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卷 七百
VI卷七百
原小生本想给南素琴说,让南素琴给自己做一下临时女朋的事儿,也因为情况的突然变化,也不能说了手、打。如果原小生这个时候给南素琴说,让南素琴给他当一次临时女朋,弄不好南素琴跟跟他翻脸也不是没有可能。也只好悻悻作罢,反正离过年还有一段时间,以后还有的是机会,也不急在这一时。
为了避免再次发生什么意外,原小生又跟南素琴说了几句话,就从南素琴的办公室匆匆出来了。长出一口气,总算轻松了不少。以前虽然经常跟南素琴在一起,但是原小生的尺度把握都非常好,从来没有发生过肢体的接触,更没有像今天这样,直接把南素琴的手握在手中,也想不到南素琴身会散发出如此诱人的魅力,如果不是刚才及时稳住情绪,说不定今天会跟南素琴发生点什么事情。
从南素琴办公室出来,原小生想了想,觉得也没什么事儿可做。这个时候如果回办公室,陈永年肯定在办公室。自己虽然和陈永年没有什么过节和矛盾,但也没什么话好说。更何况自从当这个通讯员,又跟赵学东走的比较近了以后,一回到办公室,陈永年马就会凑过来打听赵学东的情况。
在下面议论领导,无疑是官场大忌,特别是自己作为赵学东的近臣,如果把赵学东的情况透露给下面,几乎跟jiān细没有什么区别了,一旦传到赵学东耳朵里,肯定会引起赵学东的不满。更何况陈永年作为办公室主任,虽然一向不被赵学东待见,但因为工作的关系,也能算是赵学东半个近臣,本来跟赵学东接触的机会就很多。如果自己给陈永年说点什么,陈永年马就会传到赵学东的耳朵里。像陈永年这种看似忠厚老实,却yīn鸷碎嘴的人,其实比尉永奎更加可气可恨。
闲来无事,原小生就往大街走去。经过赵学东这半年的改造,尉南乡的集镇已经今非昔比,扩建的马路宽敞整齐,一排排新栽的松树虽雪压枝头也傲然挺立,看去颇有几分气势。只是雪后的街道,行人稀少,门店里生意自然非常清淡,只是老板坐在门口一边欣赏着雪景,一边闲扯些不着边际的事情。
往北走五十米,出乡政fǔ所在地新乡路,便是东西大街,转弯左手是乡里最大的饭店隆兴大酒店。这些年老百姓的日子富裕了,有个结婚、生子、梁、盖房的喜事也都讲起了排场,当然更多的人还是为了图个省事,就把喜事直接搬到了兴隆大酒店,热热闹闹一阵子,便万事大吉了。也许是下雪的原因,也许是因为今天并非什么黄道吉日,兴隆大酒店明显没有接到生意,一副门可罗雀的惨淡景象。
就在兴隆大酒店的斜对面,是一个羊汤馆,开张应该没有多长时间,连招牌都是赞新的,生意倒是非常不错,门口支起一口二尺锅,咕嘟咕嘟地往外冒着热气,锅里是依稀可见一根根深白的羊骨头和一个羊头。老板娘是个年轻女子,大约三十岁的样子,肉白胸大,系一条桃红花底的围裙,嗓门喊的天大:“刚出锅的羊汤啦,不鲜不要钱啊”就这样喊着,一个个土头灰脸的男人就钻了进去。也不知道是冲羊汤去的,还是看中了胸前的两坨féi肉,到了老板娘跟前都要停下来嘿嘿笑两声,在老板娘的胸前看两眼。可惜是冬天,要是夏天,估计人就更多了。老板倒是一脸的面善,也不计较,每进一个人都要冲人家点头笑笑。
原小生对尉南乡这条街也算是非常熟悉了,这夫妻二人看去有些眼生,应该是外地来的。
大冷天的天,来一碗羊汤,再放旺旺的辣子,也的确是一种不错的享受。原小生正好早没有吃饭,这个点已经是饥肠辘辘了,干脆也跟着人群一头钻了进去。
“一碗羊汤,煮两根麻花,多放些辣子。”原小生进去后,找了位置坐下来就冲老帮娘喊道。
“好——嘞”老板娘麻利地应了一声,随手记在一个小本子,以便一会结账,又冲外面忙活的老板喊道:“一碗羊汤,两根麻花,多加辣子不要醋”
这老板娘真有点意思,哪儿有羊汤放醋的,大概是为了喊着顺口。原小生这样想着。不一时功夫一碗热气腾腾的嫩白羊汤就端了来,面飘一层油汪汪的辣子。两根麻花煮好了单放在一个盘里。老板想的真周到,麻花放羊汤里无形中汤就少了,怪不得生意会这么好。
原小生先对着羊汤美美地哧溜了一口,美è香味俱全,而且是那种标准的粗瓷大海碗。记得高中那会,在河湾县学,每礼拜最享受的就是在大街来这么一大碗羊汤,外加两根麻花,简直如神仙一般的享受。现如今由于物价涨,这种大海碗羊汤已经被平口小瓷碗替代了,想不到能在家门口还能喝这么好的羊汤。
就在原小生陶醉在美味的羊汤中的时候,忽然一个粗野的声音让大家都愣住了。
“停了,停了,先停了。”一个穿一身制服,头歪戴着一顶大盖帽的青年人满身酒气忽然冲了进来,嘴里咬一根牙签,明显是刚从对面兴隆大酒店出来的,后面还跟着两个人,一个戴一副眼睛,看去斯斯文文的,另一个却凶神恶煞一般,站在门口冲老板道,“手续都办齐了吗就开张?”
这是尉南乡工商所新来的所长,叫柴新民,小名二奎,有个外号叫财神,据说是柴文山的一个本家侄子,具体是什么侄子就不可而知了。后面跟的那位凶神恶煞般的人物是后岭村的,叫云蛋,是尉南街面地痞,在工商所当临时工,跟着柴新民魂吃魂合。
老板急忙撩起围裙,将一双油手擦了擦,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紫云”,拆开了,抽出一根,正要往柴新民手里递,却柴新民一把躲了过去,点了一根,全部装进了口袋。老板依然一脸赔笑道:“柴哥……”
“谁他是你哥,你跟他的谁套近乎呢?抽你一盒烟就是你哥了啊。X了你老婆是不是就能和你一旦挑了啊。”说完看了一下身后的两个人,身后的两个人马哈哈笑了起来,那叫云蛋的地痞马奉承道:“柴哥不是一向喜欢苗条妞儿吗,今天怎么想换口味了?”说完三个人又是一阵哂笑。
老板娘窘在那里,脸羞红的跟蒙了一层大红布一样,却也不敢说半句话。她岂能不知,在尉南乡地面,要是得罪了柴新民,就等于扎了自己的饭碗,虽被羞辱也只能忍气吞声。
“说,手续什么时候能办齐?”柴新民又BI问了一句,手里的牙签不断在嘴里面鼓捣,鼓捣一阵子也不知道鼓捣出了什么东西,转身就吐,有几次差点吐到羊汤锅里,也好像跟压根没有看见一样。
“柴……柴所长,我的申请表不是已经给你填了,钱也给你交了……”老板战战兢兢地说道,说了半截还是被柴新民打断了。
“申请交了怎么了,钱交了又怎么了,我让你回去等着,让你开张了吗?你他一个外地蛋,胆子倒是不小。你也不在尉南乡街面扫听扫听,谁他的敢这样就开张。少给老子废话,营业执照办下来之前,不准开张。那谁,把招牌给我摘了。”柴新民挥挥手,指示叫云蛋的地痞道。
云蛋一听柴新民发号施令,一伸手就将门楣面的招牌给摘了下来,再一挥手便撂在了大街。只听砰的一声响,那个本来就不怎么结实招牌马摔的稀烂。
“里面吃饭的都走了,这家伙连营业执照都没有,你们也敢在这儿吃饭啊。”云蛋扔完招牌就冲里面喊了一嗓子。里面吃饭的人都是本乡本土的人,都知道云蛋不好惹,何况人家现在还是执法人员,就更加连大气也不敢出了,放下碗筷低头往外就走。有点良知的就在把羊汤钱压在碗下面。
原小生本来并不想管这种事情,更何况自己也就是个乡政fǔ通讯员,人微言轻,犯不着跟柴文山的人过不去,而且况柴文山正踩着赵学东的尾巴不放,万一柴文山误认为这是赵学东在跟他叫板,赵学东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可是这个柴新民做的也实在有些过分了,如果不整治一下,尉南乡这些商家今后恐怕就没个安宁了。
眼看着刚才还热闹异常的羊汤馆马变得空无一人,柴新民得意地笑了笑,忽然看到依然坐在那里喝羊汤的原小生,马一愣,醉眼迷离往原小生跟前走了两步转身对云蛋道:“哟,想不到这儿还有只出头鸟啊。”说着哈哈笑了起来。
柴新民刚从别的乡镇调过来,自然不认识原小生,云蛋却知道原小生是乡政fǔ里的人,急忙低声对柴新民道:“柴哥,算了,人家好歹是乡政fǔ的通讯员。”柴新民一听云蛋的话马嘿嘿笑了两声。云蛋是个地痞流氓,对政fǔ里面的设置不是特别清楚,以为只要是乡镇府的人就不好惹,何况原小生的父亲也不是好惹的主儿,这些他都是清楚的。柴新民却是老油条了,一听是云蛋说“通讯员”三个字,马放松了许多。在乡政fǔ,通讯员算个吊,不就是个临时工吗。
柴新民将挡在前面的云蛋拔开,又往原小生面前走了两步,嬉皮笑脸道:“乡政fǔ的大领导,这家羊汤馆没有营业执照,我们要依法关停,麻烦你老人家动一动,换个地方。”
原小生的一碗羊汤已经喝的差不多了,放下碗筷,转身冷笑两声道:“柴所长,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工商行政管理法面规定的很清楚,商户在提交了工商营业执照申请后,如果工商行政管理部门没有提出异议的话,是可以试营业的。既然现在人家已经提交了申请,你们工商所也没有提出异议,你为什么把人家关停呢。”
柴新民完全是靠柴文山的背景才当这个所长的,压根对什么工商行政管理法一无所知,一听原小生的话,马愣了一下,却很快又哂笑道:“不愧是乡政fǔ的大领导,还懂法啊?不过我告诉你,你今天这个法算是讲错地方了,在尉南乡地面老子就是法,跟老子过不去就是跟法律过不去。老子不想让谁开张谁就别想开张。明白吗?小嫩蹶子”柴新民说着伸手就在原小生的脑袋拍了一巴掌。这一巴掌虽然拍的不疼,却是一种挑衅的信号。
“请你放尊重一点。”原小生不想跟他计较,强压着心头的怒火。
“放尊重一点是,放尊重一点是……”柴新民好像感觉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战,再次伸开巴掌向原小生的脑袋打了过来,不过打了几次都被原小生巧妙地躲闪开了,“哟呵,还学会躲了是。”柴新民说着又要去揪原小生的衣领。
眼看着柴新民的黑手就要过来了,原小生略微将身体一侧,柴新民抓了个空,又喝了酒手底下没有分寸,往前趔趄了几步,啪一声摔倒在原小生刚才喝羊汤的饭桌。羊汤碗里的残羹受力溅起,泼洒了柴新民一脸。
柴新民恼羞成怒,伸手在脸摸了一把,破口大骂道:“好你个小兔崽子,跟老子叫板了,我看你活腻歪了。”说着变掌为拳,就向原小生的面门打了过来。
原小生也不躲闪,一伸手抓住柴新民féi腻的拳头,身体往后一缩,再稍微用力一拉,柴新民的腋窝马露了出来,再迅速出脚,踢了过去。
“妈呀——”一声如杀猪般的嚎叫,柴新民马用另一只手握住腋窝卧倒在地,同时向云蛋和另一个戴眼镜的人法号司令道:“你们两个是死人啊,还不给老子。”
戴眼镜的年轻人,看去就一副斯斯文文的样子,应该是刚分配来的大学生,估计压根就没有打架的经验,一见原小生把柴新民打了,吓得瑟瑟发抖,那里还敢动手,也是刚才听云蛋说原小生是乡政fǔ的人,只好劝解道:“这位领导,有话好好说,干嘛动手呢?”
这他的真是à蛋的不能再à蛋的话了。估计这位大学生也是被墨水灌迷糊了,明明是柴新民先动的手,却要说让原小生停下来。
云蛋站在旁边更是打也不是,不打也不对,左右为难。要是打,自己能不能打过原小生暂且不论,要是让原小生的那位当过特种兵的老爹知道了,这以后的日子恐怕就不好过了。原小生父亲的身手他是见过的。一次有个小孩在街玩踢毽子,用力过猛,一下子把毽子踢到了原小生父亲水产店的房顶。当时正是大中午,街也没什么人,原小生的父亲就转到房子后面下看了看,确定没人,略微助跑了两步,就站在了三米多高的房顶。这一幕正好让街瞎转悠的云蛋看到了,看的目瞪口呆,跑去问原小生的父亲。原小生的父亲却说云蛋看花眼了。不过云蛋却毫不含糊地确定,自己并没有看花眼。从此以后对原小生的父亲尊敬有加了,不敢有半点造次。
柴新民见两个人都不敢动手,也仗着有柴文山做靠山,一咬牙狠劲就来了,嚯地一声站起来,伸手就拉了砍羊骨头的砍刀,回身就向原小生身横扫了过来。
“我妈”柴新民砍过之时,以为这一刀定能把原小生放翻,嘴里唧唧哇哇地骂了一句。
“去”柴新民拉砍刀的那一刹那,原小生已做好准备,没等砍刀过来,一个侧踢早踢到了柴新民的小腹。柴新民的身子马飞了出去,一屁股落在门口的羊汤锅里,滚烫的羊汤哧啦一声,直入肉骨。应急反应,让柴新民妈呀一声尖叫后,就从羊汤锅里跳了出来,却依然不服输,抡起砍刀暴跳如雷道:“老子今天要是不剁了你,就不姓柴”说着砍刀又向原小生抡了过来。
“住手”
就在两个人打的焦灼火热的时候,突然从门口传来一个铿锵的女生,一个穿着黄è羽绒服,里面的低领保暖挤压着一对傲人,显出一条深深的R沟的女孩,站在门口大声呵斥了一声。柴新民一听那声音,马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样,站在那里半步也挪不动了。
“琴琴”停下来后,柴新民才感到屁股一阵钻心的疼痛,不过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捂着屁股哎哟了两声,一脸媚笑地叫了一声。
“柴新民,你恶心不恶心,我没有名字吗?”来人正是尉南乡团委记,河湾县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南振海的千金小姐南素琴,“干嘛在这里打架?”南素琴柳眉倒竖,也不管柴新民屁股还在冒着热气,直接问了一句。问完又温情脉脉地在原小生的身打量了一番,估计是看原小生有没有受伤。
“这个……”柴新民自知理亏,在南素琴面前可不敢胡说八道,一副惨不忍睹的样子笑了一下道:“这你就不用管了,你还没有吃饭,走,咱一块吃饭去。隆兴大酒店,我请客。”
这家伙估计也是被南素琴那夸张的型身材迷了心窍,一身的羊汤,也有脸叫人家女孩子吃饭。
南素琴在柴新民的身看了一眼道:“你还是先回去把自己拾掇拾掇。”说着就拉了原小生离开了羊汤馆。
柴新民看着南素琴和原小生扬长而去,站在那里半天没有反应过来。不过今天这顿打却挨的非常结实,又见原小生被南素琴拉着手双双离开,心里翻江倒海,岂肯善罢甘休。
拐进新乡路,南素琴放开了原小生手埋怨道:“你怎么跟柴新民干了呢?你知道柴新民是什么来头吗。他可是柴文山的亲侄子,这事要是让柴文山知道了,你这一辈子估计就毁了。”
原小生笑了笑道:“这事说好办也好办,说难办也难办,那就看怎么处理了。”其实心里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置。如果柴文山真的计较起来,拿自己一个小公务员没办法,肯定会把这口怨气发泄到赵学东的身。赵学东的前途毁了,自己的前途还从何谈起。看来还必须想个办法,把这事摆平。
南素琴一脸严肃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好办呢。要是换了别人还好说一些,柴文山可是个睚眦必报的主儿,又极yīn险狡诈。哪一天你要是落在人家手里,估计就完蛋了。”
原小生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我一个小公务员,怕什么呢。难道他还能把我开除了不成?再说了,他也没那个权利。要开除公务员是要县委常委会的。我就不信他柴文山就敢把他侄子的事儿摆在桌面说。”说完又嬉笑地看着南素琴道:“既然连你都知道柴文山yīn险狡诈,你老爹为什么还要把你姐姐嫁给他儿子呢?这不是把你姐姐往火坑里推吗。”
一句话把南素琴问的无言以对。原小生当然知道这是官场的政治联姻,为的是相互有个照应,一荣俱荣,却故意有此一问。
“不和你说了”南素琴嘟起xìng感的樱桃小嘴,一副生气的样子,扭脸自顾自地往回走了。
中午下班,原小生骑了单车直奔外公家而去。今天打柴新民的事儿耽误不得,必须尽快拿出一个解决方案。要不然等柴新民把这事给柴文山说了,让柴文山先下手,再要想处置办法,就困难了。目前在赵学东的问题,柴文山和南振海还是幕后指使,要是让柴文山因为侄儿挨打的事儿,恨屋及乌,从幕后蹦到幕前,直接跟赵学东叫板,赵学东这个党委记也就算当到头了。
天气冷了,外面又下了雪,外公外婆年事已高,基本就不出去活动了。原小生进屋的时候,外婆正围着灶台做饭,外公则坐做窗户下面的桌子前面拿着放大镜看一本古。
“爷爷,奶奶。”原小生进门喊了一声,就往炕钻,外面实在太冷了,估计都有零下十度了,这一路原小生的面部、耳朵和一双手已经被冻的通红。
奶奶心疼外孙子,见原小生冻的厉害,就嘱咐道:“赶紧把脚伸到被子下面暖和暖和。”
农村里虽然已经都住了砖瓦房,但是依然有不少土炕,特别是老年人,冬天怕冷,土炕下面塞一些秸秆、欲米芯之类的柴禾,就能暖和一天,晚睡觉更是暖烘烘的,不会有半点寒意,不像现在城里的单元楼,冬天一过十二点,暖气也基本停了,完全依靠被子和残存的热量维持温度。
“是不是又遇到什么难事了?”外公一边看着,一边问了一句,好像早已经猜透了原小生的心思一样。
原小生将手脚一起伸到被子下面,嘿嘿笑了两声道:“爷爷就是老神仙,我一来就知道是什么事儿?”
“切——”外公笑了一声,道:“你个小兔崽子,嘴甜不顶事。爷爷又不是真的老神仙,什么事儿都给你解决。说,什么事儿?”
外婆却一脸不高兴道:“你个老东西,孙子进门就问这问那的,也不问问吃了没有,就说事。吃完饭就不能说了啊。”说着就把一碗热气腾腾的南瓜面片送到原小生的手里,又递过一双筷子。
外公不以为然道:“你以为他来就是稀罕你做的饭啊。”
外公和外公都一大把年纪了还经常干嘴仗,人们常说老小孩老小孩,人越老小孩脾气就越厉害,还越爱较真。这跟孔老2说的什么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六十花甲、七十古稀压根就是两码事。按照孔老2的逻辑推理,人越老应该越淡定,其实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原小生急忙制止道:“外婆做的饭比五星级饭店做的都好吃,我怎么会不稀罕呢。”说着呼噜呼噜,几口将一碗南瓜面片扒进嘴里,一抹嘴,一副香甜可口的样子。
外婆见原小生吃了南瓜面片,自然乐呵呵地看着外公,也不说什么了。意思是,看你还敢不敢说我做的饭外孙子不稀罕。外公咧了一下嘴,也没有再说什么。显然是已经看出来原小生是做样子给外婆看的。
吃罢饭,原小生就把自己最近的情况和今天打人的事儿给外公说了一下。
外公听完,马拍手称快道:“好,打的好。像这种社会败类就应该打。看来你那当兵的老子教的你那一身功夫也没白教。小时候你老子教你功夫,你死活不肯学。后来被你老子BI着学了,跟同学打架也不肯用,总是挨打。我还以为你小子天生就是个胆小怕事的怂包呢。”
外婆却在一旁不以为然道:“也不教点好的,就知道教孩子打架。你以为我外孙子也跟你一样要当土匪啊。”
外公马反驳道:“土匪怎么了,要不是我这个土匪,你当年还不知道被日本鬼子怎么着了呢。再说了,我当年当土匪也是被BI无奈,要不然还能眼睁睁地等着饿死啊。”
外婆也知道当年的事儿多亏了外公及时出现,要不然肯定会惨遭日本鬼,是死是活还说不定呢。也不和外公说了,转脸到灶台洗碗去了。
不过原小生此来可不是听外公夸赞的,急忙叉开二老的争执道:“爷爷,你还是赶紧给我想个办法。得罪了柴新民倒无所谓,关键柴新民是县人大主任柴文山的侄儿,他要是发起飙来,你外孙今后别想魂了。”
外公一副藏竹在胸的样子道:“也不怕,你给我说说,柴文山今年多大了?”
原小生想了想道:“大概有五十多岁了,好像干完这一届就应该退下来了。”
外公马哈哈笑道:“这不就完了,他在位置顶多也就三两年的事儿了,到时候他一下台,谁还会跟你计较这些,放心好了,没事的。这叫不拼资历,拼天命。”
原小生本来想给外公说赵学东的事儿,又觉得外公所谓的“不拼资历,拼天命”的说法似有不妥,就加了一句道:“爷爷,你这话好像也不大对。柴文山在河湾县那可谓权倾一时,光他提拔起来的现任副局级以干部就不下十几个,再加平时来往的方方面面的关系,也可以说是盘根错节。人常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是他从人大主任的位置下来,估计要想整我一个小乡镇公务员也就跟捏死只蚂蚁差不多。”
不想外公嘿嘿冷笑了两声道:“扯淡古话说的好,兵败如山倒,树倒猢狲散。”这两个成语也不知道被外公如何生拉硬扯到一块的,不过道理说的也非常浅显明白了,略一停顿,问道:“你知道现任县委记孙一民的前任是谁吗?”
原小生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在考这个乡镇公务员之前,原小生向来都是一心只读圣贤两耳不闻窗外事,更不会去关心县里的政治,至于县委记姓什名何就更无从知晓了。
外公继续道:“孙一民的前任叫马天德,也就是你从高中到大学时候,咱们河湾县的县委记。那家伙当时在河湾县也算是呼风唤雨、无所不能的人物了。他在任的时候,柴文山还是个副县长,可是他这个副县长在马天德眼里根本吊都不算。别说是他柴文山了,就是当时的县长范胜利,他都不放在眼里。可是现在呢,现在他退下来了,还不照样整天在大街提个破凳子转悠,鬼才会理会他呢。就是偶尔气儿实在不顺了,领着一帮老干部到县委闹闹,县委给几个钱,也就打发了。你想想,连马天德都是这种结局,他柴文山退下来能好到哪儿去?”
原小生想想觉得外公说的也不无道理。官场之人,眼睛势力是先天决定的,不管你营造的圈子再牢固,一朝失势,就会被圈子甩出去,跟圈子里的人也就再没有什么瓜葛了。大家还认你,还给你办点小事,是因为你曾经是圈子里的人,而且是个中心人物,要让大家再对你俯首帖耳,就绝对不可能了。因为你一旦离开圈子,就不会再给圈子里的人带来任何利益,更不会对圈子里的人起到任何保护作用了,那圈子有没有就无所谓了。更何况,你这个老的圈子中心离开后,马就会产生一个新的圈子中心。新的圈子中心自然有新的理念和规则,圈子里的人如果跟你这个老圈子中心走的近了,必然会让新圈子中心感到不爽。谁也不会因为念旧而去犯傻。
国人的官本位思想和政治情节是延续了数千年的一种特有文化,贩夫走卒、村野黎民无不将政治和官场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就如同男人见面后,如果实在无话可说了就会不自觉地将话题转移到女人的胸部和tún部一样,总能从中得到心理的。而在我们这个国度,政治和官场,也恰如同女人的胸部和tún部一样,神秘而又充满诱惑,谁都知道会伤身体,可还是情不自禁地往面靠,甚至希望能抚摸、亲ěn或把玩一番才够过瘾。
原小生点了点头,道:“目前的情况,我个人倒是无所谓,大不了从头再来。可是你也知道,我现在是赵学东的通讯员,万一柴文山迁怒于赵学东,事情恐怕就没那么简单了。何况现在赵学东还有个把柄握在柴文山手里。说实在话,赵学东对我也确实不错,我也是不想因为我,而毁了他的前途。”
爷爷皱起眉头,良久没有说话,停顿了大约五六分钟的样子,忽然道:“既然马天虎状告赵学东的事情,你已经想好了解决办法,那么柴新民的事情也就不算什么事儿了。你不妨这样考虑一下,如果你真的不知道柴新民是柴文山的侄儿,你又把人家打了,而后柴文山还没有迁怒于赵学东,你会怎么做?”
原小生马豁然开朗道:“姜还是老的辣。如果这个时候,让赵学东把这件事儿给作为人大主任的柴文山汇报一下,并请求柴文山以人大的名义敦促县工商局撤销柴新民的尉南乡工商所所长的职务。这个时候,柴文山为了护犊子肯定会把柴新民的身份说出来,或者假借他人之口透露给赵学东。这样赵学东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对柴文山进行一次拜访,并告诉柴文山,只是一场误会,同时撤掉请求撤销柴新民工商所所长职务的请求,也就等于卖给了柴文山一个面子。同等情况下,柴文山为了不欠赵学东这个人情,肯定会用马天虎状告赵学东的事情作为一次交换。即便今后柴文山知道赵学东故意玩了这么一手,也只能是哑巴吃黄连了。再加,在尉南乡做一些动作,马天虎这个口就会松动。赵学东的危机马就会解除。”
说到这里,原小生马高兴的从炕跳了下来,道:“谢谢爷爷,我下午还要班,就不多待了。”说着下炕穿鞋,就往外跑。外公见外孙乐到这个份,又嘱咐了一句:“凡事都要稳重一些,不要猴急的出了错。”外婆却手里拿了两个大苹果追出来塞到原小生的口袋里。
原小生又一路考虑一下措辞,即让赵学东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又不至于伤了赵学东的面子。毕竟自己不过是一个乡镇通讯员,说的太露骨了,难免会表现的赵学东无能。尽管现在赵学东对自己言听计从,但是越是这个时候就越要谨慎小心。这一点跟官场没有关系,人xìng本来如此,门子的教训一定要吸取到位。一旦今后赵学东翻身,自己这个曾经的谋士,极有可能会变成知道他不光彩历史的一块心病。
到了乡政fǔ,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陆陆续续开始有人来班了。不过人也不是很多,乡政fǔ管理本来就没有什么章法,有事的时候,比如县里搞纪律作风整顿,大家可能会全部在岗,一般情况下,早能来的已经算是“优秀员工”了。能做到天天在岗的也就是民政办、农委办等一些天天有老百姓来找的部门,或者是县纪委装了远程摄像头,实时监控的单位。
原小生先去办公室转了一圈,陈永年下午一般是不会过来的,刘红梅倒是早早就来了,不过也没什么事儿可做,怀里揣着一团毛线给孙子织毛衣,见了原小生就调侃一句道:“原秘来了?”原小生也不跟他计较,不软不硬地来一句:“刘大姐班时间也不闲着,给孙子织毛衣啊。”说完呵呵笑两声。明显是说刘红梅班时间干ī活。尽管这是谁也管不了的事儿,总比那些不班的强,但是说出来还是不大好听。刘红梅的脸就有些挂不住了,用眼睛挖原小生一眼,再不说什么了。原小生当然不会真去惹这么一位坐吃等死的主儿,前主动赔笑道:“刘大姐毛衣织的真漂亮。”刘红梅就叹口气,脸也活泛了道:“就这点手艺。”
自从原小生干这个通讯员之后,刘红梅自然就使唤不了,别说刘红梅了,就是陈永年轻易也不会让原小生干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了。对于赵学东现在的处境,机关里除了原小生之外,几乎无人能说出个具体实情来。毕竟尉永奎的话,大家只能把它当成是一种谣传。大家对赵学东这个党委记,自然还是非常忌惮的。只不过,如果赵学东再没有一个行之有效的应对办法,估计很快就会露馅了。
七百零一
七百零一
国人的官本位思想和政治情节是延续了数千年的一种特有文化,贩夫走卒、村野黎民无不将政治和官场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就如同男人见面后,如果实在无话可说了就会不自觉地将话题转移到女人的胸部和tún部一样,总能从中得到心理的。而在我们这个国度,政治和官场,也恰如同女人的胸部和tún部一样,神秘而又充满诱惑,谁都知道会伤身体,可还是情不自禁地往面靠,甚至希望能抚摸、亲ěn或把玩一番才够过瘾。
原小生点了点头,道:“目前的情况,我个人倒是无所谓,大不了从头再来。可是你也知道,我现在是赵学东的通讯员,万一柴文山迁怒于赵学东,事情恐怕就没那么简单了。何况现在赵学东还有个把柄握在柴文山手里。说实在话,赵学东对我也确实不错,我也是不想因为我,而毁了他的前途。”
爷爷皱起眉头,良久没有说话,停顿了大约五六分钟的样子,忽然道:“既然马天虎状告赵学东的事情,你已经想好了解决办法,那么柴新民的事情也就不算什么事儿了。你不妨这样考虑一下,如果你真的不知道柴新民是柴文山的侄儿,你又把人家打了,而后柴文山还没有迁怒于赵学东,你会怎么做?”
原小生马豁然开朗道:“姜还是老的辣。如果这个时候,让赵学东把这件事儿给作为人大主任的柴文山汇报一下,并请求柴文山以人大的名义敦促县工商局撤销柴新民的尉南乡工商所所长的职务。这个时候,柴文山为了护犊子肯定会把柴新民的身份说出来,或者假借他人之口透露给赵学东。这样赵学东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对柴文山进行一次拜访,并告诉柴文山,只是一场误会,同时撤掉请求撤销柴新民工商所所长职务的请求,也就等于卖给了柴文山一个面子。同等情况下,柴文山为了不欠赵学东这个人情,肯定会用马天虎状告赵学东的事情作为一次交换。即便今后柴文山知道赵学东故意玩了这么一手,也只能是哑巴吃黄连了。再加,在尉南乡做一些动作,马天虎这个口就会松动。赵学东的危机马就会解除。”
说到这里,原小生马高兴的从炕跳了下来,道:“谢谢爷爷,我下午还要班,就不多待了。”说着下炕穿鞋,就往外跑。外公见外孙乐到这个份,又嘱咐了一句:“凡事都要稳重一些,不要猴急的出了错。”外婆却手里拿了两个大苹果追出来塞到原小生的口袋里。
原小生又一路考虑一下措辞,即让赵学东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又不至于伤了赵学东的面子。毕竟自己不过是一个乡镇通讯员,说的太露骨了,难免会表现的赵学东无能。尽管现在赵学东对自己言听计从,但是越是这个时候就越要谨慎小心。这一点跟官场没有关系,人xìng本来如此,门子的教训一定要吸取到位。一旦今后赵学东翻身,自己这个曾经的谋士,极有可能会变成知道他不光彩历史的一块心病。
到了乡政fǔ,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陆陆续续开始有人来班了。不过人也不是很多,乡政fǔ管理本来就没有什么章法,有事的时候,比如县里搞纪律作风整顿,大家可能会全部在岗,一般情况下,早能来的已经算是“优秀员工”了。能做到天天在岗的也就是民政办、农委办等一些天天有老百姓来找的部门,或者是县纪委装了远程摄像头,实时监控的单位。
原小生先去办公室转了一圈,陈永年下午一般是不会过来的,刘红梅倒是早早就来了,不过也没什么事儿可做,怀里揣着一团毛线给孙子织毛衣,见了原小生就调侃一句道:“原秘来了?”原小生也不跟他计较,不软不硬地来一句:“刘大姐班时间也不闲着,给孙子织毛衣啊。”说完呵呵笑两声。明显是说刘红梅班时间干ī活。尽管这是谁也管不了的事儿,总比那些不班的强,但是说出来还是不大好听。刘红梅的脸就有些挂不住了,用眼睛挖原小生一眼,再不说什么了。原小生当然不会真去惹这么一位坐吃等死的主儿,前主动赔笑道:“刘大姐毛衣织的真漂亮。”刘红梅就叹口气,脸也活泛了道:“就这点手艺。”
自从原小生干这个通讯员之后,刘红梅自然就使唤不了,别说刘红梅了,就是陈永年轻易也不会让原小生干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了。对于赵学东现在的处境,机关里除了原小生之外,几乎无人能说出个具体实情来。毕竟尉永奎的话,大家只能把它当成是一种谣传。大家对赵学东这个党委记,自然还是非常忌惮的。只不过,如果赵学东再没有一个行之有效的应对办法,估计很快就会露馅了。
嚼舌头是女人的天xìng,在乡政fǔ工作了大半辈子,又没有魂出个所以然的刘红梅自然属于一个典型,当然不会错过打听赵学东最近状况的机会。她见原小生并没有跟自己纯心过不去的意思,马一边织着毛衣一边腾出一只手向面指了指低声问道:“我听说现在有状况了,怎么了样呢,是不是要下来?”刘红梅的手往指,自然就是指的赵学东了。赵学东的办公室在二楼,这一指就具有双重含义了,即指住在面的人,又指领导。
原小生想了想,觉得如果给刘红梅说赵学东没有状况,刘红梅肯定不会相信,说不定还会因为在自己这里打听不到什么状况,而纯心演绎出一些不利于赵学东的故事来,当然实情也绝对不能给她说,就故作神秘道:“状况是有一些,不过问题应该不大。不就是尉那点事儿吗。大家都是知道的。你想想,尉一个乡镇人大主席能把人家怎么样呢。向来都是党委领导人大,哪儿有人大领导党的。他这不是痴人做梦吗。”尉自然指的是尉永奎,那点事就是尉永奎纠集一帮村干部状告赵学东的事儿。这件事在尉南乡已经吵得沸沸扬扬了,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只是大家表面都不说,显得很神秘罢了。
刘红梅就撇着嘴噢噢噢地点了半天头道:“你说的倒也是。我也觉得尉不可能把人家怎么样。”说着话声音就马提高了八度,接着道,“我觉得赵记这个人还是很有魄力的,自从他来了,给乡里办了多少好事啊。”这话明显是不用隐瞒的,说出来让领导听见了,或许还能博得领导的欢心。不过像刘红梅这种人,吃亏可能就吃亏在这面。你既然能在领导背后说好话,就能在领导背后说坏话。这是互通的道理。领导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不明白。
跟刘红梅说了几句闲话,原小生觉得时间也差不多了,转身去了赵学东的办公室。赵学东办公室的门是敞开着的,说明赵学东心情已经有所好转了。这也是赵学东的一个习惯,一般情况下都会把办公室的门大敞开。
“赵记。”原小生站在门口打了一声招呼,意思是询问赵学东自己能否进去。
赵学东马笑道:“是小生啊,进来,顺便把门带。”两句话说的虽然很简练,但也给原小生传递了一个信息,赵学东要给原小生说事。
原小生脑子急转,心中已经明白了分,大概自己早打人的事儿,已经有人给赵学东打过小报告了。常言道,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在乡镇就更是这样了,你做一百件好事,大家都会当没看见,但只要做一件出格的事儿马会给你传的风风雨雨。
“中午吃饭的时候,有人说你把人家工商所的柴新民给打了,有没有这么一回事啊?”看来赵学东也不能确定。
“没错,不过……”原小生想要把早的事情给赵学东解释一下,不想马被赵学东摆了摆手给打断了。
“你不用解释了,这件事你做的没错。柴新民这个人,我早就听说过了。他原来在西坡乡当工商所所长的时候,就欺行霸市,敲诈勒索,搞的很不像样子。不管我这个党委记干不干,都不能让这种败类破坏了尉南乡刚刚有所起è的市场环境。”赵学东语重心长道,“尉南乡就是因为这些败类,才把乡里搞的乌烟瘴气的,使外面的客商不敢到咱们这儿来投资。”
赵学东依然对次招商引资的失败耿耿于怀。为了尽快带动尉南乡的养殖业发展,赵学东想给乡里引进一个屠宰企业。不想所有的事情都谈妥了,就等签合同的时候,投资方在乡里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对乡里的投资环境进行了一次暗访。
当然乡里的整体民风还是非常朴实的,暗访完之后,投资方也非常满意。不想就在晚,人家到街理发的时候,却出了岔子。
当时还是夏秋交替的季节,天气比较热,理发的人特别多。正好那天乡派出所的几个民警也去那家理发店理发,不过去的要比人家投资方的人要晚。人家排了半天队,好不容易排到自己了。派出所的人进来却要让理发店老板先给自己理。理发店老板当然知道派出所的人不是好惹的,只好让投资方的人再等等。
投资方的人心里自然不舒服,拂袖而起,准备离开。却被派出所的民警挡住了去路,说人家投资方的人耍派头。双方争执了两句,就动起了手。结果投资方的人就被派出所的人打了,还要硬说人家长的跟什么逃犯非常相像,要把人家带到派出所问话。
这种事情,明白了是派出所的人打完了人,还想讹诈。那位投资方的人,也没有要求赵学东出面解决,而是直接给派出所交了三千元“保释金”离开了尉南乡。从此以后也再没有来过尉南乡。屠宰场的事儿自然就这么黄了。
原小生本想给赵学东说一下柴新民和柴文山的关系,可想了想觉得赵学东作为一个乡镇党委记,不可能连这层关系都不清楚,就把刚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道:“赵记,这件事情,我做的也有不对的地方,作为一名国家干部,起码不应该打人。”原小生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想一个人把责任承担下来,不想让赵学东受牵连。
赵学东点了点头,似乎也听出了原小生的意思,道:“没关系的,如果柴文山兴师问罪,我就说是我让你打的。虱子多了不咬人吗,也不在乎他多给我加这一条罪名。”看来赵学东现在的心态还是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原小生沉默了一下,道:“这件事情刚刚发生,现在柴新民应该还没有告诉柴文山,如果我们能先动起来,或许能把坏事变好事。柴新民在乡里欺行霸市是有目共睹的。长此以往,不仅会影响到乡里的投资坏境,更会影响到政fǔ的声誉。这样的工商所所长在尉南乡本身就是个祸害。柴文山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
说到这里,原小生戛然而止,不再往下说了。其实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赵学东目前的情况就是没有一个去拜访柴文山的理由,如果两个人能坐在一起,或许矛盾很快就会化解。更何况现在赵学东的手里又多了一张柴新民这张牌呢。柴文山要的是让自己的儿子柴新田任河水镇党委记,本身也不想真得就把赵学东整垮。毕竟官场树敌过多,就会危机四伏。柴文山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赵学东沉思良久,脸渐渐露出了喜悦的笑容,不过也没有再跟原小生继续说这件事情,话锋一转,笑了笑道:“小生啊,前段时间我在街碰到你父亲。你父亲对你的婚姻大事可是非常牵挂啊。你可要抓紧时间,不要让老人失望。争取年底能把这个问题解决了。”
原小生真想不到,连当过特种兵的父亲都这么沉不住气了,竟然把自己的婚姻问题反映给了赵学东,足见二老对自己的婚姻大事也确实有些急了。
原小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谢谢赵记关心,我尽量。”话虽是这么说的,可是这种事情,怎么尽量呢,总不能在街生拉硬拽一个就随便入洞房。
赵学东就故意绷起脸道:“不是尽量,是一定,这是一个政治任务。你要是在年底还找不下合适的对象,我可就没办法给你父亲交差了。你可不能让我犯错误啊。”略微沉默了一下,接着道:“我觉得南素琴就挺不错吗。你们两个年龄相仿,又都在乡里工作,今后也好有个照应。”
赵学东这话艺术化的就有点太夸张了。男女结婚成为夫妻,无论天涯海角自然要互相照应,互相提携,如果说还有什么能照应的,那自然就是南素琴的父亲南振海对原小生仕途的照应了。把这种照应说成夫妻间的照应,不仅不符合人情,逻辑也讲不通。
不过原小生也不好回绝赵学东的美意,只好笑笑道:“我再考虑考虑。即便省我同意,人家南素琴也未必同意。”
原小生本是一句客套话,不想赵学东接下来的话,却让原小生感到异常崩溃。听了原小生的话,赵学东马哈哈笑道:“这个好办,你要是同意话,南素琴的工作我来做。”
原小生急忙道:“赵记工作这么忙,就不麻烦您了。再说了,我们又不是陌生人,还是我自己给她说。”
赵学东这才道:“好,你愿意自己搞定,我就不参与了。”
两个人说着话,忽然听到咚咚咚的一阵敲门声。原小生看了一下赵学东,赵学东马点了点头,意思是让原小生去开门。
门开了,站在门口的竟是一脸微笑的马天虎。原小生算定了马天虎会来找赵学东,但想不到马天虎会这么猴急,可见,马天虎也害怕赵学东狗急跳墙,真拿他在尉南乡的几个分厂的土地问题开刀。
“马叔好”原小生殷切地叫了一声。马天虎马愣住了。高中的时候,马天虎经常开车送马悦学,原小生见过几次,自然认识,不过却因为xìng格的孤傲,从来没有打过一声招呼,就难怪马天虎不认识原小生了。
原小生急忙自我介绍道:“我是马悦的同学,叫原小生,马叔就叫我小生。”马天虎这才噢噢噢地应了两声,又跟原小生握了握手,说了两声小生好、小生好之类的官话。
马悦给父亲传达原小生的意思的时候,不可能不提原小生的名字。但是他并不以为原小生让女人给自己传递的信息,会是一个这么年轻的乡镇干部自己的意思。他觉得这只不过是赵学东借原小生之口,传递给自己的女儿罢了。所以对原小生显得有些不以为然。
赵学东也没有想到,原小生的给自己出的主意这么快就会带来效果,当初原小生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自己还以为只是小儿之见,不足为信,不想却真的会有效果,心中对原小生年纪轻轻竟有如此见识,不由多了几分佩服之情,看来今后还真不能小觑了这小子。稳定了一下情绪,从大班椅里站起来,皮笑肉不笑地迎了过来,伸手跟马天虎握了握道:“马总驾临,赵某人不胜荣幸啊。”口气中明显带着一种不好的意思。
马天虎当然也能理解,自己要拆人家的台,人家怎么可能对自己好呢。不过为了保住自己在尉南乡地面的几个分厂,也只能暂时忍让了。
既然马天虎愿意让一步,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原小生觉得自己再待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了,对赵学东道:“赵记,没什么事儿,我就先出去了。”
事情出现了转机,赵学东自然对原小生心存感jī,马笑了笑道:“那好,别忘了我给你说的事儿,一定要好好考虑考虑,尽快定下来,我可还等着喝你的喜酒呢。”原小生应了一声,又转身对马天虎笑了笑,退了出去,将门反锁了起来。这个时候赵学东肯定是不希望有人打扰的。如果原小生所料不错,马天虎肯定是带着诚意来的,要不然不会主动找到乡政fǔ。
下楼的时候正好碰计生办的刘悦,见原小生从楼下来,知道原小生刚从赵学东的房里出来,就挡住原小生问:“赵记在办公室吗?”
刘悦这个时候找赵学东干什么呢?如果刘悦也想到市里参加干训班,赵学东就没有必要说打算让自己去的话了啊。难道是赵学东觉得参加干训班的事儿,他可能已经做不了主了,就卖给自己一个空人情?
虽然这种可能xìng不是很大,但也并非完全没有。刘悦虽然长的并不怎么样,但毕竟青春年少,比起赵学东的婆娘就要强多了。何况赵学东也是“久旱逢甘霖”,刘悦也仅仅提出个想要参加干训班的条件,也不算过分。两个人一拍即合,各取所需,走到一起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不过真要是这样一来,自己替赵学东的苦心经营,就等于给别人做了嫁衣,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不行,必须马想一个对策,万一赵学东翻过身来,让刘悦去参加市里举办的干训班,到时候再想什么办法也都迟了。最好是能想办法让赵学东把这件事情定下来。
原小生稍微愣了一下神,脑子却早就神思游走了一圈,对刘悦笑了笑道:“在是在,不过……现在可能不方便见你。”
原小生说完,也不给刘悦解释,继续往楼下走去。刘悦却愣在了那里。原小生知道刘悦这是考虑该不该去见赵学东。这段时间,随着尉永奎带着一帮村长在县里访,关于赵学东的风言风语也是一浪高过一浪。如果刘悦真打算通过赵学东参加市里的干训班的话,现在也不得不重新考虑了。毕竟大多数的风言风语,对赵学东都是不利的。而且有些人甚至放出话来,说赵学东估计连这一届都干不完,就可能要下台了。
当然其中的内情,原小生是不会随便给别人说起的,一来自己说了别人未必会相信,二来事实总是胜于雄辩,觉得没有必要跟那些整天没事干嚼舌头的人瞎参合。
下了楼又想起赵学东给自己说的事儿,父亲既然连赵学东都搬出来了,自己如果再要不有所行动,肯定是过不了关了,就折身进了南素琴的办公室。南素琴正趴在电脑面玩斗地主的游戏。
原小生就自顾自地找了一张椅子坐了下,尽量用调侃的口气道:“忙着呢?”不过话出来,还是觉得软绵绵的,好像自己心里有鬼一样。
因为次不经意间抓了南素琴那只细软的小手的缘故,见了南素琴,原小生总感觉有些不大自在。好像两个人之间真的有了什么一样。
南素琴嗯了一声,发了一个顺子,结束了战斗,脚在地蹭了一下将转椅转了过来,面向原小生道:“怎么,有事啊?是不是耍了威风,打了人,要让我给你收拾残局,向柴文山求情啊?我可告诉你,要是这件事儿的话,那就免谈,你自认倒霉。我宁愿给狗磕个头,也不愿意向柴文山低个头。”
南素琴的话说的很决绝,这让原小生也感到有些意外。南振海和柴文山是儿女亲家,可为什么南素琴对柴文山会有这么大的成见呢,不过这种事情毕竟是人家的家事,也不好随便问,就玩笑道:“是不是柴文山踩了我们南大小姐的尾巴了,怎么会对人家有那么大的成见呢?”
南素琴鼻子冷哼了一声道:“他敢”说着重新面向电脑,一按鼠标,又开了一局。可能是原小生在场的原因,打牌就有些心不在焉了,好几次都把牌出错了,也不在乎,惹来对家的一阵狂骂。一把没玩完,又觉得没什么意思了,就强退了出来。
“跟你商量个事儿。”原小生见南素琴把电脑关了,试探着说道。不过心里还是感觉怪怪的。如果换做别人,原小生会毫不客气地讲出来,但是南素琴自己就不能说的那么随便了。毕竟自己和南素琴的关系一直有些不明不白的意思。万一南素琴假戏真做了,自己可就惨了。
“说,只要不让我去给你求柴文山,什么事儿我都可以考虑。”南素琴爽快道。
原小生低头想了想,也想不出个好的措辞,只好直截了当道:“给我做一段时间女朋。”说完又怕南素琴误会,跟着解释道:“你也知道,我这个年龄,要是在农村再不找对方,父母就要BI宫了。我也是……没办法了。”
南素琴楞了一下,脸略显几分窘态,马哈哈冷笑了两声遮盖了过去道:“我说原小生,你这脑子是那根弦搭错了啊?女朋还有一段时间一段时间做的,你以为自己是在大街雇零工啊。切——”
南素琴的话说的虽然不是很好听,但也并没有说不同意,原小生就知道这事估计有门。然而让南素琴给自己做临时女朋,总多多少少让原小生感到不放心。他倒不是怕南素琴死缠着自己不放,而是万一今后风言风语传出去了,就难免会传到南振海的耳朵里。按照南振海的xìng格,让自己的闺女嫁给一无背景二无钱势的小乡镇公务员,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而且南振海家长作风也是出了名的,自己倒无所谓,南振海不让女儿嫁给自己,也正和自己的意。可南素琴恐怕就惨了。
这两年南素琴一直没有出嫁,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南素琴不愿意服从父亲的安排,按照父亲的意愿出嫁。南素琴要是真给南振海领回去一个像原小生这样的门不当户不对的穷酸小子回去,南振海肯定会大发雷霆,强行将女儿嫁给某某领导的儿子。到时候毁了的可就是南素琴的一生。
“咱们可商量好了,你给我做临时女朋的事儿,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在乡政fǔ里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了。”原小生也不管南素琴同不同意就提出了一个条件。
南素琴马道:“我说你这人脸皮怎么……怎么这么厚啊。我同意给你做临时女朋了吗?”说着脸又是一阵的绯红。
过去原小生还真不知道,南素琴竟然会这么爱脸红。只觉得,这么一个具有绝对型身材的女孩子,应该是泼辣而且大方的,事实,南素琴在乡政fǔ里的表现也确实如此,想不到还有如此不为人知的一面。
原小生促狭地笑了一下,没有再说什么。这个时候已经什么也不能再说了,再说下去,自己万一把持不住,假戏真做了,就麻烦了。自己并非不喜欢南素琴,而是觉得两个人本来就属于两个不同的世界,硬走到一起,也没什么意思。
赵学东的死局出现了转机,让南素琴做临时女朋的事情也基本算定了下来,可以说是双喜临门,原小生的心情自然好了许多。
中午回到家中,母亲已经把饭做好了,放在厨房,见原小生进门就端了进来,道:“隔壁刘婶今天早又来了,说她好说歹说才把人家姑娘说服了,人家姑娘不再计较你次失约的事儿,答应再和你见一面。你可要珍惜机会,不能再放人家的鸽子了。时间就定在这个礼拜天早。”
听了母亲的话,原小生又是一阵郁闷,嘟囔道:“不是已经说好了,你们不再管我的事儿了吗,怎么又反悔了呢?”
母亲马数落道:“婚姻大事,我这个当不管谁管。再说了,那是你和你爸说好了,我又没有答应你。这个礼拜天,你哪儿也不准去,乖乖给我去县城见面去。”
“什么,去县城见面,不至于。”原小生不满道,“次不是说在刘婶家见面吗,这次怎么挪到县城里面了呢?”
