几分钟。他脑里在急速地转着念头。

    过了好久,他猛地跳起来,拿着公文包,来到外面的器店里买了一只录音笔。然后一个一个地给这三十六个人都打了电话。让他们到县zhèng fǔ门口的凤仙宾馆301号房间来。这三十六个人也不知萧部长有何指示,心里忐忑不安地赶了过来,气都没歇一口,就赶往301。萧跃进在那里,面带微笑地对他们说,我想单独跟你们每个人说话,你们一个一个来吧。

    其他人就乖乖地出去站在门口等候。

    许耀祖先留下。

    萧跃进对许耀祖说:恭喜你,许书记,你和那个许艳梅真的录取了!

    谢谢萧部长提点!许耀祖爽郎地说。

    许书记,这是你的红包。首先没有退给你,是怕你心里以为我不帮忙,然后不能安心考试。现在好了,考试已过,但是这个钱我是不能收的,因为收了你的钱,我的前途就要毁了。

    许耀祖大惊失sè。不不不!他双手作出推挡的姿势,不肯接那钱。

    许书记,你一定要拿回去,不然我就不好向培养教育我的人交账。萧跃进耐心地说。

    不不不!不可能!萧部长,你不接我的钱,就是看不起我许耀祖!开弓哪里有回头的箭?就当我许耀祖买了两条好烟给您抽抽。您不接,我会睡不着的。人兜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这次选择招多亏您提点,我中了奖,你不希望我做忘恩负义的人吧?许耀祖说得振振有词,听起来很有理。

    不对,许书记,你这样做,我就交不得帐了。你要谢的是你自己,是你几十年来为村民做出努力,是你爱思想的脑袋。不要谢我!我只是代表组织在行使权力,这权力不是我的,我不能要这个钱。萧跃烦恼极了,怎么这种说话这么空洞?心里又依依不舍那钱,但那钱毕竟不是自己的劳动所得啊!

    萧跃进看许耀祖依然无动于衷,就说,许书记,说真的我爱钱,我袋里的确没有多少钱,一看到钱我不知多么高兴。但是阂的前途比起来,钱就是小事了。请你理解我。现在我不收你的钱,以后你村上丰收了,请我去钓鱼好不好?钱,我是坚决不收的,这个没道理讲,你也不要多费jīng神,好了好了,就这样了。

    许耀祖静下神来,眼里泛起感激又感动的神sè,说:萧部长,世上还是好人多。你就是好人中的好人。说实话,你接了我的钱也是好人。因为你肯衷心为我们办事。你连钱都不接,那就是好人中的好人啊!这个世界谁不爱钱?钱是好东西啊!不过萧部长,我跟你说,你也不能太清白了,太清白了以后人家都不跟你来往,你办事就很难啊!

    这个……萧跃进听出了什么意思,心里就有些难过,说:只要心里踏实就好。

    许耀祖接过红包小心地塞进袋里,千恩万谢地说:等我回去安排一次,到时请你来吃饭,你一定要给个面啊!

    萧跃进说,好的,我一定来。许耀祖就一步一回头就出去了。

    接着其他人又进来了一个,萧跃进如法炮制,这个是没考上的,没几下推辞就拿了钱走了。

    所有考上了的,都坚决不肯收钱回去,但萧跃进心意已决,谁也拗不过,于是千恩万谢地走了。所有没考上的,都没作什么推辞,接过归还的红包也走了。

    等所有的钱都归还完毕,已经是上午十一点。

    萧跃进看着空空如也的公文包,颓然坐在椅上,半天都缓不过气来。当了三天半的富翁,现在又一贫如洗了。他心里有些酸痛,有些失落,有些懊丧,有些后悔。

    但多的,还是轻松。

    他拿出手机打了朱一明的电话,问他有没有空,如果有空,想请他的客。

    朱一明说,你一个穷副部长请个屁啊,在哪里?我来请你!

    萧跃进说,你请我我请你都一样,你是我好的兄弟,我到哪里都忘不了你。朱一明说你少哆嗦,要等到棺材盖顶的时候晓得你是不是我好兄弟。你说去哪?朱一明让萧跃进定地方。

    还去田舍郎吧。萧跃进爱那里的清雅和田园风格。时临田舍郎,常登天堂。他想起这个联儿,心里觉得有趣,还真是有趣。

    好吧,那就田舍郎,你在哪我来接你。

    我在凤仙宾馆。

    那好。朱一明说着就放下电话。

    不一会儿,朱一明就开着车过来了,打手机让他出来。萧跃进就看到他黑sè的小轿车停在门口,心中万分高兴,心想,还好,不算太糟,人生还有这样的一个朋友。

    上了车,朱一明说,你那个选招搞得风风火火的,反映很好呀!不过也有不好的。

    什么不好的?萧跃进心里就很忐忑。

    还能有什么不好的,无非是你们这些有权力的人趁机牟利呗。反正现在到处都是一塘浑水,清的清不了,浊的自浊着。老百姓的嘴巴,谁能管得了啊。

    萧跃进脑门上就冒冷汗:好在自己还算清醒……

    怎么?搞这么一次活动,都没捞到几个银毫?还要我请你?朱一明笑着调侃萧跃进。

    萧跃进不好意思地说:确实没捞到半个银毫。不过,当了三天半十万富翁。

    朱一明一听,感兴趣地把车停在路边,说,什么叫当了三天半富翁啊?

    刚以前,我袋里有三十六个红包,共计人民币十几万。不过,我一念之错,把它全部退了。就在刚。退回去后,我好后悔,爷爷的,忙活一场,烟都没挣到一包!萧跃进懊恼地说。

    哈哈哈!朱一明响亮地大笑起来:我没看错你!这是我心里的萧跃进!

    第二天的面试,共取了四十八个人进入面试圈。也就是说,每一个指标先选择三个人进入面试。

    组织部共选取县集、县委组织部、县委宣传部、县委办、县zhèng fǔ办、县人事局、县、民政局、县教育局等十几个单位的部分专家作评委。大家一长溜坐在主席台下面。考生就在主席台上面对着话筒申述自己的观点。

    很多村干部都是平rì里说段一个又一个,可到了这么大的阵势面前,绝大多数都很怯场,这么大冬天的,有的人头上热气蒸腾,真可谓是战战惶惶,汗出如浆。

    面试从早上八点钟开始,每个人用十分钟的时间回答评委提问和自我介绍。那些考生走到发言席上,一个个如临大敌,坐着的样都是毕恭毕敬,除了揩汗,其他的动作都没有,两条腿的距离都仿佛训练有素。

    萧跃进听了几个人的发言,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真是没想到,大家的水平会这么糟。有的人语无伦次,说话的时候前言不搭后语,把个组织者萧跃进急得也是满头冒汗。要知道县里这次对选招这批村干部是花了心血,寄予希望的,现在这个样,简直有辱选拔这个名词,萧跃进捏着深深的一把汗,心中暗暗为那些选手们加油。

    后来情况渐渐有点改观。

    许耀祖上场了。他一上来,就冲着所有的评委灿烂一笑。大家都被他的神态逗乐了。

    许耀祖等评委说题目,又冲着萧跃进一笑,那笑里有沧桑也有温暖还有忐忑不安。萧跃进心说这个人还真不是一般人物,一走出来就感觉得到。

    等评委说出题目,许耀祖就介绍开了:

    我要许耀祖,许可的许,光耀的耀,祖宗的祖。我父母给我安这个名字,无非想我光宗耀祖,不过很不好意思,我年纪一把还只是当个村支书,祖宗在梦里只有对我摇头叹气的份。一句话,没搞好,愧对祖宗呀!

    大家被他这一番自我介绍逗得会心微笑。萧跃进对他很有好感,不是因为他送的六千元钱,而是他诚恳的态度,心想,求仁得仁,他四十几岁还能这样,真是难为他的。

    一评委问许耀祖:如何能让一个村的村民富裕起来?

    许耀祖一听这个题目,脸上就露出作难的神sè。过了半晌,他清清嗓,嗡声嗡气地说:考官,这个您可考着我了。我白天黑夜,做梦都想发财。可是心里想发财,脚去手不来。我们村里的村民说实话,都还不富裕,收入多的家庭,就几万元,收入少的,几千元。我也梦想着像吴仁宝似的给他们都发一幢别墅一辆轿车,可我袋里瘪着,根本没办法!

    不过今天是考试,我也得说道说道,不然你们准得给我零分!

    评委们又是一笑。

    许耀祖又说:带领村民致富,光靠着自己几个死泥巴佬屁用都没有。我的感觉是,除了感谢党的好政策,重要的还是:人面重于山。得走出去,认识领导,认识有钱人。领导和有钱人把个眼珠角看看我们,我们这里就有机会。我这人别的特长没有,就是脸皮厚。那里有利益我就往哪里钻,缠着领导不放手。不是有句俗话说吗?爱哭的伢有nǎi吃。我就要做那个爱哭的伢儿。

    萧跃进听得,气不打一处来:这许耀祖还真敢说呀!

    当然,光认识领导和有钱人,不干活,也没人理。外面要有个好扒,屋里要有个好篓。这就看村里几个人是不是齐心合力,大家心都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比如外面的老板要我们开生产基地我们就开了,老百姓一见有钱赚,也乐哈哈地来了。厂就这样办起来啦!

    我这人大老粗,也不懂什么理论,我们村里等下有个大学生,小女,你们听她说道说道,肯定比我强得不得了。说实话,我巴望着自己能录上了,不过要是只取一个,你们就帮我录取她吧!

    萧跃进压根没想到许耀祖还临时来这一曲,临阵让贤,还真是让人感动。许耀祖让他感叹的一句话是:人面重于山。过去他只是一个小秘书,根本没想到人面这么重要,现在当组织部副部长了,也没深想这个问题,只是许耀祖说出这句话来,对他很有触动。怪不得说,人民群众是真正创造历史的力量。怎么这样的话,自己就说不出来?

    评委们第一次亮出了比较高的分数。许耀祖回答完毕,可能是太紧张了,猛地往下一鞠躬,头都差点撞在桌面上。然后就怏怏地站到门口,等自己的分数亮出来。

    接着进来的就是许耀祖说的那个小女的大学生,名叫许艳梅。她一进来,场里面就一亮,仿佛太阳忽然从乌云里shè进来,整个房间里亮堂堂的。

    说也巧,吴书记正好过来视察面试情况,他微笑着走了进来,许艳梅落落大方对他打招呼,吴书记好!感情她认识吴书记呢!

    你好!小许!吴书记这一声招呼,在所有评委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大家都是吴书记的手下,彼此心里就有数了。

    萧跃进心想,吴书记迟不来早不来,就在许艳梅亮相的时候进来,这件事本身说明了什么?难道?吴书记和小许有一手?这个想法刚一冒头,就被萧跃进狠狠地扼杀在萌芽状态。别乱想!好好工作!他脑里jǐng告道。

    吴书记只看了一下,就出去到其他地方巡视去了。评委开始给许艳梅出题。

    她得到的题目是:据统计,江南一带只要到冬天就火险频繁,这给经济带来了巨大的损害,给人民生命财产带来了巨大的损失。但矛盾是,一个地方只有封山育林,能做到生态良好,可持续发展,一封山育林,山上树木葱茏,草木茂盛容易引起火灾。你认为,应该怎样能使这个问题的处理达到和谐?

    许艳梅想都没想,开始自我介绍:各位尊敬的评委,我叫许艳梅。许可的许,艳阳的艳,梅花的梅。是河口乡三里坳村妇代会主任。今天非常荣幸能进入到这个面试圈,请各位评委多多指教!一口流利的普通话,真像莺声燕语,令人听着简直就是一种享受。萧跃进不由得看了看她,立即想起了丁小玲,身上又有了生理反应!他细看许艳梅,发现她除了比丁小玲矮一点,整个轮廓很像,秀眉秀眼,长长的直发,看着特别舒服,而且打扮入时,真是漂亮,可爱的是,她口齿清楚动听,条理分明,看出脑袋也不错,素质上比丁小玲胜一筹。

    萧跃进正想入非非,许艳梅开始回答评委的题:我认为封山育林与防范火险并不矛盾。据我调查,火险主要是几种这样的原因,一是雷击起火,这种火险比率非常微小,可以忽略不计;二是老百姓防火观念淡漠,这是起火的主因。老百姓上山砍柴吸烟会引起火灾,清明、chūn节扫墓也容易引起火灾,还有勤劳的农民爱在田头岸角烧掉茅草也容易引起火灾,这就需要加强管理,加强教育,加强监督。近年来我们村根本没有火灾,就是许书记管理教育得力的结果;三是人为破坏进行纵火,这种情况也比较少,但我们作为村干部,就要善于从细微处化解矛盾,将矛盾解决在萌芽状态,这也是杜绝火灾非常重要的一步。封山育林,山上树木葱茏草木茂盛,我认为还有一点非常重要。要育林,不要育草。现在很多地方一封山,山上长的都是茅草而不是树木,一有火险,后果不可收拾。而且茅草没有经济效益,对老百姓没有好处。对生态旅游也没有好处。所以要鼓励老百姓广泛种树育林,谁劳动谁受益,要教给老百姓怎么培育经济林木,从中获得收益又能美化环境。做到了这些,我想,就可以达到封山育林和治理火灾问题的的和谐解决。

    十几个评委听得目瞪口呆。刚萧跃进还在埋怨这些村干部的素质太差失了自己面,没想到这里面也是藏龙卧虎,这个许艳梅,看她有理有据,大气从容的样,那双眼睛还不时灵动地扫视全场,萧跃进不得不佩服,说不定自己这个时候上去回答,还远远不如她,真是后生可畏,不得不令人刮目相看啊!

    各位评委,我们村的许书记常说,人面重如山。我今天能得到各位评委青目相看,那是我的荣幸。请各位多多关照!

    许艳梅说完轻盈地出去等成绩,好几个评委地偷偷地看她,眼光里藏了艳羡和暧昧。

    朱一明请萧跃进吃了饭,又邀了常遇chūn、柳奇正,四个人到卡拉k唱歌。常遇chūn说朱一明你这小,成天都不请我吃饭,社保局你经营得这么大,都几十亿的资金了,你可真吝啬。

    哈哈哈!朱一明说那你好走!等你有时间再请你。

    常遇chūn走了,萧跃进说我们也散了吧,我回去了,这几天我都很晚回家,我儿又得为我上教育课了。

    朱一明说,也是,什么都是空的,唯有亲情常在。回去吧。

    柳奇正就说,朱局长,多谢了!有什么事需要我效劳就打电话。

    朱一明说,奇正你加油,我看你是有前途的。好好干,以后我退休的时候你关照点。柳奇正赦然说,朱局长你说哪里话啊!

    柳奇正又说,萧哥那再见了。说着他也离开。萧跃进叹息道,走啦哈!朱一明看着他,挥手:走吧走吧!有时间聚。

    萧跃进回到家里,张思玉还没有回来。也许是张思玉近来情绪不好,家中乱得像个猪窝。萧跃进叹了口气,心里又想起丁小玲,隐痛起来。他默默地把胡乱丢在沙发上的衣物收拾好,又跑到厨房里开始做晚餐。

    饭刚蒸上,作霖就回来了。

    他一进家门,冲萧跃进哼了一声就进房里做作业,也不理他。

    萧跃进心里酸酸地冒出苦水。真难受。

    他来到作霖房间,搭讪地说:作霖,做作业啊。

    嗯。作霖也不回头,顾自写着。

    我儿今天似乎对爸爸有意见嘛。萧跃进调侃地说。

    作霖依然不吱声。

    萧跃进蹲到作霖桌边,摸摸作霖的脑袋:儿,爸爸没做错事啦,你干嘛不理我?

    作霖抬起头半信半疑地看了他半天,终于放下笔说:爸爸,你老是回这么晚,把我和妈妈撂在家里不管。妈妈说,你的心都在别的女人身上,心里都没有她阂。爸爸,你说,这是不是真的?

    萧跃进脸上的笑就变得艰涩了。

    儿,爸爸这几天都在忙选招村干部的事,就是让村干部都参加考试,把那些有本事的人都选出来当爸爸这样的工作人员。爸爸实在忙得顾不了你啊!儿,你要谅解爸爸。

    作霖眼睛一瞬不瞬亮晶晶地看着萧跃进的眼神。

    爸爸,是不是晚上都要考试啊?作霖这个小鬼头,说话也在试探自己的爸爸。未完待续

九百十八.

    萧跃进拿着八千块钱,心里沉甸甸的**泡!书*一个大男人,不能让妻子儿女幸福,实在是件不幸的事情现在儿子也怪,妻子也责,都不知自己提这干部到底有多大意思

    他悲哀地想着,跑到市买了一件高档酒就花了五千,又买了两条高档烟花了三千就这样,八千元用得一分都不剩

    萧跃进把东西弄到家里,在想怎么样向虞书记开口想这些事的时候,心里就有浓重的悲伤,自己混这么久了,还混成这个样子,要什么没什么连老婆工作都没有,还得屈了膝去求人,而且是不太想求的人他想着想着就沉了脸,一副窝火无比的样子

    张思玉依然是坐在沙发看电视这女人不是电视迷而是电视疯了两个人在同一个屋檐下就是没话说,你说这rì子过得,真他妈的逊

    作霖又跑过来,悄悄地对萧跃进说,爸爸,我有事要对你讲

    萧跃进疑惑,心想这儿子都快成张思玉的小间谍了就说儿子又有什么事要和爸爸说啊?

    作霖说,小声点,不要让妈妈听到

    看样子还很严重呢萧跃进不由得感兴趣起来,就说儿子你说,爸爸听着呢

    作霖附到他耳朵边说:爸爸,我们班上有同学说你这一阵子赚了不少钱,说你们招人,你进了不少的礼,他们说你有好几万你有这么多钱还干嘛要妈妈的钱啊?

    萧跃进耳朵嗡的一声,瞪起眼珠子:你听谁说的?

    作霖被吓住了,噘着嘴巴半天不说话

    儿子,来,爸爸跟你说萧跃进觉得自己太粗暴了,连忙改变态度,招呼作霖来他怀里作霖不情愿地走过来,依然噘着嘴巴

    儿子,爸爸是接过很多个红包,里面有很多钱不是几万,而是十几万

    真的?作霖眼珠子放光,大叫:你说过赚了钱就给我买小鱼十袋的

    萧跃进抚摸着他的脑袋说:可是这个钱爸爸今天全部退回去了一分都没有了

    作霖的眼睛就黯淡下来嘴巴噘得厉害了

    儿子,这个钱是别人的血汗钱,爸爸要是接了这个钱就有可能坐牢,就会丢掉工作那时候,作霖就真的没有爸爸照顾了萧跃进悲凉地说,仿佛自己真的要坐牢似的

    真的?是这样啊作霖舒了一口气:那就真的不能要了,爸爸

    说得是啊儿子,钱要靠自己艰苦的劳动去挣而不能得不义之财什么是不义之财,你知道吗?萧跃进温和地看作霖作霖摇摇头

    就是那些靠权势压迫别人、靠欺诈别人得来的钱

    啊,爸爸把钱退回去了爸爸做得对作霖又高兴起来,说,作霖不要吃小鱼,等以后爸爸赚到钱了,再为我买

    萧跃进高兴地亲了亲他,说儿子做作业去爸爸还有点事呢

    萧跃进麻起胆子打虞书记的电话虞书记立即接了萧跃进问:虞书记,您在不在县里住呢?虞书记说在啊,我一周在县里住三天

    那我现在来您住的地方方便吗?萧跃进心里扑通扑通的响得厉害

    行啊有什么不可以?随时欢迎虞书记高兴地说

    萧跃进立即提个烟酒,在夜幕的掩护下往县委住宿楼进发路上庆幸没有看到什么人,来到虞书记住的楼下,萧跃进心里直打鼓深怕在楼道里遇上什么人楼道里静悄悄的,路灯发出柔和的光芒突然萧跃进听到脚步声他赶紧身子一闪闪进黑的树影里,原来是吴书记和常主任从楼上下来了可能是去散步萧跃进大气都不敢出,心想要是让吴书记和常主任撞见了,后果不堪设想

    他耐心地等吴书记和常主任走远,这才又探了探,觉得楼道里没人了,这才一闪身飞快地跑到虞书记的门前敲门虞书记开门一看他提着东西,立即jǐng惕地看看左右,一把将他拉了进去

    跃进,你好大的胆子,这里你也敢带这么多东西来虞书记明是责怪,眼睛随便看了看两样东西,心里就明白得跟镜子似的,他含着微笑责备萧跃进

    虞书记,些小东西,不成敬意,万望您收下您关照我这么久了,还没一点表示,心里过意不去萧跃进这样说着,自己感到有点言不由衷

    跃进,我们这样的人不要来这样的俗套我们是同事,你有什么事尽管说,只要我办得到的一定帮忙虞书记淡淡地说

    萧跃进以为他不高兴,心里着慌,忙说:虞书记,我真的是为了感谢您来的我想,今后还有许多地方要您关照,比如我老婆到现在还没工作,这样的事情您不关照,我就没办法啦我知道您不会看着我苦哈哈的,我有这个信心萧跃进这样说着,虞书记看着他笑

    你老婆没有工作?这个倒是值得考虑你一个人的工资要维持这个家,还真是不容易

    虞书记沉思了一下,就说你有什么向往的地方没有?比如有没有好的朋友当权的单位,他那里还有编?有这样的地方吗?

    萧跃进说这个还没想过因为不知道虞书记您方便不方便如果不方便,想了也没用

    萧跃进说着,停了一下,说:不过我老婆现在在社保局食堂做饭,一个月只有九百块,太少了,天天回来找我发脾气,还只有虞书记能帮我解除苦难了听说社保局还有两个编,不知书记能不能帮着说合说合?

    啊虞书记啊了一声点了一支烟,丢了一根给萧跃进,说:既然这样,我看就不是很难了但是还有一关,这件事情,必须书记通过才办得成不然,我答应了,书记不答应,这件事情糟了你跟书记也提提请求,看行不行?

    还要找书记啊?萧跃进心说心里就格得响了一下虞书记看来是不想为自己的事担责任,只想做个顺水人情萧跃进心里有点踌躇不前,心想自己才提拔这么久就又向书记提这么大的要求,搞不好在书记面前把自己形象搞坏了

    但是既然虞书记不是阻碍,这事情也就有点希望萧跃进想到这里,装出高兴的样子说虞书记,非常感激您,帮了我这个事,没齿难忘

    虞书记呵呵笑了两声,说跃进,那些个贵重烟酒你拿回去我们之间不要搞这样的事情,这样不好

    萧跃进说,就是些小心意了,请虞书记无论如何收下,不要嫌少啊萧跃进边说就边退出来

    半晌,虞书记才轻轻地说:好,既然这样我就收下了谢谢你

    萧跃进心里有些沉重地走出县委常委住宿楼隐进暗影里他沮丧地想,一点点钱现在能办什么事啊?什么事都办不成

    他没情没绪地慢吞吞走回家,张思玉立即迎上来:怎么样?有点消息没?

    萧跃进黑着脸,半天没说话

    怎么了?不会石头丢进深水潭,没半点消息?张思玉作着地问

    也不是没有半点消息萧跃进情绪很糟糕地说:虞书记说还得去找吴书记

    那你就去找吴书记啊张思玉吼起来:上次你不是一次给了他五万吗?这样的忙他总会帮?

    萧跃进几天都没找吴书记,他心里非常沉重觉得这样做不妥,想等等看再说

    张思玉急得跳脚钱已经投出去了却没有半点音讯,她就怀疑是萧跃进不上心因为上次投出去的钱可以说是立竿见影,萧跃进马上就提拔了,可是轮到自己的事,萧跃进一向来是不哼不哈,莫不是他把自己的钱拿去搞野老婆了?这样一想,越来越气,她这天班都没有去上,坐在家里酝酿着要和萧跃进好好吵一架

    萧跃进这几天又忙起来,县里准备提拔一批科级干部,萧跃进正在忙着考察干部,他带了一个组,负责十个部门和三个乡镇县委宣传部也是他负责,陆奇伟这次终于得到了机会,被提拔到县委中心报导组当组长,副科级萧跃进去考察他的时候,他热情得有些过火,不过还是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还是跃进好啊,虽是副科,可那明明是正科的位子看我,还是个小副科,一个不咸不淡的岗位嘴里依然有点酸酸的味道

    萧跃进说:兄弟,不要这样,知足长乐提拔了就是喜事,恭喜恭喜萧跃进很为他的提拔高兴,这样自己就不用一看到他就心里不得劲了

    陆奇伟没有多说什么,只说谢谢啦兄弟,考察的时候多多美言啊萧跃进说,那还用说,我们县委办的兄弟们,每个都是独挡一面的角sè

    到了宣传部,正好莫部长在家,萧跃进想起吴书记说要对村级组织建设要大力宣传的事,就又和莫部长说了一会儿话,请莫部长关心一下村级组织建设的事情莫部长高兴地说,这是宣传部的职责,他说他有个想法,想请央视的记者到样板村三里坳去采访,一定要把这个工作推到国家级去

    萧跃进听了莫部长的话,非常高兴

    跃进,有你这样的手下,很爽啊莫部长用了一个时兴的词眼神里有点意味深长的东西萧跃进不明白这是什么,但看着心里有点不舒服

    他没有往深处想就告辞莫部长天sè也晚了,他觉得还是早点回家休息真的很疲劳

    萧跃进打开门,作霖好像还没回家张思玉早已坐在沙发上,嘴里嗑着瓜子,眼珠子怒气冲冲地扫shè过来

    萧跃进看她的眼神,心里格得一下,不知她哪里又不舒服了自己已经够累,不想节外生枝,他不声不响地穿上拖鞋往房里走

    萧跃进你给我站住张思玉开始发飙这声音让萧跃进心里猛地提拉了一下似的张思玉从来没有这样过,他不知道她哪根神经又不对了

    你怎么了?萧跃进又倦又烦,不耐烦地问道

    怎么了怎么了?你说怎么了?你对我的事上过心没有?你自己倒好,一出手就成了我的事就那么难办?你一个在领导身边的组织部副部长,我就不信你这样一件事都办不到你看人家那些人的老婆,不是照顾到财政局,就是照顾到土地局教育局卫生局你要钱我就给你钱,你倒好钱没了,事没办,你把我当什么了?是你家里奴才?我问你你的钱哪里去了?是不是拿去给你相好的了?丢块石头都要泡泡,八千块啊一个泡子都没起

    张思玉说着说着,喘着粗气哭了起来

    你轻点好不好?萧跃进压着怒火:你这泼妇的样子,好让领居知道你就高兴了

    我就是泼妇怎么了?跟着你快十年了我吃过什么好的?穿过什么好的?我为你生了儿子,做了家业,你为我做什么了?你真心待过我没有?你成天一副棺材脸,哪个时候交过你的心?

    张思玉发起火来,原来是这个样子萧跃进惊谔地看着她长满褐sè斑块的脸在愤怒中一抽一抽觉得这个张思玉太陌生了

    萧跃进心想,再跟她吵,只怕要打架了还是不理算他没说话往房里走,就想睡了干净

    没想到张思玉扑了过来,一把抓住他:我的钱哪里去了?你还我钱来我辛辛苦苦赚的钱,可不能让你去养婊子……

    萧跃进大怒他猛地一推,张思玉猝不及防,倒在地上

    她大声嚎哭起来边哭边骂你这杀千刀,你没有良心,你良心叫狗吃了我那么省吃俭用的钱,就这样叫你*掉了我命真苦啊,呜……

    作霖从外面开门进来,听到张思玉的哭声怔怔地站了好一会忽然跑过来哭道:爸爸妈妈,你们不要打架了你们不要打架了

    张思玉疯了一样爬起来,双手狠命地在萧跃进的脸上脖子上乱抓嘴里一边大叫:反正我也不想活了,我们散火算了,作霖,你也不要怪妈妈,我忍得太久了,我实在忍不住

    萧跃进的脸上脖子上就露出一道道血痕

    这个老婆不能要了萧跃进,一定要离掉这个老婆一定不能要了萧跃进心里一个强烈的声音大吼着,他摸着脸上火辣辣痛着的地方,眼珠子盯着张思玉说:你不但脸上丑陋,你的心比你的脸丑

    这句话象刀子一样刺在张思玉的心上她怔了一下,又号啕大哭

    作霖见自己根本无法劝开两个大人,屋子里一团糟,他可怜而伤心地呜呜哭着,坐在自己的小床边泪水汹涌

    萧跃进什么都不想说他抚摸着被张思玉的指甲刮过的地方,来到作霖的房间想抱作霖,但是作霖身子一扭躲开了

    儿子,爸爸在这件事上没有错萧跃进试图解释但是作霖根本不听,他恨恨地看着萧跃进:爸爸,你要么不回来,要么回来了就打架我不想跟你过了呜呜呜……

    家里冷火死烟

    萧跃进心里很痛他在这个时候又想起了丁小玲如果和她结了婚,她一定不会惨死,自己也不会过得这样衰,人啊,真是一步错步步错啊

    那种活着没有什么意义的悲哀再一次沉渣泛起

    萧跃进看看尚小的儿子,不忍地站起身来,他慢慢地走出门来,想去弄点晚餐给儿子吃家里他是不想坐了,他觉得浑身无力,死的心都有

    他来到一处灯光昏暗的小摊前,花了十五元钱买了一个快餐带回家来,来到儿子面前,他知道儿子今天吓坏了

    作霖向隅而泣,依然胸前起伏长长地叹息这个可怜的孩子,太懂事了萧跃进叹息着,心里想,儿子啊,是爸爸欠你的,爸爸欠你的太多了

    萧跃进来到作霖面前,温柔地说:作霖,吃饭

    作霖悲伤地说,爸爸,我不想吃

    儿子,要坚强一点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爸爸的苦了但是爸爸有了你觉得很幸福,所以儿子你也要坚强一点,爸爸永远和你在一起,爸爸是决不会丢下我们作霖的

    萧作霖依然听不进去

    来作霖,好儿子,吃一口萧跃进开始喂作霖作霖这才端起碗来吃了一口也许是饿了,在外面炒的菜又好吃,他到底是孩子,立即狼吞虎咽地吃起来看着儿子的样子萧跃进站在作霖身后,泪水悄悄地涌了出来他连忙揩掉,装腔作势地问作霖:好吃吗?

    作霖嘴里含着饭粒,含糊地答应

    萧跃进也没有吃饭,没有洗漱就拿个被子在沙发上睡了脸上不时火辣辣地生痛,他睡梦里也忍不住伸出手来摸

    第二天早上醒过来,他这才发现真是糟糕,脸上左一道右一道红印迹,这个样子都出不得门,脖子上和脸上好几道杠杠,红红的指爪印儿,看着让他觉得没面子透了

    可是总不能无缘无故不上班自己那一揽子事还得去处理萧跃进无奈地跑进卫生间把脸上洗了又洗,可还是原样没有办法,好在是冬天,不是太冷,但他还是弄个围脖把脖子给围了,但无论怎么样脸上那两道伤痕没法消掉

    萧跃进低着头,匆匆地往办公室里走可没想到才走到组织部办,小崔就惊叫起来:阿呀萧部长你的脸怎么了?

    萧跃进盯了小崔一眼心想你还真是多事,我的脸关你什么事啊?但又不好意思,只得微微一笑说,叫荆棘搭了一下

    不对,不止一下小崔依然不看眼sè,连连嚷嚷:是好多下她左看右看,继续嚷:这不是荆棘挂的,肯定是被嫂子的指甲刮的

    萧跃进觉得颜面扫地连忙唔了一声,逃也似地往办公室而去坐在办公室里,他心中非常懊丧,男子汉大丈夫齐家治国平天下,是要先齐家而后治国平天下可自己这熊样,真是要多衰有多衰他摸着依然火辣辣的脸,一股子恶气就是出不来

    不一会儿,欧部长就过来了,狐疑地看他的脸,轻轻地说:果真小崔没有撒谎,你看你,怎么了?昨天打架了?

    萧跃进嘴巴动了动,难为情极了

    部长,就不提他,女子人头发长见识短,计较不得萧跃进勉强地笑了笑

    跃进,你这就不对了嘛你夫妻打架总有理由你是我的副部长,我不关心你谁关心你?再说男子汉大丈夫,先齐家,懂不懂?说,为什么打架?欧部长教训萧跃进,这一教训就让跃进觉得骑虎难下了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说了,准得让人笑话,一个堂堂副部长,才能也不差,可是连个那么衰的老婆都摆不平,人家会说能力有问题;不说,欧部长兜到这份上了哎……

    萧跃进长长地叹息半晌才说:我家里那个猪头,因为没有工作,昨天阂翻脸了……

    啊?欧洪洲听了,立即低下头,半晌才说:跃进,是我粗心了,这么久都没有问你家里的情况那你去找过虞书记没有?

    萧跃进说:我找了,但虞书记说要找吴书记我自己的事也是吴书记和您帮的忙,怎么好再麻烦你们?部长,随她去她还能翻天啊?萧跃进恨恨地说

    欧部长说,跃进你这就不对了家的和谐是社会和谐的基础,你家都不和谐,又怎么能和谐地开展工作再说,我这个部长也有失错,我应该了解你的处境没想到你想当硬汉,都这个样子了,还硬撑着

    部长,男人人张脸啊我,不好意思总是求人……

    欧部长皱着眉头想了想,轻声地说:这件事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这样,虞书记那里不会反对吗?

