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五十二章 又一个
曲向强此刻绝对没有胆子驳回朱一铭的要求,那样的话,钱广才的事情最终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那可真是难说难讲了。他假意看了对方一眼,然后故作爽快地说道:“市长,有什么话只管说嘛,我刚到泰方,正好也借着这个机会,了解一下干部队伍里的相关情况。”
听到朱一铭刚才那话,曲向强的第一感觉就是对方又掌握了钱广才的什么事情,所以他借着这话先把自己撇清楚了。刚才他对钱广才的支持太过直接了一点,这时候要是再不给自己搞条退路出来的话,到时候极有可能陷入被动。
曲向强说完以后,朱一铭冲着他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书记是这样的,对于市委办主任的事情,我没有什么意见,只是觉得我们zhèng fǔ这边是不是也一起定下来,秘书长的位置可空着有些rì子了。”
朱一铭这话一出口,所有人都立即明白过来了,看来这位是一点亏也不肯吃呀,借着曲向强提钱广才的机会,他也想让邱雪薇一步到位。这确实是一招妙棋,在这个时候提出来,曲向强绝对不会有意见的,免得rì后还得再费一番功夫,至于其他常委,这本就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谁会傻逼到站出来说三道四呢!
曲向强听到对方的要求以后,喉咙口有种发干发紧的感觉,他有心想说一句,这事下次再议,但想了想,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他要是否定了对方的这个提议,接下来的情况可想而知,再说,他就是卡着这个位置的话,也不可能安插上自己的人。 那可是朱一铭的地盘,他的卧榻之下岂容得他人酣睡?既然如此的话,那么,似乎,他就没有再刁难对方的意思了。
打定主意以后,曲向强说道:“行,两个办公室干脆就放在一起讨论掉,至于说市府办那边,市长有什么建议。”
既然打定主意不和对方较劲了,曲向强索xìng大度一点,直接征询朱一铭的意见。这样一来,算和对方达成了一个交换的意向,皆大欢喜吧!
朱一铭听到曲向强的话一点也不觉得奇怪,他掀开眼前的茶杯盖,看似很随意地说道:“zhèng fǔ这边的惯例,秘书长一般都兼任市府办主任的,我觉得我们还是按照老规矩办吧,诸位,你们看怎么样?”
朱一铭这话虽然是冲着所有人发问的,但大家心里都很清楚,人家并不需要回答,只不过是一种说话的方式而已。
曲向强等了一会,见朱一铭问完以后,众人都没有提出异议,他便开口说道:“行,那就由钱广才同志任市委办主任,邱雪薇同志任市zhèng fǔ秘书长,级别都是正处级,大家要没有意见,就通过了。”
在场的众人听到这话以后,都轻轻摇了摇头,表示没有任何意见。
接下来讨论的是西山县副县长的任命,这事只要没有什么特殊情况,一般以下面县里报上来的情况为主导意见,市里不会在这上面做文章的。西山县报上来的这位本就是县长助理,升为副县长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当然没有什么问题。
这事讨论完了以后,大家都以为差不多了,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再加上两位主官之间达成了暂时xìng妥协,接下来就该宣布散会了。谁知,曲向强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大口以后,说道:“今天开会主要就是传达会议和文件jīng神,以及讨论几项人事任命,下面还有一件小事情,我们也在这说一说。”
听到这话以后,本来已经在收拾笔记和钢笔的人都把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看来这会议还没有结束呢,自然不会急着收拾东西了。至于说曲向强口中的小事情神马的,大家都没有放在心上,往往正是这类的小事情却另有玄机。
朱一铭同样也很关心,虽说他只是半眯着眼睛往对方那扫了一下,但他的注意力还是非常集中的。人事问题都已经讨论完了,他不知道曲向强口中所谓的小事情指的是什么,他心里很清楚在对方宣布散会之前,他的神经都必须紧绷着,否则的话,谁知道下面会出什么事。
曲向强说完刚才的那话以后,没有停留,突然说道:“大家有没有觉得我们的办公室安排有点小问题?”