母亲不高兴地解释道:“次刘婶说你在乡政fǔ工作,是个大忙人,人家才愿意迁就你,冒雪来咱们村和你见面。这次你还想让人家迁就你啊。”
说到这里,原小生心里就猜出了七八分,这个姑娘估计也是看中了自己的“铁饭碗”才愿意和自己见面的,并非刘婶好说歹说才答应再跟自己见一次面的,明显是一个俗品、势利眼。虽然没有见面,原小生的心中不免把这个姑娘看轻了,下定决心,就算是这姑娘长的跟七仙女下凡一样,也绝不答应这门婚事。
吃过饭,原小生帮着母亲把碗筷收拾了,就躲在自己的屋里看了一会《官场方程式》。《官场方程式》虽然有五本之多,但印刷的全是粗大的黑体字,一页只有百八十个字,整套顶多十二三万字,这段时间原小生早已经全部翻看了一遍,再看也不过是拣一些以前看的不够透彻,或者看不大明白的,重新翻看。
比如最后一卷《累神》中这样写道:神者,万物之主,造化之才,盖诸事之能,集于一身,能呼风唤雨、无中生有,变化莫测,凡为官者不可等闲视之,应谨奉慎恭,铭记五内。累神于累中之累,暗中之暗,方能处不累而自明。若处神于不累之累,则必遭不明之累,身心疲而无所作为,轻者身陷囹圄之中,丢官弃爵,受不世之苦;重者身首异处,殃及后世,永不超生。故累神而不累者,方能化险为夷、平步险境。
这一卷单从卷名看,就让原小生觉得有些匪夷所思。起初看的时候,原小生只当是一篇关于牛鬼蛇神的封建糟粕,直接略过。可是后来看着看着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感觉讲的并非是牛鬼蛇神,似乎“累神”有利用神的意思。可是神本来就是虚幻的东西,又怎么利用呢。再看内容都是一些像禅语一样的话,越看越看不明白。越不明白,就越觉得其中肯定蕴含着很深的为官之道。
原小生想了很多关于历史利用神鬼的事情,可是跟这一篇《累神》似乎都不搭调。陈胜起义,用天意迷惑人心,算是用神的一个例子,封建皇帝说自己是天子,当然也是用神的例子。可这些做法无疑都是利用神,统治和愚弄百姓的手段。而作为一个官员,对老百姓而言,更多的只是一种管理与被管理的关系,只要把面的意思传达下来就可以了,而要保住官位,最关键的还是要处理好与、下级,特别是与级的关系,如何管理百姓关键还是要看你管理的让级高兴不高兴,会不会给级带来政绩。在这个层面,讲究的是实惠,比如裙带、姻亲、利益等等,跟神几乎是没有什么关系。那么作者写这个累神又是什么用意呢。
中午原小生又将这一卷的一些句段细细研读了一遍,也没有找到一个正确的解释,只好先放在一边,等以后抽机会请教一下爷爷了。
下午班后,原小生在办公室待了一会,跟刘红梅闲侃了几句,就往赵学东的办公室走去。如果赵学东和马天虎早的谈判进行的还算顺利的话,现在赵学东应该有一个不错的心情。这个时候去见见赵学东,说不定赵学东头脑一热,自己去市里参加干训班的事儿就能定下来。
想到这里原小生也有点小兴奋,不想刚到楼梯中间,又碰了一脸凝重的刘悦,两个人对视一眼,刘悦似乎并没有跟原小生说话的意思。原小生就点头笑了笑,也没有说什么。刘悦一脸的凝重反而让原小生感到特别轻松。
了二楼,赵学东办公室的房门却是关着的。原小生就以为赵学东肯定出去跟马天虎吃饭还没有回来,心想,反正来也已经来了,这两个大烟筒在办公室待了一早,肯定把办公室弄的乌烟瘴气的,不如进去打开窗户换换空气,顺便把卫生打扫一下,就用自己的钥匙捅开了房门。
不想推门而入,却看见赵学东正坐在大班椅里神情沮丧地抽烟。烟雾已经把赵学东整个人都包围了起来,办公室内更是呛的几乎到了无法待人地步。地有一堆被摔碎的玻璃碎末,应该是赵学东刚才摔的。不过到底是赵学东在马天虎在场的时候摔的,还是马天虎走了之后摔的就不可而知了。
原小生马感觉到,早的谈话并没有给赵学东带来什么喜讯,捂住嘴咳嗽了两声,前叫了一声赵记,赵学东嗯了一声并没有跟原小生说话的意思。原小生就将窗户拉开了一道缝隙。一股冷风吹进,办公室里的空气也变得清新了不少,从门后面拿出笤帚开始清理地的玻璃碎末。
原小生一边打扫卫生,一边脑子急转,将刚才的情形在脑子里大致还原了一下,不由暗暗倒吸一口凉气。马天虎虽然到乡政fǔ找赵学东了,但其目的估计不是跟赵学东和谈,说不定是给赵学东带来了柴文山或者南振海的什么意思,而且这个意思在让赵学东极不情愿的同时,又不敢轻举妄动,这才致使赵学东觉得连破罐子破摔的机会都没有了,神情自然一下就沮丧了起来。
南振海是分管工业经济的副县长,而且是县委常委,在人事任免还是说得话的,再加一个几乎能左右河湾县局势的柴文山,想要让赵学东难看也不是一件多么复杂的事情。只要先给赵学东开个条件,承诺让赵学东去一个乡镇继续担任他的党委记,而这个乡对赵学东而言肯定是极不愿意去的地方。赵学东为了保住自己头的乌纱,必然要对南振海和柴文山做出让步。
而西坡乡作为河湾县最为贫困偏远的地方,就成了这二位领导的首选。如果南振海和柴文山真要让赵学东去西坡乡担任党委记,就有点太yīn损了。过去西坡乡的党委记和乡长,还从来没有让年龄超过四十岁的人去过,一般都是让一些想要进步,有一定背景,但有因为年龄偏小,没有合适地方安排的年轻干部去待一段时间。当然这些人也仅仅把西坡乡作为一个跳板,稍微干出点政绩,马开始在县里活动。大多数在那里干不完一届,也就调出来了。柴文山的公子柴新田就走的这个路子。
如果南振海和柴文山让赵学东去西坡乡的话,必然是想把赵学东扔在那里终老一生。那么赵学东后半生的政治生涯也就基本可以画句号了。
然而事情并非完全没有转机。南振海、柴文山和马天虎不可能不担心赵学东根本不接受这样的现实,真的来个破罐子破摔,把马天虎占用耕地的事情捅到面去。
这样一来,南柴马三人估计也是想试探一下赵学东,如果赵学东就此默认了这样的结局,那么他们的目的就达到了。
欺软怕硬是官场的通病,因为谁都不敢大呼一声说自己的屁股是干净的。
七百零二.
七百零二.
像尉南乡这样纬度比较靠北的华北地方,一般冬天的积雪是很难融化的,然而,也许是全球气候变暖的原因,几天的大雪之后,太阳刚刚露出个笑脸,冰雪就开始溶解了,连房檐挂的冰碴子也在一天之内变成了水珠,滴滴嗒嗒地落入了泥土之中,本该下雪不冷融雪冷的天气转眼也过去了,竟然出现了一丝如阳春三月一样,暖洋洋的景象。从尉南乡到县城的三极公路早就变得干爽无比了,那些傲气十足的小汽车又开始在面嚣张地奔驰了。
然而,这块贫瘠的黄土高原,就如同不知羞耻的女人一样,到处都L露着她那不太完美的身躯。就算是积雪初融,稍有风吹草动,那些首先干爽了的黄土就会随风而动,把积雪初溶带来的美好环境破坏殆尽,尘土便飞扬跋扈了起来,就算是柏油路也难以幸免,汽车呼啸而一过,马会扬起路的灰尘,空气就又开始浑浊了起来。好在生活在这里的人们也早已适应了这样的环境,对此也不以为意了。
县里农村换届选举的通知已经下发到尉南乡两三天了,赵学东一直没有什么动静,倒是镇长付颖在早会安排了几次。然而,赵学东不发话,付颖怎么安排也只能做做前期准备工作,并无法进入实质xìng阶段。
星期一、三的党委班子会,也有好几次没有正式召开了。当然没有正式召开并不等于完全没有开,而是每次召开党委班子会,赵学东都会让付颖这个党委副记、镇长主持。没有党委记参加的党委班子会,很多事情就根本没办法拍板。
赵学东不着急,付颖却早就坐不住了。农村换届工作一结束,开春就是乡镇班子换届,付颖的下一站已经有了去处。大家在下面早就开始谣传,付颖很有可能干完这一届镇长后,就要去县委组织部任副部长。如果这次农村换届工作搞不好,必然会影响到她的仕途之路。
付颖对尉南乡政fǔ的每个人来说都是个迷,年仅二十九岁,就已经干了一届乡镇长,而且升趋势强劲。关于付颖的谣传自然就多了起来,有人说,付颖的父亲是军分区司令员,也有人说付颖的父亲是市委领导,更有人说,付颖的背景其实很简单,就是跟县委记孙一民有一腿。到底是怎么回事,谁也说不出个道道来,更没有能拿出事实证据,来证明自己的观点就是完全正确的。不过付颖下一步要进县委组织部的事情,似乎已经成了铁板钉钉子的事情。
原小生当初在赵学东和付颖之间做选择的时候,也是左右权衡,最后才决定选择赵学东。付颖虽然升势头强劲,可以说前途一片光明,但是如果自己想顺付颖这根线往走,会有一个致命的缺陷,那就是付颖的xìng别和年龄问题。付颖年仅二十九岁,如果自己整天跟在付颖屁股后面,必然会招来风言风语。即便是自己不在乎,付颖的未来丈夫不可能不在乎,付颖不可能不在乎。毕竟作风问题,对一个人政治前途的影响还是非常的大的。更何况如果自己整天跟在付颖后面,就是自己今后找对象恐怕都成了问题,估计连南素琴也会对自己敬而远之。自己平白无故落下一个吃软饭的名誉,根本就没有那个必要。诸多不利,让原小生放弃了付颖。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觉得付颖作为一个在河湾县政界火的发烫的人物,自己一个小公务员不好靠近。
然而,并非所有的事情都能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赵学东的事情,付颖虽然不是特别清楚,但是整天在县里跑,不可能不知道一些内幕。然而她也并不想直接参与赵学东的事情,只希望赵学东能够配合她把这次农村换届工作顺利开展下去。这样以来,起码不会对她下一步进县委组织部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如果赵学东一直这样消沉下去,这次换届工作肯定会出状况的。到时候县委责怪下来,他这个镇长也难逃其责。
然而要让赵学东配合工作,又不参与赵学东的烂事,并不是多么容易的事情。
这个时候,她就想到了原小生。赵学东在尉南乡没有什么亲信可言,唯有跟原小生走的还比较近。这一点,当然跟赵学东的xìng格也有很大的关系。赵学东一向以温文尔雅著称,不会大吼大叫地训人,也不善玩弄权术。而乡镇的副职都是些非常变态的角è,给点阳光就会灿烂的忘乎所以,以为自己有多大的能耐,已经成了领导的左膀右臂,领导离开自己就什么事情都办不成了。而一旦疏远了,又会消沉,甚至抵触,所以赵学东对这些副职向来只保持正常的工作关系。这也就难怪,尉永奎带着一帮村长在县里访告状,而这些副职整天却跟没事人一样了。
开完党委班子会,付颖就让陈永年把原小生叫来。
原小生这些天也非常郁闷,赵学东一直振作不起精神,自己再折腾也是瞎折腾。这真是皇不急太监急,着急也是白着急。所以没事的时候,原小生要么坐在办公室帮着干一些工作,要么跟南素琴闲聊一会,算是对南素琴做自己临时女朋的一种补偿。
陈永年开完班子会下来的时候,原小生正在办公室帮刘红梅整理档案,一听陈永年的话,原小生心中马咯噔一下,哦哦地应了两声,一路思考着往二楼付颖的办公室走去。
除了平时打扫卫生之外,原小生虽然也有付颖办公室的钥匙,但很少进来。毕竟是一个年轻女领导,会有诸多不便。
付颖跟赵学东的习惯不一样,只要一进办公室,就会办公室的门虚掩起来,留下一道缝隙。通过这道缝隙,坐在办公桌前的付颖正好能看到门外楼道里的状况。
砰砰砰,原小生有节奏地轻轻敲了三下门。从里面马传出付颖“进来”的声音。
“付镇长,你找我有事吗?”原小生进去后,恭恭敬敬地站在付颖的办公桌前面问道。也许是付颖的年龄问题,也许是付颖的xìng别问题,乡镇里的很多男同志,进了付颖的办公室都表现的非常随便,往往还没等付颖客气,就一屁股坐在沙发里。有好几次这样的情况,原小生都发现付颖脸已经有了微妙的变化,但那些人还是一副大大咧咧不以为然的样子。所以一进付颖的办公室,原小生就表现得非常恭敬谨慎。
这一点果然让付颖很高兴,对原小生笑了笑道:“小生坐。”原小生这才往后退了两步,转身在离付颖合适距离的一个沙发端端正正地坐了下来。
付颖作为尉南乡唯一一个升势头强劲的领导,原小生并不想放弃任何一次机会,起码给付颖留个好印象,也给自己今后多留了一条路。
付颖今天穿了一身深蓝è的套装,配她还算高挑圆润的身材,在女人yīn柔的身体衬托出了几分阳刚之气。付颖并不能算漂亮,额头和下巴都有些显宽,是那种方形脸庞,有点“天庭饱满地格方圆”的意思,一双黑白分明的丹凤吊眼,给人几分威势。不过毕竟是女人,一笑之下,还是把柔媚的本xìng暴露了出来。
原小生坐下来后,付颖并没有马跟原小生说赵学东的事情,而是拉呱了几句原小生工作的事情。当然说的都是些不咸不淡的话题,不会让原小生回答起来困难,更不会造成尴尬。至于大家一直以来吵的风风雨雨的原小生和南素琴的事情,更是只字未提。
说了几句,气氛基本融洽了,付颖就慢慢把话题引导了赵学东的身。当然付颖的谈话技巧相当高明,起码原小生觉得比赵学东要略高一筹。付颖首先从赵学东的身体状况谈了起来,不过说的还是非常委婉。
付颖以请求的口ěn道:“小生,有件事情,我可要托付你了。”
起初听了这句话,原小生还有些发懵,脑子转了一圈,也不知道付颖到底要托付自己什么事情,就笑了笑就很中xìng地回答道:“付镇长有什么事儿尽管吩咐,我一定尽力而为。”
付颖这才道:“已经有好几天中午,赵记都没有去食堂吃饭了。以后到了饭点,你就去叫一叫,再不行就让尉师傅把饭留下,等赵记想吃了,再去吃也行。赵记这段时间身体可能不大舒服,妻子又不在身边,就要靠你照顾了。”
付颖说着笑了笑,笑的有些意味深长。
原小生不得不佩服,付颖虽然仅比自己大四五岁,但已经深谙官场之道,更对下位者的心思了如指掌。她这种非常礼貌,又带着明显请求和托付的口ěn,极容易让一个刚刚步入官场边缘的年轻人忘乎所以,像倒豆子一样,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全部说出来。
如果在半年之前,原小生相信自己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把整个人都投入到付颖的“怀抱”,以此回报这位年轻的女镇长对自己的知遇之恩。然而原小生略一思索后,马猜透了付颖的心思。付颖说这些话的目的,当然绝不是向自己示好,而只是一种不需要掩饰的手段罢了。目的跟刘红梅之辈没有什么区别,还是从自己嘴里掏赵学东的情况,只不过改变了一下说话的方式罢了。
想到这里,原小生不亢不卑地笑了笑道:“请付镇长放心,我会尽力的。”言尽于此,再也不往下说了。付颖明显有些失望,她原本已经想到了,原小生既然能得到赵学东的赏识,肯定会有一定的过人之处,但估计也仅限于说话、办事比较谨慎,这也比较符合原小生以前在她心目中的印象。她万万也想不到原小生一眼就看穿自己的心思,并没有像自己事先预料的那样,把赵学东的情况一股脑告诉自己。
付颖不自然地笑了一下道:“那就拜托你了。以后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给我开口,千瓦不要客气。”
虽是一句客气话,但也明显是付颖觉得从原小生嘴里得不到任何关于赵学东的情况了,才下逐客令。原小生知趣地起身告辞道:“付镇长,要是没什么事儿,我就先出去了。”付颖点头笑了笑,心中徒然增加了几分感慨,想不到过去在乡政fǔ一向少言寡语的原小生,竟有如此不为人知的一面。
从付颖的办公室出来,原小生整理了一下情绪,略微思索了一下,刚才虽然没有给付颖说赵学东的情况,但明显付颖是想通过自己了解一下赵学东的情况,然后再对症下药,说服赵学东出来主持农村换届选举工作。自己刚才也并不是不能把赵学东的情况告诉付颖,而是觉得即便自己把赵学东的所有情况都给付颖说了。只要赵学东面临的问题解决不了,付颖就不可能说服赵学东出来主持换届工作,而且自己一旦把赵学东的情况告诉付颖,付颖今后非但不会信任自己,还会因此而看不起自己。
而且付颖现在的想法跟自己的想法几乎是完全一致的,都是希望赵学东能振作起来。如果自己帮助赵学东走出困境,把面临的问题解决了,那么自己和付颖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这样做,明显要比把赵学东的情况告诉付颖要强的多。何况即便是自己把赵学东的情况给付颖说了,付颖也未必会去帮助赵学东。
赵学东现在关键的问题还是思想问题,不敢破釜沉舟地跟南振海和柴文山叫一次板,总是在左右权衡,希望最坏的情况就是到西坡乡任党委记。而去西坡乡,对赵学东而言又根本难以接受。在这个时候,如果能有人出面给赵学东撑一下腰,打破赵学东的这种顾虑,事情说不定很快就会出现转机。
那么现在谁又能为赵学东撑一下腰呢?尤全德吗?显然这种可能xìng已经不大了。现在的局势明显是南振海和柴文山两个人为了自己的姑爷、儿子联合起来整赵学东,尤全德一个政协主席跟南振海的关系以前就很微妙,这种情况下怎么也不会同时去得罪河湾县两个重量级的人物。何况赵学东自己心里也清楚,单凭尤全德一个人的能量是根本没办法跟南振海和柴文山两个人抗衡的。
想着想着,原小生的心头就忽然一紧,自己次跟让马悦传达给马天虎的那些话,马天虎一旦传到南振海和柴文山两个人的耳朵里,如果起不到对南振海和柴文山的震慑作用的话,势必起到相反的作用,使南振海和柴文山对赵学东的反抗怀恨在心,以后肯定会变本加厉对赵学东下手。这个忙一旦帮不成,就等于给赵学东帮了倒忙,使赵学东今后在河湾县官场几无立锥之地。
而这些问题,自己次并没有给赵学东完全讲明,赵学东现在估计也还在懵懂之中,以为南振海和柴文山把他打发到西坡乡那个穷乡僻壤也就算完事了,这才使他迟迟下不了决心。
中午下班后,原小生就借付颖让自己劝赵学东吃饭,去了一趟赵学东的办公室。敲门进去后,赵学东正一副很认真的样子伏案看。原小生叫了一声赵记,往瞟了一眼,发现竟然是一本东晋葛洪写的道教经典籍《神仙传》。
以前从来不知道赵学东迷信神鬼的事情,怎么突然看起《神仙传》了呢?原小生心中疑惑一阵,马明白,这极可能是赵学东觉得世态炎凉,人心难测,在寻找一种心灵的寄托,也没太在意。
不过赵学东的心情倒是比先前好多了,见原小生进来就笑了笑问道:“小生有事吗?”
原小生就把付颖的“关心”给赵学东说了一下。当然这种同事之间“关心”的话,无论是说者、听者,还是传达者都会觉得很舒服,很感动。
赵学东却面无表情道:“真是难为她了。你抽时间给她说一下,就说我谢谢她了。”
这是什么话?原小生马感觉赵学东的话有些不对劲。一个党委记,一个镇长,却要通讯员在两个人之间传话。如果没有别的意思的话,赵学东明显是并不想见付颖,也不想跟付颖客气。
赵学东这是怎么了呢?难道真想成佛成仙了。常言道:哀莫大于心死。赵学东现在的境况,真有几分心死的味道了。一念及此,原小生马感到一阵恶寒。赵学东真要是心死了,那肯定是任由南振海和柴文山折腾了,就算是把他推向万丈深渊,他说不定还会来一句: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狗屁话来安慰自己。
不行,赵学东这是要走火入魔了,必须马想个办法,把赵学东从神鬼中拉回来才行。要不然赵学东玩完了,付颖受到的影响倒不会很大,自己半年的心血也就付诸东流了。别说是参加市里的干训班了,要是以后柴文山把自己打他侄儿的事儿拉出来,也够自己喝一壶了。
必须让赵学东尽快振作起来,而要赵学东振作起来,唯一的办法就是能给赵学东找一个“靠山”,问题是不仅自己给赵学东找不下这个靠山,就连赵学东自己的靠山尤全德也已经不可靠了。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原小生心念急转,忽然眼前一亮,一句话马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累神于累中之累,暗中之暗,方能处不累而自明”这句话是自己这段时间一直无法弄明白《官场方程式》中累神篇中的一句话。
官场之人,信神信鬼、信佛信道,并不鲜见,一来是身处官场之人,最能体会到人生的变幻莫测,深深明白,许多事情都不是人力所能及的,只好把情感寄托在神、鬼、佛、道的身,以此得到一种心理的安慰。二来是官场之人,身处明堂最容易魂淆视听,身边jiān佞贪图之人肯定不少,而这些人为了蒙蔽顶头司以达到自己某种不愿告人的目的,总会串通好了弄出一些奇能异术、旁门左道来蒙骗官员,久而久之,领导也难以分清是非,只好用一个传统对待鬼神的观念——“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作为判断标准了。
再则就是官场之人,也比较容易接触到一些佛道高人,心存善念者,自然能为领导解除心魔,使领导仕途坦荡。但是能真正修炼到这个层次的人又极其稀少,大多数佛道高人名誉是高人,实为徒有虚名,心中功名利禄之心比凡人更甚,这些人一旦接触到领导,就会把一些心志不坚的领导带入企图。这方面的例子最具有代表xìng的就是清朝初年,自称为佛教高僧的行森,超度开国皇帝顺治帝福临,结果差点让刚刚巩固不久的大清帝国顷刻颠覆。
当然福临是因为少年登基,又饱受宫廷磨难,董鄂妃的死又对其心灵造成了巨大的创伤,才使行森得逞。行森功名之心也远比一般人厉害的多,他企图打造一个本土版的释迦摩尼或者达摩祖师,以此达到自己功成名就的目的。
当然大多数的虚假佛道高人是没有这么大的野心的,更何况他们身边也没有一个皇帝让他们打造,他们顶多也就是利用领导为自己谋取一点ī利或者功名罢了。然而就这一点,也会让很多领导带入企图,留下终身憾事。
原小生当然不想利用佛道神鬼来迷惑赵学东,而且《官场方程式》面讲的也非常明白:累神于累中之累,暗中之暗,方能处不累而自明。若累神于不累之累,则必遭不明之累,身心疲而无所作为,轻者身陷囹圄之中,丢官弃爵,受不世之苦;重者身首异处,殃及后世,永不超生。故累神而不累者,方能化险为夷、平步险境。
现在想想这段话就再明白不过了,神鬼之事不可轻动,为什么不可轻动,因为动则必须心存善念,若存心不良,就跟那些虚伪佛道高人没有什么区别了。而自己又身处官场,不能像那些虚伪佛道高人一样轻易脱身,必然会牵扯其中,后果肯定是不堪设想。
现代社会这种事情尚不鲜见,封建社会就更是家常便饭了,基本是光明正大的事情,连皇帝老2出行都要选个黄道吉日,更别说地方官员了。
赵学东现在的情况仅仅需要一个能给他撑腰的,让他挺起腰板跟南振海和柴文山说话,至于这个撑腰的是人是鬼,是佛是道都无关紧要了,只要这个撑腰的能让赵学东信服就算。
想到这里,原小生略微思索以请教的口ěn问道:“赵记,在诸神中,是不是欲皇大帝最大啊?”
赵学东正看的入迷,忽然被原小生这么一问,抬头愣了一下,马呵呵笑道:“你怎么忽然想起问这个问题了呢,党的干部可不能信这些牛鬼蛇神的事情啊。当然在神话故事中是这么说的。”口气软绵绵的,明显是在遮盖自己内心的想法。
原小生当然也不好直来直去地说,就绕了个弯子道:“其实之前我也不大相信这些东西,可是最近老听人说下家岭那边的欲皇庙里,欲皇显灵。有个老道借欲皇神灵,在那里给人抽签占卜,百占百灵。人站在门外,就能知道来人为何事而来。真是神的叫人不敢相信。而且那老道还规定,每天只占九卦。九卦之后就再不占了。据说县里有些领导和企业的老板经常去那里问卦。而且出手阔绰,一掷千金。”
说到这里,原小生戛然而止,笑了笑看着赵学东的脸è。赵学东果然凝思良久,忽然笑问道:“哪儿有这么神的事情,八成是骗人的。”说完略微停顿了一下,又是一脸严肃地问道:“你知道欲皇庙的具体位置吗?”
原小生就知道赵学东已经有几分信了,马道:“知道是知道,就是路有些不大好走。翻过下家岭,再往山里走一段路就到了。”
下家岭村跟原小生所在的村子平南村是邻村,距离不到一公里的样子,只不过到了下家岭村基本就快到山脚下了,再往北走就进山了。原小生小时候经常在下家岭山逮野兔、野jī之类的猎物,对下家岭山自然非常熟悉。欲皇庙就在下家岭山里,大学时候,原小生从学校回来又去过两次,从一些残存的文字记载看,应该始建于唐末之际。
刚刚解放的时候,破四旧,下家岭人把欲皇庙基本给拆了。改革时期,随着人们生活质量的不断提高和社会越来越复杂化,下家岭人就又把原先拆掉的欲皇庙修缮了起来,以期能保佑下家岭村兴旺发达。
也不知道哪年哪月从哪儿来一个道士,入住欲皇庙后就再没有离开,村里也没有人管,权当他是在为村了看守欲皇庙的了。道士在欲皇庙里设堂按香,供奉欲皇大帝真君,同时为一些前来求仙问卜的老百姓占卦打课,收些香火钱,以此为生。这些年随着迷信事业的发展,人们也开始越来越相信神鬼佛道之事了。那道士主持的欲皇庙,自然香火一天比一天旺,当然也是赚的盆满钵溢,前两年听说下家岭村一个寡fù看了道士,经常到道士那里让道士超度超度,小日子竟也滋润的不得了。
不过因为多数人依然保持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那道士在欲皇庙里倒是住的非常安稳。
赵学东凝神良久却没有再说什么。不过原小生能看出来,赵学东已经有些动心了,只是不好说出口罢了。人在危难的时候,心理非常最脆弱,最容易把情感寄托在冥冥之中的神鬼佛道的身。
既然赵学东不再说什么了,王清华也不好把话说的太直露,顺手拿了笤帚,将地的灰尘、烟蒂轻轻地清理了一下,又把笤帚放在门后,装作很不经意道:“赵记,有个事儿忘了给你说了。平南村的村长杨庆林给我说了好几次了,说希望你能抽时间看看村里的绿化、亮化工程。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完了我也好给他他回个话。”
平南村就是原小生的村子,距离下家岭已经很近了。原小生之所以把杨庆林拉出来,是因为原小生的父亲跟杨庆林的关系一直不错,让赵学东去了平南村,再让去下家岭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而下家岭的村长自己又不是特别熟悉,如果直接把下家岭的村长拉出来,万一出点状况,也不好收场。当然无论如何,都是为赵学东能去欲皇庙做个铺垫,也好让赵学东不至于背负一个迷信的罪名。
现在官场的人没有几个不信的,但也没有几个人愿意光明正大地承认。心里信神,嘴靠党,已经不能算是口是心非,而是权宜之计。
赵学东笑了笑,以玩笑的口气道:“你小子是不是有什么事儿要求人家杨庆林啊?”
原小生脑子急转,马编了个理由,违心道:“不瞒你说,前两年村里给我家划拨了一块宅基地,比规定多划了一分,村里一直卡住不给办手续,这才……嘿嘿……”
这也是jī毛蒜皮的小事,村里的宅基地划拨,谁家不想方设法多占一点,何况农村的土地又不是首都、海大城市的土地,寸土寸金,只要给村长塞点钞票,村长一点头认可,再盖村委会的大印,也就万事大吉了。
这里面的关窍,赵学东自然非常清楚,管也管不住,要是连村长的这点权利都剥夺了,那村长还魂个狗屁啊。原小生既然说出来,赵学东也没有不答应的理由。更何况,他自己也能隐隐体会到,这是原小生在为他去欲皇庙铺路,自然顺水推舟就答应了,只是没有约定具体时间。
从赵学东的办公室出来,原小生就去了食堂,刚进食堂门就碰到了付颖。原小生客客气气地叫了一声:“付乡长好”又把自己刚才给赵学东传达她的意思说了一下。当然仅限于汇报付颖对赵学东的“关心”,其他的就没有必要说了。付颖点头笑了笑问道:“赵记没有说他吃饭吗?”
刚才光顾着给赵学东说欲皇庙的事儿了,倒把这茬事儿给忘了,正要搪塞一下,后面就传来了赵学东洪亮的声音:“小生,跟付乡长说什么呢,说的这么热闹。”口气似乎一下子回到了出事之前。这让原小生心头马一震,看来赵学东从那本道教典籍里找到了心灵的寄托。
原小生还没有说话,付颖马接了话茬道:“赵记,你身体好点了。我看你这就是工作太累了,以后要多注意休息。”
付颖是个精明人,明明知道赵学东害的心病,却说赵学东身体出了故障,装的跟没事人似得。
无论赵学东最终去不去欲皇庙,原小生都必须事先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当。把赵学东糊弄到欲皇庙的目的就是要让赵学东重新振作起来,万一那牛鼻子老道不明就里胡说八道一通,自己的计划岂不全盘落空了。
中午吃完饭,原小生就给村长杨庆林打了一个电话,让杨庆林把面包车开到尉南乡政fǔ门口等自己。杨庆林也没问什么事儿,不一会的功夫就把面包车开了过来。杨庆林的面包车实在有些太破旧不堪了,几乎是面目全非。
杨庆林今年三十来岁,在农村算是个精明能干,又懂得勤劳致富的能人。尽管如此,家里的经济条件也不够资格买车,可是乡里的其他村长基本都有了车,他就想买一辆车,兜里的钞票又不多,就花了三千元买了这么一辆老爷车,基本属于三无车辆——无牌、无照、无保险,没有任何手续。好在杨庆林也就开车在乡里转转,从来不出乡,也不怕交警查。
“原主任,什么事儿,是不是请我吃饭啊?”杨庆林从车下来玩笑道。
原小生早就在乡政fǔ门口等着了,一把将杨庆林重新推进车里面道:“杨哥,你就不要问那么多了。”说完,一转身坐在了副驾座。
对赵学东说的那番自家宅基地问题的话,当然是原小生编造的。杨庆林说什么也不会为难原小生家的。当初选这个村长的时候,要不是原小生的父亲原振东的大力支持,杨庆林也不可能当选。他怎么会恩将仇报,找原小生家的事儿呢。
“不让问什么事儿,总应该告诉我这个司机去那儿?”杨庆林拧了几下车钥匙,半天才重新把面包发动起来说道。
原小生笑了笑道:“怪我,我急糊涂了。去下家岭。”
“去下家岭?”杨庆林疑惑道,“你好好去下家岭干什么啊,不会也想让欲皇庙的老道占卜一下你的前程。”说着戏谑地笑了笑。
原小生当然不能把计划告诉杨庆林,想了想,觉得自己去欲皇庙也没有什么不妥的,在乡政fǔ,大家明面不说,背地里早就有人快把下家岭欲皇庙的庙门槛踏平了,就假意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神秘道:“杨哥,这事你可要给我保密啊。不能让乡政fǔ人知道,最好也不要让我父母知道。”
杨庆林不以为然地笑了一下道:“你放心好了,我是绝对不会给你说出去的。”说完略微停顿了一下接着有几分感伤道:“不过你妈这阵子也老往那边跑,估计也是为了你啊。”
王清华的心里不禁一阵酸醋,这都怪自己不争气,在乡政fǔ工作了两年多,竟然连个副股都提拔不了。好在赵学东已经把自己的副股审批报告报到县委组织部了,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批下来。
不过自己现在已经不在乎这个了,就算提拔个副股又能怎么样,在乡政fǔ的一亩三分地,副股还不照样是个跑腿打杂的。在乡一级政fǔ,魂不到副科这个级别,根本就不能算是领导干部。如果能争取到去市里参加干训班的机会,就等于一步登天了,要比在乡政fǔ一步步往走,起码少努力三到五年的时间。这条终南捷径,说什么也不能放弃。而要顺利搭这班顺风车,最起码一点就是赵学东能为自己出把力。可是现在……唉……想起赵学东,原小生又难免有些失望。
“原主人,想什么呢?”杨庆林开着车,发现原小生半天不说话,很随便地问了一句。
杨庆林刚当选村长的时候,第一次到乡里开会,见了人都是直呼其名。原小生就告诉杨庆林这样不好,虽然大多数人不会太在乎,但总难免有些人心里有看法,让杨庆林改口。不想杨庆林第一个就从原小生身改了口,把无职无权的原小生称作原主人,弄的原小生直骂杨庆林狗咬吕洞宾。杨庆林也不计较。此后就一直称原小生为原主任。
原小生哦哦地应了两声,道:“没什么。”停顿了一下,接着道:“待会到了欲皇庙,我一个人进去,你就别进去了,在外面等我一会。”
杨庆林淡淡地笑了一下道:“好。不过……我给你说句实话,那老道掐算的并不怎么样,让我说就是蒙人的。你千万别太当真了。”杨庆林也是一番好意,害怕老道一会说的不好了,原小生心里难受,就提前安慰了一句。
“杨哥,你就放心好了。”一时jī动,竟然有种把赵学东的事儿给杨庆林说说的冲动,急忙稳定了一下情绪,心想,看来自己还是有点不成熟,太容易感情用事了,这个毛病以后必须要改。杨庆林当然是好人,可万一有人想用这种方式套自己话,自己不就着了对方的道儿吗。
下家岭属于尉南乡西山片,由于地处尉南乡西北方向,又跟坐落在尉南乡东南方向的东山遥相呼应而得名,不过大多数村庄都不在山。
有这样几句打油诗,是用来形容尉南乡地理人文的:东西两座山,丘壑穿期间,河道绕行过,百姓苦连年。就是说,在尉南乡这块黄土高原,除了那两座山之外,就是穿查期间的丘陵沟壑,而窜河湾县而过的娘娘河也因为山势的阻挡,只好绕行了。
没有水,农业自然发展不起来,老百姓的日子肯定就好过不了。
所以赵学东一到尉南乡,就把发展工业和招商引资放在了尉南乡政fǔ工作的重中之重的位置。
两年来取得了一定的成绩,发展起来了一个化féi厂和一个钢铁厂,尽管经济效益不是特别好,但起码解决了很多闲散劳动力的就业问题。这两年赵学东又在想着如何发展中小型农副产品加工企业,带动当地经济的发展,刚刚起步没有多长时间,就遇到了这档子事儿,让本来还朝气磅礴的赵学东慢慢变得心灰意冷了。
过了下家岭村,就全是土路、山路了,再加之大雪初晴,杨庆林的面包车在高低不平的路逶迤爬行,大约又走了半个小时的山路,终于到了欲皇庙。庙门外面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松柏,欲皇庙整个掩映在松涛之中,站在门外依稀能闻到里面飘出的香味。
七百零三
七百零三
其实这一路,原小生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那就是如何把赵学东的事情说给yù皇庙的老道,然后又如何让老道顺着自己的意思给赵学东掐算。用钱买通老道自然是个不错的办法,但关键问题是自己非但没钱,而且也不想huā那种冤枉钱。原本想,路过下家岭村的时候,让杨庆林绕道把下家岭的村长叫上,事情肯定就好办多了。可是一旦叫上下家岭村的村长,又难免要把赵学东的事情说出来,显然这样做,就有些得不偿失了。何况下家岭村的村长尉狗亲还是尉永奎的人,这就更不能让他知晓了。
抓住庙mén上的铁环砰砰砰拍了几下,许久里面才传出一声悠长而酸xìng的声音:“贫道虽不才,亦不敢亵渎神灵,过午不请神,乃尊神敬神之道,贵客还是请回吧。贵客所要掐算之事,贫道已经了然,请贵客明晨辰时三刻再来,贫道定当奉上妙策。”
原小生站在mén外听了,不禁一阵恶寒,心想,这老道也太能拽了,还nòng出一堆文言来唬人。怪不得村里那些善男信nv们会如此相信老道。还搬出一个果物不请神的规矩来糊nòng人。
杨庆林没什么文化,那里听得懂老道的几句酸文,就神情严肃地问原小生:“辰时三刻是什么意思啊?”
原小生笑了笑道:“就是早上七点四十五。”
杨庆林已被老道的几句话给唬住了,对原小生道:“我原来还以为这老道是méng人的,想不到还有点道行。人家既然给你说明天早上七点四十五再来,咱们就明天早上再来吧。反正我明天早上也没有什么事儿。再跟你跑一趟也没关系。”
杨庆林自然是一番好意,原小生却等不得了,万一明天早上赵学东要来,自己又没有安排妥当,这老道再胡说八道几句,自己的计划岂不是全盘落空了,沉思片刻,一狠心,捏了捏口袋里仅有的三百元,再次朝庙mén内喊道:“老神仙。”这三个字着实让原小生身上起了不少jī皮疙瘩,也只好硬着头皮接着道:“我虽有事相求,但也不敢劳烦过甚,今日只求能在yù皇脚下进香三株,以表真诚。”
又过了许久,庙mén才吱呀一声开了,一位脸sè白净,耷拉着两只三角眼,留着长长的胡须的老道,双手合十,向原小生打了个躬,转身做了个请的动作道:“施主请进”
原小生依样还礼,又给站在身后的杨庆林使了个眼sè,意思是让杨庆林在mén外等着。杨庆林就知趣地笑了笑。
yù皇庙其实并不大,只是个一进的院落,进mén正对面左右各有一棵合抱的大槐树,往前走几步,上三层台阶就是正殿yù皇殿。殿前摆放着一个大鼎,材质应该是水泥修建的。东西各有三间厢房,老道平日应该就住在厢房之中。东厢房和大殿衔接之处隐约可见一个小拱mén,拱mén很窄,大约有四五尺,能容两人同时通过,应该是到后院的路径。
拾级而上,站在大鼎跟前,起手施礼,老道便把三根足有三四尺高的香递到了原小生的手中,又拿来一叠黄表,点燃后放入火盆之中。原小生就在火盆中把三根高香点燃,施礼三次,将香CHA入大鼎香炉之中。接着从口袋中掏出三百元,放在老道端过来的木盘之中。
“无量寿佛,多谢施主”那老道接过钞票,单手施礼,再将盘中钞票纳入囊中。不过老道很明显对原小生的三百元并不满意。然而三百元对于原小生而言可是一个月的饭钱。
原小生略微考虑一下,笑了笑道:“老神仙,恕我直言,我今天过来,目的并不是为了上这三炷香,而是为一个人探路。”
那老道起手道:“施主不说,我也早已知晓。”好像他真的就是无所不知的神仙一般了。
原小生沉默了一会,忽然冷冷地道:“老神仙既然什么都知晓了,那我想问问老神仙,可知我为何人探路?”
从进了yù皇庙,那老道就一直在装深沉,原小生虽然不想得罪他,但也不愿意一直被他牵着鼻子走。这句话明显是在警告老道:你少在老子面前装X,老子并不信你这一套。
那老道愣了一下,依然一副神神叨叨的样子,道:“一位贵人。”
一位贵人?草,贵人都快变成贱人了。原小生肚子暗骂,往老道面前走了两步道:“老神仙果然高明。不过……这位贵人现在遇到了一些麻烦,不知老神仙可有化解之法?”
那老道也是惯常为人“排忧解难”的主儿,一听原小生的话就明白了七八分,做思索装,停顿了一会,道:“上香四十九炷,必得yù皇护佑,定能逢凶化吉,化险为夷。”
上香四十九炷?一炷香按一百元算,四十九炷香就是四千九百元。这老道也太狠了点吧。原小生心里不禁很恨的。
对于赵学东而言,四千九百元或许并不算什么,对自己而言,四千九百元就是自己将近四个月的工资啊。把赵学东带到这种地方来,给赵学东找个yù皇大帝靠山,肯定不能让赵学东自己huā钱,而且根本没办法报销,那么这钱就只有自己出了。自己这不是神经了吗。
想到这里,原小生脑子一转对老道笑了笑道:“不敢隐瞒老神仙,四十九炷香恐怕上不了。不过……如若老神仙能帮助这位贵人过了这一关,我倒是可以保yù皇庙不易主换人。”
原小生倒也不是威胁这个老道。下家岭村长尉狗亲,虽说是尉永奎的人,但也在党委的领导之下,赵学东一句话,他岂敢不听。何况yù皇庙里的事情,本来就不受法律保护,赵学东随便找个理由就能把yù皇庙易主换人,甚至拆庙。不要说赵学东亲自出面了,就是王清华给尉狗亲点拨一下,尉狗亲也不会不考虑。
那老道一听,马上显出了几分惊慌之sè。再加上,原小生从进来就一直在用故意找茬的口气跟他说话,来者不善这四个字,他应该也能体会到几分。
听了原小生的话,那老道再次起手道:“心诚之人,一炷香足矣。”
一炷香足矣,说白了就是说给一百块,意思意思,就给你办事。看来这老道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原小生不禁心中一乐,一百元好说,随便开个水果、香烟之类的条子也能报销。不像一下子要四千九百元,无论开成什么样的条子,都会让人怀疑。
因为事情的特殊xìng,原小生自然不便把自己的身份告诉老道,不过老道是靠算命méng人hún饭吃的,岂有不懂察言观sè的道理,又在老道的房中坐了一会,那老道对原小生的身份就非常明白了。强龙不压地头蛇,乡政fǔ的人,他是惹不起的。临行前,老道又编了个理由,将原小生刚才奉上的“善款”如数奉还了。
紧赶慢赶,原小生到乡政fǔ的时候还是迟了将近一个小时,刚进办公室,陈永年就沉着脸,以质问的口气道:“小生,你干什么去了,赵书记找你半天了。”原小生只好编了个理由道:“陈主任,真不好意思,刚才我村村长过来叫我一块吃饭去了。下次一定注意”陈永年脸上的表情就复杂了起来,沉默了一下,道:“你赶紧上去吧,赵书记估计早就等急了。”
原小生一边往转身往赵学东的办公室走,一边想陈永年刚才的表情。陈永年对自己更多的应该是一种妒恨。自己不干这个通讯员的时候,陈永年是赵学东不二的近臣。在乡政fǔ大院里,陈永年的话虽然不多,但也因为跟赵学东走的近,又掌握着两个重要的部mén,腰杆自然比别人硬气一些。而自从自己当上这个通讯员后,赵学东明显对他疏远了许多,有什么事儿也不跟他商量了。他当然就没有过去那么硬气了。
很快到了赵学东办公室的mén口,原小生稍微整理了一下仪容,轻轻地敲了敲赵学东半掩的房mén。赵学东马上抬头笑道:“是小生啊,进来吧。哦,对了,顺便把mén关上。”
原小生就知道赵学东可能有事要给自己说,而且极有可能就是yù皇庙的事儿。不huò之年,却前途渺茫,那份急切的心情是可想而知的。如果此次真被南振海和柴文山搞垮了,将意味着他赵学东的政治生涯将画上一个不太圆满的句号。对于一个从政多年的人而言,政治生涯的结束,就意味着生命意义的终结,这是他怎么也不愿意接受的现实。
原小生关上mén,恭恭敬敬地站在赵学东的面前。原小生深深地明白,越是在赵学东状况不好的情况下,就越要显示自己对赵学东的尊敬。人在这个时候是非常脆弱而且敏感的,往往一个很细微的动作,在他眼里却带有明显的挑衅,会带来一生的记恨和无穷的后患。
“坐吧。”赵学东很随便地给原小生指了一下。不过原小生还是在自己习惯坐的地方——偏离赵学东位置的三十度角,坐了下来。这个地方不仅不会让赵学东感到不舒服,也不会让自己感到压抑。
“要是明天没什么事儿,我想去下家岭看看植树造林的情况,你给安排一下吧。”赵学东别有用心地说道。
安排检查植树造林工作,应该找分工林业的副乡长马男锁,起码应该找林业站站长赵天德安排,怎么能让自己一个通讯员安排呢。更何况这个时候正是隆冬季节,检查植树造林不是纯粹扯淡吗。原小生马上就明白了赵学东的意思,不过也没有想到赵学东会这么猴急,点了点头道:“好吧,赵书记,我尽快去安排。”略微停顿了一下,接着道:“咱们这次是不是来对下家岭的植树造林情况来一次暗查呢。虽然下家岭的植树造林工作已经开展了好几年了,但是效果一直很不明显。我觉得主要问题还是附近几个责任村存在阳奉yīn违的现象,检查一次就栽几棵,也不管树苗是死是活。”
赵学东点头道:“可以吧,那就不要通知附近几个村的书记村长了,我们直接进山看看。既然暗查,咱们就来一次彻底暗查,马乡长和赵站长也不要通知了,就我们两个人到山上看看。”
这样安排是必然的结果,只不过有原小生的要求,会让赵学东此行显得更加合理一些。
从赵学东的办公室出来,正好碰上正从下面上来的刘悦。原小生的心头不由一紧,不过很快对刘悦笑了笑,也没有说什么。好像自从赵学东出事之后,刘悦反倒往赵学东办公室跑的次数就越来越多了。起初原小生还以为是刘悦也因为去市里参加干训班的事儿,刘悦在跟赵学东做最后的谈判。不管怎么说,刘悦算是给赵学东“奉献”了一把,讨个说法也是应该的。现在看来,好像也并不是那么回事。那么刘悦究竟要干什么呢?
原小生心中虽有些疑huò,也没有多去细想。无论是刘悦跟赵学东做最后的谈判,还是有别的什么目的,跟自己的关系都已经不是很大了。从当上这个通讯员那一刻起,原小生就时刻警告自己,不要参与领导的sī生活。就算是领导也会有很多不愿告人的秘密,打听、传播都会对让领导不满。这种低级的错误原小生是绝对不会犯的。
不过原小生也无法阻止别人的猜想,毕竟在乡政fǔ,好事之徒还是大有人在的,比如跟自己同在一个办公室的刘红梅刘大姐,还有跟刘悦同在一个科室的尉锁huā尉大姐。刘红梅就不用说了,五十多岁的人了,退休就在眼前,政治前途对她而言只是一个曾经的梦醒,可以说天不怕地不怕,当然也不能排除因为人生的失败而对社会和身边人的报复,总希望大家都出点事儿,以此达到心理上的平衡。还有mén房尉老头,huā边新闻是绝对少不了他的。
年近六旬的尉老头,已经鳏居多年,对男nv之事窥视癖,可以说有一种比常人迫切几十倍的渴望。再之有着非常充裕的时间和jiāo际空间(mén房),一些不着边际的事情,总会在他这里中转之后,开始整个尉南乡肆虐开来。
刘悦时常找赵学东的事情,瞒得过谁也瞒不过尉老头那双贼溜溜的眼睛。他第一次看到赵学东和刘悦走在一起就开始扬言,这两个人肯定不对劲,而且是那种男nv之间的不对劲。他说这话的时候,尉锁huā就坐在mén房看乡政fǔ给尉老头配的那台二十一英寸的彩sè电视。尉老头的话马上引起了尉锁huā的高度警惕,并对两个人的关系做了大胆的分析和猜想:情人、小三,甚或是sī生nv。反正没有一种关系属于正常关系。两个人经过长时间的分析和讨论后,最终把赵学东和刘悦的关系确定为,赵学东和刘悦有一tuǐ这个层面上。因为无论是情人还是小三,都不适合在公众场合路面,只有“有一tuǐ”这种具有一定隐蔽xìng的暧昧关系,才会出现掩耳盗铃、明目张胆地借同事关系,毫不顾忌地同出同入。
这个结论第一时间被尉锁huā传递给了办公室的刘红梅,同时尉老头也开始断断续续地把这层意思传递给了进入mén房的每一个乡村两级干部,甚至是到民政所办低保和到计生办办准生证的每一个人
一时间,赵学东和刘悦的关系,竟成了大家议论的焦点,并开始演绎出各种各样的版本。最具特sè的版本是,赵学东“久旱”生疏,在跟刘悦发生第一次关系的时候,竟然nòng错地方,从刘悦后面就开始了,nòng的刘悦在乡政fǔ夹着屁股晃悠了半个月。刘悦那当老师的丈夫问起,刘悦只好谎称是便秘gāng裂所致。
当然这个版本十有*出自尉永奎之口。自从赵学东拒绝了尉永奎监管村级小企业改造的事情后,尉永奎对赵学东恨之入骨,总希望赵学东能出点事儿,尽快离开尉南乡。他带着几个村干部到县里告赵学东的黑状,明显也是这个目的。只是他一个乡人大主席,单凭个人能力,想把赵学东整垮,只能说是蚍蜉撼树、螳臂挡车。给赵学东找点小麻烦还可以,真正想要把赵学东整垮,他还没有那个能耐。
一下午也没什么事儿可做,给yù皇庙的老道打电话安排了一下后,原小生就在办公室主动帮陈永年干了一些工作。陈永年的脸sè马上变得不那么难堪了。对于陈永年的态度,原小生坚持一个原则:不得罪、不亲近、不仇视。无论陈永年如何对待原小生,原小生从来都是一副尊敬的笑脸,这样也多多少少减少了一些陈永年心中的妒恨。
晚上刚进家mén,母亲一边给原小生nòng饭一边道:“明天可就礼拜六了,后天你就要到县城里跟人家姑娘见面了,这次你再不能放人家鸽子了,一定要好好准备准备。”
原小生这才想起礼拜日要跟刘婶介绍的nv孩子见面的事儿,也是不愿意让母亲再为自己费心了,就嘻笑道:“妈,你就放心吧。我早就准备好了,就穿那身你最喜欢的西装去。”忽然想起,后天就要见面了,还不知道人家nv孩姓甚名谁,就顺便问道:“妈,那nv孩子叫什么名字呢?”