    萧跃进很感动,就说,他好像不会反对但是他说这样进人的事必须得吴书记拍板吴书记事情那么多,我不能因为这件事再去烦他,我开不得这个口

    别说啦,吴书记这里,我跟你去说跃进呀,你也是个苦命秧子,爱情不顺,初恋情人死了,现在家里这个又烈得出火,你rì子定是不好过呀欧部长拍拍萧跃进的肩膀:就这样,不要担心这件事一定帮你解决

    部长萧跃进一时悲喜交加,红了眼眶看着欧部长:我谢谢您了

    欧洪洲笑笑,出去了

    萧跃进坐进自己的转椅里开始整理近来考评的情况,并要求自己带的工作组人员写鉴定他抽出陆奇伟的材料,决定他的材料由自己亲自写,毕竟是一个办公室的战友这点感情还是要有的这样可以把优点写得突出一点,把缺点写得隐讳一点,有利于会议上在家讨论时顺利通过

    萧跃进的字好是出了名的,这得益于在翁姑岭乡zhèng fǔ的努力磨炼他列举了陆奇伟十大优点,写得言之凿凿而缺点,只是带一句说今后要加强学习,不断与时俱进

    写完,他松了一口气,这样做,总算对得起这个办公室出来的战友不是说嘛,一起扛过枪,一起piáo过娼一起同过窗的都是最好的朋友们他和陆奇伟没有一起piáo过娼也就是没有一起干过坏事,但也算是一起扛过枪了

    把材料整理停当,打电话叫柳奇正、小崔、小向等都过来拿了自己要写的东西去了萧跃进这才浑身瘫软地停下来摸摸已经不痛的脸,想着上午难为情的那一刻,对张思玉就有些咬牙切齿:你这臭婆娘,总有一天我要休掉你

    这样想着心里又是一痛,丁小玲独去好几天了她的尸体都一定腐烂了一个无比漂亮鲜活的生命就这样跌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而且也从此断了他深深的想望生活怎么是这个样子的啊?生活应该充满了阳光,充满了幸福,可为什么却是这样痛苦恨趣?难道命里生来是这样?萧跃进想起陈铁嘴的话:这个孩子三十岁以后,要受老苦是啊正是三十岁以后,满三十岁也就才两三个月啊丁小玲就死了,她带走了萧跃进所有对幸福的想望没有了幸福的人,不是苦是什么?

    萧跃进想到这里,忽然全身都起鸡皮疙瘩他记起了《西游记》里的孙猴子,他自以为翻出了如来佛的掌心,而且在如来佛的手掌里大方地撒尿,他做梦都没有想到,根本翻不出这个巨大的掌心生活就是如来佛的手掌啊自己以为脱离了陈铁嘴的预言,还曾想过要狠狠地嘲笑早已作古的他现在想来,自己才是可笑的人

    正想到这里,手机又响了一声,来了短信

    萧跃进拿起一看,不由得呼地立了起来手机里的号,又是丁小玲的

    萧跃进头皮发炸,头发都一根根竖了起来

    一定是柳麻子这个该死的畜牲他自己不好过,也想让我不好过萧跃进愤恨地想他拿起办公室的电话想狠狠地回击这家伙,可转而一想,觉得不妥,要不是他呢?

    可是,不是他会是谁?是张思玉?不对,张思玉根本不知丁小玲的呼机号,而且丁小玲独了,她怎么会拿一个死人的呼机号来吓自己?再说她也不会有那么yīn险……

    想来想去,萧跃进都不能确定到底是谁在暗中捣鬼他心中越发不安起来如果不是柳麻子,也不是张思玉,那就说明自己还有暗藏的敌人,这种想法真可怕

    正想着,常遇chūn来了电话,问萧跃进在干什么萧跃进说刚整理完考评材料,让他们写鉴定去了现在正无聊呢常遇chūn就说你来我办公室说说话

    萧跃进正要答应,突然想起脸上的伤痕,就迟疑了一下

    你怎么了?有事啊?常遇chūn听出他的迟疑

    没事我就来萧跃进心想丑媳妇一定要见公婆再说欧部长都知道了,瞒着常主任就是自己不对,干脆不管,大大方方地去

    想着就来到常遇chūn办公室,常遇chūn一看他,先是咦了一声,而后就点着他的头说:昨晚打架了?没打赢是?

    哎……这种女人,不说她也罢了萧跃进往常遇chūn面前的沙发上一坐,脸上yīn下来说

    兄弟,你也是什么样的女人不好找,偏找了个这样子的货sè要是我,早把她休了也不看看自己都什么样子,还居然没学会做女人常遇chūn气愤不过,在那里唠叨他熟悉张思玉,因为萧跃进请他们吃过几次饭,也知晓萧跃进的心思

    萧跃进没作声

    过了好一会儿他问:主任,叫我来有什么闻啊?

    常遇chūn这才记起话头,说:不知道?柳麻子撤职本来双开了,但不知哪个大人物保他,结果,保留了公职哎可惜了……

    可惜什么啊?主任,他不是活该吗?萧跃进感到痛快,幸灾乐祸地说

    两个人正说着话,欧部长打萧跃进的手机说,跃进你快到我办公室来

    萧跃进听欧部长紧急的语气,心里诧异,什么事这么紧急呢?就对常遇chūn说,主任我去啦,部长找我有事

    常遇chūn眨眨眼说,说不定是好事哈

    萧跃进懊丧地:得了,现在这个时候,又能有什么好事没有好事能让我开心

    常遇chūn说不要说啦快去别让部长等你

    萧跃进立即跑到欧部长办公室欧部长桌上放着三张表,是事业干部编制申报表萧跃进心里就一跳,有一种惊讶喜悦升上来

    跃进,拿去填,我跟虞书记衡书记兜好了一个堂堂副部长,为了老婆工作的事被老婆打得脸上红一道白一道要还不管,就太不人xìng啦你拿去办吴书记和虞书记都点头啦

    萧跃进感动得泪都要下来但男子汉大丈夫的他只说了两个字:谢谢就楞在那里不知再说什么

    还楞着干什么?快去办这样的事,夜长梦多欧洪洲部长粗声粗气地叫道

    哎萧跃进拿着两张表如获至宝,立即直往朱一明那里奔

    他的心里有一种解脱了枷锁的感觉

    张思玉说过,只要他为她搞一个编,让她有了正式工作,他要离要分都可以她就再也不会管他了而且这样,他也总算对得住这个为他生了作霖的女人了

    他等不及来到朱一明办公室,就先打电话

    朱一明立马接了,笑骂道:怎么?又想来蹭饭吃啊?

    不是啊萧跃进兴奋地说:是吴书记和虞书记都答应了张思玉转编的事,我现在就拿着表到你这里来了,就麻烦你派个人帮我办好不好?

    朱一明一听,哈哈一笑:哼,才去几天,就手眼通天了?

    萧跃进一听朱一明的口气,就有点汗颜地摸摸脸:朱哥,这不是个解除身上枷锁的好办法吗?我能做到这一步,就算仁至义尽了

    说话间,就到了朱一明办公室,朱一明叫来办公室主任,让他去办理然后说,还有没有事?

    萧跃进说,今天没事了又想请我吃晚饭啊?

    朱一明说,才四点就吃什么晚饭啊?九里村的村支书叫我去他的鱼塘里钓鱼,你不去?

    萧跃进看看他:怎么,又想去揩人家老百姓的油啊?

    朱一明捶了他一拳:是他要揩我的油他那里有十多户人想办社保,但不知能不能办,特意让我去看一下情况

    怎么,你还天天送货上门啊?

    我不送货上门,你以为坐在家里能将社保金增加到几十个亿啊?老乡们鬼jīng,没钱赚的事他们坚决不干知道有好处才会跟着来我来这里的时候,要知道这里的参保人员只有几百人,资金才一千多万朱一明自豪地说

    那好,我正想去散心不过得带着我儿子去

    朱一明想了想说,行去接你儿子也是到小学放学的时候了

    萧跃进和朱一明来到学校,学校里正在打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孩子们欢乐地跳跃着从校园里冲出来萧跃进努力地伸长脖子看作霖的影子,但看了好半天都没看到直到孩子们都走得差不多了,萧跃进才看到作霖低着头嘟着嘴巴从里面慢腾腾地走出来,一副心事沉沉的样子

    作霖,这儿萧跃进大叫

    作霖没想到老爸会到学校来接自己,出其不意的惊喜让他高兴不已爸爸他大叫一声,冲过来扑在萧跃进怀里

    作霖,来,叫朱伯伯萧跃进关照儿子懂礼貌

    朱伯伯萧作霖高兴地叫了一声,还看着朱一明微笑

    嘿,是个有种的小伙子嘛朱一明高兴地说一把抱过作霖高兴地亲了两把作霖挣脱身子,站到地面,问道:爸爸我们回家?

    嘿嘿,今天带我儿子去吃最鲜的鱼爸爸亲自钓的而且作霖也可以学钓鱼

    作霖一听说可以钓鱼,把什么事都忘得丢到爪哇国去了一蹦而起:好哇好哇

    三个人一车,直奔九里村是靠翁姑岭县城不远的一个小村庄,这里环境很幽静,有大片的水面,都是鱼塘和荷塘荷现在没有了,钓鱼实际上不能叫钓是钩鱼

    朱一明带了一个线很粗的有三个大钩的鱼钩,和萧跃进,带着作霖进到九里村支书的家他家门前有好几棵橙树,黄澄澄的橙子一个一个,在风里晃荡支书是一个五十出头的矮个男人,脸sè黑油油的,像非洲人他看到朱一明和萧跃进来了,乐得合不拢嘴巴一边忙叫老婆去买好吃的一边就把自家门前的橙子打下来两个,切开皮放在大家面前不停地说,没什么招待,吃啊吃啊

    朱一明就说孙书记,你把那几户人家指了给我看下

    孙书记不好意思地说,也得吃碗茶再说

    茶等下吃先干活朱一明不由分说,拿起孙书记就要走萧跃进着急地瞪他他这才醒悟说,孙书记我带了个钩子,今天要钩个鱼在你家吃饭

    这个当然这个当然孙书记乐哈哈地说

    你告诉他们怎么钩鱼朱一明看着萧跃进说,这是组织部萧部长孙书记忙说,这个我认得,电视里早看到过萧部长,你就这样拿着钩子,往水里一丢,鱼说不定就在钩上了小的不要,只要三斤以上的

    萧跃进忙答应着作霖兴奋地催促爸爸:我们快走

    跃进,只一条够了哈朱一明交待

    孙书记忙说:不行不行,起码要五条一个带两条回家炒着吃

    别说啦,我们走不然就来不及,天要黑啦朱一明不由分说,搂着孙书记的肩膀走了

    萧跃进和作霖来到孙书记家门前的水塘边钩鱼他狠命地把钩子往水里扔,半天都钩不上一条鱼来作霖就泄气,说爸爸你会不会钩鱼啊?

    当然会萧跃进鼓了儿子一眼珠:你看着又狠狠地鼓足劲将鱼钩扔了出去这下果然有消息,鱼钩变得沉重无比萧跃进和作霖兴奋地往回拖鱼线,原来鱼钩钩中了一条大鲢鱼,那鱼眼珠子鼓鼓的,脑袋足有几斤重

    哇哈哈哈爸爸,钩中了大鱼哎作霖兴奋得喊起来奋力地帮萧跃进拖鱼绳不一会儿,鱼被萧跃进抓住,还在手里挣扎着,冷不防一个猛子扎在地面上,要不是作霖扑得快,那鱼就回到大本营去了萧跃进和儿子扛着胜利品凯旋归屋在那里高兴地吃橙子作霖今天特别快乐萧跃进看儿子快乐的样子,也受了感染,高兴起来尽管心里依然一抽一抽地痛

    过了一会儿,朱一明和孙书记也回来了朱一明兴奋地嚷,我是大有收获,你们俩个呢?不会连鱼屎都没钩着?

    嘿嘿,别小看人作霖大嚷起来,把桶子里的鱼拿出来向大家摆功孙书记和朱一明就好好地夸奖了他一番

    孙书记的老婆早买了好多果品,一溜的摆在桌子上,一边招呼大家吃,自己又颠颠地跑到厨房忙活去了

    到晚上六点的时候,孙书记家里的晚饭就做好了,蒸了今年的米,炒了六菜一汤,里面就煮了他们钩的鱼钩上来的鱼太鲜美了,作霖一连吃掉了三碗肉和汤,还往那里伸碗筷,萧跃进心里悲伤,依然想着丁小玲经,但笑着说:儿子,太好吃了?不要撑坏了作霖冲大家笑笑,又喝了半碗汤,这才摸着肚子说,你们慢慢吃,我吃饱了

    多可爱的小家伙啊以后多带着来玩孙书记老婆高兴地说孙书记也忙说,是啊是啊萧跃进陪着朱一明和孙书记喝了一点孙书记家里的高梁酒,很纯的也很烈,喝了一杯就有醉的味道,好在孙书记也不深劝大家喝到高兴处,就吃饭

    临走的时候,孙书记说:朱局长,当官的要都像你,那个个都是我的亲人啦下次一定要来哟

    萧跃进带着作霖,与朱一明作别后就回到家中作霖兴奋地在楼道里就咭咭咕咕地说话两个进到屋里就发现氛不对

    屋子里没有开灯,却点了红烛整个房子里浪漫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

    妈妈,您今天生rì啊?作霖见这个样子,大叫

    哎……乖崽崽妈妈今天比过生rì要高兴多啦张思玉有些夸张地扑过来抱作霖萧跃进知道她唱的是哪出戏,心里立即不舒服起来,他摸摸自己的脸,一声不吭

    来,看妈妈为你们炒了什么好吃的菜?张思玉微笑着把作霖带到餐桌前,上面摆了一桌子菜,有肉有鱼,还炖了一只脚鱼

    妈妈……作霖这才犯了错误似地叫张思玉,眼珠子不好意思地看着他说:妈妈,我们已经吃过了

    张思玉的嘴就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她脸沉下来,也没有问到哪里吃的,一坐在餐桌边,低着头闷声不响

    张思玉闷坐了一会儿,独自拿了一只碗盛了一碗汤给作霖说:儿子,脚鱼最补了,来,喝碗汤,这样儿子的脑袋子会聪明

    作霖为难地看着脚鱼汤,摸了摸肚子:妈妈,我实在吃得太饱了,我都吃了四碗鱼汤我们刚钓上来的鲢鱼好大好大那鱼头汤好好吃作霖介绍(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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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百十九.

    开公司做生意的目的是什么?百分之一百的回答是赚钱,获取利润{///书友上传}当然是,如果一个企业不赚钱,不出三个月就得关门,因为你没有资金来源,企业当然不是慈善机构,没有人会捐钱给你,只有获取利润进行不断资本积累,企业才能不断发展壮大,任何一家知名企业或者跨车公司都是靠不断资本积累而逐步成长起来,古今中外,概莫能外

    资本积累的过程,是最血腥的市场竞争,弱肉强食在这里是表现得淋漓尽致,很多老板的知理名言就是——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的永远利益关系这最直接反映了市场竞争的无情和残酷,在正常工作rì,几乎是天天有企业开张,也是天天有企业倒闭,中国企业的平均寿命只有短短的二年,可见市场竞争之惨烈

    所有老板都是jīng明之辈,因为不jīng明的人是不可能成为老板的,不jīng明的人在他刚踏入市场就已经血本无归,用中国最经典的表述就是无jiān不商

    现代商战讲述的就是残酷市场竞争故事,一个人jīng明的商人竞争到最后——穷得只剩下钱了,是胜了还是败了?很多老板不能自己回答这个问题,那是何等深刻的悲哀

    田剑华到华荣公司上班的第一天不是公司报到,而是直接代表公司到希尔顿大酒店和韩国客商洽谈合作大项目,他估计一定是公司对他应聘该公司市场部副经理的实践考验,他还有三个月试用期,这三个月内只要那天他做事不能让公司满意的话,他就得卷铺盖走人

    当然他只是作为辅助谈判代表,主谈由集团公司香港分公司副总经理高晶明担任毕竟对田剑华而言他对公司的发展战略、和韩国客商合资的目的和产品xìng能特点、市场份额等等,一句话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很了解,确切地说一无所知

    这明摆着赶鸭子上架,不,是逼鸭子上架,田剑华心里对公司的这个决定相当不满意但谁让你选择这种神经病公司,田剑华不时地提醒自己,自己的选择自己作主当然也得由自己承担责任

    熬了半个晚上,也只能是给自己恶补了一下胶粘剂和膜的基本知识好在年轻,才二十九岁还没过而立之年,身体的资本还是有的再加上自己强的记忆力,田剑华估计自己应付一下还是没问题的,反正打定主意:少说话,多学习

    虽然田剑华租的房子距机场希尔顿大酒店只有半个小时车程,谈判时间也定在了上午九点但田剑华六点钟就出发了,准备以竞走的度步行到希尔顿,一个小时应该完全可以到达,他还可以领略和享受一下现代酒店的豪华服务,希尔顿酒店的广告语就是尊享希尔顿的全球特惠咱也特惠一下,平时很少有这个机会的

    田剑华把所有资料都放在公文包里,然后往双肩包里一塞就整装出发了

    早晨无疑是城市最美丽的时刻,马路上车少了许多空气自然也要清醒了很多马路边花朵托着露珠淘气地动摇西晃,仿佛*田剑华“我们清晨披着露珠,百媚千娇,先生,您不妨描写一番我们都是这样质朴无华……”

    田剑华现在有的是时间慢慢欣赏,便却没这个雅兴因为他现在脑子里都是在谈判桌如何表现一下自己

    在希尔顿大酒店遥遥在望的时候,他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七点零一分计划如期执行,田剑华对自己很满意

    走到希尔顿大酒店门口才七点十五分看来田剑华有大大段时间来享受特惠突然一辆出租车停在了他旁边,一位少女跨出车门,刚想到后备箱取行李,紧接着又一辆出租车呼啸而到,车上的人猛地一推车门正好撞到了少女的身上,少女应声而倒,车门撞在了少女头上,顿时鲜血直流

    酒店的服务员马上来到第二辆车边指责道:“你们怎么可以从两边都下车呢,快救人啊”

    刚下车的三人其中一人看了看道:“我们人多,又有急事,没注意她也下车啊也没什么,不就擦破了点皮吗,简单到医院包扎一下就好了”说着丢了一百元在少女旁边,自顾自从车上取下东西进店去了司机见机不好,一踏油门也走了

    少女车上的司机也下来了:“这事我可没责任啊”帮少女取下了行李,也想走田剑华忙上前拦住了司机:“老兄,是没你的事,可现在救人要紧啊”

    田剑华要服务员最照看一下少女的行李,把少女抱上车,就一连声催着司机开车去医院

    到了医院,司机帮着田剑华把少女扶到急诊室:“兄弟,你继续做活雷锋,我可要闪了,这年头,做好人也不容易”说完司机就匆匆走了

    田剑华想,自己抢着出头,这下好了,我这个好人只能单独做到底了

    就帮着少女挂号付费,医生说失血过多,要挂水,需支付二千元押金田剑华翻遍了口袋,只有500元,这还是他本月的生活费

    他只能去问躺在急诊室的少女有没有钱,但一看少女脸sè刷白,连动一下嘴唇也很困难,他就说不出口了

    只能是费尽口舌给医生解释自己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医生冷冷地看着他:“别把自己装成活雷锋了,一眼就看出你们是小情人之间吵架搞出来的祸”

    那有小情人的名字都不清楚的呢?做好人还真不容易,田剑华也急了:“回头把钱送过来不就得了,你看看我那女朋友浑身上下的行头那一样不是名牌,一万元总不止,你们是不是也应该有点职业道德”田剑华自己对名牌是一窍不通,只能信口胡扯

    那医生一愣:“你女朋友这一身阿玛尼确实值几万元”

    这一关算过了,但500元还得垫上好不容易把少女在医院的一切安顿好,田剑华再次看了看手机,不由得吓了一跳已经是八点多钟,连忙飞也似跑到马路边,准备打的过去

    突然想起刚才翻遍口袋才找到的500元已全部交给了医院现在身无分文,如果打的和司机争执起来的话会难看,保险起见只能发挥自己在体育上唯一的强项:目标希尔顿大酒店,跑步前进

    等田剑华跑到希尔顿大酒店时,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脸sè苍白大汗淋漓,时钟已经指到八点五十五分,问明瑞祥厅会议室地址,还是一鼓作气冲到那儿

    冲进会议室的时候,田剑华知道自己是最狼狈的参会者还是冷静地看了会议的席卡,有自己的名字,三步并作二步冲到自己的座位旁,一屁股坐下,呼呼直喘粗气

    整个房间里的人目光齐刷刷shè向了田剑华,田剑华气恼地把头往桌上一倒,真是自己今生在世上最冏的时刻,好歹自己看不见管他呢

    招聘会上就认识田剑华的高晶明副总经理看了看手表:“田副经理的时间卡得真到位现在是八点五十九分如果今天你就是迟到一分钟,我就马上会把你请出会议室,你就会在上班的第一天被解聘”

    好险,田剑华松了一口气

    “贵公司的管理作风令人佩服,”说话的真是韩方谈判首席代表林伟伦:“和一般的央企业相比,已经显示出现代企业的风范我就愿意和管理严谨中国央企业合作”国语说得非常流利

    高晶明想起了什么:“田副经理,我记得你在简历写你唯一的体育强项就是跑步**泡!书*今天这个样子是不是起床晚了?”

    “不,不不,”田剑华一口气还没缓过来,手仍不停地擦着汗,结结巴巴道:“我强项,强项具体地,具体地说,说是短,短,短跑…”

    顿时会议室发出一阵哄笑,刚才严肃的会议气氛一下子活跃了起来

    林伟伦举起一个手指头道:“其实早上的时间是非常珍贵的,我非常痛恨不珍惜时间的人,尤其是浪费早上时间的人”说话间,似是无意扫了田剑华一眼

    田剑华这才定下心来认认真真打量起这位传奇式韩国老板,五十多岁的人了,却不象中国大多数老板那样大腹便便,有一副干练匀称身材,肤sè古铜,他的立体的五官刀刻般俊美,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

    田剑华看得肃然起敬,听说他白手起家,五年的时间就创下了二个亿美元的家产,现在身价十三亿美元

    林伟伦续道:“早晨和夜晚是我们大脑的左右两边,代表分析力和创造力,我们需要结合其两者来组织信息,处理问题,推动我们生活的发展

    每当说起一笔生意成功的时候,早晨型的人总是手握举足轻重的牌我个人的研究显示,早晨型的人在学校里有可能获得优异的成绩,因此他们能够进入优秀的大学,毕业后的职业生涯可以平坦顺利不仅如此,早晨型的人还能够提前预知问题并尽力尝试去解决他们他们有着先发制人、先行一步的能力”

    田剑华听了满不是滋味,就是不点明说我不好呗,得,咱大人有大量,不跟他一般见识

    林伟伦随即切入正题,谈起双方合作的具体事项,他时间观念非常强,刚才那一番话并非针对田剑华,是提醒中方要配备一个创观念和创方法团队,关于项目他摆出了韩方的基本观点:双方合作成立一家合资企业,韩方占51%的股份,一期投资总额2500万美元,韩方负责组建管理团队和生产设备、技术以及市场,中方负责建厂房、招工人和协调各zhèng fǔ监管部门关系,主要是海关、税务、工商、外汇管理等等

    高晶明也是五十多岁年龄,学历是清华大学硕士研究生,这种学历可比某些老板化钱买来MBA的含金量要高得太多了他为人就象他的名字一样,高人一筹,非常jīng明

    林伟伦的提议看似优惠,但实际上他掌握了整个未来合资企业控股权、经营权和生产权,他要有什么变化的话,中方根本无法控制,中方必须押宝在他一人身上目前而言他信誉度大都还是来自他的自我表白,还没有实质xìng合作来验证他的信誉,中方的风险相当大

    “林总的提议很诱人”高晶明当然也得给林伟伦拍拍马屁:“林总的市场销售能力大涉足多个行业都是首屈一指,我们都是敬佩不已”话锋一转:“只是一千多万美元投资我公司如没人参与管理,恐怕我们公司高层不会同意”

    “我这个项目江苏、山东方面有好几家大公司多次来函要我过去和他们谈啊,”林伟伦的话咄咄逼人:“我这人办企业从来是追求利益的最大化谁给的条件优惠我就和谁合作”

    临江市招商局局长范苏华坐不住了:“林总,我们临江市可是为贵公司的入驻作好了一切准备,土地、厂房都是现成的,市委一把手孙书记指示zhèng fǔ各监管部门对这个项目只要在政策许可的范围内一路绿灯而且全国最大职业工人培训基地就在我们临江,现在其他省市招工难用工难的问题在我们这儿一点都不难”

    高晶明有点不满看了范苏华一眼心道,老范啊你急什么,这姓林的是绝对的生意场上高手,你表现得越迫切,他的要价就越高

    果然林伟伦笑了笑道:“范局,你们zhèng fǔ考虑的是招商引资,我考虑的就是公司利润最大化我这个项目目前是填补你们国内空白啊,美国3M公司占市场份额70%它依靠技术垄断利润率是100%,这么好的项目那个省市不要抢啊”

    中方代表被他一番话震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田剑华等了半天没人发言,感觉有点奇怪,看了一眼高晶明,只见他神情淡定只顾抽烟那个范局,神sè紧张在左顾右盼肯定是希望中方有人站出来讲话他突然注意到在酒店门口撞少女的三个人也在,那带头说话人到是神sè倨傲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看了看他的席卡是华荣公司临江分公司办公室主任肖成飞,原来刚才急匆匆上来是布置会场的,但也不该撞了人丢了100元就了事啊,这华荣公司管理是有问题的,至少是临江分公司是有问题,不然何以要派香港公司的副总高晶明过来谈呢?

    田剑华猜的一点都不错,华荣公司临江分公司总经理管理能力平平,为了这个项目总公司专门从香港调高晶明过来总负责,招聘他进公司也是为了这个项目

    田剑华一见高晶明沉默了这么久,估计是要看看他这个谈判辅助代表的能力了,这下真的要逼鸭子上架了其实是高晶明想不到合适的语言来回答林伟伦,谈判只是让田剑华熟悉一下未来合资公司的情况,没指望他发言

    田剑华想总得表现一下:“林总高论让我们受益非浅就胶粘剂和膜市场而言临江是有独特的优势,未来的光电膜将是这个行业的主要发展方向,临江市和临江市附近已经有六家rì资、台资和美资大型的笔记本电脑和液晶电视的生产厂家,未来的市场空间已经在临江打开,这是其一”

    田剑华的话音稍停,全场的人都很惊奇,高晶明大松了口气,终于有人来解围了,而且是他绝没有想到的田剑华,他又记得面试的时候问过他关于这个市场的看法,他就简单的二个字:不熟

    “请继续”高晶明忙鼓励道

    田剑华jīng神一振,表现还可以:“其二中国大部分工人是不懂韩语或英语的,没有中方人员参与管理的话,韩方每天都要依靠翻译来和工人沟通的话,生产质量和产量是难以保证的,这到了江苏和山东也是一样”

    高晶明来了jīng神:“有其三吗?”

    田剑华道:“其三可持续的赚钱能力才是真正的生意就是说,客户方非常乐意地“可持续地”让你赚钱在这样一个jīng明的商业社会里,对方如此“乐意”的原因一定是从你那里获得了出他所付出的收益或者说,你对他来说是有价值的,甚至是“物所值”的你提供的服务正是他的需求,这对他来说是有价值的,即使是有形的产品也只是你服务内容的重要组成部分而已,价格只是衡量这项服务是否合算的因素罢了只有中方参与经营管理的服务,才能为中国境内的客户提供物所值的值服务,为未来合资公司创造可持续的赚钱能力”

    田剑华话音刚落高晶明带头鼓掌

    林伟伦不禁也跟着鼓起掌来:“未来合资公司的中方一定要有你参与”这时林伟伦手机响了,林伟伦看也不看放在一边

    双方继续讨论,就合作达成基本一致意向林伟伦同意中方出一位副总经理,五位部门经理参与管理

    高晶明热情地和林伟伦握手:“中午就在这儿用餐,待会分管外贸的肖市长过来陪你,晚上孙书记设宴专门请你”

    林伟伦却抱歉地笑了笑:“我女儿刚刚来电我没接她又发来了短信,她今天从韩国来刚到这儿就被撞了,被人送到了一个叫什么金的医院,我要马上赶过去”

    高晶明为难了:“什么医院?”

    “抱歉,我女儿不懂中文她说不清楚”林伟伦很无奈

    田剑华在旁听了,心里一动:是不是那个被撞的少女呢?

    高晶明忙提高声音道:“有谁知道附近有家叫什么金的医院吗?林总的女儿被撞了现在在那医院里”

    顿时满屋子的人sāo动起来,林总长得这么英俊,他女儿肯定是绝sè美人,家境又这么好,不知要迷到多少男人

    “我知道,我知道,”肖成飞口里叫着挤到了林伟伦的面前:“附近最近有家瑞金医院距这儿大约六公里我带林总去”

    “那太好了,”林伟伦喜道:“这位是?”

    高晶明道:“是我们华荣公司临江分公司的办公室主任”

    肖成飞赶紧上前握住林伟伦的手:“林总一看就是一个级大款,今后可得多多提携我啊”

    林伟伦皱了皱眉刚想说话,范苏华忙凑过来介绍:“肖主任也是临江主管经贸肖市长的公子”

    林伟伦认真地打量起肖成飞来,伸出左手拍了拍肖成飞的肩膀:“在中国办企业zhèng fǔ的关系可是非常重要啊,将来合资公司的事还需要肖主任的大力相助”

    肖成飞得意起来:“那是绝对没问题在临江就没有我肖成飞办不成的事,我就是有名的临江通我想进合资公司林总同意吗?”

    林伟伦用力一拍肖成飞的肩膀:“你就是合资公司综合部的的经理”

    肖成飞“啪”的一个立正:“谢林总栽培”

    高晶明哈哈大笑转身对田剑华道:“走,一起去关心一下林总的千金”随即又对范苏华道:“这里的其他韩国客人就交给你了规格不变,招待热情点,钱我来付我陪林总一块去”

    田剑华对肖成飞要么一副贵公子派头盛气凌人,要么又是一副奴才相大拍大款的马屁很看不惯,本想溜走的,被高晶明一喊,只能讪讪地跟了去

    田剑华想起一件事,忙上前对林伟伦道:“你女儿的行李还在大厅门卫那边,你最好安排一下”

    林伟伦一愣:“你怎么知道的?”

    田剑华想了想道:“碰巧看见的”

    来到瑞金医院,果然有个少女被撞以后在这儿治疗,肖成飞脸sè得意了,瞧,咱老肖就是神通广大

    来到医院观察室,所有的人眼睛一亮,病床上躺着一位绝sè美女,清澈明亮的瞳孔,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润,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yù滴,只是额头上包着厚厚纱布,还透着一点点淡淡的血印

    田剑华一看果然是自己救的少女,只是脸上的血迹已擦干净了,脸sè也红润多了,显示出了夺目的美丽,田剑华忍不住心一跳,连忙躲到高晶明的身后

    少女一见林伟伦,晶莹的泪珠从长长睫毛上挂了下来,林伟伦走到床边用英语问明了整个被撞过程少女也用英语一一作了回答

    高晶明听着他们父女的对答,心里一动马上拉过肖成飞低低问了问情况

    肖成飞脸一下子白了:我怎么会撞她呢?真该死当时少女一下子被接到在地,自己又急着要去布置会议室根本就没注意少女长什么样子

    林伟伦转过身来对高晶明说了一下基本情况:“你们有些中国人啊,素质就是差,我要找到那个撞我女儿的人,追究他的责任要知道这种基本素质也代表了你们临江市的投资环境啊”

    高晶明为难了看着肖成飞没有回答

    肖成飞也听见了林伟伦的话,却马上喊道:“护士,护士,叫你们吴院长来一下,就说我肖成飞找他有事”

    一会的功夫吴院长就匆匆赶来了:“哎哟,肖主任来了怎么也不提前打个电话来呢?也好让我们安排一下嘛”

    肖成飞一指韩国少女:“这位尊贵的韩国客人是我的朋友,你怎么可以让她这么差的地方看病呢?马上安排送特护病房,按我爸爸的标准,钱全部记我账上”

    “马上照办,马上照办,”吴院长连忙应道:“有什么要求尽管吩咐,坚决照办”

    肖成飞向林伟伦问道:“令爱的芳名?”

    “林素媛”林伟伦道

    肖成飞一竖大拇指:“姓的好名字好”田剑华暗暗好笑,真是标准的汉jiān嘴脸

    这时移动病床推过来了,肖成飞忙指挥护工把林素媛抬到移动病床上去,还亲自上前帮忙:“轻点,轻点”

    林素媛被抬下来时正好看到了田剑华,指着田剑华忙用英语对她爸道:“就是他救了我”

    林伟伦这才想起都没给女儿正式介绍高晶明等人忙向女儿一一作了介绍,随即问田剑华:“早上你就是为救素媛而差点迟到从这儿到希尔顿有六公里多,你的长跑不错啊”

    高晶明趁机转移话题:“中国人还是好人多啊林总你是准备让令爱也到合资企业工作吗?”

    “有这个安排,”林伟伦又转向田剑华问:“早上你为什么不打的呢?”

