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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糖菠萝     奋斗在民国txt下载     奋斗在民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十六章 批判

    自10月26日以来,江西捷报不断,现在已经打到赣南重镇赣州一带,不过有两个人是高振担心的,邓本仁和蔡婷勋。

    周主任听到高振的忧愁,问道:“忠革,你给我说说这方面。”

    高振知道他的才华更多的是在政治方面,于是说道:“怎么说呢,还是那句古话‘打江山容易坐江山难’”

    周主任咀嚼着这句话,眉头慢慢紧锁。

    “你看,我们北伐的军队其实如同一个联盟,打下来了,没有太大的问题。问题在于谁来管理这块地,各家都出力了,谁也不会让着谁,这个时侯要是对方许诺别打了,这块地方归你,事态会怎么发展呢。”说完,高振饶有兴趣的看着他。

    周主任思考会说:“忠革,你一说,我也觉得这里面不会那么简单。”

    牛人就是牛人,一点即通。高振大为叹服,要是这里面的水真那么清澈的话,卖自己那个人早就找到了。其实这句话也有另一种含义,稍点一下,希望你们**方面能够重视这样的事情,在后面不会被人整的那么惨。

    想到这,高振稍有感慨说道:“小病不治大病难防,我看北伐早晚会毁在这方面。”

    对于政治敏感的周主任,一听就知道这是话里有话。二人都抽着手上的烟,默不作声,房间里一时显得寂静,海风轻轻的吹过,窗外的树叶沙沙作响。

    “起风了。”周主任像是被树叶的响声惊醒,起身关上窗户,步履沉重。第一句还只是微点了一下,第二句确实让他完全明白了高振的寓意。心情变得沉重起来,也很惊讶,这个忠革有些胆大,竟然跟第一次见面的人说这些。

    “广州的天时而晴、时而阴、时而有风、时而下雨,好比这个社会啊。”

    周主任听完若有所思,顺口接下去:“有时候也会有飓风,或是暴雨。”

    高振立即接到:“天气变化总有征兆,早做预防,减免损失。”

    二人谁也没有点破,相视而笑。高振离开后,周主任感到仅仅是这次接触,不能拿准高振的政治态度,正常谈话高振总是在含蓄的表达一些意思,却总不点透。从别人那里了解,高振对苏俄的态度并不是很好,二者间插杂了太多的东西。而含蓄的建议**自己应该掌握武装力量,又让人感到迷惑。

    这种对于前者的态度、语言和行为是板上定钉的右派做法,他都做了;而后者却也是左派的行为,国民党曾经明确表示不愿意让**渲染部队,甚至连廖仲恺这种打死也是左派的也不愿意**渲染部队,而他这种被人看为是右派的人却告诉自己要有个部队,太复杂了。

    离开了政治部的高振,开始努力的回忆历史,想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一个“红色将军”发动一次又一次所谓的白色恐怖,好像有个4.12。

    要是没回到中国该多好,不用参加这种政治斗争,带好自己的兵,或是去美国当个少爷比这里的日子舒坦多了。

    11月10日,孙中山发表《北上宣言》,在这篇宣言中他全面阐述了自己悲伤的目的及正理立场,提出“国民革命的目的,在造成独立自由之国家,以拥护国家及民众之利益”,对外要求取消一切不平等之条约及特权;变更外债之性质……对内要实现以三民主义为基本,因应时势等主张“召集国民会议,以谋中国之统一建设”

    高振在这天却加紧的对最后的战术配合进行训练,他已经得到了通知,于15日正式开拔到韶关,不少士兵开始破拳擦掌,希望能够在战场上再次证明自己。原来的不少直系被邓演达“洗脑”之后,知道了很多的革命道理,知道了自己的使命,知道了自己是在为能让自己的后代不再像自己一样活着,知道自己不仅要解救自己还要解救同胞,而投身到建立新中国的使命当中。

    11月12日,孙中山在出席广州各界欢送会时候发表演说,明确的告诫全党东征讨陈是巩固广东根本之地的必然举措,希望广州同志积极努力达成此目的。

    13日,高振在码头目送孙中山登上永丰舰,他知道自己就算在此之前说什么也不能阻止孙中山北上,有些无能为力的感觉,只是嘱咐跟随的医生多注意他的身体。

    自从高振请来的医生来了之后,孙中山的身体好转了不少,宋庆龄为此事特意感谢过高振,同时也让高振觉得也许总理不会向后世一样病发逝世于北京。

    永丰舰途径黄埔岛,全体黄埔师生和独立团官兵列对于岸边,蒋介石等舰,请孙中山登岸与黄埔师生和独立团官兵话别。孙中山第五次踏上黄埔,向全体来送师生官兵发表了简短而热情的演讲。

    岛上摆满的独立团火炮及辎重和独立团士兵、黄埔军校师生的表现让随性之人目瞪口呆,尤其是杨希闵等人,胡汉民汪精卫目光闪动,蒋介石和高振志得意满。

    直到永丰舰渐渐远去,载走了近代中国最伟大的人物,相送的人才慢慢有秩序的散去。

    翌日上午,高振宣布了移师的命令,要求各营做好移师准备,辎重等物资开始整理。这回北上,有了汽车,这让炮营的士兵们省下了不少力气。

    同时,在广州东校西侧的鲍公馆,鲍罗廷正在召开一次会议。

    “啪”鲍罗廷脸色铁青,将手中的一封文件重重的拍在桌上,文件上的大标题赫然写着《广州革命政府于商团秘密条约》。他大声的咆哮,一抹胡子再愤怒中颤抖:“这是今天早上送来的,国民党到底是怎么回事,会合广州商团签订这么一份密约!这上面清清楚楚的有廖仲恺和高振的签名,难道他们要反革命么?”

    陈延年看看后,摇头说:“自从这上面签名的厂家按照这上面的规定制定了一些措施之后,工人已经不愿意再组织罢工了。而且好不容易有一次,政府还出面组织了一次磋商,我们的党员虽然是领导着,但是最后商人直接找到工人,向他们讲述了一下厂子的情况后,罢工也就云霄勿扰了。”

    听完张太雷的翻译后,鲍罗廷这才冷静下来,仔细回味这几月广州发生的事情,感到陈延年说的不错,自从商团事件之后,广州的许多工厂都制订了如同密约上的措施。不仅给厂子的工人们制定了最低收入,还有最高工作时间和等级制度,自从这之后,广州很少会出现罢工的运动了。如果不是上次几名**员组织了一次罢工,政府出面干预,这份密约还真的不会露出水面。

    “‘在合理的工作时间(六天=50小时)提供了正常劳动的前提下,其所在企业应支付最低劳动者报酬,不包括加班加点工资。职工在特殊工作环境高扩夜班、高低温、有毒有害等条件下工作,应给予适当津贴补助,如果员工在此上特殊工作环境中患病,应由企业负责医疗费、营养费及病患赔偿。’这个措施好啊!”瞿秋白等人还没有看过这份密约,正抓紧时间看看究竟签订了些什么让总顾问如此生气,入目眼帘的是正式工厂方面应承担的措施,忍不住的对其中的措施叫好。

    “总顾问,这上面的措施是大大的维护了工厂工人们的利益啊,我看这份密约更像是起着法律的作用。虽然我们要建立一个比这个更好的,但是现在能够初步实施这上面的措施,无疑会让工人们注入一剂强心针,让他们能知道只要我们勇于去反抗,就能够得到他们应该得到的利益。”陈延年对鲍罗廷的激动有些不以为然,这上面的措施让他深感赞同。

    “不,陈,你还没有认识到他的错误,你往后面看,这是在打着法律的幌子来反对发展工农运动。以这种小的恩惠来防止工人罢工等,破坏我党的工作,破坏联俄联共的三大政策。谢持他们还只是口头上说说,这上面的俩人是比他们更坏的反革命,他俩的用心极其险恶。”鲍罗廷不满的瞪着俩人,敲着桌子大声说道。

    “总顾问说得对,这是在用西方法学观点来污蔑、限制伟大的工农运动,你看看后面,说什么罢工必须事先通知政府相关部门,那他们不就成了资产阶级的保护伞了么。”张太雷看过后面政府的,插嘴说道。

    几人闻言赶紧往后面看,越看越惊奇,正如鲍罗廷和张太雷来说,后面的相关规定是政府对企业的责任等措施,不但提供了相应的减税、辅助,还有最重要的就是工人罢工规定那一条,什么要事先得到允许,对什么无理要求不予以支持。还有一条更是触目惊醒,如果工人没有通过政府允许罢工,视为破坏革命政府统辖区经济,如果工人使用暴力,将予以拘留等处罚。

    “廖仲恺、高振,这俩个人不像是右派人士啊,尤其是廖仲恺,他对我们可是很支持的,怎么会制定这么一份密约呢?”宣传部的杨麭安闹着头不解道。

    “我看这里面到没有廖仲恺什么事,高振才是罪魁祸首,他一直和我们合不来,制定这么一个密约就是为了限制我们发展。”鲍罗廷敲着桌子,话中没有好气。

    话音刚落,周E来从外面推门进来,看见他进来,瞿秋白坐在沙发上往左边挪了挪:“E来,坐,你总算到了。”

    “没办法,我接到通知马上就过来了,船有点不好找。”周E来坐下后解释道,并接过陈延年手中的密约,扫了起来。

    “我们要批判这两个人的行为么?我想这份密约孙中山也应该清楚的,这两个人在广州各界的影响力不低啊。”瞿秋白疑惑的问道。

    鲍罗廷这下明显楞了一下,是啊,这俩人在广州各界或是广州政府里面的地位都不低,冒然的批判会有什么反应是要好好思量的。

    “当然批判了,这种典型的右派做法,还是隐藏极深的右派,尤其是高振。”张太雷对瞿秋白的疑问极为不满。

    “太雷同志,虽然我来广州时间不长,但我也了解道他曾经当过孙中山的副官,不是临时,和国民党各界人士都有很好的关系,还有那个独立团,整个革命军最具实力的一支部队,南洋华人对他都极为恭敬。还有一位我就不说了,如果我们贸然对他俩发动批判,会不会激化我党与革命党左派之间的矛盾?”周E来皱着眉头问道。

    这话不仅让张太雷呆在了那里,鲍罗廷也犹豫了。这俩人的实力太强大了,而现在还有份更重要方案需要他去执行,这个方案就是促成冯玉祥和孙中山联合反奉,不仅需要对冯玉祥持加压力,还要劝说孙中山放弃广州,把兵运到北方,难度不小。

    而此时,又跳出来一份密约,虽说咱们之间恩怨太多,但他实在没想到这个时候,会有个这么巧的事情法身。

    E来的话让鲍罗廷沉思了一番,决定暂时放下这件事情,但也要表明态度,于是说道:“你们接下来的任务还是要组织罢工,周,你在军校的工作还应该加强,让学生们在学校里批判高。杨,你们宣传部也应该发表几篇批判高的文章,廖仲恺暂时就算了。过几天我就要北上了,在广州的事情交给你们来处理,我会和孙就此事谈一谈的。”

    同为当事人的廖仲恺和高振还对这场会议不为所知,一个忙着练兵,一个忙着工作……

第二十七章 准备出征

    所谓江湖险恶,人心不古,讲述的就是高振现在的感触,放下赵谦送来的报纸,叹了口气。那天刚整训完新兵,第二天早上赵谦就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手中拿这份报纸,说出大事了。

    疑惑的接过报纸,扫了一眼,同蒋介石一样大骂娘西皮。入眼的是一堆的板砖,披头盖脑的砸向自己,反过来一看,原来是《向导》,怪不得。

    上面说自己限制工农,琢磨来琢磨去,可能是跟商团签订的密约被人抛了出去。可这就怪了,凭什么就说自己,廖仲恺一个字都没提,当时可是我俩一起签的,他的名字还在我上面呢。

    不但是《向导》上面出现了此类批判后,黄埔军校里面也出现了此类言论。一些学生还是议论,不过耐人寻味的是廖仲恺和蒋介石及周主任都保持沉默。

    高振正边看边想,有人从背后拍拍他的肩膀,回头一看是邓演达。邓演达小声的凑在高振耳边说:“*,你注意到了没有,有些士兵对这次移师韶关有点抵触。”

    高振听完庄重的点了点头,徐志勇他们也向自己汇报过,说是士兵们好像在南康失败的原因,而且矛头直指苏俄顾问那边。

    放下报纸,叹气道:“多事之秋啊。”

    邓演达点点头,自从真正当这个党代表之后,他对上回独立团在江西遇到的伏击有了更深的了解。也明白了高振为什么痛哭失声的说士兵是冤死的,却不敢像士兵一样肯定是苏俄顾问那边的问题。

    边想边摇头:“我看,这事你还是要跟士兵们说说,他们比较听你的。”说完,好奇的拿起被高振放下的报纸,

    “难为了这帮瓜娃子了,呵呵。”高振无奈的吐出四川的名言,笑了笑。

    “砰”的一声,邓演达把手上的报纸拍在了桌子上,政府和商团的密约他是知道的,也表示赞同暂时先有这么一份约束,让双方不用总是通过暴力解决矛盾,坐下来商量着谈。而报纸上,完全是扭曲了高振平日的所作所为,把他形容成一个典型的破坏合作的右派,这让邓演达从内心里激发出一阵怒火,道:“忠革,你不出来把话说明了么?”

    高振也被邓演达的行为吓了一跳,听懂话的意思,面不改色的道:“反击么?谁有功夫跟他们扯这嘴皮子仗。”

    邓演达似笑非笑劝道:“你至少也要说两句,不然到时候什么东西扣在你头上你都不知道。”

    “我记得上次在江西,给我最多的感触不是那份伤心,而是觉得很多东西都要靠自己,去做也好去悟也好。总是被别人牵着走的,是不会成什么大事。”高振点着桌子,说道。

    看到邓演达还要说什么,高振连忙说道:“这事等放到回来之后吧,晚上让全团在训练场上集合,算是个誓师大会吧。我还要去趟黄埔,跟蒋介石谈一下离岛的事情。”

    邓演达也知道移师韶关的事情比眼前这个更重要,暂时也就放了下来。

    “好了,我先走了。患难见真情,谢啦。”说完,高振走出了打仗,叫胡宗南带着一个班的警卫跟随自己一起去黄埔军校。

    刚走进黄埔军校,就看到二期的学员围在一起,对这自己指指点点,小声说着什么。高振没有在意,但是身边的警卫不干了,怒气冲冲的瞪着他们。

    和蒋介石谈完后,高振还是决定去一趟周主任那里,除了能够了解到**方面的一手信息,还能够听听政治敏感的周主任会对此事说些什么。

    来到政治部,周主任正在给一批二期的学员开会。看到高振前来,稍漏惊讶,讪讪的起身迎接:“忠革,我这里正在开会,你有事么?”

    高振进来的时候注意了一下,大部分都是学员中的**员,看他们冲着自己的脸色,估计会议的内容和自己有关系。摆摆手道:“周主任,你要忙的话先忙你的,我在外面等一会。”说完转身出了政治部。

    周主任听到这话歉意的笑一下,和学员又说了几句后就宣布会议结束。

    学员们走出政治部的办公室的时候,高振正站在外面和警卫们抽着烟。一名学员认出了高振,手指指说:“看到了么,他就是右派的头,我们要批判的人,看他那狂的样子,估计江西吃的亏还不够大。”

    几人听完,路过高振身边的时候嘲讽的“哼”了一声。

    这让高振觉得自己的怒火已经被激起来了,江西的事情就是独立团的忌讳,他们不知道么?警卫更是愤怒,要不是碍于自己团长在此,早就上前教训这帮黄埔学员了,现在只能喘着怒气干瞪眼。

    把烟仍在地上,踩灭后,高振嘱咐这些警卫:“你们在外面等会我,记住这里是军校就成。”

    看到高振进门,周主任放下手中的文件,走过来,歉意道:“不好意思啊,忠革,你来这这里,还要在外面等候。”

    “没事,你这里工作忙。我等是应该的,这次来也是有些事情需要问问。”高振一面走进来,一面直奔主题。

    周主任点点头,知道是要问什么,示意他先坐下:“来,忠革,坐下说。”

    “不用了,我问完几个问题就走,回去还要有事情。”高振一改以前和气,严肃的道。

    “那好吧。”周主任理解他的行为,不过对事态的发展有些无奈。

    “第一个问题:我想清楚农民需要几亩土地才能够满足他们的需求,包括了衣食住行、生病、孩子上学和娶亲等。”

    周主任心中一愣,还以为高振是要问报纸上的事情,正要问一下这是什么意思,高振却没给他机会,紧接着提出下一个问题。

    “第二个:工人需要多少工资才能满足他们的需求?”

    周主任准备说说自己的看法,高振又张口问道。

    “第三个:贵党划分大中小地主、乡绅、土豪的标准是什么?第四个:推进生产技术发展的动力是什么?为什么?第五个:当今中国有那些社会阶层,他们对革命的态度分别是什么?失去他们对革命有哪些影响?第六个:竟然社会主义是没有剥削的社会,那么为什么还会需要法律、军队和警察等政权暴力机构?第七个:苏俄为什么会与北洋政府签订条约,而不是与我广州的革命政府签订条约?是否表示苏俄同他们口中的帝国主义国家一样只是承认和支持北洋政府?第八个:中国与苏俄有哪些国情不同,这些不同对于中国的革命有哪些影响?第九个:贵党为什么认为保守派是错误的,而激进派就是正确的?是否只是看其是否支持工农运动?第十个:左派和右派要依靠什么依据来判定,而这种判定有何法律依据?如果没有,为什么右派就要一味批评,左派就要一味表扬?”

    高振一大口气的说完,没有给周主任说话的机会,喘着气有些累。周主任有些反应不过来,他根本没想到高振会问这些,以为高振只会就批判他的文章经行发问,对他的提问措手不及。

    高振看着周主任的样子,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淡淡的说:“我希望周主任以后有机会的话能够回答我的问题,谢谢您。”说完,撒鸭子就离开了政治部。

    一出门就觉得自己刚才有点过分了,近来发生的事情,让自己几年来养的脾气都快毁于一旦了。

    北伐的事态正如高振预计的一样,豫军浴血奋战拿下赣州之后,内讧已经开始蔓延。邓本仁和蔡廷勋为了争夺江西南部的管理权和豫军大吵了一架,双方都认为自己应该享有江西南部的统治权,互不让步。同时,北伐的部队已经向吉安挺进,南昌离被攻占已经不远了。

    是夜,独立团训练场上,一声“集合…立正”,士兵们“唰”的挺直了胸膛。

    高振没有像往常一样站在主席台上,在士兵面前踱步,看到他们的表现后道了声:“稍息。”

    “唰”的一声,士兵在听到命令后,整齐的双腿分开,两手在背后握在一起,静静地等待高振的训话。高振依旧在踱步走来走去,思考着什么,众人屏住呼吸,只能听到海风吹动军旗“啪啪”的声音。

    片刻,高振停下了脚步,背对着士兵大声说道:“今天,我来告诉你们,你们在厕所里说来说去的传言是真的,大家将要再次上战场去证明自己。”说完,转过身巡视面前的士兵接着道:“我们要越过前线,直抵军阀巢穴,完成一次突袭。这次任务很棘手,要行动迅速、出其不意、势不可挡,才能圆满完整这种兵书上才有的奇袭。因为我们曾在那里干过这样的事情,所以诸位才会雀屏中选!先别急着得意,因为你们有些人还没立过战功,或是曾经在那里留下伤痛。各位在革命军中训练最精炼,武器最先进,但是不能否认我们实战最少。这是各位崭露头角、洗刷耻辱的机会,而且是唯一的机会。”

    深吸了一口气,嚷道:“或许会在未来的一个月内你们的表现,将决定别人如何评判你整个人生,看是顶天立地的军人?还是迟早会被人淡忘的耻辱?这都由你们决定。我只能告诉你们,我对各位充满信心,所以才决定跟你们一块去洗刷、去证明自己,我只愿意把我的生命托付给你们!诸位和我一直认为自己是革命军中最精锐的士兵,我要你们证明自己的实力!”