母亲停住手中的活计,想了半天才道:“你看我这记xìng,前两天刘婶才给我说了,好像叫什么悦,我也记不大清楚了。你要是想知道,一会再去问一下刘婶不就知道了。”
因为上次听母亲说起,总觉得那nv孩子有点势力眼,再加上刘婶的一番吹嘘,原小生本来对这nv孩子没有什么好印象,哪儿会再向刘婶打听。只想着后天去了,应付一下了事。然后把南素琴带回家中,给父母jiāo了差,自己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然而母亲说的“什么悦”还是让原小生感觉有些耳熟,心想,总不会是马悦吧?再想想,觉得绝没有这种可能。马悦在县检察院工作,是名副其实的硬单位,而且马悦的父亲马天虎也算得上是河湾县的大佬了,怎么可能看上自己这个穷小子。淡然一笑,也不去多想了。
因为第二天还要跟赵学东一块去下家岭山,吃完饭,原小生就一个人在屋里看了一会《官场方程式》,早早睡觉去了。
第二天刚起chuáng,赵学东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说自己已经在赶往平南村的路上了,让原小生准备一下马上出发,又问了一下原小生准备的怎么样了。原小生明白赵学东的意思,肯定是问yù皇庙的事儿准备的怎么样了,就含糊道:“都安排好了,直接过去就行。”挂断电话,想了想,就感觉赵学东对自己似乎还有些不大放心,也只能淡然一笑,起chuáng穿衣服、洗脸,给母亲打了个招呼就往村口赶去。
到村口的时候,赵学东的车已经在那儿停着了,车里面就赵学东一个人,司机王子凯并没有一块来。跟王子凯在一块时间长了,就知道王子凯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嘴太多。有时候坐在mén房尉老头那里一坐就是半个早上,跟机关里的一些闲人叽叽咕咕说些不着四六的话。这一点不可能不让赵学东反感。
赵学东掌控着方向盘,一路奔驰,很快就消失在了进下家岭山的山路上。
“赵书记。”原小生叫了一声,笑了笑道:“你实在太勤政了,来的也有点太早了,上山的路上恐怕还附着一层薄冰,车在山路上恐怕要打滑,而且也非常危险。进山口那里有个yù皇庙,虽然不是很大,但也非常雅致,不如我们先到那里看看,等太阳出来,我们再上山,你看怎么样?”
赵学东点了点头道:“就是你不说,我也深有同感啊。那就按你的意思,先去yù皇庙看看再上山吧。咱们这也算是忙里偷闲了。”赵学东说着对原小生干笑了两声。
原小生就在赵学东脸上偷瞄了一眼,发现赵学东的脸上竟然泛起一层红晕,心就不由别别地跳了两下,看来赵学东也不是个说谎的高手,几句话下来,脸sè竟然都有些变了。这样的人,能hún到乡镇一把手的位置,还真有是个谜。难道真如谣传的那样,赵学东的这个党委书记是他老婆出卖sè相nòng来的不成。那么赵学东的这顶绿帽子戴的就够结实了。
想到这里,原小生不禁腹中暗笑两声。当然,原小生会让自己尽量表现的平淡自然,不让赵学东看出自己的心思。这也是这段时间,原小生自我锻炼的项目——隐藏喜形。要做到这一点,对于一个年轻人而言是非常困难的。年轻人阅历浅薄,心理素质不够过硬,自然就容易喜形于sè。而身在官场,喜形外lù无疑就非常容易让人看出自己内心的想法,特别是到了领导层,喜形外lù,很容易让下面的人牵着鼻子走。
在原小生的指引下,车很快到了yù皇庙的庙mén外。大清早并没有人来拜访,mén前显得非常冷清。原小生抓住铁mén环拍了几下,良久里面才传来一声慢悠悠的声音问道:“何人敲打山mén?”
原小生心不觉暗暗有些担心了起来,这个老道如此酸xìng,今天能不能骗得了赵学东就很难说了,只好应道:“老神仙,弟子原小生前来拜访。”
那老道一听是原小生的声音,这才开了庙mén,双手合十道:“施主清早来此,想必有贵人前来吧。”
原小生这才转身,道:“这位就是……”
刚说了半截,马上被老道打住了,道:“施主不用介绍,这位定是你昨日所说的贵人了。”
这不是屁话吗。想不到这老道比自己还能装,要不是昨天说的人,又能带什么人来呢。不过今天的目的是要给赵学东找一个大靠山,就顺着老道的意思,故nòng玄虚,笑了笑道:“不愧是老神仙,一猜即中。这位正是我昨天给你提起的那位贵人。今天正好路过贵庙,想进来坐坐。打扰之处,还请老神仙见谅。”
这也算是给足了那老道面子。一个乡镇党委书记到下辖的一个小山庙里坐坐,那里谈得上打扰二字。不说你是luàn搞mí信活动已经是够给你面子了。
那老道定睛在赵学东的脸上扫视了一番,又伸手闭目掐捏了半天,笑道:“贵人近来时运欠佳,煞星当头,恶鬼缠身,前路受阻,不知贫道所言是否属实。”
尚未进mén,老道就来了这么两句,赵学东不明就里,当然感到非常震惊,心想一个山野道士怎么会知道自己的情况呢,不由把目光落在了原小生的身上,意思是问原小生昨天是不是已经把自己的情况给老道说了,老道这才能开口便猜中自己目前的境况。
原小生当然明白赵学东的意思,急忙笑了笑道:“赵……赵总,您可能有些误会了。”情急之下差点叫成赵书记。虽然原小生也明白,这老道肯定已经知晓,但也不能在赵学东面前当面说破。
老道也看出了赵学东的疑虑,脸sè马上沉了下来,双手合十道:“出家人不打诳语,若贵人不信老道之言,那就请回吧。”说着转身就要关mén。
原小生急忙挡住了,也没有说什么,看了一下赵学东,意思是请示赵学东是走是留。赵学东略微停顿了一下,马上道:“老神仙严重了,鄙人并非不相信老神仙,只是觉得实在有些蹊跷。”
老道并未接赵学东的话,而是直接道:“贵人身处困境,方才疑虑重重,心神不坚,而志向不明,此谓人生大忌,望贵人慎之。”
原小生也没有想到,这个老道竟然如此会演戏。不过翻过来想想,一个常年靠掐字算卦为生,而又把一个小小的yù皇庙搞的如此香火旺盛,还能勾搭上良家fùnv的道士,肯定有他的过人之处。算命的那一套本事,诈黄、骗黄、要黄这老三样,必然已经修炼到了炉火纯青地步,别说是赵学东了,就是县委书记孙一民来了,如果心思重重,前途难料,也不免会着了他的道儿。
赵学东往前迈了两步,急切问道:“老神仙可有破解之法?”
老道见赵学东已然进了圈套,故作深沉,也不回答赵学东的话,转身给赵学东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道:“若不嫌弃,请贵人到小庙中叙话。若能得yù皇真君护佑,贵人定能逢凶化吉,走出困境。”老道说着迈步前行,在前面引路。
赵学东毕竟还是个凡人,经不起权力的yòuhuò,如果有一线希望,他还是非常急切地想知道自己的前途究竟如何,同样做了个请的动作道:“老……神仙请”
至此原小生的任务也就算是完成了,跟在二人身后,也不说话。
老道先导引着赵学东来到yù皇殿前,将三炷高香递到赵学东的手中,又将一沓黄表点燃了,放在火盆中,双手合十,闭目念叨了两句。赵学东便将手中的高香在火盆中引燃了,拜了几拜,chā入鼎中,一时间,香烟缭绕,连人的心境也带入了某种冥冥的境界。
焚香完毕,老道便把赵学东引入偏殿之中。原小生就不能再进去了。站在mén外等候,顺便将yù皇庙的静止的欣赏了一遍。
当初重建yù皇庙的时候,只有下家岭村一家出资,附近村落捐赠,所募钱财本来就不多,村里的支书、村长再往自己口袋装一些,让本来就不多的钱,更加捉襟见肘了。所以庙宇修建下来,也并不怎么样。大多数是拾掇了以前拆卸下来的材料,重新翻盖了一下,也就万事大吉了。砖瓦、沙石难免会新旧参杂,再加之所请工匠也不是专业人士,原先雕梁画栋的地方有的便补上,没有的也只好空缺下来,不对称的地方也不在少数,让这座yù皇庙看上去有些不伦不类。
好在早年留下的几棵松柏都还安然无恙,把那些不伦不类的地方多多少少遮盖了一些。
原小生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又在yù皇殿看了看,就顺角mén往后院而去。不想刚进角mén就听到里面唰唰唰洗衣服声音。略微站了一下,想了想,马上明白,这肯定是下家岭那位寡fù在帮老道在洗衣服的声音。有心停下来,又被好奇心驱使,思索片刻,总想看看这老道到底勾引了一个什么样的良家fùnv,还是循声走了过去。
出角mén,行五六步,绕几棵叫不上名字的山树,就见一个nv人,正端坐在咕咕往外冒水的泉水旁,也不怕冷,挽起衣袖,夹一个搓衣板在一块大石头旁边洗衣服,石头上已经放了几件洗好的道袍。
nv人上身穿一件大红缎面棉袄,下身穿一条深蓝sè的牛仔kù,牛仔kù挽了起来,lù出一截红sè的秋kù,头发乌黑,皮肤红润,身材略有些魁梧,大约三十来岁的年龄,是那种典型的北方农fù。
nv人抬头见了原小生,竟也不避讳,笑了笑道:“你是来问卦的吧。怎么跑到这后面来了呢?”
倒把原小生问的有些尴尬,笑了笑道:“我有一个朋友来问卦,我没什么事儿,就随便看看。”
那nv人并没有停下手中的活计,边洗衣服边道:“一看你就是个当干部的,是来问前途的吧?我给你说,人的命天注定,安天命莫强求,穷富贵有定数,恶善良必报应。活人一定要心平气和,各安天命,顺其自然,只要能做到无愧于心就比什么都强。”
原小生想不到这个nv人竟然能说这种话来,估计在跟了老道之前,肯定有过一段不如意的人生经历,也只能夸赞道:“大姐说的真是至理名言啊。”
那nv人笑了笑道:“我一个乡下nv人家能说出什么至理名言呢,不过是几句替人宽心的话。你还是让他给你看看,他才是神仙下凡,看透世事的人呢”
原小生也知道,nv人嘴里说的“他”肯定就是指老道了,点头笑道:“我和我的朋友本就是慕名而来啊。”
又说了两句闲话,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原小生就在后院中转了转,觉得时间也差不多了,赵学东应该从老道房中出来了,就跟那nv人告辞离去。
从角mén过来,就听见屋内老道跟赵学东说话的声音已经变得洪亮了起来,知道赵学东准备离开了,就站在院中等候。果然,没几分钟,赵学东一边说些感谢的话,一边由老道相送着出来了。
不想刚出老道的房mén,赵学东的脸sè马上就凝固了下来,一前一后,似乎在转瞬之间就完成了,中间连个过度都没有。
出庙mén时,已经有人在mén外等候,赵学东也不跟老道辞行,一言不发上了小轿车。原小生立刻明白了赵学东的意思,也没有跟老道说什么,转身离去。尽管如此,还是引来那些前来问卦的善男信nv们的侧目。
此时,太阳已经从东南方向徐徐升起,冬日的早晨,给人一种极度清冷的感觉,迎着和煦的阳光,沿山路而行,赵学东始终一言不发,似乎在想着什么心思一样。原小生坐在副驾座上,不时在赵学东的脸上扫描一眼,以期能通过赵学东的表情发现一些信息。
不过从赵学东跟老道临行前的口气中,原小生已经隐隐感到,自己的这次jīng心策划并没有白làng费jīng力和时间。
在山上随便转了转,赵学东的心思也不在检查植树造林上,一个多小时后,便没有了兴趣。
不过下家岭山的植树造林情况也的确有点太不像样子了,原小生跟着赵学东后面看了一圈,活着的松柏树寥寥无几。大多数都是一年一年地刨坑补栽,即便是补栽上的也并没有成活的迹象。赵学东试着拔了一棵,竟然一下子就连根拨了出来。这还是在冬天,要是在夏秋季节,估计下一场雨,这些栽上松柏早已经东倒西歪了。
“什么植树造林,这不是在糊nòng鬼吗”赵学东有些气愤地骂了一句,“你马上打电话把附近几个责任村的村长给我叫过来。”
yù皇庙的事儿办完了,看到这种状况,赵学东难免要发飙。赵学东虽不能算得上是爱民如子,但工作也非常认真,向来讨厌这种应付了事的工作态度。毕竟今天名誉上是来检查植树造林工作的,不搞出点动静,万一乡政fǔ里那些爱嚼舌根子的人抓了把柄,还不知道会说出什么来呢。
乡里村长、书记的电话号码、基本情况在原小生脑子里早就成了一本明细账,拿起手机,不假思索,马上给下家岭村、平南村、骑龙村等几个责任村村长打了一圈电话。那些村长虽然知道赵学东这段时间正在霉头上,这个党委书记能不能保住还很难说。可毕竟人家还在位置上,也不敢有半点怠慢,心里也知道,既然赵学东这么急着让上山,肯定就是为了荒山造林的事情了。只是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赵学东会在寒冬腊月检查什么荒山造林工作。
挂了电话,原小生也知道赵学东醉翁之意不在酒,就笑了笑道:“赵书记,有些情况,您大概不是特别了解。其实出现在这样的情况,也不能全怪在这些村长头上。”
赵学东马上问道:“当时搞荒山造林的时候,乡里明确规定,谁栽树谁受益,谁栽树谁负责,谁栽树谁护理。这几个村也都是在保证书上签了字的。不怪他们怪谁?我看他们这就是玩忽懈怠,跟乡里对着干”
赵学东一下子把问题升上到了政治的高度,原小生也不好马上劝解了,等一会赵学东的气儿消了,再说也不迟。赵学东现在正在气头上,你说什么,他也听不进去。nòng不好还会给你扣一顶大帽子,说你既然知道实情,为什么不提前给他反应。这样就更加得不偿失了。
又跟着赵学东转了几个山岭,看到的情况大致都是一样,那些歪歪斜斜的松柏没有几棵是活着的,有些甚至连根都没有,一拔就拔出来了,松柏树的针叶自然也哗啦啦地落了一地。
“这是怎么回事?”赵学东看着躺在地上的无根松柏大声问道。
原小生急忙往跟前走了两步,看着那棵无根松柏,故意摇了摇头,似在自语道:“植树造林工作的主要责任人虽然是附近的责任村,但是苗木的采购一直由林业局负责。”
“你说什么?”赵学东问道。
七百零四.
七百零四.
在山上随便转了转,赵学东的心思也不在检查植树造林上,一个多小时后,便没有了兴趣。
不过下家岭山的植树造林情况也的确有点太不像样子了,原小生跟着赵学东后面看了一圈,活着的松柏树寥寥无几。大多数都是一年一年地刨坑补栽,即便是补栽上的也并没有成活的迹象。赵学东试着拔了一棵,竟然一下子就连根拨了出来。这还是在冬天,要是在夏秋季节,估计下一场雨,这些栽上松柏早已经东倒西歪了。
“什么植树造林,这不是在糊nòng鬼吗”赵学东有些气愤地骂了一句,“你马上打电话把附近几个责任村的村长给我叫过来。”
yù皇庙的事儿办完了,看到这种状况,赵学东难免要发飙。赵学东虽不能算得上是爱民如子,但工作也非常认真,向来讨厌这种应付了事的工作态度。毕竟今天名誉上是来检查植树造林工作的,不搞出点动静,万一乡政fǔ里那些爱嚼舌根子的人抓了把柄,还不知道会说出什么来呢。
乡里村长、书记的电话号码、基本情况在原小生脑子里早就成了一本明细账,拿起手机,不假思索,马上给下家岭村、平南村、骑龙村等几个责任村村长打了一圈电话。那些村长虽然知道赵学东这段时间正在霉头上,这个党委书记能不能保住还很难说。可毕竟人家还在位置上,也不敢有半点怠慢,心里也知道,既然赵学东这么急着让上山,肯定就是为了荒山造林的事情了。只是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赵学东会在寒冬腊月检查什么荒山造林工作。
挂了电话,原小生也知道赵学东醉翁之意不在酒,就笑了笑道:“赵书记,有些情况,您大概不是特别了解。其实出现在这样的情况,也不能全怪在这些村长头上。”
赵学东马上问道:“当时搞荒山造林的时候,乡里明确规定,谁栽树谁受益,谁栽树谁负责,谁栽树谁护理。这几个村也都是在保证书上签了字的。不怪他们怪谁?我看他们这就是玩忽懈怠,跟乡里对着干”
赵学东一下子把问题升上到了政治的高度,原小生也不好马上劝解了,等一会赵学东的气儿消了,再说也不迟。赵学东现在正在气头上,你说什么,他也听不进去。nòng不好还会给你扣一顶大帽子,说你既然知道实情,为什么不提前给他反应。这样就更加得不偿失了。
又跟着赵学东转了几个山岭,看到的情况大致都是一样,那些歪歪斜斜的松柏没有几棵是活着的,有些甚至连根都没有,一拔就拔出来了,松柏树的针叶自然也哗啦啦地落了一地。
“这是怎么回事?”赵学东看着躺在地上的无根松柏大声问道。
原小生急忙往跟前走了两步,看着那棵无根松柏,故意摇了摇头,似在自语道:“植树造林工作的主要责任人虽然是附近的责任村,但是苗木的采购一直由林业局负责。”
“你说什么?”赵学东问道。
原小生觉得机会已经来了,就略微停顿了一下道:“乡里的荒山造林工作是从去年chūn季开始的,当时乡里把责任分到了附近的几个村。几个村的村长也在保证书上签了字。但是按照规定,苗木应该由政fǔ来提供。而且政fǔ还应该发给这些村相应的植树造林补贴款。可是从去年开始,村里不仅没有见过一分钱的植树造林补贴款,而且您刚才也看到了,这些松柏拉来的时候连根都没有,怎么可能栽活呢。”
听了原小生的话,赵学东一下子愣住了,半天没有说一句话。他本来打算借题发挥,好好收拾一下这几个村长,特别是下家岭村和骑龙村的两个村长。这两个人整天跟在尉永奎的后面,跟乡政fǔ对着干。这次到县里告状的事儿,自然也少不了这两个家伙。原小生这么一说,赵学东很快意识到,如果自己借题发挥把这几个村长给BI急了,把事情真相说出来,nòng不好又是一桩麻烦事情。多事之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赵学东的情绪也平静了下来。
不一会的功夫,附近几个责任村的村长就赶来了,跟着来的当然少不了尉南乡人大主席尉永奎。这些人一接到原小生的电话,马上感觉事情不对,只好向尉永奎求救。尉永奎为了显示自己在尉南乡地头蛇的地位,跟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另外,分管林业的副乡长马锁男和林业站站长赵天德也跟了过来。
尉永奎从他那辆本田sī家轿车上下来,赵学东就主动迎了过去,笑了笑道:“尉主席,这么冷的天儿,你怎么也来了呢。我也就是随便过来看看,也没什么事儿。”接着随手指了一下接着道:“你看看,咱们乡这两年的荒山造林工作,成绩非常突出啊。这满山的松柏,估计用不了几年就会形成松涛之势啊。”
尉永奎本以为赵学东今天是要骂人,专程过来给自己的手下的几个村长撑腰的,想不到赵学东竟然夸了荒山造林工作。一时丈二和尚mō不着头脑,只好莫名其妙地笑一下道:“是啊,是啊,咱们乡这两年,荒山造林工作成绩确实非常突出。”说完后,总觉得干巴巴的,好像在复制赵学东的话一样,就又加了一句道:“这还多亏了咱们这两位功臣啊。”说着指了一下副乡长马锁男和林业站站长赵天德。
尉永奎不是傻子,植树造林的情况,他心里一清二楚。赵学东看到这种情况竟然竟然能说出夸赞的话来,不能不引起他心中的疑虑,把功劳归到副乡长马锁男和林业站站长赵天德身上,也是一种替下面几个村长开脱的手段。
这两个人也不知道赵学东这是发的哪mén子神经,竟然在寒冬腊月检查植树造林情况,好在赵学东并没有发飙,还得到了几句不咸不淡的夸赞,见尉永奎提起,马锁男急忙谦虚道:“哪儿呢,这都是赵书记领导有方,要不是赵书记这几年大力提倡荒山造林,又给县里有关部mén施加压力,尉南乡的荒山造林情况,现在恐怕还停留在上世纪*十年代的水平啊。”
马锁男的这句马屁可以说是正好拍到了马蹄子上。荒山造林工作干到这个程度,还全是赵学东的功劳,赵学东心里能高兴的起来吗?
不过既然已经表扬了人家,赵学东就不好再说什么了,脸上别扭地挤出一堆笑容,也不跟马锁男说话,转身招了招手,把几个责任村的村长叫到跟前道:“乡里给你们安排植树造林任务,就是对你们几个人工作的信任,你们可不能辜负了乡党委政fǔ对你们的期盼,一定要努力把荒山造林这个工程,干成我们尉南乡的样板工程、形象工程。现在尽管是冬季,但也绝不能放松这根弦,要利用好冬季农闲时间,为来年的荒山造林工程再上一个新台阶,谋好局、开好篇做准备。当然了,如果有什么困难要及时给乡党委政fǔ反应。我们会全力以赴地支持你们的。”
几个村长是是是地应了几声,心里也难免对赵学东的话揣摩一番。
从下家岭山上到乡政fǔ,一路上赵学东都没有说一句话,似乎又回到了原来不苟言笑的样子。这让原小生感到非常的欣慰,说明那老道的一番话已经让赵学东开窍了。
其实就算是不设这个故nòng玄虚的局,赵学东也应该清楚,他现在的处境已经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要么坐等被柴文山和南振海整趴下,从此以后躲在西坡乡,当个缩头乌龟,终老到死,甚至被柴文山和南振海整个提前内退;要么奋起一搏,跟柴文山和南振海干一次,或许还能找到一线生机。只是赵学东身在局中,一时权衡不定,存在太多的侥幸心理,以为自己好歹干了这么多年了,党和政fǔ不可能不给自己一个jiāo代。
他还是始终看不清楚,在残酷的*中,对手一旦出手,仇恨便已产生,就绝对不会存在放手的可能。因为你一旦咸鱼翻身,就会成为他的末日。柴文山和南振海都是老官场了,不会不明白这一点。所以,即便是赵学东现在爬在地上给柴文山和南振海磕几百个响头,柴文山和南振海也绝不会就此罢手。唯一的生机就是赵学东同样抓住柴文山和南振海的把柄,让他们不得不妥协。
当然,赵学东并没有想过这些问题,他的xìng格从本质上来讲是软弱的,是典型的外强中干的干部。他之所以还能强硬起来,估计全拜那位老道所赐。
不过原小生并不需要太多地关心这些问题,他只要把握住,赵学东能强硬起来就万事大吉了,至于赵学东是如何强硬起来的,都无所谓,哪怕就是喝yào强硬起来的,也算
所以在乡政fǔ,原小生并没有做过多的停留,就算是自己不说,赵学东下一步也会向县人大常委会提出撤掉柴新民尉南乡工商所所长职务的请求。
回家的路上,原小生的心情也好了起来,一路哼着小曲,看着沿途雪后的风景,很快就到家了。不想刚进家mén,迎面却是父亲挡在了面前。
“爸”原小生叫了一声,心里就有点发慌,总觉得父亲今天的脸sè好像不大对劲,而且今天是星期六,水产店的生意应该比往常要好一些,更何况年关将至,生意比往常又要忙的多,父亲竟然没有开张,这不能不说是一件奇哉怪事。不过原小生并不打算问父亲这些问题。毕竟自己很少帮父亲打理生意,问了也是白问。
“你站一下。”父亲yīn沉着脸sè说道。
原小生急忙停住了脚步,笑了笑道:“爸,有什么事儿吗?”
“你少在这儿给我打哈哈。”父亲拉了一把凳子坐在mén口不客气道,“说,明天去县城见面的事儿,你打算怎么办?”
原小生这才明白,父亲今天下午特意把水产店关了mén,就是为了这个事儿,这才放心不少,马上回答道:“我妈没给你说吗。我已经准备好了。明天一早就去。”
“去你个头”父亲竟然破口骂了一句。父亲的脾气一向不是很好,但也极少张嘴骂人。原小生不知道自己哪儿又出了错,愣在那里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母亲听见外面动静,马上从屋里跑了出来了道:“你这是怎么了,有话不能好好说吗。”说着把原小生拉到一旁,衣服为难的样子,看着原小生半天才问道:“小生,你给妈说实话,你跟乡政fǔ里的那个寡fù到底怎么回事?”
“什么寡fù?”原小生一下子懵了,也不知道父母从哪儿听来的闲言碎语。原来父亲今天停业在家,专mén等自己回来,并不是为了明天见面的事儿,而是为了这事。
母亲见原小生不承认,瞪了一下眼睛,还是压了压火儿,语重心长道:“小生,咱们家几辈子都是好人,从来没有干过这种缺德事。你可不能……”
母亲的话还没有说完,父亲早抡起了屁股下面的凳子,向原小生扎了过来,一边扎一边骂道:“你这没出息的玩意,我说你怎么老说不急着找媳fù呢。原来干出了这种丢人败兴的事儿。看我今天不打断你的tuǐ……”
父亲虽然是特种兵出身,即便是恨的牙痒痒,对儿子哪儿舍得下重手,凳子轮的老高,扎下来的时候,早就没有了力气,原小生伸手抓了凳子tuǐ,急忙道:“爸,你就不能冷静冷静吗。你想想你儿子可能干出那种事儿吗。你这都是听谁说的啊?”
父亲夺了几下凳子,也没有真心要夺,一甩手气呼呼地蹲在那里道:“还听谁说呢,尉南街上都说luàn了,你当我是聋子啊。”
母亲也在一旁道:“小生,你说你也真是的,咱们家条件又不是多差,还愁给你娶不上媳fù啊。你怎么能……”说着一副万分痛惜的样子。
原小生尽量让自己心绪平静下来,自己压根没有跟什么寡fù有什么来往,尉南街上怎么会平白无故地谣传这种事儿呢?原小生心念电转,历时明白了几分。这种事情,除了柴新民之外,还能有谁能干的出来呢。
等父亲的稍微平静一些之后,原小生马上把那天在尉南街上柴新民的事儿给父亲说了一遍。
父亲听完,马上明白了过来,不过还是埋怨道:“这种事情,你怎么不早给我说呢。再说了,你现在是公家的人,怎么能随随便便出手打人呢。要打人,你给老爸吱个声啊,你也不扫听扫听,在尉南街面上打架,我怕过谁?”父亲说完提了凳子扭身回屋里去了。
原小生一阵崩溃。母亲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老东西,就教不出个好来”
家里的误会虽然已经平息了,但原小生的心中却另是一番滋味。柴新民既然跟自己卯上了,以后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看来不把这家伙彻底制服了,今后自己在尉南乡就别想安宁了。万一这事再传到南素琴的耳朵里,估计又是一处事儿。谣传中的小寡fù,明显就是暗指南素琴。南素琴可是还没有出嫁的黄huā大闺nv,被人污蔑成小寡fù,估计不气死也得气个半死。
从封建社会一直流传下来的相亲,在河湾县这个被时代遗忘的县城中,还是一个青年男nv婚嫁的非常重要的认识形式。
本来说好的下午去县城见面,一大早原小生的母亲兰新叶就开始忙活了,先把好不容易能睡个懒觉的原小生从被窝里拉起来试穿衣服,又把隔壁刘婶叫过来问是不是需要准备一些见面礼。刘婶说:“头一次见面,不需要那么麻烦,年轻人随便坐坐,先了解一下再说。”
母亲还是有些不大放心,又问刘婶要人家姑娘的生辰八字,说让下家岭的老道给掐算掐算,看八字和不和。刘婶说,他也不知道人家姑娘的生辰八字,母亲也只好悻悻作罢。两个人又在家里闲唠了一会,说的自然都是nv方的事情。刘婶难免又要把那nv孩子的家世、长相吹嘘了一番。不过一说到正经事情上,刘婶就直摇头说不知。比如那nv孩子在哪儿工作,叫什么名字,多大年龄,刘婶一概说不上来。
兰新叶就开始有些疑虑了,问道:“你介绍的姑娘,你怎么能什么也不知道呢。”
刘婶这才道:“其实我也不认识人家姑娘。我表妹在城里工作,认识人家姑娘,让我帮忙介绍,我觉得咱家小生各方面条件都不错,跟nv孩子年龄也差不多。我表妹说的那姑娘也tǐng好,我这才想起把他们两个撮合成一对了。”说着笑了笑,安慰兰新叶道:“就是见个面,不行了就拉倒。你担心那个干什么?”
兰新叶就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本来还满怀的高兴,一下子冷淡了下来,脸上马上表现的讪讪的,刘婶也觉得没趣,就把见面的时间、地点匆匆给兰新叶jiāo代了一下就回家去了。
刘婶走后,原小生就走到母亲面前,打趣道:“没意思了吧。我就说不见不见,你们非要让我见。现在傻眼了吧。马上要见面了,连人家姑娘姓什么名什么都不知道。刘婶竟然能把那姑娘吹的跟朵huā儿似得。这真应了那句话了:媒婆靠得住,母猪会上树。”
母亲一脸不高兴道:“你少在这儿说风凉话,不管怎么样,你一会必须给我搭车去县城。下午两点半,天雨饭店mén口,人家姑娘手里拿一本《爱人》杂志。”
“哦”原小生应了一声,本以为刘婶跟自己一块过去,想不到搞的跟特务接头似得。不过这样也好,免得刘婶去了搞拉郎配,瞎参合,说些不着边际的话。
吃完早饭,又在屋里看了一会书,母亲就催促原小生赶紧动身。原小生老大不高兴道:“现在才十点多一点,离下午两点半还早着呢。我早早去了有什么用。”
母亲不高兴道:“不管你愿意不愿意,总不能让人家姑娘在那儿等你吧。这是礼数,懂吗?”
可见早上跟刘婶的一番谈话,让母亲也对马上要见的这个nv孩子有些松心了。
刘婶这个人,本来就有些不着四六,兰新叶也是着急原小生的婚事急糊涂了,竟然信了刘婶的话。不过现在已经这样了,人家不仁,自己不能不义。这是兰新叶多年在村里为人的宗旨,就算心里再不高兴,也要让儿子去见上一面。后来又想起,上次那姑娘来村里的时候,也在刘婶家里见过一面,虽然没有说几句话,但是看那姑娘长的倒是蛮俊俏的,只能寄希望,那姑娘不是个huā瓶摆设了。
路上的积雪已经融化,汽车又畅通无阻了,骑自行车到尉南乡,把自行车放在父亲的水产店,原小生就搭了顺路车,往县城而去。
由于去的太早了,到县城的时候,还不到中午十二点。原小生本来想随便吃点东西,可又想起,跟那nv孩子见面的地方是在天雨酒楼mén口,明显是要在天雨酒楼吃饭,只好忍耐着饥肠辘辘地在大街上随便溜达了一圈,又在新华书店了看了一个多小时的书,直到下午两点十分,才溜达到天雨酒楼的mén口。
不想刚站在那里,一个熟悉的身影就笑呵呵地向自己走了过来。原小生心中暗叫不好,河湾县县城虽然不是很大,但也不能算是个多小的地方,怎么就这么凑巧,在这儿碰到她呢。原小生心中直犯嘀咕,这要是见了面说什么呢。可人家已经走过来了,总不能装作不认识吧,只好硬着头皮迎上去道:“马悦,这么巧啊。”
迎面而来的nv孩正是马天虎的千金小姐马悦。马悦今天穿了一身半大的rǔ白sè风衣,把一双已经熟透了的*包裹的浑圆结实;一条时下最流行的紧身丝绒kù更衬托出了两条修长的*,只不过这种丝绒紧身kù总是给人一种非常暧昧的感觉,外面是一层透视黑sè绒纱,里面却是一层ròusè的底料,看上去跟只穿了一条黑sè的袜kù一样;一双浅灰sè翻皮高筒皮靴,皮靴的筒口加了一个máo茸茸的装饰,更显出了几分青chūn的活力。
马悦本来长得就漂亮可人,这么一打扮,走在大街上,更有点鹤立jī群的味道了,两旁走过的男士,不时会侧目而视,在她的身上睃来睃去,似乎在寻觅什么一样。
马悦调皮地笑一下,将手里的《爱人》杂志在原小生面前晃了晃,脸上一阵绯红,笑yínyín道:“这可不是凑巧哦。”说完将马尾辫往后甩了一下,明显是想掩饰什么。
“你……你……你……”原小生几乎崩溃,在脑mén上拍了一下,也不好再说什么,向天雨酒楼做了个请的动作道:“进去吧。”
不想马悦马上表现的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问道:“你还没有吃饭吗?”
原小生又是一阵崩溃,现在是下午两点多,正常情况下哪儿有这个时间还不吃饭的呢。原来人家约自己在这个地方见面,目的并不是为了吃饭。
原小生马上想起,马悦的家好像就在附近这一片的城中村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我还以为,你约好在这个地方见面就是为了吃饭方便呢。”既然人家已经吃过饭了,自己也不好再说去吃饭了,只好继续忍耐。
不过饥肠辘辘的感觉,真不是什么好滋味。
这样的结果对原小生而言绝对是个意外。根据刚跟马悦见面时的情景,马悦应该早知道今天相亲的对象就是自己。既然马悦明知见面的是自己,还要来见面,那就说明马悦对自己还有点意思。这让原小生多少有些jī动。马悦无论是脸蛋还是身材,在河湾县都绝对算得上是拔尖的人物。再加上那么好的家庭背景,还不知道有多少达官贵人的公子哥对其仰慕垂涎呢。马悦偏偏看上自己这么一个穷小子,实在是一件让人费解的事情。
然而对于原小生而言,心中却有太多的顾虑。首先马悦的家庭背景那么好,又是商人家庭,马天虎肯定希望自己的nv儿嫁给县里,甚至市里某位要员的公子,而自己这么一个小公务员,估计根本就入不了马天虎的法眼。其次,如果马悦稍微长的差一些的话,自己或许还能接受,然而马悦长的实在太漂亮了,漂亮的走在街上都非常扎眼,娶上这么一个老婆固然风光无限,但今后的生活却会因此而背上一个沉重的负担。nv人,说到天边都是一个独立的人,永远不可能成为男人的附属物,马悦就更没有这种可能了。自己并不是希望自己今后的老婆成为自己的附属物,但也不希望跟人分享。鱼ròu难免惹来吃腥的猫,今后出点什么事儿,孰能预料?再者,自己这段时间正想利用马天虎把赵学东从水深火热中救出来,一旦和马悦处对象,自己就等于在利用自己的未来老丈人,这不成了胳膊肘往外拐了吗。别说马悦不答应,就是按照自己的道德观,也没办法干出这种事情来。另外,马悦跟南素琴不同,马悦是那种非常认真的nv孩子,不会像南素琴一样,大大咧咧的,好就好,不好就散。如果自己跟马悦处了对象,今后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会很难收场。
左右权衡,原小生还是觉得跟马悦处对象有些不大合适。走在大街上,原小生很快显得有些心不在焉,马悦问一句,原小生就答一句。最后马悦也实在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就提议去百货大楼看看。
原小生本不想去,因为去了就难免要买些东西,到时候,谁来付账就成了问题,更何况百货大楼里的衣服贵的要命,原小生在河湾县城上高中的时候就非常清楚。不过马悦既然提出来了,原小生也不能拒绝,就玩笑道:“去就去,不过你可别怪我事先没有提醒你,我今天来可是分文没带。”
马悦婉儿一笑道:“看你那小气的样,不要你付账。”说着脸上竟然飘起了一层淡淡的红晕。原小生也没太在意。
在商场转了一圈,马悦就在一个男士专柜前面停了下来。原小生看了一下那些衣服的价格,几乎没有一件在千元以下,mō了一下自己口袋仅有的五百元,急忙道:“这么贵的衣服,我可买不起,还是算了吧。”马悦也不管不顾,将原小生拉进去,挑了几件衣服就让原小生到试衣间里试。
大厅公众之下,原小生也不好跟马悦拉扯,只好拿衣服进了试衣间,心中却想,你让我试我就试,反正是干试不买,看你能把我怎么样。心中算定,就大大方方地把那身标价四千八百八,也不知道什么料子的西装,穿在了身上。在镜子里看了一眼,马上连自己都有点不敢认自己了。人靠衣服马靠鞍,说的还一点不错。穿上那身西装,原小生马上感觉连jīng神都比以前抖擞了数倍。
“嗯,不错”马悦站在原小生的身旁,把几个原小生马马虎虎穿的不太整齐的地方拉拽了几下,“就这身了,我觉得tǐng适合你的。”马悦自作主张道。
衣服店的老板自然也顺势yòu导道:“先生,您爱人的眼光真不错。这件衣服穿在您的身上,那简直,啧啧……真没得说了。”老板说着夸张地翘起了大拇指,马悦看了一下原小生,脸上又飘过了一丝红晕,别说是马悦了,就是原小生也被老板说的“爱人”两个字搞的有些不好意思。老板接着道:“这件衣服,穿在您身上,起码让您jīng神十倍。”
老板说的也是惯常推销衣服的套话,原小生却压根不想要,这么贵的衣服,顶自己三个多月工资了,更何况自己口袋里就那五百元,哪儿有钱买呢,就笑了笑,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句:“老板的意思是说,如果我不穿你的衣服就萎靡十倍了?”
原小生一句话把老板顶的无言以对,急忙赔礼道:“先生误会了,我没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先生本来就很jīng神,穿上这件衣服以后,就更加jīng神了。”
原小生马上促狭一笑,也是为不买衣服找借口,顺口便道:“既然我本来就很jīng神,穿的别的衣服,肯定也会更加jīng神,为什么要买你的衣服呢?”
老板知道今天算是遇上死轴子了,做生意讲的是和气生财,自然不会跟原小生继续抬杠,一脸不悦地冲原小生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这也正是原小生要达到的目的,就拉了一下马悦的胳膊道:“那件衣服没什么好的,我们还是另选一件吧。”
马悦却道:“我觉得这件就不错。”说完,马上对那老板道:“老板,麻烦你给我包起来吧。”伸手从坤包里掏出一张信用卡,jiāo到了老板的手中。老板刚才还有些不悦的脸sè,很快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媚笑着接了信用卡,先去包了衣服,就要去刷卡。原小生想要阻止,已然来不及了,只好等以后慢慢把钱还给马悦。
然而一身四千八百八的西装,还是让原小生的心不断滴血。穿了这身衣服,就意味着自己今后三个月时间里,要不吃不喝来还这笔帐了。
买了西装,马悦还要去别的地方看一看,原小生说什么也不能答应了。光衣服就huā了四千八百多,待会马悦万一再要是看上了什么皮鞋、衬衫之类的东西,再huā上四五千,自己不是要喝一年西北风了吗。
马悦却促狭一笑道:“我给你买了一身西装,就算是礼尚往来,你也应该送我一件吧。”
这也是再正常不过的要求了,原小生只好继续跟着马悦转,只能寄希望于马悦千万不要挑太贵的衣服,万一超过五百元,自己的丑可就出大发了。
转了一圈,马月最终在nv人饰品柜前面停了下来,那些饰品各个价格不菲,好在都是原小生能承受的起的,顶贵的也就四百多元。原小生这才放心不少。
马悦最终选了一条一百多元的纱巾,让原小生付了钱,欢欢喜喜地绕在了脖子上。
马悦的眼光的确非常独特,那条纱巾配上她身上那件rǔ白sè的风衣,让本来就非常漂亮的马悦更加显得妩媚动人了。
原小生不禁也有些崩然心动了。
从百货大楼出来,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原小生的肚子就一阵咕噜噜luàn叫,这才想起午饭还没有解决。刚才因为买衣服的时候,jīng神高度紧张一时把这事儿给忘了,现在更加饥饿难耐了,在马悦的脸上瞄了一眼,笑了笑道:“马悦,逛了半天了,你应该饿了吧。要不……咱们去吃点东西?”
马悦呵呵笑了两声道:“你肚子饿了就说你肚子饿了,不要拿我说事。”原小生这才发现,刚见面马悦就知道自己没有吃饭,假意愠怒,伸手在马悦那张俏丽光洁的脸上捏了一把。马悦的脸上还是马上méng上了一层大红布,半天低头不语。原小生这才发现自己的动作有点过了,急忙将手收回来,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马悦在原小生的脸上迅速偷视了一眼,吱吱唔唔地张口想要说点什么,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也找不到合适的词语,吱唔了半天,才道:“好了,吃饭去吧,要不然,你的肚子肯定要抱怨我孽待你了。”
走在路上,原小生的心中难免一阵阵的不安。马悦实在是个讨人喜欢的nv孩,上高中那会自己也不得不承认,曾经对马悦动过心,只是两个人之间家庭背景等方面的差异,让自己一直违心的不愿意承认这一点。再加上,自己当时在学校的成绩比较靠前,而马悦只是一个中上游的学生,两个人接触的机会本来就不多,让那种少年萌生的爱慕之情,淹没在了劳碌的学习之中,渐渐也就淡忘了。今天一天的接触,竟然让自己重新拾起了年少的记忆,差点难以自持。然而世事nòng人,如果马悦不是马天虎的nv儿,或者是一个一般家庭的nv孩,自己或许能跟她组成一个幸福甜蜜的家庭。但是马悦就是马悦,怎么也无法改变。
想到这里,原小生心中难免几分黯然,在马悦脸上看了一眼,发现马悦依然是一副无比幸福、羞赧的表情。或许像马悦这种有钱人的孩子,永远也无法体会到原小生内心的那份自尊和无奈。
吃完饭,已经五点多了,马悦又提出来要怀旧一把,看场电影,说今天电影院难得开演,而且演的是最新热影的《最爱》。原小生淡淡地笑了笑道:“还是算了吧,以后有机会再看,晚了就没回家的车了。”马悦虽万般不舍,也不好勉强,只得将原小生送到汽车站,才依依不舍地回家了。
回家的路上,看着沿途的大雪初融后的田野风光,原小生突然感觉有种难以言表的苍凉。
或许这就是人生吧。放弃并不难,难的是敢于放弃自己的爱。如果自己真的不管不顾地跟马悦谈起恋爱,一场国版的罗密欧与茱丽叶,可能很快就会上演。爱情对一个人年轻人而言固然重要,然而还有比爱情更重的,那就是一个男人的事业。如果对这一点不能有一个清晰的认识,那么这一生就只能做一个碌碌无为凡人了。
回到尉南乡的时候,天sè已经擦黑,原小生先把马悦给自己买的衣服送到乡政fǔ,出来的时候,父亲正在收拾生意,便帮着父亲收拾了起来。父亲原振东的话一向不多,今天也不例外,直到东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才问了一句,怎么样呢?
原小生也不好给父亲说什么,更不愿意说见的是自己的高中同学,就笼统地回答道:“就那样吧。”父亲也没有再问,各自骑了一辆自行车回家了。
七百零五.
七百零五.
当然,进了家门,母亲兰新叶难免要问来问去的。彩虹文ing好在早出门时母亲跟刘婶的一番谈话,并没有给母亲带来多大的希望。原小生草草把跟马悦见面的情况说了一下,母亲也没有再追问。不一会,马悦发来一条短信,问原小生是否已经到家了。原小生简单回了几个字,想用冷方式,让马悦也逐渐平静下来。
由于四点多刚刚吃过饭,晚饭也没有胃口,随便吃了一点,就回到了的房中。本来想看会,可是把翻开了,却也看不进去,索性蒙头睡觉。
一觉醒来,已是清晨,母亲的饭早就做好了,坐在饭桌,想起昨天见面的事情,心里还是有些耿耿难以释怀,草草吃了一个馒头,就往乡政府赶去。
一缕暖暖的阳光从山岭间斜射而过,平展展地铺在光秃秃的田野,一群觅食的麻雀用尖尖的小嘴巴,在田野里翻找着食物,不时机警地抬起头来,四周东张西望一番,稍有风吹草动,它们便一哄而起,成群结队的盘旋在空中,一阵唧唧喳喳的叫声之后,又落在电线之。等一切平静下来,他们又会一哄而下,继续寻觅食物。
黄土高原的冬天就是这样,冬季来临,除了那些还略有些绿油油的麦田之外,就再也看不到一丝大自然的生机了,似乎一切都在严冬中沉睡了一样,休耕的农田和远近凸起的坟茔,总能让感到一种莫名的荒凉。就算有那么几棵稀稀落落的杨树或者梧桐树,也是光秃秃的,好像在严冬中早已死去了一样。
原小生骑着单车,走在那条早已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通村路,不时抬头看一眼那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凄凉的田野风景,就会回忆起曾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少年往事,马悦那熟悉而又有些陌生的身影就会开始在眼前晃动,马感到从丹田泛起一股热流,梗阻在喉咙之中。
好在,从平南村到乡政府的路并不是很远,没等那种情绪把原小生带到难以自抑的程度,乡政府那栋灰色的三层楼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原小生这才,有些失态了,急忙把心绪从失落中拉,一转弯,进了政府大院,将自行车放在车棚中,使劲顿放了一下。自行车马发出哐啷的一声响,振作了一下精神,抬头却看见陈永年也正在放自行车。
“陈主任早”原小生基本已经恢复了往昔积极乐观的精神。
陈永年抬头看了一下原小生,面无表情道小生啊,自行车坏了吗?”不跳字。
原小生这才意识到,刚才顿放的时候,弄出来的声音有点太大了,让陈永年以为是在给他难堪,急忙解释道支架可能生锈了,老是放不稳。”陈永年那固定在脸的表情才稍稍有所缓解。
这时,赵学东的车那辆车牌号为Z777的黑色帕萨特也在车棚的旁边停了下来,陈永年正要给赵学东开车,赵学东已经从车下来了,见了陈永年就客气地打了声招呼,陈永年想跟赵学东说点,刚迈开脚步,赵学东却对原小生道小生,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说着转身离开。陈永年愣在那里,看了一下原小生,眼睛中的那份妒恨,是不言而喻的。
星期一,照例要开两个会,一个是机关班子成员会,一个是全体机关干部的例会。赵学东和原小生一前一后进了赵学东的办公室已经快八点了。赵学东正想给原小生,付颖就进来了,刚刚坐下的原小生急忙站起来,问候了一声付乡长好”
付颖的话一向不是很多,一般在路原小生给付颖打招呼的时候,付颖也就点点头,或者浅浅地笑一笑算是回应了。今天她却意外地对原小生笑了笑,脸就笑出了两个深深的酒窝,道小生也在啊。”接着眼睛在原小生的身打量了几秒钟的样子。原小生不付颖今天这是了,只能保持着谦恭的笑容,直到付颖把目标转移到赵学东的身。
“小付有事吗?”不跳字。赵学东坐在沙发里并没有站起来,看着付颖问道。付颖的年龄比赵学东小了将近二十岁,赵学东一直这样称呼付颖。不过原小生却能体会到,付颖并不喜欢赵学东给她的这个称谓。
付颖将目标从原小生的身挪开了,还是拿出了的看家本领,声音有些甜腻道赵记,农村两委换届工作马就要进入实施阶段了,你是不是也该出山了啊。老把我这个副记顶在前面,下面的人不服啊。”
赵学东的脸一下子就拉了下来,问道谁不服,你给我说。”停顿了一下,接着道换届工作关系到农村的社会稳定和未来三年的经济发展,是全乡目前工作的重中之重,如果换届工作搞不好,选不出得力的农村两委主干,我们今后三年的工作都会受到很大的制约,这些人都是老乡镇了,难道连这个道理都不明白?谁对你有意见你叫他来找我,我给他做思想工作。”赵学东又强调了一遍。
付颖也不是这个意思,他本想拐个弯让赵学东主持今天的班子会,却想不到赵学东压根没有往那方面想,以为她真遇到了困难,自然要替她、撑腰。
不过两委换届工作也确实已经迫在眉睫,再有一周就是县里规定的最后期限了,但是到目前为止,还几个难缠的村子选委会和领导组都没有确定。选委会和领导组确定不下来,就没办法对选民进行张榜公布,照这样下去,别说是成功选出两委主干了,就是能否正常开始选举都很难说。这也难怪付颖如此着急了。
这种情况下,原小生是不好说的。然而农村换届选举工作毕竟是全乡的一件大事,赵学东作为第一责任人,任何地方出了纰漏,他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再则两委主干作为尉南乡今后农村工作的主力,今后的党代表、人大代表、农联代表的产生,几乎都完全掌控在这些人的手中,一旦让尉永奎这样的人一股脑把的势力扩张进去,尉南乡的工作几乎就没有赵学东的份了。就算是这次跟柴文山、南振海较量成功,他继续留人尉南乡,今后在尉南乡的工作也会遇到很多预料不到的麻烦。
而付颖的目的仅仅是为了让这次换届选举工作顺利进行下去,一旦赵学东再不管不问,付颖难免要剑走偏锋,跟尉永奎联合起来。毕竟付颖不希望因为这次换届工作而影响到的仕途。这样的结局一旦坐实,开春县委换届,付颖走马任组织部副部长,尉南乡就成了尉永奎的天下了。
想到这里,原小生觉得已经到了不得不提醒赵学东的份,不过还是尽量让的态度谦恭下来,考虑了一下措辞,对赵学东道赵记,正如您所言,农村换届对乡镇未来的工作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说白了就是尉南乡的人事变动。再则,万一出点差,也不好向面交代。”
言尽于此,原小生不能再说了,再说就有点压付颖锋芒的意思了。不仅付颖不高兴,就是赵学东恐怕也不会高兴。毕竟原小生只是一个小小的通讯员。通讯员的职责就是跑腿打杂,没有资格给领导参谋。虽然原小生这个通讯员在赵学东面前早已逾越了这道鸿沟,但在外人面前也要安分守己。这个原则必须准确把握,要不然即便是能给赵学东参谋,也会被赵学东忍痛割爱,弃之不用。毕竟赵学东不希望别人说手下无人可用,竟然用一个通讯员当参谋。
付颖的目光再一次落到了原小生的身,不过这次并没有做多长的停留,似乎只是在原小生的身扫了一眼,尽管就是这一眼,还是让原小生浑身忽然产生一种火辣辣的感觉。付颖的眼睛实在有些特别,丹凤吊眼中透着一股让人难以琢磨的霸气,似乎目光所到之处,就能燃气一片火海一样。
这个不简单。无论她是不是所谓的“官二代”,能混到现在这个位置,她的能力和浑身下透出的那股虎气,也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不管付颖是也好,女孩子也罢,对赵学东而言都无关紧要。摆在赵学东面前最大的障碍不是换届选举,更不是付颖。他的障碍是柴文山,是南振海,是马天虎。他脑子里已经被这些问题充斥的满满当当的,已经容纳不下任何无关的事情。然而原小生的一句“人事变动”马提醒了他。
如果这次跟柴文山和南振海的较量获胜,也不可能大获全胜,而是双方各退一步,继续留任尉南乡,柴文山和南振海放弃原来的计划。
一旦继续留任尉南乡,马就要继续面对尉南乡的农村干部。如果这些干部都不是的人,那这个党委记也没有好玩的了。
想到这里,赵学东沉默了一会,抬头在付颖脸看了一眼道付乡长,这段我这边有些事情需要处理,没能顾得乡里的事情,也多亏了有你。要是换了别人,这个尉南乡恐怕就要像冰岛一样破产倒闭了。”说着呵呵笑了两声,当然也是一个缓冲。
付颖就原小生刚才的话对赵学东起到了作用,也跟着笑了笑,不无奉承道赵记真会说笑,只要你在尉南乡一天,尉南乡就绝不可能破产倒闭。你可是咱们尉南乡的顶梁柱啊。”
赵学东摆了摆手,道这样,今天的班子成员会,你把他们都叫,就在我办公室开。当然了,这段的工作,我不了解,你尽管安排。有需要我的地方,你给我递眼色就是了。”
付颖总算松了一口气,换届选举的成败尽管对他明年的提拔不会造成致命的伤害,但肯定会有所影响,万一有人拿出来说事,也不是一件好解决的事情,她也不希望在这个节骨眼出问题。
原小生站在那里始终没有挪动地方,付颖要离开了,尽管所处的位置绝没有挡住付颖的路,他还是礼貌地往旁边让了两步,将身体略微谦了谦。付颖的目光就又瞟了。不过这次的目光中隐隐带着一丝笑容。
不管赵学东有没有隐藏的意思,原小生都能体会到,赵学东是听着付颖的高跟鞋敲打着地板走远之后,才给说出了叫原小生到他办公室的目的的。
赵学东好像在给原小生交代一件极平常的工作,口气平淡道小生,关于工商所所长柴新民带着那个叫云蛋的流氓在街闹事的事情,你尽出一份材料。要注意实事求是,不能夸大其词,但也不能和稀泥。”
听了赵学东的话,原小生心头马一震,看来赵学东真要出手了。原小生应了一声,心中一阵喜悦,不过也没有表现出来,甚至看去比赵学东更加平静,接着问道您时候要?”