    “为了救你女儿我没钱了,”田剑华脱口道

    肖成飞一听机会来了本来他一看林素媛这么漂亮就动了心,她又有个身价十三亿美*爸,凭自己英俊相貌,又是市长公子的身份,不怕追不到手,虽然他已经有了漂亮的未婚妻,那只有作一下处理就可以了而林素媛发现了田剑华后,就一着盯着田剑华看,别人没有注意,肖成飞一直关注着林素媛的一举一动,自然都看在眼里这可是将来的竞争对手,现在机会来了

    肖成飞yīn险地看着田剑华:“田经理,你想钱想疯了,非得要设这么一个英雄救美的局来搞钱”

    田剑华莫名其妙:“你什么意思?”心道,我只是看不起你汉jiān的样子,你就这样对我,再说了我什么都没说啊

    林伟伦果然起了疑心:“你要多少钱?明天早上十点钟到我希尔顿酒店临时办公室来”

    田剑华第二天九点半就再次来到希尔顿大酒店,林伟伦正和临江市招商局、国土局领导谈有关土地厂房的事宜,他只能到楼下大堂等着

    田剑华边等边想,明明肖成飞他自己撞的,却硬要指责我设局英雄救美,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怕我说出的是他撞的?还是另有目的?

    估计是肖成飞看上了林素媛,怕我和他竞争,故意诋毁我电视剧里的韩国女人都是装模作样,嗲里嗲气,看着都恶心,生活中也好不到那儿去,我可没有兴趣追韩国女人不过那林素媛长得还真漂亮

    现在的问题是我怎么来证明撞人不是我设的局,明眼人一看就不是,林伟伦却在明显地怀疑我明摆的事实还要证明,这是什么魔鬼逻辑

    田剑华正在胡思乱想,大堂服务员通知,楼上林先生有请

    林伟伦是租了三个大套间作为自己的临时办公室,田剑华估计一天租金就是自己三个月的工资,人家大老板有钱,当然不会在乎这个

    一进门,林伟伦示意田剑华坐下随即从抽屉取出二叠钱放在桌上:“听说你早到了半个小时,你就有那么多的空余时间吗?这二万元是给你英雄救美的酬劳”

    田剑华一楞,我早到也不行啊以后要是跟着他混rì子不会好过,但既然选择了,就当挑战自己一出手就是将近老子半年的工资,还算大方

    田剑华取出医院的收款收据恭恭敬敬递给了林伟伦:“我只需要我代付的五百元那是我本月的生活费”说抽出五百元装进口袋:“如果林总没其他吩咐我告辞了”

    “看来你救美还不仅仅是为了你钱啊,”林伟伦意味深长说道:“坐下谈谈,你对我有意见吗?”

    越描越黑,这下老子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楚了,田剑华无奈地摇了摇头:“我怎敢对林总有意见呢不过令爱就那点小病要住特护病房我觉得有点过分,与我们提倡的建设节约型社会不大相符,你大老板爱烧钱也是你的事当然也不需要你付钱”

    林伟伦马上正sè道:“我是会珍惜我赚的每一分钱,因为它都是我用血汗打拼来的,所以你不要对素媛有所想法,她就是嫁了人,我也不会给她很多财产的”

    “拜托,”田剑华也来了气:“就你那嗲里嗲气娇小姐送给我也不要”

    “什么?”林伟伦好象没听清楚

    田剑华忙改口道:“令爱如此容貌和气质我怎敢高攀啊再说了我有女朋友”

    “那就好,”林伟伦松了口气:“二天后素媛指名要你带她到临江转转听说你英语不错,你陪她转转沟通比较方便对了,什么时候让我见见你的女朋友啊?”

    还是要我证明我不是为了钱而英雄救美的,田剑华当然很生气:“大后天我来带令爱的时候一定带她拜见林总”

    林伟伦听出了田剑华的不快:“不要对我有成见,我是想多了解了解你一会肖经理要带我去看合资公司的厂房你也一起”

    不一会,肖成飞进来一看桌上二叠钱,一楞这小子没拿钱,看来其志不小啊,得小心防着他

    三人来到合资公司拟选地址,大门造得很气派,有十米高,两排崭厂房和一幢办公楼的外墙都是紫红sè的,看上去有点象公寓房,环境也很整洁

    肖成飞热情地介绍,这是一位民营企业家造的,一期是一百亩,四万平米厂房,完全是按国际一流标准造的标准厂房,建筑标准高,配套设施齐全

    看完厂房,再次来到厂门口,肖成飞指着不远处一座公园道:“那是西山公园,一座以生态为主的大型森林公园,公园的建设凸显原始生态,立足jīng雕细刻,实现了人与自然的和谐统一”

    林伟伦来了兴趣,提出步行过去看看,肖成飞连忙过去安排好

    西山清丽脱俗,微风裹挟着青草的芬芳令人心旷神怡三人转了一个多小时出来,还只是转了公园的三分之一,林伟伦连连称赞

    回到公园门口时候,只见围了一大群人,中间有人在吵架,林伟伦对厂房周围的环境很在意,就带田、肖二人过去看看

    原来是有一个断了一只手中年残疾人买了半票想进公园,被管理员拦住了,说是残疾人是只要半票,但必须出示残疾证中年人拿不出来,却指着自己的残疾手说自己就是个残疾人,所有的人一看就知道,怎么不能凭半票进去,而管理员就是不让他进,所以发生了争执

    围观的人群中有人叫道:“有的城市所有的公园都免费开放了,你们对一个明显的残疾人还这样苛刻,讲不讲理啊”

    女管理员一瞪眼:“那你到其他城市去看我们这儿规定就是必须有残疾证才能凭半票进去”

    田剑华看了看中年人,顿时同病相怜,明明是个残疾人却硬要有残疾证来证明自己残疾,又是一个典型的魔鬼逻辑

    田剑华挤上前对女管理员道:“请问你是女人吗?”

    女管理员马上发作:“你是眼睛瞎了还神经有毛病,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我全身上下那一点不象女人”

    田剑华并不生气:“请你讲话文明一点,再请你拿出证明你是女人的证件来”

    周围的人哄然大笑,女管理员顿时满面羞愧只能让中年人进了公园

    林伟伦看着田剑华也忍不住笑了,这家伙也在向我证明他自己

    田剑华的女朋友叫王莉,比田剑华小二岁一袭淡雅的连衫裙最能代表她那清秀温柔的美貌和xìng格,披肩乌黑直发,纤细的眉毛下是一双明净沉静大眼睛,挺直玲珑鼻梁小巧红润嘴唇,像两片淡红的、正在开放的花瓣,好象你都能闻到那吐气如兰的芬芳,女人是水做的,也许只有在她的身上得以体现是柔若无骨的水

    当田剑华要她陪他到韩国老板那儿去证明一下,秀美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悦:“有这必要吗?”但她从来没有违背他的意思,她对田剑华的才华是敬佩不已:“当然你要我做的,我不会拒绝”

    田剑华走过去,一把把她拥在怀里,看着微微颤动红唇就温柔地吻了下去王莉顿时感到一阵头眩,思想一片空白,都交往二年了每次见到田剑华仍然是初恋的感觉听到他的脚步声心就会怦怦直跳

    王莉热情地迎接田剑华的热吻,含住他伸过来的舌头,用力*着,仿佛是人间最美蜜泉王莉的呼吸急促起来,艰难地喃喃道:“又有几天不见,想我了吗?”双手搂得紧了真想把那他整个人融合进自己的身体

    田剑华紧紧贴着王莉软绵绵起伏不定的胸脯,软软的那真的是柔若无骨的温柔被王莉娇声一问,心也急跳起来:“想好想”手抚摸着从王莉的腰间往下滑

    “啊,不行,”田剑华突然想起林伟伦要他们今天八点之前就赶到:“我们现在就得走,不然来不及了”

    王莉的热情一下子被浇灭了,轻轻推开了田剑华:“你每次都是这样冒失,那好,我要不要打扮一下”

    “不用了,”田剑华道:“你不管打不打扮,都是我心中最美的女神”

    “贫嘴,”王莉嘴上说着,心里感到好甜

    等他们赶到林伟伦办公室时,林伟伦和林素媛都已等在那儿

    “今天是踏正了点过来的,是怕我说你吗?”林伟伦显得很热情:“这就是你的女朋友吗?”突然,林伟伦好象被人施了定身术一样,怔怔盯着王莉一动不动

    王莉很大方,走上前热情地伸出了手:“是林老板吗?我田剑华的女朋友王莉,很高兴认识你”

    林伟伦这才回过神来,握住了王莉柔软的小手:“很好,很漂亮”林伟伦觉得自己突然变得口拙了,忍不住骂了自己一句,真是见鬼难道自己被眼前这位很有中国古典美女风范的女子震住了吗?因为这种失态自己是从来没有过的

    林素媛看来是完全恢复了,轻盈地走到田剑华的旁边,拉住田剑华的手摇了摇:“Shallwe?”(我们可以走了吗?)一副小鸟依人的小女儿姿态

    王莉见一位绝美少女对田剑华这样亲热,顿时有了醋意,但又不好发作,忙转移注意力:“林老板不请我们坐坐吗?”

    林伟伦忙用英语对林素媛道:“素媛,快去给客人倒茶去”随即又问王莉:“请问王小姐在哪里高就啊?”

    “伟力电子有限公司”

    “那也是我的企业,”林伟伦惊喜地道:“我有百分之六十的股份,不过我没有时间管,是让中方总经理在管你在哪个部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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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百二十.

    “一个男人真正喜欢一个女人时,会迷恋得痴狂。&&”亿香潭总裁关阳坐在沙发,抚弄着身边林甜甜秘的头发,“会因为痴狂做出一些非常的举动。”

    “两天没见冰儿,总裁寝食难安呢?”林甜甜亲热地依偎着关阳说,“总裁,也许有人把她藏起来或者软禁了起来,目的是影响你的情绪,来干扰半个月后的那场谈判。”

    “是啊,我怎么忙昏了头没想到这一点呢,总以为冰儿生我的气又躲了起来。”

    关阳突然jīng神焕发起来,一手搂过林甜甜的柔腰。

    冰音讯,手机就一直贴身开着,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竟是韩月冰的号码。

    “冰儿,我是关阳,你在哪?”

    “啊,想见你的冰儿,可以啊,咱们谈个交易!”一个女人yīn沉有些沙哑的声音。“不过,可以让你先听听你的小情人的柔声细语。”

    “混蛋,如果你敢伤了她一根头发,我就会让你在地球消失。”关阳猜测电话那端的人大概是被堵住了嘴,不过,他能确信那准是冰儿的声音。

    午,阳光明媚,亿香潭集团大厦。

    “峰仔,去安排一下会见车模的事。”关阳总裁指令助手凌子峰。

    “是,总裁。”

    十分钟后,峰仔把三位丰姿靓丽的女车模带到了关阳总裁办公室,“总裁,我介绍一下她们的名字。”

    “不必了,我给你们三位起个全新的名字,自左向右,第一位情非情,第二位意非意,第三位思非思。”关阳总裁打量着三位佳丽说,三位佳丽都莞尔一笑又忍住失态保持住平静,“三位依次说一下到亿香潭工作最基本的纪律。”

    情非情。“熟悉亿香潭集团每次车展会参展车型,对参观者的提问有问必答。”

    意非意,“非车展期间。随时待命,完成好总裁临时交给的各项任务。”

    义非义,“不得泄露公司商务秘密,维护好公司形象。”

    “好了。峰仔,带几位佳人忙自己的事去!有一个人留一下,她自己知道。”关阳总裁命令到。

    情非情微微笑了笑留了下来,“谢谢总裁赏光!‘去年圆月时,花市灯如昼。月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今年元月时,花市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湿chūn衫袖。’是这首吗?还想再听一首别的什么?可以赐个座吗?”按照关阳总裁的示意,情非情坐在老板台侧面的沙发,拢了拢垂肩的金黄的小波浪头发。

    “在星星娱乐城作伴舞不是很好吗!工薪要高过这里好几倍?”关阳总裁右肘支在老板台手里转着一直签字笔问道。

    “总裁,在那里工薪挺高但不是很好,会遇到视花容如草芥的痞子渣滓。在这里一样可以继续给总裁伴舞啊!”情非情水灵的眼睛中溢彩流光。“总裁只是每个星期天去一次星星娱乐城,我也只能伴舞一个夜晚。在这里。我可以天天给总裁伴舞啊!”

    “好啊。有人说‘生活就是一出戏,演得好就会得到喝彩,演得不好就会被喝倒彩。”关阳总裁的话顿了一下,站起来走近情非情身旁接着说,“在我看来,生活也可以说是一场游戏。你和玩伴玩得好就会都开心,玩得不好就会都不开心。”说着这句话。关阳总裁的右手轻缓地伸在情非情面前。

    手牵手,关阳总裁带着情非情走了五六步。按了一下侧门的一颗红sè按钮,待门轻缓无声地打开以后,进到同办公间一样大小的娱乐间,点开了音乐播放机。“甜蜜蜜,你笑的多甜蜜,好像花儿开在chūn风里,开在chūn风里。。。。。。”伴着悠扬的旋律,俩人翩跹起舞。

    “玩得好,jīng神愉快,才会工作好。据说亚健康的比例越来越高,为何?缺少运动,‘生命在于运动’说的绝对没错。”关阳总裁说起舞话,“思想也不能缺少运动,语言就是思想的外衣。”

    “是啊,这是总裁喜欢诗词的原因,要不然总裁的思维怎么那么敏捷,话语那么有风采。”情非情说道,俩人聊得情趣交融,越聊越起劲。

    情非情把脸侧贴在关阳总裁的肩头,红唇轻吻了一下他的溢满诱惑的脖颈侧面,“咱们集团为什么起名叫亿香潭呢?”,回应了关阳总裁的轻柔一吻,抬起头,用一双环着长长睫毛水汪汪的桃核一般的大眼睛,微微仰望高出她十来公分的关阳总裁的磁xìng眼睛,充满了缠绵和期待。

    “我把这三个字的寓意倒叙简略说一说,如果你还感兴趣想知道的更多,就等你见到甜甜秘时问问她。‘亿香潭’这三个字是我永生难忘的三个故事的浓缩,‘君子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大恩呢!虽说大恩不言谢,但决不能不报啊!”关阳总裁任情非情把蒸腾法国香水气味的脸又轻轻贴在肩头,用三句古诗概括了想说的话,“先说‘潭’,‘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再说‘香’,‘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接着说‘亿’,‘rì出江花红胜火,chūn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同‘忆’相比我更喜欢‘亿’,想要积累过亿的资产谋求更大的发展,就离不开方方面面的人们的支持、帮助。”

    “这么富有韵味的故事啊,和总裁这样的男人伴在一起,又哪能不开心呢!不过,有机会时真要弄明白其中的缘由呢!”情非情轻轻闭眼睛享受着这份云一般飘渺的缠绵。

    “怎么样?‘香汗罗衫透’了?”关阳总裁停住了舞步,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手机响了,“嗯,是我,啊,什么?甜甜又晕倒了?哦,为民医院,好,我这就赶过去。”关阳总裁急步走到老板台前。左手点了一下工作秘指示灯。

    “总裁需要我陪你一起去吗?”情非情跟过来轻声问道。

    “不必了,没时间留你休息一下了,你先去忙你的!”

    情非情有些失落地迈步走到门口时。门轻缓无声地闪开了,与莲步轻移的工作秘王婵婵照了个迎面。

    “是你?”王婵婵轻声说了一句,声音轻得只有他俩听得见。

    直惦念他真正喜欢的人。

    关阳坐在医院高间病房林甜甜的床边。

    “甜甜,你的脸sè好多了。”关阳亲了亲林甜甜的面颊。

    “总裁。又让你担心了。”林甜甜轻轻握着关阳的手。

    “为自己喜欢的人担心,是一种幸福。”关阳注视着林甜甜含情的眼睛。

    “多少柔情在心间,多少柔情和你分享。”林甜甜想到这句话,脸泛起红晕。

    “甜甜,你的一举一动都让我喜欢。如果我的快乐是一架钢琴。你就是最好的演奏家。”关阳俯身亲了亲林甜甜的前额。

    关阳相信,爱的深情会让林甜甜一天天好起来,诗人白朗宁夫人的奇迹会在林甜甜身重现。

    “总裁,我感觉身体没事的,打算晚回去陪你!”林甜甜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彩。

    “甜甜,你一定在这里休息两天。每个晚,我都过来听你讲故事。”关阳的话带有命令语气,不容商谈。

    林甜甜熟悉关阳的xìng格。他是一个有勇有谋、感情豪放揉着细腻的人。

    “你不必担心集团那边。工作的事我已安排妥帖。下午,我回集团。”关阳看出林甜甜的心思,自信地说。&&

    “总裁,我给你唱首歌!”林甜甜钦佩关阳的工作能力,看她决意留下来建议道。

    “好啊,我给你伴奏。”关阳知道林甜甜想和平时一样创造一个活跃的氛围。带给他一份轻松的心情。

    又有谁不喜欢总能想方设法给自己带来轻松,带来快乐的人呢!

    如果说。关阳总裁是一位芭蕾王子,那么。林甜甜就是他最能激情演绎的舞台。

    “喔哦、喔哦、喔哦、耶诶,我爱你在心口难开,我话到嘴边说不出来。。。。。。”林甜甜轻声柔情地唱着《我爱你在心口难开》。

    关阳轻声吹着旋律优美的口哨,给林甜甜伴奏,脚尖点着节奏。

    关阳总裁的手机铃响了,没去理它。歌唱完了,关阳吻了一下林甜甜的柔唇。手机铃声又响起来,是一个陌生的手机号。

    “关总裁,想听一个美女间谍卧底在你身边的故事吗?”一个听不出男女的低低的声音。

    “你是谁?”关阳jǐng觉地问道。

    如果不相信美好的爱情,纵yù人xìng的本能,就会烧身。

    娱乐城迷乱的包间,灯光惝恍迷离,峰仔醉醺醺地搂着坐在身边的思非思。

    “今朝有酒今朝醉,来,让我再亲你一口。”娇柔的思非思举杯喝了口红酒,探嘴喂峰仔。

    “嗯,小可人。”峰仔叼住思非思蛇一样吐芯的舌尖,一只手越过思非思松散的衣衫。

    “别动了吗?你不说人家的是飞机场吗?”思非思假意推开峰仔的手,粉艳的br却被撕扯出V领衫外。

    “这回飞机起落zì yóu了。”峰仔两只胳膊顺势环住思非思的身,乱动酒气熏天的口,象小鸡啄米一般叼思非思的脸颊。

    “嗯!”思非思用了点劲,想挣脱开。“听说咱们集团又和rì本一家株式会社签了进口发动机协议?”思非思趁机打探道。

    “签了,问它干什么?总裁不让说的。”峰仔说着把脸埋在思非思胸前,一只手迷乱地去掀思非思的超短裙。

    “是啊,不能对外面说的,进口三万个?”思非思进一步探询,两手轻揉着峰仔的两个耳垂儿。

    “E6一万三千个,首批实验么!”峰仔的手在思非思的裙下胡乱抓着。

    “嗯,掐疼人家了。”思非思娇声说着,故意借茬站起身。

    “酒不醉人人自醉,sè不迷人自迷。”扔下沉睡在沙发的峰仔,思非思缓步来到娱乐城外峰仔的宝马车前,用遥控点开车门。钻了进去。

    “喂,丁总,是我。胡小迪。关阳总裁签的发动机协议是E6一万三千个。”思非思语气有些紧张。

    “好,我会给你的银行账号打入一万元奖金。立即删除这个号码!”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命令道。

    “明白,丁总。”思非思打过手机,回到娱乐城。加入疯狂舞动的行列,得意地扭动起腰肢。

    镭shè灯的七彩眩光闪烁过眼睛微闭、摇头晃脑的思非思。

    阳光明媚,亿香潭集团总裁办公室,关阳总裁找来峰仔谈话。

    “我能做成今天的这份事业,全靠兄弟们的帮助。大家的支持。”关阳总裁手里习惯地拨弄着一支签字笔。

    “总裁过谦了。”峰仔心有不安、若有所思地应对了一句。

    “坐,脸sè怎么这么难看。”峰仔萎靡的眼神没有躲过关阳总裁锐利的眼睛。

    “对不起,总裁,昨天晚喝酒过量了。”峰仔回答道,两只手扣在一起不停地慢慢搓着。“是啊,为什么喝酒无度,如果总裁问的话,我怎么回答呢?”峰仔犹豫地想着。“怎么提思非思的事呢?”

    “哦。是这样!最近,你母亲的病情怎么样了?费用花了不少?”关阳总裁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关切地问道。

    “总裁,我母亲的病已经找到了最佳治疗方案。治疗费花去了近五万元,彻底根除病根预计还需要十五万元。”峰仔意识到关阳总裁的意图,接着说:“谢谢总裁。一直为我母亲的事挂念。费用的事,我已联系好了买家。准备卖掉自己的宝马车。”

    “哦,车就不必卖了。这张二十万元的存折你拿去应急!”关阳总裁利落地地递过一张存折。

    大气的事业必由大气的人来做。关阳总裁一贯这么认为。

    “有一件事,你立即去做一下,你我知道既可。”关阳总裁面孔严峻地看着峰仔,指令峰仔调查商务间谍卧底的事,又加重语气补充了一句,“从速办理,其他事先放下!”

    “是,总裁,我立即去办!”

    “你忙去!”关阳总裁眨了眨炯炯有神的眼睛,“让思非思到我这儿来一下。”

    “思非思?”峰仔转身离开的时候,脸突然变得难看起来。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关阳总裁感觉到,自从亿香潭集团yù出口东南亚一批汽车的消息见光以后,工作气氛变得紧张是正常的,不正常是仿佛有一团yīn沉沉的迷雾笼罩在自己身边。随遇而安、因势利导,没什么好怕的,但是,未雨绸缪,要想做好这次谈判就必须先拨开这层迷雾,扫清所有障碍,为谈判做好准备。

    关阳总裁若有所思地想着三天前在病房时接的那个神秘电话,不禁联想到昨天在亿香潭集团体育馆收到的一张小纸条。

    三天前,阳光灿烂,亿香潭集团体育馆,市篮球选拔赛决赛正在这里举办。关阳总裁带领亿香潭汽车集团篮球队与伟利汽车集团篮球队争夺年度冠军,重逢了伟利集团篮球队队长伟利集团副总裁朱亮亮。

    “别来无恙啊,关总裁!”朱亮亮说话还是以前一付高傲不冷不热的腔调。

    “托老同学的福,还算可以!弹指一挥间,咱们离开剑桥大学五年有余了”关阳总裁有些激动地打量着老同学,眼前的朱亮亮像自己一样展现着一米八五左右的雄健身姿,只是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淡漠,“老同学不是去了香港发展吗?”

    “谈何发展,为人作嫁而已,哪像你活得这么这么滋润!”留学时总爱嫉妒关阳总裁的朱亮亮语气中不觉又流露出几分嫉妒。

    关阳总裁听说过,朱亮亮曾任伟利汽车集团香港办事处全权代表,那时,伟利汽车集团的总裁是关阳熟悉的前辈梁伟利。当时还听说,伟利汽车集团有一个意向,准备来这里投资与亿香潭集团组建联合体,以迅速加强实力提高国际竞争力,拓宽海外发展空间。

    “希望我们多联系,常见面叙叙旧。”关阳总裁热情地邀请到。

    “瓜田李下,谈何容易!”朱亮亮缓缓地叹了一声。说过这句话。朱亮亮伸出了右手。纸条就在握手的时候传到了关阳总裁的手心。纸条写着四个秀气的铅笔字“见水见情”。

    篮球赛后,关阳总裁见到水盆中的纸条呈现出一行清晰的小字:无间风云,注意两人。其一小迪,其二难猜。关阳总裁心里一热,感受到了老同学兄弟一样的情谊。

    叮铃,叮铃。门铃响了两声,应声闪进的思非思娇笑着带进来一股扑鼻的香水味。

    “总裁好!”思非思还是娇笑着等待英俊的关阳总裁的指示。

    福的家庭都相似,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同。

    关阳总裁婚姻的不幸,应该说是骗婚家庭的一个难堪。

    关阳总裁的妻子陶佳丽,一米六二的个头。总喜欢穿着锥子跟的高跟鞋,脸抹得雪白,脖颈皮肤的微黄却全然不顾,指甲涂得紫红、两个小指指甲两公分长,两弯眉毛修剪得针线样的细,眼睛大得出奇却没有一点光彩,一对泛黄的眼珠斜来斜去的,梳着近乎爆炸似的短发。如果头发长长的话。一定可以和《shè雕英雄传之九yīn真经》中的梅超风媲美。

    如果不是爱才惜才的陶市长的力邀,关阳总裁就不会来到这个市,就不会结识陶市长的小公主陶佳丽并被迫和她结婚成家。

    六年前,关阳在市委机关一年半的时间里,不仅工作干得出类拔萃、被破格升任市委秘长,而且是业余文化活动的活跃分子。舞跳得特别棒,被誉为“探戈王子”。常常被同事邀到陶佳丽的“佳丽娱乐城”跳舞。

    “你的舞跳得跟似的,留学的时候一定迷倒一大群小姐!”主动邀舞的陶佳丽斜仰着脸打趣儿关阳。带着钦佩的语气。

    “佳丽过奖了,你跳得跟蝴蝶似的翩跹多姿啊!”关阳勉强应酬到,虽然不喜欢和舞跳得一般的陶佳丽互动。

    “不愧留学生啊,一样的意思说出来就两个样,这么好听!”陶佳丽把身子更贴近了关阳,“这些天怎么没到我家来啊?”

    “哦,陶伯父率团到rì本考察还得一些天回来?”关阳反问道,踏着《雪绒花》的优美旋律,却无法尽心尽兴地品尝华尔兹的味道,不能享受舞动的美妙——身处绿sè草原呼吸芬芳的爽爽感觉。

    “哦!我老爹没在家就不来了,不知道人家整天想着你呢?男人呢都没心肝!”陶佳丽边说边把身子紧紧地贴住关阳,脸肆意地贴紧关阳的胸膛,“难得这么多天见到你,我的关哥哥,给我一个机会!”一边说着,一边又转过脸贴紧关阳的胸膛,“夜宵,我请定了!”

    “哦,不用麻烦了,我还要加班赶一份重要的材料。”关阳想努力推脱掉这份极不情愿参加的夜宴。

    “那可不行哦,绝对的不行哦!我去安排一下。”《雪绒花》舞曲还未结束,陶佳丽扔下一时有些愣神的关阳,安排夜宴去了。

    一曲《昨夜星辰》响起的时候,一袭浅蓝sè连衣裙的女士,披肩柔顺黑发,莲步轻移来到关阳身前,“关阳!”一句简洁富有娇柔女xìng的磁xìng话语,把思绪刚刚有些平静的关阳打动了。关阳情不自禁流露出一丝惊喜。

    “怎么,是你!你好,月冰。”关阳起身,激动地伸出右手,握紧韩月冰迎过来的凉润的手。关阳爽朗地笑了笑,牵着韩月冰旋进舞池。

    不言不语,两双含情的眼睛注视着,灼热的眼光交相辉映。舞曲强烈的节奏震颤着两人的心,唯情唯美,靓丽的造型惹来周围羡慕的眼光。

    “关哥哥,好了,好了,我们去吃夜宵。”陶佳丽突然闪现在尽兴舞动的关阳和韩月冰身旁,伸出两手拽住关阳的一只胳膊,同时,愠怒的眼光扫了韩月冰一眼。

    匆忙中,关阳没有忘记主动和韩月冰交换名片。

    强扭的瓜不甜,强凑的婚姻不和。

    一场夜宴拉开了一场难堪婚姻的序幕。

    一个人对狗说话是误会是错误或是无奈呢?只有自己知道。

    早晨,天空yīn沉沉地飘着细雨。一阵风吹来。雨打在关阳单身寝室的窗子,流淌成模糊的痕迹。

    关阳从昏睡中醒来,睁开惺忪的眼睛。揉了揉。想要伸一个懒腰时,关阳感觉到自己着身体,看到陶佳丽微胖的胳膊搂着自己的肩膀,打着轻鼾。“哦”。关阳吓了一跳,赶紧伸手去掐自己的男xìng隐秘,对着它的根部使劲,“呵,这哪里是梦!”关阳惊得直起腰板甩开陶佳丽。橙sè的毛巾被掀开了。陶佳丽身躯惊得关阳全身汗毛孔顿开。关阳乱翻枕被找魔术般失踪的衣服。

    “唉吆,我的关哥哥,怎么了,一惊一乍的,忘了今天是星期天啦?关哥哥,你昨天夜里真坏,嗯!”陶佳丽看看忙乱的关阳,耍娇地伸开双手搂住他雄健的腰。脸用劲地顶住他的身子。

    关阳镇静下来。“我的衣服呢?昨天夜里我怎么了?你怎么会在我这里?”,他盯了一眼陶佳丽,一手支住床边,低头看床的下面有没有衣服。

    “唉吆,我的关哥哥,好哥哥。不会提裤子不认账?怎么那么猛!心里太热了,是不?满口‘冰儿。冰儿看关阳没理她只顾埋头找衣服,陶佳丽懒洋洋地松开关阳伸了个懒腰坐起来。她弯腰探身从床尾褥子下拽出两人的衣服。嘴里嘟哝了一句:“真是的!”

    爱情是两个人的事,如果想要夫妻一辈子恩爱就要努力一辈子。即便“不求天长地久,但求一时拥有”的短暂感觉,也需要两个人的努力呀!

    关阳从此并没有深深地爱陶佳丽,见到陶佳丽,他就感觉心中隐隐有块砖。直到两个月后的一天,陶佳丽眉飞sè舞地递给他一张医院的化验单,说她怀孕了,迫使关阳决定自己做的事自己担,他要和她结婚。结婚后的rì子又怎样呢?

    一个月的短训班提前三天结束了,关阳没有告诉陶佳丽这个消息,就是在培训期间,两人因为没啥说的也没通几回话。叮铃,叮铃,关阳按响自己家的门铃,叮铃,叮铃,关阳只好用钥匙打开屋门。节奏激烈的DJ舞曲震颤着,关阳略皱了皱眉。把文件包和皮箱放在门厅的物品柜,他缓步向客厅和卧室走去,客厅没有陶佳丽的身影。关阳走进卧室时,见双人床散乱地扔着一堆衣物,粉sè透明的br和粉红士三角短裤下压着领带及男人的衣物。关阳感觉血往涌、脸热得发涨,他冲到浴室前飞起一脚踹开玻璃门。

    淋浴喷头下一双的身子扭缠在一起,陶佳丽高声呻吟着前后摇摆着。看到这

    关阳关掉了手机,想在清凉的夜风中好好想想下一步该怎么办?怕事儿有什么用,他从来不怕事的来临,而是坚持一贯的原则:随遇而安,因势利导,把遇到的事情尽心尽力办好。关阳想着陶佳丽不堪入目的情景,心隐隐作痛,以后和陶佳丽两人的关系怎么处理?难道陶佳丽肚子中的孩子不是自己的,该怎么办?如果离婚,怎么跟德高望重的陶伯父解释?今后的工作怎么把握,一见到那个与陶佳丽鬼混的卑鄙男同事就恶心。不知不觉,关阳不知不觉来到开放的植物园门口,走了进去。踏着灯光下黑魆魆的树影,他渐渐理清了思绪。

    一石激起千层浪,陶佳丽这件丑事引起了连锁反应。

    “救命啊,救命……”一个伴着呜咽的女人声音传入关阳耳中,他循声而去,跑到距离三十米左右假山背后的草地。

    “住手!”关阳大喊了一声。

    “哥们,少管闲事,缺钱吱一声,没说的就滚蛋!”两个一高一矮胖墩墩的男人,见到突然闪现的关阳,虽然有些慌张,却并没有停手的意思。高个子弹开一把弹簧刀,刀尖寒光闪闪地对着关阳胸部。小个子一只胳膊从后面紧锁着一女人白皙的,另只手忙乱地捂住女人的口。

    “放开我的小妹,我有的是钱!”关阳镇静了一下情绪,想用“破财免灾”的办法,先智取。

    “你小妹?”高个子回头扫了一眼女人诱人的身子,咽了一口唾沫。“好,到嘴的肥肉就算让狼叼去了!”一边说着一边伸出另一只巴掌下晃动,“拿来”!

    关阳眼睛jǐng觉地注视着高个子和小个子的举动。利落地从西服裤兜里掏出一叠钱,把它扔在草地,退后两步,一脚前一脚后稳步站在那里。攥紧了拳头。

    高个子紧张地斜视着关阳,前两步躬下腰,一手用弹簧刀逼着关阳,另只手三把两把攥起地有些散乱的钱。“兄弟,后会有期。走人!”

    一次善行往往会给人生带来一个新的转机。

    “没事了,这位姑娘,我给你联系一下你的家人?”关阳关心地问道,脸转向一侧,同时,前三步把西服衣递过去。

    “谢谢先生,谢谢你救了我!”姑娘赤身蹲在草地,两只胳膊交叉捂在胸前。突然。就在姑娘伸出一只手接衣服时。摇晃了一下晕厥在草地。

    “姑娘,醒醒,姑娘,醒醒,你怎么了!”草地,姑娘的身躯光润玉洁。柔美的峰挺点缀动情的蓓蕾。救人要紧,关阳注视着姑娘娇媚的面孔。顾不得许多,先把一只手心轻放在姑娘的。感受她似有似无的微弱心跳后,双手迅速叠压在姑娘的胸规律地起落,接着,关阳的口对准姑娘凉柔的嘴唇做人工呼吸。

    早晨,一阵急雨过后,一弯美丽的彩虹架在天空。

    阳光暖暖地照shè在病房里。姑娘从沉睡中醒来时,睁开双眼,发现一双深情的眼睛正在欣赏地注视着自己,只是他的眼里布满了红红的血丝。她刚想说些什么,突然,咚地一声,病房门被踢开,满脸怒气的陶佳丽冲进来。

    对于关阳来说,一场暴风骤雨来临了。

    表演般的场面,关阳一拳打过去,那个男人的鼻子和嘴角流出红的一片、嗷嗷直叫,陶佳丽也惊叫起来,“啊——杀人了!”

