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增补入团
得意时放纵，失意时愤怒，是人之动物性；
得意时得意，失意时失意，是人之天性；
得意时不得意，失意时不失意，是人之佛性；
得意时装不得意，失意时装不失意，是人之魔性；
得意时见不得别人更好，失意时见不得别人好，是人之劣根性。
胡一亭现在很得意，但好在他知道，自己的梦想距离现实有多么遥远，在抵达心中那春暖花开的彼岸前，不能太得意。
至于别人如何看自己，胡一亭并不大介意，或者说不大会伪装自己。
在接受绵强采访之后没几天，省领导组团访问了五中。
访问视察团由省教育厅、省科技厅、省委宣传部、省教育考试院团的领导组成。访问团在五中视察的那几天，胡一亭全程陪同，听这些领导们对五中的发展规划指点江山，对五中的教育工作提出宝贵意见。
不出校长王大恒所料，期间果然有教育厅的领导询问胡一亭想不想去庐州一中读书，并表示会在奖学金上给予大力优待，胡一亭当着五中和湖山市一众陪同领导的面，婉拒了这个邀请，表示希望在湖山读高中。
听到胡一亭这番表态后，就连之前一直对胡一亭看不顺眼的王慧芳也对他露齿而笑，笑容亲切和蔼，仿佛和他从未有过龃龉。对此，胡一亭也嘴角上撇，露出淡淡的笑容。
许多年后当我们走过青春，回头看时，当年那些曾令我们如此介怀的往事，如今看上去都是那么可笑。胡一亭毕竟有着大叔级的心理年龄，又怎会对王慧芳当初的短视耿耿于怀。
胡一亭之前就从王大恒那里得知，之前广播事件给自己和童牧、张百尺带来的口头警告处分，已经被王慧芳彻底抹去，政教处里已经找不到他们三人写的检查。
现在胡一亭俨然已成了五中的风云人物。
校园里那些花儿般的女孩们，现在见了他总会若有所思的多看他两眼，目光神秘地在他脸上勾留，有时竟会莞尔一笑，频频展露出最美的一面来。
张百尺对此大呼吃不消。
“贱人，当初我应该坚持把我的论文交上去的。”
“为什么？你明知不会得奖。”
“因为可以防止你得奖。”
胡一亭云淡风轻地检讨道：“我最近是不是太得意了？”
“何止得意！简直是过分得意！
我现在和你走在一起，总会以为周围美女在看我，等我挺直腰板露出灿烂笑容后，却发现人家是在看你，这简直是浪费我的表情！还不止一次！”
胡一亭无语。
周三下午，胡一亭被徐克俭通知，正式入团。
胡一亭愣住了：“入团？”
由于之前在广播事件中被学校口头警告，胡一亭没能在五四那天入团，错过了一年两次的入团良机。五四那天，他眼睁睁看着别人走上了操场前的主席台。
而按照一年两次的入团日程安排，下一次就要等到12月9号，到那时他早已不在五中了。
徐克俭的脸上透着神秘：“这次是市团委特批的，从来没这么搞过，我们区的增补名单上只有你一个初中生，面子大了去了，你小子就偷着乐吧。”
胡一亭笑着挠了挠头，他的确觉得无上光荣，但也知道这个荣誉能落在自己头上，恐怕最大的原因是市里不希望自己将来上京的时候，政治面貌上还是个白丁。
周四的早操前开了一次简短的晨会，王大恒亲自宣布了胡一亭被吸收入团，将要成为一名光荣的共青团员。在运动员进行曲的明快节奏下，胡一亭抱着娱乐大众的精神，硬着头皮走上了操场前灰色的水泥主席台。
看见胡一亭踩着音乐节奏往平台上走，操场上响起一片欢乐的笑声，那些平时与胡一亭和张百尺相熟的坏小子们纷纷起哄。
“牛逼！”
“胡一亭再广播一个！”
“童牧你唱的太好了！我爱你！”
“我也爱你！”
“哈哈哈哈……”
全校上千名学生在黑色煤渣操场上乱哄哄地笑闹着，善意地打趣着胡一亭。
胡一亭脸上尴尬地苦笑，差点在上台阶时绊了一跤，于是全场又响起一片笑声掌声。
胡一亭暗骂这些相熟的王八羔子真不给面子，老子历经磨难才入个团，容易么？何苦当众翻我旧账……
王大恒的声音通过扩音喇叭响彻操场，宣布胡一亭光荣地加入了共青团，接着是团委谢老师带着胡一亭在团旗下宣誓，唱团歌。
胡一亭的声音歪七扭八，眼神一个劲地往幼师部瞟，远远看见童牧红着脸，满是笑意地睁着大眼睛望着自己。
胡一亭唱完团歌后没管住自己，下台前，在全场起哄笑闹中，举手对童牧的方向抛了个飞吻。
“卧槽！”
“胡一亭牛逼！”
“童牧我爱你！”
“哈哈哈哈…………”
王大恒一脸的哭笑不得，把话筒交给了体育老师，健硕的体育老师借助高音喇叭，用他宏亮的高八度嗓音盖住了全校的笑闹起哄：“现在开始做第八套广播体操……”
时间过的飞快，一晃眼又是一周。
六月如火骄阳下，胡一亭即将出发前往北都，参加全国中学生科技竞赛的颁奖仪式。
就在出发前一天，张百尺一到校就格外兴奋地找到胡一亭。
“贱人，知道吗？郭大傻子上内参了。”
“什么内参。”
“省里的呗！”张百尺笑的合不拢嘴：“上面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说的是湖山市。”
“黑恶势力垄断建筑材料承运市场，纨绔子弟调戏女学生，我省某些地区虽然在教育上结出硕果，但在法制上却暴露出思想不严，放纵松懈……”
张百尺背了一段后大笑道：“哈哈哈，哈哈，贱人，你说这话说的是哪里？”
“湖山？”
张百尺拍手道：“可不就是在说湖山！那上面还刊登了对唐装县施工队苦主的采访！我爸说了，郭其民这次要倒大霉，郭大傻子这次把他爹坑惨了。听说市委这次开会，闹的可火大了，政法委董书记气得一个劲拍桌子，说要把郭其民调到市看守所去。
胡一亭笑了笑：“恐怕这次郭大鹏要喝一壶罚酒。”
张百尺快意道：“反正从今往后，他是别想再横着走了。贱人你也不用再担心他哪天来堵你了，我听说，市里已经紧急成立了联合调查组，工商、税务、行政执法一起联合查办郭大鹏的公司。”
胡一亭笑着点点头。
在对绵强说了那番话之后，胡一亭并没有对张百尺透露过这件事。
他一来是吃不准绵强有没有这么大的能量，不希望张百尺有太大期待，以免将来失望。二来也不想让这事被传出去，将来招人记恨。
要想事密，首先要自己管住自己的嘴。
胡一亭心里对绵强佩服之极。
没想到绵强他居然在短时间内，就完成了探访取证，白纸黑字对伤者的采访记录，真是用行动捍卫了他的那句话，邪不胜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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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北上
胡一亭一直觉得，夏天不热，就不能叫夏天。
今天是他出发上京的日子。
天上日光白的刺眼，晒的柏油路直发软，知了喝饱了清露，垂着长须发出清亮的蝉鸣，梧桐树树冠像抹了一层油，绿的发腻，在蝉鸣中，随着微风沙沙作响。
白萍这些天一直在工商税务两头忙，好在胡一亭找了张百尺，借助他商业局副局长老爸的面子，出头请了几个关键的办事人一顿饭，又送了几瓶酒几条烟，成立公司的事情就开始走上了快车道，各项审批工作进展的很顺利。
小镜湖公园旁的车站，胡一亭手里拎着个硕大的行李箱站在前头，白萍在他身侧打着伞。
“儿子，到了北都别怕花钱，别委屈自己，千万别一个人乱跑。”
自从华创把一百万头期款打到胡延安的账户里，白萍现在觉得自己腰杆硬了不少。
“您放一百个心，食宿都有省驻京办招待所负责，而且我一个礼拜就能回来。”
白萍掏出手帕，擦了擦胡一亭脑门上的汗：“那就好。去了就给家里来电话，可别忘了。”
“我知道了。”
一辆流光漆亮的黑色桑塔纳停在了车站前。
副驾驶位置上，一个戴眼镜的青年走下车，微笑着和胡一亭打招呼：“胡一亭你好。”
胡一亭记得来人，这人跟教育局文副局长来自己家慰问过，是文局长的秘书。
胡一亭打招呼：“李秘书您好。”
李秘书笑着和白萍打了招呼：“胡一亭上车吧，我们再去接一下邱老师，就送你们去车站。”
司机下车把胡一亭的行李塞进后厢，胡一亭和母亲道别后，上车离开。
看见母亲在后视镜里频频挥手，胡一亭莫名感伤，在世界上有那么一些人，你永远不可能和她分别，不管你走多远，其实都还在她心里住着。
李秘书说的邱老师，正是胡一亭的英语老师邱小青。
原本学校领导很希望亲自前往北都，可后来通过市教育局一打听，才知道按以往惯例，获奖学校只派出一名教师随行即可，于是便打消了出风头的想法。
五中校领导经过内部讨论，认为这次颁奖是个大场面，五中派出的人既要负责照顾胡一亭，又要精明强干，最好是能懂点计算机。
可惜全校没一个老师懂计算机。对于计算机，五中校领导觉得屏幕上到处都是英文的这玩意，只有派个英语老师最适合，又考虑到代表人选最好是平时对胡一亭比较了解的人，于是这个保姆的任务最终落到了邱小青的头上。
临近中考，邱小青有些放不下学生。好在学校保证了，在她离开期间抽调高中部经验丰富的教师为她代课，她这才答应下来。
胡一亭在邱小青家楼下马路边下车，灿烂地站在阳光下，见到正在等车的邱小青时，感觉眼前一亮。
今天邱小青白皙的瓜子脸上戴着副大大的墨镜，看上去像是港台片的女主角，头发整整齐齐地在脑后梳了个马尾，这让她看上去又像个女学生。港台片女主角和女学生的两者结合，让她看起来像个不良少女。
尤其是邱小青的衣着，今天也让胡一亭开了眼，这年头相当大胆的水绿色吊带露肩连衣裙外，披了件白色网纱披肩，腰里一根细细的白色皮带，勒出纤细的小腰，肉色短丝袜下踩着双红色露趾半高跟凉皮鞋。
胡一亭由衷赞道：“邱老师您今天真漂亮。”
邱小青脸上一红，被自己学生称赞漂亮，让她感觉心里怪怪的。
“帮我把行李塞进去。”
没等胡一亭动手，司机和李秘书就抢着接过了邱小青脚边的旅行箱。
胡一亭和邱小青并排坐在车后座上。
胡一亭一扭头，就能从邱小青吊带连衣裙胸前空档处，望见那露出的一抹雪白丰腴。
尽管这段时间里，胡一亭和童牧朝夕相处，可上有白萍和胡延安管着，下有童牧防贼一样地防着，就连上个厕所都不忘锁门。
胡一亭本想借着用电脑名义，经常进童牧房间一亲芳泽，可童牧见到他总是避嫌般地躲出去，要么在客厅里看书，要么就和白萍聊天，让胡一亭一直吃不到嘴，成天也是干着急。
胡一亭陶醉地望着邱小青胸前的少妇弧线，半天没回过神。
“好看吗？”
“嗯？”胡一亭继续盯着看，下意识点了点头。
经过胡一亭亲口确认，邱小青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小声训斥：“看什么呢！”
胡一亭赶紧抬眼，见邱小青嗔怒地瞪着自己。
“啊！我觉得……您这件披风图案……漂亮，这棉线织的，哈哈……哈，好看。”
邱小青有些将信将疑，眯着眼与胡一亭对视了一番，又把镂空的棉纱披风往胸前捂了捂，换了个话题：“你计算机这么好，跟谁学的。”
“我就是兴趣爱好。”
“下次教教我。”
“那没问题，您想学哪方面的？”
“foxbase。”
“数据库啊？这种应用软件在编程上倒也不是太困难，算法上也很成熟了，只是这种程序依赖于底层的机器码编写，在入门学习上有一定的难度。”
“谁要你教我编程了，我要你教我怎么用。”
胡一亭一脸的黑线：“这样啊……那好办，回头我买两本书送您，一看就会。”
邱小青把左腿搭在右腿上，肉丝脚尖在胡一亭腿前轻轻摇晃：“我买了书，可看不大懂。”
胡一亭看见邱小青肉色丝袜下脚趾头粉嫩粉嫩，不由咽了口唾沫：“您学这干嘛？教英语和数据库应用完全是两码事呀？”
邱小青寂寞地望向车窗外，行道树一棵棵飞逝而过。
她迟疑片刻后才道：“我老公给我托了关系，让我去地税局工作，可是那边要求掌握foxbase，我看书根本学不会。”
“您家里有电脑？”
“没有，我就是在家看书。”
胡一亭一听头都大了：“您没有电脑，就对着书楞学啊？亏您也是本科毕业，不知道什么叫闭门造车是吧？”
邱小青脸一红：“不教算了，不稀罕。”
“别呀，我没说我不教啊。”
邱小青突然转头对胡一亭嫣然一笑，得意地露出十六颗洁白的贝齿：“那可说定啦！我可听说你家里买了两台电脑，老师以后去你家里上机练习，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不过您听谁说我家有电脑的？”
邱小青顽皮地眨着眼道：“张百尺啊？我那天把他叫办公室，问他一台电脑多少钱。
结果他告诉我说不贵，你都买了两台呢。
我说不贵是多少钱？他说也就七八千。
你说这小子存心气我呢吧？”
“您以后不打算当老师啦？”胡一亭有些遗憾。
邱小青落寞地转开脸去，右手在大腿上摆弄着裙边：“我工作八年还没评上中级职称，我老公都烦了。再说学校老打白条，去年工资还欠了两个月没发呢。”
坐在前面副驾驶位置的李秘书一听，汗都下来了，心想这小邱老师嘴上真是缺个把门的，和学生说这些干嘛呀，别回头捅到北都去，那就乐子大了。可他又一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也懒得开口。
“您喜欢当教师吗？”胡一亭问。
“挺喜欢的，我看见你们，就想起了我读中学时候的样儿，呵呵呵，再说我带的班，连年都是中考全区前三，也挺有成就感的。”邱小青一谈起教书，脸上就开心起来。
“那你老公干嘛干涉你的选择？”
邱小青闻言，有些心烦地把手在面前挥了挥：“你小孩子不懂……算了……不说了……回头老师去你家学电脑啊，这事可说定了。”
“热烈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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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邱小青
李秘书一直把胡一亭和邱小青送进了站，才拿出车票交给邱小青，并嘱咐道：
“邱老师你路上照顾好胡一亭，你们俩夜里好好睡一觉，如果火车不晚点，到北都大概是在早上七点半，你们到了以后就在站台上等着，驻京办的同志会来接站的。”
邱小青赶紧打开旅行箱，取出一个白色皮包，把票放了进去，把包挎在肩上：“放心，李秘书你回去吧。”
李秘书笑笑：“没事，我陪你们等火车，反正回去也快下班了。”
终于等到火车进站，李秘书和司机一人拎起一个旅行箱，把胡一亭和邱小青送上了卧铺包厢，李秘书下车后，尽职地直到火车开动才离开。
这年头的火车包厢四人一间，属于空调软卧，拉上包厢拉门就是个相对独立的空间，比起普通车厢显得很奢侈，可谓绿皮车时代最豪华的所在。
因为票价高，原本四人的包厢里并没有坐满，只有胡一亭和邱小青两个人，这让他们更觉得有种包场的奢侈感。
享受了一会儿空调，邱小青收了汗就开始兴奋起来，变魔术一般从旅行箱取出一只烧鸡，一根红肠，一包花生米，一瓶高粱特曲，两听青岛啤酒，四个苹果。
“呵呵，邱老师您真行，一顿晚饭整那么多。”
邱小青淡淡道：“你不吃也行，我一个人吃，当夜宵了。”
胡一亭笑着打开自己的旅行箱，桌上立刻又多了一只烧鸡，一包猪头肉，一包花生米，一包卤鸭膀子、鸭胗，两听啤酒，两瓶矿泉水。
邱小青坐在桌旁，先默默地和胡一亭对视了一会儿，然后二人笑疯了。
“这怎么吃的完啊！”
“我跟我妈说不用买这么多，火车上有卖的，可她就是买了。”
“你妈是怕你饿着。”
胡一亭笑道：“就当夜宵吧，咱俩今晚连轴转，无非多上几趟厕所。”
邱小青掩口而笑，肩膀都笑的抽动起来了，使劲推了一把胡一亭道：“浪费。”
接下来两人闲着没事，开始一边闲聊，一边喝酒。
邱小青酒量很好，到了天黑时，一个人喝完了三听啤酒，胡一亭只勉强喝了一听。
车窗外夜色漆黑，人内心的寂寞也爬了上来，远处零星的灯火点亮了旅人的道路，给黑暗带来希望，因此在疾驰的列车上看起来分外迷人，愈加可贵，。