嘎!办公室安排有小问题,有什么问题呢?大家都觉得有点莫名其妙的感觉。
朱一铭听后,也先是一愣,后来稍一琢磨,再联想到那天薛必溱和曲向强闹的那一幕,他有点明白了,看来对方是想借着今天的机会找回场子了。想到这的时候,朱一铭的目光在众人的脸上一一扫过,现在他关心的不是这个事情本身,而是谁来配合曲向强来唱这个双簧。这点很关键,谁配合,那就说明这人已经站到对方那边去了,这对于他而言,当然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朱一铭隐约有种感觉,这人不应该是何宏才,他只不过是泰景区的区委书记。泰景区要不是市委、市zhèng fǔ的所在地,市里的中心区的话,他根本就没有坐在这儿的资格。一个区委书记和市委书记唱双簧的话,总让人觉得有种头重脚轻、搭配不当的感觉。
当众人都在冥思苦想之际,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响了起来,书记这么一说,我倒真有了点想法了,办公大楼的七、八、九、十四层之间确实在安排上有点问题,尤其是八层和九层之间,大家觉得呢?
之前,大家之所以一头雾水,是因为不知道曲向强话语当中的意思,现在经宣传部长曹月玲一提醒,才发现确实是这么回事。当年安排办公室的时候,考虑的是将zhèng fǔ和党委的各部门之间分开,所以九楼是市委书记和副书记,八楼是市长和常务副市长。
如果换一个角度却考虑这个问题的话,确实有不妥之处。市委书记和市长是泰方市的党政主官,正厅级干部,而副书记和常务副市长都是副厅级的。这样的安排,让人有种市委副书记凌驾于市长之上的感觉,这确实不太正确。
朱一铭现在都有点佩服曲向强的这个提议了,他这么做的目的当然是针对薛必溱而去了,并且他算准了自己不可能开口。这是很简单的道理,我帮你往上抬,你却偏要往下沉,这不是贱吗?
他这样的安排,唯一有意见的只能是薛必溱,但对方也不太好提出来。那样的话,会给人一个错觉,你市委副书记想爬到市长的头上去,这可是官场中的大忌,更何况这还是常委会上形成的决议。薛必溱就算心里再怎么不爽,也只能是打落的牙齿往肚里吞。谁让你在召开常委会的时候,住院去了,这能怪得了谁呢?
除了这件事情本身以外,朱一铭更为关注的是配合曲向强的那个人——宣传部长曹月玲。这个女人果真靠到对方那边去了,这应该也在朱一铭的意料之中。元秋生时代,曹月玲、何宏才就是一个鼻孔出气的,现在既然何宏才站过去了,曹月玲跟过去也在情理之中,只不过这个女人比她的老朋友可要聪明多了。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揭开底牌,要不是这时候不得不亮相的话,说不定她还会继续藏着掖着呢!