    深夜,关阳徜徉在街头,好想“冰儿”来陪陪自己,把自己的心里话说给她听。

    陶佳丽满脸怒气地冲到关阳身边,用食指点着他的鼻子,不顾病床的姑娘和另外一张床一位女士,大喊大骂。“好你个负心汉,兴你养花不兴人家养草,兴你粘猫不兴人家养狗!”转脸轻蔑地斜了一眼床的姑娘,娇皮嫩肉的,心里更曾几分醋意。一席粗话把床的姑娘惊得脸sè煞白。

    “不许胡说,姑娘是清白的!有话回去说。”关阳觉得一时说不清楚这件事想支走陶佳丽,搞个缓兵之计,改个时间地点再跟她理论。

    “唉吆,挺知道护人的呀!半夜三更不回家跑外面鬼混,还恬脸说,鬼鬼祟祟见不得人,领家去哦。免得你一回家连作带闹的,这rì子可没法过了。”不容关阳插嘴,陶佳丽竹筒倒豆子似的说,一只巴掌拍着床头栏杆。

    “大哥是个好人,嫂子,你冤枉他了。”姑娘听明白眼前这个泼妇是关阳的妻子时,赶紧帮关阳解释,想消除她对关阳的误会。

    “吆吆——,这可咋说呢,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他啥德xìng,你比我都知道?好人,对你好的人。”陶佳丽得寸进尺更撒泼起来,惹得邻床生气转过脸去对着墙。

    “你要再胡闹,我就报jǐng了。”关阳气的心跳加快愤怒地说道。

    医生和护士听到吵闹声及时赶过来,撵走了气哼哼的陶佳丽。

    “谢谢你,先生,没想到我给你添了这么大麻烦,可以给我一张你的名片吗?姑娘轻声柔语地说,我叫林甜甜,爸爸和妈妈都叫我甜甜。”

    “哦,不客气,这是我的名片。”关阳把自己的名片递到林甜甜的手里。

    “哦,关阳,谢谢你,关哥哥。”林甜甜看过名片后说,脸颊泛起娇羞的红晕,像美丽的朝霞。

    “哦,林甜甜,我还要赶回单位,不过,我可以让我的老同学来陪你。照看你一下。”关阳对林甜甜笑了笑,给韩月冰打通了电话。

    穿越韩月冰表面冰冷的飘渺迷雾,熟悉她内心世界真正感受的是关阳。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有时想想,快乐的多少就是有人和你分享甜蜜和痛苦的多少,在韩月冰看来,关阳就是她最理想的人选。

    韩月冰给林甜甜带来了sè香味美的午餐。也给林甜甜带来了感动。“一斑而知全豹,韩月冰一定是个细心、眼光独特的人”林甜甜推测着眼前的这位靓丽佳人,梳着跟自己一样垂肩的柔顺黑发,发丝看去更黑更亮一些,只是平静的脸呈现一丝凉意。两人聊了起来。

    “关哥哥真是位热心的大好人。把我从虎口中解脱出来,真要感恩他一辈子呢!”林甜甜轻声亲切地说道,她将事情的经过详细地讲给韩月冰听。

    “是啊,关阳是我的大学同学,我太了解他了,国内大学时,他是众里难寻的英才,多才重情重义气。在国外留学时依然出类拔萃。”韩月冰由衷地夸奖关阳。话锋一转,问起了林甜甜的一些情况。

    “哦,我来这里,表面是我父亲的”先锋官“,实际是想来看看这里的美景,特别是海边的美景。体验”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sè“的美妙,搞一些摄影和写作。”林甜甜喝了口水接着说。“我父亲是rì本一家著名株式会社驻香港全权代表,第二天。就要来这里考察汽车投资的可行xìng情况,是受市长的邀请,我父亲和市长是多年的老朋。”林甜甜看韩月冰听得很认真,又补充说,“本来父亲准备带我一起来,但我为了活动zì yóu先过来几天,不料给你们添了这么大麻烦。”

    “哦,不麻烦,只是你受惊了。”韩月冰淡淡地笑了一笑,立刻又恢复了平静的面孔,看着娴柔的林甜甜,开口又想说什么。

    病房门被猛地推开了,陶佳丽摆动略凸的臀部,闯进屋来。

    华灯初。

    一个酒店的包间里,关阳和黄立德坐在酒桌前。酒桌立着一个空五粮液酒瓶、一个空红酒酒瓶、三个空啤酒瓶。

    “秘长,我对不起你,都说朋妻不可欺,我糊涂啊!昨天晚的事儿,是陶佳丽打电话让我去你家的,说是浴室喷头坏了,让我这个‘事事通’过去给看看。”秘黄立德喝得涨红了脸,说话不太利落,“秘长,啊,真对不起啊,后天,我准备去香港,到我舅舅的公司去班,原打算我们一家三口下个月过去的,不行啊,我一见你就愧疚,也怕我媳妇儿知道这件事,夜长梦多啊!”

    有时,倾听是最好的语言。关阳没有插话听黄立德叙说。

    “实话跟你说,陶佳丽不怎么样啊,十多天前,在佳丽娱乐城包间里,我看到过她跟一个小白脸都光着身子拧在一块,你是好汉无好妻啊!”黄立德举起高脚杯,一仰脖喝尽杯中的啤酒。

    关阳听到陶佳丽的烂事,气得把放在膝盖的手紧紧地攥成拳头又猛地松开。

    “我还听我媳妇说,陶佳丽根本就不能怀孕,是因为陶佳丽跟你结婚以前做流产落下了病根,要想治好,就是吃中药也得三五年。”黄立德断断续续地只顾说着,没理会关阳眉头紧皱。“秘长,你可别、别卖了我呀!”又过了几分钟,黄立德一头栽在在桌子打起鼾来。

    本来黄立德做东请客,却喝得不省人事。关阳结账后安排好车把黄立德送回家。

    邪恶的女sè就像一根绳索,把一个粘她的男人紧紧地勒住,直到把他逼入绝境。做为一个追求事业成功的男人,应该时时注意远离邪恶的女sè,如果不慎粘在身,就要有壮士被蛇咬而断腕的果断气魄。未完待续。。

九百二十一.

    九百二十一.

    华灯初上。

    一个酒店的包间里,关阳和黄立德坐在酒桌前。酒桌上立着一个空五粮液酒瓶、一个空红酒酒瓶、三个空啤酒瓶。

    “秘书长,我对不起你,都说朋友妻不可欺,我糊涂啊!昨天晚上的事儿,是陶佳丽打电话让我去你家的,说是浴室喷头坏了,让我这个‘事事通’过去给看看。”秘书黄立德喝得涨红了脸,说话不太利落,“秘书长,啊,真对不起啊,后天,我准备去香港,到我舅舅的公司去上班,原打算我们一家三口下个月过去的,不行啊,我一见你就愧疚,也怕我媳妇儿知道这件事,夜长梦多啊!”

    有时,倾听是最好的语言。关阳没有插话听黄立德叙说。

    “实话跟你说吧,陶佳丽不怎么样啊,十多天前,在佳丽娱乐城包间里,我看到过她跟一个小白脸都光着身子拧在一块,你是好汉无好妻啊!”黄立德举起高脚杯,一仰脖喝尽杯中的啤酒。

    关阳听到陶佳丽的烂事,气得把放在膝盖上的手紧紧地攥成拳头又猛地松开。

    “我还听我媳妇说,陶佳丽根本就不能怀孕,是因为陶佳丽跟你结婚以前做流产落下了病根,要想治好,就是吃中药也得三五年。”黄立德断断续续地只顾说着,没理会关阳眉头紧皱。“秘书长,你可别、别卖了我呀!”又过了几分钟,黄立德一头栽在在桌子上打起鼾来。

    本来黄立德做东请客,却喝得不省人事。关阳结账后,安排好车把黄立德送回家。

    邪恶的女sè就像一根绳索,把一个粘上她的男人紧紧地勒住,直到把他逼入绝境。做为一个追求事业成功的男人,应该时时注意远离邪恶的女sè,如果不慎粘在身上,就要有壮士被蛇咬而断腕的果断气魄。

    关阳通过和陶佳丽结婚后的这段生活,已经深深了解了她的本xìng,只是碍于陶市长情面没有提出和陶佳丽离婚。关阳初步考虑好了一个两全其美之策,既要摆脱陶佳丽又要不伤陶市长的情面。

    关阳想到君子不打无准备之战,就到市zhèng fǔ招待所香甜地睡了一夜。第二天早晨,关阳迈着轻松的脚步回到家中时,陶佳丽头发蓬乱地懒在被窝里。

    “又和那个小贱人鬼混去了?”陶佳丽躺在床上闭着眼南腔北调地问了一句。

    “陶佳丽我们离婚吧!”关阳没心思和她斗嘴,开门见山提出了离婚的想法。

    “你写份离婚协议书吧,这可是你先提出来的哦。!”看来,陶佳丽也做好了准备。她自己做的事她自己心里明白,其实假怀孕的事已经穿帮,只是关阳给她留着面子没明说,昨天晚上偷汉子的事实却一点儿也遮掩不了。

    领了离婚证,一场婚姻就这样匆匆结束了。在陶市长面前,关阳还要和陶佳丽谎称夫妻装一段时间,他却再也没有必要再回那个让他恶心的家,总算卸去了重重压在心里的包袱。

    在林甜甜的父亲到来之后,关阳又面临着一个新的抉择。

    有人说,“再恶毒的女人也有三分柔情,再懦弱的男人也有三分刚xìng”。可是,一天里,林甜甜却一再承受着陶佳丽这个女人的恶毒折磨。

    就在韩月冰听林甜甜轻言细语的讲述时,猛然推门闯入的陶佳丽打破了她们谈话的良好气氛。

    陶佳丽指着林甜甜的秀美的鼻子,张开涂得紫红的唇,高声喊骂起来:“嗯,你个小狐狸jīng,昨天晚上,把关阳勾到哪里鬼混了一宿?嗯,你不给我说明白,嗯,我就一直呆在这里。”陶佳丽一边喊骂一边比划着短粗胖的手,用眼睛时不时地斜韩月冰一眼。“都不是好东西,嗯,自己不结婚整天还想着勾人家的丈夫,想抢人家的丈夫还是想当二nǎi呀!”这句话明摆着是冲韩月冰来的。

    在这过程中,林甜甜每次开口都被蛮野撒泼的陶佳丽打断,两行晶莹的泪珠流淌在林甜甜青chūn妩媚的脸上,她真想为自己辩明清白,更想为她的恩人关阳说明一切。然而,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遇上陶佳丽这样刁蛮无理之人,林甜甜感觉到十分无力、无奈和委屈。

    对非常之人用非常之法,对陶佳丽这种人,使用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办法是绝对不行的,韩月冰很了解她的为人,把她划入无赖之流都不会冤枉。看到陶佳丽被不讲情理的耍闹气哭了林甜甜,韩月冰怒火于心冰雪于表,想及时制止陶佳丽把她撵出病房。当陶佳丽开始挑衅地骂韩月冰时,她立即抓住这个机会开始反击。

    “住口!”韩月冰嘎然一声像玉石宝珠清脆地落在玻璃上,一时惊住了陶佳丽,“我看你来不是说事的,是来闹事的!”韩月冰一句话说到了点子上重重打击了陶佳丽的嚣张气焰。“你有话好好说,要不就赶紧走开,想单调你找地方我奉陪!”

    “你看,嗯,我不是冲你的,嗯。”陶佳丽说话声低了八度、语气软了下来,后悔刚才骂林甜甜时转移了目标,韩月冰可不是好惹的,别说斗嘴就是动粗她陶佳丽也不是韩月冰的对手,以为韩月冰长着亭亭玉立秀美的身材好欺负那是绝对错误的,她在去年夺得了省拳击赛业余组冠军,被誉为“美少女战士”。陶佳丽想到这些就想转身溜掉。

    “跟谁说,也得好好说呀!”韩月冰不依不饶乘胜追击。

    “咱们有账不怕回头算!”陶佳丽脸冲着林甜甜底气不足地说了一句,灰溜溜走到病房门口,停住脚步像想起了什么,回过头恶狠狠扫了韩月冰和林甜甜一眼,拽开门没关,消失了身影。

    明亮的阳光暖暖地照在病房里,林甜甜抱着钦佩又好奇的心情好想了解韩月冰的一些故事,就向韩月冰提出了一连串的问题。“姐姐,你家住在这儿吗?在哪里工作呀?和关阳哥哥在一起工作吗?你们什么时候熟悉的?“听林甜甜提出一堆问题,韩月冰平静的脸上依然像湖面波澜不惊,眨了眨眼睛梳理了一下思绪,从大学生活开始说起有关她和关阳的往事。

    有人说,空军是天之骄子。是的,当银鹰滑过天空,会让人联想到展翅翱翔的雄鹰,那么富有气派,是广阔天空的壮观。

    有人说,大学生是社会的jīng英。是的,当大学生青chūn的笑脸展现在生活的方方面面,会让人感受到生命的活力和骄傲,那么富有jīng神,是大千世界的靓丽。

    高远的天空蓝得像水洗一般,秋天的阳光已经消去了夏天的火辣劲,照在身上暖痒痒的。一些大学的接站车来迎接本校报到的新生。韩月冰第一次认识关阳就是在这个时候。关阳穿着一件红sè体恤衫和一件水磨蓝牛仔裤,一头三七分的黑发,英气逼人。

    “车子还只能上一人,剩下的同学等下趟车!”辅导员站在车下高声喊道,这句话像是专门对韩月冰和关阳说的,因为这时车门前就剩两位学生,关阳排在前,韩月冰排在后。

    “哦,你先上,我等下一趟车吧!”关阳回转身子向侧面迈了一步,一双明亮有神的眼睛注视着韩月冰,她瓜子脸上镶嵌着一双蓝宝石般眼睛,眨一下,会让人联想起闪烁的银星。

    “还是你上吧,你在我前面呢。”韩月冰礼貌地笑了一下,穿一套浅蓝sè秋水伊人连衣裙。微风吹过她垂肩柔顺的黑发,飘过一缕到她的面颊,她优雅地举起右手用中指把它轻缓地梳到耳后,安静地站在那里。

    “嗨,女士优先,就别客气了!”关阳说着主动把韩月冰的旅行包拎上车门里。

    良好的开端就已经完成了事情的一半。韩月冰和关阳的爱情又会怎样呢?

    夜晚,图书馆灯光明亮,韩月冰和关阳坐在一起整理各自的学习笔记,有时,俩人讨论问题。

    “月冰,我的学习笔记少拿了一本,我得回去取一下。”关阳说着站起身,“你先学着,我一会儿就回来。”

    “哦,关阳,我有点学累了,我陪你一起去取当休息了。”韩月冰说完,就和关阳一起走出图书馆,并排走在校园林荫路上。

    “关阳,大学毕业后,你准备做什么?”韩月冰侧过脸看着关阳。

    “继续上学,去国外留学,考英国剑桥,趁年轻多学点知识。”关阳自信地说。“我想考剑桥不单因为它是世界一流学府,还因为通过徐志摩的诗喜欢上了它。”

    “你说的是徐志摩的名作《再别康桥》!我也很喜欢这首诗。”韩月冰说,“我们一起来朗诵它吧!”

    “好啊!”关阳轻快地答应了一声。俩人一起轻声朗诵起来。

    “轻轻的我走了,

    正如我轻轻的来;

    我轻轻的招手,

    作别西天的云彩。

    那河畔的金柳,

    是夕阳中的新娘;

    波光里的艳影,

    在我的心头荡漾。

    软泥上的青荇,

    油油的在水底招摇;

    在康河的柔波里,

    我甘心做一条水草!

    那榆荫下的一潭,

    不是清泉,

    是天上虹;

    揉碎在浮藻间,

    沉淀着彩虹似的梦。

    寻梦?撑一支长篙,

    向青草更青处漫溯。

    满载一船星辉,

    在星辉斑斓里放歌。

    但我不能放歌,

    悄悄是别离的笙箫;

    夏虫也为我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悄悄的我走了,

    正如我悄悄地来;

    我挥一挥衣袖,

    不带走一片云彩。”

    韩月冰感觉到关阳身上有一份浪漫气质,说说笑笑地谈到自己的毕业打算:“转业到地方去,我父亲曾是一名空军中将,我很钦佩他,希望成为一名空军飞行员。驾驶着飞机在蓝天中的感觉会很美妙吧!”

    “我真羡慕你有一个当过空军的父亲,不像我在福利院长大,到现在还没有找到我的父母!”关阳有些羡慕又有些伤感。

    “哦,我相信!你一定会找到的。”韩月冰有些后悔提到父亲的事,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

    韩月冰赶紧转移了话题,聊起同学的事。十多分钟后,俩人来到关阳的宿舍门前。当关阳用钥匙拧开屋门,屋里空无一人,吃惊地看到一幕:连着vcd的电视上正播放一对裸着身子的成年男女在一起纠缠的画面。“

    怎么会这样?是有人捣鬼吗?

    感情像柔细的chūn雨,润物无声,焕发的是勃勃的生机。

    感情像高明的魔法师,举止神奇,带来的是玄幻般美妙。

    寝室里电视上的画面惊呆了没有一点思想准备的关阳和韩月冰。电视上一对裸着身子的国外男女正纠缠着,相互*地抓摸着,躁动着,衬着激烈的背景音乐。韩月冰羞得满脸通红立刻向一侧转过脸。关阳疾步上前拽掉了vcd和电视的视频线。

    “搞什么名堂,谁干的?我一定要检举到学校!”关阳怒气冲冲地嚷道,他想让韩月冰知道这不是他的预谋,避免有口说不清的尴尬。

    “关阳,先弄清情况再说。”韩月冰了解关阳的心思劝道,为了缓解一下紧张气氛,她故意打趣儿,“班长带着副班长不去学习却来扫黄啊!”一句话把关阳说笑了。韩月冰的口才真让关阳佩服,这句幽默话既表明了韩月冰的态度又彻底开脱了两人的嫌疑。“

    “咦,电视怎么关了?”伴着门开急急忙忙闪进一个男同学。

    “朱帮环,电视是我关的,你看的那是什么呀!”关阳责问到。

    “《玫瑰湖遇险记》,美国枪战片,刚把碟片放进vcd机子打开它,内急呀,就去洗手间了。”朱帮环又满脸堆笑看着韩月冰,“冰美人驾到,有失远迎啊!”

    “什么美国枪战片,纯粹的……”关阳嗓门高了八度又生气起来,话却被韩月冰打断。

    “哦,我去一下洗手间。”韩月冰转脸走出去。

    看到韩月冰的举动,关阳意识到自己方法有些失当,调整口气平静地问朱帮环,“你刚才看的碟片是黄sè的,说说吧,是怎么回事?亏得我先进屋一步把它关了,如果让韩月冰看见,咱们大家多难堪!”

    “中午,我上街顺便买了三本碟,都标有美国大片字样,准是小贩弄错了或者故意的,你看我这还有两本呢?”朱帮环说着从床柜中又拿出两本碟,上面的标识果然像他所说,边说着又把其中的一本推进vcd机子,这回播放得很正常。

    “不管怎么说,黄碟带进寝室又播放了,也是个大问题。”关阳进一步分析道。

    “班长大人,高抬贵手啊,我以后再不把碟带回寝室了,哦,应该说再不买碟了。再说,刚才,我没看到什么,把它毁了就行了,可别追究我责任啊,班长大人!”朱帮环见关阳不依不饶不断地央求。

    “这回,我可以不把它报到学校,但要以观后效。”关阳觉得这事不宜扩大化,担心把韩月冰卷进来,难免尴尬。但是,从这以后,朱帮环不再被允许在寝室里看影碟,开始不满关阳甚至有些恨他,当然,主要的原因还是嫉妒关阳和韩月冰常在一起,他觉得自己是最喜欢韩月冰的人,物归爱物者韩月冰应该整天绕着他朱帮环转才行。

    回图书馆的路上,韩月冰和关阳不提刚才发生的事,都有意找话题回避,只谈篮球论拳击。相互间的理解、神会、支持,构成感情和谐的坚固基石!

    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关阳喜欢打篮球,球技出sè,是校篮球队出sè的中锋;韩月冰受父亲的影响喜爱拳击,技法娴熟,是校拳击队的中梁砥柱。

    然而,在年度大学生篮球联赛中的一次突发事件中,关阳伤得差一点再也站不起来,是有人针对关阳故意制造的吗?

    真情的初吻,是火热的激动!是心灵像磁石超越空间距离极限ns极的猛然吸引!

    大学校园的业余生活总是这么丰富多彩,让这些经过高中阶段刻苦学习择优录取来的学生,好像红军经过爬雪山过草地战胜千难万险终于到达了陕北根据地一样欢欣鼓舞。学生们可以参加书法美术班、吉他班,交际舞速成班、拳击爱好者俱乐部、英语爱好者俱乐部、篮球队、足球队等等,还可以听各类讲座。

    关阳是校学生会体育部部长,总是积极安排协调好校内大学生的各项体育赛事和活动。韩月冰是文艺部部长,要为大学生的文艺演出等活动热心组织协调好。两人参加了英语俱乐部,即是因为俩人都喜欢英语,也是因为关阳心中有个要考英国剑桥大学的目标。

    市区八大院校篮球联赛年度总决赛在关阳的学校体育馆举行,球场上,关阳带领队员们和和邻校篮球队激烈地鏖战着。突然,关阳被对方一名球员用腿明显故意绊倒,他手中的球shè出去,膝盖猛然着地,摔倒在场上,疼得他牙关紧咬,试探着想努力站起来,身子一歪险些摔倒幸好被队员和球场救护人员扶住。

    “不要动,关阳!”迅疾冲到关阳近前的韩月冰帮忙把他抬上担架,韩月冰万分心疼,晶莹泪珠到底没有抑制住流了出来。

    “不要紧的。”关阳看到韩月冰流泪安慰她一句,紧接着,疼得闭上眼睛紧紧锁起眉头。

    关阳伤得很严重,左膝盖部肌腱抻伤严重红肿,右膝盖骨质中度劈裂打上了石膏。两个月的时间里,韩月冰每天奔跑于学校和医院之间,为他录制老师的讲课内容,帮他整理学习笔记。寒假很快就来到了,虽然关阳已经能下地轻微活动,然而,医生建议他还需要修养半个月左右才能正常活动,他决定回学校休养。

    躺在寝室的床上,关阳看了一会儿学习笔记放在枕边,按开身边的小录音机开关,录音机播放出齐秦的优美歌声,磁带是韩月冰送给他的。

    “轻轻的我将离开你请将眼角的泪拭去,

    漫漫长夜里未来rì子里亲爱的你别为我哭泣,

    前方的路虽然太凄迷请在笑容里为我祝福,

    虽然迎着风虽然下着雨我在风雨之中念着你。

    没有你的rì子里我会更加珍惜自己,

    没有我的岁月里你要保重你自己。

    你问我何时归故里我也轻声的问自己,

    不是在此时不知在何时,

    我想大约会是站在冬季。。。。。。”

    关阳凝神望着窗外飘落的洁白雪花,思绪不觉回到了暑假学校组织的社会调查活动中。

    “月冰,快呀!马上就到山巅了,来,我推你一把。”黄昏,关阳和韩月冰相约爬山,他紧跟着韩月冰,青chūn快乐的光彩洋溢在他们脸上。绿树葱葱,叫不出名字的小鸟们欢悠闲地歌唱着。

    突然,韩月冰一脚没站稳向后轻仰要摔到,被紧随身后的关阳接扶住。仰在关阳雄健的怀中,她看见一双激情的眼睛炫耀着她,有些娇喘起来,就轻轻眯上眼睛,要赴千万年的心灵之约。关阳火热的嘴唇柔软地压上她红玫瑰般娇艳诱人的双唇,虽然是短暂的一瞬却是思恋的永远。风轻轻地吹过香甜地舔过俩人的面庞。

    “诗情画意虽然美丽,我心中只有你。。。。。。”恋人的歌声随风远飘,好像飘遍了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咚,咚。轻轻的敲门声打断关阳的思绪,不会是韩月冰来告别他回家的吧,关阳觉得一分钟都不想再离开自己的冰儿!

    应声进来的是那天比赛时撞伤关阳的球员。他看过关阳几次后,成了关阳无所不谈的朋友。他把手里的水果放在床柜上,亲切地帮关阳轻轻揉按腿部,只是脸上流露出一丝伤感。

    “怎么了,心里有不舒服的事可以跟我说一说,或许我能帮你解去一份烦恼。”看着关阳热情的脸庞,他犹豫了一下,向关阳道出了一个秘密。

    “朱帮环和我班的一位同学是同乡、是老邻居。赛前的一天晚上,朱帮环请我俩喝酒,提到了你,说你耍班长的特权压制人,他在寝室里看个影碟都不行,让我在赛场上给你制造点麻烦,给他出口气。我是吃人家嘴短,心血来cháo答应了他,赛场上一时糊涂动了邪念拌了你一下,没想到把你摔得这么严重给你身体造成这么大的伤害。我在家时,信佛的母亲总是要求我为人要讲良心,一再说”白天不做亏心事,夜晚敲门心不惊“。而且,一想到回家面见善良的母亲,如果提到你,就不知该怎么说,心里就堵得慌。”他的脸sè有些难看,停了停,又语气缓慢地说起来,“近两天,连着两宿做恶梦,心里一直烦闷,真让你给看出来了,跟你说出来就像卸去了压在心里的一块大石头似的,真觉得轻松了呢。”

    “朱帮环是不怎么样,但是,没想到他心地会这么恶毒!”关阳气愤地说。

    “是啊,事后反思,我是在助纣为虐啊!不过我相信我母亲一再嘱咐我的话,”恶有恶报,善有善报,不是不报,时候不到。“朱帮环不是因为piáo娼、赌博事发被开除了吗!你也许早就知道了吧,朱帮环竟然聚来社会上痞子在寝室里赌博被院领导抓个现行。”

    关阳和他又聊了许多学习上的问题,十分投机,当他一再要求假期留下来给关阳作伴照顾关阳时,关阳十分坚决客气地谢绝了。

    过了一会儿,敲门声再度响起来时,让关阳猜了个正着,这回应声进来的是满面chūn风的韩月冰。

    “怎么这么高兴啊?要回家了啊?”关阳爽朗地笑了笑问。

    “瞧你说的,要撵人家走啊!”韩月冰坐在关阳的床尾一侧,把两手轻轻握在一起,娇嗔地笑着,“跟你说实话吧,我是真的不回家了,已经跟家中说好了,准备留下来帮助班主任翻译一些外文资料。”其实他是为陪伴关阳而留下的,只是不想增加关阳心里的感情负担。这些天来,韩月冰通过关阳的言语和看她的眼神,已经意会到关阳是多么希望她留下来。她也觉得离不开关阳了啊。“一rì不见,如隔三秋”啊!

    “真的!”关阳的这两个字把千言万语的眷恋真情地展现无遗,把担忧惆怅的情绪一扫而空。

    关阳坐起身来,伸出两手,边探过腰身,想要抓住韩月冰的手。韩月冰就站起身轻快地挪了一步,把红晕的脸偎在关阳胸前,两只胳膊搂在关阳强健的腰上。关阳两只胳膊紧紧环住她柔韧的腰肢。

    “冰儿,我的冰儿,我爱你!”关阳觉得脸已经烧成了一团火焰,他想把她搂进自己的身体里融在血液中,爱情就是整个宇宙!

    “关阳,我爱你!”韩月冰微微扬起脸,眼神迷醉,他在渴望,渴望霹雳雷电。

    一对火热的柔唇交织在一起,交织成美妙的缠绵,交织成亘古的迷幻。

    轻轻的呻吟是开出的最娇艳的花,勃发生命力的根是激情缠绵的温柔。

    “关阳,我是来接你去公园强化锻炼和散心的,这就去联系车。”韩月冰的脸依然绯红着,脱开关阳的两手,亲了一下他的面颊,转身走出门去。

    咚,咚。林甜甜正听得入迷时想起了敲门声,打断了韩月冰的思绪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思非思被叫到关阳总裁的办公室,见关阳脸sè严肃,就有点心虚起来,笑嘻嘻的地说:“总裁,有事安排我要做吧?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情。”边说边移动身子到老板台前,低头弓腰,用一只手去假意动了一下紫sè超短裙下的高装袜。雪白一字领小衫下的bra质地若隐若透,诱惑地展现在关阳眼前。

    关阳禁不住笑了笑就又恢复了平静,转念一想何不将计就计呢,一只胳膊肘支在老板台上说“有一点小事,咱们集团策划部有个员工丢了部本田驾车,听说你和马六子熟悉,你去办一下,限时三天。”关阳注视着思非思的眼神,又故意转到她的胸部盯着峰耸,“漂亮啊,去到秘书部吧。”

    思非思扭动腰肢有些得意走出门去。到秘书部听王婵婵讲了详细情况,准备去富豪大酒店找酒店经理马真绰号叫马六子的。刚走出亿香潭集团总部大门,手机铃响了。

    “喂,哦——,朱董事长啊,人家也想你了啊,这么多天也不打个电话,又被哪个小狐狸迷住了吧?嗯,净耍嘴!顶用吗?有空没空儿,朱大人有请也得过去啊。”她是在和环球chéng rén用品公司经理朱帮环逗情骂俏。这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当年大学里的对头聚在了这个市,又开始演绎一场新的游戏。

    二十多分钟后,思非思打出租车赶到朱帮环海边别墅,下车摘下浅棕sè墨镜,扭动腰肢,小衫下和超短裙间裸露一圈xìng感腰肌,由于香水打的过多所到处浓香刺鼻。

    “小姐有请,董事长在上面。”门口保安很熟悉她,向她谄媚地一笑,手心朝里放到胸前,腰身微躬又直起来,眼神聚在她的腰际上。

    “我说——,下回叫我女士啊,大姐也比小姐好听啊,小伙子,好好练吧!”思非思一手拎着墨镜,一手伸出食指对着保安的下巴一勾,左眼慢慢眨了眨媚了他一下,扭进门去。

    “是的,大姐,哦,不,女士。”看她进到屋里去了,保安用右手摸了一下下巴,轻声一句,“德行”,只有他自己听得到。

    “吆,朱大董事长,难得约我呀,这几天让哪朵花给迷住了,该不是丢了魂儿,把我忘得一干二净啊!”门开着一条缝,思非思用脚尖勾开它,径直摇到穿一身睡衣的朱帮环身前,用右手小手指尖撩sāo他胸部黑魆魆的护心毛。

    “小宝贝,啥时候嘴都缠人,哦,小宝贝,我的亲亲!”朱帮环拉着思非思的一只手把她带入怀中,两片略显紫黑sè的薄嘴唇凑近思非思红唇;另一只手掌捂在她的后腰,胡乱抓摸着伸进超短裙,去抚弄她*的三点式。

    “嗯--,满口强忍的烟味熏死个人!猴急猴燎的,人家得洗洗澡啊!”思非思拧开身子,用一手的拇指和食指捏弄了他鼻子尖一下,一边走近红sè的双人席梦思床前,一边脱去小衫扔在床上,接着坐上床边拉开超短裙链锁拽去它扔在床边。

    “佳人呢,古人言‘二八佳人体似酥’,酥人哪!”朱帮环透过黑框眼镜的眼光,在思非思身上游荡,落在她胸前若隐若现的bra上。

    “别光耍嘴了,过来帮人家搓洗搓洗啊!”思非思拧着身子走进了橙sè玻璃门的浴室。

    “不愧亿香潭集团的车模,靓丽诱人呢,关阳这小子挺有艳福啊!”朱帮环脱去浅紫sè浴衣,跟进浴室。

    浴室里水汽弥漫,俩人在淋浴喷头下相拥缠在一起,鸳鸯戏水。

    “轻点儿,弄疼人家了,学着点儿怜香惜玉!”思非思两腿勾在朱帮环的后腰上,两手勾住他的脖颈。

    “喔,宝贝,是不是没有关阳会弄玉啊!”朱帮环两手拖着她的身体,这个时候,还没忘记嫉妒关阳。

    “是啊,关阳比你温柔多了耶!嗯--嗯--”思非思故意气朱帮环,有些累了,把脸贴在他胸前,不再配合他,由着他摆动。

    “看谁比谁行!”朱帮环怒气的一句话,惹得思非思忍不住格格笑出声,彻底打破了涨发**刚要升华的气氛。“让你笑!有你好笑的!一会儿,就让你知道谁行谁不不行了。”朱帮环在这事上也没忘了跟关阳较劲儿,他把思非思放下身来,又把她搂进侧面雪白宽敞的浴缸,随着翻腾的水波又和思非思缠在一起。

    “嗯--,忙手忙交脚的,再这样,人家不跟你玩了!”思非思的一双峰挺没入水波里,撩起水花溅在朱帮环脸上,“人家钱不够花了呢!哪能比你呀,整天价有的是闲钱到处寻开心。再给人家一万元钱吗!”