赵学东想了想道越快越好。”
马天虎第二天出现在赵学东办公室的时候,态度几乎来了个一百大转弯。当然,他依然是以柴文山的说客的身份出现的,只不过这次并不是给赵学东下马威的,而是带着柴文山的诚意,跟赵学东讲和的。
赵学东把任务交给原小生的时候,原小生早已心中有底,只用了不到三个小时的,就在把柴新民,在尉南乡担任工商所所长这段,如何跟街的流氓混混云蛋等人勾结在一起,欺压商户的事情,洋洋洒洒写了不下万言。赵学东看了之后,嘴虽说有点过了,但并未做任何的改动。
这也是原小生第一次直接给赵学东写稿子,虽说心里有些七八下,但是文科生的功底,还是让他相当的自信。他也曾经给赵学东写过稿子,不过都是通过陈永年传达到他手里,他写好了,再由陈永年审核、修改之后,再交给赵学东。但是每一次,赵学东总会把陈永年改的稿子,又改。几次下来,陈永年虽心中有愧,明明的文字功夫根本没办法跟原小生比,但是为了面子,还是一次次地将原小生写好的稿子,修改了再交给赵学东。当然,赵学东问起,难免要拿原小生做挡箭牌。
赵学东又将稿子细细斟酌了一遍,觉得实在没有必要改动了,就夸赞道小生,想不到你的文字功底如此过硬啊,在学校肯定是学的很扎实。”原小生笑了笑,只能谦虚道其实学校学的那点,到了实际工作中,作用实在不大。能写出这样的稿子,都是赵记栽培有方。”赵学东的脸就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
当天赵学东就去了一趟河湾县城,把稿子递给了县人大监察办。监察办的人岂能不知柴新民跟柴文山的关系,接到赵学东关于撤销柴新民尉南乡工商所所长的请求,先是一愣,觉得这个赵学东不是傻到家了吗。在河湾县这一亩三分地,敢跟柴文山叫板的,赵学东恐怕是第一个了。本想押下来,可回头一想,马又觉得有些不对劲。既然赵学东跟柴文山都这样叫了板,他们之间肯定有些恩怨,如果押着不报,耽搁了柴文山的事儿,柴文山万一怪罪下来可不是闹着玩的,索性原物照旧,一字不易地把原稿就递到了柴文山的桌子。
柴文山接到赵学东送到的稿子,马给的侄儿柴新民打了个,想把具体情况落实一下。
起初柴新民自然是万般抵赖,说赵学东根本不把的叔父大人柴文山放在眼里,明知是柴文山的侄儿,竟然还指示通讯员把他给打的七死八活,几乎连小命都送了。
柴文山对这个侄子不可能不了解。柴新民的话没有说完,柴文山就喝止住,将柴新民给痛骂了一顿。果然,柴新民事情瞒不住了,只好将实情给柴文山和盘托出,情况自然跟原小生在“请求”中说的大同小异。只不过加盐调醋地把原小生和赵学东骂了几句。
没听完柴新民的叙述,柴文山啪地一声就把拍了,怒火中烧,真恨不得将这个不争气的侄儿生吞活剥了。然而当他平静下来之后,亲情还是占据了方,又把所有的怨恨地聚集到了赵学东的身。
柴新民的事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身在人大,早就有所耳闻,只不过总是觉得年轻人做事难免有些胡闹,而又在人大主任这个风口浪尖,被人污蔑亲属也是在所难免的事情,也就没当回事。而赵学东迟不说早不说,偏偏在这个节骨眼把这事拉出来,意图明显是在跟叫板。次赵学东想用马天虎在尉南乡占地的问题跟讨价还价,根本就没有给赵学东留丝毫的情面。还以为赵学东已经被制的服服帖帖了,下一步只等换届的时候痛打落水狗,将赵学东发配到西坡乡了事一桩,想不到,赵学东竟然贼心不死,非要让好看不可。
一个小小的乡镇党委记,竟然如此的嚣张,不把放在眼里。柴文山的心里不痛快啊。他真恨不得把赵学东连同打他侄儿的小子原小生一起宰了。可他也清楚地明白,不能那么做,不仅不能这么做,还要给赵学东示好,跟赵学东和谈。最好能把这件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后不了了之。赵学东既然敢跟一而再再而三地叫板,就说明赵学东已经铁定了心思要跟干到底。
常言道,兔子急了还咬人。赵学东一旦死咬住不放,马天虎那里难免会出状况,被牵扯进去就在所难免了。即便是能全身而退,也会搞的伤痕累累。再则,县委记孙一民,这段对盯得也非常紧。因为这么一点小事,让孙一民抓了的把柄,实在有些得不偿失。然而,如果放过赵学东,马就会对柴新民下一步进河水镇构成威胁。的年龄已经大了,如果再不把扶起来,恐怕以后的机会就不会太多了。
想到这里,柴文山就给的亲家南振海去了一个。当然,这个时候,他的情绪已经完全平静了下来。
南振海接了后,柴文山就把事情以及的担心给南振海简单叙述了一下。南振海在河湾县的势力,虽然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办法和柴文山比,但也在日益膨胀。柴文山这一届干下来,南振海很有可能就取而代之,更可况,南振海在年龄有很大的优势,比柴文山小了十几岁。如果一直在河湾县待下去,接替柴文山的班儿也只是个的问题。
听了柴文山的叙述之后,南振海也感到非常的震惊,因为这跟之前赵学东的反应已经完全背道而驰,他给柴文山提出的第一个问题就是,“老哥,难道……你不觉得赵学东的前后变换的有点太夸张了吗?不会是……”
南振海没有把话说完,就停了下来,他柴文山能听明白他的意思。
柴文山也倒吸了一口冷气,想了想,很快就否定了南振海的猜测,道我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根据我对尤全德的了解,他绝不会冒这个奉献,跟你我对着干。”
南振海略微停顿了一下,接着道那他会不会……受到了人的授意,才会这么大胆地跟我们叫板呢?”
南振海的口气明显软了下来,显然他对说的所谓的“人”也有些忌惮。因为他所说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县委记孙一民。自从孙一民担任河湾县县委记后,柴文山、南振海这些称霸一方的诸侯,就隐隐感到,孙一民总是在不时地压制着他们,想拿他们开刀,但又苦于没有合适的借口。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们就不得不考虑下一步的对策了。
然而,就算是把柴文山和南振海把脑袋想破了,也不会想到,赵学东的背后其实人也没有。如果非要说有人的话,那就是我们的原小生同学故弄玄虚,无中生有的玉皇大帝真君了。
南振海的猜测,让柴文山感到一阵丝丝的寒意,如果真如南振海所言,赵学东是在孙一民授意的情况,跟叫板的话,他就对这个赵学东就有点捉摸不透了。
按理说,孙一民是不可能为了一个党委记而得罪这个人大主任的,即便是孙一民想对他下手,也不会选择这个节骨眼。
开春之后,县里就要开始换届选举了,而且今年的情况比较特殊,县委、人大统一换届。这就意味着,政府也要跟着换班子。孙一民不可能不在河湾县的能量,如果在选举中,想要闹出点事情,也不是多么困难的事情。到时候别说县长不能当选了,就是给县长弄几十张差额票,他孙一民这个县委记也不好给面交代。
而且柴新民的事情,本身就是个鸡毛蒜皮的小事,如果想用柴新民的事儿把搬到,可以说是天方夜谭。孙一民也不会傻到这个程度。
然而对于南振海的推测,柴文山也是半信半疑,总觉得可能性不是很大,但又不敢确定。他当然不敢大意。毕竟孙一民并不是是那么好惹的,一旦闹僵起来,势必成两败俱伤之势。而孙一民作为级派来的干部,市一级权力圈子的卫星,只要权力中心不受损伤,伤了之后,很快就会痊愈。柴文山虽然在市里也有些枝枝蔓蔓的关系,但跟孙一民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说白了就是一种明白地利益关系,一旦柴文山出事受损难保,这些关系,不仅不会保他,还有可能会出现痛打落水狗的局面。把他们跟柴文山的关系摆脱的干干净净。到时候柴文山在河湾县恐怕就彻底完蛋了。
“振海,要不……我们退一步。”柴文山琢磨了半天,做出了最后的结论。
其实这也正是南振海想要对柴文山说的,官场要知进但更要知退,凭一时的意气用事,必然带来不可挽回的后果。
不过南振海毕竟也不希望柴新民的仕途受到影响。南振海没有,就两个闺女,大闺女南海琴虽然没有小女儿南素琴长的那么楚楚动人,但也不像南素琴那样泼辣任性。南海琴可以算得是温良贤惠、孝顺听话了,大学毕业后,就回到了河湾县按照南振海的意思去教育局了。当初南振海说要把嫁给柴文山的柴新民的时候,南海琴虽然极不情愿,但最终也没有违拗父亲的意思。南振海可以说把后半生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大女儿南海琴的身,当然希望的能够步步高升,今后也好有个依靠。
再则,他也非常清楚,柴文山顶多在人大的位置再干一届,就要退下来了。柴文山一旦退下来,凭在河湾县的势力,想要一步步把柴新民提起来,就有些困难了。
南振海想了想道亲家,退一步倒不是不可以,可小民的事情办呢?总不能就这样轻易放弃了。”小民是柴新民的小名,南振海一直这样称呼。
的事情,岂有不心的道理。柴文山也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这次整治赵学东的目的就是为了给顺利任河水镇党委记扫平障碍。如果就这样放弃了,白忙活了一通不说,还把赵学东给得罪了。这样的结局,柴文山岂能甘心。
“那就让马天虎先去探探赵学东的底。”柴文山也觉得目前这种状况,对赵学东也有些捉摸不定了,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南振海苦笑了两声道亲家啊,真想不到这个赵学东会出想出这么一招来对付我们。这一点可完全不像是赵学东的性格啊。”
柴文山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道没,本来就是说不定的事情,出这样的事儿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说着似乎又想起来,停顿了一下,接着道对了,振海,你还记得赵学东的婆娘,那叫王丽娟的吗?”不跳字。
一提起赵学东的,南振海一下子就来了兴趣,呵呵笑道那能忘了呢。这个还真有点意思。都快成了咱们河湾县的交际花了啊。听说这段又跟人事局的副局长吴言朱勾搭了。这个吴言朱,真的快变成无眼珠了,货都敢拾啊。”
在河湾县这块贫瘠的黄土高原,都不发达,语言却非常发达,“交际花”这个名词早已发生了本质的变化,主要强调“交”和“际”这两个字的谐音,一交一际,意味深长,说白了就是指那些不要钱还很卖力的,比其中的“际”更不值钱,而且随叫随到。用这样的名词说赵学东的,不可谓不恶毒。
然而柴文山的意思,却不在这里,他并没有接南振海有点意思的话,只淡淡地笑了一下道我说的并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觉得有没有这种可能,赵学东的替赵学东出头,活动了一帮人,给赵学东撑腰,这才使赵学东硬气了起来呢?”
南振海马笑道我说亲家,你是不是有点杞人忧天了,绝没有这种可能。你大概还不了解,王丽娟在河湾县有个外号,叫‘副姨太’,能跟他床的都是各局的一些副职,那些人是绝不会为了王丽娟跟你我叫板的。这一点我还是有把握的。”
柴文山似乎是在开玩笑道既然是‘副姨太’,难道就不会是副记、副县长的姨太吗?”不跳字。
南振海马哈哈大笑了几声道亲家,你可不能这么损我啊,这话要是传到你弟妹的耳朵里,我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啊。”说完了,马又觉得柴文山的话似乎也有些道理。既然王丽娟宁愿做一个放浪形骸的,偶尔投怀几个副县长、副记也不是没有可能。想到这里,南振海马就想到了县委副记张慕云。
张慕云四十来岁的时候爱人就因病去世了,这些年一直没有续弦,王丽娟虽说是个半老徐娘,但也风韵极佳,再加平时喜欢搽脂抹粉,保养得又极好,皮肤还是白里透红,胸前依然顶着两个跟她年龄有些不太相称的翘翘的胸脯,走起路来总是把那没有生过孩子的腰肢扭摆的像马就要脱节了一样。这样的,如果她要是想勾引久旱无雨的张慕云也不是难事。
张慕云分管党群和组织工作,在河湾县的能量完全可以跟柴文山和南振海任何一个人匹敌,要是张慕云真要帮赵学东,那还真是个事儿。
不过这也只是柴文山的猜测而已。赵学东的到底有没有跟张慕云搭关系不,但是赵学东却绝对没有接张慕云的力。
对于马天虎的到来,赵学东并没有感到任何的意外。这完全是预料之中的事情,不过他还是有些担心,马天虎跟次一样给来个下马威,毕竟他并不想把事情闹大,只是想吓唬吓唬南振海和柴文山,让这二位河湾县的诸侯知难而退,给一条生路。
所以当马天虎走进赵学东的办公室的时候,赵学东依然非常的客气,忙从大班椅里面站起来,伸手迎了,亲切地大声称呼道马总。”接着紧紧握住马天虎同样伸的手,哈哈笑了两声道多日不见,马总越显得龙马精神了啊”
马天虎次来的时候是带着南振海的钧令来的,自然趾高气昂,而今天,他心里就没底了。南振海只给他把柴新民的事情简单交代了一下,让他再去见见赵学东,并没有告诉他应该办。不过他也能从南振海的口气中隐隐体会到南振海这次是想跟赵学东讲和了。然而跟赵学东讲和,还是让他实在有些心有不甘。不过生意人的精明和圆滑,也很快让他顺从了趋利避害办事原则,握住赵学东的手亲切道赵记,又来打扰你了。真是有些不好意思啊。”
赵学东摆了摆手道马总这话说的就见外了,你可是咱们尉南乡的财神爷啊。平时请你都请不来,哪儿谈得打扰二字呢。”说着又笑了起来,同时拉着马天虎的手,在一条双人沙发并肩坐了下来。
马天虎的那辆宝马进门的时候,原小生正在南素琴的团委办公室闲聊,见马天虎从车下来,心头不禁就是一喜。马天虎这个时候来能干呢,除了跟赵学东谈判柴新民的事儿,估计没有好说的了。略微停了一会,觉得这两个人的见面礼做的差不多了,辞别南素琴,在办公室提了暖水瓶,又拿了几个纸杯跑了去。
“马叔好”原小生进门先叫了一声马天虎,本来想让镇定下来,心还是别别地跳了几次,马就想到了马悦的身。如果今后跟马悦走在一起的话,这位可就是的岳丈大人了。然而,这种可能性毕竟很小,既然很小,那就当也没有发生过。原小生自我安慰了一下,给马天虎倒了一杯水,又看了一下赵学东的杯子还是满的,就又退了出去。
出门的时候,也不是马天虎已经了,还是没话找话,对赵学东道这孩子不。”
原小生的心里难免又有几分激动。难道说,马天虎对这个未来也已经认可了吗?想了想,又觉得不是那么回事,这估计是马天虎不该如何开口说柴新民的事儿,拿做个引子。马天虎既然是来找赵学东和谈的,就不可能不那天打柴新民的人是。马天虎估计也在想,一个乡镇通讯员,如果没有得到赵学东的指示,也不可能敢去碰一个工商所所长,而且这个工商所所长还是柴文山的侄儿。除非这家伙是个十足的愣头青。可是他看原小生的为人行事也不像是愣头青,这才故意给赵学东说那么一句话。
想到这些,原小生的心里不免潸然。又觉得实在有点太没出息了,心里还是有些放不下马悦。如果继续保持这种拿得起放不下的心态,今后干脆就别想混官场了。《官场方程式》云:官者,管也,为官者必先处自身于事外、于物外、于人情外,方能自明、自知、自查,不被情感左右,而理智决判。现在明显已经被情感左右,可能做出理智的判决呢。在脑袋狠狠地拍了几下,一阵苦笑,尽量让清醒起来。
正要下楼,却迎面碰了正楼的刘悦。刘悦看了原小生一眼,并没有说。原小生就刘悦这又是要去找赵学东,急忙唉了一声道赵记现在有事,你最好还是待会再去。”说完也觉得没有必要再给刘悦说,转身下楼。刘悦在楼梯口停顿了一下,还是跟着原小生一起下了楼。由此,原小生判断出,刘悦真的是要找赵学东的。
然而刘悦和赵学东到底是关系,至今也弄不明白。如果刘悦和赵学东真是那种关系,目的也是想参加市里的干训班的话,则必须提前行动起来。如果所料不的话,马天虎此次来找赵学东,肯定是南振海和柴文山的意思,而且绝不会像次一样,再给赵学东一个下马威了。
南振海和柴文山不是傻子,他们不会把赵学东BI的无路可走,BI成咬人的兔子。他们原本想把赵学东打发到西坡乡,也是给赵学东留了一定的余地的。而目前的情况,赵学东明显并不认为他们留得是余地,而是死地。这就让他们不得不重新考虑对赵学东的安排了。当然,赵学东如果能继续留任尉南乡,就成了双方各退一步的结局了。
一旦赵学东继续留任尉南乡,去市里参加干训班的事情,就会再一次落到赵学东的头。现在有刘悦这么一个障碍,无疑会对构成无法预料的威胁。尽管南素琴和钱胖子也可能对造成威胁,然而南素琴作为南振海的女儿,南振海这次给赵学东造成了这么大的麻烦,赵学东是绝对不会考虑的。南振海应该也不会指望通过赵学东让女儿参加市里的干训班。他如果想让女儿去,完全可以通过县里的关系,走一条更加便捷的路径,而不必去承赵学东这个人情。至于钱胖子,就更不是问题了。钱胖子的父亲也就是个民营企业家,其实力远远无法跟马天虎相比,能量非常有限。估计赵学东不会因为几个钱,就此毁了的前途。
而刘悦就不一样了。如果她真和赵学东有点事儿的话,赵学东就是不得已而为之了。到时候一旦闹将起来,别说牺的前途了,就是牺牲的生命,如果不要赵学东偿命,赵学东估计都会在所不惜。
人的本性,说到底都是利己的。所谓的利他,是在一定的前提条件下才会发生的,而条件无外乎两点:亲情和利益。而这两点,又是利己的本质。
七百零五.
七百零五.
七百零八.
七百零八.
大约过了两个小时的样子,马天虎才从赵学东的办公室出来。
赵学东一直把马天虎送到办公楼前面,两个人握手告别,相言甚欢。原小生就在南素琴的团委办公室注视着两个人的一举一动。
南素琴见原小生一直往外看,也顺着原小生的目光看了过去,一见马天虎,马呵呵笑道:“小生,你小子是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啊?”
“什么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原小生根本无心注意南素琴的话。
马天虎的到来,虽然是个好兆头,但是两个人也绝不可能马就达成什么一致协议。不到万不得已,柴文山和南振海是绝不可能轻易亮出自己的底牌的。马天虎此来,估计也就是摆摆姿态,然后把柴新民和柴文山的关系给赵学东透露一下,也就完事了。要让马天虎给赵学东做出什么承诺,他也没有那个权力。
然而这个人谈话的神情举止,总让原小生产生一种两个人已经达成协议的错觉。这是怎么回事呢。原小生百思不得其解,这才一直盯着这两个人不放,希望能从两个人接下来的表情中,发现点什么。或许等赵学东转脸之后,马天虎的脸皮马就会翻过来,变得冷冰冰的。如果是这样的话,就说明这两个人并没有达成任何协议,说的再好,都只不过是“面子”工程罢了,不存在任何实质性的意义。但是让原小生感到匪夷所思的是,直到马天虎车关门,从玻璃窗看到的马天虎的神情,都是一副喜滋滋的样子。这就说明,这两人之间真达成了什么协议。
既然马天虎不能给赵学东任何承诺,两个人也不可能达成什么协议,那马天虎又在傻乐什么呢?难道是……原小生明白之后,一个成语马蹦了出来:人心叵测
如果马天虎不能在赵学东的问题,给赵学东任何承诺的话,那就肯定是在马天虎的占地问题达成了协议。要不然,马天虎不会乐成那个样子。马天虎在尉南乡占用红线土地,毫无疑问,对马天虎而言是一个致命伤。马天虎不可能不考虑这个问题。既然柴文山和南振海能拿马天虎的亿资产做赌注,马天虎就不可能不考虑自己的退路问题。提前跟赵学东达成各退一步的共识就成了情理之中的事情了。
商人就是商人,趋利避害是他们的天性。所谓的关系,只不过是他们手中的工具罢了。
然而,马天虎此时走两面派的道路,对赵学东而言,无疑也是非常有利的。这才让二人变得亲如兄弟一般了。
“嗨,想什么呢?”
南素琴见原小生目不转睛地看着外面,刚开始还以为原小生是在看马天虎和那辆让人羡慕的宝马X6,可是现在马天虎已经驱车离去,原小生还是一副痴呆的样子,就让南素琴有些难以理解了。南素琴说着,在原小生的肩膀拍了一下。
原小生急忙转身,对南素琴不自然地笑了笑,故意将话题引开道:“哦,没什么,宝马啊,你没看见吗,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能有一辆。”说着又装出一副羡慕、妒忌、恨的样子。
南素琴的鼻子冷哼了一声道:“得了,你。我看你不是在看宝马,是在想开宝马那老头的女儿。”
原小生还以为南素琴知道了自己和马悦见面的事儿,愣了一下,想了想又觉得可能性并不是很大,自己和马悦虽然在县城里见面,碰南素琴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是按照南素琴的性格,如果真的看见自己和马悦在一起,绝不可不前打招呼,就含糊辩解道:“你想哪儿去了,我可没那个福气。”
南素琴却嘴一撅,将那夸张的型身体往原小生跟前靠了靠,一双硕大的胸脯几乎就要贴原小生的胸前了,瞪着一双的大眼睛,不无蔑视道:“嗯,这句话说的还算有点自知之明。自古癞蛤蟆都想吃天鹅肉,不过癞蛤蟆终究是癞蛤蟆,永远也不可能吃天鹅肉。因为能变成王子的癞蛤蟆毕竟是少数。”
虽然是句玩笑话,原小生还是觉得南素琴说的有点太过分了,再怎么也不应该这么损自己,就淡淡地冷笑了一声道:“按照你这个逻辑,癞蛤蟆就只有吃蚊子、苍蝇的份了。那么如果……有一天我吃了你这块肉,你愿意做蚊子呢,还是苍蝇啊?”说着,故意用眼睛在南素琴那丰满的瞄了一眼。
南素琴性格虽有些泼辣,可毕竟是个黄花大闺女,又是副县长的千金小姐,哪儿被人这样看过,再说了原小生所说的“这块肉”又语意双关,南素琴哪儿有听不明白的道理。可是看自己说自己的人,又是自己心仪的男人,一时又是羞又是恼,不知该如何是好,脸一下子就红到了脖子根,急忙将身体背过原小生,一甩手气哼哼地道:“不和你说了,你欺负人。”说着,眼泪快要下来了。
原小生也觉得这句话说的实在有点太无耻了,不过对于南素琴这样的女孩,你如果不无耻一些,她反倒会嚣张的让你受不了,不过毕竟是同事关系,不想真把关系闹僵了,就搬了一下南素琴的肩膀,赔不是道:“好了,好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我给你赔礼道歉,总可以了。你不是蚊子、苍蝇,你是一只又白又漂亮又高傲的大天鹅,而且是一只比马天虎的女儿更加温柔贤德的天鹅。”
原小生说的俏皮,南素琴不由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啐了一口,转身就在原小生的脸拧了一把,道:“你这张嘴啊,我过去咋就不知道你这么能瞎掰呢。”
南素琴的手拧在脸,虽然不是很疼,可一丝滑腻的感觉,又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南素琴身那股女孩子特有的体香,还是让原小生感到有些难以承受,如果这个时候自己把持不住,顺手一搂,估计就会发生点难以预料的事情。
原小生急忙将南素琴的手从自己的脸拿开了,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在房间中看了一圈,发现南素琴正在玩一种非常低级的连连看游戏,就走过去道:“都什么年月了,你还玩这种游戏啊。”
南素琴也觉得刚才的举动实在有点太过亲昵了,脸刚刚褪去的红色,又渐渐拢了来,说话的声音就有些不自然了,也向电脑旁边走了几步,道:“怎么,这年月就不能玩这种游戏吗。”南素琴虽然极尽掩饰,但还是有些语无伦次。
原小生见南素琴又走了过来,而且脸红扑扑的样子,好像要做点什么一样,急忙起身道:“对了,刚才……陈主任好像叫我有事,我先走了。”说着逃也似地离开了南素琴的办公室。
下午下班,原小生正准备到车棚推自行车回家,就碰钱胖子正把他那一身二百多斤的肉堆在车棚旁边,一脸嘻笑挡在了自己的前面。钱胖子大概有一米七的样子,在男人中不能算多低的个子,可是配他那二百斤的肥膘,让人看去还是跟一坨肉一样。而且脖子又有些短,就更加像肉球一样了。
原小生平时跟钱胖子的来往并不多,偶尔中午吃完饭没事干在一起打打扑克,能说几句话,除此之外,几无瓜葛。钱胖子的这副表情,不得不让原小生感到疑虑重重,但是处于同事间的礼貌,原小生还是走过去笑了笑问道:“钱程,有事吗?”。
钱程是钱胖子的大名,虽然在机关里很多人都钱胖子钱胖子地叫,原小生却觉得自己并没有跟钱胖子到了那个程度,再则,也不愿意轻易叫别人的外号,免得因为一个称呼惹是生非,让别人不快。赵学东老是叫付颖叫小付,付颖虽没有反驳过,但是几次原小生都发现赵学东叫小付的时候,付颖的脸已经有了愠色,只不过在赵学东面前掩盖了罢了。赵学东是党委记,愿意怎么叫就怎么叫,自然没什么了,自己一个小通讯员惹这份麻烦就没意思了。
钱程显然对原小生不叫他钱胖子也感到非常高兴,不过他找原小生肯定有事,要不然不会是这副嬉皮笑脸的尊容。要知道钱胖子在乡镇府也是相当牛X的,仗着老子有几个臭钱,整天跟几个副乡长和站所长混在一起吃饭喝酒,人缘自然相当不错。再加,来班的第一天就开了一辆标配的别克,就更显得与众不同了。平时见了像原小生这样一无背景二无钱的草根公务员也是爱搭不理的。今天这副尊容出现在原小生面前,要说什么事儿也没有,那才叫见鬼了呢。
钱胖子的车就在他的身后,原小生问起,他也不说话,拉开车门,做了个请的动作道:“兄弟请哥哥吃饭,赏个脸。”说完站在车门旁边,跟个仆从一样。原小生立马意识到,钱胖子今天的事儿估计还不小,起码对钱胖子而言,应该是件大事,不好推脱,但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儿,也不能随便应承。
现在这些人已经变得非常精明了,事先不给你说什么事儿,等把你拉到饭桌,一边吃着饭,一边再给你说事儿。拿人手短吃人嘴短。你既然已经吃了他的请,要说不给他办事,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原小生在脑子里盘算了一下,如果是为了去市里参加干训班的事儿,钱胖子犯不着找自己这个小通讯员,他完全可以让几个副乡长或者政工记李清水给赵学东透透风,然后再把钱压去,也就万事大吉了,找自己完全是多此一举。
既然不是去参加干训班的事情,又能是什么事情呢。难不成是钱胖子想在平南村,或者自己包的大王庄搞点什么事儿。大王庄穷得叮当响,去年才把自来水问题解决了。平南村却有几座矿,现在已经承包给了县里的一个老板。不过据说那老板的幕后老板其实就是马天虎。如果钱胖子想打平南村矿山的主意,那还真没戏。就算你钱胖子家再牛也牛不过马天虎去。
除此之外,好像也没有什么事情了。
原小生心念电转,将钱胖子找自己的可能性都判断了一遍,觉得几乎都不大可能。那这个钱胖子到底要干什么呢?难道是为了……想到此处,原小生不由一阵崩溃,不过反过来想想,这也是最合理的一种可能性了。
钱胖子家的财力虽然没办法跟马天虎相比,但也并不缺钱,钱家这些年的生意之所以一直在原地踏步,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跟县里的头头脑脑拉不关系。跟县里领导拉不关系,自然就不可能像马天虎那样独霸一方资源了,钱路受阻也是必然的事情。如果能跟南家结成姻亲,凭借南振海在河湾县的势力,要扩大生意无疑就是举手之劳了。再加,南素琴虽然性感的有点过于夸张,但也绝对能算得是一枝花了。以前这个钱胖子就对南素琴蠢蠢欲动,只不过每次主动跟南素琴搭讪,都会吃一个不冷不热的闭门羹。看来这次钱胖子是想通过自己跟南素琴不寻常的关系,独辟蹊跷了。
想到这里,原小生不由暗暗哧笑了一下,觉得这家伙也真是天真的有点意思。别说南素琴看不你家的那两个臭钱了,就是你长的那副尊容,估计也会让南素琴倒胃。而且自己和南素琴在乡政府的风言风语,他又不是不知道,怎么会想出如此龌蹉的办法。
然而,原小生也不想得罪这位神仙一般的人物,笑了笑装作糊涂道:“钱程有什么事儿尽管开口,我一定尽力。都是自家兄弟,何必这么客气。”
钱程却赖在那里道:“原哥这是不给兄弟面子了?”说着就要去拉原小生的手。原小生虽心中不悦,但也不好躲避,主动伸手跟钱胖子拉在一起道:“兄弟这话说的就严重了,我算什么人物,哪儿有什么面子不面子的问题。你说,什么事儿,我一定尽力就是了,吃饭就免了。无功不受禄,万一你说的事儿,我也无能为力。我不成了吃白食的主儿了吗?”。说着哈哈笑了两声。
原小生的话说的不软不硬,也没有给钱程留下任何余地,意思已经非常明白了:你今天不给我说什么事儿,这顿饭我是绝对不会去的。
钱胖子见原小生意志坚定,再勉强就没意思了,只好嘿嘿笑了两声道:“原哥,今天找你吃饭还真有点事儿需要麻烦你。大家都知道你跟南素琴的关系不一般。而且我也听说,你对南素琴根本就没有兴趣。不如……嘿嘿……就让给兄弟我。”
钱胖子终于说了实话,说完就用那双只露出两道缝隙的眼睛,一副期待的样子看着原小生。
原小生笑了笑道:“钱程,不是我不帮你这个忙,是你这个忙,我实在没办法帮。你别听他们瞎说,我跟南素琴的关系也就是普通的同事关系。你想?耄纤厍偈?igr&39;&39;>涯人物么可能看得我这个土坝呢。再说了素琴又不是我妹子4便是我相帮你2是无能桅埃如广仪真的看了人家南素琴;如放克去追。或许有一天素琴还真能被你的诚意感端?
几句不冷不热的话,把钱胖子一下子噎在了那里,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钱胖子不是没有追过南素琴,只是热脸冷屁股,一次次的打击,已经让钱胖子的信心丧失殆尽,这才想起让原小生给自己说和了。
钱胖子正跟原小生纠缠不清,南素琴正好厕所路过此地,就用那双的大眼睛,狠狠地挖了原小生一眼。
原小生心头不由一凛,难道她刚才已经听到了什么?毕竟是亏心事而,心也跟着不由地别别跳了几次。
深冬的寒风,凛冽地刮起了一层细细的沙尘,笼罩在漫漫的长空,让黄土高原的夜色显得更加冷酷无情了。一辆车牌号为Z777的黑色帕萨特在已经不那么喧嚣的公路呼啸而过,掌控方向盘的是一位年龄大约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他正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前方,一刻也不敢大意。后排左手坐着一位年近五旬的中年人。中年人已经两鬓斑白,眼睛中留下了岁月带给他的浑浊,不时歪过脑袋,向前面看一眼,似乎在期盼着一个什么样的目标一样。他的神色显然有些焦虑。就在他的旁边是一位只有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年轻显得异常的镇定,不过他并没有因此闲着,而是不时回头看一眼神色不安的中年人,这种表现似乎跟他的年龄很不相符,又跟那位中年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小生,你说……我们这个时候去拜访柴主任……合适吗?”。
中年人正是尉南乡党委记赵学东,坐在他身旁的是他的通讯员原小生。自从那天跟马天虎见面之后,赵学东就一直等着马天虎的消息。当天赵学东承诺马天虎不再过问永胜钢铁集团在尉南乡占用红线土地的时候,赵学东的心里也没有数。他只不过是拿自己的命运想赌一把。当然他也相信,既然自己承诺马天虎不追究永生钢铁集团占用红线土地的事情,作为交换条件,作为南振海和柴文山的马前卒,马天虎应该替自己在南振海和柴文山那里活动活动。
就在今天下午,马天虎的电话终于打了过来,虽然没有给赵学东明说,但是话里话外,暗含着赵学东应?萌グ莘冒莘貌裎纳降囊馑肌1暇拐饧虑椋3兜奈侍猓饕钦匝Ф筒裎纳降墓冢险窈3淦淞恳仓荒芩闶歉霭镄住V灰瞬裎纳秸庖还兀险窈D抢锞秃盟盗恕?
另外,如果这个时候赵学东能把姿态放低一些,主动跟柴文山沟通沟通,起码会让柴文山在面子好过一些,即便是要让步,也会显得是柴文山不跟赵学东计较了,而不是赵学东把柴文山BI到了不得不放弃的地步,以后也不会留下什么后患。除此之外,拜访一下柴文山,就有机会搭柴文山这根线,赵学东今后在河湾县就多了一个很硬的靠山,就等于是柴文山的人了。这岂不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当然,马天虎也并不是没有自己的打算。如果赵学东能投奔到柴文山的门下,今后就跟自己是一条线的了,自己的钢铁公司的占地问题,赵学东不仅不能拿来跟自己讲条件,还必须时时保护。
这简直就是一个一箭三雕、一举三得的事情。马天虎没有道理不极力撺掇促成这件事情。
为了显示自己的诚意,打完电话后,柴文山就派人把几箱子柴文山平时喜欢的烟酒和吃食东西送到了乡政府。这让赵学东更加坚定了此次拜访的必然性,即便是冒险也是值得的。何况现在自己的境况已经到了破罐子破摔的地步。既然是破罐子,那怎么摔都无所谓了。
赵学东最终决定按照马天虎的意思,晚去一趟柴文山的家。而他担心的是,万一柴文山对自己硬碰硬的态度非常反感,给自己吃个闭门羹,就算把脸皮都撕破了,就连今后的路也给堵死了。这才在不无担心地问了原小生一句。当然他问原小生这句话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心中的压力,让他已经难以承受,说出来也是一种释放。
听了赵学东的问题,原小生并没有马回答,而是沉默了一会,赵学东此时此刻的心情,他完全可以理解,这次去拜访柴文山可以说是背水一战,胜败在此一举,其承受的压力是可想而知的,问出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也就在情理之中了。原小生考虑了一下措辞,低声道:“赵记,既然这是马天虎的意思,就应该没什么问题。马天虎是什么人,您应该是最清楚的了。他不可能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让您去贸然拜访柴主任。您想想,如果此次拜访柴主任有个三长两短,对他马天虎而言也没有什么好处啊。永胜集团在尉南乡有亿的资产,那可是他的身家性命,他怎么也不会拿这个当儿戏。你觉得呢?”这也是几句简单的宽心话,原小生说与不说,能起到的作用都不会很大。
在这件事情,原小生把握的非常准确,事情发展到今天这种地步,马天虎宁愿做个两面派是必然的事情。永胜钢铁集团在尉南乡占用红线耕地数百亩,可是国家关于基本农田建设的的死杠杠,一旦面追查起来,谁也不敢承担这个责任。最好的办法就谁也不追查,谁也不过问。现在赵学东蹦出来拿这个说事,柴文山和南振海如果选择放弃马天花,马天虎很快就会面临拆迁,甚至破产危险。这样的结果是他收什么也不愿意看到的。
汽车沿着二级路飞速前进,很快就看到了河湾县城内闪烁的霓虹灯光。
“赵记,我们现在去哪儿呢?”
临行前,赵学东并没有告诉王子凯此行的目的地,只告诉王子凯要去县城,所直到现在,王子凯还不知道要去哪儿。
赵学东想了想,沉默了一会道:“这样,你把车开到广场,你在哪儿等我们一会,把车交给我就行了。”
王子凯心中虽有不快,但也没有说什么。赵学东的话中说“我们”,很明显是指他和原小生,而并没有他王子凯。这是非常明白的不信任的表现。可是他又能说什么呢。作为一个司机,本应该是赵学东最信任的人,却混到现在这种地步,能怪谁呢。
车在广场停下来后,赵学东可能是突然动了恻隐之心,将一件棉大衣递给了王子凯,道:“外面太冷了,你找个地方随便坐坐。”
王子凯心中一阵激动,眼泪差点掉下来,想要给赵学东说些什么,张嘴的那一刹那,却被原小生在衣角拉了一下制止了。
柴文山就住在人大家属院,距离人民广场也就是一路之隔,然而赵学东从王子凯手中接过车之后,还是在县城里绕了一圈,才进了人大家属院。足见赵学东对王子凯已经忌讳到了一个比较严重的程度。原小生就猜想,根据目前赵学东对王子凯的态度,恐怕开春之后,王子凯就要卷铺盖走人了。
乡政府里的小车司机也不是财政工资,留不留你,全凭领导的一句话,工资待遇自然也不会很多,好点的乡镇给的多一些,差的乡镇自然就会少一点,也没有什么定数。大家干这个小车司机也就是两个目的,一是,干够一定的年限之后,希望领导给个“交代”,在政府能混个正式编制;二自然就是虚报油款等账目,能捞点外快。当然,你干的好与不好,全在你跟领导的关系处的怎么样。王子凯这个小车司机,跟赵学东的关系,明显处的并不怎么样。要不然也不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
赵学东把车开进人大家属院后,原小生为了便于检点所拿的东西,就把车里面的顶灯打开了,不想赵学东却马制止道:“把灯关了。”原小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不过还是很快把灯关了。后来才明白,赵学东这样做,也是不想让人看见,自己一时粗心倒把这一点给忘死了。
赵学东并没有马下车,而是在车里面从手机翻出柴文山家的电话拨了过去。响了半天,一个女人才将电话接起来。
“喂,您好。请问是人大柴主任家吗?”。
赵学东虽然有柴文山的手机号码,但还是打了家里的电话。领导的手机号码一般都是保密的,只有少数一些人知道。赵学东手机里柴文山的号码也是备不时之用的,这种情况下完全没有必要拿出来,让柴文山突起疑心。
“是,是,是,你是哪位呢?”接电话的是一个老女人的声音,应该是柴文山的老婆,听起来一副平易近人的口气,让赵学东感觉放松了不少。
赵学东急忙道:“阿姨好,我是赵学东,小赵,尉南乡的党委记啊。这么晚了还打扰你们真是不好意思。”
赵学东今年四十来岁,比柴文山小也就小十岁左右的样子,称呼柴文山的老婆为阿姨,在“级别”明显不至于。
那老女人就噢噢噢地应了几声,估计也弄不明白电话里的赵学东到底是何许人也,应酬了两句道:“你等着,我叫文山接电话。”说完,就听的啪的一声,应该是那女人把电话放在了桌子的声音。
这个时候,赵学东的手机始终没有敢离开自己的耳朵,他唯恐耽搁了接听柴文山的电话。赵学东有些过于紧张了,如果这样的状态见柴文山,一旦柴文山有所察觉,弄不好又会出什么岔子。
果然,听到柴文山的声音,赵学东的声音就有些颤抖了,道:“是柴主任,我是小赵啊。老想去你那儿坐坐,就怕耽误你的时间。你现在有空吗?”。
柴文山喂了一声之后,声音就放的很低沉,道:“哦,是赵记啊。你能来看我,我感到万分荣幸啊,哪儿能没有空呢。你来,我在家里等你。”说着就把电话挂断了。柴文山的口气暗含着讽刺和调侃,很不善。
这让刚刚情绪放松了一些的赵学东又紧张了起来,在手机摁了半天才把手机挂断了,坐在车里定了定神,才转身对后面坐着的原小生道:“小生,搬东西。”
原小生唉了一声,下车从后备箱里把马天虎送的一箱烟酒拿出来,又提赵学东特意给柴文山准备的两桶好茶。这时,赵学东也从车里面走了下来周往四周看看,就带着原小生尽量走在路灯的阴影之下,也不说话。
此次来拜访柴文山,主要的目的是跟柴文山言和的,但也不能太过低调了,从一定程度来讲,低调就是示弱。然而这件事情之所以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并不是靠示弱求和得来的,而是靠硬碰硬,BI迫柴文山做出让步的。柴文山的心里岂能痛快。一旦柴文山发现并不是那么回事,弄不好会反戈一击,彻底把赵学东打垮。到那个时候,恐怕一切都完了。
原小生觉得,这个时候,还是有必要提醒了一下赵学东,要不然等一会赵学东见了柴文山,再表现的一副低声下气的样子,自己精心策划的BI柴文山做出让步的计划弄不好会彻底失败。要知道,见柴文山可是整个计划中,最后一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棋,一旦走错全盘皆输。
想到这里,原小生没有再犹豫,往前紧走了两步,跟在赵学东的身后,考虑了一下措辞,觉得这个时候说的太多也没有什么意义,赵学东本来精神紧张,说的多了,估计也听不进去,就干脆利索道:“赵记,其实能把河水镇党委记让出来,您已经做出很大的让步了。”
言尽于此,再不多言。赵学东刚听了,还有些弄不大明白,站在那里楞了一下,马悟到了原小生的意思,点了点头,笑了一下,无奈道:“小生啊,你这句话还真提醒了我。不过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咱们还是赶紧过去,柴主任等急了,我们可吃罪不起啊。”说着又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脚下的步子明显有了力量。
给赵学东和原小生开门的是柴文山的女人。原小生原来想象着柴文山的女人肯定是一位很有贵族气质的女人,想不到一见之下,却让自己大感意外。从柴文山的年龄推断,柴文山的女人也就是五十五岁左右,可看去却像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婆,非常普通的剪发头,脸的皮肤已经布满了松弛的褶皱,穿一件深灰色的老式呢绒衣,一件黑色的迪卡布裤子,脚却是一双大红色绣花的棉拖鞋,一看就是超市搞特价的那种,穿在那女人的脚,看去就有些不伦不类。
“阿姨,您好”赵学东在进门就称呼了一句。原小生心中就觉得非常好笑,刚才在车里面还觉得赵学东叫柴文山的女人叫阿姨有点过分,现?诳蠢匆坏阋膊还帧?
“你好,你好,你就是小赵。”女人非常热情,拿了一双拖鞋就要往赵学东的脚下放。原小生急忙过去接过女人手里的拖鞋道:“哪儿能让您动手呢,还是让我来。”说着将一双拖鞋放在了赵学东脚下,一双自己穿了。
那女人见原小生搬进来的东西,又笑道:“你看你们,总是这么客气,来就来,还拿什么东西。”
赵学东忙接过女人的话道:“这都是应该的。老不来看你们,好不容易来一次,再要是空着手,就太不懂礼貌了。”
女人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做都得体热情而又得体,这时原小生才体会到,柴文山的这个女人其实已经很不简单了。
如果原小生所记不错的话,人大家属楼应该是世纪末建造的,那时候自己正在高中,对于这种洋式的单元楼还有些新奇,还跟三五个同学一块来专门看过一次。刚开始的时候,因为单元楼不像普通的民房一样有院落,老百姓并不把单元楼叫单元楼,而是叫“鸽子笼”,多少有点贬义的意思,也暗含着对能住进这种新式楼房的妒忌。这才十多年的光景,单元楼在河湾县已经是遍地开花,从刚开始的四层发展到现在五层、六层,特别是这两年,十一层的“高层”也开始拔地而起,结构也由以前的砖混结构变成了现在的框架结构,甚至剪力墙结构,格局和装饰当然也今非昔比了。
现在人们对于单元楼已经没有什么好稀奇的了,甚至大姑娘找婆家也把单元楼当成了一项硬性的“考核”指标,如果男方没有单元楼,大姑娘大多数是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的。由此,有些人就开始叹息,世风日下,已经颠覆了过去所有的露n理道德观念。当然,有人这样说,就有人那样说,这些人的叹息马会遭到一些尝到甜头的人恶毒的反驳,说这些人不识时务、顽固不化,贱命一条,注定就是受贫受穷的种。
原小生本以为柴文山的家中肯定装饰的富丽堂皇,不想进来后却发现其实不然。除了房子面积够大之外,几乎也找不到什么特别装修的地方。由于房子建造的年代较为久远,地板还是那种老式的大理石板,看去有些灰暗,墙壁也已经开始发黄,客厅的墙壁挂着一副字画,面用行楷写着诸葛亮的名言:澹泊明志宁静致远。几个字写的刚劲有力,颇有几分柳公权的风格,又隐隐参杂着颜真卿的运笔手法。
直到原小生把东西放在柴文山的女人指定的桌子,都没有见柴文山的面儿。当然,原小生知道,这是柴文山在故意拿架子给赵学东看。好在柴文山的女人还算体贴下情,冲房喊了一声道:“老柴,小赵都进门了,你也不出来招呼一声。”
良久,柴文山才从房中出来。赵学东急忙伸手过去跟柴文山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满脸堆笑地使劲摇晃了半天,道:“柴主任,这么晚了还来打扰您,真是不好意思。”
过去虽然在河湾县新闻经常看到柴文山,但却从来没有见过柴文山本人。今天算是头一次见到了一个活生生的柴文山。柴文山大概有一米七几的样子,腰杆挺拔,身体略有些胖,但也并不是特别明显,倒给人一种非常威武的气势。脸的肤色白里透红,看来柴文山平时也很注意保养。相比之下,赵学东就有几分猥琐不堪。
七百零八.
七百零九.
七百零九.
柴文山皮笑rò不笑地笑了一下道:“没关系嘛,你能来看我,就说明在你眼里还有我这个人大主任,我就很感谢你了。ing”说着看了一下身后的原小生,问道:“这位是不是就小原啊。小伙子长的很精神啊。”
原小生急忙前两步,站在柴文山的面前不卑不亢地微道:“柴主任,你好。我就是原小生。怪不得下面人都说柴主任平易近人,连我们这些乡镇干事都能能叫。”
柴文山哈哈笑道:“你这小伙子的嘴倒是甜的很,不过手段倒是厉害啊。”说着又看着赵学东哈哈笑了起来。
原小生暗叫不好,这柴文山也太阴鸷了,见面就给自己来了个下马威,明枪暗箭地说自己打他侄儿的事儿。看来自己跟柴文山的这个梁子算是彻底结了。又想起自己到市里参加干训班的事儿,肯定是过县委常委会的。柴文山虽然只是列席人员,但这么多年在河湾县的经营,在常委会说话,还是有一定分量的,就算是赵学东亲自把自己提名去,柴文山说不同意,恐怕那些常委们也不会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得罪柴文山,自己去干训班的事儿就算白忙活了。
想到这里,原小生咬了咬牙干脆道:“柴所长的事儿,其实我也有责任,我太过鲁莽了,赵记还严厉批评了我。前段时间准备给他当面道歉,就是柴所长太忙了,去了几次工商所,老找不见人。”
柴文山摆了摆手道:“没关系嘛,我自己的孩子,我自己心里有数,新民就是个ún球。他跑我这儿告状,我也把他狠狠地训斥了一顿。这段时间正准备敦促工商局撤了他的职。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柴文山的侄儿岂能例外。”
柴文山一副严厉的样子,好像真的要把柴新民撤了一样。他女人却过来唠叨道:“新民这孩子也不容易,从小母亲就过世了,虽说后来有了后妈,可是后妈哪儿有亲妈亲呢。也受了不少苦。现在好不容易……唉……”
女人说着叹了一口气,柴文山马沉着脸,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道:“什么受苦不受苦的,谁家的孩子不受苦。你就别在这儿瞎参合。党有党纪国有国法,新民的事儿你不用再说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像他这样的,哪儿有资格治理一方商业。”
女人用眼睛瞄了柴文山一眼,只好缄口不言了。
原小生冷眼旁观,心中暗道,这两口子演的不是双簧又能是什么呢?如果他柴文山真要把自己的侄儿撤职,直接给工商局打个电话也就完事了,干嘛要把赵学东的请求压下来,又让马天虎找赵学东呢。这样做岂不是多此一举。柴文山这么说,也不过是摆摆姿态给赵学东看的。
赵学东见此情景,也没有看不出来的道理,急忙道:“柴主任,您别动气。阿姨说的也没错。新民在乡里的口碑其实还是挺不错的,就是有点小á病,太过认真了,得罪了商户。您也知道街的商户大多都是些刁民、地头蛇,乡政fǔ……为了息事宁人,轻易也不愿意得罪他们,他们联合起来到乡政fǔ告状。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写了那个申请。现在想想,这完全是我施政不查,错怪了新民啊。我这次过来,就是专én给您说这事儿的。”
赵学东说这种违心的话,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不过,原小生看赵学东的样子,好像也是早已经就习惯了。
柴文山阴沉着脸沉默一会道:“赵记啊,你可不要因为柴新民是我的侄儿就袒护他。如果他真有什么问题,我是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
赵学东马道:“事实本来就是这样的,我以我的党性原则给你保证,柴新民确实是被人诬陷了。我明天就去……”
赵学东有点太沉不住气了,明天干什么?接下来肯定是要说明天就去人大撤销关于提请罢免柴新民尉南乡工商所所长职务的申请。现在赵学东自己的问题还没有解决,就先把柴新民的事儿解决了,万一柴文山翻过脸皮,再想拿柴新民的事儿要挟柴文山几乎就不可能了。倒不如就把那份申请压在人大,只要赵学东不催促也就可以了。如果柴文山翻脸,还可以马再次申请。柴文山胆敢置之不理,马可以还提请县委常委会。另外把申请放在人大,对柴文山而言也能起到一定的震慑作用。至于今天说的话,空口无凭,是不能作数的。
想到这里,原小生急忙在后面轻拽了一下赵学东的衣服。赵学东的话戛然而止,马明白了原小生的意思,装作咳嗽了一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明天我就去给那些商户做工作,让他们全力配合工商所的工作。”
柴文山愣了一下,估计也是看出了赵学东意思的突然转变,但也不好说什么。
从柴文山家中出来后,原小生隐隐感觉柴文山已经对自己怀恨在心,只是为了维护自己人大主任的脸面,表面没有说出来罢了。如果无法化解和柴家之间的矛盾,必然会影响到自己去市里参加干训班的事儿。
想到这里,原小生做出一个忍辱负重的决定,对赵学东道:“赵记,如果再没什么事儿,你先跟王师傅回去,我在县城还有点事。”
赵学东自己心里也清楚,今天的对柴文山的拜访,原小生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就在刚才自己就差点说要撤销对柴新民的撤职申请。现在想想,撤销对柴新民的撤职申请,无异于自断后路,是愚蠢的不能再愚蠢到做法,心中也在暗暗庆幸今天过来的时候把原小生叫来了。要是自己一个人,或者跟王子凯两个人,跟柴文山的较量必然又生波澜,自然对原小生心存感jī,不过脸也没有表现出来,笑了笑,觉得原小生的表情反倒有些不对劲,问道:“是不是因为和柴新民之间的事儿啊?”