想到这以后,朱一铭抬头往对方那看了一眼,恰巧曹月玲也在往他这儿看,但一触碰的他的目光以后,她便立即看向了一边,不敢和朱一铭对视。
第一千二百五十三章 堵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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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没有这不经意的对视,对于曹月玲的站队,朱一铭最多只有百分之七、八十的把握,但看到对方的表现以后,他现在几乎可以百分之百地确认了。只有心虚的人才不敢与人对视,这话在曹月玲的身上得到了充分的印证,自然没什么好再怀疑的了。
曲向强有意无意地往曹月玲那儿看了一眼,然后说道:“是呀,月玲部长说得不错,我看八楼和九楼之间的办公室还是调换一下,成杰秘书长这事就由你具体经办一下,这样,也更便于我和市长之间的交流。”
高成杰听后,嗯了一声,答应了下来。这事和他无关,没必要提什么意见,所谓的具体经办也只不过关照一声就行了,具体的事情,有人帮着去做。不出意外的话,明天早晨,朱一铭就可以到九楼办公了,在这方面,相关人等的动作,绝对不会慢的。
就在众人在恍然大悟之际,曲向强的秘书方明亮突然走到他的耳边低语了两句,手中还抓着一部手机,只不过他用手捂住了送话器的位置,显然这电话仍在通话中,为了防止电话那头的人听见,他才这么做的。
朱一铭见此情况,心里一怔,看来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否则的话,方明亮不会在这个时候迫不及待地向曲向强汇报的。
曲向强听到方明亮的话以后,脸顿时黑了下来,伸出手来示意秘书把手中的手机给他。接过手机以后,他怒声说道:“我是曲向强,我现在以市委书记的身份命令你,必须安抚住闹事工人的情绪,如果在这期间,出现什么问题的话,你这个区长就不要做了。”
电话那头的人不知说了一句什么,他接着说道:“行了,这事我知道了,我会安排的。”
说完以后,曲向强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然后用力把手机往桌上一放,冲着众人说道:“出事情了,泰方汽车厂的工人把泰景区委区zhèng fǔ的门给堵上了,黄维庭打来电话说,工人们扬言在半个小时之内,要是不给他们答复,他们就到市里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以后,所有人都大吃了一惊,然后有意无意地把目光投向了何宏才,他可是泰景区的老大。家里搞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他竟然还能坐在这儿开会,实在有点让人想不明白。
何宏才可能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连忙说道:“书记,我向党委检讨,我过来的时候,已经做了安抚工作了,见问题不大,这才过来开会的,谁知……,请书记和诸位领导批评指正。”
“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事情,我们首先要做的就是先把这事摆平。”曲向强说道,“市长,麻烦你和宏才书记过去一趟,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可不能让他们闹到市里来呀,那样的话,影响可就大了。”
曲向强的话对何宏才的维护之意,众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按说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来,追究责任什么的暂时谈不上,但批评两句总是少不了的,但他却什么都没说,只是一带而过。这当然主要因为他初到泰方立足未稳,何宏才刚刚高调的站队,他要是立刻掉过头来就将对方一阵狠批的话,传扬出去,对他绝也不是什么好事。
之所以让朱一铭去处理此事,曲向强有拉对方下水的意思。官员们最怕就是群体xìng.事件了,尤其像曲向强这种刚刚走马上任的,心里更是没底,但是他明白一点,只要把朱一铭拉上,这事就能好办多了。这里面有两个原因,一方面,朱一铭在泰方市的事件比较长,对于方方面面比较了解,另一方面,就算真的出什么事的话,也有人和他一起承担。
按说朱一铭不可能想不明白对方打的什么主意,他完全可以不上曲向强的船,但这里面又牵扯到另外一个方面的问题。朱一铭是市长,并且是zhèng fǔ在常委里面的唯一人选,zhèng fǔ是负责具体工作的,这件事情如果搞大了,对他也不是什么好事,所以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他都无法推卸这个责任,就算明知是陷阱,也只有往下跳了。
朱一铭抬起头来看了曲向强一眼,说道:“行,我就和宏才书记过去看看,要是有什么情况的话,及时向书记汇报。”
朱一铭知道这事无法推脱,但他也绝对不会让曲向强置身事外的,所以才会有此一说。
曲向强听到这话以后,也立即点头答应了下来。这个时候,他也不能往后面缩,如果真出什么事的话,那他这个一把手也竟有无法推卸的责任。点完头以后,曲向强又说道:“这样吧,我们在这等一等,市长和宏才过去以后,及时把情况反馈过来。要是问题不大的话,那是最好了;要是有什么情况的话,我们也好及时商量,免得到时候再通知大家,麻烦得很。”
曲向强毕竟没有过担任一把手的经验,一下子遇到这样的事情,也有点慌神,所以让大伙都留下了。到时候,朱一铭把情况汇报过来,也好和大家一起商议,免得出现什么误差。尽管众人对他如此小心谨慎有点不以为然,但在这个时候,当然不会有人出言反驳他的决定。
朱一铭冲着曲向强点了点头,便站起身来往外面走了,根本不理睬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差点把椅子刮倒的何宏才。对方搞出来的事情,结果让他去擦屁股,他要是再不有点表示的话,那真以为他xìng子好呢!