    “唉吆,我的宝贝,越来越jīng明了,一会儿再谈还不行吗?”朱帮环把思非思拽到他身上,思非思*朝上开始假意呻吟着。

    情是情,yù是yù,思非思从来都分得一清二楚,自从和丁黑子的总裁助理武钢同居两年分手后,她和男人花前月下、床头浴室戏波斩浪就都是yù,要的是刺激,要的是交易。

    “宝贝,我让你好好消受一番,免得你说我不如关阳懂风情。”朱帮环把头发湿露露的思非思带到床上,从床上鸳鸯枕下,拿出一只巴掌大小紫sè透明蝴蝶样软胶体,得意地坏坏地笑了笑。

    “啊--嗯--”思非思已经被朱帮环弄得骨子想散了架,淡漠了刺激的劲头,假意高声呻吟不敢再提关阳,“受不了,啊,嗯。”这时,她想快点儿结束游戏,心里惦记着钱。

    当思非思把三千元钱,拿到手里后,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一边给裸着的朱帮环按摩一边想着离开。

    “朱大董事长越来越小气了!”思非思不满地停下手,捏起鸳鸯枕边一根黄sè长头发,“都给了心上人了吧,这是外国妞的宝贝吧?”故意生气下床穿上衣服,“我还有急事要办呢!”

    “等等,宝贝,家趁万贯也有措手不及的时候,现在公司里工人的工资都开不全呢!你和丁黑子关系好,这不找你来帮我想想办法,你有啥事这么猴急火燎的啊?”朱帮环着急起来。

    “你不会找银行贷款哪?”思非思斜了朱帮环一眼。

    “银行的上笔贷款还没有还清,能再贷款的话,我何必找你去求丁黑子呢!”朱帮环着急起来。

    思非思见状着急脱身,只好把关阳总裁安排她找车的事说出来。不想,朱帮环听到后,竟呵呵大声然笑起来,“我当什么大事,这事找我呀!”

    思非思疑惑地打量着朱帮环,分析着这句话的真假。

    朱帮环一向认为:人和人就是互相利用、互相交易的关系,利用和交易的结果是谁占的利益多、谁占的利益少。朱帮环对思非思也不会动真情,只是把她当做一只美丽的波斯猫来赏玩。只不过思非思不属于他自己,也许这样更好,利用开发好了,会给他带来意想不到的收益。

    这套海边别墅是朱帮环的逍遥窝,打开落地窗帘映入眼帘的无边大海翻起朵朵浪花,海鸥zì yóu飞翔。思非思每一次来,都不想多呆上一分钟,就像下的鱼饵钓到了预定的目标还有什么可等待的呢!

    “吆,我的朱大董事长,你的事我一个小女子能帮什么忙?我能做的不就是让你快活吗?再说了,我的事你又啥时候关心过一句啊!你能问一句也难得啊!”思非思磨不开脸立即离开,就把关阳布置的任务全都说了出来。她边说边坐到侧面的沙发上,把两只胳膊交叉在峰挺下,架起二郎腿轻轻摆动着,看赤身扒在床上侧脸看她的朱帮环的反应。

    “唉吆,我的宝贝啊,就这事儿?你早说呀!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了。”朱帮环一翻身下了床,披上浴衣露着黑魆魆的胸毛窜到思非思面前,两手叉腰,腾起浴衣,*对着思非思的脸。“不过,那要看你怎么帮我的忙了。”朱帮环又开始运作一笔新的交易。

    “唉吆,耍流氓啊,我帮你倒可以,你也把车的事先说个明白。”思非思探出右手在朱帮环大腿根拧了一把,两腿散开,两手叠在脑后略仰躺在沙发上,一双眼睛频频眨来眨去打探着朱帮环的眼神。

    “宝贝,跟你说个明白吧,车就在我手上,是我雇人弄到的花了大价钱的!原打算弄你的总裁关阳那辆车呢!没事就折腾折腾他,不是很好玩吗?”朱帮环见思非思答应了他,得意起来,一屁股坐在思非思跟前抚弄着她的发丝,“不过,你得替我保密吆。我可是需要五百万元应急啊,怎么样?帮好这个忙,我可以把车当做礼物送给你。”

    “五百万啊,这么大一笔数字。好,为朋友我可以两肋插刀,我尽量为你去做,丁黑子可不是好借钱的,他是有名的铁公鸡,这点你是知道的。总得让我先看一下车吧?”思非思绝对不放心朱帮环,虚张声势了一番后要看一下车。

    “小宝贝,真是个美丽的小狐狸jīng,越来越jīng,不见兔子不撒鹰啊!好——,不过见车后,你得把借钱的事办妥再提车的吆!“说着,走到床柜前,按响了别墅大门的唤人门铃,系上浴衣的带子。

    一分钟左右,跑进来一名保安,”董事长,有何吩咐,请安排。“保安立正挺直身子敬了一个礼。

    ”哦,到我跟前来。“朱帮环咬着保安的耳朵说了一番话后,诡异地笑了笑,让保安带着思非思走出门去。

九百二十三.

    思非思如愿见到了她想见到的本田车。!。

    “朱大董事长,本小女子多谢了。哦,那当然,答应你的事,我一定会尽力去办。想人家了,耍嘴?好好养养你那银样蜡枪头喔,别见我就像见火似的,连个型都不成,是让黄发美女给耍熊了,呵呵。”思非思接起朱帮环打来的电话,跟他嘻闹着。

    “不过,宝贝儿,配制的车钥匙还在我这里,你能把车推走啊!嘿嘿。”朱帮环得意地笑了两声,“再说我还要送一件你喜欢的礼物呢,嘿嘿,见了你就知道了。”

    如果不是为了取车钥匙,思非思才不会为了那个礼物再回到朱帮环身边一趟呢,她的第六感觉告诉她朱帮环想干什么。

    “来,宝贝儿,坐在我身边。”见思非思拧进房门,朱帮环坐在沙发悠然吐出一个灰蓝sè大烟圈慢吞吞地说了一句。“怎么样?我啥时骗过你!跟那个关阳有什么劲儿,是不迷他了,嗯,宝贝儿,来喝一杯。”朱帮环左手搂着坐在身边的思非思肩头,右手按灭雪茄烟头去撩sāo她的超短裙。

    音响激烈地震颤着,男声伴着响亮的节奏,“你是我的情人,像玫瑰花一样开放,用你那红红红的嘴唇,让我在午夜里……

    “嗯……给人家啥礼物啊,就会吊人家胃口,有话就直说嘛,要是人家关阳可不这样!”思非思嗲声嗲气地说。故意提到关阳刺激朱帮环的神经。

    “哼。关阳!宝贝儿,找到车了,也不请我喝一杯,嗯,宝贝儿,晚请我出去喝酒怎么样?”朱帮环转身向沙发旁的酒柜端过两只装满红酒的高脚杯,左手的一杯递给思非思。

    “唉吆,朱大董事长,开天辟地哦,敢和我一起见光了。三生有幸啊!我选个地方怎么样?翡翠园不夜城?”思非思猜不透朱帮国又在打她什么主意,人反常态、必有其故,他的想法引起了思非思浓厚的兴趣。

    “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就这么说定了。来,干杯!”两只装满红酒的杯子轻轻对碰了一下,朱帮环一饮而进,思非思分两次把它喝了下去,她略蹙了一下眉。朱帮环起身把音乐播放机的音量旋小了许多。“不过,宝贝儿,再帮我按一会儿,你的手法好让人舒服啊!关阳也很喜欢你给他按摩?”

    “那当然,美人谁不喜欢呢!哪个帅哥靓弟的不喜欢身边美女相伴呢?”思非思自夸自擂又刺激朱帮环的神经,她能意会到最让他难受的是关阳。可是,他心里又总是放不下。

    过了十多分钟,思非思突然觉得脸有些灼热起来,像有无数个毛绒绒的小东西遍满她的全身痒痒地摩擦着,然后,它们集合起来,一起向她的心里展开更痒的猛攻。

    朱帮环看她满脸绯红像朵云,就呵呵放声得意地笑起来。

    “你个坏蛋!我让你坏,我让你坏!”思非思停止按摩,两手向他身胡乱地抓摸掐弄。却没见到他有啥反应。“喔非思猛然仰面躺在床,两手捧住脑门,想大声喊,一只脚放在另只腿蹬搓。

    朱帮环见到这样翻身下床。又把拿出那个紫sè蝶,听她娇喘呻吟。用手逗弄她的发丝,时不时,用他的舌尖去触碰她招人惹蝶的花蕾。

    “这可是我们公司的新产品呢,怎么样,激动人心。就送你两只,随时再来取哦!想我的时候,我又不在身边,宝贝儿就用它来解解你临时的心火。”半小时后,朱帮环揉搓着裸着身子疲惫地趴在床的思非思。

    “你好坏呀!朱大董事长。”思非思懒洋洋地侧过脸贴着床,她知道朱帮环准是在她的酒里掺对了情yù兴奋液。她身体让朱帮环刚才戏弄得十分疲惫,却感觉一丝莫名的空虚、想要把它解去。

    翡翠园不夜城灯火辉煌。

    思非思在饮食部选了一个雅致的单间,约来了朱帮环。今天晚,思非思真的兴奋不已,她要答谢朱帮环,还要看看朱帮环又在耍什么鬼心机。思非思喜欢和神秘一点甚至诡诈的男人纠缠,绝不喜欢与平白如镜的男人交往,哪怕是被骗被戏弄。当然,她不那么看,他觉得没有刺激的生活简直无法想象。从本xìng来讲,或许,思非思喜欢的是女人所渴望的一份浪漫,只是她把它染成了黑sè,缘由不仅仅是金钱。

    “真的谢你呀,我的朱大董事长,帮我找回了车,证明了我的能力。关阳总裁就是有眼光,伯乐呀!关阳总裁答应,如果再办几件这么利落漂亮的事,可以考虑让我接任公关部经理呢!”思非思端起高脚杯饮了一口酒,满面没红润,眼神闪烁。

    “唉吆,我的宝贝儿,我想在你帮过我那个忙后让你给我当个工作秘,怎么样?关阳长关阳短的,舍不得关阳了?如果你到我身边,我给你亿香潭年薪的二倍、五十万,怎么样?”朱帮环又启开一瓶红红酒,眨着眼睛打量思非思的反应,思非思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朱帮环略一皱眉补充道,“当然,那只是年薪不包括公司效益奖。

    “呵呵,公司效益奖?工人的工资都开不出去,还奢谈奖金!”思非思觉得说到了点子,得意地用手拢了一下耳边发丝,歪了一下头冲他一笑,逗弄似斜了他一眼。这时候的感觉,她有点儿爽,好像猫抓到了老鼠等到逗弄它玩够了再咬掉它。当然,就是朱帮环真能办到,她也不能答应,因为他还要吃丁黑子那块大肥肉呢。不过。话不能说绝了。思非思想的是通吃最好。她突然感到了自身蕴含的的巨大能量、感到了青chūn活力无限。“不过呢,朱大董事长是个场面人,在你身边工作也未尝不好啊!”

    “我的宝贝儿,说实话,我是太爱你了,一分钟也不想离开你呀!”在思非思面前,朱帮环头一次感到有点尴尬,苦笑了一下。她思非思不仅仅只是他的小情人了,还是他今后不可或缺的合作者。朱帮环要重新审时度势来分析思非思对于他的重要xìng。“宝贝,可别忘了正事啊。古人说‘投桃报李’,那笔借钱的事,你不会失约?”

    “朱大董事长的事,我哪敢不当回事呢!”!思非思饮了一口酒。“朱大董事长,今晚的酒东家我是做定了,是不是还要我今晚请你跳舞啊!”思非思最喜欢酒后唱歌跳舞,借着酒劲,会有一种甜蜜梦幻的沉醉。如果遇到帅哥靓弟的邀请,同歌共舞,迷醉激情,何尝不是人生一大幸事呢!

    “宝贝儿,就是现在你想去大海里游泳,我都绝对奉陪。立即就去给你买泳衣!”朱帮环一手拍着前胸夸张地说。他的酒量不如思非思,微微有些醉了。“好,跳舞去!”

    突然,思非思的手机铃响了起来。掏出手机,她看了一下来电号码,是凌子峰。

    “喂,峰仔!哦,我在翡翠园呢。”亿香潭集团里只有两个人叫凌子峰为峰仔,一个是关阳总裁,另一个就是思非思。凌子峰允许思非思叫他峰仔。是因为那天晚喝多了酒,有些意乱情迷。其他人,都称呼他凌助理。

    “小迪,我有点喝多了,想见你说会儿话!”峰仔说话有些吞吐。“等我啊,我去找你。”嘟嘟。手机挂断了。

    chūn风得意马蹄疾,一rì看遍洛阳花。思非思今天一整天的感觉是如坐chūn风,用一个字来讲就是“爽”。人走时气马走膘啊!

    “是我们集团总裁助理凌子峰,他正驾车赶过来。”思非思站起身又坐下,一脸红晕。

    “哦,凌子峰啊,是我手下凌子华的弟弟。凌子华去年因为交通肇事后袭jǐng,被判刑五年,当时,我帮助四处求人,他凌子峰也应该感谢我呢!”朱帮环说话有些断断续续,有的字咬音不准,喝得过多了。“我想见见他,有话跟他讲。”

    “这样,朱大董事长,你有些喝多了,你先到楼客房部睡一觉再说。”思非思想用缓兵之计支开朱帮环。“服务生!”

    尽管朱帮环有些不情愿,眼睛却是有些睁不开,只好被服务员搀扶着到五楼的客房部休息。峰仔到翡翠园时,思非思正和一位眼镜靓弟旋转得尽兴。

    当一曲《沈阳啊沈阳我的故乡》节奏明快地想起时,峰仔搂着思非思旋进舞池,摇动旋转得有些眩晕。思非思把脸贴在峰仔的左肩。

    “你点的曲子吗?都把人转晕了!”思非思问,轻闭着双眼,说话像在梦呓。

    “当然是我点的,沈阳是我的家乡我喜欢它,每次听到这支曲子,我都心cháo澎湃,跳起舞来有种往前冲的感觉。”峰仔亲了亲思非思的额头。思非思微微扬起脸睁开一双chūn光四shè的眼睛,把一对红唇迎向峰仔,俩人旁若无人地接吻起来。

    “嗯——嗯——”思非思的娇喘更激起了峰仔的狂热,思非思的狂热进一步感染了思非思。她感觉到峰仔伸进超短裙的手像猎犬猛冲,像饥渴得要越过山丘,奔向山溪。“峰仔,我们到楼休息一下。”

    “好,小迪,想死你了。”峰仔微微喘着粗气,有些沉缀醉迷茫的眼神紧盯着思非思,恐怕她离开他身边。峰仔搂着思非思到楼开了房间。

    思非思的身体真的感觉有些乏,但心绪异常兴奋。她觉得自己好像一根妙幻的彩sè丝线闪烁着炫目的光环,看身边的男人们像海滩的珍珠,把他们一粒一粒地穿起来,带在她的脖颈、手腕、腰际、脚脖,随着她的颤动,一起熠熠生辉,堂皇迷离。满园chūnsè关不住,一支红杏出墙来。这红杏让馋人垂涎yù滴。

    “峰仔,嗯——”思非思娇喘着。她在朱帮环身边产生的空虚。被彻底充实了。一对抱在一起,在床呻吟着滚来滚去。

    “啊,小迪!”阵阵涌动的兴奋电闪雷鸣般冲击着峰仔的脑海。

    激情之后,风平浪静。峰仔轻轻搂着思非思,感觉意犹未尽。

    “峰仔,你在意我的过去吗?”思非思指的过去是和丁黑子总裁助理武钢同居的两年。那时,武钢还只是丁黑子手下一名普通的职员,大学刚毕业。因为武钢的卑鄙,她才去了丁黑子伟利集团的公关部。“

    “我不喜欢你跟我提过去,我只想身边有你。”峰仔的话回避了她的提问。搂紧了一下思非思。

    回避往往就是掩饰。思非思一时有点惆怅,但很快让它烟消云散了。爱情是个什么东西,互惠互利罢了。以她的经验,她能断定他是第一次。她帮助了手忙脚乱的峰仔,从他身感受到从未体验过的雄xìng烈焰。她的柔肠里深深蕴含了一份感恩,没有产生一丝交易的念头,她要把它珍藏心灵的空间里。

    思非思的手机铃响了。“喂,哦,朱大董事长,是呀,我是和凌子峰在一起。哦,相见见他,嗯。请他客啊非思见峰仔直摇头,笑了笑,用另只手把手机捂住,亲了一下他的唇,“我陪你去,正好我饿了呢。”思非思猜透了峰仔的心思,他是想和她缠在一起不愿别人打扰,思非思给朱帮环制造了一个借口。

    “好,既然你饿了。我们就去应付一下让你吃得饱饱的再说。我现在只想和你拥在一起。”峰仔激情又起亲着思非思身各处,手忙乱地抚摸着,身体反应起来。

    “嗯,峰仔,人家饿得难受死了。一会儿,一定好好陪你!”思非思挣脱开峰仔的身子。翻身下床,她知道只有这样才能暂时让他降温。

    翡翠园不夜城的一间豪华包间里,灯光璀璨,三个人围坐在雅致的实木园桌前,点了菜,要了瓶红酒。

    “子峰,难得请到你呀,这么赏光!”朱帮环满腹心事脸堆笑。

    “哦,客气了,朱董事长,应该说难得你一片盛情啊!”峰仔应酬了一句,眼光打量着朱帮环的脸sè,觉得朱帮环假意的笑下面隐藏着一丝yīn沉。

    “哦,你们谈你们的,我可是饿得慌。”思非思经过刚才的一番折腾真有点饥肠辘辘的感觉,不管俩人喝酒,尽管自己先吃起来。

    “子峰,你弟弟的事,我还在想些办法,尽量让他早些出来。”朱帮环想通过峰仔的弟弟事,打开话口,见峰仔没有说话,“昨天,我已经安排我手下兄弟,给你母亲送去五万元钱,我一直把你哥俩的母亲当做我的亲娘啊!”

    “那是你两个拜把子兄弟的事,我哥哥是个重义气之人,你送钱给我母亲的事,他知道吗?”峰仔不卑不亢地回了一句。

    “哦,你哥哥知道。不过,我是考虑到他担心你母亲病情才告诉的,不然,我又何必呢。”朱帮环笑得有点尴尬,他总觉得峰仔从自己的心里打探到了什么似的。

    “朱董事长请我来,不能单单是为了我哥哥的事?”峰仔不想再和他缠下去,直接挑明了态度。

    “哦,是这样,我需要你这样的一位得力助手,你看,能否帮我推荐一位?年薪吗是他关阳的三倍。”朱帮环打量着峰仔的反应。

    呵呵,思非思突然轻声笑了,“唉吆,给得不少哇!比两倍又多了一倍呀!”思非思显然是在拿午的话茬戏弄朱帮环。

    “喔,朱董事长,是这事儿!我可以帮你寻找,不过希望有多大我可说不清,还是请你慧眼识贤多多注意哦。”峰仔起身告辞,带走了思非思,留下有些发木的朱帮环只身坐在桌前,手里夹着雪茄烟半天没有吸一口。

    思非思带峰仔回到她租住的比较宽敞的楼房里,她困乏了,想香甜的睡一觉。

    “峰仔,你去洗个澡,我有些困乏了,想先躺一会儿。”思非思眼睛有些睁不开了,三把两把拽去小衫、裙子、高装袜,仰面躺床迷朦睡去。

    峰仔嗅着浓浓的香水味。脱去衣服。钻进浴室。“挺宽敞啊”峰仔用眼光扫了一圈儿,香水味依然浓浓的,也许爱屋及乌,峰仔渐渐适应了它甚至有点迷恋起来。他抬头看了看淋浴喷头,旋开按钮,任温热舒适分散的水流洒落在头和身。峰仔,一米七七的身高,微胖的国字脸嵌着一双深隧的眼睛,就是微微笑时也透着一股子钢气,雄健的身姿。篮球打得特别棒,是亿香潭集团篮球队主力,见到思非思的第一面就迷了她。若不是当时峰仔母亲的治疗费用困扰他,也许。峰仔一辈子都不会去饮酒,就更不用说和思非思去酒狂饮、去娱乐城迷乱,确切地说,就完全能够抵挡住思非思的招引。无论高兴还是烦闷,他都会在篮球场度过业余时间。酒是sè中媒,酒能助兴亦能乱xìng,体验在了峰仔身。

    在粉红sè的双人浴缸中,看着冲击的水波翻滚,把两手叠在脑后,微微闭双目。嗅着迷醉的香味,想起哥哥的案子,凭哥哥的车技不可能出现那样的肇事,有两次峰仔探监时,哥哥被他问道细节时,说话有点吞吞吐吐,不想利落人说的话。想着想着,峰仔迷迷糊糊差一点睡过去。

    洗过澡,峰仔身披浴衣,走近席梦思双人床前。看见思非思诱人的身体,的三点式粉红,就觉得心里灼热起来,身体热涨起来。

    “小迪,小迪。”峰仔轻轻喊了思非思两声。见她没有答应,只好强忍着。侧躺身搂着她,把鼻子轻轻贴着她芬芳的脖颈,拽过浴衣搭在俩人身,一手伸过脖颈后,一手伸过胸前,下身压在思非思腿侧,浑然睡去。

    一觉醒来,rì三竿。峰仔两手揉揉惺忪的眼睛。“呵,真舒服啊!”峰仔平躺在床向头贴着床打开两只胳膊,腿贴着床向身下打开,用劲。他看见双人毛巾盖在身,一转身,没有找到思非思。香味浓浓的在屋里迷漫着,他听见哗哗时断时续的水声,翻身下床,趿拉着拖鞋,急步走到错着门缝的浴室。

    “喔,真美呀!”峰仔情不自禁地叹到。思非思站在淋浴喷头下,两手正搓洗垂肩的黑发,峰挺柔圆,两朵花蕾像红玫瑰似的正yù芬芳吐艳,柔韧的腰肢,水流淌着优美。

    “小迪!”峰仔踢掉拖鞋,冲近思非思身前,低头贴紧她的耳边,张开两只胳膊,紧紧搂住她的诱惑的身体。

    “哦,峰仔!”思非思两手轻轻勾住峰仔,感受他的身体,脸红晕起来。

    思非思又娇喘兮兮地引领钢气十足的峰仔到水波翻腾的浴缸中,继续着刚才的激情。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思非思喜欢激情,但是,从来没有忘记交易。好多时候,她要假意承欢、欢乐之至,心里盘算着怎样把握时机获取更大的利益。但是和峰仔在一起却像一只zì yóu的鸟儿,她只管尽兴飞翔,忘记所有的算计和忧愁,峰仔是她的辽阔天空。

    两人回到床,手牵手缠绵地平躺着。思非思转过脸,柔声对峰仔说:“峰仔,昨天夜里,我做了一个有趣儿的梦。”

    思非思又把头侧枕在峰仔坚实的胸前,一手抚爱他的身子。

    “峰仔,如果我早遇见你,或许,现在已经是你的妻子了。若不是武钢那个软蛋子,现在我一定是一个贤惠温柔的贤内助。不过,从某个角度来讲,还得感谢他,不然,我又怎么会甜蜜地依偎在你身边。造物弄人啊,不,应该说是不怎么样的人在弄人。”她感觉到,峰仔听得很认真,他用一只手轻缓地抚爱思非思的发丝,另只手掌在她的身时停时续地轻按着、摩擦着。

    “我从一所财务专科学院毕业后,一时找不到工作,先是在马六子的酒店当服务员。这个马六子五短身材,不到一米六的个头却有着二百公斤左右的重量,总是留着光头,眼珠泛黄时常闪着杀机,用蛤蟆肚故意在我身蹭来蹭去的。有一次,马六子把我叫到他的办公室,竟然,把我按在他的办公桌,胡乱摸咬,幸好有人敲门搅乱了这个场面。我才趁机夺路逃出去免遭了一场劫难。”思非思黯然叹了一口气。

    “这个混蛋。别看他手下有几个打手,如果是现在,有我在你身边,再给他个胆,他也不敢,为了关阳总裁我曾教训过他!”峰仔有些气愤。

    “我担心马六子会找我的麻烦,遇见几家招聘的我都没敢去。正想离开这里时,赶伟利汽车集团新成立,招聘人手。我就去应聘,被招聘到财务部当出纳员。这才是刚离狼窝又进虎穴。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认识了武钢。他当时刚从一所名牌大学毕业,被招聘到伟利汽车集团任财务部主管会计。他外表看去,斯文儒雅。一付金丝边眼镜,一身笔挺的棕sè西服。打着蓝领结,铮亮的黑皮鞋架二郎腿时露出雪白的袜子,说话慢条斯理,一米七的个头,习惯于低着头,笑起来像是在干笑。”思非思略停了停,理了一下思绪。

    “财务部一共男女五个人一男四女,武钢对我最热心,教我cāo作电脑、制做表格,一时引起了我的好感。把好感当情绝对是一场错误。而我正是犯了这样的错误。”思非思笑了笑,“如果现在我爱了你,你会怎样?”

    “如果现在我爱了你,那你会怎么办?”峰仔也笑了笑,把问题给推了回去。

    思非思又接着说,“峰仔,你信吗?在这个时代,我和他没牵过手、没亲过吻,一起工作两个月的时间后,武钢提出想和我结婚。我就糊里糊涂地答应了。第二天,我们去领了结婚证后,中午,简单摆了几桌,晚就在租来的没有洗浴室房子里住到了一块。”思非思有些感触。“唉,糊涂啊。没有经过恋爱的婚姻,就像高楼大厦没打地基,承担的风险太大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轰然倒塌。”

    “峰仔,你能想象吗?住到一起的当晚,匆忙的三分钟后,他竟提出去洗澡,惹得我有些生气,他就一个人只管去了洗浴城。他回到家时接近半夜,我已浑然睡去。更可笑的是,他半个月不和我激情一次,就是有,也不会超过三分钟,然后,匆忙一个人出去洗澡。”说得思非思和峰仔一起“呵呵”笑起来。

    “最混蛋的是他为了提升,拿我去讨好丁黑子。集团里举办舞会,丁黑子拉我跳一个晚,他躲回家中。天底下竟有这样的软蛋子男人,见我回到家,问一声都没有。终于,有一天,丁黑子心满意足地尝到我这朵‘鲜花’,我也知道了武钢不是个男人——一个什么骨头硬不起来、连jīng神也硬不起来的软蛋子,他得到了提升。我和武钢经常吵架,有一次,他竟然请来丁黑子劝架。”思非思又感叹一声,“可笑啊,可笑之人,我竟然成了可笑之人的陪绑。不顾武钢和丁黑子的劝阻,我坚决和武钢办了离婚,脱离了这个摆设丈夫。”

    两人平静了三两分钟,峰仔想和思非思一同出去吃饭。这时,峰仔的手机铃声响起来。峰仔还没来的及听思非思讲她有趣的梦。

    峰仔看了一下手机来电显示,“哦,是关阳总裁。”峰仔激灵坐起身,“是我,总裁,哦,明白。”

    “小迪,我得回亿香潭集团总部一趟,关阳总裁找我有事。”峰仔边说边翻身下床穿好衣服,看看眼神有些失落的思非思,前,俯身压在她的双峰,两手搂着她的滑润的肩膀,侧脸紧紧贴了思非思脸颊一下,转身匆匆走出门去。

    思非思看着峰仔离开的背影,心里那根柔弱的神经像被揪了一下,转脸向拽过毛巾被盖在身,眼睛木然地看着天花板,思绪还没有从回忆中解脱出来。

    “小迪啊,从今天起你到公关部班,我知道你和武钢离婚后心里很难受,很不愿意见到他,这可是为你好啊!”丁黑子咧嘴嘿嘿笑了笑,露出牙群侧面的一颗金牙,离开转椅走近思非思,见她虎着脸,伸出右手搭在她的肩膀,“去公关部先做副主任,这可是重任啊,好多人想去,我都没答应呢!”。

    “谢谢。”思非思依然虎着脸冷冷地说道,“没有别的安排我走了。”

    “小迪。我当然还有个安排。”见思非思yù转身离开。丁黑子的另只手搭在思非思的另侧肩膀,sè迷迷盯着思非思丰满的胸部。

    “总裁,请不要这样!”思非思声音又冷又轻,她不喜欢他,只是,她对眼前这个让她知道武钢是个软蛋子的男人,产生了一丝迷茫,这微细的变化没有躲过丁黑子的眼睛。

    “喔,我喜欢你,你太迷人了!”丁黑子右手滑到她腰部紧紧搂住。用嘴胡乱亲她诱惑的脖颈,他的个头不到一米六,着急也费劲够思非思的一双柔唇。思非思长着苗条的身段,一米七有余的身高。转脸躲着他。

    丁黑子把思非思连拖带拽地引到套间床,了她的衣服,爬她几乎麻木的身体,“太美了,鲜花啊!”,他嘴里嚷嚷着,两手扳着思非思的柔韧的身子。

    “嗯“虽然,思非思一点也不配合,但是。时间长了,她还是产生了一点本能的反应。

    这就是思非思认为的不带一点感彩的yù的起始。在她和峰仔床之前,她觉得没有体验过情,有的只是yù,染黑sè的yù。

    丁黑子一顿忙乱之后,汗水淋漓,用毛巾拭着脸和身的汗水,有点得意地说:“亏得我用了进口‘伟哥’呢!倒像是我被你雇来的似的。”嘿嘿笑着。

    “给我换所房子,我一分钟也不想呆在武钢那里。”思非思思想开始转变,她要利用好这个臭男人。

    “哎呀,我的小迪。我怎么把这么大的事給忘了。这事儿,我全安排了,不用你cāo心。”丁黑子觉得他征服了思非思,听她提要求,欢喜万分。“好啊,我给你准备双套的用品。我去看你时也方便啊!”他趁机说出了自己的如意打算。

    如果一个人把握不了环境,她完全可以把握自己离开这个环境。思非思没有把握这个环境的能力,她也没有清醒地离开这个环境,而是,陷在其中染在其中。

    “小迪啊,一定要陪好马经理哦!”在马六子的富豪大酒店里,丁黑子宴请马六子。

    “小迪主任,不但人长得漂亮还富有才干,来,干了这一杯!”思非思眼前这个马六子是这家酒店的经理,他手下有一帮打打杀杀弟兄,他和丁黑子来往密切。马六子身段和丁黑子如出一辄,只是额头有一条五公分长的刀疤。不管多么热的天,他总是穿着长袖。

    “小迪的酒,可是海量啊,跟他喝。”丁黑子怂恿着,见两人把酒喝下去,嘿嘿笑了一声。

    “马兄弟,够义气,又给哥出了口大气儿,让他关阳好好难受一番!修理他手下是给他点颜sè,下回就该修理他啦!”哈哈哈,丁黑子指使马六子安排人暗中打伤了关阳总裁的财务总管,因此丁黑子很得意,觉得这只是利用马六子的开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啊!他借口有事先走了,留下思非思陪酒,酒后又陪马六子到娱乐城跳舞。

    “来,喝杯冰饮!”跳舞休息的空儿,马六子虚情假意地递给思非思一杯冰饮。

    “谢谢。”思非思接过杯子喝了两口,觉得确实很解跳舞的热,把整杯喝了下去,看着镭shè灯光下旋转的人们,心里灼热起来,眼睛朦胧起来。

    “小迪主任,咱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下。”马六子把有些喘息的摇晃的思非思,带到了一个包间里。

    “来。躺一下。”马六子把思非思放在沙发,手却开始不安分起来,揉搓着身体无力、yù望神经却无限膨胀的思非思,把她脱得。

    “啊——”思非思看着压在她身的马六子在疯狂,她眩晕了,意识到他给她喝了兴奋、**药,好像万条火焰烘烤着她神经。思非思的口被丁黑子的一只胳膊压着,迷乱使她张开了口狠狠咬了一口。

    “啊,小美人!”马六子的胳膊被咬出了血,不但没有停止却变得更疯狂,他是个受虐狂!事后,思非思明白了他为什么总是穿着长袖衫。

    往事不堪回首,那些男人跟峰仔比起来都是魔鬼,思非思在想为什么没有早一些结识峰仔呢?