心思被赵学东猜中也是在所难免的事情,再则让赵学东知道也未必就是什么坏事,苦笑了一下道:“毕竟以后见面的机会还很多,我爸爸在街面还有个水产店,万一以后柴新民寻衅滋事罪,我爸爸的脾气,您可能也清楚……还是把矛盾消化了的好。”
赵学东觉得原小生说的也有道理,当然他也想不到原小生会考虑的这么长远,在原小生的肩膀拍了一下道:“好,你说的也是。需要我帮什么忙,你尽管开口。”
赵学东也不过是一句场面话,如果他能帮了忙话,就不会是今天这样的结局了。可以说凭柴家在河湾县的势力,柴新民根本就不可能把他赵学东放在眼里。不过赵学东能说出这样的话,原小生还是非常感jī的,沉默了一下道:“谢谢赵记,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一定给打电话。”
赵学东没有再说什么,掏出钱夹子,从里面ō出一张卡递到原小生的手中道:“这是河湾大酒店的一张贵宾卡,里面大概还有两万元,你先拿着。如果不够就给打电话。你今天晚就住在那里,那里的老总是我的大学同学,我给他打个招呼。”
原小生也没有客气,接过贵宾卡塞进口袋,道:“谢谢赵记。”说完忽然感觉有一种悲苍的感觉。对于柴家在河湾县的势力,凭自己现在的实力根本无法与之抗衡。如果硬抗的话,最后的结局是可想而知的。小不忍则大谋,改善一下跟柴家的关系,以后在伺机而动,才是策。想到这里,原小生的心里反倒有了底。急忙调整了一下情绪,尽量让自己保持斗志昂扬的心态。
官场斗,官场斗,既然是斗,就会有胜有败,更何况自己现在根本就还谈不跟柴文山斗的可能。韩信尚能忍一个无赖的胯下之辱,自己为什么就不能忍呢。
赵学东说要用车把原小生送到河湾大酒店,还是被原小生谢绝了。要化解和柴新民的恩怨,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让赵学东出面不是不可以,然而一旦柴新民不给赵学东面子,就会出现更加难堪的僵局。
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南素琴出面了。次打架完了之后,原小生也能看出来,柴新民见了南素琴,哈喇子都快滴下来的那种表情,肯定是对南素琴爱慕不已。如果南素琴愿意帮忙把柴新民约出来的话,想必柴新民不可能不给面子。
赵学东驱车离开后,原小生就挡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往河湾大酒店敢去。路就把电话给南素琴拨了过去。
时间已经是晚十点多了,南素琴的手机响了半天,才接起来,一副íí糊糊,又极不耐烦的口气道:“喂,谁啊?这么晚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啊。”
看来这家伙已经睡觉了,原小生带着几分调侃的口ěn,不好意思道:“南大小姐,真是不好意思,打扰你睡觉了。我是小生啊。”
“小生?”南素琴的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也一下子清醒了过来,道:“这么晚了,你打电话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啊?”
听到南素琴的担心的口气,原小生的心中就是一阵的愧疚。虽说一直以来,跟南素琴都处在一种非常模糊的暧昧关系中,但是南素琴对自己却是百分之百地用心。这让自己总觉得对不起南素琴。然而,自己跟南素琴似乎也不可能存在多少未来。毕竟家世、背景、爱好、生活习惯都有很大的不同,南副县长也不可能同意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从农村走出来的小公务员。
“我现在就在河湾县城,你现在能出来一下吗?”原小生口气淡淡的请求道。他知道这样做,实在有些不妥,但是除此之外也别无他法。赵学东跟柴文山的争斗,可能马就要暂时告一段落了,市委要求各县区在年底务必将参加干训班的名单报。现在离年底已经没有多长时间了。再不尽快化解跟柴家的矛盾,自己可能就没有机会了。也是时间紧迫,不得已而为之。
南素琴却并不知道原小生葫芦里买的什么yà,呵呵笑了两声道:“这么晚了叫本小姐出去,你小子不会想打什么坏主意?”南素琴的性格一向比较泼辣,说话也不遮掩。
原小生也坏笑了两声道:“你就别嘚嘚了,我要是打你的主意何必在河湾县呢。如果方便的话,就赶紧出来。有急事找你。”
南素琴沉默了一下,娇声道:“好,你告诉我你现在在哪儿,我马过去。”
原小生往外看了一眼,出租车马就要到河湾大酒店了,道:“我现在在河湾大酒店,住哪间还不知道。你过来给我打电话。”
“河湾大酒店?”南素琴还是有些意外,犹豫了一下道:“好,我马过去。”
南素琴说完,就挂了电话。
能把一个女孩子约到酒店跟自己见面,这份信任可不是一般的情谊能换来的。忽然又想起南素琴那夸张的型身材和有点rǔ神味道的胸脯,原小生的心就不由别别地跳了几次,耳根也有些发热了。
这么晚了,如果真要跟南素琴发生点什么……原小生心头不禁一颤,急忙强制自己不能再想下去了。打开车窗,深吸了一口深冬冷冷空气,又让自己的心绪逐渐平静了下来。
南素琴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原小生已经开好了房间,正靠在沙视。由于赵学东已经给酒店总经理打过了招呼,安排的自然是顶好的豪华套间。原小生本不想接受如此高规格的待遇,又想起明天要在这里跟柴新民会面,住在标房中难免让柴新民看不起,在这种豪华套间中跟柴新民见面,最起码能在气势给柴新民一些压力,就欣然接受了。
把南素琴带到房间后,原小生就顺手把én关了起来。不想这个动作,马引起了南素琴脸的一阵á红,原小生也觉得似有不妥,想重新把关好的én开开,却又觉得多此一举,就顺便给南素琴倒了一杯水,道:“路挺冷,先喝口热水暖和一下。”
南素琴接过原小生送过来的水,在原小生的脸瞄了一眼,又将杯子放在茶几,站起来在屋里转了一圈问道:“你犯什么病啊,好好的住这儿干什么。”说着将身的羽绒服脱下来,挂在了衣架,凹凸有致的曲线就一下子全部展露了出来。
原小生看了一眼,马感觉喉咙有种干涩的感觉,急忙移开目光道:“如果没有非要让你出面的事儿,我也不敢打扰你啊。”说着点了一支烟,使劲ō了两口,尽量让自己保持清醒,然而南素琴的身材实在有些太夸张了,特别是穿了一件黑色的保暖,下身又是那种贴身的rò色底丝绒热kù,更显得火辣辣的了。原小生尽管努力让自己保持保持平和的态度面对这个让男人无法自控的,还是感觉浑身下都有一种难以承受的灼烧感。
“什么事儿,说。”南素琴重新端起水杯,在原小生的旁边坐了下来,尽管没有产生肌肤之亲,但也仅有一纸张之隔,一股暖暖的感觉很快在原小生的身游走了一遍。一种坏坏的念头突然像黑夜的精灵一样,从脑海中窜了出来,稍微偏过脑袋,就看到南素琴胸前一抹雪白的脖颈和脖颈下面突兀挺拔的部分,差点难以自持,急忙稳定了一下情绪,把自己从乌七八糟的思绪中拉出来,道:“哦,是这样的,前段时间在尉南街打柴新民的事儿,你也知道。我想,毕竟冤家宜解不宜结。我想……”
原小生的话没有说完,南素琴马扭过身体,面向原小生,伸出葱白一样的食指指着原小生道:“我知道了,你打完了人,又想让我给你当和事佬,对不对?我不是给你说过了吗,别的什么事儿,我都可以答应你,唯独这件事,绝对没得商量。让我南素琴低三下四地求柴家的人,én儿都没有。”
原小生始终搞不明白,柴南两家是儿女亲家,南素琴却为什么对柴家的人痛恨至此,也不好相问,想了想道:“我并不是让你给我当和事佬,你只要把柴新民约到这儿来,剩下的事儿,你就不用管了。”
这个请求也不能算过分,南素琴低头沉默片刻,忽然抬头笑了笑,道:“好,这个要求我可以答应你。但是你不要怪我事先没有事先警告过你,柴家的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两面三刀,面子一套,背后一套,干的没有一件不是肮脏龌龊的事儿。跟他家来往,没有一个人能落下好下场,特别是那个柴文山,简直就是个老畜生。”
南素琴明显情绪有些jī动,好像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样。原小生不知道南素琴为什么会如此痛恨柴文山,也只好在南素琴的肩膀轻轻地拍了拍,安慰道:“我也知道柴家没有一个好东西,但是……我在河湾县毕竟只是个小公务员,得罪不起人家啊。”
不想原小生的话刚说完,南素琴身子一软,竟倒在了原小生的怀中。原小生一时不知所措,手停在半空,看着南素琴柔软的身子,感觉放在哪儿都不太合适。南素琴却一伸手,将原小生的手拉到自己的腰间。原小生也只好将南素琴轻轻地抱住了。
一阵厮磨后,原小生感觉身体就像着了火一样,再也难以自持,一翻身将南素琴放在沙发,嘴就压到了南素琴的红ún之,从来没有过男女之事的原小生,一下子把一个男人身体里蕴藏的野性全部爆发了出来。
不想原小生刚要行不轨之事,南素琴的精神却紧张了起来,使劲将原小生推开,满脸通红,伸出一双粉拳一边在原小生的身一阵打,一边娇怒道:“你坏,你坏……你欺负人、你耍流氓”
原小生伸手抓住南素琴的手腕,坏笑了一声道:“要说耍流氓,也是你先耍的流氓,要不是你耍流氓,我怎么会耍流氓。”说着又在南素琴的嘴亲ěn了一口,那里还能把持的住,一用力又将南素琴揽入怀中。
有了第一次失败的教训,原小生自然也掌握了一些经验,将南素琴揽入怀中后,伸手间已将大手再次塞进了南素琴的保暖衣中。南素琴毕竟是个女流之辈,哪里经得住原小生的折腾,没一会的工夫也就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了,情急之下,顺手一个巴掌就在原小生的脸招呼了过来。
箭在弦岂能不发,原小生岁挨了一巴掌,脸感到辣的,却也难以浇灭心头之祸,就有点故意整一整南素琴的意思了,又戏谑地玩了一会,看着南素琴妩媚、撒娇的样子,原小生也渐渐清醒了不少,对南素琴笑了笑,重新点了一支烟,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快十二点了。南素琴如果再不回家,她父亲南振海难免要起疑心,就对南素琴道:“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回去,要不然,可要挨骂了。”
南素琴这才整理了一下衣物,又在卫生间把刚才弄了的头发重新梳理了一遍,穿了羽绒服,告辞而去。原小生本想送送南素琴,却又怕万一让南振海看到了,恐怕又是一个是非,就将南素琴送到én口,挡了一辆出租车,让南素琴自己回家了。
清晨,一缕柔美的阳光从窗外洒了进来,刚才还阴气沉沉的屋子马就亮堂了起来,原小生ró了ró惺忪的眼睛,美美地伸了一个懒腰后,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早七点多钟了。想起这段时间的劳心费力,昨天晚的一觉算是最为香甜的了,从áng起来,稍微活动了一下,马感觉精神抖擞。酒店早有免费的早餐,也不用客气,给总台打了个电话,服务员很快就把早餐送了来。
即便是南素琴答应帮忙约柴新民,大早的也不可能马就来,所以也不用着急,看了一眼桌子放的精致的早点,在卫生间里洗漱完之后,就细嚼慢咽地享受了起来。
大约八点半的样子,柴新民虽然没有来,南素琴却过来了。原小生又想起昨天晚的事儿,不觉也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道:“素琴,来了?”
南素琴似乎还在为昨天晚的事情怀恨在心,进来也不跟原小生说话,坐在沙发,就拨起了电话。原小生知道,南素琴这是在给柴新民打电话,也没有打扰。
不一会功夫电话接通了,一听南素琴的口气,就知道柴新民明显有些jī动,原小生坐在旁边即便听不见柴新民在说些什么,也能听见柴新民那副受宠若惊的口气。
“你一会有时间吗?”南素琴冷若冰霜地问道。
原小生离南素琴比较远,柴新民的声音听不大清楚,不过看南素琴的表情,就知道柴新民没有不从命的道理。心中虽喜,但马又觉得让南素琴帮这个忙,实在有点对不起南素琴,也有失男子汉风度。然而事急从权,除此之外也别无良策了。
又觉得就自己目前的境况而言,多一个朋总比总多一个敌人要好。自从自己在尉南街把柴新民打了之后,无疑给自己树了一个让自己难以安宁的敌人。自己并不是怕柴新民,但是如果跟柴新民的恩怨得不到化解,凭自己的实力,肯定会影响到自己前途。权衡再三,原小生都觉得,这是得不偿失的事情。还是自己主动化解和柴新民之间的矛盾比较好。能大能小是条龙,能打不能小是条虫,委曲求全并不是为了受委屈,而是为了日后不再受委屈。
官场之就更是如此了,没有永远的朋,也不能树立一个永远的敌人。要不然,即便是这个敌人只是一个小职员,永远踩住你不不放,也会让你苦不堪言。
朋有很多种,有知心朋,就有酒rò朋;有肝胆相照的朋,就有萍水相逢的朋;有倾心相jiā的朋,就有只是见面打招呼的朋。多一个朋多一条路,即便根本算不什么朋,只要不是敌人,也姑且可以认为是朋。
不一会功夫,南素琴的电话打完了,转身依然一副冷冰冰的表情道:“人,我已经给你约好了,十点钟,就在大酒店见面。人家说是卖的我的面子,你可不要让我为难。我告诉你,我可不想落他这个人情。你最好把事情解决清楚。要不然,我可不饶你。”
不管南素琴处于什么原因不愿意跟柴家人来往,这件事情,肯定让南素琴非常的为难。原小生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为难你的。说不定我能和柴新民成为朋。”
“朋?”南素琴有些不大相信自己的耳朵,质问道:“你要跟柴新民做朋,你是不是疯了。柴新民这种人能做朋吗?你也不想想,在他的字典里有没有朋两个字。”
原小生也不便给南素琴解释的太过清楚了,沉默了一下道:“既然他字典里根本就不存在朋这两个字,那我就做他那虚情假意的朋。这一点我还是有把握的。”
南素琴沉默了一下,不无担心道:“我知道你有难处,但是……我不希望你这么委屈自己。”
南素琴的话一下子说到了原小生的心坎,一阵jī动,差点又犯昨天晚的错,急忙控制了一下情绪道:“谢谢你的关心。”
两个人四目相对,原小生不觉又有些jī动了起来。南素琴却在原小生的鼻子轻刮了一下笑道:“看你那傻样”
原小生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已经有些失态了,而且失态的非常彻底,忙将神思收了回来,故意转移了话题,闲扯了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情。
十点不到,柴新民就把电话给南素琴打了过来,说他已经到大酒店下面了,问南素琴在哪个房间。南素琴就问了一下原小生具体的én牌号,给他说了。
听到一阵砰砰砰的敲én声后,原小生主动过去开了én。柴新民一身制服站在én口,对原小生冷冷地笑了一声,问道:“素琴呢?”
这是原小生事先已经预料到的见面方式,自己把人家打的那么惨,人家给自己这么一副面孔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就笑了笑伸出手道:“柴哥,你好。南素琴就在里面。”
柴新民勉强跟原小生握了握手,马放开了,眼睛却一直斜视着原小生。如果柴新民不是自知根本打不过原小生,估计这会早就手了。
原小生的心里却一直在默默地警告自己:忍耐,一定要忍耐,小不忍则大谋。所以给柴新民的始终是一副略有一丝生硬的微笑的面孔。当然原小生心里也清楚,自己这样的做法,只能缓解跟柴新民之间一时的矛盾,绝不可能让柴新民彻底放弃对自己报复。要让柴新民彻底放弃对自己的报复,唯一的办法就是把柴新民彻底打趴下,打的没有任何翻身的机会,打的彻底失去任何报复的信心。然而凭自己目前的情况,还远远做不到这一点,所以只能忍耐,忍耐,再忍耐。
走进房间,柴新民就开始四周打量了一遍,显然对原小生能住进这样的豪华套件感到非常的意外,脸显出了一丝客气。原小生就知道自己昨天晚订这个房间算订对了。当然,柴新民也不便说什么,随便看了看,一见南素琴就什么也忘了,磨蹭了半天,还是在南素琴的旁边坐了下来。南素琴自然往旁边挪了挪,两个人就拉开了一段距离。
原小生主动倒了一杯茶水,双手端到柴新民的面前,道:“柴哥,那天的事儿,是小弟做的不对,你大人有大量,小弟今天以茶代酒,在这儿给你赔礼了。”
柴新民自然轻易不肯接原小生手中的茶杯,看了一眼身旁的南素琴,还是接住了,不过还是一副轻蔑的口ěn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应该叫原小生对。”
原小生点了点头道:“柴哥记性真不错,我叫原小生。如果柴哥以后有什么用得着小弟的地方尽管开口。”
柴新民鼻子冷哼了一声道:“好说,好说,以后咱们就在一个乡镇公事了,互相照应。”心里估计也在想,你一个乡镇小通讯员能有个狗屁用。
原小生心里也清楚,单用几句话给柴新民赔礼道歉,想让让柴新民“不计前嫌”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再则,柴新民此来,主要目的也不是接受自己的道歉的,而是冲着南素琴来的,要想让柴新民放弃心中对自己的怨恨,还必须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柴新民是出了名的酒鬼,有个外号叫“千杯翁”,意思就是喝一千杯酒才有可能把他喝醉。当然说的有点夸张,不过也足见柴新民嗜酒如命的本性。在官场,酒被称作是感情的润滑剂。斗酒也是一é,两个人无论有多深的积怨,只要在酒桌一坐,就能一醉泯千仇。而且谁输谁赢,都无关紧要,只会让双方都找到“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感觉,就能把所有的问题解决了。当然大前提是必须是有人愿意做出让步。
原小生记得《官场方程式》有这么一段话:酒乃穿肠毒yà,丧神、伤体、伤元气,使人神志浑浊、乾坤颠倒、是非不辨,世人应谨酌少饮。然,于官场之中,朝堂之,又不可不饮。不分敌我,不辨忠jiān,三五人聚而畅饮,微醺能化敌为,叮咛可倾心相jiā,大醉则起誓结盟,实为ún淆是非,扭转黑白之利器也。
原小生今天当然不是想扭转乾坤、颠倒黑白,为的只是缓解跟柴新民的之间矛盾,毕竟这个时候还不是跟柴新民结怨的时候。当然原小生自己心里也清楚,今天如果不是南素琴在场,柴新民很有可能不会给自己这个面子。
三个人说了一些闲话,当然主要是柴新民在曲意迎合南素琴,原小生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就主动提出吃个便饭。南素琴尽管不想向柴新民求情,但还是在不知不觉地帮着原小生说话,听原小生说要一块吃饭,本不想再跟柴新民一起吃饭,楞了一下,见原小生的神色也意在于此,就撮合道:“时间也差不多了,光顾着说话了,我肚子早就饿了,咱们边吃遍边聊。”
柴新民也没有想到原小生会请客吃饭,不过既然南素琴说出来了,他没有不答应的道理,急忙迎合道:“好,一块去吃饭。不过,素琴,你一定要给哥哥个面子,今天这顿饭,让我请。”
南素琴马不屑道:“柴新民,你是不是有点太俗了。吃顿饭,谁请还不一样啊。干嘛要算的这么清楚。”
三个人虽然说了半天话,南素琴却一直是不冷不热,一副泥菩萨的样子,甚至连批评柴新民的话都没有说,几乎都是嗯嗯呀呀地应酬。好不容易开了金口,不管说的是好是歹,柴新民都宁愿相信,这是南素琴对他态度转变的一个良好开端,嘻嘻哈哈地对着南素琴笑了两声道:“素琴说的对,谁请都一样。”
三个人说着话,就往大酒店的餐厅走去。原小生过去从来没有来过这种高等地方,出了én就叫了一个服务员在前面带路。服务员也是酒店总经理专énjiā代过的,自然对原小生的要求无不从命,带着原小生三人下楼梯,进大厅,右转过了一个走廊,出小én,再往右转一小截路,眼前马出现一栋别致的小楼,面俨然写着“求凤阁”三个字。
一见这三个字,柴新民马就来了精神道:“素琴,你看这三个字写的怎么样?”
柴新民也就是初中文化程度,除了还算认识那三个字之外,那里懂得法艺术,问这三个字的意思,无外乎是想跟南素琴套近乎。
南素琴只有高中文化,后来自考的专科,自然对这三个字的意思也不大了然,就转脸问原小生道:“小生,你知道这三个字是什么意思吗?”估计也有点别的意思。
原小生却略一沉思,笑了笑,蓄意曲解道:“求凤阁,这三个字原本是不应该写在这儿的。我想这三个字应该写成‘求凤格’。”说着在手给南素琴演示了一个“格”字。
这三个字,南素琴就更加无法弄明白了,眼睛中难免冒出一丝崇拜的神色道:“这三个字怎么解释呢?”
原小生不急不慌道:“其实求凤格,顾名思义就是在写诗对对联的时候寻偶配对,又叫鸳鸯格。要求对仗工整,但是对好之后,必须在联首和联末加含有双对意思的字,如:对、双、配、两、会、比、偶、逢、匹等字。当然有时候也用做一种谜语的形式,比如金童对。”
这都是比较专业的知识了,南素琴还凑合能听个一知半解,不过听了原小生说的金童还是不由脸红了一下。柴新民干脆只能听个云山雾罩,一片茫然了,心中聒噪,又害怕被南素琴小看,随口便道:“这有什么啊,不就是半斤对八两,吊á对……”说了半截,说的粗俗不堪,见南素琴的脸早就有了愠色,急忙停了下来,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两声,也不敢在卖弄了。
不想刚进求凤阁,迎面却笑呵呵地走来一个年龄大概有三十多岁的年轻人。年轻人长的跟柴新民倒有几分相似,都长了一个硕大的蒜头鼻子,西装革履,戴一副金丝边的眼睛,看去流氓不流氓,文人不文人的,可能是常年喝啤酒又不知道锻炼,小肚腩撑起的腰围起码有三尺四五。
那年轻人可能是刚刚从卫生间出来,手里还提着kù子,边走边系腰带,走到南素琴跟前道:“素琴,你们也来吃饭阿。”
南素琴脸色木然地嗯了一声,细弱蚊哼地叫了一声:“姐夫。”
原小生这才明白,原来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位就是被人称作“河湾三少”之一的柴文山的公子柴新田,不由在柴新田的身细细打量了一番。
“河湾三少”自然是民间版本,说的是河湾县三个最有权势的三位领导的公子,分别是县委副记、县长张孝祖的独子张少韩,现任河湾县广播电视局局长;人大主任柴文山的独子柴新田,现任河湾县最富裕的西王镇镇长;政法委记王天禄的小儿子王晋,现为天马实业集团的董事长兼总经理。
这三位当中,以王天禄的小儿子王晋最有钱,也因为不在政界,行为也最乖张;以张孝祖的公子张少韩最为倜傥,坐拥广播电视台十数名美女,身旁从来没有少过姿色的演员、主持人;以人大主任柴新田的官瘾最大,从河湾县最偏僻的西坡乡起步,从一个小公务员干起,两年提副乡长,三年提副记代乡长,再两年任全县最富裕的乡镇西王镇镇长,下一步的目标是河水镇党委记。
原小生就纳闷,这个柴新田见面怎么不跟自己的兄弟柴新民打招呼,却要冲自己的小姨子来呢。难道是柴新田也是惧内主儿?
VIP卷 七百十
VIP卷七百十
柴田没有理会柴民,柴民却嬉笑着恬了脸,凑到柴田的跟前道:“哥,你也在这儿吃饭啊。和谁呢?”
柴田不耐烦地看着柴民道:“我跟谁吃饭还要给你汇报一下啊?我给你说,你不要整天没事干老缠着素琴不放。你也不撒泡nà照照你那熊样,你配得上人家吗?”
柴田如此连骂带刺,柴民却也不恼,还一副恬不知耻的样嘿嘿笑道:“哥说的是,我也知道我配不上素琴。可是……”柴民说了半截就掐住了,不知道再往下说什么。
柴田愠怒道:“既然知道,就放聪明点,少给我丢人现眼。在村里正正经经地找个nv孩结婚算了。你也是三十的人了,整天游来dàn去的,也没个家,像个什么样啊。”
柴民也是仰仗着柴文山父当上现在这个所长的,对柴田的教训那里敢放半个屁。无论柴田骂的多难听,都是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嘻嘻哈哈地看着柴田。
柴田骂了两句也觉得没什么意思了,就看了一下站在南素琴身旁的原小生,转身对南素琴笑了笑问道:“素琴,这位是谁呢。也不见你给姐夫介绍一下啊。”
南素琴这极不情愿,干巴巴地介绍道:“这是我一个乡镇的同事,叫原小生。”也没有介绍原小生的职务。
不想柴田一听之下,马上哈哈笑道:“哦,知道,知道,这不就是大名鼎鼎的原小生同志吗,赵学东的通讯员啊。小伙了不起,了不起啊。”话语中的讽刺、挖苦和挑衅是不言而喻的。说着还算客气地将手伸了过来。
原小生也不想再惹是非,得罪一个柴民已经影响到了自己的仕途,今天再要是连柴田也一块得罪了,那自己在河湾县就别想再ún了,虽然心中暗骂不已,却也在不断警告自己,一定要忍耐,淡淡地笑了笑伸手跟柴田握在一起道:“柴镇长,你好,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柴田却并没有放过原小生的意思,握了一下手,马上就把手ō了回来嘿嘿轻笑了两声道:“原主人严重了,我可不敢关照你啊,我倒是求原主人以后手下留情。我这身骨,可经不起你折腾啊。”一下就把矛头暗指在原小生打柴民的事儿上。
原小生心中怒火一下就窜了上来,自己一忍再忍,想不到换来的却是他们的变本加厉,一再讽刺,正yù发作,却被南素琴挡在了身后。
“姐夫,你有完没完啊?”南素琴实在看不下去了,也不管刚开始自己发下的誓言了,冲柴田道:“小生打人是不对,可是人家已经来给你们道歉了,你们还想怎么样?”
柴田见自己的小姨明显是在护着原小生,心中自然妒火中烧,却也不好再说什么,假意呵呵笑道:“我说素琴,你这是发的哪én火啊,我也不过是跟小生开个玩笑。再说了,道歉也要有个说法,总不能说句对不起就算道歉了吧。”
原小生只好沉住气道:“柴镇长,我今天专én从尉南乡赶过来,就是想请柴所长吃个便饭,顺便道歉的。想不到在这儿碰到你。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就给我们做个见证吧。”
“好”柴田马上大声赞同道:“不过,光吃饭可不行,你也得拿出点诚意啊。”
原小生明白柴田的意思,不就是喝酒吗。原小生尽管过去没有多喝过酒,但自己的身体素质起码应该比面前的这两位草包要强不知道多少倍,料也无妨,就欣然答应道:“这一点请柴镇长放心,今天我一定陪好二位领导。”
南素琴似有不允,马上转脸道:“小生,你可不能答应他们。你可知道,他们两个都是酒瓮、酒桶,你又很少喝酒,怎么可能喝得过他们呢?”说着话,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里的泪水似乎都要出来了。
原小生的心头不禁一颤,看来这姑娘对自己还真上心了,就在南素琴的胳膊上轻轻地拍了拍道:“没事的,你就放心吧。再说了,柴镇长和柴所长二位领导,怎么会让我喝趴下呢。”心中的怒火却早已燃烧了起来,暗道,不管你们两个是什么“千杯翁”还是“万杯鳖”,今天不不把你们两个喝趴下,老这个原就是土原(土元)了。
见此情景,柴民自然不免一阵不,只是有柴田在场,也不好发作,估计也憋着今天把原小生灌趴下。
面上虽然不说什么,但是二柴目光中lù出的凶光,南素琴也不会看不出来,急中生智对柴田道:“姐夫,你不是还有客人吗,就不必过来了。”心中肯定也是在想,少一个人原小生就少喝一杯酒,也少一分危险。
不想柴田却不以为然道:“没事的,都是县里的几个小官僚,要不是他们硬拉我过来,我也懒得理他们,现在正好推掉,跟原主人好好喝两杯。”说着眯着眼睛笑问道:“素琴,还没有开始喝酒,你就心疼了啊?”说着又哈哈笑了起来
南素琴的脸一下红到了脖跟上,啐了一口愠怒道:“你少在这儿胡说八道,小心我告诉我姐姐,收拾你。”
柴田不屑地笑了一下,也没有再说什么。
柴田作为河湾三少之一,行动自然受到特别的关注,从柴田和三个人开始说话,服务员就早已在旁边候着了。见几个人不说话了,就做了个请的动作道:“几位这边请”带着四个人往一个包间内走去。
河湾大酒店作为全县豪华的四星级酒店,各类设施在河湾县自然算得上是顶尖的了,沿着大红的地毯一路前行,过大厅,再进一条宽敞明亮的走廊,行十米左右,眼前豁然开朗,又是一个大厅。不过这个大厅要比刚进én时的大厅又要大了许多,大厅中间是假山喷泉,喷泉周围是各sè的āā草草,虽是深冬却有争奇斗yàn的气势,想必也是经过特殊保养的。
喷泉右边是咨询服务台,高高的桌后面站着一位身着旗袍,高挑可人,肤sè白皙,一脸微笑的nv服务员。见柴田进来,远远地就从服务台后面走出来,弯腰鞠躬道:“柴镇长好”
柴田点了点头,嗯了一声。那nv服务员就又重回到了服务台内。
单凭这一点,也足见柴家,以及柴家这位被称为河湾三少之一的柴田在河湾县的势力是多么的非同凡响。
同时,原小生也暗暗庆幸,自己并没有轻举妄动。凭自己一个人的实力,要说把柴家人全部打趴下,那绝对没问题,但是要彻底制服柴家人,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唯一的办法就是能让自己再往上走一步,甚至两步。要走好这一步,参加市里的干训班,无疑是一条好的捷径了。
在喷泉前面傲然一头狂奔的公牛雕像,那公牛昂首迈步,气势如虹,大有一跃千里的气魄;后面是一个半旋式的楼梯,楼梯盘绕一次,直通二楼。喷泉正好坐落在大厅的中央,上面便是一挂估计足有千余斤重的ā式吊灯,只是不知道比中石化的百万吊灯如何。左边是一溜的屏风,隔屏风隐约可见后面坐在大沙发上敲着二郎tǐ休息的客人。往里走,便是一排两个电梯。
服务员带着柴田、柴民、原小生、南素琴四人,绕过喷泉,直上二楼,二楼又是另一番镜像,站在外伸的走廊上,俯首下看,大厅中的情景一览无余。走廊的左手是一个大拱én,应该是个大餐厅,跟一层的情景几乎相近,走廊内却又是一个个的单én,应该属于小套间了。每个小套间的én楣上面都有一个名字,用的却是《红楼梦》中大观园的名字,怡红院、稻香村、潇湘馆、蘅芜苑、暖香坞、藕香榭、芦雪庵、凸碧山庄、凹晶馆。
站在楼梯口,服务员恭恭敬敬地问柴田道:“柴镇长,你还要怡红院吗?”
原小生虽说对《红楼梦》只读过一遍,却也知道,这怡红院是贾宝yù在大观园中的居所。柴民选这么一个地方,而且听服务员的口气,好像是每次都选这个房间,会是一种什么样的用意呢。难道是他想做贾宝yù,左拥右抱,连丫鬟(晴雯、袭人)、妹(史湘云、林黛yù、薛宝钗)、兄弟媳fù(秦可卿)都不放过吗?还是柴民压根就不懂这些呢。想到此处也不由觉得暗暗好笑。
柴田停顿了一下冷冷道:“芦雪庵吧。”
芦雪庵?原小生心中不由又是一震,记得《红楼梦》第四十九回中,探ūn邀宝yù到此地来yín诗作对,让贾宝yù“棹雪而来”,似有逗玩戏耍的意思,让贾宝yù从芦苇丛中划船过来,浑身沾满芦絮,如同盖了一层雪一样,故而叫“棹雪而来”。南素琴也能算是柴田的妹妹了,难道说柴田对南素琴有什么想法,故意试探南素琴的。
然而看南素琴懵懵懂懂的样,别说《红楼梦》这本书了,就是电视剧估计都没有看完,哪里会明白柴田如此深奥的用意,这真真是“瞎点灯白费蜡,对牛弹琴妄动情”,只不过柴田想对自己的小姨动歪情而已。如若果真如此,柴田就不是不懂,而是对《红楼梦》深有研究了。
进套间,右手是卫生间,迎面靠墙角的地方是一溜三个非常时尚的衣架,衣架呈少nv跳舞形状,头部、胳膊、tǐ等每个部位可挂一件衣服。én口是双层可旋转的大圆桌,周围总共十把椅。服务员首先进去,问柴田还有没有其他客人。柴田说没有了,服务员就ō调了其中六把椅,一溜摆放在墙角。往里靠墙绕了两排沙发,沙发前面一个玻璃钢的茶几。
柴田进去后,就把自己的衣服挂在了一个衣架上的少nv头上,靠在了沙发上。柴民、原小生和南素琴也把外衣挂在了上面。只不过三个衣架,柴田占了一个,柴民又占了一个,南素琴后就把自己的衣服和原小生的衣服挂在了一起。
服务员站在柴田的跟前,双手递上菜谱,又拿了一个点菜的单,问道:“柴镇长,是不是照旧?”
柴民就把菜谱翻了翻,送到了南素琴的手中,也不理服务员,呵呵笑道:“nv士优先吧,素琴,你想吃点什么就随便点吧。”
南素琴又把菜谱往原小生的手里塞,道:“还是你做主吧,我吃什么都行。”
原小生虽知道南素琴一片真情,但也不好做这个主,今天是给柴家兄弟赔礼道歉的,自己怎么能在形式上抢这二位的风头呢,又转手把菜谱送到了柴田的手中,笑了笑道:“柴镇长,还是你来吧。我这个土老冒,怎么会点菜呢。”
柴田从鼻孔中发出一声笑声,没有再说什么,转身问了一下柴民,道:“你要点什么吗?”
柴民一直端端正正地坐在柴田的身旁,见柴田竟然问自己,急忙受宠若惊道:“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这牛皮肚猪胃口,吃什么都行。你拿主意吧。”
柴田骂了一句:“贱皮”也不知道是在说柴民,还是在说原小生,将菜单还给服务员道:“那就照旧吧。”服务员接过菜单,对柴田微微一笑,转身正yù离开,却又被柴田叫住了道:“酒……就不要五粮液了,换成*牛栏山二锅头吧。我这兄弟喜欢喝两口够味的。”说着冲原小生轻蔑地笑了笑,估计心中在想,今天不把你小整死怪。
原小生岂能不知柴田的用意,虽没有喝过什么*牛栏山二锅头,但上大学的时候,也喝过高度的二锅头,知道那种酒起码在六十度以上,一不小心就会醉的不省人事。但既然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了,也不能退却,装了个糊涂,对柴田笑了笑道:“谢谢柴镇长关照。”
不一时功夫,服务员先上了四个凉菜,两瓶*牛栏山二锅头。几个人都已经洗了手。柴田正yù去抓酒瓶,却被原小生抢先抓在了手中,笑了笑道:“今天是我给二位领导赔礼道歉的,柴镇长给我个面,让我先敬二位领导三杯。”
柴田微微一笑,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心中也想,你一个小á孩能搞出什么ā样来,先由你折腾折腾,要你好看的时候还在后面呢。
这时服务员已经把四个一两的高脚杯分别放在了四个人的面前。原小生却转身对服务员笑问道:“小姐,有没有大点的杯?”
那服务员先是一愣,随从柜里取出四个喝啤酒的杯,每个起码能倒四两酒。原小生从中取出三个,放在面前,全部倒满,双手端起,恭恭敬敬地送到柴田和柴民的面前,道:“柴镇长,柴所长,咱们三个男人喝酒,素琴就免了吧。”
柴氏兄弟见原小生给每人倒了这么一杯高度*牛栏山二锅头白酒,心头早就是一震,原小生说南素琴免了,他们当然也没有什么意见。不过柴田刚的嚣张气焰,早就矮了大半截。
原小生的脸上一直挂着微笑,站起来,端起酒杯,首先面向柴民道:“柴所长,那天在尉南街是我不对,请你多多原谅。我先干为敬。”说着一仰脖,满满的一杯高度*牛栏山二锅头就倒进了嘴里,咕咚一口咽了下去,顺手在嘴上ō了一把。
柴民一看这阵势,也有点被唬住了。他们本来还打算文火炖小jī,一点点把原小生放到桌下面,想不到原小生上来就给他们来这一手,端起杯,脸上的笑容就有些不自然了。
南素琴见原小生喝了下去,哪儿肯饶过柴民,故意用轻视的目光看着柴民道:“柴民,怎么,是不是怂包了,不敢喝了啊。”
柴民一看南素琴灼热的目光,岂肯轻易认输,端起杯也灌了下去,肚里马上开始翻江倒海的一阵灼烧感。但是柴民的“千杯翁”的名号也不是吃素的。坐下来,夹了几口菜,压了压,很就没事了。
不想原小生却不想就此罢休,又将酒杯给柴民倒满了,端起来笑了笑道:“柴所长,说好了连干三杯的,咱们一块喝了,来个痛,你看怎么样。”见柴民似有为难之意,就故意用话jī道:“柴所长,我可知道你有个雅号叫‘千杯翁’,肯定不会作难。”说着又将一杯倒进了肚中。
柴民一看原小生这架势,生平还是头一次遇到,心中早有了打退堂鼓的意思,看了一眼柴田,想向柴民求救。柴田却点了点头,意思是让他跟着喝,也只好又灌了一杯。
接着第三杯也没什么说的了。空腹连干了三杯,就是一斤二两高度牛栏山二锅头,原小生早感觉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脑袋也是一阵阵天旋地转,只是凭借坚强的意志力强忍着,也不声张,微微一笑,好像跟没事人一样。柴民却早就不行了,嘴里开始哩哩啦啦地胡说八道:“原主任好酒量,原主任天……下无敌,我柴……民……佩服……佩服……嘿嘿……”说着眼睛又开始在南素琴的身上瞄来瞄去,瞄几眼就嘿嘿笑几声,心中之鬼,不言而喻。
南素琴早被柴民看的浑身不自在,啐了一口道:“灌够了就tǐn尸去,有什么好看的。那么大人了,也不嫌害臊。”柴民还是一味地嘿嘿直笑,道:“素琴骂的好……我……爱听……素琴骂人……越骂……我这心里就越舒服……嘿嘿……骂……接着骂……”
南素琴见他已经làn了xìn,也没办法继续跟他计较,只好扭过脸,自顾自地吃菜,也不跟他说话了。
跟柴民喝完了,柴田就把酒杯端了起来,道:“原主任,咱可是说好了的,每人三杯,你不能光敬民,把我放在一边吧。这也太不给面了。来来来,咱哥俩也连干三杯。”
这是明显的车轮战。不过原小生事先也早就预料到了。这兄弟二人本来就来者不善,使出什么ā招都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也没有打算能全身而退,正准备端酒杯。南素琴却不愿意了,将柴田的酒杯推了回去道:“姐夫,你们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哪儿有一个喝两个的。”低头沉默了一下,又抬起头咬了咬牙,一副巾帼不让须眉的样道:“要喝,我跟你喝。”
柴田哈哈笑道:“素琴,你这还没过én呢,就开始护小nv婿了啊。这én婚事,咱爸同意了吗?”
南素琴冷若冰霜道:“这是我家的事儿,用不着你管。今天就说喝酒的事儿。你喝还是不喝?给个痛话。要喝我陪你喝,不喝就拉倒。”
柴田见南素琴执意要替原小生出头,又听南素琴不把自己当自家人,心中就狠狠的,暗自一阵冷笑,估计也是想南素琴一个nv孩能喝多少酒呢,她大概是不知道这种*二锅头的厉害,估计用不了半杯就能把她灌的爬到桌底下,嘿嘿笑了两声道:“好好好,既然妹非要喝,那我就舍命陪陪咱们的ā木兰。不过我这当姐夫的,也不以大欺小。这样,我喝一杯,你喝半杯。你看怎么样?”
三杯*牛栏山二锅头已经把柴民灌趴下了,柴田估ō着,原小生应该也差不多了,南素琴既然出头找死,也不用客气,这种烈xìn酒,顶多一杯,肯定也把她放倒了,到时候再收拾原小生,料无大碍。不过也不能跟南素琴平吹,要不然万一老婆海琴问起此事,也不好jā差。自己这样做起码能落个让着素琴的口实,让南海琴也无话可说。再说了,喝酒是南素琴提出来的,也不是自己要灌她。
柴民暗自得意,又问服务员要了一个四两的啤酒杯,倒了半杯推到南素琴的面前,道:“素琴,请吧。”
今天之事全因自己而起,原小生岂能让南素琴喝酒,正yù抢过杯自己喝下去,不想已经手脚不听使唤,速度早就慢了半拍,还是被南素琴抢了过去,咕嘟一口喝了下去。
“好,痛”柴民说着一只手竖起大拇指,另一只手端了酒杯,一仰脖就喝干了。
nv人的酒量往往是难以估量的,一旦开喝,南素琴也不甘示弱,还没等柴田倒酒,早抓起酒瓶,给柴田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半杯,也不说话,咕嘟一口又喝了下去。柴田也不含糊,再次喝完了,将酒杯朝下,表示了一下。
柴田以为南素琴肯定不行了,不想南素琴并未停留半刻,又要去倒酒。柴田忽然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急忙抓了酒瓶道:“素琴,你不能再喝了,再喝就醉了。”南素琴却猛地一下从柴田的手中ō出酒瓶,边往杯中添酒边道:“你还是先招呼好自己吧。”说着向柴田示意一下,又喝了半杯。
再喝一杯就三杯了。柴田的酒量也就是三杯的样,一下为难了。现在明显原小生还跟没事人一样,自己这杯酒下去估计就玩完了,还如何整治原小生,心想打退堂鼓,又碍于面,刚已经放出了狠话,现在不喝面上肯定下不来,未免会让原小生小看,只好硬着头皮,再喝了一杯,马上感觉脑就像被什么东西裹了起来一样,使劲地拉扯,渐渐意识也开始模糊了起来。
不过柴田的意志力,肯定远非柴民能比,还是强撑了下来,再次向南素琴竖起大拇指道:“素琴好酒量”手却不听使唤地向南素琴那双如葱白yù箫一样的手伸了过来。
再看酒后的南素琴,脸飞彩霞,*起伏,一双清澈如水的杏眼,í离恍惚,lù出一截如雪如脂的的俏丽脖颈,憨容可掬,娇媚万千,显出了一段*难当的身姿。岂能不让人想入非非。
南素琴急忙将手缩了回去,也看出了柴田已经喝多了,也不好说他什么,冷冷地笑了两声道:“姐夫,是不是再上一瓶啊?”
柴民往桌上看了一眼,发现已经摆了四个瓶了,再看原小生,虽然端坐如初,却明显坐的有些死板,肯定也差不多了,估计也是凭内心坚强的意志力硬撑着,心中暗暗佩服的同时,也不愿意服输,大声对服务员吼道:“再来一瓶”
那服务员估计不是想巴结柴田,就是跟柴田关系暧昧,听柴田说再来一瓶,就稍微停顿了一下,低头劝解道:“柴镇长,你醉了,还是不要再喝了吧。”
柴田此时岂能听进去半句劝,一甩手就在那服务员脸上打了一个耳光,只听啪的一声,那服务员还算姣好的脸上马上冒出五根红指印。
大家都有些喝多了,也没大在意。那服务员就愣在那里狠狠地看了柴田半天,一转身捂着脸呜呜地哭着跑了出去。
不一会功夫,换了一个服务员,用托盘又端来了一瓶*牛栏山二锅头,送了进来。
柴田命服务员将酒瓶打开了,就往原小生的杯中倒了一杯,手脚也开始不听使唤了,溢了一桌也不在乎,又把自己的杯倒满,端起来道:“小生……妹夫……现在该咱……哥俩了,来……干”说着又痛痛地喝了一杯。
原小生正yù端起来喝干,却被南素琴压住了杯,摇了摇头。原小生跟柴田的情况差不多,也实在有些撑不住了,只是不想在这兄弟二人面前认输,见南素琴压住了杯,也没有抢夺,看了一眼南素琴。
南素琴就给他使了个眼sè,再看柴田,一杯酒下去,哼哼哈哈了两声,就一头栽倒在桌上不醒人事了。那里还管得了原小生到底有没有喝酒。
柴家兄弟二人,就这样光荣地倒下了,不一时功夫便鼾声如雷。原小生强撑着,在服务员的帮助下,将二人拉到沙发上躺下,二人嘴里虽然哩哩啦啦地还在胡言làn语,却也已经老实了。
服务员就问原小生,是否将还没有上齐的菜端上来。原小生看了一下桌上的几盘凉菜,也不知道柴田所谓的“照旧”是个什么阵势,反正不上也làn费了,就让服务员全端上来。
不想,接下来三五个服务员来回穿梭了三四趟,将剩下的菜上齐了,满满当当地摆了一桌。原小生一下就有些傻眼了,这么多菜哪儿吃的完呢。就看了一下南素琴。南素琴是南振海的千金小姐,这样的场面见多了,一桌菜吃不了几口就全部倒掉,也是常事。原小生出身农家弟,哪儿舍得如此làn费,就在一大桌菜中挑出来几样,对服务员道:“剩下的这些就打包吧。”
服务员可能也是头一次在如此高等的饭店中听人要求打包,愣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南素琴也觉得原小生的做法实在有些丢人,狠狠地挖了原小生一眼,也不好说什么。那服务员半天不动,原小生也是酒jīn作祟,口气就不那么好听了,教训道:“这么多菜,我们两个人吃的完吗?不是人民的血汗吗?倒掉不làn费了吗?让你打包你就打包,没听懂吗?”
