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序
北京城课真够热的,不多一会儿,骑在车上的何成栋就大汗淋漓。
慢慢的出了城,心情终于好了起来,说起来北京他来了不下十次了,可是总是觉得这里不适合自己。想想父亲在北京工作了十五年,在北京却连一套小户型的房子都买不上,当然这不能怨父亲,主要是这房子忒***贵了。租的房子空间狭小,闷热异常,远没有老家的房子舒服,但是一家人都在北京,暑假总不能回老家吧,这不,只能颠来北京了。呆在城里实在没有意思,早就想去外面溜达了,就是没什么好机会,昨儿一在大学认识的哥们,北京的,邀何成栋去他家玩,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由于觉得坐公交车实在没什么挑战性,而且海淀到大兴也不算远,我骑着一二手山地车就出发了。
本以为最多六七个小时就能到了,谁知道现在都走了八个小时了还没有影儿呢,一问才知道,自己走岔路了,现在这是到了太和庄的地头了。离大辛庄还远着呢。没办法,只有往西折吧,其实何成栋现在也累得慌,想坐车来着,但是人说小巴空间太小,不能载他那山地车。没办法还得加劲儿踩呀。晚风习习,天儿越来越暗了,背上的大背包我也觉得越来越沉。周围挺安静的,这儿估计比较偏,没什么人烟,公路上车都没了,何成栋不知道能不能赶到杨子那小子家吃宵夜呢。正边蹬着车边想着,手机响了,杨子来短信了,问他是不是打算在路上过夜呢,怎么还没有到?在路上过夜?咦!这想法好,他兴奋了起来。从背包里拿出了一个简易的旧帐篷,这还是我从二手市场淘的呢,本来是打算到杨子家后和他几个哥们一起野营去,现在反正也累了,不如就在路上“安营扎寨”,还可以好好体验一把呢,毕竟长这么大我还没有一个人在荒郊野外过夜呢,至于安全我倒不怕,前面不远就是村子,一会儿实在不成,就去前面投宿也成啊。
支好了帐篷,顺便个杨子发了个短信,告诉杨子他就是打算在路上过夜,让杨子明儿一早做好接驾准备。躺在帐篷里,枕着两本书发呆,心想要不是带着这两本书我可能就不会这么累了?可是我又怕万一到杨子家不好玩,没事还可以看看书呢,书虽然是盗版的。可也蕴含着很多知识不是?还有那二手的MP4,虽然是上电池的,可我带了不少电池,如果书看完了,上面还有我下载的不少小说和诗集名著什么的?哎真是可恶,怎么我什么东西好像都是二手的,车、帐篷、MP4背包里的一切都是二手的说,包括那个背包,谁叫咱家不富裕呢,不过幸好从小我就养成了习惯,特别会挑东西,当然这都是跟老妈学的,所以这些东西大多都是物超所值还有那些个家伙老是说我酸,毛笔都没练好,还经常用什么繁体字写一些让人倒牙的诗,下次一定要写些更好的诗词镇镇他们,要知道这些东西都是咱老祖宗留下来的瑰宝,而且在古代可是非常吃香的哦就这样胡思乱想着,迷迷糊糊我就睡着了,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帐篷就搭在了一个类似于坟头的小土包旁边
天儿渐渐亮了,可真是太阳都晒**了,远远儿的还有鸡打鸣的声音,何成栋撑了个懒腰,准备起来了,这么美美的睡了一觉,疲劳都一扫而光了,还能听到鸡打鸣的声音,嘿嘿,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咯
正当何成栋起来准备收拾东西的时候,突然发现不对劲,嗯?自己怎么在一间屋子里了,而且还是一间这么破的屋子里,这可是在北京的郊区呢!而且是谁把自己连同这一堆东西搬进来的呢?想不明白,算了,反正不可能是撞鬼了,还是收拾收拾准备出发吧,杨子那儿还等着呢。何成栋正这么想着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的声音,把他吓了一跳。迟疑了一会儿,他鼓足了勇气,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慢慢走去。这时何成栋踩打量着这周围,发现这屋子还是一座庙子,不顾年久失修,破败了。听声音,那人似乎是在佛像的后面,这时何成栋一点也不怕了,光天化日之下,又有这么尊佛镇着,不可能是什么厉鬼了,说不定是什么人遇到了困难,正等人帮忙呢!想到这,他径直走了过去。
绕到佛像后,他看见一个穿着奇特的人证躺在一堆草上,看样子是病了,而且不轻,不过他那发型,也太算了,人正生病呢,他也不去想那么多了。他慢慢走进那人,细细看着那人的脸,这一看不要紧,可把何成栋给惊呆了:世上还有如此相像的人,而且和自己还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虽然那人因为生病而脸色苍白,眉头紧锁,不过换了自己生病估计也绝对就是这幅模样。正当何成栋发呆的时候,那人似乎听到了响动,侧脸看了过来,看到了何成栋,那人蹭的坐了起来,满脸通红,不停地叫着“哥,哥”,由于气不顺,还一个劲的咳嗽。何成栋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便走过去想给他拍拍背,顺顺气儿。谁知那人一下死死的拽着何成栋的手,说道:“哥,你不认识我吗,我是成梁啊,我是成梁啊”说完又咳了起来,随后又喃喃自语,何成栋有点慌乱起来,这个穿着奇怪的人把他认着哥哥,这可不太好玩了。于是他上前一步说道:“不好意思,我叫何成栋,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会叫我哥哥,我不记得我有个弟弟呀!”听到何成栋的名字,那个自称成梁的人更加激动起来,说道“哥,你真是我哥,你看咱们的名字都是有关联的,一栋一梁,其实我在这里差不多算是专门等你来的,唉!来,哥,你坐下,我慢慢说给你听。”说着拉着何成栋就坐下来,继续说道:“其实小弟我早已染病恐将不久人世"
虽然有些稀里糊涂,但是何成栋还是耐心听了下去,这才了解到这个便宜弟弟已经得了绝症,不久人世,只是前日得梦,叫他来这破庙等候自己失落多年的孪生哥哥,还了解到原来这弟弟竟然是湖北麻城人,也姓何,乖乖,这不是自己的祖籍么,而且同姓,何成栋顿时大感兴趣,接着往下听,当听到成梁说早年间因为一个叔父与麻城当地豪强争斗,最后竟使其满门受牵,惨遭屠戮,而成梁与其父侥幸得逃,遁至罗田,何成栋越听越不对劲,这都什么事啊难道那些人都不受法律约束吗?
“其实这些都再重要了,哥,以后你也别想着以后去报仇了,这事儿啊也说不上孰对孰错,万历四十年,父亲也过世,就葬在罗田,以后有机会还是把他的墓迁回麻城吧,落叶归根那,如今小弟也是进士出生了,然而我这身体也撑不了多久了,我想你我兄弟如此想象,不若就由你替了我吧,我这里有些书,还有我平日里写的一些手记,但愿能帮到你吧!”说着何成梁便侧身去拿身边的包袱。而何成栋则更加迷惑起来,万历明朝是他穿越了,还是自己穿越了?搞不明白,不是说穿越都是雷电交加么,自己睡了一觉就穿了,奇了?(当然他也没想昨晚帐篷是搭在哪里的,而他睡着以后的事情更是不知道啦)
这时,何成梁艰难的举着包袱,吧它放到何成栋手里,说道:“哥,一会儿你便去京城吧,这里面就是小弟所有的东西了,希望能帮到你,小弟希望大哥以后能重振我何氏一门,更能代小弟做一个一个好官,哥,你一定要答应我。”何成梁最后竟激动了起来,紧握着何成栋的手,何成栋下意识的重重的点了点头。未几,何成梁的手便从何成栋的手中滑落下来,含笑而终。
何成栋大急,穿不穿的且不管,可不能看到自己的“弟弟”就这样死了呀,他拼命的摇晃着,但是都无济于事。最后无奈,何成栋只得在这佛堂后面掘了个坑,把何成梁给埋了,待得以后再做其他计较,只是他很奇怪,面对死人自己为何会不害怕。
弄好以后,何成栋找了一块木块,用自己那盗版兼二手(又是二手的,呵呵)的瑞士刀刻下“吾弟何成梁之墓”,插好后,总算搞定,人也累的不行,便躺在刚才的草堆上,边休息便思考着
一定要先搞清楚到底是咋回事,何成栋如是想,想着,何成栋坐了起来,打开了那个包袱,里面有一些散碎银两,其余大多是一些线装书,有些破旧了,书上似乎还有很多注解,说起来这些书何成栋也有些了解,就是写四书五经,何成栋以前还是下过功夫读的,当时有人嘲笑他吃饱了撑的,他还反驳,在古代就靠考这些书做官呢,想到这,何成栋不由微笑起来。引起何成栋注意的是几本所谓的手记,也就是后世的日记,翻看了一下,都是一些平日琐事儿,不过这正好让何成栋,(哦,不,现在已经是何成梁了,以后就这样称呼了)更好的了解到了自己这个便宜弟弟的为人处事。
收拾好一切,何成梁便赶往了京城。
几经打听,何成梁找到了吏部衙门,在这里点了卯,便找到了一家便宜的客栈住了下来。可是便宜弟弟留下的钱财已经不多了,何成梁按照以往自己在上看到的穿越猪脚大大们的办法,找到了一家当铺,拿出了一张五十元的钞票当。
掌柜一看这纸面的做工眼睛就直了,嘴上却说:“小哥,这东西开个什么价啊?”
何成梁其实也不太清楚,便故弄玄虚,伸出一只手,比了个五,掌柜一见,忙说:“五百两,太多了,这可不行!”
何成梁知道这确实有些高了,不过他心里想的可是五十两啊,看来自己还是太低估这票子的价值了,不过既然知道这很值钱,那么接下来就好办了。要知道之前何成梁的家庭条件一度不太好,从小就学会了生活的他很会讨价还价,一番你整我夺,最后妥协下来的价格是220两银子,何成梁看到这些银子,笑的合不拢嘴了,他知道这些银子要抵一个知县几年的工资了。
但是财不露白的道理他还是懂的,所以没有耽误,他匆匆的回了客栈,抱着一包裹的银子心里确实害怕啊。自己那几箱东西,一定要保管好,不然自己的小命就危险了,嗯,那个装着自行车零件的箱子也一样,何成梁这样想着。
在等待朝廷安排的这几天,赵东旭倒很清闲,乘着这段时间,赵东旭花了一百多两银子在一个胡同了买下了一个小院子,把自己的的东西全搬了进去,有请了几个体型好的汉子护院,再找了几个老妈子打杂做饭。
哎咱在大明朝总算正式安置下来了,明朝可是自己既喜欢又惋惜的朝代,自己既然来了,就得做点啥,不然三十来年后自己五十来岁,跑也跑不动了,还得留那难看的猪尾巴,想想何成梁就觉得恶心,于是便安心规划起自己的未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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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庶吉士
没过几天,何成梁便接到了吏部公文,他被授予了翰林院的庶吉士,这惊得何成梁半响说不出话来:自己的“弟弟”也太猛了吧,居然能做庶吉士。不过现在说自己来做了,他心里却有些慌乱。
庶吉士由科举进士中选择有潜质者担任,目的是让他们可以先在翰林院内学习,之后再授各种官职。情况有如今天的见习生或研究生。明代英宗以后惯例,科举进士一甲者授予翰林修撰、编修。另外从二甲、三甲中,选择年轻而才华出众者入翰林院任庶吉士,称为“选馆”。
虽然这难度有点大,但是熟知历史的何成梁知道,庶吉士是入阁的必要条件,如果你没有做过庶吉士,那么即使以后你再牛B,也别想进内阁,所以这是何成梁非常丰厚的**资本。不过何成梁也宽慰自己:好歹咱也熟知那么多历史古籍什么的,怎么的也比几年后天启朝的张好古强吧,他小子都能连升三级,那我想着想着何成梁就开始YY起来了。
然而他所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因为进了翰林院他才知道,其实根本就不需要他做什么实际的事情,说白了他们只是见习的,以后那是要大用的,现在这会儿,朝廷的各级官员严重缺乏,所以要不了多久,他们这些庶吉士应该就会授予实职了。
看着其他的庶吉士们都在四处联系,希望不久后能取得一个好的职位,但是何成梁的“弟弟”本就是算得上孤儿,根本没有什么关系,而如今在京城何成梁也没有任何关系可言。虽然已经有一些人主动来联系他了,但是这些是些什么人,他并不清楚,可不敢贸然答应,万一在以后的所谓党争中自己因为现在的选择而站错了队伍,那可就了不得了。
咦?怎么把他给忘记了,朱常洛啊,虽然现在他是太子,但是梃击案还没有发生,他的地位还不稳固,这会去正是雪中送炭啊。计划一定,何成梁便回家从自己的行囊里拿出了两颗玻璃珠子,用一个精致的盒子装起来。明朝虽然已有玻璃的生产了,但是他相信像自己这样的珠子绝对还是宝贝级的东西。
到了东宫,何成梁叫门子去禀报庶吉士何成梁求见,不一会而,门子便出来把何成梁带了进去。
见到了朱常洛,何成梁作了一个揖,这是他最爽的事了,在明朝中后期,见到上级甚至皇帝,官员都可以不用下跪,像他这种庶吉士更是如此,全然不像犬清那会,满世界的磕头虫。
“先生此来不知有何要事啊?”太子看起来起色不太好,说话没有什么精神。
“禀殿下,下官此来是向殿下献宝来了!”何成梁不卑不亢的说道。
“哦,是何宝物啊?”太子并没有特别的反应,也是,虽然太子这会还不太受待见,但是身处皇家,什么宝没有见过啊。
“殿下请看——”何成梁拿出盒子打开,两颗小小的珠子顿时吸引了朱常洛的眼神。
“这,嗯,确实巧夺天工啊!”太子不由赞叹道。
“此物为臣祖传之秘艺制成,不知能否入殿下法眼!”何成梁胡诌到。
“说吧,有什么事?”太子一边把玩着珠子,一边看似随意的说道。
端的是老辣啊,何成梁这样想到,自己还是太嫩了,这求人办事的味道也太明显了,算了,东西都送了就实话实说吧。“殿下,不久以后,翰林院的庶吉士就要放官了,我希望到河南的某一贫瘠只县任职,望太子殿下能够成全。”
“什么?”朱常洛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这是何意?”
“太子殿下不必惊讶,也许有朝一日殿下会明白我的心思的。”这是何成梁的第一步计划,成为庶吉士让他有了足够的**资本,那么接下来他需要更多的政绩,才能够达到更高的位置,做更多的事情。没办法,人家一穿越就是呼风唤雨,他却做不到,没有任何关系根基的他只能实打实的干了,找一个贫瘠的县更能体现他的能力,机会也就更大一些。选择河南则是因为何成梁知道,从明末成为四战之地开始,我们的中原便真正的开始没落了,前世在郑大上学的时候,他就感慨,曾经华夏最引以为傲的地方竟然成了发展的后进之地,让人好生惋惜。
“另外,臣有一句话想对太子说,殿下在我哦心中永远是太子殿下,也是未来的天子,为了未来,殿下要好好珍重自己!”何成梁有些动情的说。
朱常洛有些诧异,以前那些臣子也经常劝导自己,可是感觉却远远比不上这个何成梁的话让人暖心,但是朱常洛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淡淡道:“孤知道了。”
不知是礼物起了作用还是何成梁最后那句话起了作用,在几个月后,何成梁接到任命:知清丰县。
清丰县本身并不贫苦,但是由于去年黄河泛滥,其部分地区受灾,加之大量灾民涌入,更造成治安崩坏,前任知县无所作为,已被开革,这便任命了何成梁。
很多人都议论纷纷,说,看那何成梁就是因为没有**的关系,这才放到了那困苦之县,仕途堪忧哦。朱常洛也很意外,虽然和任吏部官员的几个东林党说了一下这事儿,但是那些人也太老实了吧,说要穷县就真弄到这么个地方去啊,这帮子人那,除了忠心,还有什么啊,朱常洛如是想。
何成梁却不这样想,这个地方在合适不过了,虽然受过灾难,但是其地理位置好啊,物产也丰富,而等自己把水泥给搞出来了,黄河大堤应该就没有什么问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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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赴任
赴任
吏部公文一下来,何成梁便带着数十人以及自己的那几箱东西上路赴任了。原来在何成梁这几个月又变卖了一些自己所带的一些小玩意,得到了几千两银子,然后让自己的家丁买了一些十二岁以下的男童,对他们进行培训,没办法,没有根基的何成梁必须要建立起自己的班子。
赴任的路上,几个家丁护院很是兴奋,在京城的时候,三品大员遍地都是,何况自己老爷这样的七品芝麻官了,但是外放实职就不一样了,在地方上知县就是一县的土皇帝,他们自然也就水涨船高了。
不过何成梁很快就打消了他们的念头:“尔等在本官到任后,不得仗势欺人,不得与外人相勾,不得收受门包等不义之财,从现在起本官每月会给你们五两的银子,若还是违犯规矩,休怪老爷我不认人!”