邱小青坐在胡一亭对面，眼神看上去有些迷蒙，她早已经脱了鞋，一对肉丝美脚分踩在胡一亭大腿两侧，裙子被撩到了大腿根，白腻的长腿整条地露出来，那腿圆润修长，弧线匀称，让胡一亭看的两眼发直。
“胡一亭，喝白的。”
见胡一亭终于把一听啤酒喝完，邱小青便满意地打开那瓶高粱特曲，取出两个小酒杯斟满。
胡一亭汗颜道：“邱老师您出门还带酒杯。”
邱小青笑道：“我爸妈都是酒厂的，我家酒杯多了去了。”
一喝起白酒，邱小青就开始滔滔不绝起来，一边吃一边给胡一亭讲她大学生活，满是对那段青葱岁月的怀念，她讲她男朋友当初是怎么追她，又是如何山盟海誓，后来又是怎么一毕业就和她分手，她当时如何的伤心欲绝，一个人又是如何孤零零地在浦海上了火车，回到湖山。又讲她母亲怎么给她介绍对象，她心灰意冷之下，还没处一个月就结了婚。
“别结婚，胡一亭，千万别结婚，否则你一定会后悔。”
胡一亭杯里那一两白酒才抿了一半，邱小青已经喝了大半瓶。
“邱老师，你喝的太多了。”
“不多，这点算什么。”
胡一亭见邱小青脸色潮红，样子可爱极了，她水汪汪的星目迷离，就那样还抱着酒瓶子一个劲地倒。
“邱老师，你真的少喝点。”胡一亭有些担心。
“你才少喝点……一个初中生喝那么多酒，不像话……”邱小青醉态可掬地又干了一杯。
胡一亭没辙，只好劝邱小青多吃些菜。
还没到九点，一瓶高粱特曲已经见底。
胡一亭这时反而松了口气，心想总算没酒了，邱小青虽然有些醉，但显然还在她的可控范围内。
可没想到这时候餐车打门口过，邱小青兴致大发的抓起钱包，冲出去追上餐车，花15买了瓶扳倒井。
胡一亭站在门口，哭笑不得地想：“学校居然派邱小青来照顾我，王大恒您老人家是什么眼力啊！丫简直就一女酒鬼！那瓶一斤的高粱，基本上她一个人包圆了，这又来一斤！”
邱小青扣上包厢门回到位置上，背靠车窗坐着，两条长腿交叉在床上。
胡一亭见她银牙轻轻一起，瓶盖便开了，显然是酒中熟手。
邱小青给自己和胡一亭分别满上，便斯斯文文地举起杯子，只一吸，又喝干了。
“邱老师，您这么喝会醉的。”
“我才不会醉呢，我就没醉过。”
邱小青吃了口盐水花生米，开始对胡一亭说起学校里复杂的人事关系。
“王慧芳老看我不顺眼，处处刁难我……不就是因为我经常给她提意见吗？可我那是合理意见呀！她就应该采纳呀！……真没水平！……真是没水平！……”
邱小青抱怨着，转眼又是半斤下肚，胡一亭见她喘气都变得急促了。
“胡一亭，你老婆要是生不出孩子，你会不会生气？”邱小青叹口气，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胡一亭没想到邱小青会问这种问题，脱口而出道：“有什么可生气的，这都是命，继续过呗。”
邱小青精神一振，举起酒杯道：“太对了！胡一亭，是个爷们！就凭你这句话，我和你走一杯！”
还没等胡一亭拿起杯子，邱小青已经小口一撮，干完了满杯的酒。”
胡一亭寻思着，邱小青大概是为了眼下没孩子发愁，可在自己前世的记忆中，同学聚会时听朋友说过，邱小青和她老公离婚时已经有了一个女儿。
“邱老师你别着急，孩子早晚都会有的，夫妻过日子，互相体谅才是最要紧的，平时少吵架少发火，如果吵架了也别往心里去。”
邱小青眯着醉眼道：“胡一亭，我今天才知道你这么成熟，你不像个初中生……像个老头子……”
胡一亭见邱小青连衣裙肩带都喝落了下来，左侧胸罩上半边露了出来，半个**白得晃眼地露在外边，那道引人遐思的深沟也愈发明显。
胡一亭拼命忍住不去乱想：“邱老师你真不能再喝了！咱们这是在火车上，你喝醉了我也没法给你送家去啊。”
邱小青像是完全没听见胡一亭的话，反而嚣张的把一对肉丝美脚从床上抬起，转过身搭在了胡一亭两腿中间。
“胡说……我才没醉呢……”
邱小青用优雅的手势夹了块猪头肉，一边嚼，肉呼呼地脚趾头一边跟着动，在胡一亭小腹上一抠一抠。
胡一亭丹田处被邱小青滚烫的小脚踩着，只觉得脑袋一阵阵发胀，口干舌燥。
“大姐！你玩我呢吧？！你一定是在玩我呢吧！”
胡一亭实在忍不住了，双手从两腿间捧起邱小青一对小脚，站起来放回对面床上。
“邱老师您赶紧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冷不防的，邱小青抱住了胡一亭的脑袋往身前一搂，胡一亭脚下拌蒜一头埋进了邱小青两腿之间。
胡一亭闻见鼻端一股酸酸甜甜的暖香，脸上触感滚烫逼人，赶忙要抬头起来。
邱小青却醉的神志不清，不依不饶得使劲抱住胡一亭，把胡一亭刚抬起的身子整个搂进了怀里。
胡一亭的脑袋一下子埋进了邱小青胸前，只觉得一片温软。
他本就对年龄相仿的邱小青感到亲切，有共同语言，这时酒精上了头便再顾不得什么理智，两个醉人抱在一起拥吻起来。
火车依旧隆隆疾驰，低沉而有节奏地发出咔啷咔啷的奏鸣。
第六十四章 缘分
邱小青只记得自己做了一个梦，这个梦是如此的不真实，像雪像雾像冰，在阳光下就会开始融化，她梦见自己和大学初恋男友重归于好，激情迸发中，缠绵有如一人，这个梦是这般不真实，却令她感觉那样的真实，以至于她在没醒来确认之前都不敢相信。
当她睁开眼醒来时，还没来得及回味梦境，却被枕边那张英俊稚气的脸庞吓得魂不附体，如果不是她及时的捂住自己嘴巴，几乎就要尖叫出声。
“我昨晚干了什么？！天哪！天哪！我要死了！我要死了！邱小青你完了！”
邱小青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她浑身发抖，却不敢叫醒身边的胡一亭，她听见自己心脏在狂跳，用手在被子下摸了又摸，发现自己身下湿哒哒的，和胡一亭一样，都是一丝不挂！
邱小青吓得呆了，等她回过神，连忙慌慌张张地将半躺在自己身上的胡一亭推开，钻出被子，满地找衣服穿。
颤抖着穿好衣服，邱小青傻愣愣地坐在床边，望着胡一亭熟睡中的脸庞。
少年还在闭着眼睛熟睡，那稚嫩的眉目间充满着征服后的满足，英俊无伦！诱惑难挡！再次令邱小青心中涌起阵阵罪恶感。
“我完了！我要死了！邱小青你这个疯子！你都干了什么！”
邱小青两只手忍不住地颤抖起来，见桌上酒瓶里还有点底子，拿起就一口灌下。
喝了点酒，邱小青才镇定下来，她抬腕看了看表，发现才早上五点半。
她告诉自己要冷静再冷静，于是大着胆子上前掀起被子，拿起胡一亭的衣服就往他身上穿。
当胡一亭被折腾醒时，发现邱小青正在往他身上套一件短袖衬衫。
看见胡一亭睁开眼，邱小青颤抖着说了句：“你醒了。”
胡一亭舔了舔嘴唇，生涩地点了点头。
邱小青放下胡一亭，坐回对面床上：“穿上衣服，快到了。”
胡一亭赶紧撑起身子，低着头，飞快地把衬衫扣子扣好。
“胡一亭，老师和你商量个事。”
胡一亭看见邱小青并着腿贤淑地坐在对面，脸红的像个小媳妇。
“邱老师，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昨晚我好像喝醉了。”胡一亭红着脸道。
“嗯，老师也喝醉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说到这里，邱小青顿了顿道：“你千万别告诉别人。”
“我一定保密，不会跟别人说的。”
邱小青这才稍微安心地点了点头，接着便有些神经质地从床边跳了起来，飞一般收拾起桌子来。
几分钟不到，邱小青就把包厢收拾的像是从没人住进来过一样。
接下来两人就这么对坐着，谁也不说一句话。
列车停靠在北都站台，两人默默下车，在站台上发现了举着牌子的徽省驻京办人员，纸板箱做的牌子非常简陋，上面只写了四个字“接胡一亭”。
负责接待的同志叫张竹轩，小伙子很热情，一路都在给两人介绍北都的风土人情。邱小青却一路闷声不响，没主动和胡一亭说过一句话。
95年，徽省大厦还未落成，驻京办还在翠微中里的胡同内。
车子从万寿路拐进一个大院，院子三面被三栋五层的小楼包围着，院门口有武警站岗。
张竹轩领着胡邱二人进了南边的招待所小楼，带他们看了房间，给了钥匙。
“按照日程，你们上午就在房间里休息，也可以在附近走走，买买东西，但可别走远了。中午我会来叫你们，和其他抵京人员一起参加办事处的招待午宴。”
胡一亭看着邱小青，见她开门进了房间就把门关上了。
无奈，他也只好进了自己房间。
白色的床单，白色的枕头，白色的浴巾，胡一亭冲了个热水澡，换了身干净衣服躺在床上。
望着天花板，胡一亭想起了昨晚的香艳时光，想起那绸缎丝滑的肌肤，想起那温软如玉的山丘，想起那滚烫火热的秘境，想起酒精和夏日混在一起的那种燥热，想起车窗外的黑夜和黑夜中的灯火，那么遥远，却又那么温暖……
小室里的一夜疯狂，黑夜般把他陷进去，激情过后的自责，又湖水般把他浮起来，他想起童牧的眼眸，心里开始不安起来。
胡一亭逼着自己不要想太多，起身走出房间，敲响了隔壁邱小青的房门。
没人应答，胡一亭一拧把手，门开了。
走进房间关上门，胡一亭才发现旁边浴室里水声哗哗，邱小青在洗澡。
他刚想推门出去，就听见外面有人敲门，这时他的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笃笃的敲门声断断续续，始终不停，胡一亭吓得赶紧走进屋里。
站在屋里，他就看见浴室门开了，邱小青手里拿着块浴巾，捂在胸口就走出来，第一时间伸出手，从里面把门锁了起来。
那雪白的弧线，从上到下浑然一体，洁白的后背从腰部收窄，傲然的高丘中嵌着深深花谷，葱茏欲滴，匀称健美的长腿上下浑然一体，在胡一亭眼前一览无余，完美的犹如一尊活着的汉白玉雕。
“谁呀？”邱小青隔着门问。
“邱老师，我是张竹轩，我跟您通知一声，午宴时间定在中午十一点，二楼青松厅。”
“知道了。”邱小青松了口气，手里的浴巾也从胸口放了下来。
胡一亭站在邱小青身后，差点流出鼻血。
邱小青打算继续洗澡，刚一转身，几乎尖叫起来。
“胡一亭你怎么在这里！”邱小青湿漉漉的黑发贴在肩上，涨红着脸低声呵斥道。
“您快穿上衣服。”胡一亭痛苦地微微弯腰，想掩饰自己身体的变化。
邱小青反应过来，发现自己已经被胡一亭看光了，她窘迫地拉起浴巾遮在胸前，一步窜进浴室。
“不许走！等我穿衣服！回头跟你算账！”
胡一亭有些崩溃地拉过写字台下的椅子，一屁股坐在上面，他脑子里晕晕呼呼，眼前满是刚才邱小青转过身来的样子，那对男人来说，真是一种心惊肉跳的刺激。
水声哗哗得响了半天，邱小青才从里面走出来，她裹了件白色浴袍，手里拿着毛巾擦拭着头发。
邱小青走到床边往胡一亭面前一坐，虎着脸道：“你怎么进来的！”
“门没锁，我本来是想和您解释一下昨晚的事情，结果我刚一进门，张竹轩就敲门了，我只好躲进来。”胡一亭飞快地整理出了一番语言。
“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我敲门了，你没答应……刚才你出来的太快，我来不及跟你说。”
邱小青咬着下唇，露出两颗洁白的门牙。
“你不是说你不记得昨晚的事吗。”
胡一亭讪讪地笑着：“我是不敢记得，怕您杀人灭口。”
邱小青闻言气不打一处来，握拳狠狠在胡一亭肩膀上锤了一下，警告道：“不许记得！赶紧忘了！”
胡一亭苦笑：“刚才我全看见了，这回想忘也忘不了了。”
邱小青恨恨地瞪着胡一亭，却发现自己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好默默地重新擦拭起湿发。
胡一亭呆呆地看着邱小青，觉得她美极了。
擦了老半天，邱小青才放下毛巾，静静地坐在那儿和胡一亭对视着，又过了一会儿，她才终于悠悠地开口问道：“胡一亭，我漂亮吗？”
胡一亭觉得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你美极了。”
“你快毕业了，我们大概再也见不着了。以后你记住老师的美就行了，别记着老师的坏，老师是个坏女人。”
“小青你不坏，昨晚我们都喝多了。”
“不许叫我小青。”
“我只在没人的时候偷偷叫。”
“那也不行。”
邱小青站起身：“你出去吧，我要换衣服。”
胡一亭踏出邱小青房间，门在身后轻轻合上的瞬间，他感觉自己兴奋莫名，浑身都充满了弹性的活力，如果说缘分是一连串的巧合，那么自己和邱小青之间，难道也有缘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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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年少轻狂
人生就是一连串不断地宴席，如果你有过剩的参与精神，就能够一直热热闹闹的往下走。但是除了出生和死亡这两大宴，并没别的宴席规定你非到不可。
中午的招待午宴上，除了省教育厅和科技厅的两位代表，胡一亭还见到了之前采访过自己的绵强。
胡一亭并不觉得自己利用过绵强，毕竟记者这个职业从某种意义上说就是密探，更何况省委宣传部下直属的记者，他们本身就应该是为民排忧的大内密探。自己只是与他合作，配合他的工作罢了。
绵强一脸轻松，热情地和胡一亭握手：“胡一亭，我可是特地来参加这次颁奖大会的，明天你穿的精神点，我给你好好照几张像。”
“嗯。”
午宴过后，驻京办安排了专车，由张竹轩带队，领着胡一亭、邱小青、绵强游北都。
在**城楼前，胡一亭望着**的照片久久凝视，恭敬地鞠了个躬，心中想起主席的话：“科学技术这一仗，一定要打，而且必须打好。”
离开**广场，张竹轩又带大家去了颐和园。他脖子上挂着相机，一路上给大家拍了许多照片。
“上面有任务，这一卷照片必须拍完。”
“辛苦您了。”胡一亭礼貌地道。
“哪儿的话，小胡同学为咱徽省争了光，一卷照片那还不是应该的吗！”
绵强也带着相机，但见张竹轩有任务，也就很少拍照。
游颐和园时，邱小青看上去比上午精神多了，似乎魂又回来了，像个没事人一样和胡一亭、绵强两人频频留影，还不时的问张竹轩一些关于旅游景点的问题。
看见邱小青又焕发了那种麻利爽快的精神头，胡一亭心里暗暗高兴。
相遇了，便要珍惜，一生短暂，且只有一次，这辈子相遇了，便要这辈子珍惜，生命中没有一个人是随便遇到的，每一次擦肩而过都是上天的安排，更何况是千年修得共枕眠呢！既然天意如此，就该善待那份缘。
次日一早，邱小青敲门把胡一亭从床上叫醒，两人去餐厅吃过早餐，来到楼下大堂里和绵强等人一起等候。
不多会功夫张竹轩就到了，带着两辆小车，把参加颁奖大会的一行人送到了教育部礼堂。
走进这座宽敞气派的建筑后，邱小青有些微微愣神，这里是千千万万人民教师的总部，可千千万万人中却少有几个能有荣幸来到这里。
“一会儿别紧张，要是让你发言，你就按照事先打好的腹稿讲，最后别忘了感谢一下老师和学校的培养，记住了吗？”邱小青满脸紧张地嘱咐胡一亭，态度好像在教自己孩子用筷子。
“我一点都不紧张，不就是和一帮小屁孩一起领个奖吗？看把你给激动得。”
“小老头！看把你能的。”邱小青忍住笑轻声道。
偌大的礼堂里已经来了不少人，绵强带着胡一亭在前面第一排找到了贴着胡一亭名字的座位。
第一排的沙发椅上，每隔一个椅子就贴着一张名条，旁边位置空着没有名条，是给辅导老师准备的，自己没有辅导老师，自然是留给邱小青坐。
安排胡一亭和邱小青坐下后，绵强就回到后面和省里的领导坐在了一起。
随着一批专家和领导出现在主席台上，这时场内出现了扛着中央电视台标识摄像机的摄像师，还有拿着同样标识话筒的采访记者。
看见场内的人越来越多，邱小青也越来越紧张。
“人家带的都是辅导老师，我算什么呀。”她悄悄对胡一亭道。
“那没办法，谁叫我们学校谢老师，还有师大的孙博老师都不愿意冒名顶替呢。”