    “最后一点:我希望这场战争结束时,能看到每个人。也许我们自己都不相信我们肩上的使命,也不知道我们的成就会是什么,但我希望你们能够保证,愿意为身边的任何一个战友献出生命,明白了么?”

    “是,长官!”

    高振听完示意听不见,喊道:“确定吗?”

    士兵再次大吼:“是,长官!”

    满意的点点头,问道:“我们以前说过我们不抛弃,不放弃,现在我告诉你们每一个人,不管你原来是独立团的士兵、还是真系的士兵,或者是从南洋来到这里的,我让你们每个人就要把这句话记在心中:我们不会落下任何一个人。明白了么?”

    士兵们兴奋,满脸通红的回应道:“是,长官。”

    听完,高振向在场的士兵敬完礼,满意的冲邓演达他们几个军官笑了一下说道:“解散!”

    各营营长也像着自己的士兵转身敬礼道:“班兵注意,立正!”

    “咵”的一声,士兵恢复到了立正的状态,整个训练场上3000多人,发出的声音几乎一致。

    “现在,解散!”

第二十八章 出征在即

    简短誓师结束后,高振便回到大帐,点起一颗烟,看着挂在面前的江西地图。南康这个古城,被红色的铅笔深深的画上了一个圈。

    去,是肯定的。自己没有任何借口去说服自己,说服那些老兵放弃。但是那个“内鬼”呢?到现在为止还是只能圈画出一个范围,孙中山身边的人。秘书们?那些苏俄顾问?还是参加会议的作战军官,具体还是不得而知。

    从直接利益而言,自己和苏俄顾问不管是理念上,还是军事上都没能够穿到一条裤子里去,他们的可能性比较高。那些作战军官也没能够摆脱嫌疑,自己这些士兵手上的武器已经让他们惦记不知道多久了,再加上广州商团已经倒向革命政府,损失的利益不是一点半点。只有那些秘书们,没有出卖自己的理由,但还是很难让自己放下心。

    高振边看边想,有人从背后拍拍他的肩膀,回头一看,又是邓演达。

    邓演达笑了一下:“你这次讲的不错,还在想作战计划呢么?”

    高振边笑边摇头,:“没有,作战计划由德国顾问和刚组建的参谋部制定。”

    “怎么没跟士兵们说说那件事情?”邓演达看到高振的样子,不解的说道。

    高振嘴角划过一丝哀愁:“择生,有时候不说比说要好。很多东西还没有定论,说出来会让人抓住把柄,这种把柄会让你我,或是整个独立团死无葬身之地。”

    邓演达赞同的点了点头,现在报纸上已经开始批判高振限制工农,被资本家收买,试图通过手上的军队来维护资产阶级的利益。这个时侯如果再出一件不利于这位小老弟的事情,估计谁也不能帮得了他,毕竟破坏国共这顶帽子太大了。

    “对了,我看到人事调派令,上面怎么没有我的名字?”邓演达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语气有些生气。

    高振无奈的耸耸肩,说道:“我希望这次行动,都是单身的人,所以像你这样有家室的我都划掉了。”

    听到这话,邓演达有些恼火:“忠革,难道你成家之后就不会再上战场了么?我打赌,你到时候对你以后娇妻的思念比我要多。”

    “噗”的一下,高振忍不住的笑了起来,很快控制住了情绪,和气的说道:“择生,这次行动由我指挥,别难为我。”

    邓演达知道高振下了最后的决定,还是劝说道:“我不是为难你,但我希望你能够做出明确的抉择。在之前的战事我都没有参加,但是这回我必须去。”说着,渐渐激动起来,脸上透露出红光,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高振大声说道:“这里面有多少军官没有上过战场?你需要我,就像这个团需要你一样迫切。你刚才还在训练场上说过我们不会落下任何一个人,但是你现在就让有家室的人退出,你这是违背自己的言信。”

    高振看到邓演达眼睛里透出的坚定,和语气中的不容质疑,觉得自己的理由是有些不合理,说道:“那好吧,我希望我做下的这个决定是正确的,告诉那些被划名的军官,他们可以选择去还是不去”,拍了拍好友的肩膀,看着这个比自己大出将近10岁的老哥,捏了捏,感慨的说道:“希望你们的爱人到时候不要怪我,回去跟大嫂打声招呼吧,这次行动蛮危险的。”

    历史在1924年11月出现了偏差,高振早早的平定了商团之后,孙中山在广州部署了东征陈炯明,可还没有实施就北上了。谭延闿的赣军依旧停留在韶关,豫军也在江西浴血奋战。

    樊钟秀带着仅有的7000人豫军,也许他们皆是河南子弟,对打回北方盼望已久,在北伐当中,是仅有的几支真正出力的部队。这次他们坚持在江西作战,为了是总理到了北京之后,没有一支靠的住的军队是不行的。如果能够打到河南,一旦北京有变,可旦夕而至。

    如此孙中山和广州革命政府同意了他的要求,并让独立团前去帮助豫军,不能理解的是,光孙传芳那边就有将近30万的兵力,难道加起来刚1万人的豫军和独立团能够真的打到河南么,听起来有些天方夜谭。

    同时再说说离广州很近的两支军队,一支是熊克武的川军和东江的陈炯明。

    熊克武是四川人,老同盟会的会员,参加过广州起义,辛亥革命时期组织了蜀军政府,后参加两次革命,失败后逃亡。护国战争时在蔡锷部效力,后组建川军第五师,参加四川军阀的混战。这次又是和刘湘爆发战争,先胜后败,最终败出四川,带兵推到滇黔边境。孙中山表示欢迎,但是却跟他们说短期内不会让他们北伐,让熊克武带兵到广州来。不过他们知道25年初才开始率军向广州进发,没能够参加第一次东征。

    陈炯明是个老问题了,自从退回东江之后,无时无刻不想重返广州。本来在23年失败之后,结合陈廉伯几人想要再次攻占广州,结果内应,也就是陈廉伯却被高振一锅端。此时正在舔着自己的伤口,盼望英国的援助,筹备新一次的西进。

    第二天早上,各营士兵按连到军需处领取自己需要的弹药,还有剃头。看着自己的战友好不容易积攒出一些秀发,又被这些理发师无情的剪掉,只能留下独立团特有的“锅盖头”。

    “该死的张杰,你不会自己拿你的弹药么?干什么挑我当你的弹药手!我的毛瑟1898啊……”

    “当我的弹药手不是很轻松么?哒哒哒的就能扫掉一排的士兵。对了,王汉民,你说咱们为什么要戴着布帽子,而不是顾问嘴里的钢盔?”

    “你是真笨还是假笨啊,钢盔戴在你头上,叮叮作响会暴漏自己,到时候被你头上的东西害死的就是全连。”王汉民若有其事的解答,并为他讲解不戴钢盔的好处,结果说着说着连自己都觉带上钢盔益处多多。

    “说白了,还是咱不趁这些东西。不过咱们比黄埔那些学生强多了,你看他们拿着的那几把苏俄的破枪,哪有咱们这把勃朗宁轻机枪用起来舒服。”说完,张杰拍拍自己手上的枪,周围的士兵哈哈大笑。

    “为什么不让我们去打东江?难道不怕我们去了北边后,东江那边会打过来么?”

    “呸,满嘴的头发扎!谁知到啊,不知道大元帅府里面那些当官的怎么想的,估计他们觉得光靠教导团就能够威慑他们了吧,谁知道他们怎么想的。”

    “你说的是西边那个教导团?就凭那些刚毕业,啥都不会的学生,训练出的绵羊去威慑?开什么玩笑,哈哈。”

    “剪完头发的都他娘的快给我把你们的家伙带上,然后训练场上集合!快点”军士长冲着自己手下的士兵喊道。

    “据报,豫军已经快要占领吉安,敌人溃逃到这、这、这一带,并在吉安部署了一定数量的军队,来阻击豫军的前进。”高振介绍完刚了解到的敌情后看看坐着的顾问、参谋部军官和各营长,然后说道:“这是我们一次洗刷耻辱的机会,前部到达的部队由刘哲指挥,你们到了赣州之后马上组织防线,等待我们后续部队的到来。我觉得前方的情况并不像大元帅府预料的一样,总之你们在到了赣州之后,争取和豫军取得联系,我真希望他们能够回撤一下,稳固一下防线。”

    一听这话,下面的刘哲、徐志勇、唐泽明、胡宗南、赵谦等人立刻兴奋了起来,要知道他们这些人已经为再次反攻江西等待了很久,而上级已经下达了开拔的命令,战场离自己越来越近了。

    “各位长官,敌军在吉安后续防线一带部署了大约三万的部队。”一名参谋画出对方的防线后,补充道。

    “团长,我们到了前线时候要听豫军的指挥?”

    “不用,我们只是负责辅助他们,也就是说我们到了前线大概就会充当救火队员,一旦对方从他们的进攻线空隙当中穿插过来,我们就需要补上这个窟窿,把对方打回去。”高振解释道。

    众人点点头,任务虽然艰难,但至少在前线不用听命于他人,对于不熟系的军队,那一次被出卖已经让所有人知道,不要把自己的命托付给不熟系的人。

    “好了,刘哲、陈诚,你们两个明白了么?”高振笑着问道。

    刘哲是一营的营长,陈诚是代理炮兵营营长,他们将于下午出发,奔赴赣州。俩人听到后点点头,表示明白。下午他们将一起出发,组成先遣部队。

    “长官,这次我们的作战计划还向韶关递交么?”刘哲试探性的问道。

    “不用,我们留在韶关的部队只负责防御。到了那里,我们只需要和豫军相互联系就成了。”高振知道他们的想法,手指轻轻的点着桌子说道。

    “忠革,所有的汽车都用来牵引火炮和装载物资,那士兵们怎么跟的上炮营的行动?”邓演达询问道。

    “把汽车上的物资卸下来一半,让士兵上去。炮营的大部分物资会跟我们一起过去的,不用几天。对了,会有一个队的医护兵跟你们一起去。放心吧,我们就能和你们在赣州会合了。”提到医护兵,想到了什么,看着医护队的队长问道:“对了,医护兵培养的怎么样了?”

    医护队的队长是南洋来的医生,叫范朝,是名外科医生。听到问题,他说道:“他们差不多已经掌握了战场上需要的急救,可是我们除了不缺乏绷带之外,什么都缺,前段时间商团送来的200支吗啡,我已经分散给了医护兵了。”

    “恩,我会想些办法的,就这样吧。没有别的问题的话我们散会话,你们赶紧去分排物资,准备出发吧。”说完高振表示散会,所有的指挥官都走出了大帐,只留下德国顾问和邓演达等人。

    “择生,工兵那边你安排一下,他们也一直是你来训练,好了,你先去忙吧。”高振冲着邓演达笑了一下说道。

    “放心吧,我先走了。对了,下午还要去趟城里。”邓演达喝完会议桌上的水,说完走了出去。

    该死的,还要进城,我这是刚回来。想完,高振无奈的拍了下桌子。

第二十九章 游行

    江西的事情让广州慢慢的感到紧张,对于江西军阀邓本仁和赣军督办蒋婷勋,无论是胡汉民还是廖仲恺都深为厌恶,更不屑说GCD和苏俄顾问了;这俩人和陈炯明和赵恒惕之间勾勾搭搭,恰如情侣般眉来眼去。但大家都知道,各个军队中态度暧mei者大有人在,说白了就是他们能为了自己的利益能卖了所有人。

    “一营士兵散开,打开你们的背包,检查你们的武器弹药是否带齐!”刘哲带着自己的士兵来到训练场上,为出发做好最后的准备。

    士兵马上散开,每个人面前都会留有两平方米的空地,他们把自己的背包从背部拿下,打开后掏出里面的所有东西,平补在空地上。

    “三天的口粮、奢侈的巧克力、火柴、罗盘、刺刀、工兵铲、弹药、预备弹药、还有伪装网、水壶、四枚手榴弹、还他妈有这个漏了洞的破军事内裤、还有两包烟,我他妈也不抽烟带这个干什么,还有我的步枪!该死的!”

    “你在哪里埋怨什么?”

    “这些东西跟半个我的体重相当,我要背着这些东西上战场,天啊,不是我死谁死。”

    “得了,你别练贫了,我身上背跟你们一样,我还要拿这挺沉了吧唧的机枪。”机枪手张杰怨气的喊道。

    “你还敢说这个,要不是你,我用背这么重的弹药?”

    互相之间都在嘀嘀咕咕的埋怨着,没有恶意,嘻嘻哈哈间舒缓了紧张。

    “快,整理好你们的装备,排好队,我们先乘船出岛,然后登上卡车,快点,炮营在那里等我们半天了!”

    “忠革,最新的情报显示,陈军在东江集结了将近4万人……他本人可能要从香港回来了。”

    廖仲恺介绍完情况之后,面目表情的看着高振。这个情报还是刚刚获得的,还为此召开了一次会议。高振并没有参加这次会议,孙中山安排他再次北上之后,广州的事情大半部分跟他没有关系。

    “陈炯明估计不会打过来,至少在江西那边情况未明显之前,他不会傻乎乎的再动干戈,而且他的准备也不够。你们对心了,还是好好考虑北伐吧。”高振心中无奈,他跟廖仲恺说过应该先打陈炯明,再北伐,可是人家总理和苏俄顾问没有那种打算,现在来说这事,有些晚了。

    俩人又聊了很久,差不多把整个广州的局势分析了一遍,这才离去。

    出了省政府,高振在警卫的陪同下走上了广州的街道。看着这个时代的市民,高振从心里面感到佩服。无论是在德国还是在这里,局势相差无几,战争机器早就离他们越来越近,而这些市民依旧按照自己的生活轨迹,丝毫看不出收到过什么影响。

    后世面临战争的歇斯底里和现在这种安然自若形成鲜明对比,或许这就是本能的原因,这个时代的人已经把战争视为生活的一部分,而且学会了如何适应这种环境。

    高振带着警卫寻找吃饭的地方,说实话,来到广州这么时间他还真么有好好的逛一逛广州城。自从国共联合后,广州游行很是普遍,每个月都会有那么几趟,但是今天……

    走到一条街时,高振等人看到对面一队打着标语的游行人群正往他们的方向走来,其中还有不少是各种军装的年轻军人,灰色、土黄色、蓝绿色,还有黄埔军校的蓝色,远远地就能看见。

    警卫看到他们走来,如临大敌,一脸焦急,有些紧张的围住高振,手枪的套子都打开了。高振有些纳闷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士兵也上街游行了?”

    一名警卫挠着头想想说:“长官,今天好像是什么青年军人联合会成立的日子,就是黄埔学校里面那些人组建的,估计他们刚开完会,正在游行。”

    高振这才想起,周主任跟他提到过这件事,自己这两天太忙,给忘了。

    “哦,怪不得,我们给他们让道吧。”高振向街道边上走去。

    “是的,长官。”警卫们也一同让了开来。

    “独立团的士兵有没有参加这个联合会?”高振奇怪的问。他不希望自己的士兵参与到这种事情当中来,但是自己团的士兵对于革命认知也不是很低,所有决定问问。

    “长官,据我们所知没有一名士兵加入到这个联合会里。”一名警卫解释道,其他人点点头。

    “为什么?”高振满意的笑了一下,接着问道。

    “长官,依照独立团的格言来说,我们更喜欢去做,而不是去说。”警卫赶紧答道。

    这时,对面游行人群走了过来,阵阵的口号声传进高振等人的耳朵。

    “革命政府必胜!”

    “打到帝国主义!”

    “打到北洋政府!”

    “劳工万岁!”

    “工农万岁!”

    “噗”高振忍不住的笑了,怎么青年军人联合会还会喊劳工的口号,一想释然,他们组织的嘛,一定会有这种口号。眼神里透露出的神色不知道是欣赏还是欣慰,也含有不解。

    “蒋先云,…李之龙,…贺衷寒,…等等,那是周主任!”高振看见的一个个黄埔师生从自己眼前走过。

    周主任正好也看到了站在路边的高振,受到游行的影响,有些兴奋,走到高振面前大声说道:“忠革,没想到你也来到这里啦!”

    高振冲他一笑,大声解释道:“我正好路过,刚好碰到你们游行。”

    “原来这么巧,你不参加么?”周主任主动邀请高振加入到游行的队伍当中。

    “不了,我这边还有事,你先忙你的去吧。”

    周主任听到高振委婉的拒绝,没有生气,说完再见后转身走进游行的队伍。高振也歉意的冲他的背影笑了笑,继续步行走去。

    “看,那里有几个独立团的士兵。”几名身穿蓝色小衫,黑色半长裙的女校学生看到了他们,围了过来。

    “你们好,请为你们是独立团的士兵么?”一名手里拿着小旗,脸颊微红的女雪上前笑着问道。

    高振停下来注视着几名女学生,跟他说话的女孩留着这个时侯最常见的刘海,其她人长得也都很秀气,不过低着头,像是在害羞。

    “是的,请问有什么事情么?”盯了好一会儿,高振才开口说道。

    几个女孩被高振盯着有些发窘,在前面的女生梳了一下耳边的发髻,鼓足了勇气说道:“是这样的,我们听说独立团又要去北伐了,所以我们想组织一次汇演来慰问要去北伐的士兵。”害怕眼前的军官拒绝,补充道:“我们都是血花社的成员,有一定表演功底的。”

    “血花社?是什么?”高振想了想,没有听过这个剧社。

    几名女生格格笑了一声,真是大头兵,连血花社都没有听过。“是这样的,我叫潘慧勤,血花社是黄埔军校组织的剧社之一,我们是它的外边演员。”女孩细心的解释道。

    “恩,不好意思,我们不需要,没有别的事我们走了。”高振直接拒绝了女生的提议,马上就要出征了,有看那个的功夫还不如让士兵再检查几遍自己的装备呢。

    刚要走,叫做潘慧勤的女生直接拉住了高振,倔强的说道:“这名军官,你不知道这么决然的拒绝女生的请求时很不绅士的么?还有,你为什么要拒绝?”