服务员这真正听明白了,哦哦哦地急忙应了几声,出去找塑料袋去了。
原小生几句话也让南素琴感到一阵汗颜。她也是在乡镇上工作的,经常看到一些经济条件不好的家庭,饭桌上的菜常年四季都是一碟辣椒,一罐酒ā,两颗葱,几头蒜。那种日让人看了就觉得心酸。相比之下,四个人的一顿饭上二三十道菜,实在是罪孽深重。
原小生虽然喝多了,有些神志不清,还是跟南素琴将桌上剩下的菜吃了个一干二净,大有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气势。两个服务员就站在一旁嗤笑个不停。原小生也不跟他们计较。只是南素琴的脸上有些搁不住,红了一阵,见原小生并不在意,也跟着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吃完饭,原小生掏出赵学东给自己的金卡,让服务员去刷卡,服务员的眼睛马上一愣。要知道,这种金卡在河湾大酒店一般是不多发行的,只有县里少数一些跟酒店来往密切的领导有。刷完卡,服务员的态度马上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满脸堆笑,殷勤问原小生要不要帮忙。原小生虽然有些难受,也还没有到要人帮忙的份儿,摆了摆手道:“不用了。”
南素琴喝的少一些,但毕竟是nv孩,也差不多了,昏昏沉沉的,两个人就互相扶持着,提着服务员给包好的饭菜,走出了求凤酒楼。也不用去管柴家兄弟。柴田应该是这里的常客,没有人敢把他们怎么样。
两个服务员却还是一路护持着,将原小生和南素琴送到了原小生的房间,又给倒了两杯水,放在茶几上,缓缓退了出去,将én轻轻地关了起来。
南素琴喝了三半杯酒,少说也有六两了,刚开始还算能撑得住,时间一长,后劲上来,就开始í糊了,其实跟原小生的状况差不了多少,两个人都有些神志不清。进了房间两个人就互相拥抱在一起,滚在了沙发上。
原小生的眼前就恍恍惚惚地不断往外冒着影,一会是马悦,一会是南素琴,一会竟然是刘悦的身影,浑身一阵阵的臊热,再加上房间里暖烘烘的暖气,就想把外衣脱掉,可是脱了几次,却找不到拉锁在哪儿。
南素琴就将手伸过来帮忙,使劲一拉,拉锁也给拉坏了,嘿嘿笑了两声,不好意道:“坏了”
原小生道:“坏了……就坏了…着使劲将外套从身上生拽了下来,扔在另一条沙发上。南素琴说自己也热,也要*服,又撒娇要原小生给她脱。原小生不脱,南素琴就扭住原小生的耳朵道:“我刚……给你……脱了……你为什么……不给我脱。”
原小生没有办法,只好伸手给南素琴脱。南素琴穿的也不知道什么衣服,找了半天竟然找不见拉锁。其实并不是没有拉锁,而是人家的衣服比较时尚,拉锁装在侧面,原小生就干脆直接把南素琴的衣服从头顶像脱á衣一样拉了出来,用的劲又有些大了,连带着把里面的保暖也拉了起来,lù出一截细腻如雪的腰身。
原小生就感觉喉咙里一阵的干渴,不知道是酒jīn在作祟还是心里面在烧火,抓起茶几上的水杯,一口气喝了下去,还是无济于事。
拥抱着、缠绵着、拉扯着,醉意朦胧中,已不知所为,为让原小生给自己*服,南素琴不知不觉地骑在了原小生的肚上,那段白皙的腰身和圆圆的肚脐眼,跃然在原小生的眼帘。
各种幻象不断出现原小生的脑海中,那两个ún实坚tǐn的*,衬托在黑sè的保暖衣里,浅浅地颤抖着,高傲地挂在半空。酒jīn的作用,灼烧着南素琴身上的每一块肌肤,让她已经无法忍受内心的煎熬,像公jī打鸣一样,仰起脑袋,乌黑的长发也散落开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地趴伏在原小生的身上。那长发就如同丝缎一样,将原小生整个人几乎都包围了起来。
“小生……小生……小生……”南素琴喃喃自语,叫着原小生的名字,好像一种渴望,马上就要冲破后的藩篱,在荒野上肆虐,娇嫩的脸庞,颤抖的红ún,火辣辣的眼睛……一切都已经到了崩溃的极限,一切似乎都已经忍耐到了后的边缘。
原小生再也无法忍受丹田中就要喷薄而出的烈火,一伸手抱住南素琴的脑袋,嘴就向那火辣辣的红ún压了过去。柔软、细腻、芳香……jā织的*,吸允的陶醉,磕碰的疯狂……沉醉——沉醉——再次沉醉——比酒jīn的沉醉能让人沉醉。
模糊的意识中,已经完全失去了后的底线,那薄薄的保暖衣已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南素琴的身上跑到了另外一条沙发之上,也根本不清楚,到底是南素琴自己干的,还是原小生干的,丰满、xìn感、无与伦比的艺术,*、红晕、处……原小生已无暇顾及。
原小生的意识虽然是模糊的,但也并未完全模糊,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占有,该不该让身下的娇娘满足,该不该让这一切结束。
然而他无法控制自己,手还是不由自主地在那娇嫩如雪,光滑如丝的身上游走着,抚慰着,脊背,腰际,xōn前……他想将这整个身的每一寸肌肤都抚ō上一遍。
南素琴也在抚ō中,渐渐闭上了双眼,享受着生命带给自己的乐和舒畅。她是那么的安静,安静的像*月盛开的玫瑰,等待人们的赏玩和爱慕。她有资本如此享受,她也完全可以把自己想象成火辣辣的玫瑰ā。她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完美。她甚至连含苞yù放的过程都省略了,直接开始怒放。她那让nv人妒忌的要命的*,他那俏丽的香tún,他那白皙如雪的肌肤,她那泼辣美丽的容颜,如同鬼斧神工一般,总是给人一种极度的渴望和妒忌,甚至是占有的**。
用原小生的话来讲,她——就是一个天生的*专én用来俘虏男人的*。
焦躁不安、不知所措、手忙脚làn,从来没有过男nv之事的原小生,在关键时刻,在就要冲破南素琴后一道防线的时候,显得有些慌làn不堪。此时他想起,大学时候不应该那么的封建,那么的腼腆,应该选修一én爱情心理学,或者是lù骨一些的xìn心理学,即便是关于这方面的人体学也是不错的。然而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依然慌làn,依然í离,依然不知该如何完成作为一个男人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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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百十一.
. 七百十一.
拥抱着、缠绵着、拉扯着,醉意朦胧中,已不知所为,为让原小生给自己*服,南素琴不知不觉地骑在了原小生的肚子上,那段白皙的腰身和圆圆的肚脐眼,跃然在原『绿『色』小说网』吧手机小说站点
各种幻象不断出现原小生的脑海中,那两个hun实坚ting的*,衬托在黑sè的保暖衣里,浅浅地颤抖着,高傲地挂在半空。酒jing的作用,灼烧着南素琴身上的每一块肌肤,让她已经无法忍受内心的煎熬,像公ji打鸣一样,仰起脑袋,乌黑的长发也散落开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地趴伏在原小生的身上。那长发就如同丝缎一样,将原小生整个人几乎都包围了起来。
“小生……小生……小生……”南素琴喃喃自语,叫着原小生的名字,好像一种渴望,马上就要冲破最后的藩篱,在荒野上肆虐,娇嫩的脸庞,颤抖的红chun,火辣辣的眼睛……一切都已经到了崩溃的极限,一切似乎都已经忍耐到了最后的边缘。
原小生再也无法忍受丹田中就要喷薄而出的烈火,一伸手抱住南素琴的脑袋,嘴就向那火辣辣的红chun压了过去。柔软、细腻、芳香……jiāo织的*,吸允的陶醉,磕碰的疯狂……沉醉——沉醉——再次沉醉——比酒jing的沉醉更能让人沉醉。
模糊的意识中,已经完全失去了最后的底线,那薄薄的保暖衣已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南素琴的身上跑到了另外一条沙发之上,也根本不清楚,到底是南素琴自己干的,还是原小生干的,丰满、xing感、无与伦比的艺术,*、红晕、处子……原小生已无暇顾及。
原小生的意识虽然是模糊的,但也并未完全模糊,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占有,该不该让身下的娇娘满足,该不该让这一切结束。
然而他无法控制自己,手还是不由自主地在那娇嫩如雪,光滑如丝的身上游走着,抚慰着,脊背,腰际,xiong前……他想将这整个身子的每一寸肌肤都抚mo上一遍。
南素琴也在抚mo中,渐渐闭上了双眼,享受着生命带给自己的快乐和舒畅。她是那么的安静,安静的像*月盛开的玫瑰,等待人们的赏玩和爱慕。她有资本如此享受,她也完全可以把自己想象成火辣辣的玫瑰huā。她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完美。她甚至连含苞yu放的过程都省略了,直接开始怒放。她那让nv人妒忌的要命的*,他那俏丽的香tun,他那白皙如雪的肌肤,她那泼辣美丽的容颜,如同鬼斧神工一般,总是给人一种极度的渴望和妒忌,甚至是占有的**。
用原小生的话来讲,她——就是一个天生的*专mén用来俘虏男人的*。
焦躁不安、不知所措、手忙脚luàn,从来没有过男nv之事的原小生,在关键时刻,在就要冲破南素琴最后一道防线的时候,显得有些慌luàn不堪。此时他才想起,大学时候不应该那么的封建,那么的腼腆,应该选修一mén爱情心理学,或者是更lu骨一些的xing心理学,即便是关于这方面的人体学也是不错的。然而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依然慌luàn,依然mi离,依然不知该如何完成作为一个男人的使命。
南素琴没有阻挠,没有扭捏,没有做出任何一个有碍于原小生的动作,原小生却不知如何是好,眼瞅着一湾芳泽却无能为力,无从下手,汗水布满了他韧xing十足的脊背,他实验,折腾,从不同方位找突破口,用不同的方法进行尝试……他甚至把小时候修理机械表的方法都拿了出来,还是无济于事。
失败,失败,再次失败……他开始懊恼、崩溃、泄气、怀疑,怀疑自己是不是无能,酒劲也渐渐散去,然而冲动却如恶狼一帮向自己一阵一阵地扑过来,最后只好趴伏在南素琴的身上。
南素琴抚mo着他乌黑的头发,轻轻地将手伸了过去,引导着,引导着,引导着……终于找到了感觉……细滑如丝,细腻如雪,细致如月……
冲动再一次涌上了原小生的心头,他又重新找回了驾驭的感觉,他开始变得兴奋,变得疯狂,变得如猛虎下山一般用力……
啊——
然而就在此时,南素琴一阵痛苦的叫声,让原小生感到自己似乎犯下了一条弥天大罪,傻愣愣地看着南素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不知道自己干什么傻事,竟然会让南素琴如此的痛苦。他停了下来,看着南素琴痛苦的表情,想要说声对不起,可又不忍开口。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南素琴的脸上的表情再次舒展开了,对原小生莞尔一笑。
“你……没事吧?”原小生木讷地问了一句,像犯了错的孩子一样。
南素琴伸手在他的脸上亲昵地掐了一把,骂道:“你个傻子,你说有事没事。看你平时jing的跟猴似得,怎么就这么笨呢。”
原小生还是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嘿嘿傻笑了一下道:“只要你没事就好。”
接下来,原小生害怕了,没敢再那么冲动,像在宁静的湖心摇船一样,慢慢欣赏着沿途的湖光山sè,直到无法忍耐,才将南素琴紧紧地抱了起来。竟然不知觉就这样睡着了。
不知道睡到了什么时候,原小生被窗外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吵醒,伸了伸懒腰,发现自己正躺在chuáng上,南素琴也不在身边,就以为南素琴已经回家了。
不想刚要到卫生间洗漱,开了mén,南素琴却在那里清洗沙发上的单子。
“不至于吧。”原小生笑了笑,懒懒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勤快了,连酒店的沙发单子也帮忙洗啊。”
南素琴却一脸羞红,伸手在原小生耳朵上揪了一下。原小生这才向南素琴手里的单子看了过去——
竟然是几滴鲜红的血sè
第二天中午,原小生正百无聊赖地在办公室,坐在电脑前玩游戏,柴新民竟然打来了电话。原小生一见是柴新民的电话,不由冷笑了一下,大概也知道柴新民到底要说什么,随接起电话,客气道:“柴所长,真是不好意思,昨天我真是喝多了,还是素琴叫了一个服务员把我扶到房间的。你柴所长这个‘千杯翁’真是名不虚传啊。我算是打心眼里,彻彻底底的服了。”
柴新民被原小生奉承了两句,心里自然舒畅,不过也领教了原小生的厉害,自然不敢自夸,马上接了原小生的话,哈哈笑道:“小生,想不到你这么豪爽,新田哥昨天晚上还夸你呢。以后在尉南乡地面上,‘千杯翁’这个名号,我是再也不敢当了。有时间了,咱哥俩再好好喝一回,不过可不能像昨天那样了。说实话,那种喝法,你哥哥我这身子骨,还真受不了。”
什么是基层官场?这就是基层官场。{『绿『色』小说网』酒逢知己千杯少,哪怕不是知己,只要能豪饮一番,不管有多深的积怨,马上就会找到知己的感觉,哪怕这种知己是虚假的,表面的,没有任何感*彩的,也算是知己了,只要能拉到酒桌上,就是互给面子了。跟柴新民之间的恩怨,可以说到此为止了,不管今后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起码目前不会再有什么纠缠了。
柴新民既然有这样的要求,原小生没有不答应的道理,笑了笑道:“好啊,只要柴哥一声招呼,我原小生马上就到。”
柴新民豪气道:“那就这么说定了,有机会了,我做东,叫上新田哥,咱哥儿三个再在一块聚聚。我倒要看看你小子的酒量到底有多大,竟然能把我兄弟二人撂倒。哈哈哈……”
柴新民几乎是句句不离新田哥,足见昨天喝完之后,柴新田也感觉自己的酒量根本不如原小生,在柴新民跟前发自内心的感叹了两句,柴新民这才打了这个电话。
挂了柴新民的电话,就发现陈永年正用一种难以名状的目光看着自己,好像是想要讯问什么,又不好说出口。原小生沉默了一下,觉得既然陈永年想知道,告诉他也无妨,免得他在背后luàn猜,就把昨天的事情给陈永年说了一遍,自然把该省略的全部省略了。
陈永年马上一副羡慕、妒忌、恨的表情,似乎不大相信道:“小生,你说你跟柴镇长在一块喝酒?”又觉得自己问的简直是废话,忙竖起大拇指,脸上带着复杂的表情,夸赞道:“了不起,真的了不起,你刚来的时候,我就看你不一般,不是池中之物。能跟柴镇长称兄道弟,以后肯定前途不可限量。”
刘红梅也在一旁羡慕道:“小生,你真和柴镇长在一块喝酒啊?嘿——你真了不起。你可知道,那柴镇长可是人大主任柴文山的公子。柴文山在河湾县也是一手遮天的人物。要是能巴结上了他,就等于在组织部mén口排上队了。你真行以后提拔到县里工作了,可不要忘了老姐姐啊。”
面对这二位不着边际的奉承,原小生也不好说的过分谦虚,特别是刘红梅,你要是跟她谦虚上两句,她反倒会说你自傲。跟刘红梅在一个办公室时间长了,这一点,原小生深有体会,只好淡然一笑道:“刘大姐放心吧,如果有一天我真能提拔到县里,先给你长三极工资。”
这也是个不用兑现的空口承诺,刘大姐马上乐的合不拢嘴,道:“有你这句话,大姐这些年也算没白关心你,不用长三极,长一级我都高兴死了。”
原小生心里狠狠的,暗道:你关心我?要不是你这两三年在陈永年跟前说我的坏话,我的付股身份估计解决的也快一些。脸上也只能呵呵笑了两声,看了着陈永年道:“陈主任和刘大姐这几年对我关心,我都记在心里呢。”这句话,倒不如说成是“恨在心里”更加贴切。
说了几句闲话,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原小生本想去南素琴的办公室去坐坐,可又想起昨天的事情,心里总觉得怪怪的。想不到稀里糊涂就跟原小生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责任已经逃避不了了,可又实在担心过不了南振海那一关。
南振海在河湾县还有个绰号叫“南霸天”,脾气也是火爆异常,只是对自己脾气倔强的小nv儿南素琴有些无可奈何,但也绝对不可能允许自己的nv儿嫁给一个一无背静二无前途的穷酸小子。唯一的希望,就是自己能顺利参加这次市里举办的干训班,回来能hun个副科的身份,或许还能让南振海松口。若不然,即便是和南素琴发生了那种事情,想要和南素琴走在一起,也不那么容易的事情。
想起这些,原小生不禁又耿耿于怀了起来,不知该如何是好,干脆什么也不想了。在河湾县待了一天多时间,回来还没有见过赵学东,就直接往赵学东的办公室走去。
已经是中午快下班的时间了,赵学东的房mén虚掩着,原小生礼貌地轻轻敲了两下mén,里面没有任何反映,就直接推mén进去了。赵学东的房中空空如也,赵学东也不知道去哪儿了。原小生见办公室有些凌luàn,桌子上铺着正在修改的文件,地板上还有一些烟灰,以为赵学东出去了,就拿了笤帚开始清理。
清理完了,忽又想起已经有几天没有清理卧室了,见卧室mén也是虚掩着,就拿了笤帚往卧室走去。推开房mén,却见刘悦穿着máo衣正站在镜子跟前梳理头发,那件大红sè的羽绒服在chuáng边扔在。赵学东则斜靠在chuáng上chou烟。原小生心中暗叫不好,急忙退了出来,又将mén轻轻地掩了起来。
正准备离开,又觉得自己刚才的做法实在有些不理智,自己完全可以装把糊涂,给他们打个招呼,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也就完事了。竟然冒冒失失地闯进去,又急急忙忙地退出来,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又是什么呢。可是已经退了出来,也没有办法了。只好将笤帚轻轻放在mén后,准备离开。不想赵学东却拖着拖鞋出来了,慢悠悠地往办公桌跟前走去,好像没事人一样笑道:“是小生,有什么事儿吗?跟……柴新民的事情解决的怎么样了?”
原小生急忙往赵学东跟前迈了两步道:“请柴新民喝了一顿酒,算是没什么事儿了吧。”却不知道再说什么好了,傻傻地看着赵学东,心里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就暗骂自己,有些窝囊,别人干了见不得人的事儿,自己却在这儿担惊受怕。这他**的算哪mén子逻辑。
刘悦已经整理好了,从卧室出来,对赵学东道:“我先走了。”就扭着屁股离开了,连称呼都没有,足见两个人的关系的确非比寻常。原小生却始终没敢回头看刘悦一眼。
刘悦走后,原小生想起赵学东给自己的金卡还在自己身上,就掏出来恭恭敬敬地放在还给了赵学东道:“赵书记,真是谢谢你了。昨天喝的稀里糊涂的,我也不知道huā了多少钱。”本想说,完了之后还给赵学东的话,又觉得这样说显得有些生分。赵学东既然能把这张金卡让自己用,肯定就没有打算让自己还。更何况也是公家的钱,如果自己说还钱,不免有点臊赵学东脸皮的意思,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赵学东接过金卡,在手上把玩了两下,拉开chou屉放到里面,道:“只要事情解决了就好,huā钱多少都无所谓。另外,尉家庄,你应该清楚吧。马上选举工作就要开始了,这段时间多注意一下。”
赵学东的话说的有点像电影艺术中的méng太奇效应,从一个镜头刹那间就转到了另外一个镜头,原小生马上有点不太明白,但既然赵学东不直接说清楚,自己也就不便多问,点了点头,只好先应承下来道:“好吧,我会注意的。你放心吧。”
赵学东很满意的样子,也没再说什么。原小生就知道自己该走了,道:“要是没什么事儿,我就出去了。”
赵学东似乎在想什么心思,嗯了一声,又笑了笑道:“小生啊,这段时间……辛苦你了。”说着站起来,一脸微笑在原小生的肩膀上拍了拍。原小生急忙道:“赵书记太客气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又觉得这话说的似乎有些自大,好像自己真的给赵学东出了多少力一样,即便是自己出了不少力,也不能把居功,急忙改口谦虚道:“其实我也没有做什么,这都是赵书记您领导有方。”赵学东便没有再说什么。
从赵学东的办公室出来,原小生一路开始琢磨赵学东刚才说的话,如果把赵学东刚才说的话联系在一起,明白着就是要自己多注意尉家庄的东西。可是赵学东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让自己注意尉家庄呢?
尉家庄的书记兼村长叫尉贤臣,全乡人代会、党代会、三干会、三夏会,自己也经常能见到,是个六十多岁老头,个子不高,黑瘦jing干,说话慢悠悠的,看上去也非常的和蔼。选举工作马上就要开始了,赵学东让自己注意尉家庄,无疑就是让自己注意尉家庄的这个人。那么注意这个人又有什么意思呢?
原小生百思不得其解,马上就到了办公室的mén口,又担心进去之后,又要听陈永年和刘红梅的唠叨,想去南素琴的办公室,还是觉得不大妥当。站在楼道里,思来想去,忽然想起自己自从跟了赵学东之后,已经很少去冯海山的办公室了。
自己当初刚进乡镇府的时候,冯海山对自己可以说是非常照顾,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冯海山总会悉心教导,特别是两次提拨副股失败后,冯海山虽然也无能无力,但也给自己说了不少宽心话,跟冯海山也算得上是忘年jiāo了。
敲开冯海山办公室的mén,就见冯海山正拿着máo笔,戴着老huā镜,趴在桌子上练习书法,见原小生进来,就把手中的笔放下来,摘掉眼睛,笑了笑道:“是小生啊,你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这儿来了呢?”
一句话把原小生就问的不好意思了起来,在后脑勺上mo了mo,不好意思地笑道:“冯站长,你就别再损我了。我这不是已经来了吗。”
冯海山马上宽容地哈哈笑道:“你还能来看我,就说明你小子心里还有我这个老头子。”说着给原小生让了一把椅子,将桌子上的笔墨纸砚收拾起来道:“说说吧,是不是遇到什么为难事儿了?”
冯海山是农业站站长,过去的具体工作就是收缴公粮,倒是个féi差,只是冯海山生xing太过耿直,干了几十年,没有捞到什么好处,反而得罪了一大帮领导。现在国家已经不收公粮了,自然整天无所事事。关于农业的其它三个站所,农经站、农技站、农机站,这两年倒是忙的一塌糊涂。
村民自治改革后,村里的来往账目都归到了乡镇农经站,尉南乡农经站一下子管着全乡二十八个行政村的往来账目,自然是大权在握,好处自不会少。
农技站虽然主管农业科普工作,但是农业科普毕竟只是一句空话,国家口号喊的再响,下面没有人才,不给你执行,也就是个空架子。不过,粮食补贴和农村的一些基础设施建设工作,却归农技口管。这倒是个非常实际的工作,当然也是个来钱的工作,一个村虚报几十亩粮食补贴款,一个乡下来就是一笔可观的收入。农技站长自然也吃的肠féi脑满。农机站管着全乡的农机补贴的申报等工作,也能从中捞到不少好处。只有农业站,几乎已经成了空架子。再加上,明年冯海山也到了退休年龄,更是没有人管,没人问了,一个失败的乡镇公务员,在他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也难怪整天舞文nong墨了起来。
原小生曾不止一次地想过自己如果有一天真的变成冯海山这个样子,自己这一辈子就算是白活了。快退休了,连个副科都hun不上,最可悲的是,也得不到有关领导的照顾,以副科的身份退休了,还能多领点工资。
如果非要给冯海山的失败找个理由的话,那就是因为冯海山生了两个孩子,计划生育超标。按照有关领导的说法,计划生育超标是要被“双开”的——开除党籍、开除公职,不“双开”他,已经是给他留面子了。然而滑稽的是,河湾县四十岁以上的党政干部中,几乎找不到一个独生子nv家庭,就连计生局局长都是两个孩子。如果计划生育是一项基本国策的话,这也能算是一种国sè吧。只是……这种国sè有点过于灰暗了,就如同寒冬腊月下雪前的天气,总让人感到一丝丝的寒意。
脑子里一时涌上一些关于冯海山luàn七八糟的事情,不自觉愣在那里半天没有说话。冯海山就在原小生的脑袋上弹了一个脑瓜蹦,呵呵笑道:“小子,想什么呢?”
原小生mo了mo被冯海山弹的生疼的脑袋,笑了笑道:“能想什么呢,还不是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也不好说正想冯海山的落魄人生,故意打了个掩护,转移了话题道:“尉家庄你了解吗?”
冯海山一听,马上看着原小生哈哈笑道:“几天不见你小子变得jing明多了,说话都绕起弯子来了。”止住了笑声,停顿了一下,问道:“你是不是想知道尉贤臣的事情啊?”
冯海山一下就猜出了原小生的心思。原小生也只好不好意思地傻笑了一下道:“姜还是老的辣,我就知道我怎么说都瞒不过你这双眼睛。”
冯海山宽容地笑了一笑道:“你就别奉承我了,我还知道自己值几个钱。我也知道,我也就是在这方面还有点用,算是你的一本‘尉南乡村志小生一副死皮赖脸的样子,玩笑道:“冯站长,说哪儿的话,我这不是请教你吗。你就给我说说吧。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回忆一下历史,也免得你以后老年痴呆。”
如果换了别人,原小生也不敢这么毫无顾忌地大胆相问。别看这么一个小小的尉南乡政fu大院,人员不过三十来号,却也是“帮派”林立,各有打算,你问他一句话,他还不知道要在肚子里绕多少弯弯,nong不好,绕着绕着,就把你给绕进去了。
冷不防,冯海山又在原小生的脑袋上来了个脑瓜蹦,嗔怪道:“你小子就巴不得我老年痴呆吧。”说着和蔼地笑了笑,拉原小生坐在chuáng上,沉默了一会道:“说起这个尉贤臣,那可是**烦人。也不是别的,就是因为他这个村干部干的时间最长,在尉南乡算是*级的村干部了,大概是从第一届村委会就开始当上了村长,一直干到现在,不是村长就是书记。从上一届开始,省里又鼓励搞‘一身兼’(书记、村长一个人干),他就连书记村长一起干了。干了这么多年,过去乡里的乡长、书记,也有好多荣升到县里当了头头脑脑,他这个人又是个极jing明,极会打算的人,那些乡长、书记虽然离任了,但是他每年照样都会去拜访,所以来往就非常密切。有什么事儿也会得到这些人的照应。这样明显就会对现任的乡长、书记造成掣肘。”
“这只是一个方面,另外,你大概也知道,尉家庄号称尉南乡尉姓人的发源地,也就是说尉南乡所有尉姓人,说到根上都是从尉家庄走出来的。而尉贤臣这些年一直以尉南乡尉姓人的族长自居,虽然有很多人对这一点并不认可,但是大多数人也是为了在乡里有个照应,就承认了他这个族长。而他呢,也是只要是乡里尉姓人找他办事,他都会竭尽全力、不遗余力地去帮。渐渐就在尉南乡群众的地位就越来越稳固了。大家si下里都叫他‘二党委’。”
说到这里冯海山呵呵笑了笑,给原小生倒了一杯水,道:“是不是赵学东要做什么啊?”
原小生知道肯定瞒不过冯海山,只好实话实说道:“早上赵书记给我说了一句话,我听着意思好像是让我这段时间注意尉家庄。可是尉家庄能注意什么呢。我就想到了尉贤臣的身上。”
冯海山将水杯放在原小生的面前,道:“你分析的很正确。赵学东应该就是这个意思。你来尉南乡之前,农村换届工作刚刚搞完,你没有赶上,对这方面的情况不是很了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尉南乡不比别的乡镇,农村换届是一件非常复杂的工作,可以说是大帮派套小团伙、政治势力渗透家族关系,各种关系又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大大小小的关系网jiāo错、luàn七八糟,再加上像尉贤臣、尉永奎这些个人势力的影响,要想选出一个即听党委、政fu的话,又真正为老百姓谋福的村长、书记就更是难上加难了。而一旦换届工作搞不好,今后三年的工作就不好搞了。所以历届党委、政fu,对换届工作这一块都非常的重视。赵学东前段时间出了点状况,无心过问,这段时间状况好转,恐怕就要把重心工作转移到这个上面了。另外……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小子在赵学东的事情上,也立了大功,是不是?”冯海山说着对原小生诡秘地笑了笑。
原小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我能立什么大功呢。这都是赵书记……”说了一半马上感觉不经意间,自己已经着了冯海山的道儿。自己帮助赵学东渡过难关的事情,不仅行事谨慎,更兼从来没有lu过任何声sè,冯海山怎么可能知道呢。冯海山突然说起这件事情,可以说是一箭双雕,既猜测赵学东是否出了状况,又在揣摩自己跟赵学东的关系。想到这里,马上一阵羞愧,指了一下冯海山,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冯海山马上哈哈笑道:“看来我一点也没有猜错啊。”停顿了一下,语重心长道:“这样也好,赵学东在河湾县的虽然并没有多深的根基,现在跟政协『主席』尤全德的关系也微妙了起来,但也是你能接近的职位最高的领导了,即便他没有提拔你的权利,也能作为你往上走的一个跳板。你小子的这步棋走的还算巧妙。说说下一步的打算吧。让我这个马上就要患上老年痴呆的老东西,给你参谋参谋。”
原小生微微笑了一下,心中又是一阵疑云,看来自己的一切行动,并没有逃脱所有人的眼睛,起码冯海山就看出了一些端倪,既然冯海山能看出来,别人——比如尉永奎,就有可能也会看出一些端倪来。看来自己的这方面的修为还是不够,今后还需要多加注意。
记得《官场方程式》曾云:为官者,不lu声sè、不苟言笑、不擅自妄动,方能树官之威严,决胜于风平làng静之间。自己尽管努力往这方面靠近,却还是难以做到。
沉默了一会,笑了笑道:“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何必还要问我呢。你也知道,像我这样的草根公务员,想要往上走,只有两条路径可走,一是卖身求荣,投靠权贵;二是借助政策,一步升天。卖身求荣、投靠权贵的事情,我是做不出来的,只好选择第二条路径了。”
“要不然,你早就死皮赖脸地跟南素琴黏在一起了,是不是?”冯海山马上接了原小生的话打趣道。
原小生苦笑了一下,没有接冯海山的话。如果冯海山知道自己和南素琴已经……不知道会做何感想。恍惚间想起了南素琴,悔不该那么冲动,要是南振海不同意自己和南素琴的事情,也就把人家姑娘给毁了。又想起落在沙发单子上的那几点殷红的鲜血,还真有点不敢相信,南素琴竟然还是个处子之身。足见“人不可貌相”这句话也不是没有道理。谁能想到南素琴一个狐狸jing一样的nv孩,会守身如yu呢。
“唉——”原小生不由长叹了一口气,往窗外看了一眼。隆冬季节,万籁俱寂,前段时间下雪落在房顶yin面的积雪尚未融化,远远看去像夏秋时节农民晾晒在房顶的棉huā一样,一片一片的。几只肚子鼓鼓的小麻雀落在屋顶上,晃悠着圆圆的小脑袋,好像是在等待自己的伴侣。原小生过去老以为,麻雀肚子鼓鼓的就是吃饱了东西,后来才知道,麻雀肚子鼓鼓的是饿了肚皮,正好跟自己的猜测相反,鼓起来的也不是肚皮,而是因为饥饿而松散的羽máo。
乡政fu后面的大街上到处充满了泥泞的气息,人们小心翼翼地在上面寻觅着干爽的地方。当初对尉南街改造的时候,由于这条街地理位置不是很重要,乡政fu的意思是,乡政fu出一半钱,在这条街上的两家单位——乡镇基金会和农资公司,出四分之一,其他的商户出四分之一,不想乡镇基金会和农资工资却质问乡政fu凭什么要他们出这份钱,乡镇基金会的一把就是尉家庄村长尉贤臣,这是明摆着推赖责任,赵学东一气之下,也不想给他们多解释,就搁下没有改造。那时候,原小生就听说一些风言风语,说尉贤臣放话,迟早有一天要赵学东好看。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两个人的积怨开始越来越深了。
不过面子上的事情,还是要过得去的。两个人从来没有发生过抬杠拌嘴的事情,见面也是一脸和气,跟亲兄弟一样。不过心里到底在盘算什么就不可而知了。照此判断,这次换届选举,尉贤臣是必然要出来干扰。而尉贤臣在尉南乡还是有一定的影响的,要不然也不会被冠以“二党委”的称号了。这就难怪赵学东要让自己盯着他了。
“想什么呢?”冯海山拍了一下原小生的肩膀问道,同时将水杯塞到了原小生的手中,接着道:“冬天也要多喝水,多跑几趟茅房没关系,伤风感冒了就麻烦了。要想出人头地,必须首先有个好身体。如果身体不好,人家还没有把你打垮,你自己就先垮了。水是生命的根本,多喝水就能少吃yào。”
冯海山好像又猜中了原小生的心思一样,慢悠悠地说着。每句话都说到了原小生的心坎上。
原小生一阵ji动,微微一笑道:“谢谢冯站长关心。”本想问问冯海山自己该如何处置,又觉得冯海山估计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置,要不然刚才就应该给自己说了。照冯海山所言,尉贤臣还真是个**烦,甚至比尉永奎还要麻烦。如果这两个人再要联合起来对付赵学东,那就更是麻烦上堆麻烦了。这是明白的强龙难压地头蛇。再加上几个副乡长,跟赵学东也是面和心离,各自为政;政工书记李清水软弱无能,胆小怕事;纪检书记马云贵两面三刀、不服管制。真正能跟赵学东站在一起的,也就只有一个乡长付颖了。而付颖又少不更事,经验不足,还是个nv同志,能起到的作用估计也不会很大。以此而论,此次换届选举,赵学东就是孤军奋战、必死无疑了。想到这里,原小生的心里不由又是一震。这个赵学东也真能算是多磨多难了,一bo未平一bo又起,县里的关系刚刚处理的算是有了点眉目,乡里的事情就又来了。把一个乡镇党委书记干到赵学东这个份上,也算得上是无能之至了。
当然,之所以造成现在这种局面,跟赵学东的xing格有着极大的关系。赵学东太过软弱了,软弱的连下面的人都压不住,更别说震慑上面的人了。
就在此时,原小生的手机忽然在口袋里吱吱地震动了起来。这也是原小生当上这个通讯员之后养成的一个习惯。无论何时何地,手机永远放在震动上,避免手机突然响起打扰领导的谈话。
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是马悦打来的。原小生才想起,这些天忙的焦头烂额,竟把马悦放在脑后,对冯海山笑笑,就跑出去,在机关院子里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接了电话。毕竟,让南素琴知道了不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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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百十二
七百十二
“喂,是小生吗?”马悦慢声细语地问道。这也是马悦头一次给原小生打电话,所以显得比较谨慎。
原小生急忙道:“是马悦啊,我是小生。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呢?”又觉得话说的有点不近人情了,明显有不想让人家打电话的意思,人家好歹给自己买了一身数千元的西装,尽管自己想好了要还钱的,也不能不让人家打个电话,就撒了个谎,补充道:“这两天事儿实在太多了,本想给你打个电话,一忙就给忘了。”说着嘿嘿笑了两声。
马悦也不计较,缓缓说道:“我知道你们马就要开始农村两委换届了,你工作肯定很忙。我本来也没打算打扰你。这不,县里电影院放电影,近的好莱坞大片《变形金刚3》,单位给我们每人发了两张电影票,我想你们男生肯定喜欢看这个,这才给你打个电话,问你看不看。”
不管看电影是否是个借口,都能充分说明马悦是个非常善解人意的姑娘,而且一点也没有大小姐的脾气。原小生不由感到一股暖暖的热流,从心头直涌来,差点掉出几滴眼泪来。可冷静了一下之后,马想起南素琴来,自己如果一直和马悦保持这种不清不楚的关系,如何向南素琴jiā代呢。当断不断,必遭后
想到这里,原小生一咬牙一狠心,装作冷冷地道:“马悦,谢谢你的好意。我并不是……不喜欢看电影,只是……我觉得,我们还是……我感觉我真的不太适合你……你应该找一个比我更好的、更优秀的。我只是一个乡镇公务员,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以后也不会有什么前途,跟我在一起,你以后只会吃苦……”
说到这里,原小生自己都不知道如何说下去了,只好停顿下来,等待这马悦的反应。
马悦沉默了一会,平静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我想跟你在一起,并没有任何奢求,我觉得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就感到很幸福。如果你觉得这样……还算是一种奢求的话……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听了马悦的话,原小生忽然有一种心碎的感觉,可是一切都已经晚了,他不能辜负南素琴。毕竟和南素琴已经有了那种事情,如果抛弃南素琴,不仅天理难容,自己也会愧疚一生,停顿了一下,一副决然的口气道:“但愿有来生,如果有来生,我一定不辜负你的这份情谊。”说完就匆忙把电话挂断了。他不想再听马悦说什么,觉得也没有没必要听马悦说什么,听的多了,只会扰自己的心志。
无论跟南素琴的结局如何,他都必须等一个结果。即便今后南振海百般阻挠,无法跟南素琴走在一起,也能给南素琴一个jiā代。
像往常一样,例会刚一结束,那些机关干部就作鸟兽散,眨眼间整个政fǔ大院就变得冷冷清清了。从大én进来,估计就只能看到看én的尉老头,探出半个脑袋,看你一眼了。如果你开着小车,或者衣着光鲜,有点干部派头,他就会慢慢腾腾地从én房出来,站在那里看着你,也不跟你说话,只等你有什么事儿咨询他;当然,你如果直接往进走,他也不会拦你。你要是一身农民打扮,又没有什么派头,那就对不起了,他的脑袋会迅速缩回去,继续盯在电视,欣赏自己的言情大剧,或者继续倾听刚从会议室下来的干部对时政的讨论。
不过你可千万不要以为,这个小小的尉南乡政fǔ真的就平静如水,什么事儿也没有。你要是这样想就完全错了。第八届农村选举工作马就要开始了,这种表面的平静往往孕育着一场即将来来的暴风雨。尉南乡很快就又要热闹起来了。
各站所长、包村干部虽然从大会议室作鸟兽散,却并没有因此而闲下来,更没有像往常一样,吊儿郎当在院子里闲转悠,或者三五一群地聚在一起搓麻将、打扑克、下象棋。他们从大会议室出来,就被事先已经约好了的村干部叫走了。
或在他们的办公室,或者én口的饭店,甚或在距离尉南乡不远的西王镇的某个按摩房中,他们一边享受着村干部给他们带来的形形色色的恩惠,一边倾听着村干部的参选计划。这是他们干乡镇干部最牛X的时刻,平常无论如何吆五喝六、不可一世的村干部,这个时候都会把他们奉若帝。
乡镇干部左右不了农村选举工作,却能直接影响到农村选举的成败。他说让你,你或许不去,但是他说不让你,你可能真的就不去。
他们之所以在农村中会具备如此大的威力,可能是因为淳朴的农村尽管不懂得什么是“比较学”,却能明白跟他们没有任何直接利益关系的乡镇干部起码要比那些村干部要能靠得住,这也算是一种最原始的“比较学”运用。淳朴的农民虽然整天把政fǔ骂的一文不名,但是在心理面还是把政fǔ当成了自己最终的的靠山和依赖。
干了多年的村干部早早就明白了这个道理,所以他们如果想继续连任,第一关就是要过包村干部这一关。先把包乡镇干部的嘴ō的甜甜的,包村干部也好在村里的老百姓跟前给他们说两句好话。别看就那么两句话,极有可能让他们在选举中转危为安、转败为胜。
原小生作为大王庄的包村干部,自然也是“在劫难逃”,一从会议室走出来,马就被大王庄村长尉三民拉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嘿嘿笑道:“原主人,你今天有空吗?”
说实在话,自从原小生当赵学东的通讯员之后,也为大王庄捞了不少好处。大王庄总人口不到四百人,却有四十多个人吃低保,占到全村总人口的百分之十强。比例几乎是全乡低保人员平均比例的一倍多。还有每年的植树造林资金、新农村发展项目资金、农村合作推进资金等等,大王庄几乎是一头都没有拉下。至于尉三民从中到底捞了多少好处,原小生从来没有过问过,也不想过问。尉三民每年给他送的东西,也会一样不少地被他退回去。这让尉三民在原小生跟前总是觉得抬不起头,心里总是怕怕的。
尉三民今天找原小生的目的,和别的村干部的目的一样,也是想让原小生在选举中给他撑撑腰,说说话,毫无疑问,是想继续干这个村长。
原小生故意拿捏了一番,问道:“你有事儿吗?”
尉三民就觉得说有事也不合适,说没事也不大对,毕竟拉拢原小生给他说话,不是什么光彩事,又嘿嘿笑了两声道:“也没什么事儿,就是好长时间没有在一块坐了,想跟你坐坐。”
原小生明知尉三民并不是简单地想坐坐,却故意道:“那好,咱们到我办公室。”
尉三民急忙拉了原小生的手道:“原主人,咱们……还是重新找个地方。陈主任在,不大方便。”
“这有什么不方便的。”原小生一本正经道:“我们谈我们的事情,陈主任难道还会干涉不成?”
尉三民也弄不明白原小生到底是什么意思,就更加局促不安了,站在那里一直搓手,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不是……”尉三民可能想直接说出来算了,可还没有说出来,说了半截,停在那里,等原小生猜他的意思。
原小生本不想跟他多磨叽。因为两年多的工作经验告诉他一个农村工作的真理:农村工作之所以难搞,并不是哪个村,或者哪些老百姓是刁民,不服管理,出现问题的大多数农村,都是因为村里的一小撮党员干部从中作梗,或者干脆就是乡镇干部为了一己之ī,“胡作为”、“作为”,才造成一些农村派系对立,访告状不断,甚至多年选不出一个管事的村长。
可是忽然又想起,赵学东让自己关注尉家庄尉贤臣的事儿,自己至今还没有一个好的对策。如果自己随便打听,一旦让尉贤臣觉察,势必对赵学东造成不好的影响。说不定尉贤臣还会以此为借口,在下面肆意渲染赵学东企图干涉农村的正常选举工作,在群众中破坏赵学东的形象。那么尉贤臣在尉南乡干部、群众中的威信,必然会彼落此起。这样以来,赵学东就更加被动了。
想到这里,原小生略微思索了一下对策,故意推托道:“尉村长,早赵记正好找我有点事儿,实在脱不开身。这样,下午…,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儿,咱们再说。你看好不好?”说着又在尉三民的肩膀拍了拍道:“尉村长,你这三年的村长干的很不错,远了我不敢说,起码在咱们尉南乡我负责任地说一句:你肯定是最愿意替老百姓办事的一个好干部。就连赵记也经常夸你工作认真、负责哩。”
听了原小生的这句话,尉三民的心就放到肚子里了。一阵jī动,拉了原小生手道:“原主人,只要有你这句话,有赵记的鼓励和支持,再苦再累,我也心甘情愿。如果我下一届还能继续连任,一定让大王庄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你放心,我说到做到。”
原小生看着jī动的有些假惺惺的尉三民,心里不觉一阵好笑,也只能鼓励道:“我相信你。”停顿了一下,接着道:“好了,就这样,你有什么事情先忙。”说着转身离开。他知道,此时的尉三民正在身后看着自己,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目的就是为了再在尉三民的头悬一把刀,让尉三民,时刻对自己言听计从,不敢有半点造次。只有这样,才能放心大胆地让尉三民为自己办事。
刚进机关大厅,南素琴就不知道从哪儿忽然冒了出来,左右看了看,见大厅里没有人,跑过来就勾住了原小生脖子,娇声嗔怒道:“你这几天都忙什么呢,也不见你到我办公室来了?”
原小生这才意识到,从周三开始到现在已经有四五天没有去南素琴的办公室了,忙赔笑道:“这段时间赵记哪儿事儿比较多,没顾得过去,你不要见怪。”说着将南素琴勾在自己脖子的手拿了下来。
凑巧这个时候看én的尉老头从厕所里出来,就看到了这一幕。那尉老头也是个嘴没遮拦的主儿,见此情景,马呵呵玩笑道:“小两口在大厅里就开始了啊。”南素琴转脸见了尉老头,脸马就éng了一块大红布,沉默了一下,讨好地叫了一声尉师傅。尉老头应了一声,也没有再说什么。不过原小生却知道,自己跟南素琴的事儿,在乡政fǔ,甚至整个尉南乡估计都瞒不住了。弄不好还会被尉老头演绎出一段“大厅会情郎”的故事。不过,自己跟南素琴的事儿公诸于众也是迟早的事情,就没往心里去。
南素琴也觉得继续站在大厅里不太合适,就拉了一下原小生的衣袖,两个人就前后进了南素琴的办公室。
“素琴,你们村村长没有来找你吗?”原小生进én后,忽然想起选举的事情,就随口问了一句。
南素琴却心不在焉道:“找了,哪儿能不找呢。不过,这种是非圈子,我是不会跳进去的。骑龙村情况比较复杂,据村长聂全胜说,这次选举就蹦出来三伙,尉姓一伙,聂姓一伙,还有以前的老支,也跳出来支持一伙。这次选举恐怕要出状况。我要是参与进去,帮谁都不合适。我要是帮聂全胜,万一他选不,新任的村长必然要对我怀恨。我一个包村干部,又何必惹这麻烦呢。”说着,停顿了一下,转身对原小生道:“对了,你们村的选举,你最好也不要瞎参合,弄不好把自己搅进去了,今后村里的关系就很难处理了。”
南素琴虽跟原小生年龄相仿岁,但是高中毕业后也没有大学就进了乡镇,工作时间要比原小生早的多,算是老乡镇了,也参加过几次选举,所以对这里面的情况就比较熟悉。
原小生也不好说参与不参与的话,就满脸谢意地笑了笑道:“你放心,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
南素琴也知道原小生有难处,毕竟原小生现在是赵学东的通讯员兼“贴身参谋”,不参与这次换届选举的事情肯定不可能,只好嘱咐道:“我也知道你现在的身份比较特殊,也有自己的难处,不过我还是希望你最好不要把自己搅进去。”
听到南素琴如此关心的话,原小生心里难免一阵jī动,有妻若此夫复何求呢,情不自禁在南素琴的脸颊啵了一下。南素琴急忙将原小生推开了,羞红满面道:“也不看看什么地方,让人看见了多不好意思。”
南素琴本来长的就漂亮异常,加之赧赧之色,更显娇媚百态,原小生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前将南素琴纳入怀中,又是一阵狂ěn。南素琴也有几分jī动,心里却又害怕忽然有人推én而入,警惕地看着én口,半推半就着,早和原小生缠绵在了一起,直到两个人都喘不过气了才停下来。互相对视着,原小生见一向泼辣不羁的南素琴,扭捏之态竟然跟个小家碧欲一样,就觉得这个时间这个场合干这种事情,情意浓浓又荒唐滑稽,不由都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南素琴也不知道原小生笑什么,想起刚才自己也配合着疯狂的一塌糊涂,又是羞又是恼,一双粉拳早雨点般落在了原小生的身。
闹了一阵子,两个人都觉得乏了,又怕被人看见,就各自坐在椅子,聊了一会天。原小生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到中饭时间了,忽然想起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去外公家了,就对南素琴道:“你自己吃饭去把,我想趁中午这段时间去看看外公外婆。”南素琴虽心中不悦,也只好勉强答应。
一路骑着单车,十来分钟的路程就到了外公家én口。推én而入,外婆正搭了个土炉子,在院子里炸排骨。外公坐在旁边给炉膛里添柴禾。外婆一见原小生进én,就放下手中的活计,在外公的肩膀拍了一下,笑呵呵道:“这小子就是有口福,每次来都能赶好吃的。”
外公却不以为然道:“他要是不来,我们炸这么多排骨给谁吃去。你能咬的动还是我能咬的动?”
外婆就怪外公不会说话,嗔骂道:“他要是不来,我就把这堆排骨都了喂狗。你个老东西。”
原小生将单车放在én口,叫了一声爷爷奶奶,口水早在喉咙里打转,过去抓了一块刚刚炸好的排骨就往嘴里塞。
外婆急忙从原小生手里夺过去,道:“也不问能不能吃就往嘴里塞。刚炸的排骨半生不熟的,吃了会坏肚子的。”
原小生又从放排骨的盆子里捡起一块,塞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道:“没事的,奶奶,人家外国人吃rò,还专én吃七八分熟的呢。那样才不会破坏rò的营养价值。”
“狗屁营养价值。”外婆马不以为然地顶了原小生一句,道,“你不要小看外婆。外婆年轻的时候也见过外国人,那些人都长的黄á蓝眼睛,跟牲口一样,你能跟他们比?”说着拿起筷子,把几块已经炸好的排骨捞出来,又放了几块在油锅里道:“你先到屋里坐着看会电视,外婆把这些炸完了,就给你炖去。”
原小生应了一声,说要帮外公看炉火,外公也不让,就又迅速从盆子里拿了一块热气腾腾的排骨,烫的嘴里直哧溜,涎着脸对外婆笑了笑进屋去了。
不一会工夫,排骨炸完了,外婆去收拾炖排骨,外公就从外面进来,看了一眼原小生,板着脸问道:“小子,是不是又遇到什么麻烦事儿了?”外公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指责原小生没事不会来看他们。原小生大喊冤枉道:“爷爷,我这次来可是专程来看你们的,你没见我空手来的吗。”
长期以来,外公已经总结出一条规律,只要原小生拿着东西过来,必然是有求于他。原小生今天正好反其道而用之,以此证明此次是专程来看望二老的。
外公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道:“你小子空手来看我,倒有了理了。”也不是存心跟原小生计较,在太师椅坐下来,接着道:“不管有没有事儿让我帮忙,既然来了,就把这段时间的工作情况给我汇报汇报。”
原小生心里惦记着外婆炖的排骨,哪儿有心思给外公唠叨,随便将乡里马就要开始换届选举的事情,简单给外公叙述了一下,又捎带着说了一下尉贤臣的事情,就想搪塞过去。
不想外公却认真了起来,沉思片刻道:“小生,尉贤臣的事儿可不敢大意。凑机会你要好好提醒一下你们那个赵记,让他一定要小心在意。”
原小生见外公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也不敢大意了,想必外公对尉贤臣也是非常了解的,就问道:“外公,你是不是知道尉贤臣的什么事儿啊?”
外公叹了一口,好像在回忆一件非常久远的事情,沉默片刻道:“那大概是第七届乡人大会。我当时也是人大代表。那年刚好是乡人大换届选举。县里提名的乡长也已经到位,那个乡长好像是姓冯,或者是姓马,我也记不大清楚,是个很面善的中年人,大概有四十岁的样子,戴个眼睛,斯斯文文的。按照惯例,县里提名的乡长,只要在乡人大会走个过程,也就可以正式任命了。不想在选举的过程中却出了岔子,选举结果竟然把当时的团委记给选去了,县里提名的乡长落选了。结果一出来,瞒是肯定瞒不住的,当时的党委记张慕云,也就是现在的县委副记,只好如实报到县委。此事,马在全县引起轰动。升到政治高度,这就是尉南乡人大不服从党的领导的一种表现啊。县委记马天德连夜将张慕云叫到县委,狠狠地臭骂了一顿。要求张慕云立刻查清此事,揪出幕后主使,并重新组织二次选举。就在此时,市人大不知道怎么得知此事,站在尊重乡人大代表意愿的立场,要求河湾县对选举结果予以肯定。张天德也没有办法了,只好公布选举结果,团委记正式当选乡长。那位乡长也调到别的地方另行任命去了。”
听到此处,原小生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很明显那次乡镇人大换届选举被人à纵。如果没有一定的政治手段和能量,是绝不可能做到的,急忙问道:“爷爷,你说的是不是尉贤臣的事情啊?”
外公点了点头道:“尉贤臣这个人了不得啊。后来我才知道,从选举开始,尉贤臣就做好了详细周密的安排。选举结果出来当天,尉贤臣就已经预料到,县里肯定不会承认这次选举结果,必然要进行二次选举。所以,他当天就以乡人大代表的身份给市人大打了电话,把选举结果告诉了市人大同时说出了自己的担心。马天德要求张慕云组织重新选举的时候,市人大已经开始商量这件事情了。所以马天德的命令还没有执行,市人大的指示就下来了。马天德就算是有再大的能耐,也只能硬生生把这个哑巴亏咽下去。”
尉贤臣既然连乡人大选举都能à纵,就更别说一个农村换届选举了。这个“二党委”还真是叫的名副其实啊。原小生心中不禁感叹。赵学东给自己说的时候,自己还没大在意,现在看来,赵学东估计也是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担心尉贤臣在选举中做手脚,这才让自己关注尉贤臣的一举一动。
想到这里,原小生立即问道:“爷爷,如果你是赵学东,你会怎么办呢?”