进入到电梯里面以后,何宏才满脸堆笑,冲着朱一铭说道:“市长,真是麻烦你了,我们区里的事情,居然劳动您的大驾,真是不好意思呀!等这事结束以后,我来好好请市长……”
“何书记,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考虑怎么把这事解决掉,要是真闹到市里来的话,不要说你,就连我和向强书记都要吃批评了!”朱一铭冷冷地说道。
一直以来,朱一铭对何宏才就没有什么好印象,他自恃是市委常委,把泰景区经营得滴水不漏。据说就连区长黄维庭进他的办公室,都要先隔着门称呼一声书记,然后再去敲门。他要是不嗯一声的话,对方是绝对不敢推门进去的。这样的作风,真可谓是嚣张跋扈至极。
在这之前,何宏才是元秋生的铁杆,对方一旦出事,他立即就成了曲向强的跟班,这样的人实在是没什么人品可言。在新班子刚刚上任的时候,他的辖区竟然搞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朱一铭当然不会给他好脸sè看。
何宏才碰了一个钉子,脸上的表情变得很不自然起来,站在电梯的角落里,不在开口了。他心里很清楚对方为什么如此对待他,但此刻只能别鼻子喝水了。人家的级别在他之上,现在更是去帮他去擦屁股,他还能说什么呢?
到了楼下以后,何宏才对朱一铭说道:“市长,您要不坐我的车吧,我在车里把相关的情况向您汇报一下。”
何宏才见下楼以后,朱一铭仍没有搭理他的意思,所以只好上前去这样说了。按照正常的情况来说,朱一铭应该招呼他去坐二号车,然后他就可以向对方汇报情况了。现在的情况是,他丝毫看不出对方有这方面的意思,所以只好如此这般地去说了。
朱一铭听到这话以后,侧过头来,斜了对方一眼,然后说道,不用了!
不用了?何宏才看着对方快步往前的身影,呆立在原地,不清楚对方这么说的用意,心头莫名感觉到了一丝寒意。
第一千二百五十四章 压力
朱一铭在从会议室里出来之前,就已经打定主意了,决定不鸟何宏才这家伙。他相信从对方的嘴里不可能得到什么有用的东西,朱一铭如此肯定,是因为他有十足的把握。
试想一下,以何宏才霸道的工作作风,区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区长黄维庭为什么没有向他汇报,而是直接拨打了曲向强的手机,这里面难带没有一点说法嘛?朱一铭是绝对不会相信这话的。
既然如此的话,那他就没必要听对方的废话了,那样的话,反而容易受他的误导。朱一铭这么做并不是准备什么都不做,就直接去区里,那样的话,他等于是给自己找麻烦。至于说,究竟怎么做,朱一铭的心里已经有想法了,只不过他暂时并不准备让何宏才知道。
从市zhèng fǔ到泰景区zhèng fǔ,中间只有七、八分钟的车程,朱一铭上车以后,打了两个电话。一个是打给区长黄维庭的,如此这般地交代一番以后,就挂断了电话。另一个电话,到临近区zhèng fǔ的时候,他打给何宏才的,朱一铭在电话里面说道,你先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工人们有哪些要求,我再通过其他渠道了解一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说完这话以后,朱一铭就直接挂断了电话,他不会给何宏才出言询问的就会。这个时候,他必须拿出市长的强势作风来,何宏才在泰景区是老大,但在他朱一铭的面前,那就什么都不是了。
何宏才接到这个电话以后,心里很有几分想法,但却一点办法也没有。人家过来本就是救场的,在不了解的情况的时候,让他这个区委书记先出场,说到哪儿都没有任何问题。想到这的时候,他郁闷得把汽车厂王麻子的女xìng亲属全都问候了一遍,当想起他老婆那肥硕的身躯时,他便立即把刚才的想法给收了回来。
昨天下午的时候,他还把汽车厂厂长王财富叫过来问的,当时对方拍着胸脯向他保证,说绝对不会出问题,还说他在这之前,做了多少多少工作,让他放一百二十个心。这才一个晚上的功夫,居然就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了,真是太不像话了。
这还不是让何宏才感到最郁闷的地位,让其最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在这之前,他居然没有得到任何消息,而黄维庭竟然直接把这事捅到了市里。要不是他抢在之前做好了市委书记曲向强的工作,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呀!