    几名警卫想要上前拉开她,却看见高振示意不用。

    “你好,我不知道你想演什么,但是我只能告诉你暂时不需要,谢谢。”冷声说完,高振甩开了她的手,大步走开了。

    “哼,好官僚啊,真是的。”被甩开胳膊的潘慧勤撅着小嘴,冲着高振等人离开的背影怨气的说道。

    身边的一名女孩帮潘慧勤揉了揉了揉滑腻的小说,说道:“是啊,好官僚,真不知道他怎么会是革命军的军官。”

    “慧勤,你们怎么也来了?”组织游行的李之龙等人看到了这群女生,带着身边的几人走了过来。

    女生们发现了是李之龙,满脸笑容,潘慧勤倒是一脸委屈,显得楚楚可怜。

    “李大哥,你快来看看慧勤吧,刚才她受了很大的委屈。”

    “死丫头,胡说什么啊!”潘慧勤脸色微红,娇声道。

    在血花社了面,大家都知道李之龙和潘慧勤的关系,看到俩人在一起就忍不住的打趣。女生们这么一说,李之龙赶紧看看潘慧勤,着急说道:“慧勤,出什么事情了?谁欺负你了?”

    看到自己喜欢的人当着众人关心起自己,潘慧勤心中一暖,指着还没走远的高振等人说道:“就是那个独立团的军官,他欺负我们。”

    李之龙等人顺着潘慧勤指向的方向看去,正好看见高振正在和一名商贩砍价,身边还有几个警卫。

    “在田,那个是不是独立团的团长高忠革?”曹渊疑惑着看着有些模糊的身影问道。

    “哼,不是他能有谁,我看这次游行应该也点点他的名。”余洒度愤愤的说道。

    李之龙也认出是高振,踌躇的是不是要过去问个清楚,有些语塞。

    “他就是独立团的团长?这么年轻!”几名女生始料不及,没想到高才碰见的那名‘无理’军官竟然就会使独立团的团长。

    李之龙正要说话,从游行队伍中传来一声喊叫。

    “在田,你们再聊什么,快跟上。”游行人群中有个戴眼镜的青年向这边喊道。

第三十章 堵塞

    “好,我们马上就来。”李之龙答应一声,然后对潘慧勤问道:“你们刚才找他干什么?”

    “我们想组成一个慰问团,去慰问他们,结果他直接拒绝了。”见有人催他们,潘慧勤不再卖关子了。

    “找他?慰问?”陈赓在一旁有些莫名其妙,眨巴眼示意自己有些不明白。

    一个女生出声解释道:“慧勤姐说他们又要去北伐了,所以想在他们出征前表演慰问一下,节目就是我们一直表演的,他给人的感觉怪怪的。”

    曹渊看着这名女生的说道:“怪不得,你们问的那个人就是个大右派,他要是同意的话才奇怪呢。”

    女生一听,惊讶的张开小嘴,着实让人心生怜惜,捂着小嘴说道:“他竟然是右派,真看不出来,那他为什么还要带兵去北伐呢?”

    这个问题问倒了曹渊几人,用什么来解释一名右派带兵北伐,而自己却留在广州呢,这是个难题。

    “对了,浦泉,周主任说好像邀请高振参加咱们的青代会了,这是你知道么?”李之龙突然对曹渊说。

    “听说了,我当时就表示反对,一个反对我党主张的人怎么可以加入我们的组织。”

    几人追上了游行队伍,在游行队伍中不时的跟大家一样振臂高呼口号,这样走了几步后,曹渊终于忍不住了。

    “对了,我叫曹渊,字浦泉。还不知道你的名字。”说话,伸出了自己的手,有些拘谨。女生大方的伸出了了手说:“你好,我叫辛可竹,是慧勤姐的朋友,前不久刚加入剧团。”

    曹渊有些意外,迟疑的握住她的小手,女孩的手感细腻且温润,出于礼节,曹渊没敢握久,只是轻轻一触就收了回来,辛可竹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曹同学,你们也会参加北伐么?”辛可竹好奇的问道。

    曹渊一听有些为难,他看看李之龙,露出一个苦笑,脑子里琢磨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潘慧勤恰时帮几人解了围,她缠住辛可竹的胳膊说道:“他们啊,要下部队去练兵。和我们不一样,他们是军人,要听从命令的。那个右派也是如此,如果不是命令他才不会去呢。”

    “你慧勤姐说的不错,我们被任命到教导团去带兵,所以不能参加这次北伐了。而且那个人正在被批判,最近的文章都是在写他,他有些胆小,什么都不敢说,直接带兵跑到江西避难去了。”曹渊害怕辛可竹不相信,补充道。

    “这个我知道。”辛可竹诱人的小脸上透出股骄傲“我父亲他的工厂就是按照条约上面去做的,而且效果还很好。”

    “你父亲的工厂?”李之龙问。

    “是啊,我父亲有一家纺织厂,自从按照上面的什么最低保障,工人等级制,责任制等做了,比以前省心多了。”

    “胡闹,你父亲是个资本家,可竹,你要小心你的思想,你应该为无产阶级革命做出贡献,而不能用资本家的观点去看待事物。”眼镜男一脸不满的提醒辛可竹。

    “那份密约真的有你们说的那么坏么?”辛可竹有些委屈,小声问道。

    “不是坏,是用心险恶,故意抛出一些诱饵,为剥削寻找借口,引诱广大的工农阶级放弃革命。”眼镜男觉得有必要帮助这么小女生认清楚问题,解释道。

    “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让资产阶级可以合法的剥削群众,打击工农运动。”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原来是这么回事,你懂得可真多。”辛可竹想想后觉得是这么一个道理,自己父亲的工厂自从那么做了,工人再也不罢工了,跟他说的一样。

    眼镜男一脸得意,接着说:“总顾问鲍罗廷同志说这个高振是典型的右派,而且还比别的右派还要坏,还要反革命。政府就应该把独立团解散,只留下一个革命的黄埔。我们以后还要没收所有的地主土地,把他们分给农民;把资本家的工厂也没收了,交给工友。听总顾问说,他的父亲在美国就是个资本家,他回到国后不但想当个资本家,还要当个军阀。辛可竹,以后你可要认清楚这种人,还有到时候没收你们家工厂的时候,可要正确的对待哦。”

    “放心,我们可竹可是要自己养活自己的。”潘慧勤拉着手,善意的说道。

    游行的队伍休息了一会儿,接着又开始高呼口号,游行进入一个新高潮。

    “嘀嘀!”一声轰鸣的喇叭声,打断了他们的口号,卡车上坐满了士兵,后面还牵引着一门火炮。汽车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像是在抗议这种严重的超载。

    “让开,把道路让开!”一名军官拍着车顶,冲着游行队伍喊道。

    潘慧勤等几名走在游行队伍后面的人看到前面停了下来,有些奇怪,挤到前去,正好看见独立团的一名排长正在车上大喊着。

    “他们是那个部队的?怎么这么嚣张呢?”辛可竹不认识这批身穿碎黄色军服(美军那种)的士兵,向好友问道。

    “哼,他们啊,还能是哪的,除了独立团的士兵穿这种奇怪的军服,再加上能做卡车,没有别人了。”曹渊在旁愤愤的说道。

    “呵呵,他们跟他们的头倒是好像,给人的感觉都是大头兵。”辛可竹闻言道。

    独立团一营的士兵和炮营已经登上广州城,挤在卡车上准备开往前线,众人都担心的看着自己做的卡车,祈祷千万别罢了工,不然不光光是要腿着,这炮还要推着走。

    来的时候,正好和游行队伍的方向相反,两批队伍正好堵在了一条大街上。

    刘哲坐在第一辆卡车,看到了游行队伍堵在了车队前面,也听到了自己底下的军官在叫嚷,不过从游行队伍的表现来看,他们好像不为所动。

    只好自己走下车,周、贺衷寒和蒋先云也从游行队伍中走了出来,双方可能要磋商一下。

    “你好,我们奉命去执行任务,不知道时候可以为我们让出道来?”刘哲下车后,主动地问道。按常理来说,游行队伍应该为军队让路,但是这次游行非同小可。

    “凭什么让我们让!”“你们应该给我们让路!”

    刘哲刚说完,后面就传来了叫嚷声,前面的人又向前挤了挤。几人有些歉意看向刘哲,周选择了沉默,如果是革命政府别的部队,让一下就完了。但是面前这支部队还有着一个身份,就是“典型右派”人物手下的部队,如果同意让路了,对游行队伍的士气会有很大的影响,同时也算是间接的……

    刘哲看到几人的表其,无奈的摇了下头,转身往车队走去,军官们差不多都下了车,踌躇着等刘哲交涉的结果。

    “营长,他们让路么?”刘哲一回来就有人问道。

    刘哲叹了口气说道:“他们不让路,看看咱们的车能不能倒回去,绕路过去。”

    炮兵营的代理营长陈诚惊讶的张着嘴,愣了有半分钟,才说道:“刘兄,你没开玩笑吧,倒车,就算士兵都下来了,后面这炮也不轻啊,倒不了车的。”

    看到刘哲脸上的无奈之后,狠声道:“我去说说看。”

    带上自己的军帽后,来到了蒋先云等人面前,游行队伍也有些急躁,后面的人嘈杂的议论。

    “周主任,您看是不是您们的队伍能够让一下,卡车后面还拉着火炮,倒车很不方便,我们也就10几分钟就能通过去。”陈诚诚意的跟这位没怎么打过交道的主任说道。

    周主任刚要说什么,从后面钻出来的曹渊大声的拒绝了这个提议:“不行,谁都可以让,唯独你们不行。是不是,同志们,我们要为他们让路么?”

    议论的众人听到,齐声的喊道:“不让,就是不让他们!”

    齐声的一吼,让陈诚后面的独立团无论是军官还是士兵都有些愤慨。原本坐在车上闭目养神的士兵,都站了起来,不解、奇怪的看着对面的人群。

    “一营士兵全体下车,按各班集合!”刘哲大喊了一声。陈诚也有些生气,回到后直接下令炮兵营士兵下车。士兵听到命令,一个接着一个的跳下车来,面无表情的看着对面。

    “报告长官,一连集合完毕。”

    “报告长官,二连集合完毕。”

    ……

    “巫山,不如跟咱们的同志说一下,让他们先把道路让开一下,今天好像是他们开拔的日子。”周主任皱着眉头凝视车队说道。

    蒋先云刚要开口说话,眼镜男插嘴道:“周主任,我不赞同你的决定。他们是右派手下的兵,也就是我们革命的对象,不管他们要去干什么,我们这个时侯都要坚定立场。”

    这话让曹渊表示赞同,但是却引起了蒋先云和贺衷寒的反感,尤其是贺衷寒。

    “正德,你这么说就不对了,虽然他们是右派手下的士兵,但是他们还是可以去争取的,我们可以通过让他们了解我们的理想,来感化他们。而这次,他们是要去前线,我们不应该阻拦的。”蒋先云好意劝解道。

    正德,真名李浩一,中山大学文学院的学生,经常在《新青年》、《向导》上发表文章,也是共青团员。自从商团和政府之间的密约被人抖了出来后,他也发表了几篇批判的文章,言辞激烈,而作为当事人高振,并没有出来否认,这让他觉得自己点到了这个右派的观点,并以此为引线,把枪口对准谢持这样的国民党右派。

    刘哲和军官们商讨着如何处理此事,到底怎么做还真那不了准。让吧,这人倒是可以走过去,车却要留在这里,同样的是堵着这帮游行的群众;不让吧,看样子还不行,真的下令把他们推到两边倒不是做不到,问题是做了的话,别的先不说,万一发生什么双方过激的行为哪边都不好交代。

    正当几人还在讨论的时候,一个声音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刘哲,你们在这里干什么,谁下令你停下来的?”声音中透着股严厉,让几人一颤,转身一看,是自己的团长。

    高振一直没有离开游行队伍的范围,第一是找不到合适的饭馆,第二是逛上瘾了,好久没有仔细的体验老百姓的生活了,倒是有些留念。

    看清楚后,刘哲赶紧迈步到高振面前,道:“团长,前面游行队伍挡住了道路,我们跟他们交涉后,他们拒不让路,所以我让士兵下车,正在和陈营长他们商量解决的办法。”

    “恩,我知道了,你们难道不能倒车绕道么?”高振对他的回答表示满意,在士兵身影中,隐约的能够看见对面的人群,也能够听到一阵阵的嘈杂声。

    “报告长官,车子后面拉着炮,如果倒车的话,我们要推开一门炮倒一辆车、推开一门炮倒一辆车,估算时间为2个小时。”陈诚解释道。

第三十一章 我有着一个梦

    局势有些让人皱眉,独立团这边还好说,士兵们虽然也有些急躁,曾经受到过军官的“培训”能够适应这种按捺怒火,静静的等待上峰发布的命令。

    游行的人群似乎没有那个耐性,不少也是军人,还能够理性的等待结果;一些学生、市民却嘈杂的喊起了口号,蒋先云、周主任等人努力的让他们先平息下来。

    高振皱着眉,刘哲和陈诚说的没错,如果跟这里耽误几个小时,到前线的时间可能就会使半天或是一天。对于前线的局势而言,这是不能够允许的。

    “刘哲,你再去跟他们交涉一下,就跟他们说,如果让了就耽误10几分钟,我们让的话要耽误很长时间,会耽误战机的。希望他们能够理解一下,恩,去吧。”高振思前想后了一番,命令道。

    “是,长官。”刘哲听完转身走去。

    和周主任、蒋先云等人又洽谈一次,周主任和蒋先云对于这种说法表示接受,接触过军事的人都能够理解,奈何的是后面的群众不同意让,虽然是组织者,却也要考虑到参与者的选择。

    刘哲含恨的瞪了眼口号喊得最响亮的眼镜男几人,愤然的回到了车队里,向高振叙述了一番。

    听到不让路的理由,让高振觉得有些发笑,愤怒也油然而生。一直以来,自己总是能避让就避让,不理会别人怎么说自己,一直觉得做出来比说要更能够服人。

    这时候的情况却让自己有些动摇,不管自己怎么去做,别人一个口号就能够让自己举步维艰,哎,这种号召力太可怕了。

    “团长,我们是不是要驱散一下人群?”陈诚看到高振在考虑,建议道。

    “不用了,事情交给我吧。”打定主意的高振,来到了车队第一辆卡车后面,一个翻身上了卡着,迈步踏上了车顶,看着不到5米开外的人群。

    扫视了嘈杂的游行队伍后发现,自己的行为显然让他们感到惊讶,不少人脸上露着疑惑,看着自己。

    警卫看到高振的行为,也有些惊讶,反应过来后,赶紧跑到车前,10几个人组成一条防线,防止有人冲进车队当中。

    渐渐的,嘈杂的议论声慢慢消散,众人都盯着站在车顶上的军官,有些人认出他来,有些人则对这种行为不解。也有愤怒的,例如眼镜男,他看到高振的行为后,正在考虑着要喊什么口号,把那个人从车顶上赶下去。

    高振在车顶上深吸了一口气,刚才的沉静是在考虑自己说什么,也曾经当着士兵们演讲过,那时却有扩声的话筒,现在只能凭借自己这张嘴和这幅嗓子。

    “今天,我高兴地在此地同大家在一起,亲身观临这次将成为广州历史上为了推翻军阀、呼吁革命而举行的最伟大的游行。”

    高振话音一出,游行队伍都闭上了嘴,没有想到这名“右派”会恭维自己,有人想听听他会说些什么,有人在思索他的意思,是好,是坏。

    “11年前,一位伟大的中国人——今天我们依旧在他的领导下——为争取自由、平等而奋斗。那次革命的爆发,对于亿万灼烤于清王朝残焰中的中国人,犹如带来希望之光的硕大灯塔,恰似结束漫漫长夜禁锢的欢畅黎明”

    “啪啪啪啪”,这句话刚说完,人群中有人不由自主的鼓起了掌声。

    高振善意的对他们笑了笑接着大声喊道:“然而,11年后,百姓依然没有获得自由。11年后,许许多多的同胞毅然悲惨地蹒跚于军阀压迫和帝国主义侵略的枷锁之下。11年后,许多农民百姓仍然为了能够吃上一口饭菜而发愁;许多人在田地里、工厂中挥汗如雨,可还是得不到养家的那份钱。11年后,依然有许多人在军阀统治下向隅而泣,依然在军阀之间制造的战火当中颠沛流离。所以,我们今天来到这里,为了同一个梦想,为了同一个目标去拼搏、去奋斗!”

    “对,车顶上的军官说的没错!”这段话在人群中爆发了热烈的共鸣,不少人兴奋着涨红了脸,不约而同的为高振的话鼓起了掌,欢呼起来。

    路边有些商家里的店员、老板,放下了手中的活儿,走出店来,被演讲吸引了出来。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来到这里,是为了提醒广大的人民群众,我们欠许多人一份承诺。当初的共和国的缔造者在推翻腐朽的清王朝之后拟写宪法,创建共和的辉煌篇章时,就签署了一份每一个中国人都能继承的承诺。这份承诺告诉世人——不论是你是处在什么阶级,不论你男人还是女人——都享有不可让渡的生存权,自由权,还有去最求幸福的权利!”

    群众还没来得及鼓掌欢呼,高振话锋一转:“然而,今天的中国显然对她的所有人民拖欠着这份承诺。政府没有承兑这份珍重的承诺,而开始给人们的就像是一句空口白言,一份‘张口开来’的承诺。但是,不是我们的政府不愿意这么做,而是这份承诺,在军阀的铁蹄下,这份承诺被窃取,被践踏。因此,我们相约在广州,我们要通过武力来兑现这份承诺,从我们脚下,把这份承诺散发到整个中华大地!”高振颤声说道。

    “对!”

    “没错!”

    一张张平凡的面孔上,露出了坚定,人群发出了声声高呼,呼喊着:“打倒军阀,北伐必胜!”

    站在下面的周主任终于松了口气,不光光是他,下面的许多人都松了口气,这场没有硝烟的对峙,开来终于可以平息了。

    “广州,一个属于全国为了目标而奋斗的圣地,不论是辛亥革命、第一次护法还是第二次,还有北伐,他都是我们的港湾。我们从四海来到这块港湾,为了就是想用我们的实际行动来告诉那些军阀:现在你们再也不能从容不迫、悠然行事,如果你们还不向民众实现偌言,我们就要通过自己,走出幽暗荒凉的压迫、剥削的深谷,踏上你们的统治区,用我们的枪、我们的炮、我们的鲜血,甚至是我们的生命去实现那份承诺。现在是我们握住手足之情,共同去推翻那座沉甸甸的磐石的时候了!”

    讲话间,车下的人群向前拥了几步,这种共鸣的思想集结的人群多了起来,像是茫茫的潮水。

    “北伐万岁!革命军万岁!”

    人群中又爆发出一阵高吼声,听起来山呼海啸,然后长久的掌声迎面而来。

    高振站在那里,做让人群安静下来的手势,然后就是在等待。掌声和口号声维持了数分钟后,才慢慢停下来。

    “朋友们,今天我只想对你们说,虽然眼下革命政府困难重重,虽然我是从德国出生,但我依然怀有一个梦选择回国,同大家去奋斗。这个梦早就深深的植根于中国所有的百姓之中。我们梦想有一天,这个国家将会奋起,实现一个独立、自主国家的真滴,实现当初建立共和的真谛,实现人人生而平等,平均地权,赶走那些还在企图盘食我们的帝国主义国家和走狗,让我们自己来建设我们心爱的家园!”