众家丁不由愕然,老爷三个不得,将他们的小九九完全抹杀掉了,但是随即他们又高兴了起来,之前每月三两银子,还好吃好喝管够,已是难得,现在又涨到五两,也烦不着冒险。
按理到清丰县,出了直隶就应转向东南,但是一来何成梁必须到开封向巡抚和布政使报到,二来他还要变卖更多的东西卖一些粮食运到清丰,赈济灾民。倒不是想邀买人心,只是熟知历史的他知道那些乡绅的德行,朝廷的赈济断然不够,但是要他们做点什么,却比剜他们的肉还难。
见过省城的几位大佬,又是一番勉励,便顺利签了公文,此时何成梁才算正式成为了大明的一个七品知县。
如今的开封还是繁荣,只是再难重现清明上河图的荣光了,李闯乱起,鞑子入侵后,这里更是一片凄惶,何成梁不由暗叹,自己能做多少就做多少吧!
作为省城,自是富裕,何成梁的东西自然不愁当不到好价钱,只是自己的东西可是当一件就少一件了,好在自己脑子了有无数的东西,不愁以后赚不到钱,眼下的问题才是顶顶重要的。
不过最让何成梁意外的是一个矿泉水瓶子竟然当到了两万多两银子。
在一家很气派的当铺里,何成梁拿出瓶子,掌柜见如此奇特之宝物,不敢做主,叫来了东家。看着手上的物事,啧啧称奇,不由问道:“阁下打算多少银两出让此物?”
何成梁并不说话,只伸出三个手指,这招自从第一次当东西开始就屡试不爽,因为自己也不清楚行情,反而让买主们把价格猜的很高,何成梁大呼爽极。这次也不例外,老板说道:“三万委实有些高了,不知”
何成梁半响没说话,说实话自己也不清楚自己三个指头表示多少,但是三万两确实太骇人了。老板却以为何成梁有些不豫,便说:“客官,一切都好商量的,我们慢慢谈如何,来人,上茶!”
最后两人以两万五千两的价格谈了下来,后来何成梁才想明白,这东西起码要等个几百年才能生产出来,现在确实旷世珍宝,远无法用价格来衡量,想到自己还有两个塑料瓶子,何成梁心里就一阵高兴,不过他并不担心这东西贬值,这会谁能生产啊,估计等现在当的这个流传出去后,自己再把剩下的拿出来当,可能价格还会翻几番。
接下来的时间里,何成梁便让人四处买粮,六十来个男童更是卖力的帮忙,他们从心里感激何成梁,因为他们本都是孤儿或者家中难以为继,才被卖掉。本以为会就此是家奴的命运,谁知现在的老爷不仅给他们好吃好喝,还买好衣裳,连生活都有人照顾,更是叫他们识字习武,可以说现在何成梁叫他们往开封河里跳,他们也会毫不犹豫。
这些何成梁自然是发现了,他很高兴有这样的效果,这些人以后他可是要引以为臂膀的,他们的忠心尤为重要。
东拼西凑,总算搞到了两万多石粮食,找来一些镖师押运,浩浩荡荡前往清丰。
一路上,何成梁等人皆是沿着黄河行进,由于清丰所受的水灾只是小范围的,故而在沿途并未见到多少灾民,但是何成梁却知道,小冰河时期已经到来了,不久这些地方都会遭受严重的灾害,老百姓流离失所还是轻的,一个不好,便是饿殍满地。
由于何成梁一头短发,不想被人诟病的他便戴着一顶帽子,眼下正是七月左右,天气还是很热,加之坐在马车里闷得不行,弄得他满头大汗,不停的往外探出头,想吹吹风。
这会正烦躁不行,又探出头来。眼前是一个较小的山谷,官道从中穿过,两边的景色吸引了他,正当他看得起劲时,却发现两边山坡上人影幢幢,不由大喊:“有人!”
镖师们立马紧张起来,向两边的山坡上望去,这一看不要紧,却发现山上乱石间,大树后藏有不下数百人。不少人脸色都吓得苍白起来:怕是遇到劫道的了吧。何成梁收的那些孩子们却异常兴奋,白吃了干爹(这些孩子都这么叫何成梁)这么久的饭,今天算是有报答的机会了。
山上的人也看见官道上的人发现了他们了,呼啦一下子,全钻姥姥出来,这一看,嗬,只怕有近千人。
何成梁却看出了这些人并不是什么强盗,不少人拿着的都是些农具,很多人手还在不停的抖。这是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走了下来,何成梁急忙跳下车,不理会旁边众人的阻扰,向那人走去。不等对方开口,便问道:“在下有礼了,不知朋友是哪条道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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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山贼?
这汉子刚待开口,旁边另一个五大三粗,眼似铜铃的男子便跳了出来,大声吼道:“你管俺们是那条道上的,休得如此啰嗦,大哥”,他侧身对那中年男子说道:“他们就这么几个人,怕他不成,一刀剁了,抢了东西就得!”
这中年男子眼睛一瞪,那铜铃男便讪讪的退到了一边,只见这中年男子拱拱手,道:“朋友,远来是客,不留下点礼物么?”
何成梁到没有太大的反应,身边的人刚刚已被那铜铃眼男子吓得七魂丢了六魂,巴不得东西全部丢下,他们能保得名便成。
何成梁知道自己再不表示,这些人只怕马上就磕头讨饶了,于是他便说道:“哦?不知阁下需要些什么呢?”
“粮食!”中年男子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何成梁心里咯噔一下,这里已是开州地界,清丰县便是开州治下,莫非,这些人是受到了清丰县一些屯粮之人的指使,来破坏自己的救济的?
现下也顾不得许多了,于是他便厉声问道:“尔等是受何人指使?”
之前这中年男子还有些心虚,现在却大笑起来:“何人指使?告诉你,是受几千个饿着的肚皮指使,你把粮食留下来还则罢了,如若不然,尔等人头我们可不敢保证下一刻还会留在你们的肩膀上!”
何成梁听了他的威胁,反而定下心来,但是山上的人一起“嗬嗬”的大叫着更是把他身边的人吓得不轻。
何成梁正了正身子,决定表明自己的身份,便说道:“尔等遭受灾难,自有朝廷救济,为何要行者不法之事?”
“哼朝廷,朝廷发放的救济早被那些狗官没掉了,哪来的救济?”铜铃男瓮声道。
“别人如何做,本官管不着,但是本官身为朝廷钦命的清丰知县,还容不得你们如此猖狂,哼真是岂有此理,你们竟敢把注意打到了赈济粮上!”
听到何成梁的话,贼人们都惊呆了,他们想劫点粮食是不错,可是万不敢去招惹官府啊,要知道这可是与造反无异啊,不少人都不自觉往后退了退。
铜铃眼男子确是不怕,他反而向前一步,说道:“哼你说你是朝廷官员,可有凭据,俺成大牛在俺们南乐县可是见过县老爷的,那可是身着官袍,八抬大轿,鸣锣开道,像你这般模样,怎会是知县老爷!”他者一张嘴倒是把自己出卖了,到处了自己是南乐人,旁边的中年男子急得不行。
原来何成梁觉得穿官服太过麻烦,便穿了一件普通的小袍,加上帽子,一看却是一个儒生一个,难怪成大牛会不相信。
何成梁招呼旁边的家丁取出了自己的官府和任命文书,交与那中年男子,看样子只有那中年男子识得字,拿着文书端看半天,旁边成大牛却是不耐烦的问道:“如何,大哥?”
半响,那中年男子把文书规规矩矩递给了家丁,恭敬的跪拜道:“大人在上,草民霍信钧不知大人路经此处,万望恕罪!”哗啦啦满山的百姓也都跪了下来,现在他们再不敢造次,尽管人多上许多,但是除非造反,否则他们只能听凭这位大人的处置。
“理无可恕,情有可原,起来吧!”何成梁淡淡道。大家却都不敢起身,依旧跪在地上。何成梁并不理会,继续说道:“尔等共有多少人?”
霍信钧心里一惊,莫非这位大人要斩草除根,于是一咬牙,道:“大人,这些事只是我等挑头,与他人并无太多关系,大人要杀要刮,我等绝无怨言,但求大人放其他人一条生路!”
“呵呵,不要着急,谁说我要杀你们了,我是想问你们有多少人,看需要多少粮食,不知五百石够不够?”何成梁笑呵呵的说道。
“啊?”众人纷纷把埋下的头又抬了起来,似乎不太相信这位老爷的话。
“尔等均为吾皇之下之民,本官既为一方父母,自然有责安抚百姓,怎么,不相信本官不成?”何成梁似笑似怒的问道。
“不敢,启禀大人,此次我们共率有911人,另山后尚有人3100余口,皆为妇孺老弱。”霍信钧答道。
“好,如此便与你们粮500石吧,省着点应该足以度过这段时间了,众位起身,让人去搬粮食吧,来,与我讲讲你们南乐之事。”何成梁道。
成大牛却是一个头脑简单之人,之前虽然凶恶,却是因为饥饿所迫,现在这位老爷既然给大家放粮,必定是个好官,于是呼啦一下子站了起来,走到何成梁跟前道:“大人,我看你是个好官,比南乐城的李老爷不知好上了多少,俺成大牛感激你!”说罢又给何成梁磕了一个头,众人亦随着一起磕头。
现在的百姓,只有你能让他不饿肚子,便是如此感激,可是几十年以后,大明连这一点也无法满足天下的老百姓,最后便宜了建奴,自己还是多做点什么吧,现在自己还当不起这些百姓的跪拜,想到这里,何成梁吸了一口气,说道:“诸位不必如此,起来吧,告诉本官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使得你们如此铤而走险!”
此时霍信钧却静静的站在一旁,此时他的后背已经湿了一大片,他本是南乐一名童生,由于他所在的镇子靠近清丰,受灾较重,而他们镇既穷且偏,知县根本就不管百姓的死活,他霍家是镇上唯一的乡绅,自父亲前年去世后,他便成了家主,发生灾害后,他拿出家中所有余粮,根本解决不了问题,最后大伙半是裹挟半是祈求把他弄来劫道,希望能得到些粮食,度过难关。
不得不说,开州一带,民风彪悍,其他地方的老百姓还不一定敢这么干,但是真要是碰到了官府的人,大伙也就只有蔫了。现在霍信钧总算是惊魂甫定了,真要是做了什么出格的事,别说孝满后参加科举,就是人头保住都是问题。
成大牛却是没有想这么多,得到粮食,他很是高兴,吐沫横飞的向何成梁说道:“大人,其实我通河镇本靠近清丰,确属南乐治下,所以南乐大部分地方都没有受灾,我们却与清丰一样,遭受了水灾,良田全部被毁,房屋被淹,家里的粮食也被泡的不能吃了,霍老爷家里由于地势较高,未受多大的损失,但见大家无助,便放粮赈济大家,不过由于粮食有限,很快就光了。我们打听到其实大名府拨下了救济粮的,却被知县李老爷高价贩卖到了大人的清丰县,我们去理论,却被打了出来,我们本想告到上面,但是却听人说大名府同知是李老爷的连襟,最后我们只得出此下策,冲撞了大人,还望大人无怪!”
何成梁见成大牛虽是粗鲁,说话却极有条理,便问道:“那你们是如何得知今日会有粮队路过呢?”
“嘿嘿大人,其实草民早在大人未到开州时便已得知大人的行踪了!”成大牛不好意思的笑道。
“哦?”何成梁很吃惊。
“大人无怪,我等这些天派出了不少腿脚快的人四处探听有无粮队通过,因为清丰附近受灾,必有不少商人前来趁机倒卖粮食,不想却碰到了大人,嘿嘿”
何成梁却对成大牛佩服起来,这是一个当将军的好苗子啊,不过他还是问了一句:“这些是你想到的,还是”说着还看了霍信钧一眼。
“不怕大人笑话,霍老爷是童生呢要不是前年霍老爷子去世,现在怕是已经中举了,怎会和我们这些泥腿子搅和呢,霍老爷还算是我们硬拉来的呢,这些主意都是俺想的,霍老爷俺们只是让他到时候出面就成,嘿嘿”成大牛更加不好意思起来。
何成梁对大牛越发欣赏起来,他需要成大牛为他办些事,不过还是要等了解了清丰的具体情况再说。
当下他便问道:“大牛,我看你身体强壮,却也透着斯文”
不等何成梁说完,周围的人便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大人有所不知,大牛的爹本是秀才从小就希望他能参加科举,不想大牛却独喜欢舞刀弄枪”听了半天,何成梁搞明白了原委,便立即问道:“霍先生,大牛,你们二人可愿追随本官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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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清丰县
成大牛虽然透着机灵,却比较直,一听,便说道:“大人是俺一家老小的活命恩人,大人但有吩咐,万死不辞!”说罢又要跪下,何成梁急忙把他扶了起来,又转头看向霍信钧。
霍信钧心里却在急速盘算着,这位老爷如此年轻,怕是以后前途无限,只是为何又到了清丰这个刚刚遭受灾难的县呢。
“我干爹是新科进士,还做过庶吉士,此次到任清丰,是我家老爷主动要求来的,看上你们二人是你们的造化!”仿佛看穿了霍信钧的心思,何成梁收养的孩子中最机灵的何珺孜说道,这些孩子大多无依无靠,收养后何成梁便按照此时的规矩让让他们跟自己姓何,这段时间孩子们都学到了不少东西,说起话来也极有条理,这个年龄最大的何珺孜更是如此(不要戳我,俺又忍不住想扮演一个角色了呵呵)
霍信钧一听,知道这是一个太好的机会了,不管如何,这庶吉士那可是了不得的啊,此时不跟紧,以后便没有机会了,于是再不犹豫,纳头便拜,道:“大人在上,学生有礼了。”
如果有胡须,何成梁便会捋着胡子笑盈盈的道免礼了,只是现在他还太过年轻了自然不可拿大,当下扶起霍信钧,道:“本官来时匆匆,未带有师爷,如果愿意,霍先生便做我的师爷可好?”
霍信钧那会嫌弃,于是急急说道:“蒙大人不弃,学生自当全力以赴,以报大人知遇之恩!”
收下二人,安排好粮食让百姓各自带回,何成梁一行再次出发,前往清丰。
由于整个粮队长达数百米,行程很慢,百姓感激何成梁,送回粮食后,一些青壮便主动与粮队一起同行,来保护粮队,何成梁自然又是一番感激。
好在何成梁孑然一身,没有家眷,倒也轻松许多,从之前的“弟弟”留下的手记何成梁得知,其实他还是有妻子的,只是后来去世了,再后来便是父亲去世,守孝三年期间,不得婚配,孝满后,又专心科举,并未娶亲,考上进士时已经二十六岁了。想到这些,何成梁也是唏嘘不已,自己的弟弟还真是命苦啊!也罢,就让自己多做一些事情,让何成梁这个名字为后人所记得吧。
虽然何成梁实际只有二十二岁,比起记录上的二十六小上一些,但是实际上何成梁弟弟本就是书生,看着年龄也就不大,所以到没有会怀疑。
一行人已到了县城附近,和霍信钧一路聊着,倒也不寂寞,末了何成梁对霍信钧说道:“霍先生大我几岁,私下里里沃就称你一声大哥可好?”