“合着我是冒名顶替呀！”邱小青咬起了嘴唇，用胳膊肘在胡一亭腰里使劲捣了一下。
“啊哟！我没这么说呀！你别急嘛，你是我的老师，含辛茹苦带了我三年，坐在这里是应该的。”
“这还差不多。”邱小青终于满意了，抬头向主席台上望去。
时间到了九点钟，礼堂里人已经到齐，来自全国各个学校的获奖师生终于齐聚一堂。
胡一亭一眼望去，见有的师生表情激动，有的兴奋异常，有的紧张不安，有的则笑得合不拢嘴。他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淡然，或许是因为自己见过花开花落，见过生老病死，也见过黑云压城吧。
随着教育部熊副部长亲自宣布颁奖大会正式开始，礼堂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胡一亭一边鼓着掌，一边注意到主席台上，一位老太太在身边人的指点下往自己这边张望。
胡一亭激动地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夏老！是夏老！他老人家也来了！”
“你不是说你不激动吗？”邱小青窃笑着揶揄道。
“你不懂，夏老来了！”
“夏老是谁？”
胡一亭没理邱小青这个“业外人士”，只顾望着夏老的方向频频点头傻笑。
夏老见到胡一亭向自己笑着频频点头，也马上笑了起来，转头对身边的秘书说：“嘿，这个学生有意思啊！他就是胡一亭吧？你看他好像还认识我，对我点头呢。”
秘书望着一脸傻笑的胡一亭，也乐了：“真是的哎！哈哈，这孩子挺有趣的。不过咱们搞计算机这块的，有谁不知道您啊，我估计这学生恐怕在哪儿见过您，肯定特崇拜您。”
夏老闻言转过头来，对台下的胡一亭微笑着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看到他了。
底下有认识夏老的领导，看见夏老的这个举动，立刻把目光投向了胡一亭的背影。
“那孩子是什么人，我看见夏老对他笑来着。”
“不清楚，第一排应该是获奖的学生和老师，大概是熟人吧。”
“嗯。”
随着颁奖的进行，当最后读到胡一亭时，全场都屏住了呼吸！人人都想知道，这次史无前例颁发的特等奖，究竟给了何方神圣！
能参加这次颁奖的起码是一等奖，所以当教育部熊副部长读到胡一亭这里时，也是一怔，脱口而出道：
“特等奖！胡一亭。获奖作品《关于在计算机中央处理器（cpu）增设多媒体指令集暨浮点寄存器与相应功能元器件以增强cpu多媒体处理能力的方法》。”
一口气读完论文名称，熊副部长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心里有些抱怨这超长的鬼名字，又继续念到：“选送单位，徽省湖山市第五中学，辅导教师，无！？”
这时只听台下响起一片热烈地掌声，场面比刚才颁发一等奖时还要热烈了许多，就连主席台上的专家、评委和领导们也全都在鼓掌。
胡一亭起身，迎着礼堂主席台天花板上的大型射灯、记者的闪光灯，迈着平淡执着的步伐向主席台上走去。灯光在胡一亭漆黑的头发上划出璀璨的弧线，仿佛预示着这位年轻人从此走向了科技的圣殿。
胡一亭的脚步越迈越轻快，面对主席台的台阶一跃而上，今天他的生命重新拾起年少轻狂，带着梦想面对这悲壮的时代，义无返顾的撞了上去，不论将来要面对落寞消逝的惨淡，还是成就中国芯的辉煌和传说，他都会记住今天，自己曾经如此飞扬跳脱！
“我们有请中科院计算所夏培树院士为获奖者颁奖。”熊副部长说罢，台下的掌声再次热烈的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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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演讲事件
这是夏老在今天的大会上第一次作为颁奖嘉宾出场，胡一亭心里明白这其中分量有多重。
当他怀着崇敬的心情，躬身从夏老手中接过奖状和一个金光闪闪的小奖杯时，忍不住仔细打量这位老人。
只见夏老满头银发很整齐地梳在脑后，对于一个72岁高龄的老人来说，她脸上的皱纹实在不算多，今天新换的白衬衫挺括如雪，灰色腈纶长裤没有一丝皱褶，脚下穿着双不太亮的平底黑皮鞋。
“胡一亭，祝贺你。”夏老微微含笑，语气中带着岁月的沧桑。
胡一亭再次微微一鞠躬，目送夏老回到主席台就坐，随后他便举起奖杯，尽情接受记者们闪光灯的洗礼。
接下来的仪式是领导讲话，胡一亭坐回邱小青身边，仔细看奖杯奖状。
奖状是一个红色绒布面的a4大硬壳本，上面印着烫金的大字，展开后里面是一张如地图般硕大的奖状。
奖杯虽然金灿灿的，但分量并不重，红色木质底座上面，一个抽象的无性或中性青年的身躯向前上方伸展，双手高举着一个同样写意的太阳系行星轨道。
这个金色小雕塑这般得轻，胡一亭可以肯定这是塑料制品，他四顾周围，悲催的发现自己这个特等奖和别人的一等奖用的都是一样的奖杯，除了底座上刻的字不同，其他地方根本没区别。
邱小青打心眼里为胡一亭感到高兴，满脸幸福的笑容
“给我看看。”
胡一亭递给邱小青道：“要敢摔坏了，我跑你家吃住三年抵债。”
“德行！”邱小青白了一眼，迫不及待地接过奖杯奖状，一时间童心大盛，仔细把玩起来。
胡一亭靠在椅背上打盹，依稀听见台上领导说，暑期要在北都举办科技夏令营，这次获得特等奖和一等奖加起来七名同学，再加上今天没有来到现场的十八名获得二等奖的同学，一共25人都将参加这次科技夏令营。
届时同学们将有机会参观中科院各个院所和实验室，还能在中科院专家和研究生的带领下，亲自体验各种前沿科技的尖端实验。
按照大会流程，接下来便是获奖同学上台介绍自己的科技创新，并介绍自己在科技创新中的心得体会。
前两个上台的一等奖获奖同学，年纪轻轻就像老学究似的，手里拿着讲话稿照本宣科，还时不时地煽情一把，好像正在参加《艺术人生》。
胡一亭本以为自己最后出场，没想到第三顺位就叫到自己。
虽然刚刚窃笑过别人迂腐，可胡一亭上台时还是从自己那条崭新的黑色西裤口袋里掏出了三张演讲稿，这证明一切用来讽刺的东西都是可以拿来自嘲的。
站在台上那个比教师的讲台还要窄的小讲坛后，胡一亭对着麦克风轻咳了一声：“我的论文题目是……”
突然，胡一亭脑子里一片空灵寂静，发现自己根本不想再讲下去了！即便是只要照本宣科的读完就好，他也做不到。
他觉得心里有太多更想说的话，而不是眼前这三张经过学校领导和语文教研组放学后集体讨论、精心修改了两天，然后送交市教育局最终审定后发回的毫无修辞错误的骈四俪六。
“我今天站在这里，本应按照要求介绍一下我的论文，可我实在开不了口，因为我知道在座99%的人都听不懂。”
此言一出，台上台下先是报以一片善意的笑声，接着就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这个学生好大的口气。”
“拿特等奖就是牛啊，简直都目空一切了。”
“到底还是个学生啊，年少轻狂。”
“大概是想要先讲个笑话暖暖场，这学生倒是挺有演讲技巧。”
“我看不像……我觉得这孩子有点各色，怕是要出状况吧？”
…………
胡一亭淡然一笑，继续道：“鲁迅先生说我们应该俯首甘为孺子牛，绝不是让我们成为对牛弹琴的那种牛。如果我把大家当成后者，无疑是一种侮辱。
如果谁对我的论文感兴趣，您可以向我索取，或者向竞赛委员会索取，我想您的要求一定会得到满足。
我今天想讲的是，中国国产芯片的未来。”
礼堂内众人见胡一亭一脸从容不迫、淡然说出这番大话，倒也颇为佩服他的胆色。
“口气很大啊，这孩子才几岁？就要指点江山？”
“人不轻狂枉少年嘛，年轻人有锐气是好事。”
“这也有点太不知轻重了吧？这么多专家老师在场，他居然敢起这样大的一个题目。”
“听听他能说点什么也好，年轻人的意见有时候也能有借鉴作用的。”
“这不是瞎胡闹嘛？”
…………
胡一亭环顾全场，目光从一张张陌生的脸上扫过，微笑道：“从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制造业发展迅猛，但在集成电路设计制造领域一直处于深不见底的黑洞中。
熟悉这个行业的专家和领导应该知道，我这话没有夸大其词的意思在里面。
目前我国在集成电路设计与生产上存在两大问题，生产工艺设计水平落后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缺乏对于市场的保护。
就拿目前家用电脑cpu中央处理器来说吧。
x86架构横行，无论是英特尔、amd还是cyrix、ibm、nexgen，甚至包括我听说将要推出x86兼容cpu的idt公司和rise公司，他们都有x86指令集的使用授权。
可是作为个人电脑销量连年翻番的中国，却没有一家公司被授权允许，设计生产兼容x86指令集的家用电脑。很简单，英特尔不给授权。
对于这样一家苛刻的公司，我们却把市场拱手献上，这无疑是不明智的。
如果英特尔在中国设厂生产cpu倒也罢了，好歹中国人还能从代工中赚上一点蝇头小利，顺便学习吸收一点先进技术。
可是没有！今后也不会有！英特尔绝不会把cpu工厂设在中国！充其量建个封装测试厂或者其他无关紧要的主板芯片工厂，那就已经很给面子了。
我是个学生，我没有太大的奢望，我只希望国家能腰杆子硬一点，为中国企业要个x86架构指令集的授权回来。”
胡一亭话音一落，全场鸦雀无声，虽然大多数人不知道什么是x86指令集，但基本上理解了他的意思。
没有人鼓掌。
除了一个人。
夏老鼓掌了，她独自一个人在偌大的礼堂中鼓起掌来，仿佛皑皑冬雪中一株落尽叶子的老腊梅。
胡一亭转身对身后的夏老报以微笑，夏老还以他一个带着温度的笑容，那笑容足以融化礼堂中那令人麻木的冰冷。
胡一亭继续道：“很多人以为，制造业都大同小异，没什么不一样，但集成电路制造业真的非常特殊。
和服装、鞋袜、玩具制造业这些低附加值劳动密集型产业不同，集成电路产业是个知识密集型行业，严重依赖尖端技术，严重依赖专利设计，连一个小小的电路设计的不同也能申请专利，因此这个行业中到处都是挥舞着专利大棒的恶棍。
但我们既不要怕也不要恨这些恶棍，他们毕竟是先行者，我们要向他们学习，以便有朝一日能够挥起我们自己的专利大棒，后来居上。”
这段话说完，胡一亭停顿了一下，笑望着台下道：“此处应有掌声。”
95年的国人还是比较单纯的，见了厚脸皮的人以为幽默，于是便都笑了起来，纷纷鼓掌。
胡一亭施施然继续道：“从目前个人电脑中央处理器cpu的发展方向上来说，一场围绕着打造家庭影音娱乐中心的战争已经打响，谁能够设计制造出一颗高度支持多媒体娱乐的芯片，谁就能获得优胜。
要说咱们中国人能不能做到这一点？
肯定能！
但我知道，大家一定会在这个回答后面，再加上一句“只是时间问题”。
原因也是显而易见的，因为目前家用电脑的大战已经基本定局，苹果公司也好，王安电脑也好，acorn公司也好，at&t也好，dec也好，amiga也好，摩托罗拉也好，富士通也好，他们这些公司所有的硬件架构体系和与之配套的处理器cpu，已经全被ibm和ibm一手奶大的英特尔灭了，剩下几个苟延残喘的，除了苹果还在依托硅谷强大的电子科技实力苦苦抵抗，其他几家全都顺应潮流进入了pc机体系之内。
中国人现在再自己搞一个硬件标准，并设计与之配套的cpu，去挑战ibm的pc机，那就毫无意义了，至少三十年内看不到希望。
既然家用电脑的架构已经被ibm公司的pc机定了型，而基于ibm－pc这套系统所设计出的处理器芯片，其运行的基础指令集是ibm一手奶大并持股的英特尔公司的x86指令集。
那么我们要进入这个领域，就必须设计兼容x86指令集的cpu，这样才能驱动ibm－pc机和其兼容机型，也就是市面上俗称为家用电脑的那些计算机。
又由于目前所有软件都是构筑在微软dos和windows操作系统之上的，而这套系统又与英特尔公司的x86指令集共存共荣，所以我们设计的cpu只有与x86指令集兼容，才能让微软的操作系统在上面流畅运转，这样就能确保市面上几乎所有软件都能够运行在这款芯片上。
大家听我这样一说，一定觉得之前所担心的时间问题，开始变得遥不可期了吧？
其实不然。
ibm的pc架构说的简单些，就是个房子的基本模型，它规定了这房子要有怎样的厕所，要有怎样的卧室，要有怎样的厨房，要有怎样的客厅。
而英特尔的x86指令集，就是建筑材料，好比水泥，用来制造这些房间。
我之前说过，目前个人电脑中央处理器cpu的发展方向，就是设计制造出能够高度支持多媒体娱乐的芯片，而这里面大有文章可做，因为多媒体娱乐是个很大的范围。
首先，cpu要解决播放影音文件的功能，要能支持vcd、dvd解码运算，就要加入新的指令集，我们姑且称之为一种新的建筑材料，代号玻璃。
将来要能支持大型3d游戏和软件，就又需要新的指令集，代号铝合金。
随着3d游戏和图像软件的发展，又要增加新指令集，代号塑料。
再将来，随着网络技术的发展，随着流媒体的出现，随着高清影音文件的问世，为了更好地支持新技术，又需要新的指令集，代号木头。
如此类推，无穷无尽。
如果大家脑子够灵活，应该可以明白，等将来玻璃、铝合金、塑料、木头的专利也全部落在了英特尔的手里，那就形成了一种恐怖的垄断，将来除了英特尔和他养的宠物小精灵amd，任何人都不能在ibm的x86－pc机架构下制造处理器芯片了。甚至兼容英特尔处理器的主板南北桥芯片都不被允许制造，兼容英特尔处理器的主板接口都不被允许制造。
当然，我这里不排除某些公司打擦边球的可能性，但机会真的不大，起码是处处掣肘。”
胡一亭把话说的很白，众人即便不懂计算机，也大致明白了他的意思，此刻台下鸦雀无声，都想听听他究竟最后要得出个什么结论。
“我的这篇论文，不敢说是中国芯的救世主，但绝对是块“玻璃”，按照我的论文设计出的多媒体指令集，并结合具体实现方式，在申请专利后，就是属于中国的“玻璃”指令集！
有了“玻璃”，我们今后还要设计“铝合金”指令集，设计“塑料”指令集，设计“木头”指令集，直到有一天，“水泥”指令集专利过期。
当然，对于我这样一个天才来说，不用等它过期也可以巧妙地绕过去，但这个解决手段还需要进一步研究，我目前虽然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顶层设计，但还不能草率公布。”
礼堂内一片哗然，谁也没想到，胡一亭最后居然又把话题巧妙的转回了自己的得奖论文上！
“这小子还真能吹，绕了半天，原来是在为自己的论文摇旗呐喊，够狠，够狂！”
“我一开始还以为他是在即兴发挥，说什么中国芯片产业的未来？哪来那么大的口气？原来一切的铺垫都是为了说明他自己论文的重要性！
“这小子不得了，妖孽啊！吹牛不打草稿，还把自己尚未公布的论文给提前夸上了天”
“我就没见过哪个初中生有这么深的心机的！这孩子他父母老师平时是怎么教的？心思那么鬼精！”
“不过他说的也真透彻，难为一个初中生，能够这么了解计算机，让我一个外行都听懂了，不简单！怪不得上面给他定了个史无前例的特等奖。”
“这小子拿特等奖是不冤，实在忒精！忒聪明了！”
…………
胡一亭见目的基本达到，露出一脸灿烂地笑容：“现在我来说说我这次的获奖吧。
其实按照惯例，我应该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陈年纸头，上面字迹斑驳、非我莫辨地写满小学时代就已经无数次准备过的获奖感言，以证明我是个从小树立热爱科学远大理想的三好少年。