    从辛亥革命以来,这三点早已隐隐的刻在民众心中,听到高振口号,他们自然跟着喊了出来。

    喊声停止后,高振接着说道:“我梦想有一天,我们的祖国可以独立完整,强大起来;人与人之间没有地位之分,只有平等和友爱;我们的国家充满着自由之声,和平之声,我们通过自己的双手改造出一个真正属于我们的家园,一个属于所有中国人,充满着爱的家园。我们靠品格的优劣作为评判标准,而不再是他裤兜里的钱袋。”说完若有其事的掏了掏裤兜,示意里面一分没有,人群中不少人被他的这种行为逗笑了。

    “我梦想有一天,我的儿女将生活在这么一个国家,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四分五裂、内战不止,甚至是被洋人骑在我们头上,走狗因为他们为虎做猖的国家;我就是怀着这么一个梦想,回到了我真正的祖国。”

    “我梦想有一天,整个中国会有所改变,政府真正的为老百姓服务,军队用来保护我们心爱的家园。在那里,百姓不用再因为战乱颠沛流离,辛苦的付出会得到应有的回报。”

    “我梦想有一天,深谷弥合,高山夷平,岐路化坦途,曲径成通衢,这就是我的信念。有了这个信念,我们就能从绝望中看到希望的光芒;有了这个信念,我们就能够把因为思想上的不同,嘈杂刺耳的争吵声,变成充满手足之情的一声吼叫,震颤整个大地;有了这个信念,我们就能够一同奋斗,一同流血,一同去牺牲,一同去争取,因为我们知道,我们终有一天会实现这个信念,这个梦想!”

    高振喊着,所有的目光集中到了他的身上,许多人激动地哆嗦,说不出话来;有些人激动地在哭泣,那种充满喜悦的哭泣;有些人想要为之欢呼,为之鼓掌,却发现自己好像没有足够的力气去实现它。

    身后的士兵、军官,骄傲着看着高振的背影。他在车顶上讲述的话语,正是士兵军官们的心声,他们希望能够彼此的放下成见,共同的去战场抛头颅、洒热血,用自己手上的武器为自己,或是其他人去争取这份承诺,争取这份梦想。

    “今天,我们独立团要开始拔营,去北方支援正在北伐的部队。也许我们的理念不一样,也许我们互相之间都存在着质疑、矛盾,可是我们只有求同存异,共同的去奋斗,才能够实现。我希望你们能够暂时的放下对我们的怀疑,对我们的敌视,因为我们的士兵,是那么一群可爱的人。他们为了实现大家的梦想,要去面对的是敌人无情的子弹和炮火,他们要经历失去好友的伤感,失去肢体或是生命的伤痛,所以我在此希望你们,不要去怀疑我们不作为,因为我们的士兵怀揣着和你们同样的梦想。我们渴望去前线证明给你们,现在只需要你们暂时的把道路让开,前方的战事非常紧急,谢谢了。”说完这句话,高振敬了一个军礼,期盼着向着众人。

第三十二章 开拔

    游行队伍如高振所盼,向道路两边走去,给独立团腾出了道路。虽然李浩一这样不为所动的依然有,但是大部分人还是被高振的“演讲”引出了共鸣,在看到他灼热的目光后,不由自主的向边上走去。

    高振从卡车上下来后,立即下令让所有士兵登上卡车,立即开拔。从士兵们眼中透漏出来的那种目光来看,自己的讲话也深深的吸引了他们。

    一营和炮营在群众的欢呼和掌声中渐渐远去,高振也为此松下一口气。

    “忠革,你刚才讲的不错啊。”周主任在车队开拔后来到高振身边,根据自己的感觉,明天各大板报上面一定会出现这篇文章,而且他还点出了一点,很含义的说:我们是去做,不像你们是在说。

    “啊,周主任,原来是你们啊,我们的车队已经开走了,你们可以继续了,实在抱歉打乱了你们的计划。”高振谦虚道,脸还稍显红晕,嗓子也有些哑,刚才纯粹靠喊,把话说完的。

    “客气了,我们也有一定责任的。好了,我们继续游行了,有机会再见。”周主任打完招呼后就回到游行队伍面前组织队伍。

    这两天来高振给他的感触很多,不像是一个只管军事的军人,更像是一名出色的政治家,一个羽翼已经逐渐丰满的政治家。从他问出的问题到今天的演讲,深深切切的表明他的思想不像是许多人看到的那么简单。

    “密约”是他的一次尝试,而那些问题就是出发点,正如他说的那样,广州需要的是求同存异,一个稳定的大后方是对革命最有利的支持。而通过那份“密约”,至少从现在来看,落实了这几点。今天的讲话则是针对最近的言论作出的反击,不像谢持等人的行为那么肤浅,看来这个比自己小几岁的年轻人一言一行都有着深刻的目的。

    想到这里,周主任的嘴角不觉的笑了一下。

    游行队伍在组织者的带领下又从新集结,显然听过一次激昂的演讲过后,非常兴奋,涨红着小脸,用嘶哑的吼声还出一个又一个的口号。

    辛可竹内心中有些纠结,听到高振的演讲,她同许多人一样,鼓掌,高呼。内心里开始觉着这名军官好像不像李浩一几人说的那么坏,至少从表面上看不是如此。虽然长着有些文俊,但是离他很远也能够感受到他矫健的身躯里透出的那股军人的气息,不由得想到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自己躲在慧勤姐后面看到他严肃的面孔了透出的坚毅,想着想着,透红的小脸上,有股羞涩的红晕在两颊泛起。

    高振在旁静静的看着这帮人,感慨良多,有好的也有不好的,总之一言难尽。

    游行队伍一结束,潘慧勤等几名女生相约几百人,准备组建一支宣传队,来宣传北伐和东征。只用了一天工夫就召集了起来,并打算再次去尝试,要上黄埔岛去慰问,一个是黄埔军校,一个事独立团。

    第二日,早晨,广州各大报刊都刊登了昨天下午高振站在车顶上的一张照片,还有他的演讲。题目大多是《我有一个梦想》、《我的中国梦》,而也有一些特别的。例如《民国日报》上的标题就是《去做还是去说,这是个问题?》;《香江周报》后面的几页也有几篇文章,其中一篇文章的名字叫做《奋斗在民国》(哈哈)。但是让人不解的是《向导》却没有相关的报道,像是反应不及时。

    早饭时看了这些报纸后,高振轻轻的把它们放在桌子上。对于各方的评价到没有太过于关注,《广州群报》等报纸都是国民党主办的,自己身为国民党中的一员,他们不往好了夸才奇怪。而《向导》等报纸没有报道也能够理解,前几天还在批判的人物突然改成夸奖,谁也不会这么干。

    各大报纸缤纷的报道这篇演讲,倒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高振回到中国之后都参与过什么,在德国的背景;独立团从组建开始到现在参与的种种也都被人翻了出来。不得不说,许多市民第一次知道高振的背景,闲聊的时候都是在称赞这名青年,能够放弃这么好的背景、家世,选择回国,让不少人钦佩。

    好的地方有,坏的也接踵而来。从早上开始,赵谦就帮助自己决绝了不少希望能够访问自己的记者,这种事情还轮不到高振自己来操心。

    勤务兵进来,一丝不苟的向高振敬礼,后者正在一摞文件中忙碌,这种情况已经司空见惯了。

    “团长,军营来了两个女生,说有事情找你,不知道是不是让他们进来?”

    高振一想,想出了大概,道:“恩,让她们进来吧。”

    过了几分钟,勤务兵带着两名女生来到了位于中央的大帐面前,示意她们相见的人就在里面,现在自己要去请示。来的人正是潘慧勤和辛可竹,俩人从来到大营门口就有些紧张,军营里面的所有士兵都在各自忙碌着,除了负责警戒的哨兵没有人注意她们,这让两人能够对昨天的拒绝有了一些理解。

    “报告长官,人已经带到了,请问是不是现在带进来?”哨兵走入帐中问道。

    “好的。”高振没有抬头,依旧埋在文案当中,正在为找药品苦恼着。

    潘慧勤和辛可竹走了进来,高振指了下旁边的意思,说道:“你们现在那边等一会,我这边还要用一会儿时间。”

    俩人迟缓的点了点头,打量起帐内,没有像传说中的那样奢侈,给人的感觉很干净、整齐和朴素。辛可竹她俩在来这里之前去过黄埔军校的周主任那里。

    比起来,除了这里的各地方的军事地图之外,没有什么区别。

    一会儿,高振放下笔,站起来,舒缓了一下疲惫的身躯,见俩人坐在那里,边走过来,边提起水壶给俩人倒水,顺便说到:“实在抱歉,有一些忙,久等了。”

    虽然话时这么说,但俩人听起来却没有一丝的高兴,因为语气太过于平淡,让人觉得像是客道话,不过对于高振给她们主动倒水,还是很受用的。

    “高团长工作忙,我们多有打扰了,今天来的目的还是为了能够来给士兵们慰问演出,还有我们想组成一个宣传队,跟随你们北伐。”潘慧勤说到。

    接着辛可竹便把宣传队的计划向高振说了一边,凝望着高振。

    高振沉默的听完她们的话,摇了摇头。辛可竹看到他拒绝,有点委屈,柔弱着说道:“我们……”刚张嘴却被高振的话打断了。

    “慰问的事情我昨天就说过了,不可能。士兵们要准备很多东西,如果他们落下什么,在战场上失去的可能就是生命,所以希望你们能够谅解。还有宣传队就算了,我们之前的计划当中没有考虑过这方面的事情,所以不能够同意你们的要求。”说完看到辛可竹俩人脸上有些黯然,难得的露出一丝歉意的笑容。

    看到笑容,辛可竹内心微微的一暖,这个人还是懂人情世故的。

    “可是……”辛可竹想要说什么,却没有张开口。

    “报告长官,邓代表请你过去。”警卫进来打断了几人眼神的交流。

    “好吧,”高振轻轻叹口气:“不好意思,我这里有事了,招待不周。”

    然后又对着警卫说:“你把她俩送出驻扎地吧,不用跟去了。”

    当天下午独立团剩余人员全副武装,在嘈杂的火车站,登上了一辆专递,奔往韶关。

    大本营军事委员会没有给独立团制定什么相应的计划,只是要求他们在预定时间内赶到支援地点。对吉安的进攻,是有豫军7000人组成,而且就前线传来的消息看来,不出几日定能拿下。

    高振并没有如别人预计一般,把部队掉到前线。总是觉得盛世之下,必有隐患,出于担心,他让独立团在沿赣州一带布防。

    战局的发展果然如同他所料,两部刚在赣州集合,就收到了豫军攻占吉安的吉报。取得联系后,樊钟秀表示自己正在吉安休整,没不需要独立团马上赶来。而且对方正在收缩兵力,并没有要开始反击的动向,暂时都放下心来。

第三十三章 算计

    11月21日,高振收到从吉安传来的捷报,豫军已经攻占了此处。提起豫军,就不得不说说樊钟秀:字醒民,1888年出生,13岁的时候就逃学到少林寺学习拳棍。曾经是吴佩孚手下,因为仰慕孙中山已久,在1923年率军投靠孙中山,当时也正是陈炯明被背叛革命之时,当即被广州革命政府为“豫军讨贼军总司令”之职。

    接到任命之后,亲自率军击破陈部三个师,溃逃百余公里。孙中山在庆功会上他位列首席,握手连赞三个好字,称其为好同志,真革命。

    自从再次北伐以来,樊被任命为侧翼总指挥,在高振战败后率豫军出师,经过将近2个月的努力,立下了赫赫战功。

    高振曾与其见过一面,只是泛泛之交。

    来到赣州,布置下防线之后,宣布全军进入二级战备,即:战备值班人员严守岗位,指挥通信顺畅,严密掌握敌人动向,查明周围各部队企图;落实后勤、装备等各种保障;着手抢修工事,设置障碍;对范围内的行驶车辆开始严查;安情况调整修订作战方案等等。

    接到这个命令,全军都能够感受到一股紧张的情绪。

    所有的布置一共用了一天,直到第二天,高振才真正的来到暂时行辕,看见邓演达在行辕等候,不由得说自己来晚了,邓演达皱着眉头说其实是一起到的。

    “择生,又是什么事情么?”高振看到邓演达的表情有些沉重,问道。

    “今天早上我那边收到电报,说让咱们在此地驻扎下来,不许前进。”邓演达语气沉重道。

    高振对这份电报没怎么在意:“恩,很正常,是豫军发来的么?看来咱们前几天的提醒引起他们注意了。”

    “不是豫军,是驻扎在韶关的大本营发来的。”邓演达瞟了高振一眼说道。

    “你说什么,韶关来的!”高振显然没想到会是那里来的命令,惊讶道。

    邓演达知道他八成是想错了,冷笑道:“没错,上面的签名你看了么,许崇智和加仑的签名。他们让我们驻扎在这里,没有得到允许前不能够前进一步,也不能后退一步。”

    “岂有此理,他们太过分了!”高振脸色阴沉的把手上的电报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有些咆哮:“他们这是在搞什么!”

    邓演达表示赞同,敲着桌子说道:“忠革,他们是在算计你,你明白么?你在离开广州的时候说,我们独立团是来这里打军阀的,而现在他们让我们这么做,就是要告诉别人,你只不过是说说而已。”

    邓演达说的也正是高振想到的,自己在广州说的那些话,明摆着告诉别人,我是做给人看,而不是喜欢说。而这份命令,无疑是让自己成为一个骗子,一个说大话的骗子,一个贸易凌然的骗子!

    他看到高振跟站在那里,强忍着愤气,又说道:“忠革,一定不能按照上面说的去做,不然就是迈进了万劫不复之地,难以脱身啊。”

    高振闻言愤言道:“如果战局不是如此也就罢了,如果豫军受到进攻,我等在此不去支援,他们只有一条道可走。这不是眼睁睁的看着人去送死么,难道许崇智他们不知道这点?”高振停顿一下后,又说:“上次在江西,我们被人出卖,让敌人获得了我们的情报,布下口子让我们钻。回去以后,一直找不到那个出卖我们的人。这回倒是给我提了个醒,不是许崇智就是苏俄顾问。”

    邓演达对高振突然提到的这点感到有些突然,他可是比高振更了解上述的几人,当初他也怀疑会是孙中山身边的人,这几个月当中一直在帮助调查,却没有任何收获,这么一分析,倒是点出了重点。

    邓演达心中念头转的飞快,嘴上也没有落下:“忠革,你说的没错。我觉得许崇智的机会不会很大,他被孙总理任命为总指挥,但在许多方面还是要听苏俄的。而且他和你没有任何冲突,不会如此的至你于两难之地,而苏俄就不一样了。从上次来看,首先我们独立团是属于另一个体系,而且双方的矛盾点最然不多,但却都是要紧的地方。”

    “还有,你不觉得你的那次演讲过后他们没有在说什么有些奇怪么,我觉得他们就是在酝酿此事。”

    听到这句话,心中一颤,身体不由的哆嗦起来,那种轻微的因为愤怒而颤抖。

    整个屋子里上下被愤怒笼罩,想到当初两千兵马出黄埔,伤亡即达1/2,其中不乏有才华之士,自己陪同他们训练,给他们讲述战术,却发现已经天人两隔。因为重组让他无暇思念这份哀愁,现在一股悲伤难、一股愤怒难以压制的涌上心头。

    而现在,自己再次带领三千人马奔赴江西,为了能够快速的到达指定地点,连南康这个惦记依旧的古城都没有去‘光临’,急急忙忙的来到这里又被同样的人算计,奇耻大辱,难以言表。

    高振一边想着一边默默的拿起那封电报,再次大量以后,“呲啦”一声,把它撕成碎片,仍在烟灰缸中,苦笑说:“择生,还有什么事情么?”

    邓演达眼神凝重,没有说话,直到电报纸燃尽,才说道:“没什么,我就是想告诉你,咱们联络总部的那个电报机坏了。”

    “赣州除了我们在这里,还有哪个部队?”

    邓演达回答道:“还有豫军的一个营,大部分都是伤员,我已经命令医疗队帮助他们治疗伤员了。工兵也派出去了,大部分是在修葺被破坏的城墙和道路。”

    高振点了一下头,来到地图旁边。

    赣州,上次作战的目的地,现在终于来到这个古城。一进城门,就能看见那种类似于苏杭园林的建筑,让人不由自主的感叹,想留在这里。

    在往北看,就是吉安和抚州,离自己的距离不远,一旦发生什么事情,半天可以赶到。自从豫军攻占了那里,江西的形式越来越模糊不定。光从局势上分析看,赣军督办蔡廷勋是为了争夺江西的控制权而向北伐军输成,而现在大半个江西南部已定。如果革命政府不能够委任他来控制江西南部的话,再次倒戈是迟早的事情,更不用说那个原本就是江西军阀的邓本仁了。

    高振和邓演达从办公室出来,巡视各个关卡,沿途见不少士兵把守河道、道路,检查过往的船只和汽车。高振冷声说道:“让一营组成两个侦察连,监控邓本仁和蔡廷勋的部队,我对他们不放心。”

    邓演达蛮有把握的说:“恩,我想也是如此。这两个人军阀脾气太重,现在我们刚刚平定了江西南部,还有小股散军,争取把他们全部扫清,以免日后成为流匪,殃及百姓。”

    “这事交给三营去处理吧,让二营负责所有警戒,正好锻炼一下他们的实战能力。”高振蛮有把握的说道,对于现在独立团的战斗力,还是比较可观的。邓演达听完表示赞同:“恩,你说的没错,豫军进展太快,留下的大部分都是伤兵,等清剿完了他们,赣州这个地方就能够成为一个枢纽,援兵和物资可以在此处集结。”

    “对了,最好能够找几条船,吉安离这里还是比较远,做水路的话比较快一点。”高振说道,眼前茂密的山岗间有一条跌宕蜿蜒的江流,顺着江道而行,正好能够直达吉安。虽然正为小雪,立冬已过,位于南方的江西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寒冷,空气中弥漫着潮湿,清冽的江水也因昼夜温差加大不时的泛起白雾,景致虽美,却奈何不逢时亦。

    此时已是上午十点左右,冬阳已经高照,却没有带来温暖。从望远镜里看去,二营正在河两岸挥动令旗,让过往的船只停岸检查,不时间还会有一些儿童在江边嬉戏。

    “报告长官,农村和妇女会的人已经快到了一营城外驻地,不知道是否组织人去迎接他们?”一名传令兵赶过来后说道。

    高振发下望远镜,顾不得在眺望身边的美景,问道:“江西这边也已经开始了么?”说完,脑子闪了一下,嘲笑了一下自己说的话后感慨说道:“走吧,择生,看来哪里都躲不开他们。”

    “昨天我打听了一下,他们在这边做的挺好的,很多人已经武装起来了,大部分都是青壮,能拿的上大刀的就是队长之类的。大部分都是吃苦耐劳的好兵苗子,可惜了。”邓演达叹息道。

    高振毫不犹豫的赞同,边走边说:“我在德国的时候,我的教官告诉我第一个保命的方法就是不要把地雷放在背包里。”

    警卫对高振说的话深表赞同,把地雷放在背包里,万一别针掉了,自己再摔倒在地上,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等能看到一营驻地,高振和邓演达不由得感慨,农会真是招兵的好地方,至少来了一千口子的人,都在期盼着他们的到来。

    “你好,你好,我们前天就接到了上级的通知。我们可是左盼右盼,还以为你们不来了呢,没想到你们都已经驻扎下来了。介绍一下,我叫王厚,是赣州农村的农会主席;这是我们农民自卫队长刘津同志;这位是我们刚组建的妇女救国会的陈晶同志。”这个自称是十里八乡农会主席是个四十来岁的汉子,很魁梧,脸膛黝黑,一看就是一个种庄稼的好手。

    高振一边和他们逐个握手一边在想是谁他们通知的,自己的具体行程连大本营都只能估算出个大概来,他们倒是能够猜的十不离八九;再加上为什么会让他们前来,这是个问题,难道其中又有什么事情?