霍信钧初始还有些惶恐,几番推辞不过,便道:“也罢,承蒙大人看得起,我痴长几岁,就叫一声何老弟,哈哈!”
虽然为了不让自己露出破绽,何成梁一直学着古人的腔调说话,但是从心里他还是有着现代人的思维,他可不想人人都跟他尊卑有序,那岂不郁闷死了,所以和霍信钧称兄道弟,很合他的口味。
这时县城的迎接队伍也早早的等候在长亭,不过与何成梁的庞大车队相比,却是极为寒颤。
到了跟前,听到介绍,何成梁才了解到,这为首的老头便是本县的九品主簿,…介绍下去,才发现除了这个老头,便都是衙役之类,县丞之类的有品管员都没有。何成梁这才想起,万历中后期正是官员极度缺乏的时期,加上自己这样的一个小县城,更没有多数人愿意前来了。不过这样也好,至少没有别人的牵制,他反而能大展拳脚。
不过很快他便知道自己错了,而且错的很厉害。
到了县衙,安顿好众人,卸下粮食,何成梁便让主簿宋石湖介绍清丰的情况,他越听越吃惊。
“大人,我清丰县,原名顿丘,”宋主簿摇头晃脑的说道,何成梁却觉得这个名字有点熟悉,只听老宋继续说道:“东汉末,曹操便曾任顿丘令,想来他和大人”意识到自己的话不妥,老宋急忙打住了。
“难怪,那为何又改为清丰呢?”看到宋主簿有些尴尬,何成梁问道。
“嗯,在唐时,本县出了一位天下皆知的大孝子,名叫张清丰,后来朝廷为了表彰他的孝行,也为天下做出榜样,便将本县改名为清丰县。”讲起这段历史来宋主簿又大是得意。
接着他又讲了清丰县百姓如何秉承前人的光辉事迹,社会风气又如何如何好,前任知县又是如何昏庸无能,他何大人又是如何有本事,啰啰嗦嗦一大堆。
何成梁听得头都大了,这个记得后世都是领导做报告才这样啊,哪有下属汇报的时候不顾及领导的感受,这么罗嗦的,而且这马屁拍的一点水平都没有,于是他打断老头的的话,问道:“好了,给我说说现在清丰县的具体情况吧!”
老头听到这话,知道自己的马屁没怎么拍好,不过很快他便精神一振,继续说道:“启禀大人,清丰县现有百姓18万7千余人,土地愈二十万亩,主要集中在陶,张,周,郑,秦,卫六氏家族手中,不过由于水灾,很多土地”一番情况介绍完毕,何成梁却开始头痛起来,看似不起眼的小县,不仅历史悠久,而且各方势力错综复杂,自己想做点什么都不好下手啊。
且不管这些,等稳定下来后再徐图之吧,现下是要解决受灾的问题,于是便吩咐道:“你们马上去写告示,本官要放粮救济灾民,另外要拿出部分粮食平抑粮价!”
宋主簿眼里满是金光,这是衙头陈武却大声阻止道:“大人不可,如此,大人便”
他没有吧话说完,何成梁知道这里面必定有猫腻,于是示意其他人离开,单独留下了陈武,而离开时宋主簿眼里却满是愤愤的,其实他早知道何成梁的办法是不行的,但是他不想去阻止,倒不是他和其他人**,而是他明白自己的这位年轻的上司只要不出什么问题,凭他庶吉士的身份便会高升的,而这次如果他在放粮时载了跟头,势必会求到自己,到时候自己想办法帮他收拾了摊子,说不定能被他提携一下,自己也五十岁了,再不挪挪,怕是没有什么机会了。谁知这么好的算计却被陈武那个家伙坏了,迟早要讨回这笔账,宋主簿想到。
听完了陈武的介绍,何成梁陷入了沉思:按照陈武的说法,这全县受灾的百姓共计六万多人,至少需要粮食三万多石才能够到明年收获所需,自己这些粮食不够不说,关键是全县的几大家族和一些商人囤积了一些粮食,要是自己把粮价生生的压下来了,不用干什么,自己的县太爷也不要当了。
苦思半天,何成梁都没有想到什么好办法,这可是两头难啊!这时候几个孩子进来了,看着何成梁皱着眉,何林便问:“干爹,怎么了啊?要不要孩儿给你揉揉肩膀。”
“哦,没事,只是有些事烦人的很,你们也累了,下去歇息吧!”
最后,这些孩子都不愿离去,央求着何成梁告诉他们,何成梁便把事情大致讲了一下,这时何平寇一下子站了起来,说道:“干爹,怕个什,大不了点起官兵,平了他们便是!”
何成梁让这些孩子都姓了何以后,让大家自己取个大名,孩子跟着学了一段时间,识了不少字,都给自己取了名字,何平寇因为家人都是被贼寇所害才导致被人贩卖,所以便给自己取名何平寇,希望自己有一天能荡平天下所有贼寇。不过他也是人如其名,端的是勇猛非常,加上跟着何成梁后伙食很好,现在平常两三个成年人都不一定能摆平他。
虽然知道这些孩子的说法肯定不行,但是听到他们的话何成梁心里还是暖暖的,自己的努力至少没有白费。
这是外面的家丁回报,外面有人递来请帖。何成梁打开一看,是县里几大家族的人连同一些乡绅共同宴请他这个新任的父母官。
于是他大手一摆,说道:“走,孩子们,咱们且去会一会这些地头蛇,哈哈哈”
孩子究竟是孩子,一听有酒宴,马上雀跃起来。带着这几个孩子群的代表,何成梁整齐的穿戴好官服,摆足了架势,向全城最好的顿丘酒楼走去。
(感谢翔龙大大的建议,鹰犬会在后面的章节里多注意这些问题,另外有朋友质疑说孩子群年龄都不小了,不应该管主角叫干爹,不过按照年龄,对外主角已经26了,而孩子们最大的不过12岁,在当时来讲,还是很合理的,呵呵请多多关注本书,一起见证鹰犬的成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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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顿丘酒楼
宋主簿自然也和何成梁一起收到邀请,一路上宋主簿还是喋喋不休的讲着话,深怕别人忘记了他这个人似地。
“大人,这顿丘酒楼的历史也是十分悠久的了,自隋朝起就建立了,虽然几经战火,但是每次复建的地点却从未变过,都是在城东的闹市区,那里的拿手菜有”
听着宋主簿的话,何成梁没烦,几个孩子却不耐烦了,“好啦,我干爹不愿听你啰嗦了,赶紧闭嘴吧!”何平寇狠狠的说道。
宋主簿立即闭上了嘴巴,这几个孩子虽然不是知县的亲生儿子,但是却是极受恩宠的,不能得罪。何成梁却也不管他们,径直往酒楼走去。
还未到门口,几个富态的人便笑呵呵的迎了上来,为首的一个年龄最大的道:“这想必就是县尊大人了,哎呀我等是翘首以盼大人的到来啊,哈哈哈哈”
何成梁…颔首致意,这本是后世领导的派头,却已经让这些人受宠若惊了,这位县太爷这么和善,想来应该好说话,众人都这般想道。
一众人等进了酒楼,各自落座,何成梁细细打量了一番,确实不错,虽比不得自己在京城看到的酒楼那般富丽堂皇,在这清丰县却也是独一家了,嗯按照后世标准,这应该是介于三星级到四星级的了吧。
宋主簿此时热情介绍着众人:“大人这位的柳河陶斯年陶员外,秀才的身份,这是古城的张尔鹏,这是高堡的周晋理周员外,这是大流的郑许郑员外,这是柳塔的秦付秦员外,这是,嗯这是本县的商人卫庚卫员外”被介绍到的众人都…向何成梁行礼,那些跟着来的小角色宋主簿自是不会去介绍,末了宋主簿有些骄傲的介绍到:“诸位,本县的知县老爷姓何,是金科进士,曾经做过庶吉士,此次治理地方,各位还要多多配合才是!”
虽然这些人除了陶斯年是秀才之外都没有功名在身,但是不代表他们没有读过书,更不代表他们不了解国家法度,一听到这位老爷是庶吉士,第一反应是肃然起敬,第二反应是他莫不是有病,选了这么个地方任职。
不理众人的想法,何成梁举起杯子,向一干人等敬道:“嗯本官忝沐皇恩,这个”古人说话还真是麻烦,何成梁这样想到,不过他知道古人平日说话随便些还可,酒桌上可是要极遵礼仪的,自己不能露出破绽,不然就有麻烦了,于是他硬着头皮接着道:“初到清丰,还望我等官绅一体,紧遵皇命让清丰百姓安居乐业,来,我们满饮此杯!”可真累,以后这种场合能不来再也不来了。
众人一同饮下杯中酒,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大家争相向何成梁敬酒,幸好何成梁以前还喝过不少酒,不然就得趴桌子底下去了,众人也不敢过分劝酒,怕惹得知县大人不高兴,就不好收场了。
几番下来,看样子大家喝得也差不多了,何成梁慢慢悠悠的开口道:“诸位,眼下清丰县刚受水灾之祸,不知现在情况如何,可有什么困难啊?”
这会儿众人本来的七分醉意马上消了大半,这饭还没有吃完,正题就来了,得打起精神应付啊!
陶斯年功名在身,年纪也最大,刚才迎接也是他站在位首,只见他站起来,恭敬的说道:“大人,此次水灾我清丰县受灾百姓达六万余人,老朽等有心救助,奈何水火无情,近五千百姓死难,而我等在此次水灾中也受到损失,本想拿出粮食救济百姓,却也是有心无力啊!”
说着说着老头的眼泪就要下来了似地,何成梁心里一阵鄙视:小样,接着装,是不是还有一句,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
这时候其他人也纷纷附和,周晋理也接茬道:“是啊,大人,这时候,就是地主家也没余粮啊!”
何成梁此时正喝着茶,一听这话,差点没喷出来,靠,还真是想什么就来什么啊。
众人七嘴八舌的诉着苦,何成梁烦不胜烦,却又不能阻止,这时他见卫庚萎缩在角落里,这才想起来,哎他不是商人吗,便把宋主簿叫到身边,轻声问道:“这卫庚是做什么生意的?”宋主簿殷勤的回答道:“禀大人,他主要是经营布匹衣料和粮食的!”
何成梁一下来了精神,便向卫庚问道:“不知卫员外近来生意可好啊?”
被何成梁问道,卫员外身子一正,接着低声回答道:“呃还行哦不,是不怎么样,最近百姓流离失所,生意做不怎么下去了,粮食的生意更是早就停了。”
其他人正在议论着,此时看到何成梁在问卫庚,都把注意力集中了过来,听到卫庚的回答,不少人都在大骂他猪头,说话结结巴巴,还前后矛盾,这不让知县老爷抓把柄么?
何成梁是听出了一些东西,可是又能如何呢,自己初来乍到,什么都不熟悉,一个不小心就翻船了,他还得走一步看一步。
于是他继续问道:“此次本官从省城七拼八凑,弄到了近两万石粮食,不知以借给县藩库的名义发放给百姓如何?”
当下众人的议论便停了下来,整个场面都静静的,大家心里犯了嘀咕:这不是绝我们的路么,这位大人要么就是个愣头青,要么就是个黑心鬼,要知道,一个县衙一年收入才多少,他现在借给了县衙了,到时候什么价还不是由他定,如果是这般,可能事情还有余地
何成梁本意把粮食借给藩库是不想担邀买人心的责任,不曾想让别人误会了,虽然他还不知道。
几个孩子和一些不太重要的小地主们坐在另一桌,此时正吃得高兴,不想这般却没有了声音,也纷纷停下了筷子,看着何成梁一桌的情况。
“呵呵呵,本官玩笑,玩笑而已,哈哈哈,大家继续喝。”何成梁知道自己这番试探已经表明了这伙儿人怕是没有安什么好心,只得打哈哈说道。
众人也跟着笑,气氛由开始热烈起来,但是众人都没有了什么心思,不一会便草草结束了宴席,各自告辞回家了。
一路上何成梁越想越气,这群人怎么就能如此置人命于不顾呢,难道就为倒卖粮食那点钱么,不太像啊,究竟是什么原因呢?
不管怎么样,这些人的作为实在是让人气愤。何成梁来到大明这么久,之前靠着“弟弟”留下的“遗产”得以进入翰林院,可并没有做什么实事,现在自己想做点什么怎么就这么难呢,好歹咱也是穿越来的啊!回到衙门,不理会众人,何成梁跑到后衙的房间里,支开其他人,在房间里用现代话开始破口大骂起来:你们这些个杂种,乌龟王八蛋,你们都给爷装B虽然不太听得懂他在骂什么,但是感觉到他很生气,没有人接近他的房间,去讨没趣,一些跟了何成梁很久的老人,从未见何成梁发过脾气,此时也是大气都不敢出。
一通骂完了,何成梁心里舒服了不少,穿越以前,每当他不顺心了,也是用这招排解郁闷,效果还行,到了大明这么长时间,他还是第一次生气,所以骂得特别狠。骂完后,正好衣冠,何成梁走出房间,看到何林正拿着被子往屋里收,便吩咐道:“小五(这是何成梁为了省事,给每个孩子的小名),去把霍先生叫来!”
刚才听到干爹发脾气的声音,胆小的何林也吓的不行,听得吩咐,放下被子,飞也似地跑开了。何成梁也不去管他,他现在迫切的想知道这些乡绅屯粮的目的,宋主簿不太可靠,只得征询一下霍信钧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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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简单粗暴
不一会霍信钧便来到了客厅,看见何成梁似乎还有些余怒未消的样子,霍信钧不由问道:“不知东翁召学生前来,所谓何事?”
刚才的宴会由于霍信钧正忙着安顿,并没有前去,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何成梁便把宴会上的事告诉了霍信钧,并说道:“是说私下里以兄弟相称么,这么还如此见外?”
霍信钧不由吧眼睛扫向站在一旁的的小五何林,何成梁便说道:“这是我的义子,不算外人。”接着对何林说道:“以后你们便管大哥叫先生,听明白了么?”
何林忙点点头,看两人的样子有事情要谈,便跑开了。
“贤弟的这些义子不寻常啊!”霍信钧意味深长的看了何成梁一眼。
何成梁并未理会霍信钧的话,只是问道:“大哥,你说这些乡绅图的到底是什么呢,我不相信为了倒卖粮食这点蝇头小利他们会如此甘冒风险,再说实在不成他们要多少价,我按价收购粮食便是,何必把百姓往死路上逼呢?南乐县以前遭受灾难也是这般么?”
“贤弟啊,看来很多简单的事情你还没有明白啊,”霍信钧一声叹息,接着咬着牙说道:“其实他们想要的就是——土地!”霍信钧把土地两个字咬得特别重。
何成梁还是一头雾水,霍信钧见何成梁还是不明白的样子,便说道:“估计贤弟以前是一心科举,想必有些事情不太了解吧!”何成梁心里一阵羞愧,不了解是真的,不过我可不是醉心科举,科举那会儿只怕咱还在前世的上看那些大神的故事呢!
霍信钧接着说道:“贤弟想必知道,天下百姓手中最有价值的东西就是土地了,每当家逢变故或者遭受灾难,百姓身无长物,如果朝廷的救济能及时到达还罢了,如若不能,百姓该怎么办呢?”