但其实我可以告诉大家，我只是个专利流氓。我活在这个时代的意义是让别人都死去，我快乐的源泉是逼得别人都不快乐。
当然，我说的别人，不是在坐的和我一样的普通人，而是那些挥舞专利大棒的恶棍。
补充一下，我能成为一个专利流氓，绝对要感谢学校和老师的培养，没有他们的含辛茹苦谆谆教导，我绝对没有今天这个出息。
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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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打赏！！！谢谢大家！！！谢谢！！！本书连载以来，打赏名单很长，目前连12月还未公布完，接下来会慢慢补上。
再次感谢大家的厚爱！！！没有你们就没有我的小说！
第六十七章 指令集专利如何实现
很多夏天，那个夏天，还有那个夏天，胡一亭人生中经历过的每一个夏天都不如眼前的这个来的叠宕起伏，精彩绝伦。
辉煌的礼堂中，他成了一块磁石，一个黑洞，将无数光源拉出灿烂的弧线，聚焦在那稚嫩的脸庞上，聚焦在那漆黑的头发上，聚焦在那单薄的双肩上。
中央电视台的摄像记者完成了一个近景特写，笑着回头对同行采访记者道：“刘大记，最后这段大喘气要播吗？”
刘记者深深笑了笑：“回去肯定得掐了。不过这学生是唯一的特等奖获得者，创造了历史最好成绩，正面特写肯定要给的，就是最后这段话太不合适了。”
摄像记者点点头，继续拍摄胡一亭向身后主席台上领导和专家鞠躬的画面，拍摄他在掌声中走下主席台。
礼堂中的掌声背后，是各种议论。
“这个学生疯了吗？什么专利流氓？小小年纪懂得什么。”
“就是呀，这孩子道德品质也太恶劣了，说什么让人家死，让人家不快乐，这也太胡扯了。”
“小小年纪，个人英雄主义倒挺浓。”
“年少轻狂！真是年少轻狂！我之前一点也没说错。”
“他哪个中学的？那个什么什么湖山五中，是个什么学校啊？怎么教的学生，狂的没边了。”
…………
胡一亭刚一落座，邱小青苦笑着埋怨：“胡一亭你胆子真大，你不按稿子念，回头我肯定要挨批评。”
胡一亭闻言心中有些歉然，出言开导道：“你不是想换单位吗？那还怕什么。”
邱小青一想这话也对，于是叹口气，不再言语。
胡一亭这番演讲之后，台下还未发言的四个获得一等奖的中学生都有些坐不住了，大概是受了不良感染，上台后一一出现不同程度偏离讲稿的自行发挥，以体现自己的独立思维。
胡一亭像一条鲶鱼，搅乱了原本应该平静无波的颁奖大会。
散会后，一个穿白色t恤黑色西裤的中年人向胡一亭走过来，憨厚地道：“胡一亭你好，我是夏老的秘书屠小波，夏老想要和你单独谈谈。”
在邱小青的陪伴下，穿过礼堂一侧的角门，通过长长的过道，胡一亭来到了一个小会客室。
夏老已经等在里面。
“胡一亭同学，你的演讲很精彩啊。”夏老笑着说，指了指身边的沙发示意胡一亭坐下。
“夏老您过奖了，我只是比较悲观地预见到了中国芯未来三十年的艰难。”
“年轻人的心，还是大一点才好，我平时也不赞成聪明孩子一味的读死书，在学有余力的情况下，的确应该适当关注一下自己感兴趣的科技领域。”
胡一亭也不绕弯子，开门见山道：“夏老，您觉得我设计的多媒体指令集有没有可行性。”
夏老推了推鼻梁上银丝边眼镜，以一种老人的优雅说道：“要是没有可行性，我也不会要求给你发特等奖。”
胡一亭心里一下子明白过来，自己能获得特等奖，夏老一定在其中起了重要作用。
“谢谢夏老栽培。”
夏老只微笑了一下，便问道：“胡一亭你以前见过我？”她又补充道：“我看你先前在台下对我笑。”
“我在报上见过您，知道您是国宝级的专家。”胡一亭忐忑地解释道。
他怎么也不能说自己上辈子在很多学术会议上见过夏老，有一次还曾经前往中科院拜访过夏老，听取她对华创的芯片研发项目的意见建议。
夏老笑着谦虚道：“年纪大了，精力跟不上了，我现在主要就是带学生，重点放在教研上，看见你们这些年轻人一个比一个有出息，我就高兴。”
胡一亭客气道：“今天能够有有幸见到您，亲耳聆听您的指导教诲，真是学生的荣幸。”
夏老笑望着胡一亭道：“我很欣赏你的论文，写的很好，从深度上论，比很多教授写的都扎实。你在微电子科学上很有造诣，我看很多博士研究生都不如你呢！你的老师是谁呀？”
胡一亭傻了眼，只好按自己以前定下的说法来解释。
夏老闻言动容道：“没有老师？自学成才？就靠看书？”
胡一亭对于在夏老面前说谎感觉如坐针毡，特别希望换个话题，于是只含糊地点点头，就开始说起自己设计的数字电话总控芯片已经获得了多项专利，并且已经在华创集团的支持下流片成功，即将量产的话题。
“哦！？”夏老动容道：“那个tht1062居然是你设计的？”
“是我设计的。”
“很了不起！真是很了不起！”夏老吃惊极了：“邮电系统今年年初还专门立项想要投资研发一款类似澳大利亚ams公司的as2531芯片的产品，可是项目到现在还没批下来。
结果上个月华创集团就报上来一个好消息，说他们自主研发了一款芯片，要求邮电部专家组给产品开个鉴定会，好以后申请科技进步奖项。
我听说，邮电部那边得到消息可高兴坏了，马上开了专家鉴定会，鉴定结果非常出色，认为是一款打破国外专利技术垄断的高科技产品！
邮电部那边的会议刚一结束就开始到处报喜，连夜催着国家电话机质量监督检验中心给颁发了质量检验合格证！”
夏老连着说了一通内幕消息后，摇头感慨道：“原来这款芯片却是你设计的？！”
这番话说完，会客厅内在座几人纷纷动容，从头到脚的把胡一亭细细打量了一番。
夏老的秘书屠小波也啧啧惊叹道：“这真是太了不起了，一个人独立完成一款应用级芯片的开发，这简直是奇迹……少年天才啊！”
胡一亭云淡风轻地摆摆手：“没那么了不起，不过就是在isup通讯协议下绕开一堆ip核专利，就好比人家用酵母发面，我用老面头，麻烦是麻烦了点，不过只要设计上敢于创新，也没什么困难的。”
现在的胡一亭就是这样敢于装逼，当你实力真正达到牛逼的程度时，装逼的同义词就是霸气。而他的知识储备领先这个时代二十年，自然有牛逼的本钱。
胡一亭的淡定从容，显得他是如此才华横溢，这让夏老爱才之心更是大盛。
“在英国留学时，我的一位教授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在科学面前不存在任何方法，除非你才华横溢’。胡一亭你显然是他所说的那种才华横溢的天才。”
“夏老您过奖了。”胡一亭微笑着谦虚道。
邱小青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用爱慕的眼光望着胡一亭。通常男人爱慕一个女人，是爱她现在的样子，而女人爱慕一个男人，通常着眼于他未来的样子。
邱小青听得出，年纪轻轻就受到院士大加赏识的胡一亭，未来如圣殿般光明。
她有些局促地低下头，把脚并拢着向沙发下缩了缩，觉得爱一个人未必要把他拥有，能远远望着，就已足够。
夏老郑重道：“胡一亭关于你的论文，我已经让学生用英特尔的486处理器做了一些验证工作，现在初步测试证明你的算法是可行的。接下来我打算帮学生们向中科院申请些经费成立一个课题小组，看看能不能用具体的实现方法，把你的想法进一步用科研成果体现出来。”
胡一亭平静地道：“就算实现了科研用途的流片成功，那又能怎样呢？只要芯片低层运行的还是x86指令集，这款产品就存在专利纠纷，无法商业化。”
夏老迟疑了一下，终于开口道：“你大概也是知道的，纯粹的指令集和算法是无法申请专利的，只有在结合了具体实现方法之后才能作为专利申请。
对此我们是这样考虑的，把你的指令集集成在一块协处理器芯片上，从而实现帮助英特尔处理器或者其他x86指令集兼容处理器进行多媒体辅助运算的功能。只要有了这块协处理芯片的具体设计，我们就能够对你的多媒体指令集申请专利了。”
胡一亭眼前顿时一亮：“夏老你说的这个办法，目前来说确实是一个很好地解决之道，这个方法我也考虑过，毕竟这是申请专利的最佳途径。
但说老实话，这个方案没有太大的商业前景，这块协处理器要想发挥最大效能，就要用一个高频宽的内部通讯总线与cpu实现互联，也就是要集成在主板上，或者与cpu一起集成在一块pcb电路板上，否则就要以插卡的方式接入主板pci接口，当显卡来调用。当然，用这个指令集专门设计一款图形压缩与解压卡也是不错的，可这就需要软件厂商对其加以专门支持和软件优化。”
夏老叹口气：“万事开头难，眼下就连这块协处理器芯片的设计还没搞出来，后面的事情完全不好说。”
胡一亭笑道：“但不管怎样，我保证，这个指令集专利一旦申请下来，能把英特尔气的半死。”
夏老并不明白为什么胡一亭这么介意英特尔，更不明白为什么胡一亭会觉得这款毫无商业应用前景，只具有科研价值的协处理器芯片一旦问世，申请了指令集专利之后，会让如日中天的英特尔气得半死。
这里面的名堂，只有胡一亭这个抄袭不手软的专利流氓才一清二楚。
他的多媒体指令集，根本就是目前还停留在以色列海法实验室里的英特尔的秘密武器————mmx指令集！
进行到一半的研发成果被别人抢先申请专利，不知道英特尔将怎样地暴怒跳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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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不是离了你就不行
在97年初，英特尔携集成了mmx指令集的奔腾处理器重磅出击，几年内横扫了市面上所有运算能力处于同级的兼容x86指令集的处理器，最终睥睨四方。
在这场号称要把家用电脑打造成家庭多媒体娱乐中心的战役中，amd、cyrix、ibm、nexgen、idt、rise，这些赫赫有名的公司，被英特尔在短短几年间斩杀的血流成河。
这其中除了amd依靠着早年间与英特尔的专利交叉授权协议，也就是互相可以使用对方的专利技术，最终活了下来，其他各家x86兼容处理器设计生产商全部郁郁而终。被英特尔逼离了家用电脑处理器这块蓬勃发展的市场。
想当初1968年，仙童半导体的那几个天才工程师出走成立英特尔时，他们哪里想得到会有今天。
说起英特尔，1969年这家公司成立时，那几个创业的天才尚沉浸在从此摆脱了仙童半导体官僚体系束缚的快乐中，整个公司小的犹如一个麻雀，连主打产品都没有。
他们把希望全都寄托在4k动态存储器上，所谓动态存储器也就是内存，是的，那时哪怕单颗粒只有4k内存，也已经足够用了。与后世动辄512m乃至1g的内存颗粒比起来，区别好像独木舟和航空母舰。但在那时候，比起渔网般的磁芯存储器，动态存储器芯片的确是非常了不起的划时代产品。
问题是这玩意还在研制中，存在一堆没解决的技术工艺问题，导致质量不过关。
正巧当时日本正在拼命向美国学习微电子技术，日本公司普遍认为美国的技术水平是世界第一的，而事实的确如此。
但每一家公司的风格都是不同的，一家叫做“日本计算机公司”的硬件厂商不知是慧眼识才还是遇人不淑，总之听信了英特尔当时的忽悠，将一笔十万美元的预付款交给了他们，委托研发一套12枚的用于计算的芯片组。
也难怪，面对英特尔当时的老大诺伊斯这样鼎鼎大名的科学家，人是很容易犯幼稚病的。而诺伊斯又是仙童半导体的创始人，集成电路的发明人之一，就差没混出个诺贝尔奖。和这样的人说话，你如果不了解他的性格，一定很容易轻信。
英特尔当时正因为内存芯片的研发工作而缺钱缺的厉害，见了钱后立刻拿去填窟窿，把这个委托设计计算机芯片的“小活”交给了当时英特尔内部员工序列号排12的霍夫同学，也就是后来被称为微处理器之父的特德－霍夫。
霍夫同学虽然捏着鼻子接下了这单小活，但对于日本人12个芯片的原始构想嗤之以鼻，觉得是石器时代的玩意，自己这样的天才要么不做，做就要全部集成在一起，12合1才配得上自己亲自出手。
报告打上去，诺老大根本没考虑急着拿货的日本人的感受，居然特么的批准了……
六个月过去，悲催的日本计算机公司（这公司后来倒闭了……）跑去英特尔要芯片，发现别说芯片，尼玛连设计都没完成！
日本人一肚子火没处泻，拿着合同就要英特尔还钱，诺老大这才想起来还有这档子事，一问才知道，霍夫同学觉得半年没完成设计，有点面上无光，出去度假避风头了。
诺老大两手一摊，好言好语地跟日本工程师商量：“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要不打官司试试？”
遇到这样不要脸的主，日本计算机公司的工程师谈判代表也是懵了，左思右想觉得没办法向国内交代，这尼玛白白浪费了半年，十万美金被人拿去当无息贷款，自己还不得剖腹谢罪？
“您总得给我一条活路，让我回日本后给公司一个交代啊！”日方代表干脆抛开用户就是上帝的理念了，只求回国后能够不被社长活活打死。
于是英特尔就劝这位日本工程师，说东西其实设计一半了，你再等等就能有，要不这样，你留下来跟我们的霍夫同学一起开发。
日本工程师当然觉得命比较重要，于是跟国内打报告，把眼下还没影的东西说的天花乱坠，举世无双。可日本计算机公司居然相信了，同意把他留在美国，参与后续的共同开发。
于是英特尔又派了几个工程师，加上两个人又花了八个月完成设计，接下来是流片测试，修改错误再流片，一直折腾到71年11月，总算诞生了世界上第一片cpu4004。
东西出来以后，日本计算机公司终于变脸了，要求英特尔赔六万块钱作为延期损失费，毕竟交货时间比预定的整整拖了一年还多，天底下没这么干的。
这时候诺老大看中了这块芯片的潜力，他毕竟是天才，天才看重的产品当然也是天才的产品，于是提出赔钱可以，专利就不给你们了。
诺老大没想到的是，日本人居然真的同意了……
由此可见，日本计算机公司日后破产真的是一点都不冤，这家公司不但出了内鬼，高层还清一色逗逼。
而帮助英特尔拿下专利之后，那个日本工程师也没敢再回日本计算机公司上班，直接辞职加入了英特尔……
尽管之后还发生了很多事情，但总之英特尔从4004cpu起步，8008，8080，8086，8088，一路开拓微处理器市场，直到80286芯片诞生，奠定了家用电脑cpu的霸业基础。
小会客厅中。
胡一亭晃了晃脑袋，停下乱纷纷的回忆：“夏老，您今天找我谈话，有什么要我做的吗？”
“我希望你能留下来，参加这个项目组的开发。”夏老有些踟蹰地道。“你放心，不会耽误你功课，中科院里有很多研究生，都能帮你补习。”
胡一亭大喜：“能留在北都参加研发当然好，但我有个条件，这项专利必须归属于我，否则我必须拒绝。”
夏老皱眉道：“这恐怕不行，我顶多申请，让你拥有专利使用权，毕竟这笔研发的投入经费，全靠上面拨给。”
夏老的秘书屠小波急道：“胡一亭你放心，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主要是前期的设计论证会，需要你参加一下，我估计一两个礼拜就能完成。我听说，你不是已经得到保送了吗？”
胡一亭犹豫道：“我倒不是担心时间和精力，而是因为我目前已经有了这款芯片的设计构想，哪怕不要别人帮忙，顶多一个月，我就能自己完成设计。”
屠小波愕然，半响才合上嘴：“这不可能，胡一亭你别以为设计一款芯片是件轻松的工作，我知道你说你设计过tht1062，可那种东西顶多算个单片机芯片，和协处理器根本不能比！协处理器可是要复杂的多得多！要想将来能实现流片，其中运用到的各种技术，根本是你难以想象的！