    一边想一遍握手道:“广州革命政府独立团团长高振,这位是我们的党代表,奉命驻扎此地,打扰乡亲们了。本团刚刚前来,公事繁忙,敬请见谅。”

    “没关系、没关系,当初独立团在沿场为我们老百姓出气,我们到现在还津津乐道。”王厚笑呵呵的握着高振的手,说道。

    等一握完手,王厚又开始热情的介绍起他人,领着高振走到赤卫队员的面前,人数近一千人的农民自卫队队员手拿简单的冷兵器,笔杆条直的站在那里,像是在等待检阅一样。这些农民自卫队对真正的武装没有什么太大的威胁,可是看到他们的精神面貌,高振不由的想到了这附近的老财主,恐怕这日子不好过吧。

    等到了赤卫队的时候,斗争估计更为严酷,从现在看来,农村革命运动已经开始在赣西南形成一定的规模了,遇到顺风,无疑有燎原之势。

    王厚拉着高振的手,盛情说道:“高团长同志,你到我们那里吃个饭吧,顺便直到一下我们农会的工作,乡亲们可是都盼望了好久了,一听独立团又来了,家家户户都拿出舍不得吃的东西,说要好好犒劳犒劳你们啊。”

    听到这话,高振心里难免一暖。不管他说的是真与否,农民的朴实都让他感到阵阵的暖流,打心底散开。自己回到这里不也是有着同样的梦想么,奈何道不相同啊。

    非常歉意的回答道:“大叔,还有刘队长、陈会长。今日我部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你们也知道现在战事紧急,我们也只是前部。在这里待不了多久,现在也就是给身后的大部队修筑一下防御工事。从昨天的报告里听说,附近许多村落的小木桥都已经年久失修了,正打算让我们的工兵去帮助你们整修一下。”

    “哎呀,独立团可是真为乡亲们考虑啊,这附近的木桥都已经快十年了,重一点儿的马车都不能走,你们要是能帮我们把这个难题解决了,那可就太感谢你们了。”王厚激动的说道,眼睛里泛出一抹泪光。赶紧和后面的农民自卫队队长紧急商量一阵,冲着农民自卫队喊道:“同志们,革命军来这里不光是要打军阀、打土豪,还要帮助我们修桥修路,我命令大家赶紧赶回家去,把能用的工具都拿出来,咱们先带着独立团的工兵同志们把大田乡的那几个老桥修一下。”

    转眼之间,农民自卫队的队员脸上露出了感激的面容,齐声喊了一声好之后,分头跑开。

    高振也来到身边主要负责工兵事物的邓演达身边,尽量低声的交流,邓演达明白高振的意思,工兵于其都要修东西,不如下到乡里给老百姓做点实事,还能够把暂时的“麻烦”给敷衍过去,赞同了高振的决定。

第三十四章 监视

    把这个事具体的操作交给了邓演达之后,高振主动的和王厚等人热情之下告别,带着几名警卫走进了一营的营帐。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快有八年的时间了,许多东西还都没有学会,骑马就是其中之一,能稳稳的坐在上去,却受不了屁股的颠簸,为此也苦恼了好一阵。

    刚要通过军营的警卫,身后一声清脆的叫声叫住了他:“团长同志,请等等!”

    高振转过身来,寻找着叫自己的人,一位英姿飒爽,长相甜美,留着乌黑长发的姑娘小跑过来。有丝惊讶的问道:“这位姑娘,有事吗?”

    妇女会会长陈晶也连忙走了过来,介绍道:“这位是大田村妇女会会长徐静琪,他们刚刚赶到,听说你们要给他们修桥,特意来感谢一下。”

    仔细的打量一下,这位妇女会会长的徐静琪不像陈晶,给人的感觉更像是一个大家闺秀。

    徐静琪被高振打量着脸有些红,稍有害羞,稍有含怒,红着两颊向高振大声问道:“高同志,我们听说你们团是革命军中最好的一支部队,可否帮我们农民自卫队指导一下?”

    高振顿时脑袋大了:“实在不好意思,我们的训练一般都是系统化的,光几天并不能够有成效,而且我觉得你们暂时还用不到这方面的训练。”

    “这你就说错了,我们农民自卫队早晚会参军,为革命做出贡献,我们也有着同样的梦想,不是么?”说完,徐静琪看到高振毅俊脸上有点严肃起来,觉得自己有些唐突,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心里想了想,又勇敢的抬起头来:“高同志,我曾经在报纸上看到过你的那封演讲,你不仅能给我们指引出方向,还能够激励我们,以身作则,这让我感到敬佩,你就教教我们吧。”

    高振越听越疑惑,实在想不出来这帮人到底接到了什么命令,也不知道这名妇女会会长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么多东西的,面露疑问的看着她。

    徐静琪看到后,很善解人意,解释道:“我是广州女子师范学院的一名学生,也是共青团员,那次青代会我就参加了。在听完你的演讲之后听说家乡这边需要发展,就回来了,正巧跟这边碰到了你。”

    听完,高振才恍然大悟,没想到自己那次讲话还会引起这种共鸣,对这个女生也自然的产生了好感。面露笑容,说道:“还挺有缘分的。”

    张嘴刚说完,徐静琪的脸更红了,再次害羞的低下了头。

    高振哈哈一笑:“实在不好意思,我这边还有别的事情需要落实,如果有空的话,我会派人联系你们的,再见各位。”

    徐静琪还要在说些什么,见到高振已经迈入营长没有再开口,撅着樱桃般的小嘴看着高振的背影。

    刚走进一营营部,刘哲快步赶了过来,报告驻扎的情况和具体的安排。

    “哼,果然如传说般,刘津同志,你一定要加强对他们的监视任务。我要求每一个小时,他们的动向都要向我汇报。”王厚在和邓演达交谈完具体的安排后,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冷冷的说道。

    刘津无奈的摇了摇头,语气担忧道:“王会长,根据今天一天的观察,他们没有我们想想的那么简单。我们来之前没有跟他们打过招呼,结果他们却能够来这里迎接我们,至少证明他们的警戒不像是我们看到的那么简单。我怕咱们农民自卫队的队员在这方面欠缺,到时候被他们发现,不就……”

    王厚点点头:“有困难也要上,上级给我的任务就是盯紧他们,记住,挑选的人一定要是坚定的战士。明白么?”

    刘津看到好友严肃的表情,道:“放心吧,这些我懂,对了,工兵那边我们用不用安排一下,毕竟他们是为乡亲们做好事。”

    王厚闻言顿时火了:“刘津同志,注意你的立场,他们是右派的士兵。难道你不明白他们这么做的目的?记住,这只是他们的伪装,伪装下面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又补充道:“还有,到时候你们到了大田村,多学着点人家是怎么干的,学会之后,咱们就能给更多的老百姓做实事,让更多的人看到我们真心为他们考虑,这样我们能够得到更多乡亲们的支持。”

    “放心吧,对了,这事用告诉徐静琪同志么?”

    “暂时不用,上级说了,这事情尽量保密。咱们最好小心一些,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千万不能够让那个右派抓到什么把柄。”王厚嘱咐着说道。

    半个小时候,邓演达回到了一营,告诉高振工兵已经准备完毕了,需不需要一同前去。想了想,接受了这个提议。

    具体的安排都已经颁布下去,又有顾问在旁指导,没有什么必要的担心。豫军和敌人都在片刻喘息,不会有什么大规模的交火,也没有什么值得担心的。至于韶关的命令,听不听也无所谓,对那里传来的命令已经失望至极。

    十多分钟后,俩人来到集合好的工兵营士兵面前,邓演达大声下令:“稍息!二连听令,急行军赶往大田村西面,到达之后,二连、三连负责伐木修桥;一连负责勘探、警戒和拆毁旧桥。全体听令,立正!左转弯,跑步前进——”

    整个队伍随即提速,如今工兵营有四十匹年轻力壮的大驮马,大部分的工具都交给马来拉来托。每位士兵除了能够面对各种地势的施工作业外,也都掌握一定的战斗能力,每名士兵也都装备了步枪手榴弹,唯一没有的就是轻机枪和重机枪,随时可以从工兵变成步兵。

    急行军将近三个小时候,全体到达大田村。一连连长开始给各排安排具体任务,二连和三连开始行动起来。高振下马后揉着自己快颠碎的屁股,饶有兴趣的问着邓演达关于工兵的种种,对于这个兵种,算是了解最少的了,平时也没有过多的注意。

    工兵一连三排的弟兄在该排排长的带领下,放下行囊后立刻拿取了工具,挥舞着朝已经年久失修、腐朽不堪的木质板桥走去。下桥的河水只能够到成人的膝盖处,并不湍急,不过能看出这条小河在汛期的时候还是很湍急的,河道中散置的鹅卵石和堆积的淤泥说明了一切。

    各连士兵有条理的完整各自的任务,不到一会儿,旧桥就只剩下几根光秃秃的柱子立在河面上,腐朽的木板已经被分解成一块一块的形状,堆积在了岸边。

    二连正站在干枯的河床上经行勘测,快速的计算着工作量,准备分排任务。三连士兵正在不远处的树林里挥汗如雨,砍伐着需要的木料。

    高振正满意的站在岸上和邓演达交流着,东边四百米外的警戒哨传来阵阵喧哗,听到声音扭头一看,原来是农民自卫队的队长刘津和徐静琪正带着几百人和哨兵交流着。

    邓演达无奈的摇了摇头:“忠革,我估计他们又被哨兵给拦下了,估计咱们不过去,他们非能更哨兵吵起来。”

    高振呵呵一笑,这种情况见多了,点头问道:“看样子他们带来不少工具,这里需要他们帮忙么?”

    “用不用都成,无非是打打下手,具体的操作还是要工兵来干比较好,否则越帮越忙。这样吧,让他们去伐木,帮忙铺设桥面吧,这些地方没什么技术含量。”邓演达解答道。

    “报告邓代表,zha药已经安置完毕,请求准备爆破。”一连连长报告道。

    邓演达看了看zha药的位置庄重道:“允许爆破,让所有人撤离爆破区域。”命令完后跟高振说道:“走吧,咱们去那边看看,让他们也注意一下比较好。”

    高振笑了一下,对一连连长敬了军礼后便向哨兵处走去。

    东边的哨兵所,负责警戒的是一个班的士兵,他们在土道上树立起一条关卡,两个x字形的木桩上面垒着一根圆柱形的木头,把整个道路拦得死死的。

    没有在这条康庄土路上设置暗哨,前方什么情况,一眼就可以望去。

    刘津带着人来到这里后,理所应然的被哨兵拦了下来,哨兵解释了半天,需要通报一下,让他们在此等待一会儿,奈何,刘津看到这帮工兵都快把桥拆没了,着急着要过去。

    “这位小同志,你们团长和代表都答应让我们来帮忙了,你就让我们过去吧,不然到时候你们团长批评你们,我们可不好帮你说话。”刘津皱着眉头跟眼前这几个油盐不进的哨兵说道。

    “大叔,退后,我们这就派人过去传报一下。”哨兵站在警戒卡后面大声的说道,他们比刘津还要着急,说实话,这帮人要是硬闯进来还真拦不住,可是独立团也有严格的规定,对于硬闯的人先劝阻,然后开枪示意,如果对方未经允许跨过警戒哨的话需要当场击毙。

    独立团的所有士兵都知道这条规定,不但是自己,就是连长、营长、团长在进入军营的时候都需要出示证件,当初宪兵排在警戒的时候还差点出动武力,拦下孙中山的副官和黄埔军校的校长、国民党代表的事情更是人人皆知。

    “小同志啊,你看,你们那边都快干完了,再不让我们过去,我们不也是白忙活了么?”刘津听到哨兵还是同样的一句话,着急的嚷道。

    徐静琪拉了拉额头冒汗的刘津劝道:“刘大哥,他们独立团有规定,不如我们在这里等一下吧。”

    刘津甩起胳膊把徐静琪的小手甩开后,嚷道:“你个女孩家的懂什么。”

    徐静琪的小手被甩得有些疼,有点委屈,看到她这样,刘津有些后悔,赶紧说道:“徐同志啊,你别在意啊,老哥我就是个大粗人,你看我这不也是着急么。”

    徐静琪挤了挤鼻子,轻轻的摇了摇头:“没事,刘大哥,我知道的。不如让他们赶紧去通报一下,咱们在这里光吵没什么用。”

    听到这话,刘津也冷静下来,表示同意。

    “都给我安静点!听我说,退后!我们现在正派人通报,你们在这里再等几分钟。”该班班长是在受不了吵闹的声音,怒吼了一声。

    听到他吼声的队员,全都静静的开着他的样子,不约的闭上了嘴巴。

第三十五章 鸦片

    传报的士兵没有跑出多久,就遇到了正有说有笑,往过走的高振和邓演达。禀报了哨卡的情况后,随俩人一起来到了哨卡。

    “高同志、邓同志,你们可来了。”刘津看到俩人,高振的挥手叫道。

    高振笑着走过去之后才说道:“你好,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来了,对了,木桥那边需要引爆一下。你告诉一下你的人,把嘴张‘啊’张开就行了。”

    “啊,好好。”刘津不知道引爆跟张嘴有什么关系,不过听到高振这么说还是连忙答应道。

    “高团长。”徐静琪含笑着叫着高振的名字,为自己在人群中没有被他注意有些失望。

    听到一个女声在叫自己,一看,原来是大田村的妇女委员会会长,说道:“徐会长啊,看来我们真是有缘啊。”

    徐静琪听到后,两颊微微红了起来,有点害羞的看着高振,问道:“高团长,你刚才说引爆是怎么回事?”

    “反正就是要炸什么东西,具体不清楚,工兵的事情你还是问问邓代表吧,他比我清楚。”说完指了指身边的邓演达。

    邓演达也看出众人的疑惑,正要解释,木桥方向传来几声沉闷的爆破声,一股灰尘腾空而起,掉落碎石声和散落的水滴声也能够隐隐的听见,一阵微分吹起了徐静琪那乌黑的长发。

    徐静琪“啊”了一声,害羞的盘理着秀发,脸颊更加红润,不时见还偷偷的打量一下高振的反应。看过之后莫名的有些失望,心里好像少了什么。

    高振在听到爆破声后,仔细的听邓演达的讲解,没有注意到身边的情况。

    工兵营副营长王旭浩跑了过来(邓演达是工兵营营长兼独立团副团长兼党代表),气喘呼呼的在众人面前喘了口气大声报道:“报告团长、营长,爆破已经完成,八小时后将完成任务。”

    邓演达闻言哈哈一笑,对自己带的兵十分满意,高兴的说道:“好,你这可算是立了军令状了。好了,具体的操作我不干预,也不问了,但我要求你必须按时的完成交给你的任务,还有不许收下老百姓的东西。听到了么?”

    王旭浩立正道:“报告团长、营长,工兵营保证完成任务。”

    高振满意的拍拍他的肩,敬了军礼后严肃说道:“去吧,让士兵们在操作的时候小心一点,还有,桥的质量要有保证。”

    王旭浩赶紧回礼,说道:“是,团长”,心里也有些激动,自从被分派为工兵之后,很少能够收到高振的表扬了,而这次当着众人这么说,无疑是在夸赞自己和工兵们的付出。

    “哦,对了,这位是农民自卫队的刘津队长,他们是来帮忙的,你让他们帮助三连伐木和铺设木板吧。”邓演达为王旭浩简短的介绍了一下,叮嘱道。

    高振对于农民自卫队的帮忙没有打算隐瞒什么东西,自己这个跟军营里面待了那么多年的主,看到军队在修建设施的时候都要绞尽脑汁的琢磨一边,更不要说没有接触过军队工兵的人了。

    邓演达也是如此想的,军事修建和普通修建是两个概念,尤其是这支受到过德国顾问培养的工兵部队,就是讲解各单位的流程,都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讲明白的,想要照搬的难度可不小。

    之后王旭浩带着刘津和农民自卫队队员,边走边给他们介绍任务。

    警戒卡一时间就剩下哨兵、徐静琪和高振几人。

    高振看着低着头,梳着头发的徐静琪,疑惑的问道:“徐会长,你不跟他们一起过去么?”

    “啊”的一声,徐静琪捂着小嘴,脸更加红了,摇摇头娇声道:“不啊,我是专门来找高团长的。”

    高振正要问什么事情,从不远处又传来一阵喧哗,抬头望去,村庄中的乡亲们可能是听到了爆炸声,出来看看是怎么回事吧,也许也不是这样。

    一边看着他们一边问道:“不知道你找我有什么事情么?”

    徐静琪也扭头看了看往过走的乡人,回头说道:“恩,是这样的,我是来请高团长到我们乡做一下课,那些人是我们乡的乡亲们。”

    高振赞许的点点头,这话提醒了自己,所有的安排都很合理,唯独一点,没有安排人专门去查访、安抚等工作来培养下军民关系。

    “正好,我也想体察一下民情,你又是本地人,不如给我介绍一下吧。”想完说道。

    “恩,好的。”徐静琪高兴的答应,然后就开始讲述起这附近的情况,邓演达饶有兴趣的看着俩人,脸上笑呵呵的。

    通过交谈,高振了解到有规模的农民革命运动已经在江西的许多地方展开了,尤其是在赣州以南。批斗地主的事情也发生过几起,动静还不是很大。不过在破chu封建迷信这块倒是很有起色,有些祠堂被改为农会讲习所。

    高振对大部分事情的发展有个大体的模糊记忆,好像瑞金就是江西的一个城市吧,回去看看两地离得远不远。徐静琪的身世倒是让他有些惊讶,原来她这个妇女会会长的出身不想自己想象那样是贫民出身,而是个家境不错的富农。她的父亲为人倒是和蔼可亲,经常帮助一些贫困户,口碑在当地不错,再加上她又是村子里唯一一个在学校念书的女孩,又是一名共青团员,理所应然的当上了这个妇女会的会长。

    徐静琪说完,乡亲们也走了过来。俩人又和乡亲们热情的聊了一会儿后,婉言拒绝了他们热情的邀请,看了看工兵的进展之后,骑马回到了赣州城。

    是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左右,俩人和跟着的警卫忙了小半天还没有吃饭,饥肠辘辘的回到团部行辕之后,大口大口吃着已经凉了的伙食,边吃边听赵谦等参谋的汇报。

    “团长,你们刚走没有多久,有一帮当地商人、地主的代表来过团部,希望能够求见。不过我看你们都不在就拒绝了他们的要求,他们表示晚上还会再来。”

    邓演达和高振相视一笑,邓演达率先开口说道:“不知道我们是来打仗的还是来帮他们处理矛盾的,这个城没有一个能做主么?”