    “陶伯伯。我已经经过深思熟虑决意离开市zhèng fǔ。想独自开创一片天地,我想成立一家汽车销售公司。”关阳诚挚地对陶市长说,“在机关里,我总感觉有劲使不出来,在出外培训期间,就有过这个想法。”关阳以前有过独子创立一番事业的想法,但没有深思熟虑过,只是这回陶佳丽丑闻事件促使他充分考虑dú lì创业的事。也许有一点家庭的因素在里面,那即是想回避开陶佳丽,回避开陶市长。

    “哦。人各有志,强留无益!只是我希望你在本市发展。”陶市长沉着的目光注视着关阳,“哦,你也比较了解咱们市的投资环境。咱们市是国家有名的鼓励投资创业城市。当然喽,我也有我的私心,不希望人才外流。”

    “陶伯伯,是的,我首先考虑的也是咱们市。”关阳撒了个善意的谎言,他不想伤害十分器重他的陶市长的心情。

    “那就好,哦,对了,有一个大好消息告诉你,我有一位老同学明天到咱们市。是为考察汽车销售投资环境而来。是个大好机会哦!”陶市长轻松地笑了笑,“我觉得你的才气难得,你的运气也很好啊。翻开历史看看要想做成大事,都遵循着一个公式,做成大事需要才气加运气,二者缺一不可啊,只是才气能体现出来是有形的,而运气那是潜在的是无形的。”

    “哦,谢谢陶伯伯,那可太好了。”关阳觉得陶市长是他的贵人。人yù成事离不开好多人的帮助,只是想到陶佳丽心里又有点特别的情绪。

    人们喜欢说“缘”、相信缘分。如果说关阳和陶佳丽的关系是表面已经结束、实际却未结束的恶缘,那么,关阳和林甜甜的相逢绝对是一段善缘的开始。

    “关阳啊,甜甜就拜托给你啦!”林甜甜的父亲约关阳来到海边。单独谈谈。“有件事,我不能不告诉你。甜甜自幼在姥姥家长大,在我和她母亲身边的时间很少,她在内地一家有名的美术学院毕业后,才来到我们身边。可是,到我们身边后,却有两次突然晕倒。在香港最好的医院没有得出好的诊断结论,也只是观察治疗。到rì本东京医院,听说过两个类似病例,都是经过二年左右的时间后出现了失忆症状。”一阵海风轻轻吹过,俩人边散步边说着。“哦,甜甜一再要求,想留在这里,我想啊她是喜欢了她的救命恩人!甜甜在你身边我是放心的,通过我阅人的经验和陶市长的极力推荐,你是个难得的德才兼备的人。”

    “谢谢林伯伯赏识和对我的信任与支持。”关阳诚恳地说。

    “三千万元投资的事,我已经跟rì本的会社总部联系好,当然,我会帮你负责到底,争取一星期内办好。剩下的就看你的啦!”甜甜的父亲侧过脸看了一下关阳英俊的面庞,他觉得甜甜没有喜欢错人,从关阳身感觉到年轻人的朝气蓬勃犹如一团熊熊火焰在燃烧。

    关阳由衷地感谢陶市长、林甜甜、林伯伯。

    要想做一个成功人士,首先,学会爱你身边的女人。

    “关哥哥,起床了!”林甜甜穿着浅橙sè睡衣,走出自己的卧室,轻步走近关阳身边。每天早晨六点,林甜甜都会准时来到关阳的身边。

    “甜甜,亲爱的甜甜,我又梦到你了。”关阳睁开惺忪的睡眼,向甜甜轻快地张开双臂。

    “关哥哥,想你了,我爱你!”甜甜神采焕发,先是坐在床边,轻柔地趴在关阳强健胸前,把一双柔润的唇吻住关阳激情似火的唇。

    关阳的一双唇先是轻轻含住林甜甜的唇和下唇,动情地吸着、夹着、吮着,又触动颤动的舌尖去点击她温软的舌床。

    “嗯,关哥哥,你梦见我怎么了?”林甜甜温情脉脉地注视着关阳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

    “喔,亲爱的甜甜,我做了一个非常香甜的梦,梦见我们一起去大海边玩儿。”关阳坐起身,斜靠在枕,把林甜甜带床,搂在他的胸前。

    “我驾车,你坐在我身边,车子在星光下飞快地奔驰。突然,车子两边各长出一只雪白的大翅膀,煽动起来。车子离开地面,向海边飘去,就像《小灵通漫游未来》里的飘行车。”关阳左手搂着林甜甜柔滑的左肩,右手轻缓地弹开林甜甜的睡衣扣,向里面游进去。

    “好像飘到空中了,银星像一盏盏的明灯,给我们引路。你高兴地挥舞着双手,想去够身边的星星,你的头发随风散开好飘逸啊!”关阳的左手轻缓往复地摩擦着林甜甜的肩头,右手在她的胸前穿越吊带背心开始游弋。

    “关哥哥,我摘到星星了吗?”林甜甜把头倚在关阳脖颈一侧,左手搭在他坚韧的肩头。

    “我也挥舞着双手去抓身边的星星,可是,车越飘越快,根本抓不到它。我就急忙用脚点了一下刹车,我俩都伸出两手各抓到一个帽子大小的星星,只是像气球一样轻,都闪闪发光,发出的光线感觉到很柔。我俩把它搂在怀里暖洋洋的。”关阳吻了吻林甜甜的前额,右手在林甜甜的身轻轻游弋着。

    “你的梦真美妙,那我们到海边了吗?”林甜甜轻声柔语地问,左脚搭在关阳的右脚。

    “车子突然飘进一大团棉花般的云彩里,怎么闯也闯不出去,然后,竟然自己停了下来。我急了,就跟它喊:‘喂,你怎么停了,我还没踩刹车呢?’它就像白龙马似的说起话来,甜甜,你猜它是怎么回答的。”关阳故意卖关子问林甜甜,右手在两朵似乎正鼓劲绽开的花蕾,轻拢慢捻抹复挑着。

    “我渴了想喝水呀!”林甜甜的意思是指车子没油了,轻轻地抬起头亲了一下关阳的脸颊,眼神透露着一丝惊喜望着关阳的眼睛。未完待续。。

九百二十四

    “嗯!关哥哥!”甜甜突然紧紧地倚住关阳的身体。传更新看她脸泛起一团红晕,眉头略蹙。关阳紧紧吻接她有些娇喘的柔唇,以她的唇做支点轻柔往复摆动他的头,感觉时间和空间的玄幻。

    “关哥哥,我们该锻炼、洗澡了。一会儿,你再讲给我听,好吗?”甜甜把脸贴在他胸前提醒他说。

    “好,我今天不去集团总部,有的是时间!”关阳亲了一下林甜甜的前额,坐起身,套体恤衫,走去健身房,“甜甜,叠过床,快些过来,和我一起锻炼。”关阳在卧室里只要听到脚步声走来,就知道一定是林甜甜来了,因为他不许别的人进到卧室,当然,包括保姆。关阳把它当成他和林甜甜独特的温馨空间,特别不希望有人来破坏俩人温纯缠绵是的爱情气氛。

    “好的,关哥哥。”林甜甜整理好席梦思床,回自己的卧室换下睡衣,穿一件七分裤和一件T恤,都是浅紫sè的。

    “关哥哥,我俩打一会儿乒乓球好吗?”林甜甜见关阳正在做准备活动,也跟着弯腰、伸腿、平伸胳膊。

    “好啊,看我的,赢你个3:0让你服气!”关阳站在乒乓球案台一端,呵,呵,对准红sè球拍吹了两口气,猫了一下腰,把手里的乒乓球在台边往复抛接,拿出一副开战的架势。

    “关哥哥,那可不一定哦。咱们打着瞧!”林甜甜不服气地冲关阳笑了笑。来到案台的另一端,左手捋了一下耳边的发丝,猫下腰,也吹了一下绿sè球拍,眼睛平静地注视关阳的球拍。

    一番角逐,先是关阳1:0占优势,接着是关阳假意连连失误是比分成1:1。

    “好了,甜甜,我有些热了,就打到这儿。改时间再赢你。”关阳俊朗地笑了,既锻炼了两人的身体又哄着林甜甜开心,他感到轻松兴奋。

    “好啊,我随时迎战。哦,我们去洗浴。”林甜甜像一个准时响铃的闹表,只是这声音柔和甜美充满女xìng迷人的磁xìng。

    “喔,好浪漫啊,亲爱的甜甜!”关阳一直喜欢在淡粉sè的浴缸里冲洗,看着水面散满的红的玫瑰花瓣,他情不自禁惊喜地喊出来,就进水花里。每天,关阳洗好后,再喊林甜甜进去洗。林甜甜更喜欢淋浴一些。

    “关哥哥!”随着林甜甜娇柔的声音轻的像蝴蝶一样飘进关阳的耳中,她美丽的身体一览无遗地展现在关阳的眼前。

    “甜甜!”关阳一点准备都没有,眼神流露出惊喜的神采,但他以为,林甜甜只是喜欢和他一起洗澡而已,就像俩人一起在海边浅水里游泳,只是现在没有保镖注视他们。关阳热情地伸出双臂把甜甜抱到浴缸中。

    玫瑰花瓣随波翻转着,散发着丝丝迷人的芬芳,明亮的阳光透过淡粉sè的窗纱,洋溢在浴缸里。洋溢在浴室的每一个地方。

    “关哥哥!”林甜甜这个深情的声音贯穿了关阳全身的每一个角落,像身各处产生了一千万个毛绒绒细菌,各自翻滚摩擦着,接着,聚集起来。一起来痒痒他激情的心。

    “甜甜!”关阳侧身用两只胳膊环住头林甜甜的身体。她面对着关阳,用两只娇俏的手扶在关阳两个壮实的肩膀。随着水珠溅起玲珑剔透,任关阳火热的唇吻她的耳垂儿、额头、鼻子、面颊、脖颈。关阳的唇游到她的圆润的下颌、对接她的柔唇,互相吮吸、搅动。

    “嗯关哥哥,我有话跟你说。”林甜甜娇喘兮兮挣开他的说道,“我们把冰姐姐的蓉蓉接到我们身边?”

    “哦,甜甜,是啊,冰儿母亲的身体越来越不如以前。如果把孩子交给别人带,冰儿会很不放心,当然,我也不放心,只是,冰儿和我从来没有想过让你带蓉蓉。一方面担心你的身体承受不了,另一方面冰儿不想给你添这个麻烦。”关阳抽出右手抚爱林甜甜的身体,手指自然轻缓地摩沙,左手搂着林甜甜柔韧的腰身。

    “麻烦!冰姐姐在我每次晕倒的时候都rì夜守护着我呢。再说呢,蓉蓉已经十来岁了,聪明伶俐又懂事,我很喜欢她,在你忙起来的时候,她还能给我做伴呢。”林甜甜进一步表明自己的态度,劝关阳,亲了亲关阳的额头。其实,林甜甜内心里是想帮韩月冰和关阳解去他俩对孩子的挂念之苦,关阳又怎么能不了解林甜甜的真实善意呢。“我去跟冰姐姐说,她一定会同意的。我跟她讲我的身体已经彻底恢复好了,你会帮我证明的,是吗?关哥哥。”

    “甜甜,蓉蓉放在你身边,当然最好不过。前些时,蓉蓉和你在一起,她很喜欢你。只是,冰儿和我放心不下你的身体。”关阳想轻叹一下,但他没有那么做,他不想惹甜甜一点儿不开心。

    “嗯关哥哥!”林甜甜突然脸红晕起来,眉头微蹙,眼睛里想溢满了chūn水流光溢彩,“关哥哥,我有一年多的时间身体好好的了,一定是彻底恢复了呢!关哥哥,你能帮我证明的,关哥哥!”她把整个身子贴紧关阳,贴紧关阳强健的胸。

    “甜甜!”关阳激动了,但心里略有一丝犹豫。是啊,六年多的时光,他和林甜甜那么热烈地爱着,可是,在以前,林甜甜的身体不允许他激情勇入,他激情似火时,用镇静克制了他自己,虽然,林甜甜有好多回宁肯不顾虑她晕倒的可能。林甜甜经过一年的时间没有晕倒过已经创造了奇迹,因为rì本著名的医学专家曾经说过。如果她的身体能保持半年不出问题就是一个奇迹。关阳时刻没有忘记林伯伯临离开这里时。在海边对他交待的林甜甜的身体状况。

    “关哥哥!”林甜甜轻快娇柔地喊了一声,一双白皙的手开始在他身柔滑地摩沙。

    “甜甜,哦,甜甜!”关阳虽然被激情冲击着头脑,但依然迅捷地思考了林甜甜的想法,参考林伯伯的话,第六感觉十分良好。他彻底放开了爱的闸门,心cháo澎湃起来。关阳把林甜甜抱到浴缸外,两人身点缀着玫瑰花瓣。以前,虽然激情。但他留着一份理智从来没有尽情地放开过自己。这一回,他要好好欣赏心爱的美丽姑娘。林甜甜身的水珠悄悄滑动着晶莹若早晨鲜花瓣的露珠,和着玫瑰花瓣的芬芳,向他招摇着。关阳从她的额头吻起。到她的面颊、柔嫩的双唇,紧紧搂住她了五分钟,接着向下吻,向下,向下,他感觉身体热涨得不能再热涨,呵!

    “嗯——”林甜甜身体轻轻颤栗着,就软软地轻伏在关阳的胸前。她被关阳猛然抱起在他的身前,她两手勾住关阳的脖颈。关阳一只手拖着她的腰脊,另只手拖住她的膝弯处。没有顾得穿拖鞋关浴室的门,把她抱到床。

    “嗯——”天地相接!山水相连!疾风暴雨后,风平浪静,艳阳暖暖的。

    “关哥哥,你的梦还没讲完呢?”林甜甜有些疲乏缠绵地倚在关阳身边,被他轻轻搂住,侧脸依在他的胸前。林甜甜伸手拿过一条浅蓝sè底儿盛开着朵朵百合花的毛巾被盖在俩人身,她第一次看到关阳的裸身,脸热得像团火。

    “甜甜,亲爱的。我的爱,你真美!”关阳满眼深情地望着一脸红晕的林甜甜,好像娇艳的桃花开在chūn风里;她眼里的情韵,好像清澈的山溪水千转万绕时而腾起几点晶莹的雪浪花。“哦,我真幸福!”是哦。爱情,在白浪宁夫人身创造了奇迹。让瘫痪的白浪宁夫人健美地站起来;爱情,在关阳准夫人身也创造了奇迹,让时常晕倒的关阳准夫人激情地缠绵。

    “哦,甜甜,车子停了,我们在白云团里下了车。我把我怀里的星星放在云,你却依然抱着你怀里的那颗软绵绵的星星,两颗星星闪着玄幻的七彩光,赤橙黄绿青蓝紫交相辉映。我和你紧紧拥抱在一起,俯瞰地面的青山绿水、红花绿草。这时,我们的车子张开了雪白的一对翅膀时断时续地喊道:‘车了——’我们相拥着坐去,车子又轻快地向大海飘去,车子不好意思地说了句:‘关阳总裁手里的星星太重了呢,所以我跑不动了。那颗星星和我熟悉,我不好意思说的。’喔,我这才发现我把那颗星星遗忘在白云团里了。这时,车子已经飘到了大海空。”关阳一手搂着林甜甜在她的怀里,另只手抚弄着她的黑亮的发丝。林甜甜微闭着双目,听他讲着。

    “我们高兴地站起身,相拥着一起跳入蓝蓝的海水里一起游泳。你怀里的星星是个浮力球呢,你抱着它舒心地游着,拍打着双腿溅起一片雪白的浪花。我却有些游不动了,你把我拽到你身边,就和你一起抱着那颗星星轻快地游起来。然后,你猜怎么着?”关阳问林甜甜,呵呵,轻轻笑出声来,没等林甜甜回答,他又接着讲起来。

    “我们在一起亲吻呢!周围的一切都软绵的,岸边的人们不知我们在做什么。再后来,车子带我们飘回了家中,你怀里的星星也飘走了,车子跟我们说‘那是织女星去找白云团里的牛郎星去了’,真有趣儿!”说到这里关阳紧紧搂住林甜甜,呵呵,两人一起笑了。

    俩人用过早餐,林甜甜想要给关阳画一张造型素描,她太欣赏他的健美了。关阳刚健的每寸肌肤都诱惑着林甜甜的眼神经。关阳刚脱去T恤衫,他的手机铃响起来,“喂,哦,我是关阳,公安局交jǐng大队?”。

    “甜甜,有点事儿,我去处理一下。随时再联系。”林甜甜熟悉关阳,不管事情大小,关阳总是习惯说“有点事儿,他从来不怕事!

    “峰仔。你和两个弟兄在外面等我!”关阳安排好。径直走进交jǐng大队办公室。峰仔和两个保安站在关阳的车前等候。

    “你好,交jǐng同志,我是亿香潭集团总裁关阳,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吗?”关阳总裁平静地问道。

    “哦,你好,关阳总裁,有件事需要找你核实一下,因此,把你请到这里。”交jǐng解释了一下,“哦。请坐,关阳总裁。”说着从办公桌抽屉里蓝塑料皮笔记本。“是这样,昨天夜里,有位老妇人被车刮倒后。被人送进中加好医院,现在老妇人还住在医院。老妇人说,她被车挂倒后,摔得恶心头晕;挂到她的车停了一下,随后,逃逸了。老妇人隐约记住了车牌号,经过我们查证,这个车牌号就是你的,而且,有人作证看见现场的肇事车辆牌号是你的。希望关阳总裁能给我们一个明确的解释。”交jǐng注视着关阳总裁。等待他的答复。

    “嗯-怎么会是这样?昨夜,我驾车回家的路,看到街边有位老妇人摇晃了一下险些摔倒。我急忙刹车,打开车门关心地询问她情况。老妇人回答说是路有块石子儿险些绊倒她,不过无碍,走路时多注意一些就可以了,还连声谢我呢。”关阳总裁认真地回答了交jǐng,看着交jǐng疑虑的眼神补充了一句,“她说家就在近前,还客气地留我喝茶呢!”

    风雨yù来风满楼。回家的路。他想着琢磨着,根据眼前这件事,联想到前几天集团员工车子被盗和保安被打伤的事,关阳总裁感到身边布满了yīn云,一斑而知全豹啊。他把取证的事交给峰仔办理。不但要证明自身的清白,还要挖出这件事的指使者或者说幕后黑凶。顺藤摸瓜也许会搞明白保安被打的谜底。

    “关哥哥!”林甜甜见关阳回来轻柔地喊道,小鸟依人地扑到关阳怀中,“关哥哥,事情解决好了吗?”林甜甜两手环住关阳的脖颈,腰身紧紧依着关阳的身体,温情的眼睛微微仰望着关阳的眼睛。

    “哦,解决好了,是他们弄误会了。”说过,关阳两手轻轻拖住林甜甜的面颊,脸略侧了一下,把火热的唇柔压在她花苞似的溢香流芳的唇。“接着画素描,我们在一起真开心!"关阳不想破坏和林甜甜在一起的良好气氛。

    “关哥哥,不如我先给你跳一曲少数民族舞蹈?”林甜甜以她善解人意聪慧的心灵意会到关阳有一丝的愁绪。

    “那好啊!看美女跳舞一定很享受。”关阳没有看过林甜甜跳舞,听到她说想跳一曲,当然很感兴趣。

    “《月光下的凤尾竹》怎么样?”林甜甜问。

    “好啊,我很喜欢这首曲子,我还会唱它呢!”关阳轻轻松开林甜甜,去把音响打开,播放出葫芦丝演奏的《月光下的凤尾竹》。关阳觉得林甜甜真是个聪慧的女孩,她平时注意到关阳特别喜欢这首曲子,他竟然买来舞蹈教学碟片,学会这首曲子的舞蹈。

    随着悠扬的葫芦丝旋律,林甜甜婀娜多姿地跳起《月光下的凤尾竹》舞蹈,眼光看着关阳眼睛时是那么传情。关阳坐在客厅的沙发,深情地唱起它。

    月光啊下面的凤尾竹哟

    轻柔啊美丽像绿sè的雾哟

    竹楼里的好姑娘

    光彩夺目像夜明珠听啊

    多少深情的葫芦笙

    对你倾诉着心中的爱慕

    哎

    金孔雀般的好姑娘

    为什么不打开哎你的窗户

    月光啊下面的凤尾竹哟

    轻柔啊美丽像绿sè的雾哟

    竹楼里的好姑娘

    为谁敞开门又开窗户

    哦是农科站的小岩鹏

    摘走这颗夜明珠

    哎

    金孔雀跟着金马鹿

    一起啊走向那绿sè的雾哎

    嘿……哎……

    金孔雀跟着金马鹿

    一起啊走向那绿sè的雾哎

    林甜甜动情地为心爱的人舞着,她是关阳的衷情舞者。关阳待她接近自己身边时就立即把她拥在自己怀中,与她一起改跳起了四步舞。像月光下的水波闪着诱人的光茫渐远渐远。

    甜甜在关阳被公安局交jǐng大队叫走后。觉得身体有些乏,回到她的卧室,眼睛注视着床柜的花瓶,想着把花瓶中玫瑰花的花瓣散到浴缸里带来的浪漫,就情不自禁地笑了。花是关阳每天从外面带回来的,每次都是一束九朵,使这个卧室时时充满沁人心脾的芬芳。

    林甜甜躺在床,微微闭眼睛,回忆这个早晨的甜美爱情,又想到了蓉蓉想到了冰美人韩月冰。联想起韩月冰以前与她的对话。

    “冰姐姐,你和关阳那么互相喜欢,为什么没能结合呀?”林甜甜故意把相爱说成互相喜欢,把结婚说成结合。觉得这样不会深深刺激她韩月冰。她想知道韩月冰和关阳之间的所有的一切一切,因为,她爱着关阳。病房里,只有她和韩月冰,她总觉得韩月冰是她的姐姐。因为她的病,韩月冰来照看她,创造俩人的机缘,敞开心扉的机缘。在她患病的时候,除了医院医务人员,关阳只相信韩月冰来照看她。或许,是因为关阳心里有更深层次的含义。

    “甜甜,你是那么纯真的好姑娘,我会把你想知道的一点一滴都告诉给你。”韩月冰平静地看着等待她回答问题的林甜甜,似乎轻轻叹了一口气。“关阳是个非常值得女人爱的人,积极、乐观、向,有着极强的责任心。”

    “大学毕业了,关阳积极备考英国剑桥大学,而我想工作。我永远也不会忘记我临来这个市的夜晚,我俩难舍难分的夜晚。

    那天晚的月亮。又亮又圆,从东方升起,我们手牵手对着它漫步走去。

    ‘关阳,我爱你!’我们站在树荫下,拥在一起。我的脸贴在他的怀中。

    ‘冰儿!’关阳轻声地唤我,‘我给你唱首歌好吗?’他见我默然不语。深情地为我唱起来。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

    我爱你有几分

    我的情也真

    我的爱也真

    月亮代表我的心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

    我爱你有几分

    我的情不移

    我的爱不变

    月亮代表我的心

    轻轻的一个吻

    已经打动我的心

    深深的一段情

    教我思念到如今

    你去想一想

    你去看一看

    。。。。。。

    我们哭了,泪水打湿双眼。哽咽无语,一直相拥到夜深。夜凉如水,他把衣披在我的身。我又担心他凉,就牵着他的手往学校走,话怎么也说不完。

    ‘冰儿,到我宿舍谈,好吗?宿舍就我一人,别的同学都已经离校了。’关阳和我商量,我轻轻点了点头,默然应许。

    到了他的寝室里,依然,我们吻着吻着吻着;泪水,流着流着流着。

    我们躺在他的床,我把头埋在他的胸前,感受他激烈的心跳。希望时间在这一刻停留,世界会因为我们而不再变化。

    ‘冰儿,我的爱,今夜睡在我这里好吗?’短时间的静默,我抬起头望着他的泪眼,轻轻摇了摇。学校规定宿舍是不准留宿的,我不想因为我的留宿,给他带来处分,影响他的考学。那样,会让我们终身遗憾,让我难受一辈子的。但我的内心的感觉是多么不想和他离开,那怕和他在一起多拥抱一分一秒。

    ‘关哥哥,你送我回去,好吗?’我终于不得不违心地说出这句话。

    ‘冰儿!’他没有回答我,我知道他的感受跟我一样。

    突然,关阳从下向掀开我的背心,掀开我的所有遮盖,用他的情唇激烈地吮我。‘冰儿,我要你每寸肌肤都刻在我的脑海里,冰儿!’他吻着,梦呓似的说着。我轻轻捧着他的头,情绪被他感染了。

    ‘嗯,呵。关哥哥!’我娇喘兮兮地呓语。

    情爱的火焰已经熊熊燃烧起来,已经难以阻挡。这时的我愿意为心爱的人,付出我的所有所有。

    ‘啊!冰儿啊!’他惊叹了,把脸侧贴在我身。我微闭双眼。脸灼热起来。我朦胧感觉他再脱去他的衣服。果然,关阳激情地演绎了他的激动,我触摸到了他脊背的坚韧。

    ‘冰儿!我要你!’他的手在触碰我最柔软的神经。

    ‘嗯关哥哥!’对关阳来讲,我的反应是最好的回答。

    我们没有任何的准备,激情冲击着我们的头脑,根本就没有考虑到怀孕的事情,就是想到了也会不顾的。因为这一次,我有了我可爱的女儿蓉蓉,我从没后悔过,因为她是我和关阳真爱的结晶。我是多么爱她。”

    “冰姐姐,等我身体恢复好了,我来照看蓉蓉,好吗?我很喜欢她。我觉得蓉蓉也很喜欢我。次,她来这里同我玩儿得可开心呢,约好再来找我玩儿呢。”林甜甜见韩月冰眼里快溢出泪花了。赶紧岔开话题。

    林甜甜想到和蓉蓉在一起的开心情景。那天,林甜甜带蓉蓉去游乐场里玩儿。

    “甜甜阿姨,和你在一起真开心。在姥姥身边,想出去玩儿都不行,只能闷在家里。我好羡慕我们班级里的同学经常出去玩儿呢。可是,姥姥和姥爷的身体不好,姥姥得整天照顾姥爷,也没有办法呀。”蓉蓉在林甜甜身边兴高采烈地蹦跳着。一手牵着林甜甜的手,绽开的笑脸像盘灿烂的向rì葵。

    “蓉蓉,你想先玩儿什么呢?”林甜甜问。

    “甜甜阿姨,我想你带我去摩天轮。”蓉蓉提出了她的第一个心愿。

    “好啊,现在,阿姨就带你去。”林甜甜爽快地答应了她。虽然,她担心自己有点晕高,可是,不想因此影响了蓉蓉的兴致。

    摩天轮缓缓旋转着。蓉蓉兴致勃勃地手指远方,“快看啊。蓝蓝的大海,海鸥妈妈带着小海鸥zì yóu地飞向呢!”他机灵的眼睛眨呀眨的。

    “是啊,小海鸥多高兴啊!”林甜甜感觉有点不适尽量振奋jīng神,看过,又微闭起双眼。通过深呼吸来调整自己。

    “阿姨,你不舒服吗?”蓉蓉见状关心地询问。

    “哦。不要紧的,不用担心阿姨。”林甜甜声音弱了许多。

    “阿姨,我带了好多糖呢,给你吃一块。”蓉蓉说着剥开一块糖,把它放进林甜甜的口中。糖果浓浓的薄荷味立刻使林甜甜的头脑清醒了许多。这以后,这种糖果成了林甜甜出门时的必备佳品,她感谢蓉蓉呢!他俩一见如故,像有一种自然的亲和力把她们拉得很近很近。

    玩儿过了一些地方后,蓉蓉依然兴致未减,蹦蹦跳跳,拉着林甜甜的手,来到游乐园的人工小水湖边。林甜甜和蓉蓉租了脚踏船,登动起船桨,看晶莹的水花翻腾,俩人说着笑着。后来,俩人停止了踏动,让船在湖心自己轻轻游荡。

    “蓉蓉,给妈妈打电话吗?让她和咱们一起来吃午餐,我给你点你喜欢吃的‘溜肉段’。”林甜甜提醒蓉蓉时间到了中午该吃午饭了。

    “可是妈妈不吃肉啊!”蓉蓉张着水灵灵的眼睛,望着林甜甜。

    “那就点你喜欢吃的‘红焖刀鱼’?”林甜甜又建议到。

    “可是,妈妈也不吃鱼的。”蓉蓉的话让林甜甜有些纳闷起来。“妈妈只吃蔬菜和水果的。”蓉蓉补充了一句。

    “好,那就等你妈妈来到之后,再点菜好吗?”林甜甜弄不清楚其中的缘由只好等韩月冰来到之后再说。

    “好啊,阿姨想得真周到,得点咱们都喜欢吃的菜才好啊!”蓉蓉的夸奖把林甜甜说笑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韩月冰赶了过来。三人午餐吃得很开心,餐桌点了‘溜肉段’和‘红焖刀鱼’、家常凉菜和糖拌西瓜,韩月冰真如蓉蓉所讲的那样没有吃一口肉和鱼,引起了林甜甜的好奇,是身体不允许呢?还是有别的原因?

    吃过午餐,林甜甜和韩月冰带蓉蓉来到一个小风景亭子处,蓉蓉在亭子前玩儿起石子,林甜甜和韩月冰走到亭子里,在长横木板坐下,聊了起来。

    “甜甜,孩子很喜欢你呀!你是那种人见人爱的人啊!”韩月冰夸赞林甜甜。

    “蓉蓉。很可爱。招人喜欢呢!”林甜甜夸赞蓉蓉,话题转了一下,“冰姐姐从来不吃肉和鱼吗?”林甜甜疑惑的眼神望着韩月冰。一阵短暂的沉默,韩月冰轻轻叹了一声。

    “甜甜,你是这么纯真,纯真的像一潭湖水。如果不是你问起,我不知什么时候才会跟你提起。”韩月冰明显的伤感。“甜甜,你也许未曾体验,信仰会给一个心绪不宁的人带来安静、充实。”她看了看林甜甜,见她没有说话的意思。就接着说,“信佛让我的心安静如水,不再被杂乱的思绪烦扰。”

    韩月冰想给林甜甜讲诉她信佛的缘由。

    “妈妈,阿姨。快看啊,我用石子摆的心形多好看啊!”蓉蓉高兴地喊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起身一同去看蓉蓉摆的石子图案。

    “妈妈,阿姨,这是我的爱心!祝愿妈妈、阿姨,天天开心、快乐!”蓉蓉见韩月冰和林甜甜走到石子图案前稚声稚气地喊道。

    过了几分钟,集团总部打来电话,叫走了韩月冰。

    林甜甜就带蓉蓉去了生机盎然的植物园。

    “哦,对了,甜甜。还记得那天在游乐园时,你问我的问题?”韩月冰平静下来,主动问林甜甜。

    “是啊,冰姐姐,那天,你跟我说‘信仰是一种力量’,信佛让你心如止水。你想告诉我你信佛的缘由。”林甜甜复诉了游乐园的问题。

    “我来到这个市一个月后,关阳打来电话告诉我,他以优异的成绩考如愿了英国剑桥大学经济学研究生院,已经接到了入取通知。这没出我的预料。关阳很有才气啊!他要来看我,可是,有一些手续需要他去办。我俩只好商定,有可能时我去看他。”韩月冰望着静静聆听的林甜甜,“可是。偏偏这个时候,母亲摔伤了。要我回去帮助照顾。过了一些天,关阳告诉我他去英国的机票已经订好,想来看我,可是,他因为患重感冒卧病在床不能远行。而且,因为想念我,常常彻夜碾转反侧,嘴也起了黄水。”

    “冰姐姐,那你心里一定很着急?关哥哥要出国留学又患了重感冒,他当然希望你能快点到他身边。”林甜甜分析韩月冰当时的心情。

    “是啊,关阳那边急着要我去,妈妈这边又脱不开身。当我好不容易抽开身赶到关阳身边时,已经是在机场了。我们相拥在一起吻着、哭着,全然不在意我俩身边的人们。当时,他竟然不想去英国留学只想和我在一起,这怎么能行啊,我决不能因为他一时冲动而答应他,那会影响他一生的事业啊!就和关阳相约,在他假期时相见。”韩月冰停下来,一只手理了一下两耳边的发丝。

    “后来,你和关哥哥在假期相见了吗?”林甜甜似乎有些着急想知道下文。

    “没有相见。而且是相见无期啊,直到毕业后来这里。与关阳依依不舍地惜别后,我又回到母亲身边照料她,母亲的身体渐渐康复起来,一星期后,我回到了这里,继续在一家兵工厂班,厂长是我父亲的老部下,对我还算好。把我分到这个厂子那天起,厂里的一个年轻副厂长就迷了我,每天给我写一封情,经常约我出于去吃饭,当然,我都拒绝了他。我这样做,一点也没有减少他追求我的热情,反而,他求厂长去到我父母处说媒。”韩月冰顿了顿。

    “一天早晨,我突然感觉有些恶心联想到例假已经过期半个月没来,有些担心起来,就去市里一家医院做检查。担心的事发生了,检查结果是我怀孕了。我不相信它是事实,又去另外一家医院做检查,结果还是一样。我开始忧愁,夜里睡不好觉,思考该怎么办?不管怎样不能让关阳为这件事分心,我不能告诉他。考虑是否该留下这个孩子?我的本心当然愿意留下她,可是,现实不允许啊!这几天,母亲不断来电话催问我对副厂长求婚的态度,因为母亲和父亲很看好他,他的父母和我的父母竟是老相识。我意乱中决定嫁给他,我知道我这样做,意味着会永远失去关阳成为我永远的痛。但是。却能留住我们的孩子;不会让关阳为孩子的事分心,也许暂时会伤害他的感情,但我深信,他会找到比我更好的女孩会更幸福。”韩月冰想一口气说下去,见林甜甜给她递过一瓶纯净水,就伸手接过来拧开盖儿,喝了一口。

    “有时,我就想,真像人们所说,夫妻是缘啊!半个月后。我和那个副厂长结了婚。没成想,结婚不到二十天,他就和新进厂的一个漂亮的女工勾在一起,在我家中鬼混时。被我堵个正着。场面不堪入目,俩人喊叫着赤条条地搅在一起,气得我甩门而去。之后,他跪下求我原谅,我忍着心痛答应了。可是,没过一星期,他在厂里女宿舍继续和那个女人鬼混,被人告到派出所,民jǐng来抓他们个现行。他俩被抓的事,在厂子传得沸沸扬扬。因此,我决意同他离了婚。

    离婚后,我在厂子里工作,总觉得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有些难堪,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辞职,开办了一家复印社成为后来的星火复印公司。

    甜甜,你会想,这些和信佛又有什么关系呢?再后来,我就有了我的宝贝女儿蓉蓉。在这半年之后。给我提亲的、主动给我写信、打电话的络绎不绝,我心绪烦乱。我送蓉蓉到她的姥姥家,我想打拼一番自己的事业。关阳因为我和别人结婚再也不理我。事业紧张的忙碌,加思念关阳和孩子,我的jīng神有些崩溃了。一个偶然的机会。我看了一本佛教籍,心里顿觉轻松。那就是我信佛的开端。渐渐地,我对佛教籍兴趣越来越浓厚,终于,有一天皈依佛门得法号慧静。我选择了居家修行,因为我心里怎么也没有放下孩子和父母。从此,超脱于男女情爱之外。虽然,难免应酬世俗繁务,但心里却能异常安静。”韩月冰说到这里,平静的目光端详着林甜甜。

    “冰姐姐,如果关哥哥还想和你结婚你一定会答应?”林甜甜是在试探韩月冰对关阳现实想法,韩月冰立刻领会了林甜甜的用意,淡淡地笑了笑。“曾经沧海难为水,一段岁月一段梦。一个居家信佛、说不定哪一天会到自己喜欢的山中修行的人,哪里还会有这样的闲心雅致呢?”韩月冰的一席话让林甜甜心里安定了许多。

    “关哥哥,累了吗,休息一会吗?”林甜甜心疼地问关阳。她在为关阳画素描。

    “没关系,不累的,你尽管画。”关阳平视前方的目光镇静有神,他在客厅里给林甜甜画素描作造型。关阳身体蹲坐在地毯,右膝盖微微点地,左小腿直立,左手曲肘支在左漆,右手自然下垂到右脚面。他早就答应好林甜甜为她作造型的,今天的一番缠绵后,关阳提议她来画她关阳的身体素描,这是林甜甜等待了许久的一个愿望。

    “关哥哥,马就好了。”林甜甜专心用情地画着自己心爱人的强健身体,她非常喜爱关阳的身体,她觉得关阳身展现着年轻人的阳刚至美。她在画架画着,专注地画着;内心里却用无形的柔爱瞄着,刻画着。前一时期的全国美术展,她的一幅素描作品曾获得了一等奖,题材就是关阳俊朗的面庞。

    素描作品完成了,林甜甜扑到关阳刚劲的胸前,她要给他一份激情。又有什么能胜过爱侣间这份真挚玄幻美妙的激情呢!牛郎织女的‘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就有着这种感情的靓丽!