夏老邀请你，是看重你在论文中体现出的对各种压缩解压缩领域算法的精通，和你的个人才华，中科院人才济济，可不是离了你就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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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少年勇者
胡一亭知道屠小波的话并不是夸大其词，但显然严重低估了自己能力。
他看了眼夏老，觉得夏老大概也对自己颇有微词，只好进一步解释。
“这项专利对我大有用处，目前我已经在成立自己的公司，主攻方向就是ic设计，尤其是处理器芯片领域，我已经有了初步的想法。
所以这项专利对于我今后的研发和商业运作都有很大的帮助。
同时，我不知道这项专利对中科院有什么用？得奖？还是商业应用？
如果是得奖的话，我当然愿意把专利和中科院共享，让中科院得以在研发过程中产生的论文和专利上获得共同署名权，我还可以免费授权中科院使用。但是专利权必须在我手里。
如果说是商业应用，那就太不靠谱了，我之前就说过，这款协处理器芯片根本没有商业价值。”
屠小波看了一眼夏老，见她老人家不说话，便道：“是的，这款芯片是没有商业价值，可是一旦这些多媒体指令集能够借助这款芯片申请下来专利，那么将来专利持有方完全可以通过把这些指令集授权给各家兼容x86处理器的厂商，从而获得收益！”
他顿了顿，又道：“胡一亭你应该清楚，你的指令集和算法，要想实际运用在芯片设计上，需要一个具有很强实力的团队，共同参与研发，恐怕没有一年半载都无法完成。你自己单枪匹马的硬干，能行吗？”
屠小波说到这里，口气缓了下来：“作为一个科研人员，我能理解你对自己的科研成果有很深的感情。
但现实很残酷！根据我们国家收集的科研情报来看，国际上已经有公司在进行类似项目的开发了。机会稍纵即逝啊！
胡一亭你也许从tht1062上赚了一笔可观的专利费，但这样复杂的芯片开发项目，不是有钱就能办到的，这还需要大量的前沿科技人才，需要消耗很多时间。
你一个人单干，就算你有三头六臂，恐怕也要三年五年才能完成。
ic业是典型的知识爆炸行业，技术更新极快，三五年以后，你的这个指令集还有多大用处？你好好想一想吧。”
胡一亭抬起左手抚摸着下巴上微微露头的髭根：“您说的很对，但我只有用一句话来解释。”
胡一亭微笑望着夏老：“您要是还仍然相信我是个天才，就给我一个月时间，一个月里我要是开发不出这款协处理器芯片，那我就真的放弃，接下来一门心思帮院里搞算法设计，不收一分钱，甚至不要专利费！”
屠小波一脸的惋惜：“是，你的确是天才，可我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这不是单打独斗能完成的工作！你这又是何苦呢？你应该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夏老和蔼的笑着，拍了拍胡一亭放在沙发扶手上的手背：“行，我给你两个月，两个月你要是没有完成，就带着你所有的开发资料给我搬进院里来。”
屠小波一听，有些恍然地想：“哦，原来夏老是想让胡一亭先着手思考，设计一个研发框架出来！
嗯，这样也好，他本来就有设计芯片的经验，加上他对算法的理解，先设计一个框架出来，这样就有了一个基本方向，即便其中很多错漏，对后续的开发也是很有指导意义的。”
屠小波越想越觉得自己理解正确：“夏老这也是物尽其用了，胡一亭这个学生才华横溢，的确是个天才，他这样的人才最适合干抓大放小的工作，让他这种人搞顶层结构设计和逻辑算法，往往很出彩，可一旦接触到具体的底层设计，那可是费心费力的活，没有一帮工程师点灯熬油的苦干几个月，别想出成果。”
屠小波自觉领会了夏老的意思，于是道：“那可说定了，胡一亭你可不要反悔！这样吧，你搬来计算所，我给你安排食宿，保证不打扰你，院里的开发设备紧你用，有什么问题，你也可以就近请教夏老，或者让夏老帮你请计算所其他专家会诊，你觉得怎么样？”
“一言为定！”
胡一亭的应声斩钉截铁。
在座众人望着他，心中情绪复杂。
但谁也没想到从这一刻开始，这位初出茅庐的少年，将高举起手中的利剑，勇敢的站到了intel和amd两位巨龙的面前。
未来人们回忆时，将看到的是，那少年眉宇中流转的是天才般的气质和无所畏惧的坚定信念。
会客厅里每一个人都被胡一亭这种决绝的气度震慑，恍惚间从眼前少年的身上看见了一股从骨子里迸发的勇气，而这勇气是从一贯温良的包装中冲破出来的，对比之下更令人觉得犹如亮剑出鞘，冲击力十足。
见胡一亭原则上答应了参加多媒体指令集芯片的开发，夏老还是感觉很欣慰的。
又闲聊了几句之后，胡一亭和邱小青便送夏老离开。
胡一亭和邱小青原路返回到礼堂后，见到了在此等候多时的张竹轩和绵强。
“胡一亭，夏老跟你谈了什么？”绵强掩饰不住脸上的兴奋，探问道。
“夏老希望我去中科院，把我论文中提到的多媒体指令集在芯片上实现应用。”
绵强没听懂胡一亭的话，胡一亭只得给他又解释了一番。
“好家伙！中科院都邀请你参加他们的科研项目，胡一亭你这次可是太争气了！我今晚就写个报道，给你好好宣传宣传！”
张竹轩等在一旁，见两人谈的差不多，才插话道：“其他领导都回驻京办了，外面我留了一辆车，咱们也回去吧，这都要吃中饭了。”
邱小青一撅嘴：“教育部也真是的，颁个奖还不留饭。”
张竹轩笑道：“那是因为他们知道各省驻京办的接待饭菜比部里的食堂要香。”
“哈哈哈……”
四人全都大笑起来。
邱小青掩口笑道：“那赶紧的，我们也回去好好吃一顿。”
徽省驻京办的饭菜的确精致，方腊鱼、黄山炖鸽、香菇板栗、火腿甲鱼、徽州圆子、蜜汁红芋、双脆锅巴、杨梅丸子……
一道道经典徽菜流水价端上来，制作精美，味道正宗，让胡一亭不禁怀疑招待所餐厅后厨是不是藏了一位徽派特级厨师。
上午与会的各位领导从绵强口中得到消息，听说胡一亭被招入中科院参与研发高科技芯片，立刻收起了批评胡一亭擅做主张修稿演讲稿的原本打算，反倒是一个劲地夸奖胡一亭年轻有为、前途远大。
胡一亭一一感谢各位领导的关怀，喝下敬酒，又来了一通回敬，把几位领导哄得非常开心，赞扬胡一亭，说小伙子虽然才初中，但能喝酒有酒品就是人才啊。
邱小青则尽可能不去看酒瓶子，闷头甩开腮帮子，对着一桌好菜大快朵颐。
胡一亭见邱小青时不时偷瞄桌上的古井贡酒，知道她嘴馋心痒，便给她倒了一杯放在她面前。
“邱老师，喝一杯，就当庆祝我们顺利完成进京赶考，来吧！”
邱小青满脸通红。
在昨天的接风宴上，她推说不会喝酒，硬是滴酒未沾，让几位领导都信以为真。
“邱老师会喝酒吗？”绵强问。
邱小青咬了咬嘴唇，偷偷咽了口唾沫，又看了胡一亭一眼后才起身举起酒杯，笑着对桌上众人道：“昨天因为还没完成上级嘱托的任务，所以我不敢喝酒。
今天既然胡一亭顺利拿下特等奖，圆满完成演讲任务，为省里市里争了光，我也斗胆喝一点，这杯酒我先敬诸位领导。”
说完邱小青便举杯一饮而尽，顿时获得满座叫好。
胡一亭见邱小青干杯后脸上顿时流露出满足，在一旁暗暗好笑，等邱小青坐下便把头凑过来悄声道：“我就知道你是酒鬼，忍得了一时，忍不了一世吧。”
邱小青把手放到桌下，在胡一亭大腿上狠狠拧了一把，疼得胡一亭直龇牙。
接下来邱小青酒到杯干，豪爽的酒风让大家都直呼看走了眼，于是你来我往，喝的热闹起来。
一顿饭下来，胡一亭心里算着，邱小青一个人就蹭掉了一瓶古井贡。
回房休息时，张竹轩跑来胡一亭耳边小声道：“邱老师没事吧，我看她喝了怕有一斤？下午驻京办给你们安排了爬长城，你回头问问她行不行，不行就让她别去了。”
胡一亭笑道：“这是喜酒，喝不醉。再说邱老师酒量好着呢。”
张竹轩点点头，笑道：“这我就放心了。你说的也是，我看她说话条理一点不乱，离醉还远着呢，估计只喝到一半的量。”
胡一亭微笑点头，心里佩服张竹轩不愧是搞接待的，眼光好毒。
自己亲眼见过邱小青喝多是什么样，那得要两斤白酒加三听啤酒，外带心情郁闷。可张竹轩察言观色就能猜个**不离十，真是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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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不到长城非好汉
【70】不到长城非好汉
“万里长城万里长，长城外面是故乡，高粱肥，大豆香，遍地黄金少灾殃。
……
万里长城万里长，长城外面是故乡，十万万同胞心一条，新的长城万里长。
……”
胡一亭哼唱着歌谣，站在八达岭长城上极目远眺，心中遥想八极四荒，风云大洋，古往今来多少帝王将相，功过后世传扬。
心中激荡之余，就在烽火台上对着北方无数叠叠山峦高喊：“不到长城非好汉，长城！我来了！”
张竹轩已经陪着其他领导走没影了，胡一亭身边只有邱小青、绵强二人。
邱小青被长城夏日的美景感染，见胡一亭发喊，也学着他对北方喊了一声：“我也来了！”
绵强哈哈大笑，取出相机为二人合影。
“胡一亭，你是第一次来北都吧。”
“是，绵记者肯定经常来。”胡一亭自然不能说自己上辈子来过。
绵强感慨：“是啊，算起来，我这是第三次上长城了。”
“您给我们说说上长城的感受吧。”胡一亭要求道。
“谈不上什么感受，只觉得我们这个民族就像长城一般绵延起伏，跨过历史长河，跨过深谷高山，但是今天长城没有用了，世界成了地球村，每个人都想出去看看走走，领略世界的模样。”
邱小青带着浅浅的酒意，鼓掌道：“绵记者说的太好了！”
绵强道：“胡一亭既然你问了，也说说你的感受吧。”
胡一亭望着远方一个火柴盒般大小的烽火台，感慨道：“我曾经以为，当我们民族弱小，是需要一个类似长城的东西保护我们的。
可我后来发现，花费百年之功、万人之力，最终还是没有抵挡住侵略者的野心和内部的腐烂。
今日世界正在加速融通，要想真正保护一个民族尊严不受侵犯，唯有全民族抱定开拓进取之精神。
只有这样，祖国才能强大，才能有朝一日放出豪言，永不筑长城。”
“说得好！”绵强大声赞道。“年轻人就要你这种朝气蓬勃，我最不喜欢那些整日里暮气沉沉的小老头！”
“是的！要不要长城，要多少长城，城墙需要多高，这全取决于我们自身实力强大与否。
胡一亭，你让我看到了中国的未来！我真心希望你们这一代人能够成就青春的抱负，在即将到来的新世纪里，用你们无限的活力，给国家和人民带来新的生活、新的理想。”
绵强激动地说完，又有些腼腆地低头道：“我有些过于激动了，我们这一代人和你们没法比，我们出生在那个人口爆发性增长的年代，人人家里一堆兄弟姐妹，吃的，穿的，住的，医疗，教育，全都紧张，我们也有梦想，但很少人能够得到资源去实现。”
说到这里，绵强神采奕奕地抬头道：“所以我们把更多的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你们是有条件的一代人，理应比我们做的更好，更成功。”
离开长城后，胡一亭一行人准时在停车场与张竹轩等人汇合，回到了驻京办。
胡一亭刚回到房间就收拾起来，整理好行李，便通知邱小青。
“你今晚就要走？”
“吃过饭就走。”
“那我帮你联系中科院那边屠秘书吧。”
“好的。”
“你真不多玩几天吗？按照日程，接下来明天还有各个学校的获奖学生一起参加的科技创新讨论会，还有几天的旅游安排，你都不参加了？”
“我没时间耽误在这些事上。”
邱小青踌躇了一会，终于点了点头，进房间给屠小波打了电话。
屠小波听说胡一亭要求现在就过去，当即一口应承，表示立刻派车来接。
吃过四菜一汤的晚饭，没多久中科院的车子就来了。
邱小青不放心，陪着胡一亭一直送进了计算所。
屠小波给胡一亭安排在研究生宿舍，这是一栋灰色的四层小楼，一排排联在一起的阳台外面晾晒着各式夏日衣裤，风一吹就在夕阳下姗姗舞动，仿佛青春的诗。
胡一亭被安排一个人住一间房，屠小波给胡一亭领来脸盆毛巾牙膏牙刷凉席，接着邱小青忙碌地收拾了一通。
“你先住下，明天一早我带你熟悉一下环境，认识一些研究生。”
胡一亭摇摇头：“别浪费时间了，先带我看开发设备。从现在起，我大概只有睡觉才会回宿舍，以后有事直接去机房找我。”
屠小波笑着摇摇头，也不说话，径直带胡一亭去了科技楼第五微机室。
“你记住这里的路，晚上你回宿舍一趟，回头我把你的证件、饭卡都放在你房间桌上，你收好了，明天上午我和夏老师来过来看你。”
胡一亭看了眼设备，发现是一台64位dec－alpha服务器支持下的unix工作站系统。
屠小波担心地询问道：“你会unix吗？”
胡一亭笑着跳出图形界面，在屏幕上输了个#号。
屠小波笑了起来：“是我多心了，行，机房钥匙给你了，工作手册在那边桌上，你有什么问题包括一些口令都可以查到。”
“邱老师，我送你回招待所吧。”
邱小青点点头，默默在胡一亭肩上轻拍了两下，便也转身走了。
胡一亭在机房呆了一整晚，好不容易有机会接触到中科院的64位工作站，必须好好熟悉一下。
对系统有了个初步了解之后，他找到相应的设计软件，打开后立刻着手设计起来。
多媒体协处理器在95年是个另类的玩意，可在2015却是烂了大街，成千上万的智能手机里面集成着用于视频播放和2d游戏的mmx多媒体协处理器。
而把mmx指令集协处理器植入手机arm平台，这也是后世许多ic设计工程师都能够解决的问题，arm平台尚且如此，何况原生态的x86架构呢。
胡一亭先要解决的，是究竟抄袭哪一款mmx协处理器的问题。
没办法，选择太多了也是很头疼的。
胡一亭最终还是参考了一些通用于后世显卡上的mmx协处理器的设计，直接下手抄了起来。毕竟pc上的芯片在个人电脑架构上的通用性较强，将来可以直接用显卡的pci接口接入电脑。
由于前世习惯了没日没夜的研发，重生后的身体又更加年轻，精力旺盛至极，胡一亭干起来就没个点，恨不能一夜看尽长安花。
第二天早上，当屠小波来到胡一亭宿舍的时候，开门才发现他居然不在里面，昨晚自己送来的临时证件、饭卡动也没动，都在他桌上放着。
“这小子不会是在机房睡着了吧？”
屠小波随后去了夏老的办公室，见夏老已经来了，两人便一同去了机房。
到了第五微机室，屠小波愣住了。
“这个胡一亭，他不会是干了一个晚上吧？”
透过玻璃窗，夏老望着胡一亭单薄的背影：“小波，你知道天才和疯子的区别是什么吗？”
“我记得您以前说过，天才就是比常人思考的更多。”
夏老意味深长地道：“天才其实就是清醒的疯子，除此之外两者没什么分别，都是一样执着和坚毅，能长时间专注于一件事，投入忘我的思考。”
屠小波点头：“我明白了，正因为如此投入，他们总是比常人思考的要多。”
夏老点点头：“你去打份早饭放到机房里。”说完她又立刻改口：“算了你去忙吧，我去食堂。另外你安排一下，第五微机室最近就不要对其他项目开放了。”
屠小波心里感慨：“夏老对胡一亭真是看重，换了别人谁敢在机房里吃饭啊。而且居然把一整个微机室全交给他用！”
当夏老拎着四个肉包四个菜包和一茶缸子豆浆进入微机室时，胡一亭恍然未觉，还在飞速地抄着脑海中的设计，同时检查其中是否有和这个时代不兼容的地方。
当胡一亭用鼠标点开缩略图时，夏老在身后惊讶极了：“这是什么？你难道已经设计完了？”
胡一亭这才发现夏老就在自己身后。
“夏老您来了。”看到她手里的包子，胡一亭赶紧起身接过来，感激道：“谢谢夏老关心，还麻烦您给我带早饭，真过意不起。”
夏老在胡一亭旁边开了台微机坐下：“你赶紧传过来，让我看看你这一晚上都干了些什么？怎么能有这样的进度？你这都做了有三分之一了吧？