    高振想了想疑问道:“择生,你还别说,咱们来这里两天了,你见过那个县长市长来找过咱们么。”

    赵谦插嘴道:“团长、代表,根据我们调查的情报显示,赣州城附近的市长和县长在豫军打过来后,大部分都携家眷钱财跑了,可以说现在这里属于三不管。”

    高振放下碗筷,不快的哼了一声,道:“大本营没有派人接管么?打下来了,就这么放着?”

    赵谦摇了摇头,根据最新的情报来看,高振问道的问题没有具体的答案。邓演达看到赵谦的表示后,无奈的说道:“看来大本营还不敢确定这个地方能够保下来,现在安排了到时候估计也要撤退。”

    高振接着怒声道:“哼,晚上告诉那帮代表,让他们去韶关去谈,别没事来找我们军人。”

    广州的事情自己倒是参与了,也出了不少的力,政府也得到了不少的好处,结果呢?屎盆子扣着自己,到现在还没个定论呢。上午农民代表来了,不光是为了寻求帮助,示威的意思也包含其中。这帮地主富商们也来,自己干脆两不帮,该谁头疼谁去管,自己现在插手管了,无疑是在给自己惹麻烦。

    长时间接触,邓演达一眼就看出了高振所想,微微一笑:“忠革,不必如此,现在江西南部大部分是各军自己暂时管理,不如叫人通知一下**方面的人,让他们晚上也来参加。让他们之间达成一个协定,至少能够在大本营做出决定之前,能够相安无事即可。”

    高振漂了一眼邓演达,你说的有可能么?两方见面不掐起来才怪。转眼又想到这也是个办法,至少自己到时候表示两不帮,谁动武我打谁就完了,只要两方不真的大动干戈,赣州没有什么值得自己担心的。

    想到这里说道:“那就听择生的吧,赵谦,你安排一下,通知一下他们吧。”

    赵谦在高振身边已久,知道这其中的要害,代表提出来的是个方法,点头称是之后继续汇报其他事情:“团长、代表,跟我一营的回报,他们在今天至少在清剿了两股残余的直系武装,人数都为50人左右,没有遇到顽强的抵抗,只有几人受了轻伤;二营和三营下午同时来报说发现了一股不明武装,该武装人数至少为100人,并拥有步枪等杀伤性武器,不走大道,专挑乡间小道,疑是运送鸦片烟的商队,已经派兵在其前方、左右设下埋伏,准备以往打尽。”

    高振和邓演达闻言一振,以前从别人嘴里听到过相关的一些事情,但没有遇到过。俩人出于对鸦片的厌恶,在盘查时候特地说明鸦片等物为违禁品,遇到者就地枪毙。没想到这次能碰到一个不小的“毒枭”,俩人连忙停下进食,来到悬挂的地图面前。

    赵谦给俩人指了指预定好的埋伏地点,说道:“根据我们预判,他们是运送鸦片的商队可能性最高。这段期间,江西各部一直是战火练练,大中小规模的仗天天打,那个时候没有任何一个商队敢轻易进入此处。而现在,双方都默契的罢战,积攒实力,此时是最好的一次机会,这近百公里的各军地区间的空隙足够鸦片商队铤而走险。”

    “根据调查,原来江西的鸦片更喜欢走水路,而赣州正是他们的周转地。而根据计算来看,这支商队再向北几公里会走到赣江的支流,在那里他们很有可能把鸦片搬上通过检查好的商船,这样他们就可以安全无堵的把鸦片运到目的地。”

    高振细细查看地图,冷静的思考了一番,抬头问道:“二营和三营共派出多少人去清剿他们?”

    赵谦答道:“共有三个连,为了能够彻底的抓获他们,一个连在后面慢慢盯着,而剩下的两个连从前、左、右三面布下口子,等商团来钻。根据情报显示,这批负责运烟片的人并非是杀人如麻的死士,可能都是由流氓、逃犯组成,没有接受过正规军事训练,战斗力底下。”

    高振哈哈一笑:“对付他们三个连有点多了,算了,这样也比较妥当。择生怎么看待此事?”

    邓演达吸了一口烟说道:“我觉得事情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这种规模的鸦片队伍应该是为某个势力捞钱用的。你也知道,咱们那里的部队有些人也做这种买卖,不过这无关紧要。倒是抓到这帮人之后,审讯完就直接枪毙,对此事也不用作解释,鸦片直接找个比较隐秘的地方烧掉就完了。”

    “恩,你说的不是没有可能,一个烟片一个是走私,没有后台不会轻易的触碰这种事情。就按你说的办吧,即便是有人知道了也不会出什么大事,我还不相信谁会出来主动承认,这里现在又有不少的溃散部队和流寇,只要我们不说,也不会有人会把主意打到我们头上。”高振赞同道。

第三十六章 政府

    “你觉得这支鸦片队会不会是豫军或者是粤军?”邓演达惊讶道,这句话立马引起了高振的重视。

    高振看了看豫军和粤军驻扎的位置,点头轻声道:“择生,你说的很有可能。你看,他们直系的部队都已经扯到江西北部、东北部,从这里经过的不应该是他们的,不然极容易被咱们这边的人吃掉。而豫军的可能性比较低,对于他们而言,这种事情即使是干也不回是现在,一个一心想北上的部队在此时应该没有那个闲工夫。而粤军就不一样了,尤其是这个许崇智啊,坐在大本营里俯瞰整个广州,和江西南部。而选择这个时候把一批货从这里走过去是很有可能的。”

    “这倒是也有可能,不是道在黄埔军校里坐着着那个粤军参谋总长会不会知晓这种事情。如果是按照报告所说的话,这批货的价值应该是在三十万左右,一年走几趟的话,维持一个正规军都够了。”邓演达大为感叹。

    听到这个数字,高振心中不禁一颤,自己现在缺的就是钱啊,如果搞这么几笔,别说是加农炮,就是把独立团扩编成一个师,他也敢干。这种念法开始在心中滋长,赶紧摇了摇头,这种人神共愤的事情还是不干为好,一旦做了,自己能不能把持住是个问题。

    “这样吧,赵谦,你让带着个警卫连去那边协助一下。俘虏就地审问,然后枪毙,鸦片你们给转移到别处后再处理,把现场做成被流匪打劫后的场景,明白了么?”

    赵谦考虑了一下,点了点头,准备张口说话,就被邓演达的话给打断:“好了,你赶紧带兵准备一下,记住要小心行事。”

    带兵走后,高振看着他的背影踌躇道:“希望只是鸦片而已。”

    对于具体的作战他没有插手的意愿,如果连这种小规模的交火都要去亲自打理的话,那估计整天不用干别的了。不过隐藏在背后的人还是需要掂量一下,至少要考虑对方会有什么反击。

    邓演达亦是如此想的,单凭独立团跟粤军单抗无疑不现实,不过许崇智想动独立团的话也要深思熟虑,光凭这支部队要向孙中山负责,就让人不敢轻易触摸。

    能够两次‘戏虐’独立团的人看来手上的权利不小啊,难道真的是因为苏俄么?

    想到这,邓演达不禁的想起晚上的会议,张口问道:“忠革,晚上你打算怎么办?”

    高振摇摇头:“具体的刚开始想,不过有一点能够确定,这事估计也没那么容易敲定。”

    “应你的话,多事之秋,这事也是迫在眉睫,一个江西的重镇竟然没有政府机构,真是胡闹啊。”邓演达感慨道。

    高振拉过两把椅子,让邓演达坐下后,说出自己的打算:“择生,你觉得让商人、地主、富农、贫民等各个阶级组成临时议会怎么样,就是众议院。每个阶级都要选出一名代表,这样,议院能够集合所有阶级的观点。”

    邓演达示意高振接着讲下去。

    “我们把临时立法的权利交给他们,提出议案让他们通过议案来表决,还有监督权,让他们能够对政府的工作经行监督。然后是组建临是行政权,暂时用军管来代替,毕竟现在也算是处于临战状态。”

    “监督权?恩,这个提议好,你是怎么想的?”邓演达好奇的问道,他没有听过高振对组建政府的想法,现在能听到倒是有些好奇。

    “这还不简单么,咱们中国自古以来都是如此,却忘了绝对的权利会带来绝对的贪污。等军管结束之后,我想把司法权也交出来。”高振笑了一下,说道。

    “你这可是在学习美国的三权分立,你很喜欢孟德斯鸠么?”邓演达听出个大概,笑着问道。

    “我倒不是很喜欢他,只是对他的观点比较赞同,尤其是他对自由的阐述,我觉得一个人如果说是自由的,首先要他要拥有言论自由、信仰自由、免于匮乏的自由和免于恐惧的自由。一个真正的民主国家的最基本阐意就是一个公民不惧怕另一个公民。”

    邓演达忍不住的赞同:“听你这么一说,我倒觉得三权分立更难实行。”

    高振含笑的摇头道:“如果在这里实行孟德斯鸠他叙说的三权分立的确有难度,不过如果把司法权和行政权分开还是很有可能的,而立法权需要暂时的引导一下,等到国民的道德水平和文化底蕴到了一定程度,我们也可以撒手了。”

    “好,那我们就先试试,先说说晚上有没有详细的计划,你打算敲定一些什么事情?”邓演达问道。

    高振想了一下说道:“合法的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还有罢工、抗租应该经过政府批准和相关监督、引导,至于批斗至少要取消,组建临时法庭做出审判,非法获得的土地都应该由政府确认没收。”

    邓演达无奈的说道:“这可是两面不讨好,估计不会像是说起来这么简单吧。”

    “不然,我认为倒不用想得那么难,他们今天之所以来找我们,无外乎是双方实力不分高下。而我们可以利用他们之间这种制约,让他们互相妥协。”高振思索了一阵说道。

    “那行,咱俩先规划一下,起草一些条令吧。”邓演达最后道。

    离赣州城不远处有一座祠堂小院,立于一座山丘之上,王厚等人把这座空堂堂的祠堂作为农会临时会所,诸如牌位之类隐射封建思想影子的东西都已经不见了,整个祠堂看起来更像是一个院子,像是从别处刚刚迁过来似得。

    半个小时前,独立团的传令兵到这里传告了晚上会议的事情。让这里的几人有些惊讶,最近农会开过几次批斗会,主要批斗的都是地主和土豪。跟高振等人分开后,也收到了线报,不少地主和商会代表曾到过独立团行辕,但是没有得到召见。

    不过这连着的两个消息还是让王厚几人踹戳出一些信息,独立团不会允许这种无政府行为,或是说那个右派不允许这种行为。先后来了几人,通气之后,赶紧坐下商量晚上的对错。

    “王厚同志,晚上独立团让我们去他们的营部,有没有说什么具体的信息?我们好准备一下。”徐静琪刚刚赶来,听到有这事后,匆匆说道。

    王厚看了眼眼前的徐静琪,他对她还是有一定了解的,对于她的出身,王厚很鄙夷,认为她的加入玷污了纯洁的革命组织。不过一个曾经在广州,接受过组织领导的教育的青年,在一些事情上还是有说话权和知情权,于是解释道:“徐静琪同志,我们也是刚刚收到的消息,听说那帮被我们批斗过的地主和土豪也在派了代表去过他们团的团部,具体的事情应该会和我们近期工作有关。”

    徐静琪听完一颤说道:“同志们,我们应该注意一下,据我在广州的时候所知,高团长曾经主持过一份密约的签订,改协约的内容据我了解是关于限制工农发展相关,在广州,我们曾经批判过他。而现在,整个江西南部还属于无政府情况,我建议我们应该立即把所了解的报告给党领导,询问一下该如何处理。”

    说完,众人皆表示赞同,王厚看徐静琪的眼光中也多了少许的赞赏,说道:“徐同志,你是从广州回来的,又是我们这里面受到教育最高的人,也能够获得第一手的材料,不如你给我们介绍一下这个右派在广州都做过什么吧。”

    徐静琪点点头,不过心里面对于王厚关高振叫做右派有点不满,不过没有表示,毕竟在广州,也有很多人是这么说的。好好的回忆了一下说道:“高振这个人是在广州一个蛮有争议的人物,就据我所知,他曾经是孙总理的副官,也是黄埔军校的奠基人,曾经陪同孙中山参加过‘一大’会议。还有他的独立团,是隶属于孙总理名下的嫡系部队,全德国化装备,连顾问也都是从德国聘请而来的。我曾经听说他和我们共产国际的苏俄顾问之间不和,反对进行苏俄似得工农革命,但是却支持我党和国民党之间的合作。那份密约的内容也到部分是维护资本阶级和我们伟大的工农阶级的三方利益制定的。”

    大概的说完,陈晶忍不住的质问道:“按照你这么说的话,那他不就是隐藏在革命队伍中的反革命右派么?竟然他反对苏俄形式的工农革命,那他怎么还能够当上独立团的团长?难道你们在广州批斗他的时候没有取得成功么?”

    徐静琪摇头回答道:“他曾经是在德国陆军效力,听说德国陆军是全世界陆军当中的冠首,而且还经过努力得到过德国国王的赞赏,还是一名连长,孙总理是不是因为喜爱他的军事才华才委任他担任就不知道了。我参加过批斗他的反右斗争,向民众宣讲这种认识的错误,不过他的一次演讲就让我们的努力付之东流了。”

    “哼,不就是仗着自己曾经在帝国主义下面效果力么,要是给我们那些装备,我们的农民自卫队比他们还要厉害。”王厚怒声说完,接着问道:“徐同志,他当时说了什么,就能让我们的努力白费,是不是他们右派之间官官相护?你给我们说说,我们好好预防一下。”

    “不是的,我给你们说一下他当时讲额话……”徐静琪差不多一字不落的把当时高振的演讲表述出来,众人听完就陷入了沉思,她没有出声,轻轻的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小口的喝起水,等待众人的反应。

    不多时,王厚抬起头,皱着眉头说道:“看来我们要面对的右派不再是那种普通的右派,今天好在有徐同志在,让我们知道了他的险恶。大家一起想想怎么对付他,俗话说三个臭皮匠顶过一个诸葛亮,我们就不相信,集合了我们伟大的农民阶级的智慧,不能够推翻这个狡猾的右派!”

    陈晶赞同的鼓鼓掌,表示支持王厚的发言,其他各村代表也先后表示大家要集思广益,为今天晚上的斗争做好准备。

    地主代表和商会代表起初被拒绝后很是失望,对于得不到独立团的支持他们觉得前途有些暗淡。虽然自己手上有钱有地,能过买来一定的枪炮来和农民自卫队对抗,可无疑是延缓而已,自己组建的武装被豫军和直系带走几次,又加上他们大部分人都是农民出身,能不临阵倒戈就很对的起自己等人了。

    带着这样的队伍去面对“谁不投降,叫谁灭亡”的农民自卫队来说,尤其是他们背后的农会,能不乖乖挨整就不错了。

    离开独立团后,代表们一同回到各自家中,先后叹息的准备搬家,离开此处。可没有多久就先后收到独立团的通知,犹如黑夜将过之时的一道晨光,让他们看到了希望,赶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跑出家门,聚集在一起,商量着晚上如何让独立团能够支持自己。

第三十七章 《中华民国临时约法》

    高振和邓演达刚聊完,一个队人马前来独立团行辕表示感谢,从军服的颜色一眼就能够认出来,是建国豫军流落在这里的人马。

    身穿肮脏的军服,一个个荷枪实弹的伫立在行辕外,不上伤兵还躺在简易的担架上,支持者自己要站起来。负责行辕警戒的警卫阻拦下了他们,和气的让他们再次等待,看着这帮人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在南康的情况,如此相同。犹如自己正身在其中,看到他们眼中坚毅的目光,鼻子不由得一酸。

    豫军的士兵先开始一片哗然,问问询问怎么样才能进去。为了安抚这些豫军的兄弟们,警卫们赶紧告诉他们已经进去通报了,自己的团长马上就要过来。

    这才让让这帮军旅生活依旧的老兵痞们安静下来,说他们是老兵痞不是在侮辱他们,而是他们已经习惯了军人的那种热血和直来直往,经历了长时间的出生入死之后,那股带着血腥味的怒气让人往往觉得避之不及。在领头的几声吆喝声后,所有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高振和邓演达在警卫还没前来报告的时候已经听到了这一阵的喧哗,还没猜透是何人到来,警卫就已经跑到了跟前,禀报了行辕外面的事情。

    俩人不约而同的笑了一下,决定出去迎接一下豫军的伤员们。刚一出来,警卫们同一时间立正,道:“团长好,代表好。”

    在警卫立正的同时,几米外的豫军伤员、士兵和军官齐齐的看向了俩人。高振回礼后命令稍息,走到了这帮豫军的头领面前,庄重的说道:“你好,我是广州革命政府独立团团长高振,这位是我们的党代表兼副团长邓择生。”

    那名军官脖子上还挂纱布,被夹板加固的右臂吊着胸前,从纱布的颜色上看,应该是刚刚更换过的,后面不少伤兵也是如此。

    那名军官带着感激的眼神看了看高振,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胳膊,苦笑了一下感慨道:“报告高团长,卑职是豫军一师三团二营的副营长黄建,和这里的伤兵都是隶属于豫军,一共有324名伤员。卑职带着还能动的都在这里了,我们是来感谢一下贵军对我们的帮助。”

    高振上前扶住他的肩膀,宽慰道:“黄营长严重了,我等皆为北伐出力,一上战场,视为兄弟,何分你我。不知道现在贵部的伤兵情况怎么样了?”

    黄建听完,激动的有些哽咽:“高团长,站着的伤员马上在经过几天的休整就能够参战了,就是有一些重伤员…那些人要不是贵军派人及时来……”

    说着,伟岸的身躯有些颤抖,眼泪再也止不住,从眼眶中流露出来,声音中渐渐的变为哭泣。

    高振能够体会到他的心情,对于现在这种派系林立的军队来说,就算你是友军,到了战场上打光了又如何。像自己这种不去考虑的,少之又少。

    拍了拍黄建,安慰道:“黄营长,你们的浴血奋战没有白费,如果没有你们在前面一直的挺进,我们也不能够这么安详的到达这里。你放心,带着士兵回到给你们安排的地方好好休整一段时间,现在我们来了,能让你们这么着上战场?这不是等着让樊司令笑话我高某人呢么。”

    黄建哽咽的点点头说道:“高团长,不知道贵军和樊司令他们联系上了没有?”