就算如此,现在的情况也不是太妙,所有的常委们都在那等着呢,而和他一起下来的这位更是不好惹,对他不理不睬也就罢了,还大有撇开他单干的意思。这就让何宏才心里很不淡定,但还一点办法也没有,只有做好到时候看情况再说的准备。
何宏才在这一瞬间也打定主意了,不管工人们提什么条件,先答应下来再说。只要先把眼前的这关度过去,其他的可以慢慢商量。汽车厂的到今天这个地步,不是哪个人的问题,到今天这个地步,说白了,是市场所致。工人们闹一闹,也只是想发泄一下心中的怒气,然后尽可能地多争取到一点利益,并不是真想把谁怎么样。
到泰景区以后,朱一铭并没有往前门去,而是让黄振直接把车开到后门。朱一铭到泰方市已经两年多的时间,对于zhèng fǔ部门的相关情况还是很清楚的。泰景区的后门虽然一般情况下并不使用,但今天一定会是个例外。
朱一铭看着二号车里华丽的装饰,心情并不平静。这车是之前元秋生坐的,八成新的奥迪,他上任之时,不少明里暗里地问他是不是要把车换掉。朱一铭当时一口就回绝了,要是因为元秋生的出事了,就不能坐他之前坐过的车的话,那是不是他走过的路,待过的楼都不能走,不能待了呢?那样的话,泰方市岂不是要新造一幢办公楼出来。
车到泰景区后门的时候,朱一铭看到一个四十岁出头的中年人正恭敬地站在门口,笔挺的西服,看上去很有jīng神,脸圆圆的脸,眯缝着眼,这是标准的一副笑脸,但此刻确实愁眉苦脸的。朱一铭冲着黄振使了一个眼sè让其把车直接停下,他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泰景区的区长黄维庭对于朱一铭突然从车里下来毫无准备,等他缓过神的时候,对方已经猫着身子从车里出来了。他之前是做好为对方打开车门的准备的,现在看来显然是来不及了,他连忙快步走了过去,边走边说,市长好!市长好!
黄维庭此刻脸上的表情可以说是jīng彩至极,市长大驾光临,他本该笑脸相迎,但出了这样的事情,他还真有点笑不出来,再说这时候笑呵呵的话,显然也是很不合适的。黄维庭就这么笑也不是,哭也不是,快步向朱一铭走去。
朱一铭此刻也是一脸严肃,说实话,要不是实在不待见何宏才,他也不会搭理黄维庭的,要说原因嘛,主要是因为刚才对方的那个电话。朱一铭绝不是因为对方没有把电话打给他,而是打给曲向强而对对方有意见,他是对黄维庭的这个做法有意见。
只要听到曲向强接完电话说出那一番话的人,都能判断得出来,泰景区的书记和区长之间不对付,甚至可以说,很不对付,否则的话,黄维庭不会这样去做。何宏才这种家长制的作风,区长要是没有点意见,那才叫奇了怪了。从这个角度来说,朱一铭对黄维庭还是比较同情的,但是再怎么有意见,他也不应该在这个时候,用这种方式表现出来。
华夏国体制内最讳莫如深的问题就是群体xìng.事件,无论哪级官员都不敢小觑这事,而黄维庭居然那这样的事情做文章,这实在有点让人无语,所以朱一铭此刻必须拿出一个态度来,否则的话,对方还不知道他惹下的祸有多严重呢!