霍信钧悠悠的盯着何成梁看,如果都提示到这里还不明白,那么自己这个贤弟不是个草包,就是个读书读傻了的书呆子了。
即使何成梁再笨他也明白了,这些人分明是想利用这次清丰遭受大灾,用手中少量的粮食廉价的换取百姓手中的土地,初次之外,百姓又有什么东西值得这些地主老财们如此作为呢?
霍信钧接着说道:“自太祖起,便规定乡绅地主不得随意兼并百姓自耕之地,但是如果双方均情愿交易,则不在约束范围内,所以每当有灾难时,这些人便使出这一招,屡试不爽,”说道这里他尴尬的笑笑,接着道:“其实我霍家当年也是这般作为才得到很多土地的,只是自我祖父起,饱读诗书,考取了秀才,颇得乡邻尊敬,便没有再做着有违良心的事了,我父亲和我亦如此!”
何成梁知道这还算是好的了,有些人做的更是过分,于是他问道:“那有什么办法解决眼下的问题呢?”
霍信钧沉默半响,答道:“其实这些人也不会活活逼死人,那样无论利益还是良心或者人言都会对他们不利,所以他们会在最紧要的关头发一点点粮食,使百姓不至于饿死,接着便可以买地了,而大人想直接赈济灾民,是不可能的,现在大人只有两条路,一是与他们同流合污,一是与他们硬顶,把粮食发给百姓,这样一个不慎,大人就要丢官罢职了!”
靠!何成梁狠狠的把手砸在桌子上,这些目光短浅的家伙,难道不知道这股兼并飞风气到了一定的程度,便会造成多大的恶果吗?想想不久之后李自成等人造反,如此多疑残忍之人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响应,还不是百姓都过不下去了。想到历史上到了李自成激战河南的时候,许多地主藩王才急忙组织抵抗,并对参与的百姓许下许多承诺,可是一切都晚了!
想到这里,何成梁猛地一惊,对啊,既然这样,为什么自己不制造点混乱,让这些地主肉疼一下呢,这样他们便知道厉害了,而且,这也有助于自己在清丰县的发展。只不过,这样风险也很大,一个不小心,自己的脑袋就没了,嗨
不管了,何成梁腾的一下站了起来,问道:“霍大哥,大牛在哪里?”
霍信钧被何成梁这些举动吓了一跳,定了定神,回答道:“他正在后院的厢房里安排跟随大人的青壮呢!”
“麻烦大哥去把他叫来吧!”何成梁挥挥手道。
不一会儿,成大牛便到了客厅,大大咧咧的问道:“大人叫俺来有什么事儿啊?”
此时霍信钧已经离开了客厅,现在只剩下何成梁和成大牛两人了,何成梁轻轻道:“大牛,本官有件很危险的事求你帮忙,当然如果我说了以后你觉得有困难也没有关系,就当本官没有向你说过这件事,好吗?”
成大牛大声说道:“大人,你这就见外了,大牛的命都算是大人救的,没有大人,我那媳妇和老娘恐怕也活不了了,大人有什么事儿,尽管吩咐,大牛拼着人头不要也要帮大人完成!”
“你嚷什么啊,小声点,”尽管语气有些责怪,但是何成梁却是很欣慰,他说道:”你附耳过来,你许如此如此......”
不一会儿,成大牛便从客厅出来,走向几十个青壮所住的厢房,不过步伐却更加坚定了。
一个时辰后,成大牛便和几十个青壮牵着送粮队的十几批马离开清丰县城,往东走去。
站在院中,何成梁望着院子里的几株枯萎的小树发呆:自己这么做,究竟是对还是不对,可有时候如果不用一些简单粗暴的法子,绝不能震慑那些败家玩意儿,但愿成大牛此行能够成功吧,不然不仅他要遭遇,恐怕自己也落不了好。唉~人家一穿回来,不是美女一大堆,就是位置显赫,或者运气好的出奇,小手一挥,啥都有了,可是咱一穿越,虽说有个庶吉士的帽子,能混个官当,可是自己想去找些名人大神,门都摸不到,就是那个短命的太子,还是因为现在极其不得意才让自己有了接近的机会。到了这个破地方,居然一开头就让别人卡住了,真是TND不爽,当年曹操在这里不知道怎么干下去的,牛人看来不是谁都能当的啊。
正在何成梁感慨的时候,成大牛已经按照何成梁的吩咐,回到自己的镇子,把全镇的老百姓暂时安置到了清丰境内,同时挑选了近百个力大胆大会骑马的汉子,好在由于南乐靠近山东,因此和山东一样实行过马政,所以骑马的人特别多,挑起来不难。之后他又通过何成梁给他的银子东一批西一批的买了不少马,在一个小山岗上安顿几日后,一切准备妥当,就要开始行动了。
柳河镇不大,此次水灾也没有收到影响,因此还算繁华,不过现在已经入夜,虽说在这小镇没有宵禁一说,但是老百姓还是早早的就睡了,除了打更的人,便只有陶府还有点动静了。
“大牛哥,我打听好了,今天晚上陶斯年那个家伙在南边四姨太的房里,咱们动手吧!”和成大牛一起出来的李二狗急不可耐了。
“把面巾蒙上,大伙都挺好了,何大人可是说了的,这次行动由咱们自己做主,调查好这些地主,有恶行的也只能诛首恶,其他人不能碰,获得的金银细软留下一成,其余上交,如果有谁不听,别管俺大牛不讲情面,明白了吗?动手吧!“得到回答,成大牛也蒙上了黑色的布,手一挥,手下的人便牵着马,悄悄向镇子里潜去。
镇里没有兵丁,原本的城墙也残破不堪,镇口的大门更是破的抖难以掩上了,这也不是谁故意如此,要知道这里已经百年没有入侵了,最多就几个小毛贼,谁会把钱用在修葺城墙上啊!
马蹄都裹上了布,走在镇子这坑洼的路上倒也没有什么动静,但是成大牛还是轻轻的向陶家的院子靠近,怕惊扰到其他人。不过如果有谁现在出屋子一瞧,定会被吓一跳,这百十人加上马匹,可是一队不小的队伍啊,只是这会人们早睡了,谁没事往屋外瞧,要知道这会儿虽然才七月底,但是晚上这凉气可也让人经不住哆嗦啊。
此时,陶斯年正在他四姨太的房间里折腾呢,镇上的人谁都知道,他这四姨太貌若天仙,陶老爷正是垂涎别人的**,才陷害了她的未婚夫,把她弄到手的,全镇的人既是不齿他的为人,又羡慕他的艳福。
陶斯年也是十分得意的,虽然这个妮子之前一直冷冰冰的,可是一威胁她要害她之前那个未婚夫和她全家,他还不是乖乖的从了本老爷!想到这里,陶斯年又一把搂住这四姨太的腰,说道:“来,宝贝儿,再香一个”一身肥肉看得四姨太舒清恶心的不行,虽然自己还没有让这个恶棍碰过,但是情郎山哥已经被他害死了,现在再不从他,他还要害死山哥和自己的父母,可怜这几位老人家了,多少次,想杀了这恶棍,可是他家那个母老虎肯定知道是自己干的,结果还是一样的,唉
陶斯年却色迷迷的看着她,紧紧攥着她的手,准备立即推到,就在这时,院子里一下子慌了起来,各种声音夹杂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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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这样也好
这样也好
成大牛领着众人迅速冲进看陶家大院。对于陶斯年的作为,大家早已清楚,孤儿抓到陶斯年后,不等他开口,便一刀结果了。
陶家的家产也被清理出来,管家陶三早已吓得魂不附体,主动招认了陶家私藏粮食和金银的地方,一脚踢开陶三,成大牛带着众人取出了所有的粮食和金银细软。末了成大牛告诉众人首恶已诛,余者不问,让他们各自离去,这些人如蒙大赦,顿作鸟兽散。只是最后一名手下告诉他陶家的四姨太死活不肯离开,想跟着他们一起。
不等成大牛开口说什么,舒清早已从后院冲了出来,跑到成大牛的面前,说道:“好汉,带上奴家吧,现在奴家已经无处可去了,请好汉可怜可怜吧!”说罢便咚咚的给川成大牛磕起头来,反而把成大牛弄得手足无措了。不过舒清说的倒是实话,怎么讲他也算是陶家的人,绝对不能在回家了,不说别的,单就是她的未婚夫死在前,后又有她现在名义上的夫婿陶斯年身死,怎么着她是落下了克夫厉妇的名声了,会娘家也不能容身,留在陶家,更是不行了,只得跟着成大牛等人。
这些情况成大牛等人也是了解的,无奈之下,只好答应。只是没成想,今日的这一行为成大牛成就了一段美好姻缘,却也差点带来灾祸。
东西运出来以后,成大牛指挥十几个人先行吧粮食和得到的金银细软运回山寨,而他自己则带着人连夜赶赴其他镇子,继续抢掠。一个晚上下来,成大牛连拔四镇大户,不过除了那些如陶斯年般作恶多端的人,其他的人成大牛只是绑起来了事,只不过这样的人并不多。洗劫最后一个镇子的时候,成大牛只带了五十来个人,其他人都先运东西回山寨了。
第二天一早,这些镇子的百姓很晚才起来开门,昨晚的动静后来不少人听到了,可是一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二来他们也没有那个胆子。
不少人看到地上有不少纸张,一些识字的人便拿起来大声念了起来:“:我等乃聊城人氏,去岁聊城之灾,乡绅无德此次清丰之灾,百姓无幸,而合县乡绅,不知救济,故我等劫富济贫,非造反作乱,万望乡亲切勿慌乱张胡子留书”
大家伙一个个面面相觑,去年聊城受灾,因为挨得近,他们都是知道的,而当时官绅沆瀣一气,凭借灾荒,把一个个百姓的土地以少量的粮食就予以兼并,大家业只是发发牢骚,不想这么快就有聊城的人来清丰打抱不平了,只是这张胡子究竟何许人?罢了,且不去管它了,只要自己没有事情,其它的有什么打紧,众人均是这般想法,不一会儿便各自散去了。
第二天晚上,其它镇子尚未反应过来,成大牛又如法炮制,把一些镇子和住在乡村之中的大户打劫了一遍。劫到的粮食他也按照何成梁的吩咐只给受灾的百姓分了二十天的口粮,虽然不理解何成梁这般做法的用意,但是成大牛还是忠实的执行了何成梁的吩咐。
富户们不是不想反抗,可是这些人声势浩大,来去如风,自己的家丁护院欺负欺负佃户长工还行,对付这些人,啥用都不顶,可这也没有办法啊,不知道啥时候这些人就杀过来了,而等到朝廷派人来,自己的脑袋说不定都已经搬家了。
这时候他们倒是想起了何成梁,何大人,就在前几日酒宴后,他们还笑何成梁是草包一个,还豢养了许多男童,多半是有什么特别的癖好呢,现在却是全指望他了,好歹他还有一帮衙役啊,怎么着也有些作用吧。
做戏做全套,何成梁明白这个道理,接到这些人的求救后,何成梁把那些平日里多行不义的衙役全部派了出去,只留下了少量比较耿直的在县城,当然对外他的解释是,县城没有驻军,总要留点人手,不然万一县城受袭可不是闹着玩的。
可是横的怕楞的,这些被何成梁派出去的衙役欺负老百姓是一把好手,其他的确是一塌糊涂,加之成大牛这帮人本就受了何成梁的恩惠,又是质朴的汉子,晚上往这些镇子一冲,衙役们立即屁滚尿流,各自逃散。
清丰县没有几个大户**是干净的,所以基本上都洗劫了一遍,只有极少数平日里多有善举的才得以免灾。开始何成梁怕动静太大,万一出事就麻烦了,可是通过向宋主簿不经意的打听得知,除了陶斯年和大名同知有点关系外,其他人都不足为惧了,这是何成梁安心不少。
除了给手下的分红,其它的财物粮食成大牛都偷偷的运给了何成梁。经过统计,共有金3000余两,银19万余两粮食3万余石,如果加上何成梁之前的粮银,便是银21万余两,粮食5万石了,虽然自己带来明朝的宝贝能卖的都买的差不多了,可是这些已经够何成梁奢侈一辈子了。
看来山贼土匪确实是很有前途的职业啊,娘的,谁说大明朝穷的,穷的只是官家,想起以前看到的资料明朝一年的税收才数百万两银子,何成梁就有一种很想笑的感觉,要知道,这一下子劫到的钱差不多是整个大名府的税收还多了,现在倒是真的藏富于民了,可一发生什么事情,朝廷却是捉襟见肘。
何成梁很好奇的问成大牛为什么得手这么顺,成大牛很不好意思,倒是和他一起去的杨一凡抢着告诉了何成梁:“嘿嘿,大人,大牛哥的姨父是山东的一个千总,从小大牛哥就喜欢跟着他学东西,立志长大后当将军的,只是大牛哥的爹却不干,逼大牛哥读书,后来直到他爹去世,大牛哥这才又自由的。在咱们保山镇谁不说大牛哥是条好汉子,我们这些人打小就服他,所以跟他学了不少东西,不曾想这次还就用上了,呵呵”
成大牛脸色不太好看,虽然自己很相信自己这身本事不是吹的,但是这个时代违背父母的意志,那就是忤逆,他担心何成梁会因此对他有什么看法,哪知何成梁却对他说:“本官现在虽说只是一个小小县令,但是以后有机会一定会帮助你实现你的愿望!”当然成大牛没想到六年后何成梁的许诺竟然真的实现了。
何成梁觉得这样的事不应该瞒着霍信钧,于是便告诉了他,霍信钧知道后,气的不行,他抓着何成梁的手臂,急声道:“贤弟,你怎么如此糊涂啊,你知道不知道,且不说这件事没有外传,单就是你的治下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也是逃不掉责任的!”
何成梁却笑了,对他说道:“大哥勿急,我已经向开州和大名府上书请罪了,并请求允许各镇开乡团以保境安民,上面已经准许了,对我的处罚则是罚俸半年,所以大哥且放心,没有什么事了,现在的关键是要做好下面的工作!”
其实这次没有受到责罚也是因为前任县令刚刚被夺职,如果新任县令马上又被撸了,其他州府不知会怎么想呢,而且这也是何成梁刚到任就发生了这事儿,论起来和他没有多少关系,所以州府的官员只是做了一个罚俸的处罚而已,而何成梁也是暗捏一把汗,看来自己的道行还是浅啊,差点自己就被毁了。
当然何成梁还没有意识到的是,其实锦衣卫也注意到了清丰县发生的事情,只是清丰一个小小县城并没有几个探子,主要是州府的人把消息报了上去。此时成大牛的活动早已停止了,锦衣卫便打算顺藤摸瓜,从聊城查起,这一查不要紧,聊城的许多事情都浮出了水面,不光是去年聊城大灾中的一些不法事,以前的许多陈年旧案也被翻了出来,也许是当地的官员没有想到会有锦衣卫会关注这些案子,做的都不隐秘,这下子,上到知府同知,下到几个县的知县典吏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处罚,老百姓出了一口气,无不拍手称快,而成大牛之后再无动静,锦衣卫只得作罢。成大牛没想到自己一时起意用了聊城人的名号却有这样的效果,很是高兴,而何成梁在高兴之余也是暗道好险好险,差点把东厂锦衣卫这些人给忘记了,幸亏成大牛机灵,不然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霍信钧离开后,何成梁长舒一口气,现在障碍基本被扫除了,而且安抚灾民也轻松了许多,只要处理好了,这对以后自己的安排是很有好处的,他喃喃自语道:“这样也好,接下来该看我的表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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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破而后立
破而后立
障碍被扫除了,何成梁下定决心要大干一场了。
首先何成梁让宋主簿发布了安民告示,并开始放粮赈济灾民。对于灾民来讲,这是实实在在的好事,之前“马匪”虽然接济了一些粮食,可是一来并不多,二来这些是什么人呐,赈济自己只能是自己感慨一下命好罢了。而官府赈济就不一样了,那是堂堂正正的,而且这次发的还是足额足份的,所以何成梁何青天的名号已经隐隐有人在传播了,这让何成梁得意不已,同时也为自己接下来的行为造势。
还是在顿丘酒楼,何成梁这次反客为主,宴请了城里的商人和剩下的一些大户,对他们说:“现在灾民虽然因为本官发了赈济粮,可是一来这些灾民还无处可居,万一那些马匪一煽动造成民变可就了不得了了,二来他们无土地可耕种,来年不可能再靠官府赈济了,所以本官想把那些地主的土地收归官有,再分发给灾民耕种,只是向官府缴纳赋税即可,你们看怎么样?”