外公马呵呵笑道:“看来你还是向着赵学东的。”略微思考了一下接着道:“现在的关键问题是,首先要弄清楚尉贤臣到底是不是会跳出来à纵选举。如果他要跳出来,那么就要搞清楚,他为什么要跳出来。只有这样才好对症下yà。这在兵法叫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当然,尉贤臣说到底还是一个农民。农民的思维就有很大的随机性,有时候或许就是因为一句话让他气儿不顺,他就要跳出来搞破坏,你也没办法。所以要掌握尉贤臣到底会不会出来搞破坏,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最好的办法就是‘挖墙脚’,虽然听起来有些不地道,但是毕竟他不地道在先。我们不地道也就不能算是不地道了。”
“挖墙脚”说白了就是从对方阵营中挖人,而这一点原小生已经开始谋划了。尉三民是个尉姓的村长,如果尉贤臣有什么行动,肯定会拉尉三民。要是尉三民能为自己所用,卧底在尉贤臣身边,那就不愁得不到尉贤臣的动向了。如果这一步计划成功,那就不止是“挖墙脚”,而是卧底了。
原小生也不禁有些自鸣得意了起来。外公也看了出来,笑问道:“你不是已经开始有所行动了?”
原小生又嘿嘿笑了两声道:“什么事儿都逃不过爷爷的法眼。其实这一点我已经想到了。只不过没有爷爷分析的这么透彻。我的计划是,先在尉贤臣身边放一个人,随时了解尉贤臣的动向。只要他稍有风吹草动,马让纪检记马云贵和农经站核查他的账目。然后随便找个理由,把他扔进看守所,看他还敢不敢折腾。”
外公马笑道:“你小子倒是挺狠毒的啊。”
原小生ō了ō脑袋谦虚道:“无毒不丈夫量小非君子,谁让他尉贤臣没事找事呢。”
不想外公郑重其事道:“你的办法不是不可行,只是把事情想得有些过于简单了。用在别的村干部身或许会有用,不过要用在尉贤臣身,恐怕就没有那么容易了。你别忘了,尉贤臣除了会搞阴谋之外,在县里的关系网也非常可怕。要不然他怎么配得‘二党委’这个称号呢。恐怕你和赵学东还没有开始查他的账,县里领导就递过来话了。你说你们是查还不查。要查,必然要得罪县领导,县领导说赵学东不听招呼;不查,选举就被尉贤臣à控了。到时候,恐怕你们是猪八戒照镜里外不是人。”
听了外公的话,原小生一下子目瞪口呆了起来,这一点自己还真没有考虑进去。
原小生想了想,看来还是自己会错了外公的意思,心念电转,马重新考虑了一遍,慎重道:“爷爷,你的意思是不是说,要赵学东提前就把尉贤臣的人拉到自己这边来,即便是尉贤臣想要有所动作,身边没人,也会无从下手,对不对?”
外公笑了笑道:“你的还算不慢。尉贤臣这些年在乡里之所以能ún成‘二党委’一是靠身边有一帮追随他的村干部;二是靠面县里的关系网。不过说到底,靠的还是乡里的一帮村干部,如果没有村干部跟着他起哄,他就等于失去了‘群众’基础,就算他面再有关系,形不成气候,也是白搭。”
“正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县领导也不是白痴、神经病,他们平白无故得罪乡镇一把手对他们也不会有什么好处,既然得罪了,就是想让乡镇领导给他们一些好处,让他们摆平这些事情,同时还能让乡镇领导说他们好,树立在乡镇领导中的威信,无形中也是BI迫乡镇领导跟着他们走。这是一举多得的事情。”
“当然,尉贤臣要是形不成气候。乡镇本来就平平顺顺的,就一个尉贤臣在闹事,乡镇领导肯定不会找县领导,县领导如果硬出头替尉贤臣撑腰,其目的马就会受到其他的领导的质疑,乡镇领导再把此事捅到县委,这位县领导恐怕得到的就不是好处,而是一次不正式的诫勉谈话了。”
原小生还没有反应过来,外公已经停下来,在原小生的脑é,嘣地弹了个脑瓜蹦,责备道:“老子不是送给你一套《官场方程式》吗,你小子难道就没看啊。怎么连这点道理都想不通?”
原小生ō了ō被外公弹的生疼的脑袋,促狭一笑道:“爷爷,差辈了,你是我爷爷,可不是是老子。我老子在尉南街买水产,恐怕这会正在吃饭呢。”
一句话把外公给逗乐了,外公也自知失言,宽容地笑了笑道:“你少给老……我挑刺。”差点又一次出现口误。
原小生这才委屈道:“你给我的那套《官场方程式》我都看了不下五遍了,可里面也没有讲你说的这些啊。”
外公马恨铁不成钢道:“笨我给你一套是让你学习里面的为官之道的,不是让你生搬硬套的。古今官场虽形式有别,但官道一样,无外乎勾心斗角、平衡关系,而关系平衡中往往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只有掌握了其中的精髓窍én,才能举一反三、触类旁通、一通百通,在官场处不败之地。你照猫画虎、依葫芦画瓢,总希望用现成的例子解决现实问题,你想想,有可能吗。”
外公一连串的责备,把原小生说的哑口无言,想想自己这些年受学校“填鸭式”的教育的影响,还真有外公所说的这些á病。想要辩解,也找不到合适的借口,只好嘿嘿笑了两声道:“你说的这些道理,外孙都记下了,以后保障不会再犯类似的错误。”
外公也是一副自鸣得意的样子道:“你外公走过的桥比你走过路都多,吃的盐都比你吃的饭都多,你应该好好向外公学习。”
这时外婆从外面进来,手里端了一盆子热腾腾的炖排骨,一边将排骨放在八仙桌一边道:“你就吹。连我这个文盲都知道的问题,你这个整天说自己读过ī塾的文化人却在这里瞎白话。咱们这儿连桥都没有,你走什么桥啊。你又不是属骆驼的把盐当饭吃,就说自己吃的盐比我外孙吃的饭多,也不怕把老脸臊一层皮。”注:骆驼吃盐是河湾县的一种民间说法。
外婆的河北口音,又说的极流利,抑扬顿挫,还有点说俏皮话的味道,几句话把外公损的一文不值。外公马满脸涨红,强词夺理道:“你们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这都是老先人留下的古话,你一个女人家哪儿能弄明白。好好做你的饭去,外孙还等着吃完了班去呢。”
老两口又开始打嘴仗了,明显又是外公落了下方,原小生在一旁听了,捂了嘴咕咕直笑。冷不防外公的手疙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伸过来,在原小生的脑袋嘣地敲了一下,嗔怒道:“你小子坐山观虎斗的能耐倒是不小。”原小生负痛,急忙缩到了一边,无辜道:“你说不过奶奶怎么怪到我头了。”
外婆见外公打外孙,哪里愿意,颠着小脚,以极快的速度在外公的脑袋也来了一下,边打边道:“我叫你打我外孙。”打完了,连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笑的差点把假牙也掉下来,急忙捂住了,又警告道:“不准再打我外孙了,再打看我不收拾你。”外公也只好悻悻作罢。
因为原小生的到来,外婆的中饭自然又丰盛了不少,本来一个炖排骨就已经让原小生很解馋了。外婆又特意加了一个香椿炒jī蛋,一个卤豆腐干,都是原小生平时爱吃的。一顿饭下来,原小生几乎走不动了,ō了ō吃的滚瓜溜圆的肚子,打了个饱嗝,道:“奶奶做的饭就是好吃”
外公说话向来不留情面,原小生刚说完,外公就来了一句:“好吃你还不经常来,要是不好吃了,估计等我们两个老家伙送到地里,你都不愿意来了。”
原小生急忙赔笑奉承道:“外公千万说这种丧气话,你们二老一定能活到两百岁。á爷爷不是说了吗,自信人生二百年,会荡jī水三千里。jī水的事儿就免了,活二百岁,应该没什么问题。”
外公也一下子乐了,道:“真拿你这张嘴没办法,我们要是活到二百岁不成老妖精了吗。时间不早了,你还是赶紧去班去。别一会迟到了,被人抓小辫子。”
原小生应了一声,又给奶奶打了个招呼,骑了单车,一路高高兴兴第往乡镇府而去。
原小生进乡政fǔ大院也就两点多的样子,尉三民却早就在én口候着了,见了原小生急忙迎过来,笑嘻嘻道:“原主任终于来了,我都等老半天了。咱们这就走。”原小生故意拿捏了一下,也不看尉三民,边走边道:“我让你…过来,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呢。”这句话也是纯心想要把尉三民急死。换届工作马就要开始了,迟行动不如早行动,这是谁都明白的道理,尉三民早在村里做了大量的工作,就等着原小生这个保存干部去村里给老百姓吹风了。只要原小生这里没什么问题,这届村长他就可以十拿九稳了。
大王庄的事儿,原小生虽然不多管,但是老百姓心里都一杆秤,知道凭尉三民的能耐,不可能给村里争取到那么多的好处,选举的事儿自然要把原小生看成真正的主心骨。这一点尉三民也不会不清楚。要不然也不会如此死皮赖脸地要原小生给他撑腰。
尉三民一直跟在原小生身后赔笑道:“原主任,我这不是怕迟了吗,就早早过来。你要是忙的话,我再等一会也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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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小生很笼统地嗯了一声,没有说行,也没有说不可,尉三民的心里就没数了。「域名请大家熟知」进了办公室,陈永年正好不在,刘红梅也没有来,办公室冷冷清清的。原小生给尉三民指定了一把椅道坐吧。”尉三民这翼翼地危坐了下来,眼睛却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原小生。他大概也在盘算着,为一向好的原小生,今天为竟然摆起了架,是不是哪儿获咎了人家,或者是时候说了不该说的话,惹人家生气了。可是思来想去,觉得也没有处所获咎原小生,就mō不着壶把了。只好呆坐着,期待人家发话,可心里心里着急撩火又实在难忍。坐在椅上就有些不安本分了,不时扭动一下身体,对原小生嘿嘿笑两声,以引起原小生的注意。
原小生觉得把尉三民调教的也差不多了,现在基本可以确定,尉三民对这个包村干部还是相当忌惮的,不过为保险起见,还是又给尉三民加了一味“猛yào”,清了清嗓道尉村长,你这次选举恐怕有危险啊。”
这句话差点把尉三民吓趴下,脸sè马上变得一片煞白,不过究竟结果当了多年村长了,心理素质还是相当过硬的,稳定了一下情绪,翼翼问道是不是有人跳出来跟我竞争啊?”
原小生点了颔首,没有。~~尉三民就有点着急了。要农村换届选举那是全世界“*”的选举了,你能不克不及当上这个村长,判决权“完全”掌握在老苍生的手里。老苍生想让你上,你就能上,老苍生不想让你上,就是你在选举前许诺出个大天来也上不去。竞争起来也是相当惨烈。怕的就是有人不声不响地跟你叫板,你在明处,人家在暗处,你做的工作人家能看见,而人家做的工作你一点也不。到选举那天一下就有可能把你拍死在现场。这就难怪尉三民会如此担忧了。
尉三民见原小生不,继续问道谁呢?原主任能给我透漏一下吗?”不跳字。说着都从椅上站起来了。
原小生故意打了个马虎眼道就那谁吗。你心里应该有数的。”其实据原小生了解,到目前为止,大王庄还没有人跳出来跟尉三民争这个村长。大家都原小生一向都比较支持尉三民的工作,即即是跳出来,得不到原小生这个包村干部的支持,也是白搭。原小生说完不等尉三民,继续道固然了,你也不消过于担忧,我想应该不会出岔吧。”
获得原小生这么一句话,尉三民悬起来心,又重落到了肚里,屁股也随之回到椅上,笑了笑奉承道有你原主任支持,我还担忧呢。”
此时此刻的尉三民已经把这次选举是否能够继续连任的希望,完全寄托在了原小生的身上。
原小生觉得火候也差不多了,接着道你也,村里的事儿,我是不肯意多管的。但我究竟结果是你们村的包村干部,有些话我还是要提前给你说到,不要到时候出了问题,你埋怨我。你也,这次农村两委换届情况比较复杂,有些人可能会从中作梗。你们村之所有会有人跳出来竞争,就是某些人作怪的结果,他们担忧你到时候不听指挥,所以搞出一个人跟你竞争。”
说到这里,略微考虑一下措辞,接着道我们的某些村干部,党xìng不强,立场不坚定,总是想搞一些小yīn谋,来体现在全乡工作中的地位,甚至企图左右全乡工作局势。可是你心里一定要清楚,这些人的yīn谋是绝不成能得逞的,党委政fǔ也决不允许他们得逞。因此,无论何时何地,你个人首先必须坚定信念,跟党委政fǔ连结高度一致。你明白吗?”不跳字。
尉三民好歹干了多年村干部了,原小生这一番话,他也能领会个七七八八,这是原小生在敲打他,让他不要做尉贤臣的跟屁虫,跟着尉贤臣瞎起哄。同时也在暗示他,尉贤臣对他其实不信任。而尉贤臣的为人,他也是很是了解的,为了保险总是喜欢留个“后手”,让你不克不及不听从他的指挥。你要是不听他的话,他就用“后手”来制你。让你难受的同时,还不克不及不听从他的放置。
原小生的意思既然已经如此明确了,尉三民也觉得该是亮相的时候了,就矢语立誓道原主任,你安心,我你代表谁的意思。我以我的党xìng向你和赵书记包管,我尉三民一定听党话、跟党走,在选举中不徇sī,不舞弊,不贿选,跟党委政fǔ连结高度一致,党委政fǔ让我上,我就继续为大王庄老苍生服务三年,党委政fǔ不让我上,我绝不说二话,绝不搞小动作,绝不给党委政fǔ出难题。”前半部分是包管,后半部分就是亮风格了,自然是屁话。
原小生微微一笑,在尉三民的肩膀上拍了拍道尉村长,如果全乡二十八个行政村的村长都能像你这样,咱们尉南乡的工作何愁搞欠好呢。好了,我也不多说了,你要我给你做,就尽管开口。在不违犯纪律和原则的前提下,我一定尽全力而为。”
尉三民停顿了一下,看着原小生嘿嘿笑道其实也没事儿,选举工作很就要开始了,我想召开以此全体村民大会,到时候想让你去村里跑一趟。”
原小生略一思索,马上明白了尉三民的意图。尉三民这是想让在全体村民大会上给他撑腰,即即是不,就已经代表对他的支持了。
这种小事情,原小生是欠好推却的,可是又觉得尉三民在选举前开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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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红梅也觉得跟尉锁huā干嘴仗没啥意思,就马上接了尉老头的话道:“说的也是,尉师傅不说我倒把这事儿给忽略了,要不然南素琴怎么会看上原小生呢?我看这里面肯定有问题。”说着撇了撇嘴,一副郑重其事的表情,好像南素琴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让他逮了个正着一样。
尉锁huā也惊诧万分道:“可不是吗。你还记得南素琴刚来咱们乡的时候吗。那时候她才十九岁,发育的倒跟个生了孩子的nv人一样。两个*就跟吹鼓了的猪niào泡那么大,真能把人活活寒碜死。”尉锁huā说着,不由自主地低头在自己瘪瘪的xiōng脯上看了一眼,唉声叹气了一番,也不知道是感叹南素琴*,还是在哀怨自己逝去的青chūn。
人的本xìng是善还是恶的,实在是一个无法探讨的问题,然而在乡政fǔ这个鱼龙hún杂的地方,确实让人感到的是一阵阵的寒意。
对于这些随之而来的流言蜚语,原小生一笑了之,并没有跟他们计较,毕竟嘴长在人家脸上,人家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倒是南素琴的表现,让原小生不时感到一阵丝丝的暖意。
公开了跟南素琴的关系的第三天,正好是礼拜六,南素琴就提出要去原小生家里看看。原小生本不想让南素琴去,主要是自己还没有见过南副县长,如果南副县长不同意,恐怕就还要经历一番bō折。万一南副县长死活不同意,自己却早早让南素琴见了自己的父母,岂不是让父母空欢喜一场。可后来想想,事情反正已经这样了,让父母知道也是迟早的事情,何况是南素琴主动提出来的,也就欣然同意了。
乡镇上的惯例,礼拜六早上还要上半天班,下午才正式放假。两个人正在南素琴的团委办公室商量给父母带点什么东西,赵学东一个电话就打了过来,让原小生去他办公室一趟。
谣言一旦被击破,赵学东对原小生的态度很快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更何况,原小生还极有可能成为南副县长的乘龙快婿,他就更没有理由再跟原小生计较了。
“赵书记,您找我有事儿吗?”原小生进mén后,依然跟过去一样,恭恭敬敬地站在赵学东的右前方,小心问道。
赵学东哈哈笑了笑,本不打算说原小生和南素琴的事儿,可还是不由自主说了两句道:“小生啊,你和素琴的事儿,大家都知道了,想不到会这么块。好,很好,我过去就给你说过,素琴这nv孩子不错。”说完了又觉得干巴巴的,没有什么意义,好像给人剪彩的时候说的贺词一样,只是为了表示一下自己无关紧要的祝贺而已。
原小生却早猜出了赵学东的心思,自己和尉小娥的事情过去了,农村两委换届的事情才刚刚进入起步阶段,有很多事情,还必须落在自己头上,赵学东这个时候叫自己到他办公室来,无外乎想通过自己了解一下最近尉贤臣等人的动向,而这些也正是自己想要给赵学东说的。虽然赵学东这个人说不上对自己的好坏,但是自己下一步的计划,到市里参加干训班的事情,还必须落在赵学东的身上,帮助赵学东度过这个难关,也正好为实施下一步计划铺好路。
原小生镇定了一下情绪,把这些天的思路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没等赵学东问尉贤臣的事情,便开口道:“谢谢赵书记关心。”接着略一停顿道:“我想把这段时间乡里的情况给您做个简单的汇报,不知道您现在有没有时间听?”
赵学东点了点头道:“你说吧,我也正想问你呢。”说着竟然主动给原小生让了一支烟道。
这是原小生跟了赵学东之后,首次得到的如此礼遇,不过心中也清楚,这是赵学东知道了自己和南素琴的关系之后,发生的变化,也没往心里去,接了烟,在自己以前的老位置坐下来,也没有点烟,考虑一下措辞道:“正如您所料,这段时间的情况确实比较húnluàn,尉家庄和人大那边好像已经动起来了,而且很明显走在了一起。”
原小生用了两个比较隐晦的措辞,把尉贤臣和尉永奎两个人用他们的单位代替了。有时候,领导的心思是很难琢磨的,原小生自知自己目前的水平还没有达到慧眼识人的水平,说话自然非常谨慎,尽量不去碰触赵学东敏感的神经。
“不过从目前我个人了解的情况来看,大家对党委政fǔ还是非常有信心的,只是在方向上可能有些模糊。李书记前两天跟我商量尉南街片区的选举情况的时候,还提到了这事儿。马乡长、刘乡长和马书记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动静。”原小生继续用国画中的写意的手法,给赵学东表达。不过也会不失时机地参杂一笔写实,这样会让赵学东很快明白到底目前谁听话,谁可能要出怪。
这样的结果显然也是赵学东预料之中的事情,就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道:“你的意思呢?”
既然用上了写意手法,那就干脆都用写意的手法,赵学东不指明具体情况,很笼统地问了一句。不过原小生也知道,赵学东这是就选举工作问他,下一步该怎么办,让原小生说说自己的意见。
原小生想了想,觉得这个时候过于谦虚了,说不定会让赵学东认为自己在故nòng玄虚,就直接道:“根据乡里的安排,下下一周选举工作就要正式进入实施阶段了,方案也已经出来了,但是您不说话,大家心里还是觉得没底。所以,我觉得在选举之前,再召开一次由您亲自主持的全体机关干部和农村两委主干的吹风会,还是非常有必要的。起码可以让大家真正领会和明白党委政fǔ的意图。给一些方向模糊的人指明方向,继而争取更多的机关干部和农村两委主干,跟党委政fǔ保持高度一致。”
说到这里,原小生停下来,看了一下赵学东,等待赵学东的意思。
赵学东微微一笑,不经意道:“嗯,你说的很好,继续吧。”其实赵学东心里也感到非常的诧异,他想不到一个年仅二十来岁,只有两年多乡镇工作经验的年轻人,会对政治有着如此敏锐的dòng察力和掌控力。当然他也不知道,原小生早已通过《官场方程式》和外公的教诲,将国人两千年的为官之道了然于xiōng。如果知道了这一点,他也许就不会感到那么惊诧了。
得到赵学东的首肯,原小生接着道:“就目前的形势来看,对于一些死硬分子,完全可以采取放弃的态度,把主要jīng力放在争取中间派上。尉家庄这些年虽然经营了一个自己的小圈子,但也极不稳定,那些整天跟在尉家庄后面的村干部,大多数是想借同宗同族之名,通过尉家庄在县里的关系,给村里捞一些好处,说白了就是个利益圈子。但是尉家庄毕竟只是一个村长,在县里的能量有限,能捞到的好处并不多,除了自己吃之外,也只会给少数几个村分一杯羹。大家对他的这种做法早就有了意见。只是担心自己一直以来都在尉家庄的阵营中,即便是反水也不会得到党委政fǔ的容忍,这才硬撑着留在尉家庄的阵营中。所以这部分还是完全可以争取的。”
原小生说到这里,赵学东就不由动了动屁股,身体随之微微往前倾斜了一些。原小生对尉家庄阵营的这番论述,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一直以来都认为,尉家庄这些死硬分子,都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地跟在尉贤臣的屁股后面转,原小生的分析倒让他觉得,马上轻松了许多。~~
赵学东来了兴趣,原小生自然也就没有藏着掖着的必要了,大胆道:“至于人大那边的人,有很多是跟尉家庄的人是jiāo叉关系,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合并在一起,还是那*个村干部。前些年人大之所以在每次跟党委政fǔ对着干的时候,都能形成气候,除了尉家庄的支持之外,最主要的问题是,我们的有些两委主干没有什么文化,依然脱离不了盲从的máo病,见别人干什么,自己也就跟着一晃而上凑热闹,其实他们充其量只能算个配角,心里并没有跟党委政fǔ对着干的意思。只是受到了人大和尉家庄的蛊huò,能从中得到那么一点狗屁不值的好处而已。所以,只要党委政fǔ旗帜鲜明、稳如泰山,根本无需担心他们兴风作làng。”
“值得注意的倒是我们机关里的自己人。我觉得这才是我们尉南乡情况复杂的根源所在。”说到这里,原小生忽然觉得自己不应再说下去了,这已经是底线了,赵学东从县委到基层工作也有些年了,这一点不会不知道。而且这个问题也比较敏感,说多了和说的太具体了,都会让赵学东感觉自己在机关里的人缘不好。自己犯不着平白无故给自己头上顶这么一顶帽子。
赵学东是是而非地嗯嗯地应了两声,见原小生不说了,也愣了一下,不过马上体会到原小生的用意,很有长者风范道:“小生啊,你分析的非常透彻,对进一步搞好这次选举工作很有帮助。你辛苦了。接下来,我希望你能再接再厉,为取得我们尉南乡这次农村两委换届选举的圆满胜利再出一把力,你能做到吗?”
原小生心中却想:老子已经给你出过很多把力了,干训班的事儿,你却迟迟不开口,难道要让老子给你当一辈子太监吗。心里这样想,嘴里也只能满口答应道:“请赵书记放心,我一定尽力而为。”说完,觉得自己的任务也已经完成了,再待在赵学东的办公室也没什么意义了,起身后,干净利落第告辞离去。
望着原小生离开的背影,赵学东心里却是久久难以平息。原小生刚才尽管没有按照一贯一二三的方式进行汇报,谈吐之间却彰显出清晰的思路和不亢不卑的风格,用词又恰到好处,即没有体现出对某些人的观点,又把形势分析的清清楚楚。这样的年轻人,如果加以栽培,前途肯定不可限量。更何况人家现在已经是南镇海的准nv婿了,今后超越南振海,也就只是个时间的问题了。
临中午的时候,原小生特意提前给母亲打了个电话,告诉母亲南素琴要去家里的事情。母亲当然不明就里,就刨根问底地问了半天,终于明白了南素琴的身份,高兴地不知该如何是好,一会让原小生回来在水产店捎带一条鱼,一会又说不用了,她给打电话,让原小生的父亲也一块回去。也不知道给原小生说这些有什么用。
兰新叶盼儿子能早日找到称心如意的nv朋友,已经盼到了望眼yù穿的地步,突然听说儿子要把nv朋友带回家了,马上又有些不适应,又是高兴,又是着急,屋里屋外跑了好几趟,却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忽然想起应该给丈夫打个电话,让丈夫也回来,一家人高兴高兴。拿起电话拨了几次,却总是拨错号码。好不容易拨过去了,又着急的说不成一句话,话说明白了,又忘了让丈夫往家里带条鱼回来,只好再打了一遍。
忙活了半天,正准备做饭,原小生就和南素琴已经一前一后提了几样东西进mén了。南素琴今天特意穿了一件素净的青蓝sè羽绒服,又把烫过的头发整理了一遍,一并抓起来总在脑后,梳成了马尾辫,lù出一张白皙*的脸庞,里面又套了青绿sè的máo衣,跟那脸庞搭配起来,越发显得清纯可爱了。
一进mén,原小生先叫了一声妈,又把南素琴介绍给了母亲。母亲却愣在了那里就是笑,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她是想夸南素琴长的漂亮的,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夸。她心里有自己的小算盘,面前这位跟仙nv下凡一样的人物,就是长再漂亮,今后也是老原家的媳fù,自己这个婆婆若是从现在开始就太宠了,以后肯定不好管教,看了一阵子才从牙缝艰难地蹦出两个字道:“来了?”
南素琴不愧是城里的nv孩子,倒是非常大方,拉了兰新叶那双被岁月侵蚀的粗糙的双手,一脸亲切的微笑唉了一声,开口就道:“伯母好”“好,好,好……快进屋里坐吧,外边冷”兰新叶还是有些不大习惯。
原小生早上在赵学东的办公室长篇大论了一番,自然消耗了不少jīng力,这会早就饿的前心贴后背了,嚷嚷道:“妈,饭好了吗。你们别光顾着说话了,我都块饿死了”
兰新叶这才想起,忙了半早上,还没有开始做饭,有些不舍地撒开了南素琴的手道:“你们先坐着看会电视,我这就给你们做饭去。”
南素琴却拉了兰新叶的手道:“伯母,我也跟你一块去吧。”说着就脱了羽绒服,准备帮忙。兰新叶急忙将羽绒服拉在南素琴的身上,制止道:“你头一次来,怎么能让你做饭呢。你和小生坐着说说话,饭马上就好。”心里却又着急丈夫的鱼为什么迟迟带不回来。
原小生却在一旁来了句风凉话道:“妈,你就让她跟你去吧。她要是学不会做饭,你儿子后半辈子还不得喝西北风啊。”
南素琴转身,一脸娇怒道:“谁说我不会做饭了。我做的好着呢。煮面、炒菜、炖汤,我样样在行。”
原小生却不以为然的口气道:“煮方便面、炒jī蛋、炖蛋huā汤,你样样在行吧?”
南素琴心中不悦却不能当着原小生母亲的面和原小生争执,也知道原小生跟他逗着玩,只好转脸拉了兰新叶的道:“伯母,我们做饭去,不理他了。”
兰新叶却顺手拿了个笤帚疙瘩不依不饶地在原小生的屁股上敲了两下道:“我叫你欺负素琴。”
南素琴马上对原小生伸了伸舌头,做了个鬼脸,娇气地哼了一声,直接拉了兰新叶的胳膊,得意道:“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欺负我。”
原小生一阵崩溃,却也只能大喊委屈道:“这还没过mén呢,就联合起来对付我,要是过了mén,还不把我五马分尸啊。”
三个人正说笑着,外面忽然传来一个声音道:“是谁要把我儿子五马分尸啊?”
一听就知道是父亲的声音,可原小生却听着有些别扭。父亲的脾气是从来不开玩笑的,今天却也是个破例。原小生急忙从椅子里站起来,叫了一声爸。南素琴跟着脸红了一下,也叫一声伯父。
原振动就顺手将手里一条足足有五六斤重的草鱼给兰新叶递了过去,还是被南素琴半路截了下来,道:“还是让我来吧。”说着提了鱼跟兰新叶说笑着向厨房而去。
看着两个人亲密无间的背影,父亲原振动却冷冷地来了一句:“南素琴,河湾县县委常委、常务县长南振海的小闺nv,我们家要是能攀上这mén亲事,也算是高攀了。不过你小子最好不要太得意了。南振海未必能同意。”
原小生想不到父亲会对南素琴了解这么多,站在那里尴尬地笑了笑道:“爸,您就别cào心了,她爸爸同意不同意总要试了才知道。”
父亲停顿半天,道:“你说的倒也是。不过南振海的为人,我还算清楚,绝对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在他的观念中,跟咱们家结亲,那就等于他吃了哑巴亏,你想他能干吗?”
原小生一愣,心中马上一阵疑huò问道:“爸,您怎么对南振海这么了解呢?”
父亲冷哼了一声道:“没什么,他算是我的战友吧。”
“战友?”原小生惊讶的嘴张的天大,父亲过去可从没有给自己说过,有个当副县长的战友,一听之下,几乎有些难以置信,可父亲的话里似乎还有别的意思,就问道:“爸,你的话我实在有点不明白,战友就是战友,为什么要说算是呢?”
父亲冷冷地笑了两声道:“上辈人的事情,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不过你以后要是见了南振海,最好先不要提我的名字。我怕他把你一脚踹出他的家mén。”
原小生正要问个所以然,却被父亲摆了摆手给制止了。
母亲和南素琴做饭的时候,原小生特意去看了一趟,不过也没有进去,而是站在厨房外面,隔着窗户往里面看。他真有些不相信南素琴这样的大家闺秀能下的厨房。
南素琴正围着huā围裙挽着衣袖拾掇那条还在活蹦luàn跳的草鱼。原小生一见之下,不觉有些可笑,心想,这妮子装模作样的还像那么回事。兰新叶说让我来吧,杀鱼可不是nv孩子能干得了的活儿。南素琴只是对兰新叶莞尔一笑,就将鱼肚子摁在案板上,顺手提了根擀面杖,照准鱼头啪地就是一下,那条鱼在南素琴yù葱一样的手下面扑腾了两下,就一命呜呼了。接着拿了菜刀将鱼剖腹掏空,又在水龙头下面刺啦刺啦将鱼鳞刮净,前后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兰新叶看的又是惊讶,又是喜欢,可她毕竟还不知道南素琴的身份,夸赞了两句,也没有太在意,又去干别的活儿去了。
原小生却看的目瞪口呆,他真想不到像南素琴这样的人儿杀鱼的技术会如此娴熟。站在窗外就不由惊呼了起来,道:“素琴,我还真没看出来你有这手能耐啊”
南素琴抬头看了一眼窗外的原小生,小嘴一撅,哼了一声,却没有跟原小生说话,一副洋洋自得的神情。
原小生的心里也是暗自庆幸。现在找媳fù虽然不讲究什么三从四德了,却有一个起码的标准:上得厅堂、下的厨房。虽然有些大男子主义,却也是每个男人的梦寐以求。原小生本以为,南素琴也就是上得厅堂,至于下的厨房就不敢奢求了。毕竟人家是副县长的千金小姐。可是刚才南素琴杀鱼的一系列动作,绝对不输于自己这个跟父母学了多年的杀鱼高手。看来“人不可貌相”这句话还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接下来的事情就更让原小生咋舌了。南素琴竟然承担起了厨房里的主要工作,母亲只好在一旁干些摘菜、洗菜、剥葱、剥蒜的杂活。南素琴一会切菜,一会煎鱼,一会调整煤气灶的炉火大小,俨然一副家庭主fù的模样。
大概一个小时的样子,饭终于做好了,四菜一汤,一条酸菜鱼,整整齐齐第码放在餐桌上,主食是利口的面条。原小生迫不及待地过去夹起一块子菜,放在嘴里尝了尝,sè香味俱全,一点也不比母亲做的差,要是父母不在身边,原小生真恨不得在南素琴的脸上啵一口。有妻若此,夫复何求啊。
母亲更是在一旁一个劲儿第夸赞南素琴的厨艺,倒把自己这个准婆婆的身份给忘了个一干二净,也不计较以后是否能辖制住这个儿媳fù了。
父亲也坐下来尝了一口,对母亲笑了笑,幽默道:“新叶,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下厨不论年限,好吃才算;做饭不在资历,美味关键。”一句话把大家都说乐了。
南素琴也只能谦虚道:“伯父可不敢这么说,我的手艺哪儿能跟伯母比呢。就是这顿饭还是伯母jīng心指导的结果呢。”
南素琴的话巧妙地把兰新叶在原振东跟前失去的面子挽回了一些。兰新叶当然也不会跟自己的未来儿媳fù争高低,宽容地笑了笑道:“我也是想不到,她这样的人儿会做饭。我刚才还以为咱家小生端回来一个huā瓶……”说着自知失口,急忙转了话锋,充满歉意地拉了南素琴的手笑了笑道:“不说了,不说了,赶紧尝尝琴琴的手艺。”
琴琴?原小生大感崩溃,琴琴是何许人也?母亲的话明显是意指南素琴。想不到,就这么一会工夫母亲的对南素琴的称谓竟然一变再变,从最初的南素琴变成素琴,又从素琴变成亲的有点发腻的琴琴。就是自己也从来没有这么叫过啊。看来这nv人拉拢人心的手段要比男人强的多了。
原小生早就饿的有些顶不住了,挑了一碗面条,又将菜往碗里夹了几筷子就开始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母亲却在原小生的脑袋上拍了一下,怪儿子当着素琴的面儿吃相不雅。
南素琴也知道,这是因为自己在场的缘故,笑了一下道:“他在政fǔ食堂吃饭也那样,我早习惯了。”
原小生就含了一嘴面条,对南素琴愤愤不平道:“我这么吃饭也是为了给你点面子,要不然吃出一副难以下咽的表情,你心里能舒服吗?”
一句话把南素琴噎的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愣了一下狠狠道:“再说以后不给你做饭吃”把话题一下子就扯到了未来,说完又自知失口,脸上一阵绯红,急忙将头低了下去,装作吃饭。
原振东夫fù看原小生和南素琴亲昵的斗嘴,心里也是乐的不得了,脸上的笑容久久挂在脸上,原振动最后还是责怪儿子道:“小生,你应该有点男子汉气概,凡事要让着素琴才对。”兰新叶也宽慰南素琴道:“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他跟他爸一样,也就是嘴上逞个强。”
兰新叶在不经意间把战火引到了丈夫的身上。原振东鼻子里哼了一声,一脸无辜地看着兰新叶,道:“怎么说着说着就扯到我身上了呢。”
兰新叶就和南素琴低头直笑,笑了一阵子,假意没好气道:“吃你的饭”
一家人其乐融融,都说不出的高兴。吃完饭,已经下午…多钟了,原振东说水产店的生意忙,起身走了。南素琴也说时间不早了,自己也该回去了。兰新叶自然要客气挽留几句,又说了一会话,原小生就用单车带着南素琴,去二级路口等车。
路上南素琴说原小生故意在家里欺负她,原小生却死活不愿意承认,两个人难免要打闹一阵,自行车就在路上骑的歪歪扭扭的,几次都差点翻车,只好推车前行。走了一截,原小生想起中午发生的一切,心中又是一阵的bō动,见四下无人,一伸手将南素琴揽入怀中,在娇嫩的脸颊上啵了一口。
南素琴虽然已经跟原小生发生了那种事情,可毕竟是在半醉半醒中完成的,现在神志清楚,又不好意思了起来,抡起粉拳就向原小生扎了过去,却一下子扑到了原小生的怀里,四目相对,好不容易走在一起的两个人,就心cháo澎湃了起来。南素琴的xiōng脯也因jī动而上下起伏不定,呼吸微微有些紧促。原小生却早已迫不及待,嘴就向南素琴的红chún上印了过去,手也不安分地在南素琴的衣襟里luànmō一气。
南素琴急忙停住了,脸上红扑扑地道:“你也不怕人看见。”却没有刻意地推却。原小生的心火早已被面前的yù人儿撩拨的忽上忽下,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又将南素琴揽入怀中,胡言luàn语道:“孔子的老爹尚且跟人野合,何况你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将南素琴的拉链拉开,路旁正好一间瓜棚,寒冬腊月哪儿来的人,抱着南素琴就钻了进去。
河湾大酒店那一次终究是稀里糊涂地完成的人生壮举,来不及品尝禁果的滋味,就草草收了场。之后虽情犹未尽,可也不好擅自向南素琴要求。这段时间原小生也憋得够呛,好不容易逮住机会,岂能轻易放弃。南素琴脸上虽已有不悦之sè,却也架不住原小生连哄带强地势头。
进了瓜棚就更由不得南素琴了,原小生三下五除二就把南素琴的羽绒服脱了下来,一只大手从衣襟下溜进去,直接往南素琴的*上抓了过去,一团软绵绵的感觉让原小生几乎难以自持。
却不曾想,寒冬腊月手自然冰冷如雪,一抓之下,南素琴马上感到一丝钻心地寒意,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嗔骂道:“你疯了吗?”却把原小生抱的更紧了。抱了一下又马上意识到,这个动作无形中会对原小生起到怂恿的作用,就急忙放开了,在原小生的xiōng前推了一把,想把原小生推开,力量却是软绵绵的,没有丝毫力气。
“你再胡来,我就喊了。”南素琴一脸娇红,对原小生威胁道,同时将刚才被原小生nòngluàn的衣服重新整理了一遍。
原小生两只大手搂着南素琴那一握蛮腰,坏笑了一下,一副无赖天下第一的表情道:“你喊吧。你不怕别人看见,我更不怕。你要喊最好现在就喊,真的把人喊来了,我正好表演给他们看。大家要是说起来,肯定会说南副县长的千金跟人在瓜棚里野合,绝不会提到水产店老板的儿子。”
南素琴自知说不过原小生,就抡起粉拳道:“你再说我就不客气了。”她也知道原小生岂能怕她的拳头,抡起粉拳也只是为了表现一下自己真的生气了。
可是在原小生眼里,南素琴的这种表情无异于把娇憨的xìng格表现的更加淋漓尽致了,再加上因jī动而起伏不定的*,*摄魄的程度,就是原小生是铁打石头做的也会顶不住,一伸手,早又将南素琴纳入怀中,在身上疯狂地luàn啃了起来,下面早硬生生地顶在南素琴*的位置。只是隔了几层衣服,要不然早就直捣虎xùe了。
亲wěn了一会,南素琴也感觉浑身*难忍,特别是原小生的手在她xiōng部的碰触,更让她感觉全身就如同着了火一般,虽尽力克制,却也难以压抑,不觉竟用双手紧紧抱住原小生的脖颈,迎合了起来。陶醉了半天,又突然醒悟,觉得这种地方实在不太安全,又把原小生推开了,却不知道说什么好,随口骂了一句:“真不要脸”
原小生愣了一下,便哈哈笑道:“我不要脸,你干嘛也那么陶醉呢。”一句话把南素琴说的满脸娇红,又想起自己刚才确实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却不愿意承认,捏起一双*拳头,又冲原小生的xiōng前胡luàn扎了过来,边扎边道:“我叫你胡说,我叫你胡说,我叫你胡说……”
此时不知从何处传来咕隆一声响,南素琴急忙将羽绒服穿在身上,看着原小生,慌张地不知如何是好。原小生就趁势将南素琴再次揽入怀中,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道:“你总算把人叫来了,我可以开始表演了。”说着就把南素琴那青绿sè的máo衣撩了起来,又伸手去解南素琴的腰带。
南素琴虽慌张的不知该如何是好,也不敢吱声,只好一边苦苦哀求,一边把双手护在腰带扣前面。原小生也不是诚心解南素琴的腰带,在南素琴的腰间mō索了半天,才哈哈笑道:“看把你吓得那样,哪儿来的人,外面刮风呢。”
南素琴这才从瓜棚的小窗户上往外看去,发现刚才不过是一颗蒿草被风吹起,在路上翻滚着前进,才知道自己被原小生戏nòng了,转身就摆出一副拼命的架势,跟原小生撕闹在了一起,拉拉扯扯,南素琴的力量毕竟跟原小生不是一个层次,几个回合下来,南素琴用力过猛,本来就只是个样子的腰带突然崩裂,那条紧身的牛仔kù,虽不至于马上掉落,却也失去了第一道防线。
原小生哈哈笑着,顺手就把腰带从南素琴的腰间chōu了出来,又以极快的手法将牛仔kù的拉链拉开了。南素琴猝不及防,kù子哗一声就掉了半截,一抹yàn丽的香tún马上暴lù在了外面。
南素琴羞的不知如何是好,急忙伸手去提,却早被原小生的大手盖住那一抹香tún,帮着把牛仔kù重新提起来穿好,柔声道:“没受冷吧。”
两个人本来早就没有了防线,只是在荒郊野外,南素琴一个nv孩子终究难以接受,原小生这才故意逗她玩。也绝不会真在这种地方行苟且从事。
南素琴看着原小生温柔的目光,也能体会到原小生是真的关心自己,莞尔一笑,在原小生的嘴chún上啵了一口道:“这个算是对你的奖励”
从瓜棚出来,已经四点多钟了,冬天的时令,昼短夜长,一过六点二级路上就没有回河湾县的汽车了。原小生不敢多留,将南素琴送到二级路边,看着南素琴上车离开,才重新骑车原路返回。
刚进村,那些见了原小生的刘婶、张姑、王大嫂、马二姨的街坊四邻,就向原小生投来参杂了各种复杂心情的目光,道:“小生,你是去送nv朋友了吗?”
原小生也不知道,这些人怎么会知道的如此之快,自己刚把南素琴领回家,这些人就得到了消息。又一想,八成是自己离开后,母亲高兴的不知道如何是好,就给街坊四邻说了。心里难免要怪母亲嘴有点太快了。
“小生,想不到你找了个城里的nv朋友,不简单啊。”隔壁刘婶别有用心地吆喝了一句。
“真是少见多怪,人家还是副县长的闺n马二姨看不惯刘婶的势利眼了啊。
“我少见多怪?你家二奎啥时候能领回来一个nv朋友,那才叫稀罕呢。”刘婶刻薄地反击道。
二奎是马二姨的小儿子,都块三十岁的人了,还没有说上媳fù,已然成了马二姨的一块心病。刘婶偏偏往马二姨的伤口上撒盐。
原小生不想参与这些nv人们的是是非非,就嗯嗯呀呀地应酬着,当作什么也没有听见,开了自家mén,将自行车推进去,又哐啷一声将mén关了起来,同时也把是非关在了mén外。
农村两委换届选举工作的号角已然在尉南乡的上空吹响,有心连任的村干部和准备跳出来竞选的人们,活跃的程度便一天紧似一天,趁礼拜天没什么事儿,原小生和李清水受尉三民的邀请也去了一趟大王庄,初步把选委会名单给定了下来。
礼拜一早上,原小生刚进机关大mén,就见mén房坐着一位干瘪的老头,正和尉老头咕咕叽叽地说些什么,隔着窗户也听不大清楚。原小生还以为是尉老头的什么亲戚,就招呼一声:“尉师傅来亲戚了?”
尉老头抬头见是原小生,别扭地笑了笑道:“小生抬举我了,我哪儿有尉书记这么好的亲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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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村两委换届选举工作的号角已然在尉南乡的上空吹响,有心连任的村干部和准备跳出来竞选的人们,活跃的程度便一天紧似一天,趁礼拜天没什么事儿,原小生和李清水受尉三民的邀请也去了一趟大王庄,初步把选委会名单给定了下来。15
礼拜一早上,原小生刚进机关大mén,就见mén房坐着一位干瘪的老头,正和尉老头咕咕叽叽地说些什么,隔着窗户也听不大清楚。原小生还以为是尉老头的什么亲戚,就招呼一声:“尉师傅来亲戚了?”
尉老头抬头见是原小生,别扭地笑了笑道:“小生抬举我了,我哪儿有尉书记这么好的亲戚呢。”
尉书记?原小生的脑子里马上打了个问号,那不就是尉贤臣了吗。尉南乡姓尉的书记不少,但是这个年龄还在干村支书的就尉贤臣一个。原小生不由回头多看了一眼。记得年初开人大会的时候,尉贤臣不是这个样子,那个时候尉贤臣比现在要胖一些,身板tǐng直,穿一身标准的中山装,总是背着手,一副领导气派,脸上的微笑就像是刻上去的一样,从来没有下过架。
现在再看尉贤臣,却是jīng瘦一条,脸sè也蜡黄蜡黄的,只是两只深陷的眼睛依然散发着鬼一般的jīng光。
“尉书记好。”原小生打了声招呼,就往mén房走了进去,“有些日子没见尉书记,身体还好吗?”原小生说着亲切地拉了尉贤臣的手,马上感觉尉贤臣干枯的手上,有一股丝丝的凉意。
尉贤臣哦哦地应了两声,好像记不起原小生是谁了,就用眼睛看了尉老头一眼。尉老头马上介绍道:“尉书记,你忘了,这是办公室的大学生原小生啊,前年刚来的,现在是赵书记的通讯员。”尉老头刻意介绍原小生是赵学东的通讯员,其用意大概也是提醒尉贤臣,面前的这个年轻人跟你不是一路的,说话要小心点。
尉贤臣马上眯着眼睛皮笑ròu不笑地笑了笑道:“哦,是小生啊。”或许压根也没有想起原小生到底是何许人也,只是冲赵学东的面子应付了一下,说着又自我批评道:“你看我这记xìng,人老了,就是不中用了。小伙子不错,不错啊。”
尉老头又擦嘴道:“人家现在可不是不错,而是chūn风得意啊。”说着看了一眼原小生,或许也是想从原小生的脸上找一些信息,权衡一下下面的话该不该说,在政fǔ机关工作的时间长了,连看mén老头都具有察言观sè的能耐,见原小生并没有什么反应,就接着道:“现在正谈恋爱呢。”尉南乡的土语把“恋爱”两个字的音发成“luàn爱”,原小生就听着有些别扭,笑了笑,故意打趣道:“尉师傅,我可不敢luàn爱,luàn爱是要犯错误的。”
尉老头嘿嘿一笑。尉贤臣却问道:“谁家的姑娘呢?”
尉老头马上接了话道:“南副县长的千金,咱们乡的团委书记,了不得啊。”
尉贤臣的脸sè马上就是一变,不过也是转瞬即逝,像尉贤臣这样的农村老干部,政治敏锐xìng还是非常强的。在河湾县,能攀上南家就等于走上了政治捷径,前途自然不可限量。尉贤臣的脸皮马上就笑的如核桃皮一样,却也不好马上就刻意奉承,将原小生的手拉紧了一些,巧妙地将话题转移到了南振海的身上,道:“南副县长是我的老上级了,对咱们尉南乡也是有功的。你年龄小,可能不知道。南副县长年轻的时候在咱们乡工作,可给老百姓办了不少好事。平南村的那口深井,就是南副县长在的时候挖的。当时打井的机械化程度不高,南副县长就带着老百姓没日没夜地干,huā了整整两个月的时间,才打好一口深井,也因此彻底解决了北山的人畜吃水难的问题。”
尉贤臣说的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估计南振海自己都未必能想得起来。不过原小生正好是平南村的,对那口老深井倒是知道一些。那口深井由于打的太浅,出水量不够,早就废弃不用了。现在为了防止村里的牲口、小孩掉到里面,不得不用石头盖起来,倒成了累赘。不过当年也真为老百姓的吃水出了力。深井打好的后,村里的老百姓,包括四邻八村的都来平南乡看热闹,着实让大家高兴了很长时间。
原小生也是想通过今天这个机会对尉贤臣多了解一些,笑了笑,顺着尉贤臣的意思说道:“是啊,那口深井确实给村里出了大力。那时候我还小,不过听说村里有了深井,也高兴的不得了。”
原小生说完后,尉贤臣却半天不再说话了。原小生就没话找话,试探xìng地问道:“尉书记是不是来找尉主席啊。他这会还没来呢。要不要我给他打个电话?”
尉贤臣似乎从原小生的话里听出了弦外音,呵呵一笑道:“尉主席是大忙人,我倒是想找他,就是来了几次都没有碰见人。打电话估计也不顶事。”说着起身对尉老头道:“尉主席不来,我就先走了。等他来了,我再过来。”又对原小生道:“原主任忙吧,我先走了。”
望着尉贤臣略有些佝偻的背影,在原小生的脑海中就只剩下了三个字:老狐狸刚才虽然只有几句简单的谈话,但是尉贤臣却说的密不透风,好像什么事儿没有一样,东拉西扯说了些闲话,而这些闲话说给原小生听,似乎又合情合理。
低调,不张扬;yīn沉,不消沉;随和,不摆谱……跟尉永奎是完全的两种人。尉永奎为人处处想跟赵学东争高低,把事情都做到了明处,稍有点经验的人都能看出来,尉永奎是故意让赵学东难堪。而尉贤臣的做法,却好像跟任何人都不相干一样。
原小生估计,他刚才听尉老头说自己是赵学东的通讯员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自己跟他谈话的目的,却故意装作什么也不知道,还是一副和善的笑容。这是明白的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路数。照此看来,赵学东目前的情况确实是危机四伏。如果没有一个正确的对策,光一个尉贤臣就够他应付了,别说再加上一个尉永奎了。
从尉老头的mén房出来,刚要掏钥匙开办公室的mén,南素琴就从自己的办公室伸出半个脑袋,沉着脸向原小生招手。原小生又想起昨天下午发生的事情,不由坏笑了一下,折身进了南素琴的办公室。
“有事吗?”原小生进去后,就yù拦南素琴的一握蛮腰。南素琴却脸sè沉沉地原小生的手甩开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么没正经。”说着迅速在原小生的脸上瞄了一眼,羞怯道:“出状况了”
“出状况了?什么状况?”原小生有些不大明白南素琴的意思,还是一副死皮赖脸地样子,在南素琴的跟前磨蹭。男nv之事就是一层窗户纸,一旦捅破,就会无所顾忌,何况南素琴又长的跟妖jīng一样,不能不让原小生想入非非。
南素琴半推半就地扭捏了半天没有说话。原小生突然想起在河湾大酒店的时候,两个人**,又没有采取任何防护措施,青chūn旺盛,万一……,完了,完了,完了……原小生心中着急,一双惊愕的目光看着南素琴问道:“不会是怀上了吧?”