    “关哥哥,你陪我去买一件玉件,好吗?”林甜甜白皙俏娇的手轻轻摩沙着他刚健的脊背,“是我在电视中看到的,惦记它许久了呢。”关阳的直感是林甜甜要他陪着去逛街,当然,他是绝对不会推辞的,他愿意为他心爱的女人做事。虽然,他可以借口安排手下人去买来而不必出去一趟,但他绝对不会这么做。

    “好啊,我们这就去。”关阳爽快地答应了。

    “关哥哥!”林甜甜娇嗔地一笑,和关阳缠绵地接吻在一起。“嗯”

    关阳驾车带林甜甜一起来到一家铺面较大的玉器行。

    “兄弟们在门前等我就可以!”关阳命令手下保安,他不想身边跟着一群保安影响林甜甜和他在一起的缠绵气氛。

    “关哥哥,君子佩玉呢,你身配带的玉桃玲珑剔透,好美哪!我相信它一定是你的好运符,我感觉你母亲时刻在为你祈祷呢!我想再为你集团总部办公室和咱们的住处选两块玉件,好吗?”林甜甜笑得这么甜美,她相信关阳一定会很高兴,会帮她挑选的。

    “当然好!”关阳爽朗地笑了笑。他的甜甜真是有心人,即便是在看电视时,心里也在惦念他,为他祈祷。

    “你的办公室就选这件富有气势的‘祥瑞泰山’木化石好吗?”林甜甜选中了一件,高兴地指给关阳看。“木化石祈福辟邪,这件木化石很有一种大气磅礴的气势,愿亿香潭集团像泰山一样宏大壮观。”

    “是啊,甜甜真有眼光,我也很看重它。”关阳看着林甜甜选中的木化石玉件,一尺高左右,半尺见宽玉质柔滑光亮又不失厚重感。买回去,可以摆放它在老板台的左角处,一定很气派。未完待续。。

九百二十五

    原创关阳意识到身边有一团团黑云向自己包围过来尽在

    准备向东南亚出口汽车的消息见光以来,关阳的身边生了许多稀奇古怪的事情。

    “峰仔,把我交给你的事在一星期内全部办好,不要动思非思,走漏动机消息的事就当没有生。”关阳坐在办公室的转椅上,镇静地给峰仔布命令。

    “总裁,上回诬陷你开车肇事的情况,我已经彻底弄清楚了。那位老妇人是富豪大酒店经理马六子手下跟班儿的母亲,就是这个打手受马六子指使,逼着他母亲诬陷你的。”峰仔汇报说。

    “好!交jǐng大队那边安排利落以后,马六子的事先放一放。”关阳做事喜欢稳准,他不想对马六子打草惊蛇。

    马六子跟他并无过,而且,马六子和他的打手没有勒索钱财的用意。是想搅乱关阳的正常工作状态?搅乱他正常工作状态的目的又是什么?这件小事不小啊!

    关阳想起上午参加一个慈善捐款活动时的一个情景。想一想,就感觉好笑。关阳遇到了像马克吐温的小说《竞选州长》中的场面。当关阳两手把五百万元的捐款牌子在台上高高举起时,三个十岁左右光景的男孩子,穿戴整齐,从侧门走到捐款台上。每人手捧一束鲜花,走到关阳近前,献上鲜花,然后,一起跪在地上齐声喊道:“关阳爸爸,你太伟大了!孩儿们祝你万寿无疆!”

    关阳被弄得十分尴尬。捐款台下面出现一片哄笑声。

    现场工作人员弄明白情况后,急忙制止,才没有造成更大的麻烦。

    关阳走下捐款台时,立刻被记者们团团包围。问的问题稀奇古怪。“请问这三个孩子都是你和夫人所生吗?”,“请问这三个孩子是在国内生产的吗?”,“先生,你怎么看待生养三个孩子违反计划生育的问题?”“关总裁,这三个孩子都是您亲生的吗?”,一片忙乱场面。

    工作人员和关阳的手下一起努力解围,才使关阳匆忙离开现场。

    一阵忙碌和紧张,关阳坐进自己的奔驰跑车时。额头上渗出一层细汗。

    恶作剧弄大了就是一场yīn谋。三个孩子献花的闹剧,打乱了关阳的预定演讲计划,也搅散了和接受捐款的灾区孩子合影的安排。

    中午,峰仔反馈回来的消息说。三个孩子是受人指使的。是一个戴墨镜的中年妇女哄骗三个孩子说,她和关阳总裁是夫妻,她们有三个孩子准备来现场鲜花,只是因为临时有事赶不回来,因此请三个孩子帮忙。上台前。给了三个孩子每人一百元人民币。

    峰仔调查的同时,也把情况及时反映给了公安人员,说得记录的公安人员连连笑。而且,到现在。还常有记者打电话到秘处,询问孩子鲜花的来龙去脉。感觉比关阳总裁捐款五百万元的影响大多了。

    祸不单行,麻烦也不单行。关阳总裁叫来秘王婵婵。询问上午rì本方面的来电情况。市公安局缉毒处工作人员打来电话。

    “关总裁你好,我是缉毒处工作人员,有件事麻烦你配合一下,请您下楼一趟。”公安人员冷漠的声音。

    仿佛关阳总裁犯了什么罪。

    公安人员带关阳来到他的坐骑奔驰跑车前。

    “关阳总裁,我不得不遗憾地通知你,有人举报你吸毒,而且,你的车上就常备‘白面’。”公安人员注视关阳总裁的反应。

    “不可能!”关阳总裁十分确定地说。

    “那就请关阳总裁见谅了,请把车门打开!”公安人员是在命令了。

    车门打开后,公安人员开始搜索,车前车后的每个角落都搜索到位,没有现毒品。关阳总裁冷静地观察着眼前的场面,思索着其中的蹊跷。

    “搜索车底!”公安领队出新命令。

    “报告,现一包白粉儿。“有位公安人员从车底一个隐秘处拿出火柴盒大小一塑料袋,袋里是白sè面状物品。

    “关阳总裁,怎么解释!”带队jǐng官注视着关阳说。

    “这不是我的,是有人栽赃陷害。”关阳显得很镇静。

    “那就只好先委屈你跟我们走一趟,协助把这件事调查清楚。”带队jǐng官冷言道。

    “jǐng官,这包白粉是我藏在那里的。”就在关阳总裁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峰仔的一个手下喊了一声。

    “带走!”带队jǐng官命令,又看着关阳总裁说了一句:“关阳总裁,再会!”。好像关阳总裁就是毒贩,只是暂时证据不足。

    jǐng车带走了峰仔的手下,离开了亿香潭集团大厦,往公安局方向开去。

    “峰仔,这是怎么回事?”关阳总裁意识到是峰仔急中生智出此计策。

    “总裁,我是迫不得已,只好李代桃僵。集团离不开总裁,我知道明天rì本方面的商贸代表团就要到来。这边的事我想办法打理,不想它让总裁分心。“峰仔解释道。

    果不出所料,关阳总裁太了解他这个重义重情、智勇双全的得力助手了。

    “喂,马兄弟,我是丁砚啊,有时间我好好请你。”丁砚yīn险地笑了笑。

    “哦,客气了,咱哥俩谁跟谁呀!是不是,又要跟我说你那点光辉历史啊!”马六子打趣儿丁黑子。

    丁黑子喜欢吹嘘自己的家史,马六子最了解他这一点,另外一点就是喜欢谈女人。用丁黑子常说的话就是“好sè乃是英雄本sè”,当然。他丁黑子总是以英雄自居。

    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走遍天下。他丁黑子就相信金钱的能量。想当年,从一文不名,到现在身缠亿万。不容易呀,还不是依靠的钱滚钱,要想得非常之钱,就得用非常之道,就要用非常之人。

    丁砚认为,“人情冷暖,世态炎凉”说的绝对没错。

    他在内地农村时,整天游手好闲。不务农活,喜欢捣腾点港货,以假乱真、以次充好,自我感觉活得挺滋润。因为调戏妇女被告到派出所。因此被关了半月的小号,从此,人见人躲,整天灰溜溜的。家乡是没法呆了,就想着偷渡去香港。

    把积攒的家底都拿出来给了蛇头。没想到钱到了蛇头手中后,蛇头就没了影,一等就是一星期,真是度rì如年呢。

    怎么办?当时就了两个狠心誓。一个是偷游去香港,凭什么。就凭命大。另一个是rì后一定要报复那个蛇头,要打断他的腿。他不是跑得快吗,打断他的腿让他使劲跑。他丁砚一辈子只想别人对自己有怨气,从来就不想存别人一点怨气。他真就如愿以偿了,凭他自小练就的游泳本领,凭着胆大,凭着命大他就顺水漂游去了香港。

    想当年,他只身偷渡来到香港,在海上漂流了两天三夜,浑身上下被海水得稀烂,好不容易爬到岸上就昏死过去。被巡逻港jǐng送到医院,打了一天一夜的点滴才苏醒过来。天无绝人之路啊,人不该死总有救。

    怕被港方遣送回大陆,在医院里只停留了三天,病还没有好,就拖着虚弱的身子摇晃着偷偷离开医院。惨哪,怕被港jǐng遇见,离开医院以后,还得东躲xī zàng。两个月后,结交了两个哥们儿,互相拉扯,才算能混饱肚子了。

    人说,“两人成狼,三人成虎”,此话不假呀!我们三个哥们走街串巷,今天卖领带,明天卖腰带,后天卖点自己勾兑的保健品,rì子过得开始有点起sè。

    吃饱了、穿暖了,就开始想女人的那点事。用句词儿叫“饱暖思*”啊,说句时髦的话叫做“男人的一半是女人”,说简单点儿就是男人离不开女人呗。

    嗨,你说我这仨哥们,有一天挣了点钱,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吃饱了饭,就去娱乐城唱歌找小姐。结果,我和一个兄弟都相中了一个小姐给自己陪舞,争执起来,借着酒劲儿,动手打了起来,还动了酒瓶子。-_

    我的另一个兄弟,看不下眼,赶紧上前拉架,嘿,这酒瓶子就落在他的脑门上,当时鲜血就淌满了脸,直挺挺摔倒在地昏死过去,这可吓傻了打架的我哥俩。我赶紧拽下我的背心,也顾不上光着上身了,手忙脚乱地给他缠在头上,把他背到一个附近的私人诊所。不敢去大医院呢,怕暴露出身份被撵回内陆。

    这私人诊所的医生,见我俩背进一个满脸鲜血死了似的人,吓得直瞪眼,问明情况后说啥也不敢留治,怕人死在他诊所贪官司。这可逼急了我,我亮出身上的水果刀说:“你如果不把我这个兄弟救过来,就让这把刀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硬是,我逼着他动起手来。医生手脚哆哆嗦嗦,费了两个多小时的劲,才把我这死亡线上的兄弟给抢救过来。

    看,人是逼出来的不是。你瞧,这个时侯,就不能想到女人是男人的另一半,而是想到,红颜是祸水呀!

    后来,经过一个多月的调养,我这个受伤的哥们身体才好转过来,只是留下了一个脑后遗症,半分钟左右,头就哆嗦一下,整得我这当时打架的哥俩,着实难受了一阵子,那个哥们儿也从此得了个绰号机灵猴。

    有两个月的时间,我们挺长记xìng,谁都没去娱乐城找小姐唱歌、跳舞、留宿。但是,也没闲着。干点啥呢,每天夜里就去我们租来房子的附近赌城耍几把,三耍两耍,一个星期下来,我们哥仨竟欠了赌城一大笔债。怎么办?我哥仨坐在一起商量来商量去,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跑。

    连夜,我哥仨悄悄溜走,不仅欠着房东的钱,还顺手夹跑了房东房里的三套行李,那是担心溜走后暂时没钱租房。就得赶哪住哪愁没行李用,这就叫马瘦毛长人穷志短啊!

    果不其然,我哥仨害怕暴露身份被港方驱逐回内陆,又担心赌城的打手找到我们。就不敢再走街串巷贩卖小货、壮阳药。只好固定在一个偏僻的地方倒卖西瓜,也挣不了几个钱,勉强吃饱饭,夜里只能住在一个木板棚里,这偷出来的行李就派上了用场。这时,我就有吹的了,”怎么样?亏得我想得周到,如果当时嫌麻烦不偷出这几套行李。咱哥仨就得住草窝、住地铺,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我因此在那哥俩前吹嘘得意了好久几天,吹,你得有资本呢!唉。只是下雨天,就糟糕了。木棚外面倒是可以用塑料布罩上,赶上雨下大了,棚里地上淌水成流,棚里因此cháo的厉害。闹得我们哥仨起了一身的疹子,浑身痒的难受啊!逼得我们又不得不想新招了。

    人得有点损招才行啊!我急中生智想出一个心计才使我哥仨时来运转走到现在啊!

    丁黑子整天想得就是怎么能迅暴富,甚至碾转反侧,想出许多心计又觉得不妥。

    哥仨一起抢劫银行。那可是玩命的买卖,去贩卖一批枪支太冒险。倒腾大烟又没有来路,开家娱乐城招些小姐。又没帮会护着我白天愁、晚上愁,终于愁出一个点子。那些富人有的是钱,想他们身上的招,主意打定,开始琢磨。

    想办法从他们手中借钱或是逼着他们把手里的钱送到我哥仨手里。借钱不容易,那就从逼他们的路子上想办法。绑架?不是最佳良策,不到万不得以不能出此下策,最好从骗上想出点子。

    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什么最难?面对困境无招最难。

    苍天不负有心人啊。我终于在骗富人的点子上想出了名堂。

    我注意到,伟利集团总裁梁伟利的车子经常经过我这里,往返于伟利集团总部和他的轮胎生产工厂之间,常常只带着女秘而不带保镖。

    我开始带着我的两个兄弟实施我的妙计。有一天,天空灰蒙蒙的下着小雨,梁伟利总裁的车子在我们木板棚前开过去了,车子上只有他和他的漂亮女秘,他的车后没有保镖车。机会来了,机不可失啊!

    在离开木板棚子六十米左右的地方,公路边堆着废弃的许多杂物和一些垃圾,那就是我们实施我妙计的最佳地点,是我经过两天的踩线定下来的。

    傍晚,小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刮起了风,感觉冷瘦瘦的。我的两个把兄弟在杂物堆旁已经蹲守了一下午,只等梁伟利总裁车子的出现。我在木板棚里注意着他俩的动静,观察着公路上的变化。

    我把预先准备好的一块木板攥我在手里,木板光滑,三公分厚,五公分宽,一米左右长,是我jīng心选到的。它是我演好这场戏,离不了的主要道具。

    盼星星盼月亮,总算等来了梁伟利总裁的车子。公路是沙石路面的,路面状况很一般,有些小坑洼,由于雨下了一天,洼里积满了水。车子开得较慢,开到他俩藏身的杂物堆近前时,一个半米见方的杂物突然闪现在路面上,车子不得不紧急刹车。就在车子猛然停住的时刻,我的两个把兄弟蒙面窜到车前,一人持明晃晃的匕,另一人手持左轮,枪是仿真

    持枪的兄弟站在车子正面,身子紧贴着车前身一侧车灯处,用枪口对着梁伟利总裁头部,大声喊道:“下车!都给我下车。”

    梁伟利总裁面对突然的劫持,身体哆嗦着打开车门,迈进风雨里;穿着娇衫一步裙的漂亮女秘也哆嗦从另侧车门迈进风雨中。

    持刀的弟兄,一手持刀,一手拎着两小卷尼龙绳,早等候在方向盘处车门旁。“手背到身后去,蹲下!”他手忙脚乱地把梁伟利总裁上身捆绑结实。

    这时,一米八左右高挑的女秘,背着手被持枪的兄弟推搡到梁伟利总裁身前,上身也被另卷尼龙绳捆绑可个结结实实,嘴里被塞上破旧的毛巾。

    “你们要干什么?”梁伟利总裁面sè苍白颤抖着说,“你们想要多少钱?”

    “干什么?要你的命!把你扔到海里喂王八。你这家伙这么一把年纪还守着一朵鲜花。也该让我们尝尝鲜,把小美人给我哥俩好好享用、享用。”持枪的伙计满脸yín笑着伸出一只手在女秘的胸前拧了一把。

    持刀的伙计不容梁伟利总裁多说什么,就用一块破毛巾塞满他的嘴,接着。钻进车里,翻出一个黑sè小皮包和一个二哥大手机,这一切是按我预先算计好的步骤在行事。

    梁伟利总裁被推搡进车里,女秘一脚车门里一脚车门外正要被推搡进车里,这个当口,我在风雨里上穿背心下穿短裤冲到他们面前。

    “不许动!放开他们!”我大声喊着,虚张声势挥舞手里的木板快,打掉持枪伙计手里的;持刀伙计手里的匕突然刺中我的左腿。只是这小子的手他妈的太重了点儿,攮得我大腿鲜红的血立刻喷涌而出。

    我不顾腿上鲜血直流继续假装勇猛跟那俩伙计打斗,我被打得鼻青脸肿,苦肉计不好用啊。疼死我了。

    见梁伟利总裁拖着被绑的身子挤下车,我的两个伙计鸟散逃跑。

    我赶紧扯下梁伟利总裁口里的破毛巾,缠在我腿上流血处,感觉脑袋有点迷糊。本来是要装迷糊的,这回却是真迷糊了。却看见梁伟利总裁惨白着脸摇晃了一下险些摔倒。我赶紧伸出双手搀扶住他问“先生,你怎么了?”

    “药,药,救心丸在我衣袋里。”梁伟利总裁颤抖着虚弱的声音说。眼睛示意地瞄了西服左裤袋一下。

    谁要说我脑瓜不灵,那准是他脑袋进水了!我立马就明白梁伟利总裁有心脏病。作了。我拖着有些迷糊的脑袋,手忙脚乱地从他衣袋里翻出效救心丸。把小药粒倒在手心里,捂进梁伟利总裁的口中。

    我脑袋一阵眩晕躺倒在泥水路上。

    人倒霉时喝凉水都塞牙,时运来时如山倒啊。

    结识梁伟利总裁,哦,应该说梁老爷子了,因为他认我做他的干儿子了。总算没白用心计,我觉得我头脑挺不一般。

    想当时我昏倒在泥水地里。梁老爷子和女秘俩相互帮忙,费了一翻劲,解去对方身上的尼龙绳。俩人拖着湿漉漉的身子,吃力地把我抬进后排座上。

    女秘搭边坐在我身前照料我,梁老爷子启动车子不顾路面有些坑洼不平,把车子开得飞快。

    颠簸中,我从昏昏沉沉的状态里苏醒过来,感觉到女秘担心我从车座上掉下来用身子挡着我。但我依然装晕,想着心计顺利实施,心里有一丝美滋滋的感觉,这有可能是我走入富人阶层的开始啊!

    到了医院门前,车一停下,俩人着急忙慌顾不上叫来医生护士,就七手八脚一前一后,把我抬进医院里。

    “救命啊!快救救他!”梁老爷子焦急万分地喊道。

    听见喊声,伴随嘈杂的脚步声,感觉医生护士来了一群。

    “快,送急诊室!”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传到我耳中,我猜他大概是医院里的工作人员。

    我被送入急诊室,伤口做了紧急处理,又被送入了手术室。

    听医生护士说,可能伤到了大动脉。“这个王八蛋龟孙子,这不是要我命吗!”我心想。“我让他比划一下,见点血就行,他下手怎么这么狠。这种游戏下回可不能再玩了,只能玩这一次!“我当时就有点儿后怕了。

    在手术室,听医生说只差不到半公分就扎到大动脉了。好险呢!为了演好这场戏差点搭上我这条命。躺在手术台上时就想,就是回老家种地去,也不干这个提头冒险的买卖了。但是啊,人往往好了伤疤忘了疼啊。事后过起了荣华富贵的生活时,就得意了,就想“胆小不得将军做”。

    说起来,我挺佩服我演戏的本领。

    在我住院期间,梁老爷子常来看我,对我这个见义勇为的救命恩人感激涕零,希望我有什么要求尽管跟他提。当然,我得装做没有任何要求的样子。小不忍则乱大谋吗。

    “丁砚啊,你可真是难得的英雄青年啊,要不是你,我早就没了xìng命。别说歹徒把我扔到海里,就是心脏病作严重了,就要了我的命了。听说你孤苦伶仃、生活困难不堪,我想送给你一笔巨款,你可以用它买所房子置办些家产安居立业,娶妻生子,算是我对你的答谢。”梁老爷子自肺腑地跟我说,见我躺在病床上轻轻晃了晃头。他又说道:“是不是,我说的不能让你满意呀?”

    “哦,梁伯伯,您误会我的意思了。救您是我无意中碰见的。我想每一个热血青年遇见这种事情,都会奋不顾身去做的。因此,我没有任何要求,等几天,我的伤好了出院。我还会去做我想做的事儿。”我轻描淡写地说,我可不能让梁老爷子对我产生一点厌恶感,我还得继续加劲,让他深化我在他脑海的优良形象。放长线钓大鱼。

    “有志青年啊,有骨气啊!如果你不嫌弃。到我公司来上班怎么样?公司多些你这样的侠义青年不愁不兴旺达啊!”梁老爷子热切诚恳留我。

    “梁伯伯,如果公司现在缺人手。我可以到您那里上班。不然的话,我决不会去给您添麻烦。”见时机已到,我抛出了鱼饵,这是我巴望不得的。我的心里再急,也得耐着xìng子把戏演下去,等待我出手的最佳时机。

    “当然缺人手,缺你这样的英雄,哪个公司添上你这样的英才,都会锦上添花呀!就这样,你的伤养好后,我公司的保安部、销售部、公关部,你随便选,当然你喜欢去别的部门,都可以。“梁老爷子定下了我去公司的主意。

    “啊,不,梁伯伯,公司哪里需要人我就去哪里。”我装着听任安排样子。

    “好,那你就去保安部好了。销售部的主任年事已高,准备退下来,正想安排保安部主任调任接替。等你出院了,就可以人事调动了,你接任保安部主任。”梁老爷子语气坚定。

    “梁伯伯,任保安部主任,怕是有负您的厚望啊,我到保安部工作就谢谢您了。”我一付诚惶诚恐的样子。

    “哦,这个事,就这么定了,你就不要再谦虚推辞了。你就安心养伤,我会时常过来看你。”梁老爷子眼神关切地望着我。

    “谢谢,梁伯伯,我一定不惜xìng命完成好您交给我的公司工作。”梁老爷子不在身边的话,我会呵呵笑起来。一步登天啊!

    我知道,我进入公司只是我导演的jīng彩戏剧里的开端,离成功还有十万八千里。

    住院期间,那个被救的漂亮女秘也常来看望我,感激我这个她的救命恩人。

    她和我聊得挺投机。别看我长得丑,可是,我有口才啊。不是说,“是人才未必就有口才、有口才就一定是人才”吗?我就是属于后一种情况类型的,我能说道对方的心里去,能把哭的说笑了,能把酸的说成甜的。就凭这,不愁我不能获得梁老爷子的信任,也不愁获得我喜欢的女人的芳心。

    女秘报过了自己的姓名,叫宋青青。二十出头,高挑一米八左右的个头,长着一双人见人迷的笑眼,身材丰满*,齐腰的披肩长,飘逸洒脱。

    他丁砚知道分寸、懂得进退。他一见漂亮的宋青青身子就有点酥软,可是,这是啥时候,他可不敢造次轻举妄动,因为一个女人毁了自己的富贵前程。明摆着,宋青青是梁老爷子的身边人,说不准是有更深层次关系的人。小心*烧身呢!

    “丁大哥,身体好多了,我总惦记你的身体情况呢?”宋青青迷人的笑眼望着丁砚,随手把盖在丁砚身上的毛巾被向上抻了一下。丁砚明白这是表示关心,其实根本没有必要。

    “好多了,青青,快坐下。”宋青青看着满脸堆笑的丁砚,他的眼睛本来就小,笑得大劲了点儿,就快成了两条缝儿,像用淡一些的墨汁抹了两笔。

    宋青青坐在床尾侧面的沙上,绷直着腰,右手中指轻缓地捋了捋头两侧耳边的青丝。病房是单间,是梁伟利总裁特意为丁砚选定的。可以说是医院里条件最好的病房。病房里设有洗手间、浴室和康复健身房及带有*的娱乐房。当然,丁砚从不去娱乐房的,免得传到梁老爷子耳朵里以为他是在这里病号,造成装病的印象。这可是他丁砚最不愿意生的。当然,丁砚是在装,腿伤是明摆着的装不了什么了,不过,他总是称头时常有些疼痛,头疼痛是不好鉴定的。目的吗,是为了进一步加深梁老爷子对他的感激之情,为rì后展做好铺垫。

    “青青。我这个人就是直爽,不喜欢拐弯抹角,恕我问得直白,随便问你一个问题。你这么年轻漂亮,一定在模特公司工作过,或者,在演艺圈做过事,对?”丁砚是在打探宋青青的来历。想通过她来了解梁伟利总裁,以他对女人的直觉,宋青青和梁伟利总裁之间一定有点儿猫腻。丁砚觉得自己这话说得比较高明,他是通过夸奖他美貌的的方式来问询的。也就是说绵里藏针。

    呵呵,宋青青嫣然一笑。“丁大哥说话就是好听,身边一定有好多女人围着你转?那个女人不喜欢男人们夸奖她呀!”宋青青竟反问回来。

    丁砚嘿嘿笑了笑。没有回答,还是等宋青青回答他刚提出的问题。见她只是笑就故意吊她的胃口,“哦,你先回答我提出的问题,我再回答你的问题,怎么样?”丁砚和宋青青做上了交易。不过,丁砚的这一招还真灵,俩人第一回过招,宋青青就输掉了。就是rì后,宋青青和丁砚在一起的时候,总感觉丁砚身上有一种隐秘的潜力逼迫着她,迫使她不得不做出违心的事,这就是博弈角度来说的,棋高一着缚手缚脚。

    “我既没做过模特也没进过演艺圈,只是高中毕业后由于家境贫穷,没有再上大学。在家呆了两个月后,就投奔到叔叔身边。当时他在这里建筑工地,我来了之后就去食堂打零工,只是工钱太低了,总想着换个地方。听说一家舞厅招聘舞女,工薪比较高,就去应聘做了舞女。”宋青青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水汪汪的一双大眼睛望着丁砚,那意思是我说了不少了该你说一些了。

    嘿嘿,丁砚笑了两声,“我要是说就一口气说完,总不能中途三停两停的,听别人说话也喜欢爽快的。青青和我一样,都是爽快人。”丁砚这话软硬兼施,既劝着宋青青又给她戴上一顶高帽,效果就是一个,宋青青,你接着说完要说的话再听我丁砚的。

    丁砚从床柜上殷勤地拿过一瓶纯净水,拧开盖儿,一手递给宋青青。心想,喝口水,接着说。

    “唉吆,你看看!我是来看你照顾你的,怎么能让你动手呢?来,丁大哥,你喝,我自己拧开一瓶。”说着把接过来的那瓶纯净水给放回床柜上,拿过一瓶没开盖儿的,两手使劲拧开盖儿,坐回沙上,举瓶喝了两口。

    “我感觉我有舞蹈细胞,在去舞厅之前,我从来没有跳过舞,就是在学校也没参加过舞蹈活动。可是,到了舞厅,不到一星期的时间,三步、四部都跳得游刃有余。每天晚上,我都是最打眼的舞女,那些帅哥靓弟,肥人瘦仔,都抢着要我做舞伴,跳到下半夜两三点钟都不会觉得太累。这得益于我在家乡时不顾刮风下雨每天都坚持晨练,形成了好的身体素质。跟我跳舞的那些人夸我说,我跳得很柔韧,跟我跳舞很享受。我成了舞厅的顶梁柱,大家称我是‘一枝花’,意思是说人长得漂亮、舞跳得好。

    后来,舞厅因为我生的两件事,打破了我希望在舞厅长干一段时间的想法,因为,我在舞厅可以挣到较高的月薪,特别是很高的小费。小费挣得多的时候一夜达到两千元,这对于我来讲,无异于一笔天文数字呀!

    俗话说,枪打出头鸟,出头的椽子先烂。跟舞厅姐妹相比,我的舞跳得是最棒的,我的相貌长得是最漂亮的,我的钱挣得是最多的,结果,我得到的寂寞是最多的。唉,不如人时,人家笑话你;比人强时,人家嫉妒你。我就选择了,宁让人嫉妒做个强者,不让人笑话做个弱者。

    有一天夜里,一位肥仔和我共舞了几曲后。跳累了,让我陪他在包间里喝杯咖啡闲聊,休息一下。可是,过了一会儿。我听到敲门声去开门却怎么也拧不开。当外面人打开门时,有港jǐng站在门前。当时,我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准是有人捣鬼想出我的丑,我被罚了款。因为,jǐng方规定,包间的门是不准锁上的,违者罚款。罚款两次就不准在舞厅做舞女了。我很生气,我要想办法弄清楚这件事,讨个说法。后来,我问起这件事时。老板闪烁其词吱吱唔唔,我更加生气。后来从我要好的一个姐妹嘴里隐约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是两个嫉妒我的舞女合起伙来陷害我,想出我的丑,想逼我离开舞厅。我大怒火,当众责问了那俩个舞女。让她俩给我赔礼道歉,谁成想她俩竟跟我耍泼骂娘,气得我打了她俩每人两个耳光,震住了她俩。事情就算不了了之。从那以后,没有人敢再找我的麻烦。只是心里不满而不敢表现出来,见到我眼神有点怪怪的、皮笑肉不笑的。

    其实。有一段时间,我产生了离开舞厅的想法。有些客人来舞厅找乐趣时,心手不安分,常常在舞女身上抓来摸去,甚至掐人,更有甚者耍弄舞女,把饮料和水倒在舞女的头上、脖子里、裙子上。保安见没出大事情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敢管事,整事的人往往都有来头,本身是些流氓地痞,或者是道上的人。遇到这种情况,舞女只能吃哑巴亏。因为这个,舞女得找个靠山来罩着自己。我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认识了来舞厅陪客户跳舞的梁总裁,并认他做了干爹。

    认他做干爹是因为梁总裁救了我的场。有一天夜里,道上的几个人,硬是拽住我不放,想让我陪他们跳一宿,还对我拉拉扯扯的,故意踩我的脚,急得我跟他们吵嚷起来。他们揪住了我的头,想教训我一顿,舞厅老板来劝架,也没有给面子。眼瞅着我要吃亏,这时,梁总裁出现在我面前,问我:‘宝贝女儿,怎麽回事?’,我立刻就明白了梁总裁的意图,顺势说道:‘干爹呀,有人要欺负我!’这两句话,弄得那几个人面面相觑露出惊疑的的眼神。有个反应快的家伙,看样子是个领头的,赶紧赔礼道歉:‘误会,误会,大水淹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啊!’这几个人讪笑着离开了舞厅。

    第二天,我带了厚重的礼品,到梁总裁家中去答谢。梁总裁不在家,他的夫人接待了我。在闲谈的过程中,我听梁伯母说,她俩真的一直没有孩子,我就当即认梁伯母为干妈,喜得她笑逐颜开。中午,留我在家中与她和梁总裁一起就餐。梁总裁在电话里听说这件事也很高兴,特意还约来了几位老朋友一同进餐,举行了一个简单的认亲仪式。

    干爹和干妈要我离开舞厅这个是非之地,要我陪干妈在家,我答应下来,说过几天就离开舞厅,跟那里的几个姐妹算是惜别。。但说句心里话,我不愿意守在家里,我觉得外面的世界才jīng彩。因此算是缓兵之计。

    从这以后,我每天都来看望我干妈,离开舞厅只是时间问题。在我彻底离开舞厅之前的半个月时间里,又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是这件事让我立刻离开了舞厅。

    舞厅里,舞女与帅哥靓弟生一些*韵事、*之类的,似乎已经司空见惯。舞女们表面上光*人、欢笑怡人,往往内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空虚和寂寞,无处排遣,只是情和yù,yù多情少,能遇上能让舞女动真情的很难得。

    有个相貌堂堂的帅哥迷上了我,每天为我献花,与我共舞,与我谈情说爱。帅哥说他是一个公司的部门经理,每天工作很繁忙觉得很累,回到租住的房子里,只身一人觉得无限寂寞。说他现在,已经深深地爱上了我。我架不住他情意绵绵的劝说,动了真情,与他同床共枕起来。唉,谁成想,第三天夜里,我俩在床上正兴致勃勃地亲热时,传来了门铃声。门开了,一个娇柔美丽的女子,进屋后跪在我身前,哭着让我还回她的老公。老天!他竟然有家。

    自此,我离开了舞厅。

    这以后一段时间,我没有搭理向我大献殷勤的帅哥靓弟,我一时看不清谁是有情有义的、谁是有情无意的、谁又是无情无意的!