这些地主之前就被捆了一回,听说还是因为自己没有什么恶举才得以活命的,所以尽管他们很想吞并这些土地,可是这档口也不敢再提了,再说知县发话,民不与官斗,还是算了吧,于是这条便通过了。
“第二件事情便是,鉴于本县马匪肆虐,所以本官已向府衙告书恳请练民团保境安民,知府大人和大名千户所都已经允许了,所以我希望得到诸位的支持,不知各位”
“好!我等必定全力支持大人!”何成梁话音未落,这些人急吼吼的表态,没办法,他们已经被那帮亡命之徒吓怕了。只有城中最大的商人卫庚默然不语,他看出来了,恐怕不这么简单。
果然,接着何成梁笑着说道:“难得各位如此齐心,那我就放心了,但是本县的情况大家也知道,这次灾害损失严重,而后又是马匪,县衙已经免疫多少钱粮了,所以这次练乡团,还望各位慷慨以助啊哈哈”
这会儿大家心里就不是滋味了,不过转眼又一想,万一下次马匪再来,那么自己好不容易藏起来的财产就得完全没了,于是这些人一咬牙一跺脚,齐齐问道:“我等俱会支持大人,但不知大人需要多少钱粮?”
“共需白银两万两!”何成梁淡淡的说道。这些人牙根痒痒的,***,唬谁啊,这可比清丰一年的税赋还多啊,估计是要打秋风。罢了,人家之前还把衙役派出去帮忙了的,虽说没有什么用,但是好歹还有这份心,于是大家便说道:“我等俱会竭尽全力,凑够这些钱的!”
“不忙”何成梁打断这些地主,拿出几张纸,向那些默不作声的商人说道:“各位是不是认为你们就没有什么危险了,所以不愿解囊相助啊哼!告诉你们,要不是我之前在县城留够了足够的衙役,保不齐人家就敢来攻县城,到那时看你们怎么办,我这里有一份单子,我已经详细调查清楚了你们的家产,所以你们就按上面的份额交钱吧,只要这样,本官可以保证安全,还可以向你们许诺一年之内让你们的家产翻番,当然你们也可以选择离开这个地方,那么就可以分文不交了!”说罢把手中的单子递给了诸位商人。
地主们心中对知县有满意了一份,同时更加恨起了这些商人,娘的,我说为什么知县大人怎么只派了那么点衙役下去各镇,原来是为了保护县城,担心自己的安危这可以理解,咱不怪知县大人,可是这也等于保护这些在城里的商人呐,刚才他们居然一言不发,真不是东西,各位地主斗腹诽着。
何成梁并不讨厌商人,而且他也知道在明末不少商人极具眼光,但是眼前这些都是鼠目寸光之辈,不能完成自己接下来的计划不说,还很不知道好歹,所以得让他们出点血,或者把他们逼走才行。
果然,不少商人当时就不满,这些人在其它州县也有些产业,因此决定立即离开,于是一甩袖子,便走了。不过这正便宜了赵东旭,在他们带着家产举家离开的时候,毫不意外的遇到了马匪,钱财全失,不过何成梁嘱咐成大牛再别杀人,后世来的何成梁很不习惯这种动不动就要别人命的事儿。
只剩下少数的商人,由于他们摊派的份额不多,所以也就交了,其余的便是各位地主分摊了。
接着何成梁又让霍信钧和成大牛去招募乡勇了。报名的人特别多,不仅是因为觉得何成梁是个好官,也不是因为想保境安民,主要原因是告示上说的每月白米饭管够,而且还有五分银子可拿,所以全县青壮蜂拥而至。
最后霍信钧和成大牛按照何成梁定下的标准,选了1200个身世清白,无不良习气,头脑灵活,还有把子力气的人。本来何成梁还希望能选到像成大牛这样不仅有武力还识得字的人,却发现是奢望,因为识字的人绝大多数身体都不怎么样,而且好多还要去科举呢,最后只选取了20名身体强于一般人而又识字的人。
霍信钧和成大牛都很不理解何成梁搞这么多花样干什么,在他们看来,直接的招力气最大的人就够了,何苦要这般作为呢?对此,何成梁只是说咱们慢慢看就知道啦!
为了正名,何成梁委任成大牛为新的衙头,跟着他的那些“马匪”也都转成衙役了。因为之前的衙役大部分都被派出去帮忙,结果啥都没有做到,所以何成梁乘机赏了点钱,遣散了,而之前的衙头更是在左胡镇被吓破了胆儿,至今没回来,所以安排成大牛等人根本没有了阻力。现在真的是官匪一家啊,呵呵何成梁恶恶的想到。
接着何成梁便去清点了一下收入,没想到,光金子就有1万多两,银子近20万两,还有其他值钱的东东估价也在五六万两白银左右,至于粮食,赈济完百姓还有1万余石,也就是说何成梁之前运来的粮食基本上没有怎么动还。这可把何成梁高兴坏了,要知道这还不包括成大牛手下一帮人的分红呢!
但是何成梁也在思考,这里差不多是清丰县二十几年的税收了,大明朝倒是真的做到了藏富于民,但是自己最后却没有个好下场,唉不知道自己有能做到多少来弥补这一切呢!
不过打劫真他娘的是个划算的**,呵呵何成梁想到。不过自己要这么多钱也没有啥用,把他们使出去换来效益才是真的。
何成梁大笔一挥,给招募的1200名乡勇换上了整齐的制服,当然他也不敢做什么大的变化,只是稍加改进而已,虽然没有盔甲,但是看上去隐隐已经有军队的气息了。而这也把城里最大的布料商高兴坏了,之前自己一咬牙没有离开,没有被马匪劫了不说(全县都知道了离开的商人被打劫的事儿,现在这些商人只有加紧抱何成梁的腿了,至少这样安全点儿),现在知县大人让自己提供1200个人的衣料,而且价格合理,绝对不拖欠,可是赚翻了,现在要是还有商人说何成梁的不好,他就跟人急。
乡勇们修整了几天,吃得好睡得好,穿的也好,所以精神很足。这天何成梁来到城后的较场,给乡勇训话。
“各位好汉子,你们现在日子过得可舒坦?”何成梁开头就是这句话。
“好得很呐!”
“知县大人,俺们从来没有过这么舒坦的日子啊”
“知县大人恩同再造,就是要俺现在死,俺也知足啦”
众人乱哄哄的回答,但是言语之中透出的感激和幸福何成梁完全能够感觉到,但是随即他脸一板,说道:“我这里已经立下了条例,以后你们须得遵守,训练中叫苦叫累的就可以退出,本官不养吃干饭的!另外本官的话以后你们必须无条件的服从!明白了吗?”
“明白!”这次的回答整齐多了。
一旁的霍信钧却觉得何成梁的话隐隐有些不过现在他也不好说什么。
其实何成梁这么做倒是没有什么图谋不轨的想法,而是想乘着这个机会训练出一些人才,毕竟要不了多久,华夏大地可是要经历很长的战争的。
何成梁把1200人分成20队,县城驻扎10队,其余的部署在一些重要的镇子,并保证半月一轮换,轮换的时间也就是徒步越野训练的时间,吃了那么多两,何成梁希望这些人能多长进些。
20个识字被分在了各队,何成梁给他们安了个佐卫官的名号,官本位的思想确实根深蒂固了,这些人想着也是个官儿,干得很起劲,更关键的是他们的月钱是每月八分银子,比别人都高,自然让他们舒坦了。
不过何成梁要求他们必须定期到自己这里接受培训,然后要把自己一队的人全部教会识字,成绩最好的几名奖金就有10两银子,于是这些庄稼汉子白天要按照何成梁制定的计划训练,晚上还要去学习,苦不堪言呐。
要知道何成梁穿越前,他老爹当了七年兵,后来转业才去干建筑的,所以从小何成梁在父亲的要求下就完全了解了我军的训练,也身体力行了,同时也使得何成梁对军事产生了极大的兴趣。要让何成梁指挥兵马,运筹帷幄,他自知没有那个能力,但是但就提高单兵作战能力,他很有体会也很有办法。
他是有办法了,可把一营乡勇害苦了,而且还要学习,这白米饭真是不好吃啊!不过没有人退出,哪找这么好的差事哦!
随后何成梁又把自己那几十个义子全派到各队,帮助各佐卫官管理教习乡勇,同时按照何成梁教的给他们上**课,忆苦思甜会,而且一口一个我干爹如何如何,让这些汉子把何成梁都视为神明了。
尽管没有什么好的武器和装备,大家还是很认真的训练,不过何成梁却在骂娘,那千户所的千户受了1000两银子,当了这班乡勇名义上的领导,却啥也不给,何成梁很是气愤。不过他挂了个名,以后却方便的多,何成梁这样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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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舒清,俏寡妇?
处理好一些杂务后,何成梁倒是难得的轻松,这会儿秋收的结果还没有统计出来,给宋主簿下放了些许权力后,宋主簿早已乐得不行,屁颠屁颠的折腾去了,何成梁却在后衙的小院里闭目养神。
这时候成大牛却走了进来,扭扭捏捏的,不知道怎么开口。
“啥事啊,看你那样儿,有啥就说嘛”和成大牛在一起,何成梁倒少了许多束缚,很是随意。
“大人,呃大牛办下了一件错事儿,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希望大人给想个法子,事后大人要处罚大牛,大牛绝无二话!”成大牛挠挠头,苦着脸道。
“哦?且说说看是什么事儿!”何成梁来了兴趣,这个时代什么娱乐方式都没有,何成梁正想做点什么有意思的事儿呢,一听成大牛的话,顿时来了兴趣。
成大牛便把陶斯年的四姨太舒清的事儿详细的告诉了何成梁。
“混账!!!”何成梁怒不可遏,使劲的拍了一下茶几,可把成大牛吓了一跳,成大牛忙低着头,说道:“大人恕罪,大牛当时确实是糊涂了!”说罢就要磕头。
何成梁却一把把成大牛扶了起来,他知道大牛刚才误会了,于是柔声说道:“大牛,你做得很对,我怎么会怪罪呢!我刚才是在骂陶斯年那个混账,幸亏他死了,不然我真想扒了他的皮,他真是禽兽不如!”
成大牛闻言松了一口气,还好大人不是骂的他,于是他又问道:“那现在这个舒清应该如何处置啊?”
何成梁想了想,却没有什么办法,于是便说道:“本官现在也没有什么好法子,她现在住在何处,领她来,本官先问问话吧!”
“大人,这几天他都住在城外我一个表婶家里,今天就是我表婶来告诉我说,如果我不打算娶她做妾就应该早早的把她送出去,大人也知道俺大牛最疼俺媳妇了,而且现在大牛还有好多事要做呢,不想纳啥妾,所以就求到大人了,她现在正在县衙外头呢,我去叫她进来!”成大牛说罢便兴冲冲的跑了出去。何成梁只得苦笑,这个大牛,除了老婆孩子和他的将军梦,什么都不当回事,活脱脱一个老小子。
不一会儿,成大牛便把人领了进来,何成梁只得端端正正的坐好,任舒清行完礼,才道一句“免礼吧!”舒清这才起来。
何成梁这才看清这舒清的长相,不由得呆了:这是极品美女呀,只见舒清娇小的身材,却凹凸有致,尽显曼妙身姿,一副瓜子脸,柳叶眉总之前世不敢说,但绝对是何成梁在这大明朝目前为止见到的最漂亮的女子。
何成梁一副猪哥相,成大牛说了声“大人你慢慢问,我还有事情!”便飞也似地闪人了,任由何成梁叫了几声也不理会。
何成梁暗叫一声糟糕,这可怎么是好,虽说前世他还谈过一次恋爱,和女孩子也有过很多接触,但那时新时期女孩啊,大明朝的女子是个啥脾性儿他可完全不清楚啊!
这时候舒清倒是缓缓开口了:“大人,民女呃民妇今后何去何从,大人做主!”
何成梁一听,这话说得,怎么要我做主,听我的安排啊?这是什么意思?何成梁却不知道这全县都是他的治下,人人都可以这样说,理论没有什么问题,只是看到眼前的美女他却失了方寸,只见他连忙说道:“嗯呃首先,陶斯年是强行抢了你,所以你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不要再称民妇了,嗯你以后有什么打算?”何成梁此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了。
而舒清却低声抽噎道:“大大人,民女一个妇道人家,能有什么办法啊!万望大人为民女做主!”舒清这哭泣倒是真的,之前她以为成大牛一伙人真是劫富济贫的大好汉,便打定主意跟着他们,反正也是无处可去了,可是后来才知道他们竟然是知县大老爷派下去的,这时候她反而搞不清这知县大人要干什么了,但是后来住在成大牛的表婶家渐渐从百姓的嘴里听到了“何青天”这样的称呼,便明白了何成梁的做法,本想就这样生活下去,谁知成大牛的表婶却希望成大牛能纳她为妾,成大牛却又不干,这才弄到了何成梁的面前。
何成梁所了解的情况和舒清知道的差不多,于是他试探性的问道:“呃不如,舒姑娘暂时委身在我这县衙可否?”说完这话何成梁就后悔了,娘的,这***是那些脑残电视剧的套路,这个时代邀请一个女孩子到自己家住,这不是找抽吗?当然他是看到了舒清脸上的变化,才想到这些的。
舒清心里也是极为矛盾,最后还是一狠心:罢了,听说这官儿还不错,跟了他应该也不错吧,而且反正自己现在也是无处可去了。
想到这里,舒清莞而一笑,道:“那就叨扰大人了!”何成梁更是一愣,怎么这么快就答应了,还这么干脆,想了想,他倒明白了,敢情人家是认为他何成梁是以势压人,所以就干干脆脆的答应了。可我何成梁虽然喜欢漂亮的女子,也不是这急色的人呐,对这种欺男霸女的事儿他可没有兴趣,可是这事儿他既不能解释,也不能反对说:算了,你还是别住这了总之,这是何成梁自己酿的苦果,只有自己尝了。
舒清尽管是出身农家,但是其父却也是读过书的人,所以决定住在县衙后,她倒是显得落落大方。转了一圈后,她好奇的问道:“大人,为何不见嫂夫人呢?”
何成梁尴尬的笑笑,道:“呃,我现在没有夫人!”
舒清很吃惊的问道:“听得乡亲说,大人年庚已经二十七了,为何尚未成亲呢?”问罢忽又觉得不妥,便又把头埋了下去,尽显羞涩。
何成梁心里不由一荡,这个女子,呃怎么让自己如此心神不宁呢?半响,抛开自己所思,何成梁答道:“本官不是没有成亲,只是内人在几年前就因病去世了,唉”虽说这个自己名义上的妻子自己从来都没有见过,但是还得做做戏。
舒清闻言,却窘迫的说道:“对不起,大人,又让你想起伤心事了!”