“什么怀上……”南素琴说了半截才反应过来,脑子里也浮现出在河湾大酒店缠绵的事情,腾的一下脸就红到了脖子根上,啐了原小生一口道:“胡说什么呢,你才怀上了呢。3∴35686688”
知道南素琴不是怀孕了,原小生的心也就落下了大半截,涎着脸戏谑道:“我倒是想怀上,就是怕你办不到。”
一句话又把南素琴说的不知道如何应对,你、你、你地说了半天,也没有应对上来,只好一转脸转了话锋道:“咱俩的事儿,我爸已经知道了。”
原小生还以为出了什么状况,原来是这件事情。原小生心中早有准备,何况父亲也提醒过自己,只是感觉南振海知道的有些太快了,还不知道是那个嘴贱的主儿,在南振海跟前打的小报告,顺口骂道:“草他祖母个嘴,有些人天生就是下溅痞子,干什么都磨叽,就是打小报告快。”
不想南素琴马上转脸,杏眼圆瞪质问道:“你骂谁是下溅痞子?”
原小生马上明白,肯定是南素琴礼拜六下午回去后,给家里人说了,但也不想承认,一脸无辜道:“谁打小报告我骂谁啊。这碍你什么事儿了?”说完又马上觉得这句话有点阿Q“谁认骂谁”的作风,就嘿嘿笑了两声。
南素琴早从原小生的表情中看出了端倪,趁原小生不防备,伸手就在原小生的腰间掐了一把。原小生负痛啊呀叫了一声。南素琴得意洋洋地哼了一声,道:“看你还敢不敢耍嘴皮子。”
我的那个亲娘啊,这小娘痞子手劲还真大。南素琴掐过之后,原小生将衣襟撩起,竟然红了一片,就假意嘶嘶哈哈地吆喝了起来。南素琴也知道用力过大,急忙伸手抚mō了半天,又对着原小生的腰间吹了半天,关切地问道:“没事吧?我刚才……”
啵——
原小生趁机在南素琴的脸颊上亲wěn了一口,坏笑道:“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下黑手。”亲完马上跳到一边。
南素琴脸上一阵娇红,又闹了一阵。机关里上班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两个人才停了下来。
坐下来,原小生才问道:“你爸什么意思,是不是不同意?”这是早就预料到的结果,原小生可不想自欺欺人,让南素琴说,不如自己说出来痛快。
南素琴却娇怒道:“你是不是巴不得我爸不同意,你好去找那那个马……”说了半截又停了下来,气哼哼地将脸扭到了一边。原小生和马悦的事情,南素琴也知道一些,却也不明就里,只是一种猜测罢了。当然更多的成分,还是跟原小生赌气。
在原小生的心中,马悦早已成为过去式。一个男人一生中最忌讳的就是当断不断、藕断丝连,原小生绝不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南素琴既然这么说,那就是说南振海同意了。这倒让原小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自己曾经设想过很多南振海不同意的理由,以及把自己和南素琴拆散的方法,却从来没有想过南振海会同意,心中自然兴奋的一塌糊涂,正要表现出来,又觉得表现的过于强烈了,难免会让南素琴觉得自己小家子气,就稳定了一下情绪,点了点头道:“只要你爸同意就好。”
南素琴马上抬头道:“你先别高兴的太早了,我爸可没有说同意。”
这小娘痞子不是摆明了整自己吗。幸亏自己刚才没有兴奋的叫起来,要不然就丢人丢大发了,一脸不高兴道:“既不是同意,也不是不同意,那你爸到底是什么意思?”
南素琴也是一脸的不高兴道:“你急什么,等我把话说完不好吗。我爸的意思是想见见你再说。”
哦,是了。老丈人还没有见过新姑爷,怎么可能马上拍板呢,这是一道起码的程序。见了新姑爷,就是挑刺也容易一些。原小生心中暗自盘算了半天,结果还是最坏的。南振海肯定是拧不过自己二闺nv,只好先用缓兵之计,先把形势稳住再说。对于局势的把握,南副县长总是信心百倍。他或许相信,当他见到原小生之后,再做一番“客观公正”的评价,肯定能改变nv儿的想法。
事实也正如原小生所料。从礼拜六下午,南素琴将自己要跟乡镇上一个小公务员处朋友的事情,含含糊糊地告诉南振海之后,南振海就没有消停过。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的nv儿为什么会看上一个连行政级别都没有的勤务工(在南副县长眼里,给赵学东当通讯员可不跟勤务工差不多吗),他真想劈头盖脸将自己这个傻姑娘大骂一通,然后告诉她,那个勤务工无外乎是看上了美丽的容貌和你老子的权利。要想让我把你嫁给他,mén儿也没有
可是当他冷静下来之后,马上意识到自己绝对不能这么做,不仅不能这么做,而且要循序渐进,一步一步将那个叫原小生的小子,yòu骗自己nv儿的狼子野心暴lù出来,摆在光天化日之下,让自己的nv儿亲眼看个清清楚楚。要不然凭nv儿的xìng格,肯定会适得其反,越骂越不回头。
南振海在官场打拼了这么多年,早就打拼成了一个玩nòng权术的高手,打拼成了一个工于心计的yīn谋家。或许还有干了多年副职的原因,他总会把作为常务副县长的强势隐藏在内心的深处,在平衡中体现出自己的重要xìng。他之所以要不惜将如huā似yù的大nv儿南海琴嫁给柴文山的儿子柴新田,就是为了用人大这块平衡木来制约自己的顶头上司——县长张孝祖。
你张孝祖再强势,也要给柴文山这个人大主任几分面子,要不然,你提名的各局局长,人大给你否掉那么一两个,或者给你的局长们来几个年终考评不合格,你这个县长丢人就丢大发了。nòng不好,还会引起市里对你用人标准的怀疑,到时候,你这个县长更是岌岌可危了。
然而对于家里的事情,特别是对待自己这个小nv儿,还是让他有些无奈。县里几个领导的公子,张孝祖那个不肖子张少韩,明摆着是个sè鬼,年龄上也有些偏大,都三十出头了,就不用考虑了,他老子一语定乾坤,把他安排到广播电视局当局长,希望他能干出点政绩争口气。他却整天跟那些演员主持人瞎鬼hún,nòng得满城风雨,把好好的一个电视台折腾的跟jī窝一样。要不是张孝祖在前面硬顶着,早就该送监判刑了。
政法委书记王天禄的公子王晋,虽坐拥数千万资产,人品也还凑合,就是xìng格有些乖张,可人家已经结婚生子了,也不必考虑。
然而除此之外,河湾县并不是就没有合适的人选了,组织部部长韩云宝的儿子韩强,大学文化,现任农业局农资管理办公室主任,虽然只是个股级干部,可人家有文化有知识,上面还有韩云宝罩着,用不了几年,提个副科,到下面乡镇上随便担任一两届副乡长、乡长,三十五岁之前,肯定又是河湾县年轻干部中的一个标杆。而且人长的仪表不俗,跟自己的小nv儿绝对般配。
还有马天虎的儿子马丰,研究生学历,斯斯文文的,听说今年毕业后,马天虎打算在省城银行系统活动一个单位。跟自己的小nv儿年龄也相当,马天虎也给自己提过几次。自己心里虽然愿意,可还是担心自己那个倔强的nv儿反对,就含糊给马天虎推了一下,想不到自己还没有来得及说这事,nv儿却给自己提前整出来一个未来nv婿。竟然还是一个一无背景二无钱势的乡镇勤杂工。
南振海那个气啊。真恨不得马上将原小生逮住好好羞辱一番,你一个勤杂工有什么资格跟我南振海的nv儿谈恋爱,你配吗。你也不撒泡niào照照你家祖坟里有没有冒过那股青烟。
可是他又非常清楚自己绝对不能那么做,甚至在适当的时候,还要给原小生做出一些让步。毕竟自己副县长的身份,不能把mén当户对这套封建理论搬出来吓唬原小生。他要用自己的权利,在nv儿面前证明,原小生只不过是为了贪图她的美sè和自己的权利,仅此而已。
晚上躺在chuáng上,南振海辗转悱恻,难以入眠,老婆周芳莲早就习惯了自家男人的这种行为,转过脸,从后面温柔将南振海轻轻地抱了起来,像哄孩子一样,在南振海的身上轻轻地拍打着,柔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又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儿了?”
南振海叹了一口气,却没有说话。周芳莲就猜出了七八分,劝慰道:“儿nv自有儿nv福,你cào那么多心也没有用。我倒是觉得小琴以后嫁个普通人家的好。最起码比整天守个唉声叹气的男人强。”
周芳莲说着就自说自笑了起来。南振海也被老婆的话逗nòng的心软了大半截,感叹道:“虽说儿nv自有儿nv福,可小琴的xìng格你也知道,要是我们不替他把把关,以后能幸福吗。他要是跟海琴一样,我倒放心了。再说了,嫁给那么一个没出息的小子,我能放心吗?”
周芳莲又将南振海往紧的楼了搂,道:“我当初嫁给你的时候,你不还是个教体育的民办教师吗。你那时候那才叫穷酸呢。”说着,似乎又回忆起了年轻时的情景,脸上就lù出了一丝幸福的笑容。
南振海沉默了一会,反驳道:“可是现在的坏境不一样了。我们那时候,只要有本事在身,就什么都不怕。你再看看现在,金钱、关系、背景,对一个人的影响都非常重要。而且我听小琴说,那小子好像是尉南乡平南村的,不要是原振东的儿子就麻烦了。”
“原振东?”周芳莲愣了一下,随接着道:“你跟原振东的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现在何必再计较呢。再说了,那时候也不能完全怪人家原振东,你也有责任。更何况,也不会那么巧就是原振东的儿子。你有点过于担心了。”
听了老婆的宽慰的话,南振海的心里多少舒服了一些,可依然无法说服自己,把nv儿下嫁给一个乡镇小公务员,扭脸在chuáng头上拿了一根烟点燃了,深深地吸了一口。老婆周芳莲马上呛的直咳嗽。南振海就只好又将烟在烟灰缸里面掐灭。
“我给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总拿自己nv儿的婚姻做政治筹码。你看看现在海琴。你觉得孩子受的苦还不够吗?”周芳莲说着竟流下了几点眼泪,又急忙伸手擦了,深恐男人看见了担心。
南振海却道:“海琴怎么了,海琴现在过的不是tǐng好吗。要什么有什么,出mén是镇长太太,进mén有保姆做饭、洗衣服,单mén独院,全县还不知道有多少nv人羡慕呢。”
周芳莲伸了伸脖子,正准备说话,想了想,还是把已经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nv人的有些事情是不便让男人知道的,正如男人的有些事情不便让nv人知道一样。海琴的事情,母亲周芳莲知道,妹子南素琴也知道,独独瞒着父亲南振海。她不是不想给父亲南振海说,而是怕说出来之后,父亲根本无法承受。
跟南素琴在办公室说了一会话,倒把早上打扫卫生的事情给忘了。这是原小生进乡镇一来头一次把如此任重而道远的任务,甩给了陈永年和刘红梅两位*级的人物。
当原小生从南素琴的办公室出来,走进自己办公室的时候,陈永年正撅着屁股扫地,刘红梅则拖着一百四五十斤重的身体,用一块抹布在桌子上抹来抹去,像ròu球一样艰难地移动着身体。因为肚子实在有点大,跟怀了孩子的孕fù一样,刘红梅每移动一次身体,肚子上的衣服就会在桌子旁边蹭一下,桌子抹干净了,同时把桌角多年的积累灰尘擦在了自己身上。
原小生进去后,急忙要抢陈永年手中的笤帚,歉意道:“陈主任,真不好意思,我迟到了,让你和刘大姐受累。”
陈永年并没有因为原小生的道歉而做出丝毫友好的表情,将笤帚jiāo到原小生的手中,yīn沉沉道:“我说小生,你过去可不这样啊。怎么连工作纪律都不注意了。早上七点四十五分上班,现在都几点了?”
原小生自知理亏,本不想跟陈永年计较,可陈永年的话明显是在找茬儿,不禁绵里藏针来了一句:“我知道陈主任时间观念强,我以后一定多向陈主任学习,每天按时上下班。”
陈永年的习惯是,早上八点半之前绝不进办公室,下午除非有特出情况,绝不来上班。原小生话里暗含着,你自己先把自己管好了,再说别人,别总把马列主义装在手电筒里——只照别人不照自己。
陈永年本想发作,见原小生站在那里一副不亢不卑的表情,似乎要跟自己抗战到底,马上就打消了发飙的念头,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开了。估计是去财政所了。他还管着财政所的那一摊子活儿。这口恶气,还不知道要发到谁身上呢。
原小生这两年多时间早就看透了,这些乡镇干部就是些贱皮,你越是给他好脸sè,他越不把你当人看。你要跟他顶着干,他倒要让你三分。陈永年就是一个典型,只要你级别比他低,他就会有事没事找你点麻烦,好像故意为了显示自己办公室主任的权威一样。自己跟了赵学东之后,情况才有所好转,不过财政所的那几个就有点惨了,几乎每天都要接受一遍陈永年的训导。
陈永年刚走,刘红梅就低声对原小生道:“小生,你不想hún了。怎么那么给陈主任说话呢。”说着又神秘兮兮问道:“是不是马上要上调了?”
刘红梅的意思是原小生既然勾搭上了南副县长的闺nv,自然会立竿见影,平步青云。她却不知道,原小生现在正愁不知道如何应对自己的未来岳丈大人呢。如果南副县长真要把他和南素琴拆散,作为河湾县的实权人物,办法肯定会有很多。而在南副县长在他身上实施这些办法之前,他必须首先想出应对的策略。这叫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为了南素琴,他已经做好了跟南副县长做打一场持久战的一切心里准备,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弃甲抛戈。
听刘红梅这么一说,原小生也不想跟他废话,故意移huā接木道:“刘大姐,南副县长虽然看我不上,我可还没有到了急的上吊的份。”说完马上就有些后悔,自己平白无故给这位好事之徒说这些干什么呢,传出去了,肯定又是一场是非,就故意哈哈笑了两声,遮盖了一下,补充道:“谢谢刘大姐提醒,我下次一定注意。”
刘红梅也没大听明白原小生的意思,却也含糊不定,看着原小生发了半天呆,道:“谢啥呢,在一个办公室共事,互相照应也是应该的。”说着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也不和原小生说话了,开了电脑,玩起了斗地主的游戏。
原小生也懒得理跟这种口是心非的nv人,将一天的工作写好了,本想拿上去给陈永年看一下,顺便也好给陈永年道个歉。想了想,觉得既然跟陈永年抹开了脸,干脆就一硬到底,看陈永年能把自己怎么样。即便是陈永年告到赵学东那里,赵学东也绝不会听陈永年的一面之词。索xìng把工作计划塞进chōu屉里,起身往外走去。
出mén本想去南素琴的办公室闲聊一会,等赵学东来了,再去见见赵学东,可又想起跟南素琴吉凶难卜的前程,难免有些惆怅,正犹豫间,钱胖子摔着近百公斤的ròu,迎面摇了过来,见了原小生呵呵笑问道:“小生,下午有事吗?”
原小生对这个钱胖子本来就没什么好感,处于同事间的礼貌,才笑了笑道:“钱站长有什么指示,尽管吩咐。”
钱胖子这阵子正chūn风得意,原来管农技站的站长调到别的乡镇去了,正股级干部钱胖子就补了缺。别看一个小小的农技站,权力却一点不小,管着全乡二十八个行政村的粮食补贴款的发放和考核,这些年国家政策又好的不得了,时不时会有这样那样的补贴给农民兄弟,这些事儿都归农技站管。钱胖子自然会有不少的好处可捞。
当然捞钱还在其次,关键是有了这点权力之后,那些村长们就各个都把钱胖子奉为财神了,没有不奉承巴结的。
中央政策总是替老百姓考虑,下面管事的就不一样了,越到基层越*,虽然说的有点夸张,但一点也不过分。就拿粮食补贴款来说,国家是按亩补贴,可是一个村到底是多少亩就没有定数了。自留地、机动地、农业预留、发展预留地,luàn七八糟的巧立名目,就能套不少补贴款。这些事情,乡镇干部自然一清二楚,县里领导也知道个大概,市里就不一定清楚了,到了省里那就是一笔糊涂账。上面的政策在乡镇上,乡镇长和农技站长就能说了算。他想多给你,你就能多得,他不想给你,跟你较起真来,你也没有丝毫办法。所以那些村长没有不把农科站长当财神的。这就难怪钱胖子如此得意洋洋了。
钱胖子不在乎钱,对权力却有着极大的显摆yù。对原小生得意地笑了一下道:“没什么事儿,晚上骑龙村的村长聂全胜叫我吃饭,我正好有点事儿想向你打听一下,不知道肯不肯赏脸一块去啊。”
原小生本想随便找个理由给他推掉算了,可马上想起,骑龙村正是南素琴包的村,或许在饭桌上能套一些关于这次选举的事情,就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道:“谢谢钱站长,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略微停顿了一下,接着道:“不知道我可不可以再带个人呢?”
钱胖子马上爽快道:“没问题,你想带几个就带几个,只要不把乡政fǔ的人全叫过去就成。反正也不是咱huā钱。你说是吗?哈哈哈”钱胖子说着夸张地笑了笑,明显想在原小生面前显摆一下自己的那点小权力。
选举前的动dàng时期,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在这段时间发生。大约早上十点多的样子,突然传来消息,说计生办的人在南山片匣子村被打了,计生专车也被老百姓推到了深沟里。
尉南乡本来民风就非常彪悍,尤以南山片为甚。南山片总共五个村,分别是匣子村、尉家庄、槐树岭村、磨盘村、轱辘垣村,有三分之一的老百姓是几十年前从山东、河南、河北、四川等地逃难定居于此,随后繁衍生息,历有五省十八县之称。解放前更是土匪横行、民不聊生,历届选举都是吵闹不断,轻者分派辱骂,重者拳脚相加。当然也是尉南乡最难治理的片区,计划生育工作从来就没有顺利开展过。往往前面刚做完工作,后面就跟着骂娘。计生办的几个人,对南山片也是头疼没辙。匣子村更是难中之难。这次计生办的几个人也不知道又捅了什么马蜂窝。情况究竟如何,还不可而知。
赵学东刚从县里开完农村两委换届选举工作会回来,还没有来得及喝口水,李清水就慌慌张张地把事情给他汇报了一下,又因为不明就里,也没有说清楚。赵学东问了几个细节xìng的问题,李清水也说不上来。
赵学东有些沉不住气了,厉声问道:“现在计生办的人在哪儿你总该知道吧。”
乡镇干部遭群众殴打,要是在前些年,还算是家常便饭,老百姓法制观念不强,情有可原。这两年再发生乡镇干部被打的事情,恐怕就不是那么简单了。不过起码保证计生干部的生命安全是最主要的。群体事情,一旦失去控制,打死个把人根本算不得什么。赵学东是过来人,最清楚后果的严重xìng。
作为党委副书记、政工书记,李清水本来是来汇报工作,却想不到挨赵学东训,口气就不那么好听了道:“我也是刚刚接到一个匿名电话,说计生办的人在匣子村被打了。具体情况怎么样,我也不清楚。你还是赶紧想办法吧。”
赵学东一拍桌子语气就更不好听了:“这有什么好想的,马上通知派出所出警,先把计生办的人nòng回来再说。”
李清水扭头正要离开,赵学东又把他叫住了道:“对了,你把那谁……”赵学东一着急连人名都想不起来了,拍了一下脑袋,才道:“对了,马云贵,你把马云贵给我叫过来。他这个包片领导到底是干什么吃的。”
李清水转身硬生生地道:“马书记这会恐怕已经在赶往匣子村的路上了。刚才接电话后,你不在机关,我就先给马书记说了一下,马书记……”
“行了,行了,你去吧,我知道了。”赵学东摆了摆手,没有让李清水继续说下去。
赵学东此刻的心情可以说已经烦躁到了极点。早上县里召开农村两委换届动员会,县委书记孙一民在会上点名批评尉南乡这段时间越级上访严重。并指着赵学东的鼻子警告,不要在两位换届的时候再出什么luàn子。当着全县那么多乡镇党委书记、乡镇长,赵学东真恨不得找个老鼠dòng钻进去。想不到,刚刚回来,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如果这次真的出了什么luàn子,不要别人整自己,孙一民估计就把自己直接给免了。
人走了背字,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坐在大班椅里,赵学东点了一只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将脑袋靠在靠背上,任由烟雾从嘴里和鼻孔里丝丝冒出,只能寄希望不要出太大的luàn子。要不然自己这个党委书记真的就干到头了。
其实赵学东的Z7778帕萨特进机关大院的时候,原小生就已经看见了,正准备跟着上去,刚上二楼,却发现李清水着急忙火地进去了,也知道李清水给赵学东汇报计生办的人被打的事情,只好在财政所等了一会,感觉李清水走了,才往赵学东的办公室走去。
“赵书记。”原小生进去后,见赵学东靠在大班椅里,先叫了一句。赵学东抬了一下眼皮道:“哦,是小生啊。有事吗?”随将屁股动了动,整个身体的变化却并不是很大,依然靠在大班椅里。
南山片虽然民风彪悍,不服辖制,但这些年也没有发生过殴打乡镇干部的事情。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八成是有人煽风点火,故意挑唆百姓,使百姓情绪失控。而时间偏偏又是在选举的前一个星期。这就不难看出,这次殴打计生办干部目的跟计生工作关系并不是很大,而是直指此次选举。刚才听说计生办的人被打的时候,原小生就想明白了这一层问题。
原小生站在赵学东面前,看了一下赵学东的脸sè,发现赵学东的脸sè不大好看,心里犯起了嘀咕,还是谨慎为妙,自己犯不着挨赵学东一顿训,随小心翼翼道:“赵书记,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说完用眼睛瞄着赵学东的脸sè。
七百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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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百十七.
赵学东现在满脑子都是烦恼,根本没把原小生的话当回事,随意道:“有什么话你就说吧。15不要吞吞吐吐的。”
原小生这才考虑了一下措辞道:“我隐隐感觉,这次计生办的人被打的事情,并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似乎有人在暗中cào作。”
“你说什么?有人暗中cào作?”赵学东一下子从大班椅里坐了起来,紧皱双眉盯着原小生问道:“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原小生淡然一笑,卖了一个关子道:“那倒没有。不过,此次打人事件,发生的时间,实在有些过于凑巧了,迟不发生,早不发生,偏偏在选举前发生,实在让人有些费解。”说到这里,已经引起了赵学东的注意,原小生也不好一直卖关子,马上直截了当道:“这明显是村里两派斗争的结果,计生办正好在村里搞计生工作,就成了他们的牺牲品。”
赵学东还是不解地问道:“小生,你这话说的我就更不明白了。村里两派斗争,为什么要把计生办的人拉上呢。”
赵学东虽然是党委书记,却生在城里,对农村的一些具体的情况并不是特别了解,原小生却是土生土长在农村人,对于农民特有的那种狡黠智慧非常了解,当然也不能托大,谦虚道:“其实这都是一些别有用心的农民的下作手段。站在乡镇这个角度看农村换届选举,往往会不自觉的从形势上把一个村的情况,分成明显的两派,或者三派,甚至是四、五派,但是真正在农村,并看不出来明显的派别,大多数情况下,都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而真正闹事的就那么几个人。发生在匣子村的事情,极有可能是,失势的一派,感觉自己肯定要落选,就趁计生办在村里搞工作,挑唆老百姓闹事,以此达到让村里的情况形势更加húnluàn的目的。然后,他们好浑水mō鱼,充当好人,得到乡里的支持。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马上就会有人站出来,站在乡政fǔ的立场上说‘公道话’。当然,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制造húnluàn,并不想把事情搞的太大,所以几名计生办的工作人员现在应该没有什么事儿,顶多受一些皮外伤。至于那辆计生专用车,也不值几个钱,实在不能修了,村里负责给买辆新车也没什么。”
原小生说到这里,沉默了一下,忧心忡忡道:“然而,出来搞事的人,到底是什么人,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
听完原小生的一番叙述,赵学东点了点头,紧绑的脸上终于lù出了一丝微笑容道:“小生,你说的很有道理。”略微停顿了一下,接着问道:“那按照你的意思,应该怎样处理呢?”
赵学东把话说的这么直接,原小生倒不好发表意见了,毕竟这里面差着一个层次,如果赵学东不问,原小生倒还可以发表一下看法。赵学东问起,就有点请教的意思了,原小生如果直接回答,就是明显的托大,不把赵学东放在眼里了。至于赵学东有没有试探原小生的意思,也是恕难预料的事情。原小生只能笑了一下谦虚道:“赵书记,我只是信口开河,说的对与不对还不知道,怎么会有什么处理办法呢。”
赵学东却轻松一笑道:“你尽管说嘛,没关系的。你既然能把事情分析的这么透彻,我想你一定有好的解决办法。你也知道,乡镇上的事情非常繁杂,并不是选举这一项工作,很多事情都等着我去处理。所以对于农村两委换届选举的事情,就没有多少时间去考虑。再则,我虽然呆过几个乡镇,但是各个乡镇的情况都不一样。我想,你作为尉南乡人,对尉南乡的情况,在某种程度上来讲,要比我了解的多一些。在这个时候,你要是过于谦虚了,可不是帮我了,就成了害我了啊。”赵学东说着哈哈笑了两声,将一根烟递给原小生。
原小生接了烟,再不说也不行了,略微思索了一下,依然谨慎道:“赵书记过奖了。我觉得对于匣子村老百姓殴打计生干部的事情,最好的办法就是暂时不要把它当回事。放手让派出所介入调查,乡党委政fǔ的所有行为都不要针对老百姓。必要的时候,还可以对计生干部的工作方法和态度,提出通报批评。我估计之所以发生这样的事情,计生办的工作人员的工作态度,肯定也存在一定的问题。要不然老百姓也不至于上手打人。等选举结束之后,再做进一步处理。这样以来,一是可以避免某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此次事件扰luàn选举工作的正常进行,二是可以进一步树立党委政fǔ在老百姓心目的威信。”
赵学东听完,郑重道:“我再给你补充一点,这样一来,原本想利用此次事件给我们制造麻烦的人,却正好给我们制造了在老百姓心目中树立威信的机会。坏事变好事。这个办法好”赵学东一语拍板,从大班椅里站起来,在原小生的肩膀上拍了拍,点了烟,徘徊了几步,接着道:“前段时间接到县里通知,说要在每个乡镇选拔一名青年干部,开chūn后到市里参加青年干训班。这段时间实在太忙了,也顾不过来。最近我考虑了一下,觉得咱们乡让你去再合适不过了。当然,这件事情还没有上党委会。我想先征求一下你个人的意见。”
原小生想不到赵学东会在这个时候,把自己一直悬在心里的事情提看出来,心中一阵兴奋,却也不能表现出来,尽量让自己脸上的表情平静下来,道:“谢谢赵书记,我一定不会辜负党委和赵书记您的栽培。保障圆满完成学习任务。”
赵学东满意地笑了一笑道:“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听说这次培训完之后统一提拔副科,县里的意思,好像是到乡镇任副职。以你现在的能力,担任副职应该绰绰有余。希望你能继续努力,不要辜负了党和国家对你的培育。培训完回来后,多为老百姓办实事、办好事。”
这都是勉励人的官话,放之四海而皆准,原小生自然免不了表一表决心,让赵学东心里痛快一把。
从赵学东的办公室出来,原小生心中马上又产生了一个疑问,自己一直非常担心的刘悦,似乎并不在赵学东的考虑范围之内。这是为什么呢?想了想,旋即豁然,其实赵学东自己心里也非常清楚,他和刘悦的事情瞒是肯定瞒不住的。如果让刘悦去参加此次干训班,难免会让某些人心中不服,继而把他和刘悦事情捅到县里,到时候就更加得不偿失了。不过从刘悦的神情来看,刘悦本身应该也希望能参加一下这个干训班,毕竟从干训班出来后,身份马上就会有一个质的飞跃。赵学东这段时间迟迟不肯拍板,估计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当然,无论如何,自己大半年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心中一阵高兴,就想找个人来分享,第一个想到的自然是南素琴。可又担心事情现在还没有定下来,南素琴倒无所谓,不可能会有什么想法。就是担心南素琴一旦知悉,告诉了父亲南振海。南振海如果想让自己的闺nv去,再横CHA一杠,那就更加麻烦了。想到这里,只好把这个喜悦埋藏在心里,独自一个人享受。
然而一件高兴的事情,不能说出去,憋在心里也让人相当难受。原小生在楼道里踅mō了两圈,就钻进了冯海山的房间。
冯海山依然在那里手握一杆大号máo笔全神贯注地练斗方。原小生进去后,站在旁边看了半天,冯海山才慢悠悠道:“小子,是不是心里快乐出huā了啊?”
原小生本以为自己掩饰的非常到位,并没有lù出丝毫破绽,想不到还是被冯海山看穿了,嘿嘿笑了两声道:“什么事儿都瞒不住你这个老狐狸。器:无广告、全文字、更”说着拿起一张冯海山写的大字,洋洋自得地看了看评价道:“我看你写字都写了两年多了,怎么老是这个样子,也没个长进呢。”
冯海山却一脸沉寂,从原小生手中拿过大字,慢悠悠道:“这写字啊,就如同这做人一样,有没有长进,只有自己心里最清楚。有些人练楷书没有练几天,就觉得没什么意思了,马上转行练行书、练草书。或者是练这个书法家的字练的乏味了,马上换一个。却不知道,练字也要持之以恒,如果没有一贯努力的jīng神,写出来的字永远上不得台面,nòng不好还会变成四不像。写出来的字,看上去龙飞凤舞,却要贻笑大方。”
听了冯海山的话,原小生脸上马上一阵羞红,哼哼唧唧了半天,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冯海山的话明显是通过练字来提醒原小生,不要得意忘形,要坚持一贯的努力jīng神。不要有了点成绩就洋洋自得地到处显摆。
冯海山见原小生一脸的窘态,宽容地笑了笑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年龄还小,以后的路还很长,但是一定要记着,在官场上,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要心如止水,处变不惊,更要随遇而安。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只下了而乐,这两句话才是真正的为官之道。只有做到了这两点,你才能真正在变幻莫测的官场风云中,如鱼得水,如龙升天啊。”
下午…多的时候,计生办的人被马云贵和派出所的干警带回了乡政fǔ,果然如原小生所料,都是一些皮外伤,并无大碍。最严重的尉锁huā,也是衣服被人撕的luàn七八糟的,身体并无伤害,估计是nv人所谓。刘红梅就打趣道:“尉姐,你是不是在村里给那些老爷们示范套套,示范的过头了,人家连你也不放过了啊。”说完围观的人就哈哈笑了起来。
尉锁huā的脾气,这种情况哪里肯依,马上悠着嗓子回了一句道:“哟——看把你把说的,我都这把年纪了,哪里还有男人看得上呢。这不是路上正好碰上了刘家兄弟,他说家里的婆娘肚大tún厚,晚上让他前后无从下手,巴巴地求我解决一回。我本来是想答应的,可又怕妹子眼红,这才撕扯了半天。”
刘红梅一听,脸上马上就méng了一块大红布,气呼呼地转身离开了。刘红梅féi硕的身体别说是chuáng上的事儿了,就是平时行动起来都有困难,尉锁huā偏偏照准了刘红梅的这个软肋打,刘红梅哪有不生气的道理。
看着大家都相安无事,一群人开了一会玩笑,李清水过来代表赵学东问候了半天。一见李清水,计生办的人情绪又jī动了起来,群情jī奋地要求乡党委政fǔ一定要严惩打人者。
计生办主任马连陈,是个三十多岁的青年干部,这次打人事件中挨的打也最多,脸上有几块青紫,头发也被撕的luàn七八糟的跟柴堆一样,破口大骂道:“这帮刁民要是不好好整治一下,以后的计生工作干脆就别搞了。连乡镇干部都敢打,还有什么不敢做的。今天把我们几个打了,如果不整治,下次恐怕就敢连乡政fǔ也一块扎了。国家干部,连人身安全都无法得到保证,还谈什么工作。我们要求严惩打人的刁民,起码要对他们判刑劳教一年以上。”马连陈说着抓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接着吐沫星子luàn飞道:“围攻乡政fǔ工作人员,是什么行为?这是在公然藐视党,藐视政fǔ,藐视基本法律。一级政fǔ如果连这样的事情都能容忍,那就不如和冰岛一样散摊子倒闭算了。”
马连臣一下子把问题升上到了政治高度,挨了打的计生办工作人员,也是怒火难挨,纷纷站起来要求党委政fǔ严惩打人者。
李清水安抚了几句,也不好说过重的话。他当不了赵学东的家儿,虽然担着政工书记的担子,却是个老好人,赵学东没有说严惩打人者的话,他就不好给大家做什么承诺,其实心里也清楚,计生办的人,在工作态度上应该也有些问题,就在自己的职权范围内,给大家说了几句宽心话道:“请大家放心,这件事情,党委政fǔ一定会替大家讨回个公道。另外,大家的医yào费,我跟赵书记商量一下,尽量给大家做最大限度的补偿。”
李清水的意思说白了就是说:你们别吵吵了,吵吵也没有用,你们挨了打,谁的脸上都不好看,现在赵书记还没有发话,我也就只能给你们承诺这么多了,你们就赶紧闭嘴吧。
大家听了李清水的话,又听说给补偿钱,其实就是些皮外伤,自然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只是受了一场惊吓,心里多少有点不甘。
这种事情,原小生自然不会去凑热闹,远远地站着看了看,心想,多亏尉永奎去人县大开会去了。要是尉永奎在,估计又要扇yīn风点鬼火,把事态不断夸大。反映到县里也不是没有可能。看了一会,转身进了南素琴的办公室。
南素琴正在收拾东西。原小生就问了一句:“准备回家?”南素琴点了点头道:“我爸打电话让我回去一趟,大概是要说咱们俩的事儿。”
原小生点了点头,本还想着下午拉上南素琴跟钱胖子、聂全胜一块吃饭,正好打听一下骑龙村的选举情况,现在也只好作罢,帮南素琴收拾了一下,不无担忧地问道:“你爸到底什么意思?”
南素琴转身对原小生妩媚一笑,信心十足道:“不管我爸什么意思,你只要知道我的意思就行了。”说着将手里的一颗糖塞进了原小生的嘴里,又在原小生的嘴上啵了一口,脸上就红扑扑地,伸手在原小生的鼻子上轻刮了一下,娇声说了一句:“小坏蛋”
原小生心中一阵jī动,真想搂住这妖jīng一样的人儿,美美地啃几口,可又担心突然有人进来,就在南素琴翘起的香tún上坏坏地拍了一巴掌,两个人胡闹一阵,也只好悻悻作罢。
快下班的时候,钱胖子坐在办公室给原小生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原小生六点整,乡政fǔ的隔壁的金源饭店8号套间。原小生就家里打了个电话,说乡里有事不回去了。儿大不由娘,何况原小生在乡政fǔ也有宿舍,母亲便没有多问。
原小生故意迟了一会,六点过十分了,才晃晃悠悠地往金源饭店走去,进mén钱胖子就大呼小叫道:“都下班快一个小时了,你怎么才来呢?”原小生看不惯钱胖子自以为是的做派,故意拿捏着道:“赵书记找我有点事,所以来迟到了,真是对不住,让你们久等了。”说着伸手跟一旁站的聂全胜握了握手。
钱胖子马上换了副面孔,不由自主流lù出一丝羡慕,口气也变得尊敬了许多道:“原主任跟赵书记走的这么近,看来此次到市里参加干训班,非你莫属了?”
原小生心里不由愣了一下,不过也没有表现出来,打了个哈哈道:“参加干训班的事儿是过党委班子会的,现在还不好说。”说着,停顿了一下马上反问道:“是不是钱站长也有这个意思?”
其实这件事儿,钱胖子已经活动很长时间了,赵学东却死咬住不吐口,心里就知道自己没戏,尴尬地笑了笑道:“原主任说笑了,这种好事情怎么能轮到我呢。”说着拉着原小生的手,坐了下来,又将菜单硬塞到原小生手里,要原小生点菜。原小生又将菜单推到聂全胜跟前道:“还是聂村长来吧。”聂全胜正要谦虚,见原小生的脸sè沉沉的,就只好点了一个牛腱,呵呵看着钱胖子。钱胖子有些不耐烦道:“原主任让你点,你就点吧。有没有外人。”聂全胜这才放开了点了起来。
钱胖子就趁机凑到原小生的身旁道:“原哥,想请你帮个忙。”
原哥?这小子如此明目张胆地套近乎,到底有什么目的呢?原小生揣摩不定,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冷冷地道:“什么事儿,说吧。”
钱胖子嘿嘿笑道:“那谁,马悦,原哥应该认识吧。河湾高中78班的。你好像跟她一个班。能不能帮忙……介绍一下。”
麻痹,原小生心中暗骂,怪不得这小子跟自己如此客气,nòng了半天又惦记上马悦了。自己还以为这小子这么快就从南素琴的yīn影中走了出来,想不到是移情别恋。
原小生斟酌了一下,也不好一口回绝,何况自己也的确认识马悦,就笑了笑道:“这是好事儿啊,就是怕马悦不给我这个面子。”言外之意却是警告钱胖子别总是懒蛤蟆想吃天鹅ròu,你这幅尊容,恐怕马大小姐看你不上。
钱胖子却压根没听进去,一听原小生有松口的意思,就开始酸不拉唧地叙述在河湾县人民广场,如何见到马悦一副忧郁地神情,像含怨的嫦娥一样在广场徘徊,自己的心情是多么的jī动,又是如何如何想怜香惜yù。好像马悦已经是他媳fù了,让他心疼的不得了。全然不顾聂全胜坐在旁边看着他。
原小生也就嗯嗯呀呀地应付着,也没有当回事,却早就神游到了马悦的身上,难免对马悦有几分怅然歉意。不一会聂全胜点的饭菜上齐了,开了一瓶杏huā村十五年陈酿,三个个对饮了几杯,钱胖子的话就更多了。
原小生本来跟南素琴说好了,礼拜三下午请半天假去河湾县去拜见未来岳父大人南振海南副县长,却想不到从礼拜二下午,就开始发烧,因为身体一向还算健康,也没往心里去,不想到下午…多竟然烧到三十九度三,喝yào打针,均不见效,无奈之下,只好去卫生院打吊针。
尉南乡卫生院就坐落在乡政fǔ后面,跟农村基金会、农资合作社在一条街上,只不过因为没有后mén的原因,要走到卫生院,却不得不绕小半个集镇。
南素琴下乡去了,刘红梅没来上班,陈永年也不知道去哪儿鬼hún去了。原小生感觉身体沉的难受,想给父亲打个电话,又觉得这么一点小病,应该没什么大碍,就一个人晃悠着昏昏沉沉的脑袋,去了卫生院。
刚进卫生院大mén,就被一个坐在太阳下面晒暖的护士看见了。那护士见原小生脚底下都不大稳当了,像喝醉了一样,两条tuǐ不时扭着麻huā,急忙跑过来将原小生扶住了,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喝多了啊?”
原小生难受的要命,却被问了这么一句,心中哪里还能高兴,顺嘴便道:“你才喝多了呢。”说完马上又想起昨天跟钱胖子和聂全胜一直喝到晚上九点多,三个人干了五瓶白酒,又没来得及换洗衣服,身上现在还一股酒味,难怪被护士错怪了,就苦笑了一下歉意道:“我感冒发烧。”
那护士无辜受了原小生一句说,心中不快,没好气道:“感冒了还喝这么多酒?”
原小生真是哭笑不得,只好又解释道:“我是昨天喝的酒,今天下午才感冒的。”
那护士依然不依不饶道:“知道要感冒,干嘛要喝那么多酒。”
郁闷,这倒成了解释不清楚的事情了,谁会有未卜先知的本事,知道今天就要感冒,提前就不喝酒的。原小生干脆不解释了,直接道:“你赶紧带我去看医生吧。”
那护士马上杏眼圆瞪,道:“你催什么催,我这不是正带你去看医生吗。喝了酒不承认,还这么横。”
麻痹,这都他**的是什么护士啊,专mén找茬啊。原小生一怒之下,猛然转脸嘴对着那护士鼻子就哈了口一气,由于距离实在太近,那护士想不到原小生会来这么一招,猝不及防,差点连鼻子都被原小生咬一口。
“我喝酒了吗?”原小生气哼哼地说着,甩开那护士,就往前走。护士也就十*岁样子,长得倒是玲珑可爱,皮肤白皙,一双杏眼除了几分稚气之外,也不失千媚百态的气质,估计是刚从卫校毕业,或者干脆就是个卫校实习生,哪里见过这阵势,一下子愣在那里,mō了mō鼻子,心有余悸道:“妈呀,这是咬人啊。”说完,见原小生歪歪扭扭的样子,又急忙赶了两步,过去扶住原小生的腰部,嗔怒道:“没喝酒就没喝酒,干嘛这么凶。”
今天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怎么碰上这么个护士,原小生也不想理她,见前面一个医生迎面过来,像见到救命稻草一样,急忙叫住了道:“医生,我重感冒,高烧不退,麻烦给看看。”
那医生停下来,也不说话,翻开原小生的眼皮看了看,对那护士道:“先带他到病房测一着转身yù走。原小生急忙道:“医生,体温我刚才已经测过来,三十九度三。”
“测了有多长时间了?”那医生不冷不热地问道。
“大概半个小时前。”原小生如实回答。
“再测一次。”医生说完,转身离开,再不理原小生了。
这他**的是什么医生啊。原小生那个气啊。可是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何况医生又是杀人不偿命的主儿,只好咽了这口恶气,无奈地瞥了一眼身旁的小护士,心里又是一阵烦躁。不想,那护士却咯咯笑了起来,给原小生解释道:“你是酒后感冒,医生的意思是首先要搞清楚,你发烧跟喝酒有没有关系,也好对症下yào。要不然yào用错了,就麻烦了。明白吗?”
那护士的口气忽然又温柔了起来,却温柔的跟哄小孩子一样,不过总比刚才凶巴巴地样子强多了,原小生也不敢再跟她计较,在护士身上瞄了一样,发现竟是个美人坯子,只是xiōng部尚未发育成熟,看上去跟小馒头一样,倒也可爱至极,只好顺从地往病房走去。
乡镇医院不比大城市里的医院,平时人就少的可怜,更何况现在年关将至,更是没有几个人,那护士将原小生带到一个双人间病房,里面却没有病人,把原小生扶着躺下了,又帮着盖了被子,才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掏出体温表,竟不管原小生是否同意,就把原小生的扣子解开,冰凉的小手直接伸到了原小生的腋窝下面,原小生突然受凉,不禁打了个寒噤,眉头皱了一下,也没有说什么。那护士反而责怪道:“大男人还怕凉啊。”
原小生一阵崩溃,马上回了一句:“大男人就不是ròu长的了吗?”
那小护士也没好气道:“老考虑自己是ròu长的,还算个男人吗?”
我的那个天神啊这是哪路高香没烧到,看个病,竟然拿遇到这么一位,本想唬小护士两句,让小护士马上把院长梅小林叫过来,看她还敢不敢顶嘴。可又觉得如此做法难免有些大题小做,干脆将脑袋歪到一边,不跟那护士说话了。
那小护士却莞尔一笑,拽了拽原小生衣服,指了指墙上的钟表道:“你看着点时间,十分钟就好了。我先出去忙了。”
原小生却急忙唉了一声,叫住那小护士,心中又一阵惭愧,不好意思道:“你……能不能在这儿……等一会呢。我不会看体温表。”说完连自己都有些汗颜,可也实在没办法。谁让自己长这么大,很少生病呢。对这些医疗器械自然一窍不通。说完,心中又为自己宽心道:难道来这里看病的人都能看懂体温表不成,那些老头老太太怎么办。又有点阿Qjīng神。
那小护士呵呵一笑,明显对原小生不会看体温表感到有些意外,却也痛快道:“行,我就在这儿等一会。”说着在chuáng沿上坐了下来,又将原小生的被子掖了掖,没话找话问道:“你在哪儿工作呢?怎么喝那么多酒。不会乡政fǔ的干部吧。”
小护士本是无心之言。原小生听着却不是味。不过在这个小小的集镇上,整天没事钻在饭店喝酒的,除了一帮乡镇干部和村干部之外,也不会有什么人了,点头笑了笑道:“我在乡政fǔ工作。”这也是原小生头一次在别人面前,为自己是政fǔ工作人员人而感到尴尬。
不过两个人总算是开始了比较正式的谈话,小护士xìng格很开朗,不一会功夫就跟原小生hún熟了。说着说着,话也说开了。原小生才知道,小护士名叫闫小玲,确实是明年要毕业的卫校实习生。
两个人说了一会话,竟忘了时间,闫小玲忽然想起,看了一下墙上的钟表,才发现时间已经过了一分钟,急忙伸手要从原小生的腋窝下取体温表。原小生急忙挡住了,笑了笑道:“还是让我来吧。”闫小玲却不管不顾嘟着嘴道:“老封建”说着手早伸到原小生的腋窝下面,也不知道是无意,还是有意,小手竟然在原小生的xiōng前蹭了一下。一阵丝丝滑滑的感觉,马上让原小生感觉浑身一颤。
本来这也是一件极平常的事情,可偏偏让刚刚进mén的南素琴撞了个正着。
南素琴从骑龙村下乡回来,听说原小生高烧去了卫生院,急忙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进mén却撞见了这一幕。又见闫小玲坐在原小生的身旁,岂有不吃醋的道理,脸sè一下子就拉了下来,三步两步走到原小生的chuáng头,面无表情地问道:“她是谁?”
原小生见南素琴进来,本来还没觉得怎么样,可一看南素琴的脸sè,再审视了一下自己跟闫小玲之间的距离,立即意识到大事不妙,急忙陪了个笑脸,刚要解释一下。那闫小玲却霍地一下站起来,一双杏眼跟南素琴对视着,娇蛮道:“不认识人,还不认识衣服吗?”
原小生也顾不得因为发烧而导致的浑身酸痛了,强撑着坐起来,拉了一把闫小玲,又对南素琴笑了笑道:“你没看见吗,人家是医院的护士,给我测体温的。”
“测体温把手塞在衣服里干什么?”南素琴是出了名的辣,碰到这种情况,哪儿有不血战到底的道理,又见原小生竟然在拉闫小玲,这不是明白了把自己当外人吗,肝火升上,嗓mén也提高了八度。
听南素琴这么一说,闫小玲就更来劲了,冷笑了一声,双臂jiāo叉了抱在xiōng前,歪着脑袋,做出一副nv流氓的表情道:“我说大姐,你是真傻啊还是装傻,测体温不把体温表塞到衣服里面,难道放在衣服外面啊?病不讳医这个道理,你不懂啊?”闫小玲竟也巧妙地偷梁换柱,把南素琴嘴里的手说成了体温表。
“你……”南素琴被闫小玲说的无言以对,狠狠地想了想道:“好,现在体温测好吗?测好了马上给我滚”
南副县长的千金小姐,哪儿受过这份气,就是在县人民医院看病,那些医生也是极尽巴结,恨不得先把自己的心掏出来给南家二小姐看一下,然后再诊断开方,一个小小的乡镇卫生院的实习护士对自己却如此蛮横,南素琴哪里受得了。可现在明显是原小生在这里看病,在事情没有nòng清楚之前,也不好随便发飙,只好先把这口气咽了。等搞清原因之后,秋后算账也不迟。
闫小玲却根本不吃南素琴这一套,鼻子冷哼了一声道:“你让我滚我就滚啊,你一不是院长二不是主任,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再说了,我还没问你是哪根葱哪根蒜呢,凭什么在这里大呼小叫。”
终于有了原小生CHA嘴的机会了,急忙去拉南素琴的手,却被南素琴狠狠地甩开了,也计较不了那么多了,指了一下南素琴向闫小玲解释道:“误会了,这是我nv朋友。”
“谁是你nv朋友了?”南素琴正在火头上,原小生刚说完,就被硬生生地顶了回去。原小生正yù给南素琴赔情,闫小玲却又接了南素琴的话茬哈哈笑道:“既然你不是人家nv朋友,你跑这儿来干什么?”
原小生这才发觉,闫小玲虽然从表面上看一脸的稚气,谁都会认为是个萌nv,却早就什么都看出来了,这是嫌南素琴刚才进mén说话不好听,故意气南素琴。
想要说她两句,又一想,自己要是说闫小玲,明显会让南素琴感觉自己把她当外人,要是自己说南素琴,又会让南素琴觉得自己向着闫小玲,非但不会起到什么好的效果,反而会越说越人的事情就是一笔糊涂账,干脆保持缄默,坐山观虎斗。
“我看病不行啊?”南素琴见闫小玲又跟自己较上了劲,马上不依不饶地顶了过去。
闫小玲却满脸不屑道:“看什么病,神经病吧。”
原小生听着不由哈哈笑出了声,笑了半截,再看南素琴的脸sè,急忙捂住嘴憋了回去,看来这nv人吃起醋来,气量马上会归零。按说南素琴在乡镇已经待了五六年了,也算是有一定社会经验的nv孩子了,却被一个小姑娘整的上气不接下气。
南素琴白了原小生一眼,扭脸就要走。这下原小生急了,因为一点狗屁不值的事情,让自己nv朋友生气,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急忙起chuáng准备追出去,不想高烧实在有点严重,一抬身体,差点一头栽倒在chuáng下,幸亏被闫小玲扶住了。
原小生急忙道:“拜托,我的姑nǎinǎi,她真是我nv朋友。你把她气跑了,我就没nv朋友了。”
闫小玲却道:“没关系,她不给做nv朋友,我给你做朋友。”说着摔了一下乌黑的发丝,笑了一个俏脸道:“瞅瞅,我还不比她漂亮吗?”
我的那个亲娘啊,这都是什么世道啊。nv孩子怎么都变这样了呢。原小生哪里会心情看她的俏脸,又要下chuáng去追南素琴。
南素琴却早就站在了mén口,不过后面也多了一个穿了一身白大褂的中年男人。一见那中年男人,闫小玲急忙放开了拉原小生手,刚才的嚣张气焰也跑到爪哇过去了,恭恭敬敬地站在那里,一声也不敢吭了。
“梅院长,这就是你们医院护士的素质吗?”南素琴站在mén口,冷冷地问后面的男人。
那男人正是卫生院院长梅小林,急忙赔笑道歉道:“南大小姐,是我……”
“请你不要叫我南大小姐,我是姓南,但不是什么大小姐,我叫南素琴。”南素琴得理不饶人道。
“是,是,是,南素琴同志,这是我们的工作疏忽,今后一定改正。你千万不要把这件事情,反应给周……周副局长,我保障今后再也不会发生类似的事情。”梅小林说着话,虽然是大冷的天,脸上的汗点子都快下来了。
南素琴的母亲周芳莲,正是河湾县卫生局副局长。梅小林没有不怕的道理。虽然知道这样说有点不合时宜,但是情急之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要知道,周副局长要免掉他一个小小的乡镇卫生院院长,人家都不要说话,只要皱一皱眉头,他这个院长也就算是干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