天哪！我刚才乍一看，你居然已经把几个核心都画好了。你这样赶时间，做出来的东西能用吗？”
胡一亭赶紧把包子叼在嘴里，用油乎乎的手操作电脑，把设计草图发上了服务器。
夏老立刻把文件拉进了自己的微机，从口袋里换了一副高倍数眼镜，打开文件仔细琢磨。
“胡一亭你这些参数是怎么定的？你算过了吗？你备注的那些指令行大小难道正好合适？”
“你的这些函数，源代码是c语言写好后编译的？还是直接用汇编写的？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写出这么多来！这函数也太精简了！简直充满美感！”
夏老越看越是心惊，随手打开一个辅助程序稍作计算，发现胡一亭写的代码居然运行效率高的出奇，这些数学语言在胡一亭的编织下简直完美极了，这更是令她赞叹不已。
“天哪！胡一亭你还上什么高中！赶紧来计算所读研！
就你这一晚上的活，我们计算所的工程师别说一晚上，就是一个月也不可能赶出这么多来。
你这汇编语言也太精炼了，每一行都这么优美，简直是艺术品，你怎么能不经过优化就能直接写得出来呢？你难道生下来就用汇编语言说话的不成？
胡一亭你父母是不是数学系毕业的？要么是物理系的？”
胡一亭喝了口豆浆，笑眯眯地在一旁道：“我父母都是普通人。”
夏老赞叹着转过脸，抚摸着胡一亭的脑袋：“天才……真是天才……一百年才出一个的天才！反正夏老师啊，这辈子是从来没见过你这样的天才少年，今天算是开了眼了……”
胡一亭只顾傻笑，大口地吃着包子，一脸的幸福，仿佛并不知道自己昨晚干了一件多么轰动的大事。
夏老慈祥地笑着摇摇头，觉得他终究还是个孩子。
“你待会赶紧回去睡一觉，多注意休息，等你把核心设计好，写完全部代码，我叫人帮你布线。”
胡一亭知道好的布线能让自己在流片时省下很多麻烦，自己心里早就有了现成的设计，可又觉得盛情难却。
“其实我设计的时候已经考虑到了布线，就是太麻烦，没一起做了。我打算先把核心的寄存器和大致架构先做完，再搞不迟。”
夏老惊讶的无话可说，心想：“他这么全能，怪不得看不上计算所的帮忙！我就不明白，人怎么能不经过演算和推导，就直接写代码呢？要知道这可是写进芯片的算法代码啊，一个字都不能错，一个多余的字节都浪费资源！他是怎么做到一气呵成的呢？这孩子脑子是怎么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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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专辑问世
夏老再次劝胡一亭回去休息，吃过早饭的胡一亭确实也觉得发困，便同意回宿舍。
胡一亭一走，夏老立刻召集手下研究生，让他们对胡一亭的这个半成品进行分析学习。
六个研究生每人开了一台电脑，从服务器里拉下胡一亭的设计文件打开研究。
“不可能吧？这么大的信息量，真的是只用了一夜？”一个研究生坐在微机前不敢相信地问。
“这也太强了，现在中学的计算机教育都已经到了这个水平了吗？天哪！“
“这个叫胡一亭的初中生简直不是人，太变态了。”
“这样的学生还读什么初中，简直浪费人才。”
夏老微笑：“别议论了，赶紧把他的源代码分析一下，看看有没有问题。”
“另外他这个芯片是针对pci接口的，接下来还要写个驱动程序，吴市欢你分析一下，能不能拿个方案出来。”
“江运顺用仿真软件检查一下他的浮点寄存器设计，看看有没有译码运算的错误。”
“其他人跟我一起，把他写的指令集寄存器的源代码转回c语言，我们一条一条检查，一个函数都不能漏。”
“夏老您还是回去吧，这里交给我们就行了。”
“怎么？觉得我老了？来！我们比比看。”
夏老被胡一亭的通宵奋战所感动，此刻居然也亲自上阵。
……
邱小青回到招待所后，把情况向随行的省教育厅领导作了汇报。
听说中科院要求胡一亭加入他们的研究项目，领导当即拍板表示全力支持。
“邱老师你也留下来，负责照顾胡一亭，什么时候研究项目结束了，你再和胡一亭一起回去。”
“什么？”邱小青郁闷道：“可是我们班的学生还等着我回去上课呢。”
“糊涂！那能和支持国家科研项目比吗？孰轻孰重你要拎拎清，学校会给你安排代课老师的，你不要担心。我这就通知湖山市教育局，我相信你们五中会全力配合。”
领导说完就起身离开，打算立刻向省里报喜。
徽省的学生居然被中科院看重，抽调参与国家科研项目，这可放了一颗大大的卫星，能够说明徽省的教育水平已经跻身全国前列！宣传出去，整个徽省教育界的脸上都能增色不少。
……
胡一亭醒来已是中午，睁眼就看见邱小青坐在床边，一张俏脸若有所思地朝自己望着。
“你怎么来了。”胡一亭把手搭在邱小青大腿上。
邱小青赶紧把他手挪开：“臭小子你害得我回不了湖山了。”
“怎么了？”
“领导要我给你当保姆，直到你完成这里的任务。”
“那不挺好的吗，你难得来一次北都，干脆好好逛逛。”
“你不说我也得去逛逛，老待在这儿我可受不了，这里都是高材生，我一个中学教师掺和什么劲，被人知道多寒碜那。”
胡一亭用手指捅了捅邱小青身后隆起的软丘，手感出奇的好：“你不是我保姆吗？那就把心态调整好，来，服侍朕起床吧。”
邱小青被他摸得脸上通红，重重在他手臂上打了一下：“臭小子，说你胖你就喘上了！”
邱小青站起身，从桌上拿了一盘盒带扔在胡一亭枕头边：“你看看，你小女朋友都出专辑了。”
胡一亭顿时来了精神，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拿专辑细看。
专辑封面上用白色丝带设计出童牧的名字，专辑名称是《一生有你》，童牧穿着一身雪白的连衣裙站在海边，身后是碧蓝的海水和金色的沙滩，远处海平面上阳光明媚波光闪耀。
“美极了。”胡一亭不禁赞道。
邱小青抱着手踱到窗边，望着楼下的小树林：“我也觉得美极了，以前我在浦海读大学时跟同学去海边玩，见到的海水很浑浊，天色也阴沉沉的，没想到南方的海水这么蓝。”
“以后你去海南玩玩，那儿的碧海蓝天美轮美奂，阳光像金水一样灿烂。”
胡一亭从床上爬起来，揉了揉眼：“不行，我得找个录音机听听。”
邱小青道：“这儿哪有录音机啊。”
“我找屠秘书要一个。”
“还是我去吧，你洗把脸，把饭吃了。”邱小青打开桌上的饭盒，她已经帮胡一亭打来了午饭。
……
童牧这时候也已经拿到了深圳寄来的专辑，和白萍、胡延安一起一遍一遍地听着。
“我闺女唱的真好，这嗓子真是百灵鸟一样！我儿子这歌词写的也不错。”白萍始终不相信自己儿子会谱曲，因此只觉得胡一亭歌词写得不错。
“干妈，这曲真的是胡一亭谱的。”
“童牧你就不要给他贴金了，我自己儿子自己还不知道？看个五线谱都磕磕巴巴，一样乐器都不会。”
胡延安也点头：“多亏童牧的曲谱的好，不然这歌词也没这么顺口。”
童牧羞愧地苦笑：“真是胡一亭谱的曲，我不过是帮他记录下来。”
胡延安笑着摆摆手：“童牧你这孩子就是太谦虚了！我明白，你就相当于作家下去采风嘛！你把胡一亭嘴里荒腔走板的瞎哼哼变成了音乐语言，我告诉你，这就是创作！”
童牧哭笑不得，也不好再解释，毕竟一个连乐器都不懂的人，说他创作了这些优美旋律，谁也不会相信的。
胡延安兴致勃勃一边听一边道：“五中这次保送童牧你去师大读音乐系，这真是再合适不过了！干爸我今天听了你这盘专辑，打心眼里喜欢，尤其是那首父亲，真是唱的太好了。”
白萍坐在童牧边上，拉着童牧的手，笑的合不拢嘴：“我们家童牧以后一定会有出息的，能成音乐家！成歌唱家！闺女你尽管放心读书，以后你就是读研究生，出国留学，干妈都供你！咱家现在可不愁钱了，横竖有胡一亭那五百万呢。”
童牧听出白萍对自己的喜欢，心里甜蜜极了。
胡延安重重点头：“回头我送两盘专辑给我们社长副社长，争取在我们日报上给童牧宣传宣传。童牧你放心，你干爸这点面子还是有的。”
白萍不屑道：“胡延安你要这点事都干不成，那可真是白瞎了你在报社干了一辈子。一定得好好写篇文章，把我闺女使劲夸夸！”
胡延安点点头：“也不知道胡一亭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去北都一趟，居然还能被中科院看中，呵呵，也不知道是看中这臭小子哪儿好了？居然把他留下来参加科研项目。白萍你说，胡一亭有这么大本事吗？我怎么平时一点都没看出来？”
白萍“切”地哼了一声：“你以为我儿子像你一样啊？你看我闺女平时不也是不声不响的吗？如今都出了专辑了！
胡延安你不能用我们那个时代的老眼光看人，那话怎么说来着，自古英雄出少年啊！”
胡延安点点头：“是，看来我真是老眼光了，以后得要努力跟上时代的脚步。”
白萍合掌一拍：“回头我去鸿宾楼请一桌，胡延安你把你们社里领导、记者还有编辑都叫上，咱们托人办事，怎么也得请人好好吃一顿。”
如今账户上有了一百万，胡延安答应得爽快：“对，是得请一顿。另外家里也该请一顿，让亲戚们都见见。”
白萍连声赞成：“对对对！这个一定要请的，以后都是一家人了，是得介绍大家伙认识一下，不然以后路上见了都不认得亲戚呢！”
说着她就起身走向电话机“我现在就得预订，你们是不知道，现在鸿宾楼生意好极了，想订位置都要提前预约……”
……
借助深圳音像出版社多年积累的渠道优势，童牧的专辑已经在全国开始了同步发售。
由于专辑收录的八首歌全是后世的红歌，顺便哪一首单独拿出来都能当一张专辑的主打歌，因此刚一发售便好评如潮。
音乐总监孔靖在业内摸爬滚打了多年，人脉很广，在专辑刚刚发售的时候就给全国内各大媒体和音乐人送去了赠品试听。
他听取了胡一亭的建议，在每一份邮包中都附赠了一个小礼品，虽然只是一个深圳本地产的电子表，也就三十来块钱，但也是一份心意。
这年头的营销手段还不发达，大多数没什么名气的乐评人是第一次从赠听专辑中拿到小礼品，自然觉得很有面子，都想即便专辑水平差，也不能骂的太狠，得给人留些余地。
可是他们一听，就迷上了里面的歌曲，纷纷撰文称赞。
但也有些大的刊物并不吃这一套，本着实事求是的精神，认真的审听了童牧这张《一生有你》专辑。
但他们一听之后，也立刻就被折服了，纷纷发出“国产流行音乐大有希望”的赞叹。
中国青年报《中国内地流行音乐的一股清风》：一开始拿到这张专辑时，我以为这又是国内乐坛模仿港台的一次尝试，但上来第一首歌《一生有你》就让我仿佛时光倒流，重回了青春岁月，这种校园音乐特有的宁静叙事风格，让我无法自拔的陷入了回忆和怅惘。清澈的钢琴加上空灵中略带稚嫩的女声，撩的人悲从中来，只恨不能重回那段校园时光……
花城日报《内地流行乐坛即将迎来突破》：“这些年来内地抒情歌曲的创作一度被认为是阳春白雪，曲高和寡，但《一生有你》这张专辑让我看到了抒情歌曲本源的魅力，新生代歌手童牧用一首《父亲》，让我这个中年人的眼泪如溃堤般奔流。真正的好音乐是能够抓住人心的。很高兴看见国内乐坛又有这样一张专辑做到了！实在难能可贵！
新民晚报《诞生了！唱作俱佳的一颗新星》：“这是一张用心编制的细腻作品，每一首歌都值得反复聆听，音乐流畅极富感染力，可以说震撼心灵，往往让人在不经意间泪流满面。我注意到，这张仿佛具有灵魂的专辑内，每一首歌的作曲编曲都有歌手童牧亲自参与，这让我对内地流行乐坛的未来充满了希望，像这样唱作俱佳的新星，我等乐迷有什么理由不去支持！我向大家保证，如果你买到了这张专辑，绝不会后悔！
江汉日报“《一生有你》不容错过！让我们一起回望青春！”
北都时报“国内乐坛升起新星！童牧有望成为流行乐坛小天后！”
天府商报“曲曲经典！收藏必备！童牧点燃内地流行歌坛新星火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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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大师功力
全国的音像店里。
童牧的新专辑正在火热发售。
两个中学生走进湖山新华书店，在音像制品柜台前驻足。
“给我一盘《一生有你》。”
“我也要一盘。”
“你不是要买刘德华精选集的吗？”
“我考虑了一下，刘德华的专辑我都有了，再买精选集就浪费了，日报上说童牧是我们湖山自己的明星，我也买一盘听听呗。”
“那咱俩这不是买重复了吗？”
“我可等不及跟你换着听了。上个礼拜我跟我姐打电话，原来他们大学里都在流行听童牧呢，我还听说大学里的男生都迷死她了。”
“是吗？这么说咱们湖山还真是出了个大明星。”
两个女学生买了专辑拿到手就迫不及待的拆开，先一睹为快里面的歌手照片。
“你知道吗？这个童牧是五中的呢，听说还在读幼师。”其中一个女学生指着童牧照片道。
“这么年轻？怪不得封面照片显得好小。”
“不过她可真漂亮呀，我看比我们学校秦冰凝还要美。”
“照片都是化过妆的啦，卸了妆就说不准了，秦冰凝可是我们附中第一校花，要画了妆未必比她差。”
“难说，这个童牧越看越美，连我这个女人都喜欢。“
“哈哈哈，你还女人呢，羞不羞呀，你顶多就是个女孩。”
“咯咯咯，敢瞧不起我，看我收拾你。”
“咯咯咯……”
这时最热闹的是五中。
因为班里同学和老师都要求童牧送张专辑给她们听，童牧也不好意思说自己虽然是歌手，但手里没有这么多专辑，只得自己掏钱去买了送给大伙。
幸亏童牧现在每个礼拜都有白萍给的五十元零花钱，这在1995年可是不少了，于是她给自己平时比较要好的朋友，还有每位任课老师都送去了自己花钱买的专辑。
校长王大恒也得到了童牧的赠送，他乐得不行，这几天反复听。
满意之余，作为对自己学生的褒奖，王大恒还要求校广播室每天在放学时播放，于是五中每天中午和傍晚放学后总会响起童牧的歌声。
胡一亭不在，每天放学后张百尺总会和童牧一起回家。
因为童牧住在胡一亭家，张百尺和她一起走算是轻车熟路，毕竟以前张百尺也是这样少坐一站路，和胡一亭一路走一路聊，在胡一亭家附近的公交车站坐车。
张百尺走在童牧身边，偷偷摸摸地从书包里抠出一根烟，故作潇洒地点上：“他给你打电话了吧？昨晚他也给我打了一个！这小子现在越来越厉害了，连中科院都看重。”
童牧虽然和张百尺认识不久，但经过了这么多事情，现在已经把他当成了最要好的朋友之一。
“你们都很厉害。你和胡一亭都很出色。”
张百尺的脸被夸红了：“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也厉害吗，哈哈，我比胡一亭差点，还差点。”
“我觉得你不比他差，都一样勇敢，热心肠。”
“哈哈，谁叫咱是哥们呢，你们有事我怎么能不管呢。童牧你真有本事，这次专辑出来，我听说都卖疯了，我一个人就买了两盘。”
“我不是送了你一盘吗？”
“那哪够啊，之前的样带拷贝和你送的这盘我得收藏着，另外我还得送我弟弟妹妹一人一盘啊，我跟他们说了，这是我同学出的，他们必须得号召自己的同学都去买！”
童牧掩口笑道：“呵呵，谢谢你啦，等中考结束，我一定请你吃饭。”
“说到吃饭我想起来了，胡一亭这贱人欠我七八顿呢！”
“呵呵呵，你和胡一亭从小一起长大，你电脑水平一定也很高。”
“那是当然！说起电脑我可是他启蒙老师，我是咱们学校第一个买电脑的，初一暑假参加少年宫办的计算机兴趣班时就买了……不过……这小子比我聪明，估计在家看了不少书，现在比我强多了，他那个论文我看的就跟天书似的。”
“你们小时候一定特别调皮。”