“无妨,无妨,逝者已矣,活着的人就要好好的活着,不是吗?”何成梁做了一个洒脱的表情,走出了后院,只留下舒清一个人若有所思。
晚上,何成梁从各处转悠回来,却见桌子上已经摆好了饭菜,何成梁闻得出来,绝对不是那几个老妈子做的,因为那几个老妈子做的饭菜倒是中规中矩,却少了很多味道,而桌子上的菜却是芳香四溢,惹得何成梁食指大动,这是舒清端着盘子走了进来,看见何成梁,便说道:“大人,累一天,饿了吧,赶紧吃饭哦”
何成梁却是奇怪的紧,这?角色转变也太快了吧!不过肚子要紧,于是不去想这些,坐在桌子边就美美的吃了起来。
这顿饭何成梁感觉是来到大明吃的最好的一顿了,这舒清的手艺倒是很不错,嘿嘿何成梁如是想。
夜渐深,何成梁准备睡觉的时候,舒清端来了一盆水,道:“大人洗脚”说罢舒清又蹲下为何成梁脱下袜子,为他洗起脚来,何成梁却有些不知所措,虽然自己当了官,洗衣做饭不用自己动手了,但是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被人伺候啊!
舒清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心里竟然隐隐有些高兴,当她看到何成梁的随从除了几个老妈子,再没有其他的女子了,心里便升起了一股强烈的希望,怎么都压制不住,这些伺候的活儿一半的原因是因为她应当做的,因为何成梁答应收留他,那么以她的身份,便是奴婢,做这些是理所应当的,而另一半的原因却是——她似乎想这样做。
何成梁知道现在要是自己不让她洗完,一定会让她觉得自己做得不好,所以只得任由舒清的伺候。
洗好脚,舒清又为何成梁宽衣,此时何成梁心中都是那股年头再也忍不住了,浑身都热热的,下面也有了反应,舒清贴着何成梁的身子很近,她鼻子的出的气息在何成梁的身上,何成梁感觉痒痒的,他似乎忍不住要一下子扑过去,推倒推倒再推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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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百里侯的快乐生活
不过最终何成梁没有这么做,他觉得即使自己可以那啥,也得建立在感情的基础上才行。现在自己对舒清不过只是身体的本能反应而已,不能脑子一热,就什么都不顾了。
不过现在何成梁的日子确实过得相当不错,秋收的钱粮由宋主簿和霍信钧二人共同负责,乡勇的训练自己已经立下了标准,由成大牛总揽,毕竟不是真正的要拉到战场上,自己不用把自己知道的全一股脑的倒出来。
所以现在何成梁反而成了最轻松的人。每天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好好享受就行了,饭菜也是根据自己的喜好,换着花样吃,虽然定下了每顿不超过四菜一汤的标准,但是味道绝对数上乘。还有就是舒清把何成梁伺候的越来越舒服,好几次何成梁差点都忍不住想不过每次都是理智战胜了禽兽。其实何成梁也知道在这会儿自己想讨几个老婆就讨几个老婆,他也是这么打算的,***,这么好的事儿上哪里找去,不过这都必须建立在和人家有感情的基础上,不然还有什么人生乐趣可言。
“大人,这是厨房刚刚给你熬好的排骨汤,你喝点吧!”何成梁正在看书,舒清轻轻的走到他的旁边,说道。这段时间,何成梁乘着空闲,抓紧研习起四书五经这些东西来。说起来何成梁前世就很喜欢文史,所以读起来并不困难,只是许多的繁体字自己还得好好琢磨下。当然最困难的就是书中的注释和自己在后世了解到的并不一样,想了许久何成梁才明白过来,现在的人们的价值观和社会的环境完全是不一样的,理解上有不同也正常。好几次他都拿着书去请教霍信钧,霍信钧连称惶恐,因为何成梁可是顶着庶吉士的帽子,霍信钧哪敢班门弄斧啊,后来何成梁几次要求,霍信钧便细细为何成梁将来,不过他只认为这是何成梁在考校自己,何成梁倒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不然肯定会乐死。
放下书,何成梁接过舒清手中的汤,喝了起来。前世的时候何成梁的妈妈就最喜欢给他熬汤喝,以至于后来何成梁还养成了这样的习惯。
舒清就静静的站在何成梁的旁边,看着何成梁把汤喝完,等何成梁喝完了汤,舒清拿着碗便要离开,何成梁却道:“舒清,以后不用这般小心翼翼的,我这里没有什么大规矩,再说我刚刚做官不久,家里也没有什么人了,要那么多的规矩干什么,有时候我想找个人说点体己话的人都没有,这院里就你还年轻些,你再这样顾及这样那样的规矩,这院儿就更没有什么生气了。”
舒清身子不由一震,大人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呢?他自称只是我,说得也是如此真切,难道真的是想找个人说什么体己话么?想了一会儿,舒清还是不得要领,只得一躬身,说道:“大人,奴婢记住了!”
何成梁却故意把脸一板,说道:“舒清,你故意气我么?我刚才说了,我想找个能和我说体己话的,不是什么奴婢,我需要的是朋友,朋友你明白么?”
舒清显然无法理解何成梁的话,只得低头不语,脸上却泛起了红晕。何成梁乘着这会儿又观察起了舒清来,她穿着一身桃红色的襦裙,在如此姿态下,更显得娇美,何成梁不由得烟了一口口水。半响,他才开口道:“舒清,最近我也没有什么事儿,明天你陪我去城外走走吧!”
舒清下意识的点点头,便退了出去,何成梁舒了一口气。其实吸引何成梁倒不仅仅是舒清的**,更为主要的是,由于她念过书,懂的不少的事情,和她沟通,少了不少的障碍,更难得的是,她也算是个有思想有见地的女子,这是何成梁很欣赏的。好几次何成梁看书的时候,舒清都站在一旁伺候,何成梁也着实体验了一把红袖添香的感觉,有时候他也会和舒清探讨一些问题,立言之大胆,令何成梁刮目相看。其实晚明时节,特别是万历朝,中国的思想已隐隐开放的起来,许多人持着惊世骇俗的言论,人们也不以为怪,这倒是何成梁见识浅薄了。
第二天一早,吃过了饭,何成梁叫上几个衙役,便和舒清一起去到城外游玩。何成梁赶着马车,几个衙役非常识趣的远远的跟在后面,舒清确实惶恐,让知县老爷给自己赶车,传出去了人家指不定怎么说呢,何成梁却毫无顾忌,最后拗不过,舒清只得乖乖的呆在车内。
其实何成梁也就是害怕骑马,上次他来了兴致,让成大牛叫他骑马,不多时,大腿内侧却疼得不行,还磨破了皮,而且他也感觉骑马自己那个地方也挺难受的,最后只得作罢。要是骑术了得的话,他倒是想带着舒清在这大地上驰骋一番呢!这就相当于明朝版的飙车啊,要泡妞飙车也是一个不错的活动。
车子在一个小山下停了下来,何成梁带着舒清就往山上走去。一路上何成梁都拉着舒清的手,当然这倒不是舒清已经明白何成梁的心思并开始接受了,而是因为他们之间的关系是主仆,她必须顺从才这样的。尽管舒清是一个很有思想的女子,但是仍然无法摆脱时代的局限,有些东西她必须遵循,就像她之前被迫嫁给陶斯年一样。
当何成梁牵着她的手那一刻,她的心里是有不满的,但是很奇怪,这种也只是一闪而过,代之的是一种羞涩的数不清的感觉。何成梁倒不知道她心中作何想法,但是这也在他的预料之中,一开始他通过改变自称来拉近距离,使得舒清能够相对平等的和自己交往,当然他也不会真的要推行什么平等,困难大不说,即使真的二人平等了,也不利于自己以后的行为啊。
在山顶的平地上,何成梁拉着舒清坐在了一块大石头上,衙役把何成梁吩咐的东西拿了上来,又退得远远的。
“舒清,知道什么事野炊吗?”何成梁把衙役拿上来的东西分类摆好,并问舒清道。
一路上舒清脸上的红晕就没有退去过,也一直不怎么说话,听得何成梁的问话,只摇头表示不知。
何成梁却是有些失望,自己还得继续努力才行,他继续说道:“野炊就是咱们就在这山上开火做饭,很有意思的,来,和我一起弄吧!”说罢便把舒清拉了过来。
舒清忍不住说话了:“大人,这些粗鄙的事情大人怎么能去做呢?还是我来吧,一会就弄好了!”
何成梁却说道:“你这是什么话,记着,这里没有别人,你不是什么婢女,我也不是什么知县大人,我们只是朋友,你明白吗?朋友,再说这个野炊只有亲自动手,吃着才会觉得很有味道,呵呵你明白这个意思吗?”
“大人,我想我大概能明白了,就好像当年我的父亲在除夕的时候做饺子一样,他也是像大人说的一样,这种感受我能理解”舒清冰雪聪明,立马理会了何成梁的意思。虽然她避重就轻的绕过了前面的问题,也还是称何成梁大人,但是她的自称却不自觉的变成了我。这个变化何成梁已经觉得很欣喜了。
不过他还是把脸一板,说道:“都说了不要叫我大人,这里有没有别人,你再不停,看我怎么罚你!嘿嘿”舒清闻此,不由得吐吐舌头,见此情景,何成梁不由痴了,这才想起,舒清现在才十八岁不到,在后世正是青春时节,如今她却经历许多的磨难,在这山上,并没有其他人,加之何成梁反复提及什么朋友,什么不要顾及身份的,终于使得她显现出了少女的心性。
两人用石头架好灶台,放上锅,把之前就切好的菜炒将开来。何成梁撸起袖子,大秀厨艺,看得舒清目瞪口呆,而她的眼中分明已流露出了特别的东西,何成梁看在眼里,心里也是美滋滋的。
不一会儿,两人就把做好的饭菜吃光了,在何成梁的提醒下,舒清也慢慢的放开来,不再顾及什么淑女形象。
“这是我吃的最开心的一顿饭了!”何成梁喝了点小酒,脸上开始泛红,他接着问道:“舒清,你呢?”
“嗯我也是,呵呵”舒清轻轻的笑道。此时她发现自己已经看不透眼前的何成梁了,这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呐?能做到庶吉士,学识必然渊博,为百姓做了许多好事,是个爱民的好官,居然还懂得庖厨之艺,真是让人明白这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不过他为什么花那么多的心思对自己那么好呢?这种感觉真的很好!不过一想到自己的曾嫁之身,舒清又不由黯然。最多自己只能做个小妾,现在对自己好,等到以后自己人老色衰了呢?人一旦得到了一样东西的时候,再失去便是万分痛心吧!想到这里舒清不由在心里醒问自己:这是怎么了,现在为什么就会担心这些并不存在的问题呢?
何成梁却不知道她心中现在在想什么,他朗声道:“舒清,来我们一起来看看这如画的河山!”
站在山顶上,极目望去,竟是一马平川,清丰地处后世所称的华北平原,除了一些小山之外,都是平原之地,何成梁所在的这座山差不多就是清丰县的中心了,就这样,何成梁四望之下,却也把清丰望不尽。
“人都说这一任知县就是百里侯,这话不假啊,呵呵”像似自言自语,又像似对舒清说道。
“是啊,大”舒清人字尚未出口,何成梁便做愠怒状,舒清脸一红,只听何成梁道:“以后没有外人的时候你可以叫我何成梁或者成梁或者其他的称呼都成,就是别叫大人了,那是叫给别人听的!”
舒清依旧是红着脸,点点头。何成梁一把搂过了舒清,这次舒清心中只有甜蜜,再无半分抗拒了,只听何成梁哼唱道:“爱江山更爱美人”
舒清乌黑的眼睛望着何成梁道:“成成梁,这歌是什么歌啊,怪怪的,不过真好听,就是太没有志气了!”舒清第一次这样称呼何成梁还不太习惯,但是还是鼓足勇气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呵呵,舒清你说的是,这歌是没有什么志气,这大明的江山,和我身边的美人——”何成梁把目光从远处收回来,专注的看着舒清道:“我都爱,我都要拼命的去保护!”
这一刻,舒清分明从何成梁的眼睛里看到了坚毅与决绝,一时间竟是不知如何作答,何成梁却也不由自主的把手从舒清的肩上滑到了腰上,一把搂拢舒清,就要吻上舒清的红唇,此时的舒清脑子里已经没有其它的任何东西,她闭上眼睛,扬着头,享受这深吻传达的浓浓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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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干劲儿十足!
第一次恋爱成功,何成梁兴奋不已,尽管自己有利用身份的便利的嫌疑,不过自己总算是成功了呀何成梁心里美滋滋的。想起穿越前在大学里自己恋爱的遭遇何成梁就唏嘘不已,那会儿自己家里也不富裕,什么东西都是算计着买,看到有的哥们儿动则九十九朵玫瑰的示爱,他就自惭形秽了,所以基本上在情场他都是铩羽而归,现在获得美人芳心,他简直乐开花了。
至于霍信钧提醒他舒清本是已嫁之身,最多只能收做小妾,何成梁却满不在乎,二十一世纪来的他并不是很看重这些东西,当然更关键的是,舒清本就还是处子之身,自己也不吃亏。但是霍信钧说如果要收她做正妻,对以后的升迁会有影响,何成梁不由犯了难。
不过很快他就想开了,现在自己就这一个女人而已,名分什么的并不重要,等以后自己有了更多的艳遇在说吧。
闲了一阵子,宋主簿等人已经把事情处理好了,现在正式到了农闲时节,何成梁觉得该自己出场做点什么了。
乡勇的训练很有成效,短短两个月,这些人的身体已经较之前有了天壤之别,而且由于有饷银,练民团的举动使得近一万户的百姓家里生活得到了极大的改善。何成梁的数十个义子大部分也从民团里撤回了,只留下少部分的人在里面。虽然只是两个月时间,乡勇们对何成梁已经是死心塌地了,不虞有什么问题,至于识字,何成梁在宋主簿给本县的生员发放廪米的时候,发现不少人家里条件不是很好,于是便把县里的几十个生员招进了民团。一开始他们倒是不愿意,不过后来何成梁严肃的对他们说道:“你们以为这是干什么,我又不是让你们当大头兵!”当然这只是在书生面前何成梁不得不做出这样的态势,重文轻武的思想在大明还是比较严重的,自己不好表现出对军人的好感,即使是民团也不行,他接着道:“而且这些人本是本县百姓,为保安宁而聚在一起的,大家应该记得圣人教诲,所谓有教无类嘛,大家教会这些人识字,也是一件教化的功劳,本官不才,也是做过庶吉士的,谁的功劳最大,等到秋闱的时候,本官不吝保举!”虽说科举主要还是看自己的本事,但是不得不说的是,有父母官的保举书,确实是天大的便宜,于是这些人也不再恬躁,卯足劲儿的教这些泥腿子去了,当然何成梁开出的月银8钱,还不包括廪米的待遇也是重要的原因,要知道为了读书,许多人的家境确实很不好的。
接着要做的是对自己收的几十个义子的教育。之前何成梁一直没有停止对他们的培养,现在这些孩子基本上都能熟读经书了,根据何成梁的观察加上孩子自己的意愿,他把这些孩子分成了几拨,一拨是习文,都是些很有天分的孩子,何成梁希望他们好好用功,将来及第之后做官就能把自己教给他们的东西传播并实施下去;一拨是习武,这些孩子何成梁希望能在以后的时间里上阵杀敌,最好还能出几个将帅之才,其中的何珺孜很有潜质,本来按照何成梁的计划是想让他学文,以后做官的,然而他自己却选择了习武。他知道就在还有不到四年,野猪皮就要反了,身后的陕西要十几年后也会出一个反骨仔,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能力阻止这一切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再一拨是习工的,何成梁本就学的机械,这些东西在这个时代作用是相当的大,还有一波习杂学,如算学,化工这些,虽然对化工之类的何成梁懂的不多,但是他好歹也是受了十几年的正规教育,很多东西还是会的。
不管是学什么的,何成梁都要求这些孩子坚持锻炼身体,还在孩子们住的地方贴了一条标语“野蛮其精神,文明其体魄!”伟人的话却是很有道理,这些孩子也都完全遵守了。
何成梁打算再办一所学校,由于清丰所处的府县之间还有一个州,所以清丰县并没有县学,所以开办起来还是有一定的难度的,于是他差人到县外去找了十几个先生,准备建立学校。
校址也不用再建,卫庚走后他的房子被何成梁叫人买了下来,稍加改装,就可以了。
学校的模式何成梁也打算按照自己培养义子的模式来进行,至于其他学科的教学人选,武科的有成大牛手下的一班好汉,杂学机械就让自己教完了义子再让他们教授就可以了。
很快先生就找来了,看到何成梁列的计划,秦岱沈周几位先生都非常不满,这还是学馆的搞法么?最后何成梁又耐心的向他们解释道:“几位先生!”秦岱等忙称不敢,毕竟人家是官,还是庶吉士,自己都只是秀才而已,无论地位学问都比不上别人,哪敢当得起何成梁一声先生!