    “放心,我们已经联系上了,樊司令他们现在已经打下了吉安,正在那里休整,我们正准备派人到那里把伤员运回来救治。你们就不用操心了,安心的带兄弟们回去修养,争取在下次大战前能够恢复过来,这才对得起我们的药,对得起你们的樊司令。”高振解答道。

    黄建听完点点头,高振和邓演达逐一慰问了一下前来的士兵,并嘱咐他们一定要多注意休养之后,在豫军伤兵不舍的目光下迈着沉重的步伐回到了行辕当中。

    离开前,黄建等人看到这群驻扎在这里的独立团的配置和火炮,羡慕不已。如果自己当初在战场上的时候,能够用到这些东西,至少会有多少兄弟可以留在身边。而对独立团的行为也觉得非常感激,如果不是他们能够派来专业的医疗队,会有多少弟兄慢慢的离开还不得而知。

    独立团,如今各北伐军谁不知道这是孙总理的嫡系部队,这个团的配备是最精良,麾下的士兵接受的训练和战术培训是最先进、最严格。而他们的团长也是最严肃的,别看独立团的军规极其严格,但是谁都知道这个人护短,只要你按照军规行事,不管惹了谁他都去帮你扛着。就单说独立团的官兵和黄埔军校的学员之间打过多少回架,那次吃过亏,最多也是打败了被关的时间多一点。

    回到行辕后,高振和邓演达的心情些许沉重,神色为疲惫。

    直到要开晚饭时,收到了鸦片队伍被剿灭的报告后才稍减,事情果然如同邓演达的判断,经过审讯从俘虏的人员嘴中得知,他们的确是为粤军服务,让高振感到惊奇的是,他们本身也是军人。

    也许后世评价粤军官比兵多,兵比枪多,枪比子弹多的言论在这个时候已经埋下了隐患。

    看过详细的报告后,高振才放下心来,唐泽明他们做的还是比较干净彻底的,现场做了详细的处理,所有参与到运送鸦片的粤军士兵都被就地处决,鸦片也被处理掉了,至少说顺着留下的线索也不会查到独立团身上。

    经过将近两天的打扫,暂时被征召为行辕的小楼不像先开始那么混乱不堪,楼下也驻扎了整个宪兵连和警卫连的部队,十几个营帐驻扎在小楼附近。

    炊事班给大家准备了丰盛的晚饭,高振在队伍中排着队,问了一口飘来的反响赞叹着,至少从味道上来讲不会像上次那么糟糕了。一边端着自己的军用饭碗,一边和邓演达聊着晚上的事情。

    士兵们在打完饭后,走到不远处,蹲下来,等饭菜稍微凉了一点就开始大口大口的往嘴里面送,赶紧吃完,然后去替班。

    等所有人都吃完后,预约好了的各代表逐批也来到了独立团的行辕,双方都是第一次来到行辕,好奇的看着站岗的哨兵,在警卫的带领下走进了小楼的会议室中。

    高振和邓演达身穿少将军服,和几位文秘在里面等候,一张大桌子把两方代表隔开,他们几人的位子摆放在了中间。每个座位面前被摆放了一个烟灰缸和一个茶杯,茶杯里被倒好了清水,没有为他们准备茶叶。

    拿着桌子上的烟灰缸,高振皱着眉头左看右看,脸上露出了担心,嘀咕道:“等会他们吵起来可别用这个拽,估计能闹出人命。”

    这么说一点不夸张,这两拨人要是打起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八成商人和地主的代表要吃点亏了。

    邓演达听完小声笑了一下说道:“没事,等会开会前,你先跟他们说,这是独立团的私有财产,谁要是敢破坏就要按照独立团的规矩赔偿。”

    高振看着好友打趣,无奈的赞同,的确是个方法。

    先走进来的是王厚、刘津、陈晶等人,大部分应该是附近农会、妇女会的负责人,从他们的目光中能够看出一股怒气,有些疑惑。

    和王厚等人打了声招呼,便邀请他们入座。

    刘津给人的感觉很豪爽,坐下之后张嘴说道:“不知道高团长你这么让我们来所谓何事?难道是为了跟我们讨论一下农民自卫队训练的事情么?”

    高振扶着桌子,看着他严肃的一字一句说道:“刘队长,今天上午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独立团暂时不会给农民自卫队加以培训,也就是说,没有受到革命政府承认的正规部队之外,独立团不会照顾任何地方武装。”

    几人听完表情不一,愤怒惊讶亦有之。刘津更为直接,拍着桌子,站了起来,睁着会议桌前的高振怒声道:“高团长是不是要为你说的话负责人,什么叫没有被承认的,难道在广州就没有农民自卫队了么?还是你这个高团长看不起我们?”

    邓演达听到后向前迈了一步,面色严肃,想说什么却被高振挥手止住。

    高振不弱其势的看着刘津,接着说道:“难道刘队长没有听明白么?我说的是广州革命政府没有承认的正规军?如果刘队长带领的农民自卫队是正规军的话,请你说出你的番号,我会让人制定训练计划,并致电广州革命政府审批。”

    刘津听完被噎的说不出话来,没想到高振给他玩了一个文字游戏,有些尴尬。

    尴尬的不只是刘津,整个会场的人,除了独立团的人之外都觉得尴尬,他们组建的农民自卫队虽然的到了党领导的同意,但的确还没有得到广州革命政府的审批,正规军更是无稽之谈。

    刘津在安静的会议室内讪讪的坐下,喘着怒气拿起面前的茶杯,喝了口水。

    徐静琪看到这种情况,不由得缓和一下会场内的气氛,说道:“那不知道高团长叫我们来是所谓何事?”

    高振点了点头,冲这文秘示意了一下,文秘赶紧把手中的文件夹交到高振手中,看了眼手中的文件后,抬头说道:“根据现在的情况来看,赣州已经成为广州革命政府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根据战前规定,我部有权在此处组成临时军事政府和临时军事法庭,而这次请你等前来除了商讨临时军事政府的组成之外,还要宣读一下临时军事法庭对各位的传票。”说完,高振扫视起在座的诸位。

    徐静琪听完,一股不好的预感随之而来,来源自那个临时法庭的传票。

    王厚笑了笑,蔑视到:“不知道我们犯了什么法,需要被临时军事法庭审问。”

    高振满意的点点头,说道:“根据1912年3月8日由临时参议院(南京)通过的《中华民国临时约法》规定,你们在这段时间触犯了第六条一:人民之身体,非以法律,不得逮捕、拘禁、审问、处罚;二:人民之家宅,非以法律不得侵入或搜索;四:人民有言论、著作、刊行及集会结社之自由;”

    “第九条:人民有诉讼于法院,受其审判职权;第十五条:本章所在人民之权利,有人为曾进公益,维持治安或非常紧急必要时,得以法律限制之;以上几条《中华民国临时约法》上所述宪法。”

    “不知道几位听清楚没有?”

    辛亥革命胜利之后,孙中山领导的中华民国临时政府就在南京制定了《中华民国临时约法》,取代了《中华民国临时政府组织大纲》。虽然在北方,此约法曾经额比《袁记约法》和《曹锟宪法》替代过,但是在南方的革命政府部分,却从未正式废止。所以现在高振根据上面所述的法律为准则,完全没有问题。

    王厚越听越是惊奇,越听越是愤怒,紧攥着双手含怒讥讽道:“高团长可是滑天下之大稽,平白无故的就加以指责,不知道你还是不是革命党中的一员。拿着个什么临时约法来指责我们这里那里是违法的,我们就是要通过自己批斗、游街在批斗那些地主、土豪。”

    徐静琪一听这话,眼前一黑,如果王厚没有说面那句话,没有太大的问题,但是这么一说,无疑是抨击广州革命政府的统治权。

    高振也极其不满,怎么说了半天还说不清楚,怒气道:“王会长,我已经说了好几遍了,临时政府不会允许你们这么做,你们这么做是触犯法律的。如果你们还要坚持的话,我们是不能够容忍的,难道你们不把《临时约法》放在眼里了么!

    “临时约法是啥玩意?我们没听过,只知道只有通过斗争才能拿回我们的地!”

第三十八章 临时政府(一)

    “你说什么!”高振怒声问道。

    陈晶几人也为高振的话语惊讶不已,冷汗直流,看来事情不会那么简单。王厚面露青筋的看着高振,脑门子冒出的汗直流而下,想了一下说道:“高团长,我的意思不是像你说的那样,而是你这么平白无故的横加指责,是不是过分了?难道我们发展工农运动有错误么?犯了哪家子的王法不成?要知道发展工农可是贵党‘一大’的决定。两党合作更是贵党领袖决定的事情,也就是说我们在这里可以发展我们的运动,壮大我们的组织。”

    听到这句话,高振才总算是明白自己为什么跟他们谈不拢了,跟他们撤法律纯属扯淡,暗笑自己一下严肃道:“王会长,是这样的,《临时约法》是由政府确立的法律准则,里面明确的提出了保护私有财产。我支持工农运动,却也反对你们在运动当中的过激行为。说白了就是如果你们批斗的地主和土豪都是鱼肉乡里,横夺田地,甚至有命案在身,用不到你们,我们就会做了。但如果你们在运动的时候把它给扩大了,去批斗那些名门乡绅的话,我只能够说,我们要进行干涉了。”

    “还有以后你们如果需要组织批斗等形式的运动的时候,应先向政府提交书面申请,经过审批之后,才可以进行,同时我们也会派代表出席,来监督批斗会是否出现过激行为。这样出了什么事情,政府至少能够在第一时间知道,也能够马上进行处理。”

    徐静琪对气氛有些担心,颤声道:“请问高团长,不知道我们批斗地主、土豪有什么问题?要知道他们以前也是为非作歹,我们只是帮助乡亲们拿回了该有的东西。”

    邓演达插话道:“这么跟各位来说吧,我们不反对你们发展自己,有些地方我们还会尽量的支持。但是也要注意方式方法,据我们探访了解到的而言,你们在批斗当中过激的事件时有发生,完全代替政府的职责,凌驾于法律之上,这种情况我们临时政府不能够允许。同时我们一直强调的是保护私有财产,不管是农民还是地主,只要你的私有财产是合法的,我们都会保护。如果地主的土地是从乡亲们手中抢过来的,我们政府就直接出面把土地没收,再分给百姓。”

    “嗨,早这么说不就行了,我还以为你们要反对我们呢。说了半天,这才算是听明白了。”王厚听明白后笑着说道,刚才说的那些什么什么法律绕着自己都晕。

    “不知道如何确定这个财产是合法的呢?”徐静琪接着问道。

    “主要是看他的财产来源是否合法,就拿土地而言,世代积累的就是合法的,强抢霸占的就是非法的。而且就拿地主而言,也是需要划分的,也分好坏,不能够一棍子打死,应该按照他们的以前的行为要酌情处理;如何划分,我们会派临时军事法庭对他们先进行调查,政府方面也会制定出相应的划分条例以供议会监督。”

    看到王厚几人缓缓的点了点头后接着说道:“竟然这一项过了,我还要说一下关于农民自卫队的问题。”

    “农民自卫队有什么问题么?”刘津问道。

    高振点了一下头说道:“有的,首先农民自卫队的职责需要确认,我们认为它主要负责维持治安这一块,其他的不需要过多的干越了;其次,临时政府希望能够把所有队员登记在册,酌清来源和身份;人数上也要加上限制,毕竟不能够所有的农民都加入进去后没人再种地;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以后农民自卫队需要服从政府的安排,从农会当中划分出来,以便加强管理。”

    “这个……”刘津有些为难,按照上述农民自卫队就没有什么权利了,只能够受到限制,这个党交给的任务冲突太重,自己没有办法表示同意。

    “报告,团长、代表,商人和地主代表也已经来到楼外,说是来参加会议的。”

    “恩,让他们进来吧。”高振暂时放下了和刘津等人的谈话,对着警卫说完,又小声的跟邓演达低语几句。邓演达一边听一边点头,高振说完后,他就站了起来,没跟任何人打招呼就走了出去。

    邓演达出屋之后,高振冲着众人笑了一下说道:“我们马上就要召开一次代表座谈会议,因为会议室有限,所以我只能够给你们3个名额,你们先商量一下谁参加这次会议。我只能够提醒一句,这场会议将围绕着制定赣州范围内,所有独立团军事管理地区内的行政条款,我希望你们能够考虑清楚参加与否,或是谁能够代表你们参加这场会议。”

    说完起身走到了会议室门外,王厚等人赶紧商量一下,刚才尽光顾着和高振争论,忽略了之前那句‘临时政府组成’的字句,现在商讨起来有些措手不及。

    在门口,和邓演达热情的逐一和被邀请来参加会议的各阶层代表握手,请他们步入会议室。商人阶级和地主阶级以为只有被自己邀请,当看到各阶层来到的时候,尤其是里面坐着的农会、自卫队和妇女会代表时,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坐在位子上想怒而视,心里也在琢磨等下会谈些什么。

    王厚等人留在会议室的王厚、刘津和徐静琪。作为他们里面唯一接受过高等教育的徐静琪,身上肩负的担子可谓不轻,不仅要能够理解接下来高振的发言,还要像余下的两位仔细的讲解一下。

    看到直到会场安静下来,高振走到桌子前,扫视了一下各方的表情,笑了一下说道:“大家好,你们都是赣州附近的各阶层重要人士,当然也有我们请来的。”说完冲着几名普通市民微笑一下,他们倒是显得荣辱不惊,点头回笑。

    高振接着说道:“根据目前的情况看来,我们独立团将会在赣州组建军事政府,直至广州革命政府派人接管。也因此,我们希望能够组建临时的众议会,来行使监督、临时立法条例。”

    话音刚落,会议室的重任都惊讶不已,楞了一下,被突如其来的‘雷’倒,反应过来后互相你看我我看你,不明白高振的意思。

    “简单的而说,就是诸位将成为临时众议会当中的一员,你们以后的发言将会代表你们所处阶级的利益。同时你们拥有监督政府的权利,可以通过众议院表决来罢黜政府人事安排,监督范围在于资金税收的利用和法律的落实。不知道这么说大家明白了没有?”

    没有掌声,有些人不解的望着高振,有些人倒吸一口凉气,有些人则在倾听自己身体内“咚咚”的心跳声。

    少许片刻,一名市民率先举手,通过同意之后,起身发言道:“你好,高团长,既然你们把监督政府的权利交给我们,不知道资金税收的利用和法律的落实我们怎么才能够监督呢?”

    高振示意他坐下后说道:“谢谢这位代表的发言,我来解释一下,资金税收的利用可以分为简单的几大类:第一是用来改善市民的生活环境;第二是建设城市规划;第三是用来补助政府和众议院人员的工资;第四是军队建设。根据计算,赣州税收体制将要修改,我们将要削减一定部分的政府结构,所以第三条将只会站全年税收的5%。建设城市规划上我们暂时没有考虑,毕竟现在处于战时状态,不过按照计划,我们将要加固、修葺城市的一些建筑,预计支出为10%。而军事建设上面不需要大家多担心,独立团拥有革命政府的补助,所以我们计划在这上面只付出10%的税收。最后的一条,也是最重要的一条,就是改善市民生活环境了,它的支出将会占65%,剩下的10%为剩余税收将会上缴广州革命政府国库。”

    “监督方面,首先我们政府将会制定出一系列的财政机构,会把各项款项如实记录,以供向众议会的代表们审阅、查实,而法律的落实方面我们将组建临时军事法庭,法律按照《中华民国临时约法》上所规定的法律如实的对嫌疑人员进行逮捕、审问和审判。在审判过程当中,将会组建陪审团,来监督法庭是否如法规所述进行审判。当然,军人的审判不在其中,他们将有独立团自行组建陪审团来监督。”

    大段的话说完之后,高振吐出一口粗气,拿起了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同时大量起各位代表的表现,看到邓演达冲着自己微笑一下,觉得压力有些缓减。

    各个代表也陷入了沉思,按照估算来看,今年赣州的税收将会有至少200万,也就是说将会有130万元将会用来改善市民生活,怎么改善呢?

    王厚、刘津和徐静琪几人也为此有些触目不已,130万用来改善生活,要知道赣州的市民大部分都是农民和普通市民,改善生活这一块地主和商人他们是用不到的,他们会不会反对?

    想到这里,徐静琪问道:“高团长,我想问一下这笔钱怎么用?怎么改善市民生活?”

    高振说道:“是这样的,根据我们拟定的计划,我们将废除不合理的税收,这里面包括了工业税收和农业税收,当然也包括了渔业税收和水运税收。在工厂方面,我们要求制定出最低生活保障和最低工作时间,同时会得到相应的减税补助。而农业方面,我们也要降低税收。总体来说,就是通过废除不合理的税收、减免和降低来改善市民的生活。”

    “最低生活保障和最低工作时间是什么概念?”一名商人代表问道。

    “最低生活保障就是说各位商人的企业要制定出最低的工资标准,制定出工人技术的等级和相应的工资,还有一周56小时最长工作时间。”高振回到道。

    “这……最低工资标准和工作时间我们能够理解,这个工人等级麻烦高团长解释一下。”商人边听边琢磨,谦虚的问道。

    “是这样的,首先工厂需要建立起一套有效的工资制度,其中要考虑到工作环境和工人生活水平,之后再由政府、工厂及工会共同组织对工人技术水平的考试。也就是说当工厂制定出合理有效的工资制度之后,工人想要挣到更多的钱,就需要靠手上的技术来通过考核,考核一旦通过就获得该水平相应的工资。不用再像以前吵吵嚷嚷的罢工索要,而是通过事实来得到政府及工厂对其的认可,如果工厂不能够按工资制度发放工资,则有政府出面索要,减少工人与工厂的直接摩擦。请问工人代表和商人代表在这方面还有什么问题么?”解释完,高振把主要的目光放在了工人代表身上,毕竟这条规定是两方人都要遵照的,商人听不听得懂算是白问,重点是工人这边。

    商人听完后,脑子立马开动了起来,算计着这么做合不合适。工人代表带式流露出了疑惑,听王厚他们说,只有通过罢工等运动才能够提高相应的报酬,还没有听说过什么考试也能够提升报酬的。

    “高团长,我要发言,让工人考试是不是有些难为他们?他们甚至都没有接受过像样的教育,我对这个发放有怀疑。”王厚敲着桌子怨声说道。

    听到后,高振把目光扫向了王厚,又扫向了工人代表,看到他脸上流露出的疑惑后说道:“几位工人代表,在这里我也要解释一下考试的内容,所谓的考核,不是考工人文化知识,而是技术。当然,随着等级的越高也会有一些文化方面的考试。而文化教育则由工厂组织,要做到教会他们识字,和相应的文化。”

    “其实这么做是互利的,为什么会出现罢工?不就是因为双方的不认可,造成劳资方面的问题,解决的方法就靠这个。工人通过考核,实现自我价值的认识,得知自己应该获得的工资,如果他在的工厂不能够付给他同级别的报酬,他就可以寻求政府帮助,或是去另外一家能够给他这份报酬的工厂。而工厂这方面,也可以通过考核,认识到工人的价值,可以通过提高工人的工资来留住工厂需要的人才,也不回再会为解决工人的罢工问题所困扰。同时通过对工人的培训,让他们学习到文化,培养出工厂需要的人才,不仅能够减少工厂的材料浪费造成的损失。也可以曾强工人对工作的热情,不用再为怠工而操心。”

    工人代表听完,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个人说的好有道理,自己的师傅不就是比自己经验丰富,挣的钱不自己多么。