“嘿，这你也知道，我跟你说，那时候我们玩的可疯了，有一次寒假骑车去郊外，我们从老乡地里挖了红薯烤，被发现了，逃跑的时候胡一亭骑车带我，这小子车技太差，把咱俩一块摔进了水沟里，泥猴一样爬出来，冻得哆哆嗦嗦回来家，被打的那叫一个伤心……”
两人一路走一路聊，这些天里，张百尺几乎把胡一亭小时候的糗事全都抖了出来，童牧听得津津有味。
这天童牧刚到家，就听白萍跟她报喜。
“童牧，刚才孔总监来电话了，你猜猜你的专辑现在销量多少？”
“干妈，我猜不着。”
白萍摸摸童牧脸蛋，喜滋滋地道：“傻闺女，孔总监说了，现在才两个礼拜就卖了二十二万张磁带呀！他估计首发第一个月销量突破三十万张绝对没问题！”
童牧也吓一跳：“二十二万张磁带？两个礼拜就这么多了？”
白萍笑的合不拢嘴：“孔总监让我们放心，按照合同，十万张以上提成百分之十，这钱会每个月陆续打进你的账户，存折在你那儿，你以后每个月去银行查查就知道了，你要记得记账哦！”
童牧羞涩道：“干妈。存折还是交给你保管吧，我对账本一点都不懂。”
“那不行！传出去人家还以为我贪图自己闺女钱呢！这将来都是你的嫁妆呀。再说女人早晚要学会管账的，你有什么不懂就问我，干妈教你。”
童牧红着脸点点头。
白萍抑制不住开心：“孔总监还说，他估计这张专辑完全有可能在发售半年内突破五十万张，如果那样，分成就有两成！闺女你这下可成万元户了。”
童牧掩口咯咯娇笑，完全想不到自己居然也能成万元户。
以前总在电视上听说某地的谁谁谁勤劳致富，发家成了万元户，如今童牧自己也迈入这个级别后，感觉就像是一个极不真实的梦。
“干妈，分成能有多少啊？”
“傻丫头，在深圳孔总监就给咱们算过呀，如果能销量达到五万张，一盘磁带大约成本在两块钱以内，卖七块八，一万张利润就有五万块，分一成就有五千块钱呀！扣掉个人所得税还剩三千多。”
童牧想了想，张着嘴道：“那要是卖了五十万张，就有三十万了？”
白萍笑道：“可不，你说干妈开心不开心！”
说到这，白萍突然严肃了起来：“另外孔总监还说，他正在帮你联系演出的机会呢，深圳那边好些大歌舞厅和夜总会都想要你出场，说什么一次出场费就能拿三、四千块。
我一听就生气了，我跟他说了，我闺女决不能去那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唱歌！
童牧你说对吧？你还在读书呢，怎么能去那种地方！
我还跟他说，绝不能影响你的学习。
结果他就说好，等你放了暑假再说，到时候他看看能不能给你安排个小型演唱会。
他说眼下出版社正在准备发行你的专辑cd版，还联系了香港的唱片公司，争取港澳台发行。
闺女你瞧，你这不是真的要当大明星了吗？”
“干妈你真棒！我都听你的。”童牧幸福地抱着白萍的胳膊，把头拱在她肩膀上靠着。
白萍自夸道：“那是，你干妈我口才想当年也是销售科数得着的，我给自己闺女当经纪人，怎么能让你吃亏。”
胡延安在厨房里切着菜，插话道：“你干妈这就是老王卖瓜，自卖自夸，其实她就是一小销售员。”
童牧立刻道：“干爸你不知道，干妈可能干呢，不是小销售员，是大经济人。”
白萍笑的合不拢嘴：“还是我闺女会说话，咱别理他。”
胡延安在厨房里一边切萝卜一边嘀咕：“深圳人也太有钱了，唱个歌出场费就有三四千，你说这特区钱都是怎么赚的啊？怎么这么有钱？”
说着他长叹口气，连连摇头：“真是造原子弹的不如卖茶叶蛋的……”
北都。
中科院计算所
胡一亭从昨天早上就和这些研究生们在第五微机室开始了工作，大家都已经24小时没合眼了，今天是这款协处理器的设计收尾阶段。
在软件自动布线之后，胡一亭不太满意，觉得和自己记忆中的原型有些出入，可能目前看不出问题，可等到流片测试，就有可能要出毛病，所以坚持修改，并且从头复查一遍所有设计。
由于他一周来表现出了强悍深厚的研发功底，夏老手下的六个研究生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自觉即使嗑－药也发挥不出他水平十分之一。
在设计过程中，胡一亭时时刻刻都在展现ic设计领域世界级水准，出手便是顶尖大师气象。
算法+逻辑+工程，完全只有在硅谷最顶尖的芯片设计团队和实验室里才能看见的水准，六个研究生甚至包括夏老都瞠目结舌。
因为时间太晚，夏老被劝回家休息，但她一大早便赶了过来。
“怎么样了？”夏老轻声问博士研究生吴市欢。
“可怕，太可怕了，技术上的差距已经不足以说明胡一亭的强悍了，他完全就是一个神话，他的设计简直就是艺术。
另一名博士研究生江运顺望着胡一亭手速200+的背影：“我曾经以为，一块芯片上只要有一个ip核设计能顺利申请到专利，成为名符其实的知识产权核，这块芯片就能算是大师级作品。
可是胡一亭强悍到从第一天下手的第一个ip核开始就是完全崭新的设计，从头至尾，他这种世界级设计水准一直就没跌下来过，至今为止所有核心模块用的全是自主专利，我以前连见都没见过！”
扎着根麻花辫的曹玉暖是个硕士研究生，科大少年班毕业，今年才16岁，她圆圆的眼镜后面，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崇拜地望着胡一亭，手里还拿着刚从食堂打来的热包子和豆浆。
“夏老，我太崇拜胡一亭了，您把他留下吧！？他的设计实在太完美了！
看一眼算法和代码，就知道这是十年高等数学的功力！
看他拉一根导线，设一个逻辑电路，就是十年ic设计的底子！
每次他动手设计一个ip核，就看得出他上上辈子就是搞电子的！
那个浮点寄存器的构造，是目前世界从未出现过的设计！是放在任何一款顶尖处理器中都毫不掉价的成色！
他就是为ic设计而生的天才，他一定会成就辉煌，成为传奇人物！”
夏老微笑着拍拍曹玉暖梳的乌黑油亮的小脑袋：“你这么崇拜他，那还不赶紧把早饭给他送去！都要凉了，你这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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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交叉授权
随着胡一亭对最后一道布线检查完毕，保存设计图纸退出软件，第五微机室顿时爆发出一片热烈的掌声。
胡一亭笑着回过头来对大家拱手作揖。
曹玉暖的眼睛已经笑成了一条线：“胡一亭，吃包子，还有豆浆！都是我给你打得，还是热的呢！”
“谢谢。”
胡一亭接过早饭狼吞虎咽起来。
夏老走过去：“胡一亭，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胡一亭连忙一手拿着包子一手端着茶缸，跟夏老去她办公室。
在夏老宽敞的办公室里坐下后，夏老迟疑着组织了一下语言。
“胡一亭，恭喜你完成了设计。”
“哦，小事一桩。”
夏老笑了笑：“你设计的这款芯片非常了不起，可以肯定是个杰作！以我的经验，其中至少能申请三十个以上的各项专利。”
“是89个。”
“89……你算过了？”
“嗯，57条指令集每一个都能单独申请，加上一堆ip核以及其他设计，我觉得最少能申请89个。”
夏老若有所思地道：“胡一亭，按照我们的约定，这套多媒体指令集的专利归你所有。但是，你能不能，能不能……”
夏老感觉脸上微微发烧，有点说不下去。
“您尽管说，只要您老人家跟我开口，什么事都好商量。”
夏老欣慰地点头：“那我可说了，你看能不能，把你刚才说的所有89项专利的使用权全部授权给计算所？我是指不单单包括那57条多媒体指令，还有这款芯片设计中所使用的全部ip核。”
胡一亭望着夏老，心情复杂。
夏老见胡一亭还在思考，看起来有些犹豫。
她失望地叹了口气：“眼下计算所遇到了些困难，这不单单是经费方面，人才流失也很严重。
眼下不单单是北大清华，就连中科院的研究生院，都成了国外大学、大公司的人才培训基地，国家好不容易把全国最顶尖的学生培养成才，结果一毕业就纷纷想出国挣大钱，留下来的很少。
想留住人才就要提高待遇，要提高待遇就得拿出像样的科研成果……”
胡一亭听着夏老的话，心情变得沉重起来。
眼下计算所的困境从广义上说，是整个中国ic业的困境。
自从93年9月中国向世界知识产权组织递交了《专利合作条约》加入书后，几乎立刻就被迅速地批准加入了，于是从94年1月起，中国宣布正式成为《专利合作条约》成员国。
至此，中国的ic设计行业立刻进入了痛苦的转型期，缺少自主知识产权的芯片，从此在市场上寸步难行。
在芯片设计行业，有个ip核的概念，这个ip核不是网络中的ip(inter－protocol)即网络协议概念，而是所谓（intellectual－property－core），翻译过来就是知识产权核心。
在芯片设计领域，芯片中设计集成的每一个功能模块，一个电路结构，都有着明晰的知识产权归属。成百上千的各种功能模块集成在一起构成了一块芯片。可以说每一款新型芯片都是一个专利包，在知识产权的保护下神圣不可侵犯。
依靠前三十年的积累，新中国形成了一套强大而完备的工业体系，千余座覆盖各门类的科研院所和研究单位，使得中国在小到针头线脑，大到卫星火箭原子弹，任何一种产品的每一个零部件都能自行研发生产。
尽管其中很多门类因为缺乏科研经费和西方科技封锁而处于落后，但依托这套强悍的工业体系和庞大的研发机构，中国在反向工程和模仿制造领域是公认的世界级水准。
早在1979年，上海元件五厂和上海无线电十四厂就成功复制了英特尔的8080八位微处理器，由于不存在专利困扰，于是开始乐呵呵地制造用于国内使用。而西德仿制出该类产品是在1980年10月，比中国整整晚了一年时间！而苦练电子管神功的苏联在集成电路制造技术上存在大量短板，则是直到1986年才复制成功这块应用前景广阔的芯片。这一事实证明了中国当时的集成电路制造实力是非常强的，与世界第一的美国比起来，在cpu制程上的发展差距也不过只有5年。
但正因为中国人太聪明了，西方对中国愈发警惕忌惮。而中国自己也觉得研发新产品是件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尤其是芯片这样的高科技高投入行业，任凭你在研发上投入海量的经费，结果东西出来没几年，不也照样能够被破解和仿制吗？再说国内市场对这种高科技产品的需求也并不大，老百姓消费能力低下，只能供给需要计算机的单位使用。于是上级部门也就愈发不重视新产品研发的投入。
在有关单位看来，与其砸钱研发新产品，不如把钱放在前沿科技的研究探索上，毕竟基础科学研究才是增强国家科技实力的根本。
如果中国始终不加入世界知识产权组织，那么这个想法倒也合乎情理，甚至是非常经济非常划算的聪明办法，可你一旦加入，那就傻眼了。
中国加入世界知识产权组织后，几乎所有科技制造产业都遇到了缺少核心技术的困境，今后不许抄袭模仿国外那些专利还未过期的产品，那生产该怎么办呢？
自己研发？所需大量研发经费从哪里来？万一专利绕不过去的时候又该如何是好呢？
于是大批企业只好花钱买专利授权，以确保产品不至于陷入专利纠纷，即便如此，每年遇到的外国企业对华专利诉讼还是连续不断。
而在芯片的设计制造领域，中国一直是西方重点卡脖子的对象，尤其是美国这样一个把集成电路产业当成重点科技支柱的国家，同时又是全球ic产业最发达的国家，更是从来没有放松过该领域的对华科技封锁
于是从94年中国加入《专利合作条约》开始，中国的集成电路设计行业在高端产品上一直举步维艰，泥足深陷地困在了国外专利过期的低端产品上。
国外最新的专利要么不肯授权给你，要么就索取天价专利费，这导致中国设计的高端芯片打从娘胎里一出生，成本就居高不下。
夏老的话打断了他的思考：“胡一亭，要不然你就保留指令集专利？把那些ip核专利授权给计算所？”
她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怯生生的，似乎害怕被拒绝：“虽然计算所目前经费紧张，但我申请一下，一定能凑几万块钱。”
一个堂堂院士，居然求到自己一个无名小卒的头上，顿时令胡一亭感到一阵阵地心酸：“夏老！我不要钱！免费！所有这些专利，我免费授权给计算所无偿使用！”
夏老原本见胡一亭迟疑，以为他不舍得给。毕竟这些ip核包括指令集，一旦申请专利后，国际上有的是大公司愿意买，一个使用授权就能卖到几万十几万美金不成问题，一条条专利算下来，胡一亭今后几年里，完全可以仅仅依靠专利授权就赚进几十乃至百万美金，躺在专利上睡大觉。
现在听到胡一亭一口同意，夏老不禁惊喜道：“你真的愿意？！我说的是完全授权，也就是说，计算所将有权在你的设计上进行改动，并得到改进后的设计专利，你也愿意？”
“愿意！我只要保留专利所有权就行，我的所有专利都可以免费授权给计算所用于科研目的，如果计算所在此之上产生了商业项目，那我们可以共同协商。
但有一点，计算所无权对其他任何单位和个人授权这些专利的使用。
并且计算所基于我的这些专利上的任何改进和新专利，也都要免费授权给我使用。
如果以上这些要求，您可以做到的话，那么今后我和我的公司有其他新专利，也都可以继续免费授权计算所使用。”
夏老惊讶极了，她知道这种全面授权方式是最高级别的授权，意义重大！通过对胡一亭的这些ip核专利进行改进、增补，计算所完全有能力在未来一段时间里，推出一系列自有的原创专利，这对于争取国家的科研经费支持，是最有力的成果。
想到这里，夏老的眼眶有些湿润：“胡一亭，我替计算所谢谢你，替国家谢谢你。”
“夏老您可别这么说，我只是一个简单的中国人罢了，我希望我的国家好，见到她不如别国就心里难受。所以您不用谢我，我做这些事，求的是心里踏实，晚上能睡得香。”
夏老高兴地重重点头：“我记得劳合－乔治说过，爱国主义是扎根于人的本能和感情之中的，爱国主义不是悲观主义，它是一种希望！胡一亭，我从你身上看到了这种希望。
小胡，以后你有什么需要计算所帮忙的地方尽管说，夏奶奶一定尽力帮助你。”
胡一亭这还是第一次听夏老称呼自己小胡，感觉亲切极了。
“夏奶奶，那我可说了？”
“说吧！”
“请您利用计算所的国家背景，尽快帮我把这些专利申请下来，并且扩大影响力。”
“夏奶奶会尽全力帮你。”
“谢谢您！”
胡一亭知道，夏老这样的人一言九鼎，虽然没什么拍胸脯的豪言壮语，却比很多人拍胸脯说出的话要真诚的多。
“你谢我什么？该我谢你才对，你能无私的把专利免费提供给国家使用，这对我们帮助太大了。
你的这些专利，其中包括了数据密集计算、向量精简计算、处理优先级智能分析、数据传输、单一指令完成多条数**算、多类型数据转换，等等这些都是非常了不起的科研成果！
基于这些成果，计算所今后有很多工作可以做，很多论文可以发表，很多专利可以研发，意义重大！”
胡一亭已经吃完了包子，这时搓着手道：“我们国家在ic设计领域落后西方不少，因此我觉得国内ic企业更加应该抱团取暖，不应该敝帚自珍，互相之间应该多进行交叉授权，提高整体水平。所以这次授权，就算是从我做起吧。”
夏老点头：“小胡你说的很好，就像英特尔和amd，他们的交叉授权我看就很有互补优势。”
胡一亭被夸了两句，兴起扯淡道：“其实要不是我们国家在计算机研究上走了弯路，偏重计算机架构，也就是大型机研发，放松芯片设计制造领域的研究，眼下也不至于这样被动。”
夏老摇头道：“怎么说呢，国情使然。那些高端芯片造出来给谁用呀？没有市场支持的话，就不能大批量生产销售，成本就下不来。以前老百姓有几个愿意花大钱买电脑的？都是单位使用，然而大型超级计算机对国家科研、经济、国防都有重大的使用价值，所以国家当然要重点研发大型机架构了。所以我们的超级计算机才能始终能够和美日处于同一水平，将来运算速度很有可能会成为世界第一！”