不顾几人的推辞,何成梁继续说道:“大家都是经历过科举的,当中的这其中的艰辛,本官开设的这个学馆,并不只是要培养学童参加科举,而是希望有更多的人识得字,这也算是普及圣人之教化啊,而教授杂艺,则是希望更多的人以后有一门技艺,生活有着落,不然本县数千名童子都去参与科举,难道是幸事吗?”
众先生这才明白县令大人的用心,忙称惭愧,何成梁笑着说不必介怀,最后他又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只能选出少部分有天分的学生进入科举科,这个任务就交给各位先生了!”这些先生忙称惶恐。
贴出了招生启事,在七天之内,全县六至十岁的孩童九成报了名,十到十五岁的有四成的报名,总共计有三千余名学生,情况如此好,第一主要得益于何成梁得民心,还有就是就读条件很低,一年的学费只有三钱银子,而且对于学习最好的学生还会有1到6两不等的啥奖学金,所以父母带着孩子报名的时候都一再嘱咐自己的孩子要好好学,争取拿到奖学金。
按照何成梁的计划把学生分好科以后,又开始分成几个批次,学生不需要每天上课,只需没三天一轮,不过不上课的时候也不能闲着,这个何成梁另有安排。
不过何成梁定下的学费确实太低,除去先生的费用,书本,笔墨纸砚这些根本就剩不下什么钱了,虽说现在自己有很多银子,但是何成梁却不打算往里面使,因为即使自己这会儿能救济,但是自己离任后呢,学校岂不是就维持不下去了?
于是何成梁又打起了本县的剩余的地主商人的主意,虽说已经盘剥过一次了,何成梁还是打算再来一次,这样不仅能解决问题,还可以使得这些富户的资产减少,便于自己的控制。
他开出的条件很诱人,谁捐钱的数目在前五位,那么当届毕业的学生如果有做了官的,便可尊他们为老师,这个将在学规例写明,同时美季度的奖学金颁发也会公开,到时候前五名的富户将在全县乡亲面前亲自为学子颁发奖学金,并且捐款最多的就是学馆的荣誉馆长。同时何成梁还说明了每个富户所捐的数目他都会在学馆前刻碑明示。
这些人不行动都不行了,谁知道这些学子中以后会不会出个人物,到时候叫自己一声老师,太有面子了,如果加上带来的好处,里子也有了。就算不想这些,如果自己不捐或者捐的太少,刻碑明示后,自己怎么丢的起那人啊!
于是何成梁又筹到了5000余两银子,成立了清丰学馆基金,资金的问题算是解决了。
做好了这些,何成梁感觉还是不足,光教育男童,确实不太够,一想到自己身边的舒清,他觉得可以成立个女子学馆,让她当馆长,招收女童。谁知这个提议很快就被舒清否决了。
“成梁,”此时没有外人,舒清也就这样称呼何成梁了,“不是我驳你的面子,实在是你的想法太匪夷所思了,这样不合规矩的!”
何成梁只得向她解释:“我想成立这个女子学馆,只是希望能有更多的女子能学到知识,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但是我不这样认为,如果女子不懂得知识,就不能明白道理,那么怎么能好好的理解妇人之道呢?”
这个说法连何成梁自己都觉得牵强,不过好说歹说舒清总算答应一试了。
按照何成梁的吩咐,舒清找了几个和她一样通文墨并愿意和她一起教学的女子,在何成梁盘下的一个雅致小院成立了名为清芳阁的女子书院,不过招生就没有那么理想了,总共只有不足百人报名。不过晚明的风气确实开放,何成梁想象中的指责并没有出现,而且很多家长看到清芳阁确实如告示所说,不许男子进入,很合乎规矩,而据在里面学习的女童所说学习都是女子之艺,过了半月不少人也把自己的女儿送了进去。不过与清丰学馆不同的是,清芳阁里至少都是小康之家的女子,一般人家的女儿还指望她们做活儿呢,哪有那闲心去学那些东西。
何成梁却是满足了,现在有了女子书院,以后自己在更高位的时候就有前例可循,而且到时候选择教授什么,也不是别人管的了的了,何成梁倒不是想搞什么妇女解放,而是这些女子其实也应该是社会的劳动力,乘现在风气开放,自己先开个先例,以后才有发展的空间。
现在何成梁充满了干劲儿,现在该是解决三农问题的时候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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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诸事
这个时候,秋试也结束了,清丰县此次有多了些许秀才,按照政策,清丰县衙是要供给廪米的,不过何成梁对这些人大多数都没有什么好感的,之前的一些秀才书生让他们去给民团的乡勇们扫盲,一个个还不情愿,真是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但是自己的这些想法却不能表达出来,因为按道理,自己也是这么走过来的,自己对他们不满意,不是打自己的嘴巴么?
不过也不能就让这些人太不知所以了,要知道说不定这里面的人以后会不会做官呢,既然已经无法阻止他们“前进”的道路了,那么给他们找点事情做,培养一下能力,还是很有必要的。
又到了发放廪米的时间,何成梁把这些廪生全部召集到了一起。
端坐在首席之上,何成梁心里却是直打鼓,这些秀才中,年龄最大的已经五十好几了,但是看面相,只怕有七十了。这些人都恭恭敬敬的站在何成梁的下首,用他们的话说,是聆听知县大人的教诲。对他们表现出来的恭敬,何成梁颇不以为然,但这却是冤枉这些人了,要知道这些人现在发奋读书,就是为了做官呐,所谓学而优则仕,而作为能直接管到他们的父母官,那就是他们的目标啊,又特别是何成梁年纪轻轻就中了进士,还是庶吉士,这些人既是眼红,更多的是羡慕,所以恭敬之情却是油然而生,并非做作。
半响,何成梁开口说道:“各位都是本县读书人的希望,国家养士,也是希望有朝一日大家能够更好的为国效力,但是近来本官却发现了一个问题,我等中试之前,只读圣贤之书,却没有多少时间来了解政务,等到做官时,还要从头学起,然而本官有时间学,百姓却没有时间等啊,所以本官想,各位以后也是要被大用的,现在就可以多多了解一下许多政务上的东西,当然这也算是为本官分担一些工作,呵呵”
这些秀才们忙称惶恐,其实心里却又是奇怪,又是窃喜,虽然不知道这位知县大人唱的是哪一出,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如果能够辅助他做一些事情,以后自己进阶想必更为容易了。
见这些人都答应了,何成梁继续说道:“当然,鉴于许多事情现在各位都还不了解,我会对各位传授一些经验,各位中有不少年龄都比较大了,到时候不要说我这个后生小辈不知深浅才是啊,呵呵”
众人又是连称不敢,何成梁满意的点点头,让他们回去准备去了。
第二天,待众人聚齐后,何成梁让霍信钧宣布了自己要做的事情。“各位,何大人的意思是,要进行政务公开,至于怎么个公开法儿,稍后再讲,各位的任务是,替何大人管理乡里,大家都知道前不久,有贼人作乱,使得本县不少的大户被灭,现在各乡暂时是由民团代为管理,但是这毕竟不是办法,所以知县大人希望各位能代行乡绅里长之职,而民团也会尽力配合大家,至于说政务公开一事”霍信钧停顿了一下,之前听到何成梁这个说法时,他也很是不解,何成梁好半天才给他解释清楚,他接着道:“何大人的意思是,他有一系列的计划需要实施,但是又担心这些计划不能很好的得到贯彻,所以打算把这些东西都公布出来,好叫百姓知道,如果各位,也包括在下,没有能够做到何大人的安排,就要有相关的处罚,大家明白否?”
何成梁想象中,这些人应该很排斥这样的事情才是,毕竟这时候大家可没有被监督的自觉,谁知道居然没有人反对,难道这时候已经有了民主的土壤?抛去自己的念头,只听得霍信钧继续说道:“不过各位务必要清楚自己的位置,且莫以为何大人授予大家权柄就可以耀武扬威,实心用事才是正理!”
这拨儿安顿妥当看,何成梁开始实施自己的计划,现在这个时代,粮食的产量并不高,除去作物本身的问题外,最大的问题便是耕种的方式并不对,且不说自耕农,就是大地主,也是把自家的土地租给佃户,让他们各自耕种,这样做的结果就是效率极为低下,现在挂在县衙门下的土地已经占了全县土地的近一半,这使得自己的计划有了很大的可能性。
县衙的通告贴到了各乡的重要关口,不少人都对告示上的内容很是感兴趣,因为上面说的那个啥大农场,很是吸引人,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更主要的是,上面说了,只要按照知县大人的吩咐办事,租子是很低的,而且五年之后,每户还能分到不少于二十亩的土地,要知道河南之地,历来是人多地少,现在县衙的土地基本上占了一半,要是自己能给知县家(当然老百姓只能是这么理解,衙门的肯定就是知县老爷的了)做上五年,二十亩土地就到手了,而且知县家的地租确实也便宜啊,不过大家对于何成梁所说的政务公开却没有多大的**,反正就是那么回事儿,今天是你,明天是他,反正咱们老百姓是要被人管的就是了,至于是谁来管,咱们控制不了,也就不会去想这些了,反正有老爷们这天呢!
这些已经反馈到何成梁这里,他有些苦笑不得,不过他还是有办法让百姓们把这个问题重视起来,只要自己能在一个合适的时间做一出戏就行了。
按照何成梁的计划,他把自己能控制的土地划分成了十个大农场,由民团的几个对自己较为忠心的人和同自己的义子一起负责,同时招来一些富有经验的老农做实际的指导性工作,再请来一些工匠,按自己的要求做一些工具,就差不多了。
宋主簿如今对何成梁是巴结的紧,他知道自己的这位上司虽然没有什么背景,但是看来还是有不少本事的,而且人家还是庶吉士,说白了,人家可能也就是来这清丰县镀镀金,以后的前途那是不可限量的,只要现在按他的要求做好了,以后不愁没有自己的进阶之时。所以当何成梁要他去调度资源,处理一些细微末节的事情时,他屁颠屁颠的就去了,对此何成梁也还算是满意的。
现在何成梁手中有土地十万亩,虽然名义上是政府的公有资产,但是正如老百姓的想法,何成梁对这些土地至少是有支配的权力的,所以做起事情来还是省了不少麻烦,报名要给何成梁的农场做庄丁的人很多,最后何成梁只得先紧着民团的亲眷族属,这样有利于他们对自己的忠心,然后根据大家的家境,优先给家中较为贫困的人提供机会。
何成梁给十个农场按照天干命名,清丰甲号农场人数最多,主要是民团的家人,其他的农场便是按照土地的优劣多少安排人员。为了方便管理,何成梁对这些人员进行了准军事的编制,其中青壮是主要的劳动力,自成编制,老若妇孺又另外编制。每十人为一组,五组为一队,每三队为一佐,同时选出较能服众的人担任头领,不过头领在待遇更好的同时,还需要学习更多的知识方可。
人员准备的工作已经做好了,而工匠们按照何成梁做的水车,打谷机等也做好了。何成梁这时候很想把水泥的配方拿出来,用于修建水渠,以及加固境内几处大堤,但是很多原料却不知道这里也没有。
于是何成梁吩咐几个不同的人去打听自己需要的原料,得到的答案都是肯定的,他大喜过望,于是在西城边上的偏僻地买下了一栋房子,开始生产水泥。
说起来水泥的生产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但是现在何成梁不需要那种高标号的水泥,现在只要能生产出来就OK了。记得在老爸的工地上时,许多的建筑材料包括水泥以次充好是常有的事儿,却也没有见多少出问题的,何况现在自己需要的本身就不高。
为了保证秘方不被泄露,何成梁还是把工人分成了几拨,让他们手里掌握的技术互相不能相知,同时授意何琳等三人去监督。不过这事儿还是急不得,虽然有自己的指导,自己的希望也不高,但是头几拨生产出来的水泥还是很让何成梁抓狂,也太次了些吧!没有办法只有让他们自己慢慢试验,自己再想想办法。
时间就这样慢慢过去,天气越来越冷了,尽管如此,整个清丰县却很是热闹,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而且还有不少的好处,哪有不使劲儿干的道理。
清丰学馆的学生也参与到了义务劳动的行列,整理街道,粉漆县衙,还常常去何成梁建的所谓敬老院看望里面的孤寡老人。学馆里的夫子对何成梁建敬老院的事情很是称赞,但是对让学生参加劳动却很是不满,说这是丢读书人的脸,对此何成梁没有什么好脸色,直接说道:“你们可记得,孔圣还说过:君子慎于言而敏于行,像你们这般唠叨,如何成事!”
虽然何成梁的话是在狡辩,夫子们却没有办法反驳,而且也不敢反驳,逼急了人家来一句:你学问高为何没有考上,反倒是我能做官?虽然料想何大人不会这么无礼,但是万…顿训斥,自己也下不了台不是,最后只得应诺称是。
女学那边也是欣欣向荣的样子,尽管有规矩,连何成梁也不能入内,但是从舒清每日回到后衙的表现,何成梁还是能感觉到她心中的喜悦。有时候何成梁也挑逗她一番,每次都把舒清臊个大红脸,急了还说何成梁:“**!”有些话在后世看来是再正常不过的,而舒清却羞臊不已,何成梁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看到她羞涩的样子,心中不由一动:这样子,我喜欢!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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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变乱
眼看着就要入冬了,但是这中原腹地本就比之南国冷的更早,前几天,便已经下霜了。
现在小麦已经种下,也没有多少农事了,不过按照以往的惯例,这时候正是百姓服徭役的时节,自从前些年张居正改革以后,老百姓却不需要这么辛苦了,只需缴纳役钱即可,然而这并不能从根本上改变百姓的命运,当官的有几个是干净的,再好的制度他们总能想到办法捞上一笔,到头来苦的还是百姓。
不过这新来的县令大人果真爱民如子,全然不似以往的那些老爷,虽说还是得按照章程来办,但是至少没坑咱不是?对于百姓的这些想法,何成梁既是高兴又是痛苦,高兴的是自己在百姓心中的名声确实很好,但是一想到百姓把希望都寄托在官员的人品上,确不是什么好事。
尽管是不用徭役了,但是该做的工作却不能落下,所以何成梁还是组织起人搞起建设来了。
为了防范水灾,修河堤是必须的,而且何成梁知道在等个十多二十年,恐怕就该是旱灾了,而且是大面积的旱灾,所以修堰塘水库,乃至河渠的事情也是紧要的事情。
另外道路的问题,何成梁算是最为关心的。他可吃够了明朝道路的苦,大的官道还好,毕竟也算是国道了,但是到了一些地方,特别是小地方,道路坑坑洼洼不说,还很窄,要是遇到下雨更是难以行路。清丰一个县,好歹应该有条像样的路吧,可是何成梁所看到的路却让他欲哭无泪。
所以在工匠们说已经按照他吩咐的法子吧水泥给弄出来后,何成梁毫不犹豫的把水泥应用到修路上了。尽管这些水泥何成梁还是看不上眼,但是用来修路想来不会有什么问题,毕竟这会儿可没有什么重型卡车一类的东西。
何成梁知道,这些事情不是这一冬就能完成的,慢慢来吧。
十月初六的时候,何成梁接到开州的消息,说是山东范县一带流民作乱,已破范县县城,知县死难,现流民正西行,或许是要直奔清丰而来,望做好准备云云。
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何成梁的脑袋一下子就大了,这才万历四十年哪,离那流民作乱,天下动荡的日子应该还远吧,怎么会呢?馍不是自己这只小蝴蝶引起的?