    商人也按捺不住的点着头,想了一下,如果自己按照以上规定办理的话,自己的收入不会有多大的损失,毕竟税收减免的补助放在哪里。不过还是要看一看再说,谁知到后面还会有什么。

第三十九章 临时政府(二)

    “竟然工业的事情我们已经说过了,那么就来说说农业方面的吧。我个人认为你们双方的矛盾还是可以调节的,我党在平均地权方面做出了许多的努力,不过就此来看进展的效果并不理想。首先我要说的是地主和土豪问题。”

    “之前我已经跟农会的几位代表说过了,他们的所作所为不代表政府的观点,可以说是没有在政府的同意之下私自的展开的,故而我方保留追究权利,暂时不给予处罚,但是我不希望再有此类事件的发生。”高振如实的叙说了刚才的情况,言辞中多少有些不满。

    高振对于农会的做法是理解的,毕竟也没有多少地主和土豪的土地是合法获得的。他之所以不满,其实是因为他属于习惯了那种西方法学的规定,或是受到了西方法学的严重影响,故而是革命政府中强烈支持西方法学的代表。他认为,任何人不管他做了什么,都应该交由法律来审判。没有法律就另当别论,但是硕大的临时约法竟然犹如废纸一般被人践踏,实在是一个民族的悲哀,是一个政府的悲哀。以前,没有政府,所以农会做了什么,他不想去追究,也能避免引起大规模的冲突。但现在要组建临时政府了,那么一切都要按照法律来办理,法律当中没有照顾到的点面,由众议院表决修订个临时法规来作为参照物。

    “不追究了?怎么可以这样?”地主代表率先说出了心理的不满,王厚等人还在琢磨是不是要表示反对。

    “你还敢说追究,我们不抄了你们家的田,把你拉出去游街就已经不错了!”刘津应声怒说道。

    这位地主可能上过批斗会,在刘津所到这几个字的时候,明显的哆嗦一下,大气都不敢喘。

    “安静!”邓演达第一次插嘴说道。

    高振瞪了刘津一眼,深吸一口气,平静了一下说道:“请这位代表挺清楚了,我说的是保留追究的权利。这么说吧,临时政府已经和农会及农民自卫队达成了初步认识,对于非法获得的土地来源,我们将要没收,并会出示相关处罚,没收的财产将会用来补偿农民。如果你们的土地都是通过祖辈积攒而来的,或是能够出示合法的契约,我们出面维护你们的私有财产。而且,批斗等活动将要被取消,在今后的赣州,只有临时法庭才可以对犯罪嫌疑人经行调查、取证、审问和判罚。”

    “不行,你们不能这么做。”地主代表着急的嚷道。

    “高团长,取消批斗是不是有点草率了?”王厚也说道。

    高振听到这话有点哭笑不得:“王会长,取消这方面是肯定的,只不过是等到法庭正式成立以后,而现在还是可以的,经过临时法庭审批之后,由临时政府派人监督就可以了。”

    邓演达冲着高振无奈的笑了一下,说出了一句狠话:“几位,你们不同意没有关系,我们将取消你们参加众议院的代表席位,同时我也想表明一下,无论你们同意与否,上诉的规定就将在明天开始实行。所有企图通过鼓动暴力阻拦临时政府实行条令的一切武装,将会被视为反革命武装,我们会通过政府的任命,予以独立团剿灭。”

    王厚和刘津俩人凑在一起,商量着对策,地主代表听到后,还想争执什么,但看到站在门口的警卫,闭上了嘴巴。

    不多时,王厚起身发言道:“对不起,高团长,我们非常希望能够在展开工农运动方面和你们合作,可是我们需要先把此事汇报给党组织,经过他们同意后我们才会参加。所以我代表农会、农民自卫队表示暂时不承认贵部组建的临时政府,所以我们在此宣布暂时退出你们组建的临时众议院。”

    说完刘津起身,俩人准备走出会场。

    高振对他们行为没有发表意见,也没有阻拦,而是扭头看着徐静琪问道:“不知道徐会长是不是也要退出呢?”

    徐静琪看了看王厚和刘津期盼的眼神,看了看高振和邓演达询问的眼神,又看了看其他代表。心里面胶着不定。有股思念告诉自己跟王厚几人离开,还有股思念告诉自己应该留在这里。皱了下眉头后,后者战胜了前者,在众人关注的目光前说道:“我希望能够参与到临时政府的组成当中,所以我选择留下来。”

    王厚不敢相信徐静琪做出的表态,哆嗦的指着徐静琪,说不出话来。许多代表也是如此,对徐静琪做出的决定感到惊讶、不解,低声交流着自己的看法。

    几位地主代表没有为王厚俩人的推出感到一丝的高兴,刚才高振已经说过了,无论你们在这地点上面反对与否,最后条例都会被执行下去。他们脑子里面正想着如何证明自己的地是合法的,想了半天,也没有找到解决的方法。

    邓演达顺势的让门口的警卫进来:“警卫,有请已经退席的王会长和刘队长离开会议室。”

    俩人被“有好”的请出后,会议继续进行。

    “还有人要退出么?”高振在会场安静下来后询问道。众人都赶紧摇头,留在这里至少能够得到一手资料,谁会退出。目光赞赏的看了一眼徐静琪,可是你看到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么我们……”

    会议一直开到了半夜才算结束,众代表离去后,会议室只剩下组织者高振几人。大部分制定的条例都是临时撰写出来的,虽然从现在来看是可行的,不过瑕疵还是存在,通过会议最后的提议部分,略微进行了适当的修改。最后高振宣布了,从明天起开始按此方法开始执行,直至临时政府结束。

    除了王厚和刘津选择退出之外,其他的各代表都在《赣州临时行政条例》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自愿的人有,无奈的在上面签名的也有。

    和每位代表逐一告别之后,高振和邓演达回到了会议室,打了个哈气,这一天实在是够累人的。靠在椅子上,商人喘着粗气,说实话这么一场会议可是够累人的。

    点着烟后,邓演达说道:“忠革,用不用把这份草案发到革命政府,进行审批?”

    高振抽口烟,缓口气表示同意:“恩,就由你起草一下吧,最后的签名处用上这份条例上的。直接交给他们审批吧,不过我估计这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的就完。”

    邓演达听完后没有再说什么,他知道高振的意思,明白所指。自顾自的抽着烟,思索着下一步的计划。

    “徐静琪同志,你还知道回来啊,难道你能够代表党组织作出决定么?。”寂静的夜晚,徐静琪刚走进祠堂院落中,就听到房间里传来的嘲讽声:“徐静琪同志,你当时不跟我们走也就算了,还加入什么临时众议院,我们要对你进行批评!这可是个人主义啊,我们要把你的所作所为汇报给党组织!”

    祠堂里的人情绪很坏,从高振对他们说完不再允许他们对地主进行批斗之后就如此,直至徐静琪选择留下。如果不是独立团的警卫和外人在场,这些话他当时就说出来了。

    “我同意王同志的观点,我们正在起草文件,要把今天所见所闻和所做汇报给党组织,由党组织宣布对你的处罚决定,还有未来对工作的发展方向。”刘静从祠堂里走了出来,冷眼看着徐静琪说道。

    “王会长、刘队长,还有陈会长,你们误会我的意思了。”徐静琪听到后含着泪委屈道。

    “误会?恐怕不是吧,难道徐静琪同志认识不到自己的错误?”陈晶板着脸疑惑的问道。

    徐静琪赶紧说道:“你们的确是误会我了,王会长、刘队长,当时你们也在场。邓代表当时已经说了,不管我们同意与否,他们都将要按照条例进行下去。我当时也想跟你们一起一走了之,但是这样我们就是去了临时议会的坐席,那样我们就是去了说话的地方,不能够得到一手消息。也就是因此,我才选择留下来的。”

    徐静琪明白他们这么质问、嘲讽、怀疑的原因,自己在会场的做法无疑是一种背叛,但是为了能够保留最后的话语权和知情权,自己只能够选择妥协。而且她的心中也有一定主张,从会议上的内容来看,所有的条例都是从弱势一方出发的,只不过也付出了相应的妥协,这种为了安定发展的妥协是暂时可以接受的。而且那些万恶的地主也会受到审判,只不过是从农会决定转到了临时法院来决定,他们侵占的土地依旧会回到农门手上。

    她觉得现在工农运动刚刚开始,不能够一口吃成胖子,慢慢的来,才能够稳妥。

    “席位?我们能够只看眼前的席位么?”王厚的情绪依然十分激动,立刻尖锐反驳:“徐静琪同志,不管怎么说你都是违反了纪律,我们应该听从组织的领导,不能自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们回来也谈过了,这场会议来说是我们伟大的工农阶级一次失败,工人同志们没有坚持立场是因为运动刚刚开始,他们还不能够认识到可怕的剥削,但是我们看不到么?你看不到么?高团长他们这么做是在向他们妥协。徐静琪同志,你…你太让组织失望了。”

    徐静琪不想再过多的解释,自己越解释越乱,直接说道:“王会长,不如把这件事情报告道广州的组织那里。让他们来坐最后的决断,如果他们表示反对的话,我立马就退出这个议会,你们看这样成不?”

    陈晶连忙开口:“王同志,我看就这么办,我们一直就是按照组织的方略指示发展,我们已经做了最大的努力了,现在还是应该由组织作出对徐静琪这种行为相关处罚。”

    王厚和刘津看到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也没必要再纠缠,如实开始打听他们离席后会议又经行了什么内容。

第四十章 临时政府(三)

    孙中山已经快到了日本,在日本稍作停留之后就会在天津登陆,直奔北京。段祺瑞和张作霖先后邀请孙中山来京,暂时的缓解了北京的局势,直系的这次损失时最大的。不但失去了北京政权,甚至在南方,他们也失去了大半个江西。而相比于江西和北方的剑拔弩张,广州的局势有些平静。

    唯一值得胡汉民头疼的,也就算的上是东江的陈炯明,和现在两党之间的分歧。谢持等人开始在报纸上大肆的污蔑**,让许多国民党左派都感到不满。

    作为宣传部长的汪精卫倒不用为此事发愁,当孙中山筹备改组的时候,他就表示过反对。此次孙中山北上需要取道日本,作为曾经在日本留学过的他自然相伴左右。孙中山还是对其颇为看重,后来在北京病危之时,也是他代为起草遗嘱。

    坐落在黄埔岛上的教导团,自从黄埔一期学员的正式毕业之后,也逐渐的走入了正规。独立团的士兵大部分是在广州征兆的,后期步入了不少直系旧兵。而黄埔的教导团比较干脆,直接从浙江招兵。

    方法倒是干脆,大部分士兵一听说是到老乡手下面效力,没有太多苛刻的怨言,不过这兵就不好运了。为了预防有人在路上逃跑、能够安全的送来,陈立夫和蒋介石算是苦大了头,才陆续的把兵运来。

    装备倒是没有让俩人头疼,全制式的苏俄装备,不过看起来不像是新的。即便如此,留守在广州各系军队照样是看着它们哈喇子鼻涕流满脸。

    教导一团已经顺利的组件完成,所有军官都是黄埔出身,团、营长皆是以前的黄埔教官,学员大部分在担任连拍指挥。和独立团有所区别的是他们的党代表直接下到连级,不像独立团,就一个摆设。

    根究高振的了解,蒋介石对于教导团还是充满了希望的,看到一团的建立,正掰着手上的有限资金,准备建立二团。营地正好放在原独立团驻扎的地方,什么设施还都齐全,何乐不为。

    一大早,作为广州省长兼财政部长的廖仲恺就被胡汉民招到大元帅府议事,内容就是邓演达起草的《赣州临时政府行政条例》。邓演达在起草过后,高振就亲笔在上面签上了署名,并把各代表署名都随电报共同发出,好在独立团有自己的电报机,不然花费也不再少数。

    高振和廖仲恺是属于两种人,俩人的政见比较相似,在支持国共合作方面俩人可谓是国民党中的坚定派,而到了工农革命运动方面就出现了分歧。虽然二人都受到过西方法学的影响,但观点也有差别。高振认为既然有法律,就应该严格按照所诉严格的执行,例如他十分赞成“平均地权”,对于工农革命运动也表示支持,却反对工农革命运动当中的过激行为,认为罢工、抗租等运动已经事先通过政府批准才可以进行。廖仲恺可能性情当中有丝理想,有丝文人的倔强,在工农革命运动上表现的极为支持,有时候显得盲目,是苏俄和**最喜欢的国民党左派之一。如果上回不是高振敲板,密约的内容只有天才知晓了。

    廖仲恺从胡汉民手上接过赣州传来的电报一看立马就笑了,这纯粹是广州密约的加强版,整个西方法学灌输其中,一边看一边忍不住的点头,只要能够调理好己方的冲突,这份草案还是可行的。

    看完后,感慨的说道:“展堂兄,这份草案我看可行,对了,上面说江西南部被我们打下来的地区十分的混乱真是如此么?”

    胡汉民轻轻的敲着桌子说道:“我看了也觉得可行,那边的情况不好说,赣州又是出于战略要地,我看忠革这么搞无非是为了能够让赣州的市民平静下来,能够从新投入到生活当中。”

    廖仲恺听完后勉强笑了笑,看来他没有理解到这份草案里的真实意图,说道:“那展堂兄的的意思是什么呢?”

    “你要是觉得这份草案没问题的话就审批吧,毕竟你在这方面比我经验多。”胡汉民微微一笑,对于廖仲恺,他还是比较防备的,只是现在还不是掰手腕的时候,至少要等到……平时也相敬如宾:“最近江西的情况挺复杂的,虽然邓本仁他们已经投靠我们,不过他们表示要留在江西,说白了就是想要拿到江西的控制权。”

    廖仲恺在脑海里想了一下说道:“军事上面我懂得不多,不过我建议还是早做预防为好,最好能让汝为他们把大本营移到赣州,至少能够起到威慑。”

    胡汉民淡淡的点了下头,心里却鄙夷廖仲恺的建议,从韶关知道赣州,那广州的北大门怎么办。

    廖仲恺离开后,胡汉民站在悬挂在墙上的地图前,看了看广州,又看了看江西,最后发目光放在了赣州这个水路发达的重镇,陷入了沉思。

    与此同时,在赣州,高振和邓演达已经开始动身,临时政府地点已经确立,依旧是原来的赣州政府所在地。里面的办公室已经十室九空,不少人因为惧怕革命党人的处罚而携家潜逃,或是躲藏在家中。

    看着流下来的十几人,高振简短的给他们介绍了一下新政府的组建大纲,并派人去寻找还留在城内的原政府人员。对于曾经迫害过黎民百姓的官员,高振直接下令排宪兵把他们扣押到了独立团行辕当中,临时法庭也被暂时放在那里。法官好找,大部分都是独立团的军事法庭人员(大部分是军官,兼职),从严格意义来讲,军事法庭和民事法庭是两个概念,可惜现在别说法庭难找了,就是连个能看清的明白《临时约法》的市民都不好找,只能够暂由他们兼职民事法庭的工作。

    陪审图被定为10人,由各个阶层组成,不过大部分是男人,唯一的女性竟然是徐静琪。

    审判过程很简单,现有宪兵在获得法院的许可之后,进入其家中,把所有的财产一统计出来后,仍在他们面前,让他们一条一条的说出来源,解释不出来的自然就有问题。是受贿、贪污还是侵占,不说也不重要了。

    在整个审判过程当中,总体是由法官来进行的;陪审团更多的是在充当一名看客,主要是监督法院的判决公正与否;最后双方结合意见作出最后判决,判决和罪行将会贴在城中修建的各类告示板上,以供市民前来监督。

    寻回来的政府人员大部分还都是比较清廉的官员,那些最极恶身的造就已经离开赣州,这帮人都是害怕受到牵连才躲了起来。在宪兵对其家产和口碑调查之后,只有几名没有被录用。

    邓演达特意询问了一下他们原来的职位,有不少是干税收财政这一块的,只不过都是基层人员。出于缺少人才,高振只得暂时先让他们管理财政税收和各项政府职权工作,同时也颁布了严格的职权规定。

    然后是组建警察部队,他们大部分由宪兵担任,平时负责巡逻、犯罪调查、取证和拘捕。接到命令的宪兵一脑门子得头疼,巡逻和拘捕好说,犯罪调查和取证他们从来没有学习过,好在也找到了原来的几名警察,能够先学习一点。

    赣州城内的事物还不是让人操心的,最让人受不了的就是地主问题,讲过调查,这帮地主机会没有哪个人的土地是合法获得的,强买强卖还不够气人,罢人田地的不在少数。地主都如此,更不用说土豪了,在抓捕过程中也遇到了小规模的抵抗,这种抵抗都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很快就被瓦解。

    刘津带着农民自卫队维持治安,按照独立团的要求在地主和农民之间拦成一堵人墙。乡亲们看到一个个地主被独立团从院子中扣押出来,垂头丧气,嘴里还嚷着“放开我,你们有没有王法”,兴高采烈,纷纷表示这回算是有人给自己做主了。

    即便如此,还是有些乡亲们对独立团保佑迟疑态度,毕竟地主和土豪是被抓走了,到时候放不放回来真说不准。

    “忠革,看来我们还是任道重远啊。”邓演达的话略带叹息,他此时更多的是负责军事方面,对于政治有一定的见解,不过这种转变是需要时间的,现在显然没有这种时间。本来将要奔赴德国的他留在了高振身边,辅佐高振,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邓演达的党内地位比高振高上一筹,岁数也比高振大,愿意委身于左右,除了被高振的思想吸引,也实属难得。

    “的确如此,我们现在缺少的是宣传人员和有经验的政府职员。而且我们刚刚成立,想要通过老百姓的认可还是需要一定时间的,对了,新的税收制度已经做好了么?”高振感触着看着田野间的乡亲们问道。

    “安排了,不过你让那帮算计怎么打仗的人搞这个,够难为他们的。”邓演达想起那些文职人员听到这个命令之后的表情,有些想笑。

    “不是还有参谋么?现在的兵又不是刚刚入伍,你我还有刘哲他们也不是矫情的人,我们现在能信任的人不多,的确是难为他们了。”

    “报告,团长、代表,广州革命政府已经发回电报,请审阅。”一名士兵恭恭敬敬的双手捧着文件夹便递过来便说道。

    邓演达和高振接过来看了一眼,大概的意思就是同意,同时吩咐要注意直系军队的动向。

    “广州政府那边不需要太担心,就怕苏俄那边又来捣乱。”邓演达想起密约的事情,当时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没有战火的硝烟比战场更为残酷,虽然最后作罢,却也提醒如果触犯了苏俄的利益,或者说是工农运动的利益,他们会毫不退缩的出面批斗、反击。

    “你说的没错,我们也要观察他们那边的动态。这回比在广州做的彻底,不管是农会还是农民自卫队,我们都加强了限制。希望‘他们’能够读懂里面的内容。”高振赞许的说道,他话语中的‘他们’是指周主任等人,而不是苏俄;他这么做的目的也是想告诉别人,只有国富民强,百姓安居乐业,中国才能够强大起来。局部的混乱时可以允许的,但需要政府出面干涉,需要控制,这样才能够让步伐不会脱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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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到了德国,在德国从军,然后在1924年回国,恩,一个很俗套的穿越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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