    丁砚虽不是帅哥,但他要给眼前这个大美女心里树立一座丰碑,一座他jīng神高大的丰碑。

    酒香还怕巷子深,何况他丁砚又不属于酒香之流呢,那就得靠自我宣传,穿帮再说穿帮的!

    广告还经常打错呢!但以后丁砚认为,广告虚假宣传,还有名人助力什么品牌形象代言人,被现作假了再解释再取消宣传,那纯粹是糊弄人,大把的钞票早赚到手里了。再有的拿出一副“你有权提问,我有权保持沉默”的无赖相,谁又能怎样?罚款!随便。九牛一毛,无所谓点事儿。嚷嚷是社会的,赚钱是咱们的。过段时间,再换个品牌轰轰烈烈推出,也可以,搞个什么横向联合或者纵向联合之类。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到哪里都要把宣传或者说得准确点儿叫吹嘘,挣得就是时间差。没有那些传呀记呀的,大家知道谁是谁呢?因此,丁砚有他的歪理,企业产品靠宣传,人在社会就得靠吹。(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九百二十六.

    丁砚虽不是帅哥,但他要给眼前这个大美女心里树立一座丰碑,一座他jīng神高大的丰碑。(1_1)

    酒香还怕巷子深,何况他丁砚又不属于酒香之流呢,那就得靠自我宣传,穿帮再说穿帮的!

    广告还经常打错呢!但以后丁砚认为,广告虚假宣传,还有名人助力什么品牌形象代言人,被发现作假了再解释再取消宣传,那纯粹是糊弄人,大把的钞票早赚到手里了。再有的拿出一副“你有权提问,我有权保持沉默”的无赖相,谁又能怎样?罚款!随便。九牛一毛,无所谓点事儿。嚷嚷是社会的,赚钱是咱们的。过段时间,再换个品牌轰轰烈烈推出,也可以,搞个什么横向联合或者纵向联合之类。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到哪里都要把宣传或者说得准确点儿叫吹嘘,挣得就是时间差。没有那些传呀记呀的,大家知道谁是谁呢?因此,丁砚有他的歪理,企业产品靠宣传,人在社会就得靠吹。

    “想当年,我在内地的时候,上学时,成绩顶呱呱,年年是学校里的三好学生。只是也和你一样因为家里贫穷,我又太懂事体量家里的父母,考上了一所重点大学,硬是没有去报到,而是,坚决地走上社会靠打工给家里挣些钱贴补两个弟弟上学。”丁砚说着,边打量宋青青脸sè和眼神的变化,他要靠与宋青青的“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的同样求学经历。来求得感情上的共鸣,拉近二人的心里距离。出门要看天,说话要看脸。丁砚说完这番话,他要看宋青青的反应。

    “是啊。丁大哥因为体谅家里才没上大学呀,学习那么好,真可惜呢!”宋青青叹了口气,为丁砚玄虚的经历,眼神路出一丝惋惜。

    丁砚见宋青青tǐng同情他,眨了眨一对眯缝眼,接着说。

    “我舍不得穿好衣服、好鞋,挣到的每一分钱都交给爸爸妈妈。我太心疼他们了。有时,邻居着急需要帮忙,我连饭都没吃完就赶紧过去,不顾天气炎热汗流满面。帮助他们把活干好。

    后来,我路见不平,打伤了一个痞子。

    这个痞子的父亲是我们那儿公安局副局长,他仗着他有个当大官的父亲,胡作非为。经常酒后闹事。有一天下午,在市面上,这个痞子喝多了酒,摇晃着身子搂住一位漂亮女士的上身。说什么也不放手,吓哭了她。

    我路过那里。正巧赶上,看在眼里气在心里。我握紧拳头。冲到那小子身前大声喊道:‘光天化rì之下竟敢欺辱一个弱小女子,再不放手,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那小子酒气熏天嚷嚷道:‘小样的,敢管我事的人,还没出生呢。我就不放开,你小子想怎么样?’这个小痞子不但不放手,还跟我叫上了劲儿,而且,还用嘴去叼那位女士的肩膀。

    我挥拳上去,三拳两脚,打得他鼻血直流,眼眶发青。他趔趄了一下,趴在地上,嚷嚷,‘杀人了,杀人了。’拿出他痞子的本xìng,耍泼放赖起来。

    我一看情况不好,赶紧离开那里,家也不敢回,就连夜搭乘一辆运化肥的农机四轮,去了外地。从此,开始了一段漂泊生涯。”丁砚说完这一段,故意长叹了一口气,望着宋青青。

    “丁大哥真是侠肝义胆啊!这次,我和干爹也多亏了你呢!干爹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何况这救命之恩呢!干爹说一辈子都感谢你。我也要,感谢你一辈子呢!”宋青青面lùmí人的微笑,感jī地说。

    “那里,那里,梁伯伯和你太客气了!这点小事,不足挂齿,谁遇见都会拼死相救的。”丁砚表面上客气着,实际上,话里话是他丁砚不顾生命拼死勇为的。

    “后来呢?”宋青青有点着急想知道丁砚玄虚出来的人生经历。

    丁砚内心十分得意,他感觉通过他俩的闲聊,既知道了梁伟利总裁的身家情况,又给自己在宋青青心里树立了狭义形象,rì后,也不愁传到梁伟利总裁的耳朵里,更有利于自己的下部打算。他真想找空无一人的地方,大笑一场,人生啊,就是一出戏,谁演的好,谁就能得到喝彩!

    再后来,我就到偏远城市的一家公司里做保安,不到半年,就被任命为保安队长。又过了三个月,根据这个市的实际放眼国内市场,我提出了一个销售建议。经理和销售人员及财务人人员觉得它可行,就认真研究了一番,开始实施。这个建议实施后,仅一个半月时间,就使公司的营业额提前达到了季度指标。为此,公司经理准备任命我为副经理。可就在这个时候,那个痞子的亲戚,来这个城市出差,见到了我。为了避免给家里添麻烦,我一狠心,决定来香港发展。

    我好不容易搭上了一艘来香港的轮船,才算脱离了那个痞子的影子。”

    “丁大哥,因为行侠仗义帮那个遇到麻烦的女士,惹得你东躲xī zàng的,后悔吗?”宋青青探询地问。

    “后悔?哦,不,我一点都没有后悔。就像这次打跑歹徒一样,不论何时不论何地,让我见到一次,就会拼上他一次。”丁砚提高嗓门故作十分镇静地说。

    “丁大哥,我真佩服你,从小就崇拜像你这样的侠士,总希望有一个你这样的哥哥该多好!”宋青青一脸羡慕的表情。

    丁砚的见风使舵、见缝插针的本事绝对是一流的。说得好听就是会审时度势,充分把握时机。丁砚觉得在宋青青心里树立他jīng神丰碑的目标已经圆满完成,而且。她要乘势而上,把戏演得更jīng彩,来收获意外之功。

    当他听到宋青青这么佩服他、羡慕他,希望有一个像他这样的哥哥时。眼睛笑得又眯成了一条缝,“是啊,我也多希望有你这样一个通情达理的漂亮妹妹。”

    “丁大哥,那以后你就做我的大哥、我就做你的妹妹!”宋青青jī动地伸出一双***的倩手,握住丁砚的一双皮糙肉厚的短手,“大哥!”

    “妹妹!”

    一场游戏一场梦!

    梁伟利总裁的夫人也经常来看望丁砚,但每次都是在干女儿宋青青的陪同下。

    梁夫人很感jī丈夫和干女儿的救命恩人,当她从宋青青嘴里听说了丁砚侠义勇为的生活经历后。就打心窝里欣赏他,经常在丈夫和宋青青面前夸奖丁砚。只是宋青青认丁砚为哥哥的事,暂时没有提,她不知道梁夫人态度会怎样。不敢冒然说出来,她想找个机会再把它lù出来。

    一天中午,阳光普照。梁夫人和宋青青俩人在家吃午餐。

    “青青,明天,丁砚就能出院了?”梁夫人问。

    “是啊。干妈,他可是遭了不少罪啊!明天上午,再做一遍体检,就可以出院了。”宋青青说着用筷子夹了一口菜。“干妈,我觉得你tǐng喜欢他的。”宋青青装做若无其事地说了一句。

    “喜欢他?那当然。这么侠义的青年。就算他不是你和你干爹的救命恩人,也让人佩服喜欢啊。”梁夫人扶了一下耳边的眼镜tuǐ儿。慈祥地笑了笑。

    “干妈,你那么喜欢他,我认他做哥哥怎么样?”宋青青故作打趣儿神态,眼睛眨着,看梁夫人的反应。

    “那好啊,这样,我岂不是又有了一个像样的干儿子了吗?”梁夫人语气平缓中带着欣喜。

    “干妈,我知道你的想法,也为你完成了这个心愿呢!”宋青青轻松地一笑

    “你这个孩子,你喜欢他做哥哥,偏又兜了一个圈子,把我握绕进来,在公司里学的越来越猴jīng了。”说着,呵呵笑起来,“那就正好赶他明天出院的时候,像回事地摆几桌,一方面答谢他为他出院接风,另一方面举行个认亲的仪式。”

    俩人边聊边吃饭,明天,认亲的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梁夫人准备晚上告诉梁伟利总裁。

    晚上,梁伟利总裁听说后,也很高兴。他跟梁夫人说:“丁砚是个难得的侠义人才,我准备重用他,要好好培养他,他将是rì后公司的顶梁柱,辉煌的顶梁柱。”

    第二天中午,在一家豪华的大酒店,一场盛大的感谢和认亲仪式正在举行。

    “女士们、先生们,我很高兴地向大家宣布:我的救命恩人、侠肝义胆的勇士丁砚,在医院里,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现在康复出院了,而且,将加入我们伟利集团公司工作,任保安部主任。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一阵热烈的掌声后,梁伟利总裁接着说:”还有一件我十分欣慰的事,那就是从今天起,丁砚就是我的义子。希望大家为我掌声热烈祝贺!“

    热烈的掌声经久不息。

    丁砚在大家的一再鼓动下,在酒桌前站起来,右手端杯,说道:”尊敬的女士们,先生们、承méng大家的厚爱,给我机会说几句。我想说,见义勇为是我应该做的,放在大家身上,大家也会义不容辞地去作的,总裁这么过奖我,心有不安。“一阵热烈的掌声,丁砚接着说:”另外,我想说的是,总裁这么信任我,任命我为保安部主任,我将不辱使命把它做好,不辜负总裁的殷切厚望和大家的热切希望,还望得到大家最诚挚的支持。“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丁砚真得意呀!但他努力平静自己,让脸上只挂着一层微笑,说道:”当然,让我今生感到最荣幸的是,从今天起,我就是德高望重梁伟利总裁的义子,我将对义父像亲生父亲一样,尽心孝顺到老。“

    是啊,从第二天起,丁砚将走马上任伟利集团保安部主任,特别是将以伟利集团总裁梁伟利总裁义子的身份出现在大家面前。到现在为止,丁砚的心计已顺利实施。并取得了意想不到的完美效果。他觉得,他绝对是个奇才,以前只是被yīn差阳错地耽误了,现在。她要开始大展身手了。

    古人云,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他丁砚要大胆地济自己。

    人yù难填,丁砚想要的不仅仅是富贵生活了。

    小丈夫不可一rì无钱,大丈夫不可一rì无权。他要过喝五吆六的权贵生活。

    丁砚通过自身的经历,觉得心计太重要了,他要进一步实施新的心计,谋求更大的利益。

    丁砚正式走马上任。接替了保安部主任的职位。

    太yīn,太阳。孙子兵法上这么说。丁砚辛勤工作的表面的现象,谁又能看透他的居心呢?

    每天,丁砚都是早来晚归。甚至,逢公司召开重要的会议或有重要的活动,他就住在公司的值班室里。

    三个月一晃而过,丁砚的努力没有白费,得到了上上下下的一致好评。并且,获得了这个季度的工作优胜奖。

    一天,他听说手下的一名保安孩子升学,缺一笔钱。就把他叫到他的办公室。

    “你好,主任。有何吩咐?”保安以为是有工作要安排,有些拘谨地站在门里。

    “哦。快请坐,是有点事。听说你正在为孩子升学的学费犯愁?”丁砚坐在工作台后面的椅子上,右手拖着下巴肘部支在桌子上,笑眯眯地打量保安。

    “谢谢主任关心,是的,我正为孩子的学费犯愁。”保安似乎听出了丁砚话中的意思,坐在门里墙侧的沙发上绷直着上身,说话的声音有些低。

    呵呵,丁砚笑了笑说:“兄弟,有啥事尽管说,你把我当哥就行,你犯愁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

    “哦,是这样,我已经为孩子筹集到了三万元,还差二万元。我正在为此事犯愁,经常夜里睡不好觉。妻子时不时的就埋怨我,一家三口吃不好穿不好的,一到用钱的时候就更发愁。数落我供不起孩子上学算个什么男人,气得我昨夜没有回家睡。”保安一脸沮丧地说:“丁主任,不怕你笑话,我知道打老婆儿是没有出息的男人干的事,可她说话也太难听了,太伤我的面子了。打了她,主要是因为她到邻居家讲究我,我挣不来钱就tǐng憋气了,哪个男人不想多挣点钱,让老婆儿和孩子穿得溜光水滑的,壮男人的脸面呢?”保安有点jī动起来,“再说了,家丑不可外扬,家里的事,俩口子商量着办多好啊,何必一点子事弄得纷纷扬扬,有啥用呢!”保安脸有些涨红了,他猜测老婆可能找丁砚告了他的状,他说了这么一大堆话无非是想让丁砚能理解他的苦衷。

    丁砚笑了笑心想,看来家务事往往像根绳索把男人牢牢地缠起来,yù动身不能,整天为一家人吃饭穿衣、供孩子上学东挪西借,还奢谈什么男人的事业啊!看来,家这种东西,对于想成功一番事业的男人来说,可不能急于趟这滩子水。

    “哦,你老婆不跟别人说孩子升学缺钱,她怎么能借到钱呢?”丁砚劝说道,“这样,我刚发了三万元的季度奖,闲着也是闲着,你就拿去应急用。”丁砚慢悠悠地说,扫了一眼保安,保安正难堪地绞缠着两手。

    “丁主任,那怎么能行?我怎么好意思用您的钱?”保安原以为丁砚把她叫到办公室要数落他的,不光老婆可能告了他的状,有可能还有上回的事。前两天,和同事们聚堆喝酒时,保安对丁砚得到三万元季度奖很眼气,发了一大堆牢sāo,说什么,活是大家干的,好处他丁砚一个人得了,有能耐,他一个人把公司的保安工作都干下来,再说了,得奖金还不是仗着他是梁伟利总裁的干儿子的份儿。

    当保安如梦初醒地接过丁砚手里的三万元钱时,感动得涕泪横流,要不是丁砚一把拉住他,差一点给丁砚跪下。

    “丁主任,以前,我就听说你很侠义,还有点半信半疑,心想‘这社会,哪里去找这样的人’,现在,我是真信服到心眼里去了!”保安一番感慨,“大好人呢。我如果不好好效命丁主任,我还叫人呢!”

    丁砚因为这件事,深得保安部手下的一致好感,仗义疏财爱护部下的名气传遍了公司。这是他想要的效果。干点啥都得付出点努力、用点心计。想要提高自己的名声也得费番心思才行,广告效应带来的利润有时无法估量啊!

    名声是什么?对于丁砚来说,它将是他不断获取公司权力的至尊法宝。

    宋江怎样?还不是舍得花钱,把钱花在了刀刃上,得了“及时雨”的美名,后来以此笼络了一帮兄弟,建立了水泊梁山王朝。

    王莽怎样?不也是戏演得很成功,表面上勤俭为官。仗义疏财,居心里暗藏权谋收买人心,待机而动,威呈天下。

    。不怎么看,评,还是没少听的!《水浒王莽称制》类的,丁砚还是熟悉的。

    一年后,公司有三个去夏威夷休假的指标。其中一个,安排给了丁砚。这个指标的安排,大家一点争议都没有,都觉得他讲义气。重感情,工作勤恳。没啥说的!

    丁砚听说后,心里美滋滋的。这不但是一个指标的事儿,难得的是,表明他在公司和大家已经融成了一团,已经深得大家的信任了。

    然而,另两个指标在部门主任之间,确掀起了一场风bō。原因吗,拟定的三个部门主任争执不下,都想去夏威夷休假观光一番。

    看到这种情形,丁砚要忍痛割爱放弃这次去夏威夷的指标,要把握这次美化自己形象的大好机会。

    “干爹,我不想因为夏威夷休假指标的事,影响同事之间的和气,我考虑再三决定放弃去夏威夷。”丁砚来到总裁办公室,一脸平静地对梁伟利总裁说。

    “是啊,这是个难得的休假好机会,可是,没预料到会出现争执指标的事,他们有点不像话。如果,你能主动放弃这次休假,是解去了我的为难。好,谁让你是我义子呢!”梁伟利总裁说着,走到丁砚身前,伸出右手,亲切地拍拍丁砚的肩膀算是赞扬和对他的欣赏。

    事后,丁砚总结到,这次主动出击,做得太对太及时了,太让他兴奋了。因为从梁老爷子的神态来看,假使他没有提出放弃休假,梁老爷子感到难解这个问题到一定程度时,也会劝他放弃

    去夏威夷。

    公司的同事们听说之后,背后里都夸奖丁砚是个利益面前不争不抢顾全大局的大好人。这不又是他丁砚想要的吗?

    金黄的月亮冉冉升起。

    歌舞厅内,镭shè灯光芒mí离。

    dj舞曲节奏jī烈,舞者疯狂地摇身摆动。

    丁砚的两个把兄弟把他约到这里,坐在一个昏暗的角落里。

    “大哥,我们哥俩的钱又花光了,你是不是多给一些?”额头上横着一条刀疤的挤着眼睛,“你上会给我哥俩那点钱,还不够吸粉的的呢!那比你啊,腰缠万贯,相吸就吸。”

    “是啊,大哥,你可别忘了我俩,你不是那种过河拆桥的人!咱可是说好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满脸雀斑的说。

    丁砚皱了一下眉,嘿嘿,又赶紧干笑了两声。这一段时间,他没少给他俩钱,只是,他觉得这两个小子有点故意祸害他逼他呢。不就是因为他俩想让丁砚帮忙在伟利集团求个职位,没答应吗?不能答应啊,如果这俩小子果真在伟利集团上班了,一旦嘴口把握不住,把弄假骗梁伟利总裁的事,给lù出一点儿,就全完了,不但富贵享受不了,弄不好还得去蹲大狱呀!真到了那时,可就会哭天天不应、哭地地不灵啦!

    “他要是狼,我就得是虎!无毒不丈夫啊!把我逼急了,可别怪我心黑手狠。”丁砚发恨道。

    “哦,都是自己兄弟,哪能说外话,缺钱就吱一声,就是大哥缺钱花,也不能让俩老弟难受啊!”丁砚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嗯,这样,我给你俩又带来一万元,怎么样?”

    “大哥,你这点钱,还不够我俩妞的小费。”刀疤十分不满地盯着丁砚,“我琢磨着。丁大官人是个场面人,怎么地也会给我哥俩拿个五万六万的。”刀疤的话里带刺了。

    丁砚见刀疤拿话损他,气的鼻子差点歪了。

    丁砚现在红得发紫,到哪里都是被夸奖和赞扬包围着。现在。他竟然被自己的两个把兄弟耍弄,而且,步步被逼,就差恼羞成怒了。丁砚转念一想,不行啊,小不忍则乱大谋啊,就算把舌chún咬出血也得忍。

    他了解他这两个兄弟的脾气秉xìng,你要是给了他俩三万。他俩就会得寸进尺,管他丁砚索要十万,因为他俩会想:丁砚有的是钱啊,不卡不出油啊!

    嘿嘿。丁砚皮笑肉不笑,“两位我的好老弟啊,有我吃面就有哥俩吃米的份儿,这样,我把我身上给公司办事用的两万元都给你哥俩花。过几天。我再给你哥俩准备点儿。”丁砚的肝都气疼了。

    丁砚觉得这样不是办法,他俩提出的要求,简直就是胡搅蛮缠。狗急跳墙,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本来丁砚就担心他俩。怕他俩有一天不管是故意的还是说走了嘴,把他导演的戏给揭穿了。那可绝对不是闹着玩儿的。

    “好,这才像大哥说的话。那我哥俩就等你的好消息!”雀斑脸yīn阳怪气地说,眼睛眯了眯斜了丁砚几眼。接着,雀斑脸和刀疤鱼贯地离开了舞厅,不知又到那里找乐子去了。

    见到雀斑脸的眼光,丁砚jī灵打了个冷颤,身上好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那分明是显示出这俩小子已经打定了主意,要榨干他丁砚身上的最后一滴血。

    丁砚下定了决心,不是鱼死就是网破,他一定要收拾掉他俩,他觉得他一定会想出一条稳准的心计来。丁砚的牙咬得紧紧的,眼睛恨得眯成了一条缝。

    三天后,丁砚要开始实施他的除害心计。

    下午,天yīn沉沉的像要下雨。

    在一所jīng神病院的院长室里,沙发上,坐着院长和丁砚。

    “哦,丁主任,伟利集团和我院友好多年了,在我院当年遇到资金极度困难的时刻,亏得你义父鼎力相助,无偿捐给我院壹佰万元,才使我院得以顺利生存至今啊!”两鬓斑白的院长感恩地说道。

    “哦,应该的,公益事业吗!我义父会这样做,我也会这样做的,都是义气中人吗!”丁砚要捐一笔钱,试探地望着院长。丁砚是比较了解他的,他没少到伟利集团去化缘。这个院长爱钱,而且,大钱小钱皆收无误。应该说是贪得无厌。

    “是啊,都说丁主任是个顶仗义的人。”院长的长脸上也眯起一双细缝眼,看不出是不是在笑。他的话应该说是在暗示着什么,丁砚很明白,不过,他正是利用这一点而来。

    丁砚拿出一张存折,起身,双手恭恭敬敬地递给老院长。

    “哦,这贰拾万元是我个人的一点儿心意,请务必收下。”丁砚满脸堆笑。

    “这怎么好意思呢?丁主任果真名不虚传呢!如果有需要我做的事时,敬请直言。”院长似乎意料到丁砚的心事似的,表面上客气着,实际上是在打探丁砚的交易目的。

    丁砚从来没用到过这里,今天匆匆而来,又捐赠贰拾万元,属于人反常态必有其故啊。老于事故的院长自然而然地意识到。

    “老谋深算呢!人老jiān,马老滑啊!果然哪!”丁砚心想道,“哦,都是家里人。既然院长这么说,那我就不好意思再转弯抹角了。”丁砚见院长没有推辞收下存折,心里就有底了,拉着院长的手坐在沙发上。“是这样,我经常被两个jīng神不正常的我的家乡人纠缠。这两个人,每次见到我就胡言乱语,满口大哥长大哥短的,威逼我给他们钱,还动手动脚的,又一次险些打伤我,还经常到我们集团门前找我闹事。我想请院长给收治一下。”

    院长一点都没感到惊讶,笑了笑,“收治jīng神病人得需要家人和证明人履行手续签字呢。”

    “哦,我这两个老乡是我的堂弟,我可以签字。另外,我公司的一位保安可以证明。

    帮人于平时。用人于一时。丁砚是谙熟此道的,他现在已经有了一帮铁杆手下。别说需要一个证明人,再多几个,丁砚一点都不会含糊。

    几天后的夜里。丁砚的两个把兄弟又把他约来舞厅。只是。这次丁砚带来两名手下保安。

    舞厅门前,醉醺醺的刀疤和雀斑脸见丁砚丁砚不但不给钱,还挑衅骂他俩jīng神病,顿时气恼和丁砚拉扯着动起手来。

    这一切都是丁砚按照他的心计来的。

    这时,jīng神病院的医护车赶在他们身前,车上跳下来五个彪形大汉,不由刀疤和雀斑脸分说,用绳索把他俩捆绑起来。

    “jīng神病?我不是jīng神病啊!”刀疤和麻雀脸听明白被捆的原因。胡乱大喊大叫。

    没人搭理他俩的喊叫。围观看热闹的人们袖手旁观。是啊,有哪个jīng神病人说自己是jīng神病的呢。

    从此,丁砚去掉了一块压在心里的大石头。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只怪那两个家伙,不识形势,看不出门道,应该说躲丁砚还来不及,竟然往枪口上撞。

    得意呀。丁砚!

    下一步,放开手去干事,他要的是青云直上!

    每个女人,不论相貌平平还是赛过天仙。都喜欢被夸奖。这样说来,又很多时候。美女虽然喜欢帅哥靓弟,却常常陪伴在丑男人身边。

    因为丑男人知道自己长得啥模样。要想打动美人,就要不惜一切地发动嘴巴攻势。

    不是说,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吗?丑男人要通过口若悬河的语言进攻,让美女相信他绝对是她衷心不二的悦己者。如果再加上感恩的成分,丑男胜算的概率将是百分之九十以上,如果再让美女产生几分崇拜,胜算将会超过百分之九十九以上。

    感恩+赞美+崇拜=打动美人的芳心。丁砚觉得他现在完全具备了打动宋青青芳心的条件,除非睡熟了,不论睁着眼还是闭着眼,丁砚都在算计着下一步怎么往上爬。

    三年的苦心算计没有白费,皇天不负有心人,他终于爬上了伟利集团第一副总裁的位置。

    应该说,丁砚得意洋洋才对。但是,偏偏不是这样,虽然他经过三年的苦心算计爬上了第一副总裁的位置,心思却更重了。

    他得万分小心守护住这个得之不易的位置,他现在可是总裁的候选人呢,他要在时机来临时冲击总裁宝座。

    落rì西斜,天边一抹红霞。

    梁伟利家中,丁砚与宋青青俩人边吃晚餐边说笑着。

    “大哥,再过三天,干爹和干妈就会回来了。”宋青青喝了一口红酒,面sè红润,爽快地说道,“下午,我给干妈通电话了。听干妈讲,他们在国外那边玩得很开心。”

    “干爹和干妈玩得开心,我也觉得轻松开心了许多。”丁砚假意应酬,“公司里的事忙啊!”

    “吆,瞧你说的。干爹不在家,你是公司第一副总裁,你不忙谁忙啊?别人想忙还排不上份儿呢!”宋青青是在夸赞丁砚,妩媚地jiāo笑了一声,举起杯子,“来,大哥,为你的chūn风得意干一杯。”

    宋青青的心情有点兴奋。

    “好,就凭这么别有风味的晚餐,也得多喝几杯。”丁砚也兴奋地举起酒杯,自打他进公司以来,还没有放量喝过一次酒。

    为了他最深的心机,他表面上显得爽朗大方、随意自然,内心里却有着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担心。

    丁砚要小心着说好每一句话,做好每一件事,唯恐被公司里的人在梁总裁面前说出点他的坏话。

    他每天依然生活在赞美声里,但他不敢陶醉,他要时刻保持清醒。

    一瓶红酒喝空了,宋青青又打开一瓶,给俩人倒满杯。”大哥,这是我上星期去英国时,特意为你带回来的。来,再干一杯!”

    “好,干一杯!”看着宋青青一饮而尽,丁砚也一口喝干了杯中酒。

    “哦,酒tǐng有劲啊!”丁砚心想。

    “青青妹妹,这几天。怎么没见到你的白马王子啊!”丁砚随意打探道。

    “别提那个小白脸了,一个一点风度都没有的家伙。”宋青青骂她的男朋友,“和他彻底了结了,都过去了。一年的时光,浪费我的青chūn啊!”

    丁砚没想到,他的一句话竟然引起宋青青的一大堆感慨,就有点后悔。

    “青青妹妹,都是我乱说话,让你扫兴了。我罚酒。”丁砚说着把满杯酒倒进口中,嗝了一下,咽进肚里。

    ”大哥。你是我最佩服的男子汉,是个真男人!”宋青青脸sè更加红润,像一朵mí人的鲜艳桃花,盛开在chūn风里。

    丁砚越看越陶醉。宋青青早就mí住了他,只是为了一个又一个的心计的完成,他控制着自己,控制着自己内心最能冲动的原始**。

    “青青妹妹,那个男人如果不喜欢你。他一定是眯了眼、昏了头啊。”丁砚jī动起来,“青青,你是我见过的美女当中最光艳夺目的,是我心中最漂亮的美女。”

    “大哥。男人如果有你这种气度,哪个女人会不投入他的怀抱呢?来。干掉这杯酒,这酒是咱俩的知音酒。”宋青青非常兴奋。“大哥,人生难得一知音啊,我给你唱首歌。”

    丁砚把两只短粗胖的手在xiōng前响亮地拍了几巴掌。

    “山青青,

    水碧碧。

    人生难得一知音”

    “唱得好,青青妹妹不仅仙女般的漂亮还多才多艺啊!”丁砚用劲鼓掌夸赞道。

    丁砚真想把面前这位让人垂涎yù滴的jiāonèn美人,搂在怀里,轻歌曼舞。但他没有,他太矮了。如果和宋青青在一起跳舞,会有一种大人领着一个小孩子似的感觉。

    他没有喝醉,感觉喝得正好,看着兴致勃勃的宋青青,有些心cháo澎湃。丁砚知道宋青青的酒量,他远远比不上她。

    丁砚的第六感觉告诉他,似乎有一场艳遇正发生在他身上。但他不会冒然行事。

    “青青,你有些喝多了,我送你回房间休息一会儿?”他在试探宋青青,来证明自己的感觉。

    “大哥,你真好,不但侠义勇为,而且,还知冷知热很会疼人。”宋青青的眼里*mí离,闪着xìng感sū人的光芒。

    宋青青站起身,假意趔趄了两下。

    丁砚趁热打铁赶忙上前,伸出两手迎面扶住了宋青青的腰身。

    宋青青装喝多了酒摇晃着身体往自己的寝室走。

    丁砚搀扶着她的柔韧腰肢心情像cháo水般涌动,感觉身体热涨起来,恨不得把宋青青一把搂入自己的身子里。

    十多步的距离,丁砚感觉天地般久远。

    “青青,来,先躺一会儿。”丁砚把她的上身放倒在chuáng上,又把他的两手放在宋青青***的小tuǐ下面,想要抬它áng上。

    “大哥,你真好!”宋青青jiāo声道。

    丁砚感觉收到了来自玄幻空间的yòuhuò信号。

    看着眼前ū身的招引,他jī动万分地wěn起她的tuǐ来。

    “嗯,呵,大哥哥。”宋青青声音轻柔地jiāo喘。

    丁砚心花怒放,他收到了发动**总进攻的美丽信号。

    他有些喘着粗气,涨红着脸,口转移了wěn的地带。

    丁砚两手扶住宋青青的两侧肩膀,看着眼睛微闭面sè红晕的宋青青,俯身wěn她的饱满的额头、wěn她的双眼、wěn她的两侧面颊和她的秀美的鼻子。

    “嗯青青只管jiāo吟着。

    丁砚wěn上了她的上chún、下chún,把口压在了她滑润的双chún上。一只手就去mō索她的身子。

    丁砚时而含住她的chún,时而舌尖去搅动她的柔软的舌chuáng,头jī烈地摆动着,往复旋转着。

    “嗯,嗯”宋青青如果想说些什么,丁砚都不会给她机会的。

    像一只饥饿的狼,躲着猎人,绕过陷阱,费劲了吃nǎi的力气,好不容易捕到了盼望已久的丰盛美味。

    T!。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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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回到1992年?做些什么?经商?做官?或者二者兼有?主人公方勇,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普通人,当一次重生之后,开始一段不再普通的人生,一个庞大商业王国,一点点的在悄悄建立......重生之超级商业帝国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重生之超级商业帝国,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重生之超级商业帝国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