慌乱了一阵,何成梁还是抛开了脑子里的这些想法,毕竟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才能保住自己的命,要知道那范县的知县脑袋可是已经掉在地上了,自己这脑袋要保住,可是要拼死命才行了。好在第二天有传来消息,大名府已经遣兵3000前来。
虽说自己这里也有一千来个乡团民壮,但是好歹别人是正规军,而且人数不少,想来更靠谱。然而这边刚松一口气,成大牛却火急火燎的跑进衙门,向何成梁禀报道:“大人,不好了,乱民里我清丰已不到20里,估计明天一早就得攻城了!”
何成梁委实吓了一条,连忙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不是前天说他们还在范县么?”
霍信均苦笑道:“大人,前天说他们还在范县,可是要知道我们得到消息一来一去的花多少时间,而且现在有些衙门办事的速率您也应该知道,我们怎么指望的上啊!”
何成梁确实有些无措了,他连忙问道:“可知有多少人马?”
成大牛连忙答道:“大人,林松他们几个远远的看了一下,说大概不下万人,不过里面很多都是老弱妇孺。”
咋听上万人,何成梁确实吓了一跳,虽说有很多的老弱妇孺,单也无法小觑的啊。
稳了稳心神,何成梁道:“咱们的人都召集回来了吗,另外还要抽调5000的壮丁,这些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一提这个,成大牛立马来了精神,说道:“放心吧大人,小的已经办妥当了。”
“那就好,下面我们还是商量一下怎么进行下一步吧。你们都说说看,宋主簿,你有什么法子没有?”
然而此时的宋主簿却也慌乱不已,他几乎是带着哭腔说道:“大人哪,下官确实没有什么法子了,这清丰一地承平日久,哪经过什么战火哦!”
成大牛和霍信均也是没有什么法子,最后何成梁只得道:“算了,我看还是守城待援吧。”
天已经黑了,可何成梁还是睡不着,毕竟明天将要面对的是上万的大军,不管是流民还是什么性质的,这个数字确实让人有些惶恐。
天刚蒙蒙亮,何成梁就气床了,简单收拾了一下,何成梁就来到了城墙上。
清丰地处中原腹地,且承平已久,这城墙十分低矮破败,只能是聊胜于无了,尽管流民还未到城墙之下,什么都看不见,可是何成梁还是极目远望,希望能够看到什么。
时间接近正午,大家正准备吃饭的时候,却见前方尘烟漫天,且闹闹哄哄。“来了!!!”几乎所有的心都是一紧。人流越发的近了,站在城墙上的何成梁已经能清楚的看见最前面流民的脸了。
此时的何成梁却丝毫都不紧张了,他微微一笑,向成大牛命令道:“大牛大开东门,由你指挥1000乡团出城列阵迎敌。林松,你带领一百马队,自南门出,绕道敌后,伺机拦截,注意,看我在城上的令旗,令旗一动,立即进攻!”
“小的领命!”二人虽然不解何成梁的决定,或者心中也是有些害怕,但是几个月的训练让他们毫不犹豫的接受了命令。
流民确是停顿了下来,只见从队伍中出来一人,骑在马上,对着城上大喊道:“我乃平天王帐下威虎将军,尔等此时投降,可免一死,如若不然”
未等那人把话说完,却见城门已是大开,成大牛领着一千乡团,迈着整齐的步伐,出了城来。
这人看见这等架势,连忙打马回跑,这一表现,何成梁心中更加的笃定了,已有小兵端来了一把椅子,何成梁便坐在椅子上,悠闲的喝着茶。
不多时,一千人已经完全出了城,并按照命令整队完毕了。看着对方整齐的人马,流民这边已是议论纷纷,有的人已经萌生退意,隐隐有弹压不住的样子了。
“鼓噪个什,在闹把你们全部推到前面去!!!”一个满脸胡子,面相丑恶的大汉喝道。中间的人群确实安静了不少,这时候后面的却依旧喧哗个不停。
中间却有一架马车,由两匹白马拉着,周围的防范也较为紧密,想来是那平天王了,站在城上的何成梁把下面的情形都看在眼里,此时他淡淡的说了一句:“挥旗,让大牛开始吧。”
流民这边喊话的效果没有达到,却见城内的人居然大大方方的出城迎战了,一时还没有搞清怎么个情况呢,却见着出城的人马已经动了,一时间不知如何应对。
“前进,迎敌!!”却是刚才喊话的那人,不过他在喊完前进以后,自己却立马向后跑了,然而即使是骑着马,在这上万人的队伍又怎么能顺利到后边去呢,最后还是被裹挟着朝着前面来了。
两边的队伍都是非正规军,没有什么趁手的兵器,更没有什么盔甲一类的东西,所以成大牛这边排着整齐的队伍,行进的倒是快。
然而看着前方密密麻麻的队伍,要说没有人紧张那是不可能的,只不过,长时间的训练让他们都紧随着同伴的步伐罢了。
双方都在前行,离着约莫还有一百步的时候,成大牛一声:“立定!”,整个乡团都停了下来。
接着一道道命令传达了下去,在后边的队伍第次向两翼散开,并排对齐,这样就形成了只有五排纵深的线性阵列。
“加速”成大牛挥着大刀,大声喝道。不过在城楼上的何成梁却颇为不爽,因为此时成大牛的动作有些像鬼子冲锋。
不过不待他多想,战争马上就要开始了。乡团这边的阵型已经没有那么的整齐了,不过对方的人却分明感受到了强烈的杀气,步伐不由得缓慢了。然而不待他们多想,敌人越来越近了。
五十步,二十步,五步“杀!”成大牛一马当先,手中的大牛灌满了千钧之力,他面前的汉子尚未反应过来,整个脑袋已经和身体分家了。
成大牛的脸上已满是鲜血,不过他恍如未觉,大刀一挥,直直杀入人群之中。乡团们也已和流民们接上了手,手中的长矛,或者大刀,毫不犹豫的向前劈去,尽管这里面不少人都是老弱妇孺,说白了就是炮灰,但是在出城之前,成队长已经讲的分明了“这些人你不要管他们是什么人,老人也罢,妇孺也好,你们得记得,他们都是你们的敌人,如果你们有一丝的同情心,那么有可能死的就是你们,你们的财产,家业,和现在来之不易的好日子就全都没有了,所以,除非是这些人投降,否则一概不能心软,明白了吗?”
流民的前阵终于崩溃了,毕竟他们都是些没有战力的人,在他们前面的却如狼似虎,逃命死眼下最好的选择。然而就如同多米诺骨牌一样,前阵向后溃退,中军已然镇压不住了,甚至在有人试图阻挡的时候,这些溃退下来的人毫不犹豫的拿起手中的武器结果这些人。
“谁来给本王护驾,赏金十两,不,百两!”两匹白马虽说好看,确实些花架子,何况在这乱纷纷的战场上,这马车内的所谓的平天王此时只能哭号了。
败军一路溃退,成大牛带着人穷追不舍,一边令人大喊:“投降免死,投降免死!”那跑的慢的索性就扔下兵器,望地上一蹲。不过成大牛却让人不用理会这些投降的人,因为此时城内召集的民壮已经出城了,有他们收容这些人足已。
现在流民是后队变前队了,所有人都撒丫子开跑,然而这些人本来就没有吃饱饭,哪能有多大的力气呢!
“大家赶紧跑啊,跑过前面的山丘咱们就安全了!”刚才喊话的那人命也忒长,这会儿逃跑居然还能一马当先,尽管是逃跑,他的脸上却没有多少恐慌的表情,此时他的打算是等会儿吧这些人聚拢了,自己也就是最大的头儿,只要不去碰这些城池,也能威风威风。
然而没等他盘算完,却发现山丘上多了几名骑士,并且还有骑士不断从山丘的另一侧上来,他的脸刷的就白了,闹闹哄哄的溃民也为之一静。
不多时,山上的骑士便打马冲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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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迟到的援军
“投降免死!”骑士一边策马,一边大喊道。
此时的溃民们已经完全的绝望了,后有追兵,前有强敌,还能怎么办,于是纷纷扔下武器,蹲在地上,任凭发落了。
其实林松此时也是送了一口气,因为自己这边只有百十来号人,虽说是骑兵,但是自家人知自家事,其实也就是骑在马上的乡团而已,客串一下马贼还勉强,对付这眼前数千人,还真是麻烦。
好在他们都已经放下兵器投降了。然而此时他们却注意到了一个人,这人先前也是骑在马上的,此时却下了马,跪在地上,并求饶道:“大人饶命,饶命啊”
却是那刚刚嚣张万分,想要招降的人,只见这人干干瘦瘦,眼珠子却是贼亮贼亮的,此时也不管林松如何反应,直接就是求饶了。
林松此时却对那声“大人”很是受用,当即说道:“起来吧,不是说了嘛,投降免死!”
“大人,小的有重要消息要禀告。”这人并未起身,接着说道。
“有什么事情去想我家知县大人说吧。”扔下这句话,林松便招呼着收拢溃民了。
此时的何成梁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其实他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镇定,只是他明白,这清丰城内没有正规军将,单靠这些乡勇不一定能成事。好在这些流民更是不堪,甚至经不起一合之战。然而当他看到珊珊来迟的援军以后,心态却发生了变化,知道之前自己所报的希望都是空。
这来的援军说是有三千余人,然而,当好长看到这援军,大概估计一下,竟然只有千人左右,而且其精神气貌疲弱不堪,看到这里,何成梁不由得苦笑连连。
“城上可是清丰县尊大人,我等奉命前来协助贵县平乱,望打开城门!”队伍中有一人打马奔出,来到城下,说道。
此时离刚才的“战争”结束已有一个多时辰,成大牛和林松已经收容好了乱民。到南城外一带看押,等候处置。不过空气中弥漫的血气已经让援军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放他们进来吧,不过切记告知这些人,要守规矩,不然本官也不是那么好相与的。”
东城城门打开,城外的援军在当头一位衣甲鲜明的大汉的带领下,缓步进入城中。
何成梁也下了城楼,回到了衙门。等待他处理的事情还有很多。
“大人,有个贼人说他有重要的消息要告知大人”林松安顿好了那些乱民,回到县衙,向何成梁禀报道。
“让他进来吧。”何成梁淡淡的说道。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这枯瘦人进得门来,便大呼道。
“呵呵,你要是老实,自然是保得住性命的,就看你表现怎么样了。”何成梁笑道。
“大人,这平天王,哦不不,是曹大麻子作乱,打下了范县,灭了不少大户人家,收获了很多金银,这次来清丰,怕是不方便,所以就把金银给藏到了一个地方,这地方草民”
“有多少?”何成梁有些急切的问道,问完后觉得有些失态,只得干咳几声。
这人立即说道:“大人,银子估计有个一万多两,金子大概五千两。”
何成梁正奇怪问什么金子有这么多,银子反倒没有太多呢,却听这人继续说道:“其实银子有很多,不过当时圣姑,不是李贼婆子说,要把银子分给大家一些,大家才会卖命,所以曹大麻子不得已给每人分了四五两银子。”
“呵呵,很好,你叫什么名字?”何成梁现在稳住了心神,问道。
“草民叫秦德。”秦德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好了,把那个地点告诉这位林捕头,一起去取吧,若是能取到,你这罪过也就轻了。”何成梁挥挥手,说道。
等秦德和林松都下去以后,何成梁才感觉到肚子实在是饿了,连忙招呼人拿点吃食,正准备开吃的时候,却看见成大牛火急火燎的跑了进来。
“大人,刚才进来的那些兵太不像话了,白吃白喝不说,还抢了几间铺子,更气人的是那带头的千户,把把北街老孙头的女儿给糟蹋了!”成大牛气愤的说道。
原来这些兵进城以后,看到战事已毕,自己也轻松了,不过大家好不容易开拔一次,怎么也应该有点油水才对啊,这知县大人不仅没有提及这些,甚至连自家的千户大人都没有召见,下面的便鼓噪了起来,连带着几个军官也向这千户建言,弄弄外水什么的,想来那知县也不会说什么,毕竟这清丰城还得靠着自己的兵呢,那些乱民估计应该是攻城不利,暂时退却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还得来的。
听到这些建议,千户大人也是心热,于是便有了上述的一些行为。
成大牛在南城外的事毕,留下几百人看守,带着两百人进城,正好看到了这些,急忙制止,两边便对峙了起来,成大牛便急忙跑到县衙内,征询何成梁的意见。
“随本官出去,看看这帮人到底要做什么!”何成梁只觉得气血上涌,尽管他看到这伙兵完全没有战力,却不想祸害起来胆子如此之大。
街面上的百姓已经跑光了,此时只剩下乡团和这些大兵,正相互对峙。何成梁走了过去,乡团们纷纷让开了一条道路。
“当面的是哪位?”何成梁大声问道。
“下官马彪见过何大人。”马彪一脸胡子,看起来还算是孔武有力,不过虽然品级上千户高于知县,然而国朝历来是奉行以文制武,他不得不向何成梁行礼。
“哼,你们眼里还有王法吗?”何成梁怒喝道。
此时马彪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地,他说道:“何大人,咱们都是熟人,没必要剑拔弩张吧。”
何成梁闻言一惊,但旋即想起来了,自己组织乡团的时候,向上边报备,并且把乡团挂在了一个马千户名下,想来就是这个人,那么现在在场的所有兵道理上都是这个马千户的属下了,不过随即他又是怒火满腔,冷声说道:“莫说是熟人,就是至亲,干犯王法,也容你不得,成大牛,楞着干嘛,抓人!”说吧何成梁便拂袖而去。
“敢!!!”马彪厉声道,当然他也是有底气的,在他看来,这清丰城内,也就面前这五百乡丁还看得过去,其余召集的民壮大多武器都没有,怎么着自己也是不怕的,虽说以文制武是国朝的传统,但是现在是特殊时期不是。
双方就这样僵持着,乘着这个空挡,成大牛追上何成梁并询问意见,何成梁不耐烦的说道:“城外的那些兵丁是干什么吃的!不过注意尽量不要伤人,先把人都圈起来。”说完何成梁又气呼呼的走开了。
成大牛闻言立马带着数百民壮,接替城外的乡团看守流民,同时调乡团入城,弹压卫所兵丁。
不到一刻,调度完毕,这时候轮到马彪傻眼了,因为对方的人数并不吃亏,而且眼前的这些乡丁虽然连甲胄都没有,却动作一致,形同一人,眼神中更是隐隐带着杀气,他不由得退后了一步,试图希望自己的左右能帮助自己抵挡一下。
然而事情并不能如他所愿,这些和他一起作恶的人本就是一些欺软怕硬的主儿,看到眼前这些乡丁,气势顿时就弱了,所以转眼间这些人便被下了兵器,用绳索绑住,看押了起来。
当然这个过程如此顺利主要还是因为并不是所有的卫所兵都参与了作恶,所以成大牛只拿了三百人,余下没有参加的人只是被勒令呆在指定的院落里休整歇息。
回到县衙的何成梁余怒未消,他实在是想不到,这些兵丁会如此大胆,竟然在光天之下干出这些事情来,生活在原来那个时代,军人一词是多么神圣的字眼啊!
突然,何成梁想到了一句话:匪过如梳,兵过如篦,官过如洗。他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这就是形容明末事情的现象么?现在已经是万历四十年了,可不就是明末了,虽然乱世尚未到来,可也不远了,看外面的那些兵丁就知道。
乱世将至,乱世将至啊!何成梁突然觉得一种无力感涌遍全身,即使自己能惩治得了现在这些兵痞,又有多大的作用呢?
[奉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