夏老最后叹口气道：“唉，说到底还是没钱。要是有钱，就能两条科技路线齐头并进了，那样我们的超算就能有最强的芯片支撑，国内ic产业也能打入国际市场获得巨大收益。”
胡一亭连连点头：“您说的真对，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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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技术鉴定会
在设计工作完成后，按照惯例，需要开一场技术鉴定会，请相关行业的专家来审定这款芯片的设计水平。
按照夏老的设想，只邀请计算所内部的专家学者与会共参。
因为还未流片，会议将涉及到一些芯片低层的源代码和技术机密的讨论，因此不便于对外公开。
等将来流片成功，申请了专利，那时候再开一个更大范围的技术鉴定会，主要是对产品性能进行测试，看是否达到了设计目标。
夏日，北都阳光灿烂。
胡一亭手握倚天宝剑踌躇满志，和夏老手下的六个研究生一起，作为研发团队走进了中科院计算所大会议厅。
厅内，一张张会议桌围成了一个长方框，方框中央摆着一排绿油油的芭蕉、滴水观音之类的赏叶植物，会议桌上铺着天蓝色桌布，桌后每一张沙发椅上都套着洁白的布罩。
随着与会专家的一一到场，胡一亭觉得情况不对，开始微微皱眉。
“曹玉暖你出去问问夏老，这里怎么会有外国人？”
“吴市欢你先别急着发资料，等等再说。”
胡一亭打量着早早进场的四个长相貌似外国人的来宾，心里猜测他们是什么来头。
前面进来的两个外国人很好辨认，一个黑色头发，眼眶深陷，戴着一副玳瑁框眼镜，穿一件彩条t恤。另一个金发碧眼，夏天里依旧西装笔挺。他们身边还带着翻译。
另外两个胡一亭原本不知道是外国人，但其中一个对身边翻译说话时用的是日语，这让胡一亭警惕起来。
胡一亭心里分析，这两拨人并不是一起的，否则按常理来说，一个团队不会雇两名翻译。
不一会儿，曹玉暖快步走进会议室，她脚步有些急促，背后麻花辫也颠的一甩一甩。
她跑到胡一亭身旁，一脸惶恐地对所有研发团队成员低语道：“我看见夏老跟刘所长吵起来了，夏老发了脾气，一个劲地训刘所。”
“怎么回事？”胡一亭问。
“刘所大概想放个卫星，自作主张请了美国、日本的专家来参评，夏老不同意外国专家参加技术鉴定，正在发脾气。”
研发小组成员们闻言面面相觑，神仙打架，他们这些助理研究员、研究生可插不上手。
胡一亭微微叹了口气后果断下令：“我们重新整理一下资料，把所有关于源代码的内容全部撤掉，还有所有涉及专利的论述，包括总体框架的设计构想，都通通撤掉。”
这段时间里，大家已经养成了唯胡一亭马首是瞻的习惯，闻言立刻明白了胡一亭的担忧，开始动手一份一份重新整理原本打算发给专家进行讨论的技术资料。
吴市欢为难地道：“胡一亭，这么一来资料就没剩多少了，从第四页开始一直到第二十五页，全都要撤去？”
胡一亭语气坚决：“撤掉，别说现在我们还没拿下专利，就是将来拿下专利，也不能把源代码公开给外国人，他们有本事，就自己花钱搞反向工程去。”
要知道类似这种设计复杂的芯片，想要破解其中经过加密的底层源代码是非常困难的，往往一个高水平技术团队连蒙带猜一年半载，也只能猜出个三四成。要想完全破解，除非动用国家力量耗费巨资才有可能在短期内实现。
而芯片设计团队向软件开发商提供的使用手册，一般来说都是一条条功能指令和一些具体实现方案，很少会公布源代码，即使有公布的需要，也是要几年之后，而且也是分批次有保留的公布出来。
因为夏老事先向他保证，这次与会的专家都是计算所内部的重要的工程师和专家学者，他才同意在会议上对部分源代码进行内部技术交流和探讨的。
如果事先知道有外国人参加，胡一亭压根就不想开这个鉴定会，那样还不如直接流片省事呢。
没过一会，夏老明显面带不悦地快步走进了会议室，径直走到胡一亭身边附耳命令道：“今天的鉴定会有外国专家参加，书面资料就不要发了，你上去随便讲一讲，拖拖时间，一个小时后散会！”
胡一亭点点头，向会议桌主位望去，见刘所长一脸尴尬地坐在那里，端着茶杯不停地吹气，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
这年头在中科院各个研究所里，院士如同国宝，权威远远大于教授在大学里的权威，更何况是夏老这样年高德望的行业奠基者。
而所长一般负责人事安排、资源管理、后勤保障，在技术上一般来说没什么太大的发言权。
胡一亭看见鼎鼎大名的畅想集团董事长刘承志吃瘪，只微微一笑，心说您老人家也是自找的，事先不打个招呼就急着放卫星，看来还是太年轻经验不足啊。
鉴定会开始前，吴市欢开始分发资料。
与会专家们看着手里区区三张纸，再看看胡一亭研发团队，那一大摞被曹玉暖死死抱在怀里的资料，又瞅了瞅那两拨外国专家，顿时心里跟明镜似的。
董运美院士打个哈哈道：“我说老夏呀，你把我从软件研究所叫来，就给我看这几张纸呀？回头散会，你得给我个交代。”
董老是中国程序语言和编译器方面的权威，他这番话与其说是给夏老听的，还不如说是帮夏老作了解释。
沈旭榜教授笑道：“人既然都到齐了，那就开始吧。”说话间对胡一亭这边望过来，打趣道：“你们这些姑娘小伙们都等急了吧？上来吧，别紧张，慢慢说。”
沈老是国产处理器芯片方面的权威，尤其擅长嵌入式cpu领域，参与过多项箭载计算机的研制，胡一亭记得他老人家再过两年也要当选院士了。
其他专家心里也清楚是怎么回事，都知道这次鉴定会听不到什么深层次的东西，于是开始喝茶的喝茶，聊天的聊天，随意的翻看眼前这区区三张资料。
夏老有些歉疚地对与会专家们笑了笑，并不说话。
胡一亭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白白耽误了这么多老前辈的时间，如果自己今天不讲出点名堂来，只怕浪费了夏老一番苦心。
于是他赶紧走上台，开始对这款芯片的功能做大致介绍。
随着胡一亭讲解的深入，专家们已经抛开了手中的三张纸，聚精会神地思考他所讲的内容。
一时间，会议室里除了胡一亭的声音，就听见两个翻译噼里啪啦地用英语和日语，对那四个外国人做着解释。
越往下讲，胡一亭的脸色就越难看，因为再要深一步的讲解，就会涉及到很多不便公开的技术，并不可避免地谈到算法和结构特点。
在座的专家也都意识到了什么，面色有些凝重起来，但好奇心又驱使他们希望胡一亭继续深入地阐述。
胡一亭终于忍不住挠了挠脑袋：“这几位外国专家远道而来，也是辛苦了，这些专业名词听翻译来讲解，实在是很费劲的一件事。要不这样，我看你们还是先回去吧，回头我给你们送一份详细的技术资料和会议记录，欢迎你们在研究了资料后，给我们提出宝贵意见。”
胡一亭当然不可能给外国人提供什么所谓的详细资料和会议记录，这话纯属客气的逐客令，在座专家全都听得明白，于是纷纷望向这四个外国专家和他们的两个翻译。
刘所长知道这麻烦是自己惹起来的，赶紧起身道：“胡一亭你说的也是，美国帝盟公司和日本富士通公司的技术代表这次是来畅想集团洽谈产品合作的，今天能够顺便大驾光临我们计算所的技术鉴定会，我们已经感到万分荣幸了。
接下来就由我代表畅想集团，带你们参观我们集团的电脑生产车间，之后带大家游玩北京的名胜古迹。”
刘所的话被翻译之后，没想到两拨外国人全都摇头。
美国帝盟公司那个黑头发深眼窝的玳瑁眼镜说：“没关系，我们很高兴能来中国帮助你们提高技术水平，如果能够给你们提出好的意见，我们是不会吝啬的。”
说完他又对着胡一亭道：“胡先生，你很年轻，也很有才华，很好！但我觉得你对算法方面不够精通，你应该多说说你的这款芯片的算法结构和逻辑框架，我们帝盟公司是世界顶尖的显卡供应商，我们在图像算法上是世界第一流的，我作为帝盟的研发经理，可以给你提供很多重要的技术参考。”
以胡一亭的英语水平，不用翻译就立即听懂了。
等帝盟公司的翻译话音刚落，日本富士通公司两位专家中一个白净矮胖的谢顶中年人也开口了。
“大家好，我是桥本彰二，富士通公司芯片研发部的工程师。
我们富士通作为世界第一流的计算机芯片设计生产厂商，在各种芯片的研发和制造上都有着几十年的先进经验和技术积累。
我曾经几次来到中国，对中国有着友好的感情，今天我用一句中国话来说一下我的看法，那就是南辕北辙，驴头不对马嘴。
通过胡先生刚才所说的内容，我可以很肯定的判断，你们的研发方向是错误的！”
翻译把他的话刚刚说完，与会专家们的脸色全都变了。
桥本彰二继续道：“首先，我认为胡先生的想法本身就有问题，目前市场上已经有了多款解压芯片，配置了解压芯片的专业解压卡完全可以为视频和图像进行解压，可以说你们的产品从设计开始就已经落后了。
而且据我所知，在图形图像的压缩解压缩领域，所有可行的方案基本都已经被注册了专利，而你们中国目前还没有能力设计出自主的知识产权核心。既然没有应用结构上的支撑，你们的算法是毫无意义的。尤其是你们这款协处理器芯片，居然还需要依靠cpu来进行大量计算，这显然是非常落后的结构。
最后我说一下算法，实话说，我不认为你们中国人目前有能力搞出一套精简有效的算法来提高图形图像的处理效率。不信的话，你可以把你的算法源代码详细解释一下，我相信我们富士通公司的算法要比你们快得多，相应指令的执行代码也简单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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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当众打脸
胡一亭很清楚，美国人的称赞也好，日本人的贬低也好，他们装听不懂自己的逐客令，赖着不走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希望他公布算法源代码。
胡一亭愤怒了，破口而出道：“你们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吹捧、引诱、激将法一起上，把我当傻逼吗！！！”
此言一出，在场中国专家们反倒是松了口气，心说这个小胡倒是很精明，就是说话有点太直了，给对方碰个软钉子就行了呗，何必发脾气嘛。
夏老听胡一亭爆了粗口，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她刚才听见美国人礼貌吹捧胡一亭，又提出帮助改进技术作为引诱，接着不耻下问要求公布算法和设计，就已经意识到胡一亭的这款芯片在美国人眼里具有重要价值。
等日本人桥本说完那番谬论，最后提出让胡一亭拿算法源代码和他们富士通的比一比，夏老心里一片雪亮，这简直就是明骗啊！
生怕胡一亭受不住这一对默契的美日红白脸组合，她正想委婉地开口提醒胡一亭注意保密，没想到胡一亭先怒了起来。
胡一亭对日本代表摆摆手：“快滚蛋！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敢在关公面前耍大刀。这里是中科院计算所！只要有我们这些年轻人在！就轮不到你们日本人在这么多德高望重的院士专家面前放肆！”
“还比算法？比个屁呀！你们富士通的解压显卡在我眼里就是一坨屎！”
“你们有个屁的算法？内置一个编译器，用的是美国ieee电气电子工程师协会公布的图像和向量标准算法，对数据进行硬解码然后输出图像，这样烂大街的算法，也好意思和我们的多媒体指令集比？”
“真他妈笑掉我的大牙！”
“我们的指令集可以在486芯片上对vcd的mpeg－1格式影音文件进行六倍速快进播放，你们能吗？就你们那解压卡，用的是ios国际标准委员会和iec国际电工委员会公布的通用解压缩算法，只不过能做到在486上同步解码播放罢了！”
“就你们这样的垃圾也敢和我比算法？”
“我们的指令集可以支持5m大小以内的jpeg图像以每秒六张的速度刷幻灯片，可以支持2d游戏内置的mpeg－1格式文件在游戏内无缝连接内置播放，可以让市场上所有2d游戏运行如飞绝不卡顿。你们能吗？你们那破解码芯片除了放mpeg－1，还能干什么？没有单独的显卡芯片支持，你们连图像都处理不了！”
“这尼玛也能叫算法？”
“还样的垃圾也敢和我比？”
“我去年买了个表！”
全场震惊。
夏老有些头疼地望着胡一亭，心说：“我怎么不拦着小胡呀？我光以为他没被骗，不会说漏嘴技术机密，没想到他年轻气盛，直接开骂了都。”
董运美院士听胡一亭说出这些惊人的性能参数，眼睛顿时一亮，心想：“难怪夏培树今天把我叫来，原来他们计算所搞出了这么高性能的算法！回头等外国人走了，我一定要见识见识，一定要让他们把算法源代码和软件研究所共享！”
沈旭榜教授听得也是惊讶，几乎忍不住要问胡一亭，这样强大的算法依托的到底是怎样的芯片设计结构？可话到嘴边又憋了回去，心里直埋怨这帮外国人真捣乱，简直耽误时间嘛，还不赶紧滚蛋呀！难道没听明白小胡说让他们走人吗？
曹玉暖看见胡一亭在前面开骂，**裸的用性能参数回击对方的质疑，一时听得心花怒放，崇拜的眼冒金星。
她用肘捅了捅身边的江运顺：“师哥，胡一亭为什么说他去年买了个表？是他现在戴的那块吗？那块黑色电子表是日本的吗？是不是坏了？胡一亭很生气吧？”
江运顺也没听懂那句来自后世网络上的流行语，只得道：“大概是坏了吧，我估计他本来想骂日本货质量不好的。”
曹玉暖一对圆圆的眼睛睁得滚圆，连连点头：“怪不得胡一亭生气，日本电子表很贵的，要是坏了真是火大。”
吴市欢搓着下巴上几根稀疏的胡茬，小声道：“我记得胡一亭那表不是日本牌子啊，好像是国产的，难道是日本机芯？……原来如此！他本来想骂日本机芯太差，可又怕日本人推卸责任说是中国组装水平不高。嗯，一定是这样！所以他话说一半就不再提了。”
……
桥本彰二原本打算用个计策，先贬低对方，再来个激将法。
以他长期积累的与中国人打交道的经验，中国人一方面非常好面子，另一方面在外国人面前有很强的自卑感，是个心态矛盾的民族。
贬低中国人之后，对方往往会急于证明自己，从而说出一些有价值的情报，这时候自己再加以褒扬，对方便会洋洋自得地说得更多。
这个办法是日本外务省介绍的，每一个访华的日本专家都被告知，这方法以往被多次采用，屡试不爽、极富成效。
可没想到他桥本彰二偏偏遇上了胡一亭这种货色，这个人好面子的表现手段与众不同，居然是……居然是**裸的打脸和破口大骂！
听胡一亭把富士通的显卡设计骂成了一坨屎，桥本彰二被气的火冒三丈，要知道富士通的显卡研发团队正是他负责的！
而他这次来中国也是和畅想集团协商，希望畅想电脑能够安装富士通的显卡，没想到畅想还请了帝盟公司，摆明了要让他们二虎相争，从而压低价格。
桥本彰二愤怒地站起身来，但却一点都没有要走人的意思。
“你太无礼了！胡先生，你太无礼了！我抗议！”
“我听说中国是礼仪之邦，中科院是中国学术水平最高的地方，没想到你们居然这样粗鲁的对待国际友人！”
“我作为日本第一流的专家，来中国是受你们所长邀请的，是来帮助你们提高技术的。你应该虚心一点！”
“科学是很严谨的，年轻人，你不要感情用事！你不服气，可以拿出你的算法源代码来，我可以一条一条驳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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