黄维庭走到朱一铭跟前以后,热乎乎地伸出了手,开口说道:“朱市长,给你添麻烦了,让您在百忙之中过来帮我们处理这事,真是我们泰景区的失职呀!”
“黄区长还知道这是你们的失职呀,还好!”说完这话以后,朱一铭根本没有理睬对方伸到眼前的右手,抬脚径直往前走去。
黄维庭此刻尴尬到了极点,他本以为市长单独召见他,可能是有什么话要说呢,想不到现在人家根本连鸟都不愿意鸟他,这让人情何以堪呀,还好现场除了他和朱一铭以外,就没有其他人了,这也让他松了一口气。一愣神的功夫,见朱一铭已经在五、六米开外了,连忙快步追了上去。
从泰景区区委、区zhèng fǔ的后门直到区长办公室,走了五分多钟,在这过程中,朱一铭一句话也没和黄维庭说。开始的时候,黄维庭还能撑得住,走了一段以后,他就感觉到了压力。在这之前,他只是听说和这位年轻的市长打交道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今天算是亲身体会到了,确实很有压力,这还是在对方一句话不说的情况下,要是……
想到这的时候,黄维庭有点不敢再往下想了,埋着头跟在对方后面往前走去。
就在黄维庭埋头向前的时候,突然感觉到朱一铭的脚步慢了下来,他连忙收住往前的脚步,抬起头来,见已经要到他的办公室门口了,连忙抢上前去为对方开门。他现在丝毫也不敢大意,生怕惹恼了眼前这位市长大人,那样的话,他真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第一千二百五十五章 隐情(一)
走进对方的办公室以后,朱一铭一屁股在老板椅上坐了下来,黄维庭则忙着为其泡茶。将茶杯放在对方身前的时候,他悄悄打量了对方一眼,见朱一铭两眼瞪着他呢,顿时感到一阵心虚,连忙把头低了下来,恭敬地站在一边。到现在为止,他都不清楚这位年轻市长究竟打的什么主意,他这心里很是没底,甚至可以用坐立不安来形容。
朱一铭在这之前就打定主意了,他首先要让对方慌乱起来,这样才能得到更多他想要的东西。他心里很清楚汽车厂的事情和黄维庭没有任何关系,否则的话,他绝对不会把这事捅到市里去的,但想让他把实话说出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朱一铭决定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等黄维庭站了两、三分钟左右,朱一铭才像猛地想起这事来似的,冲着对方说道,黄区长坐呀,站在那干什么?
听到这话以后,黄维庭哭的心思都有了,心里暗想道,你不开口,我敢坐吗,谁知道这一屁股做下去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现在对方让坐了,他当然也不会再客气了,弯腰收腹慢慢地坐了下去,等屁股尖一挨着沙发,他便立即停止了动作,随即把身子挺得笔直的。说实话,这样的坐着,从某种程度上说,还不如站在这儿舒服呢!
虽说朱一铭对黄维庭之前的做法不是很满意,但此刻他的表现应该还是不错的,便不准备再继续刁难对方,于是冲着其说道:“黄区长,介绍一下情况吧,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的,你们泰景区党委和zhèng fǔ是干什么吃的,出了问题不及时处理,反而把问题上交,要是全是所有的区县都像你们一样,那我和曲书记两人其他工作都不要做了,就忙着这些事情吧!”
黄维庭听到这话以后,连头都不敢抬,一见到朱一铭的面,对方好像对他就不待见,当时他就想到了问题十有仈jiǔ是出在这个地方,现在看来果真如此。现在市长能这样问,说明也没什么问题了,该撂的脸子已经撂过了,下面该谈具体的事情了。
黄维庭抬起头来看了朱一铭,说道:“市长,这事我确实欠考虑了,今天何书记去市里开会了,大门口一下子都被汽车厂的人堵上了,我当时担心会出更大的问题,所以就给区书记打电话汇报了。”
朱一铭见对方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始终在他的身边游离,并不敢与其对视,就料定这话里一定有问题。黄维庭这么做极有可能是他事先想好的对策,至于说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暂时还看不出来,等他进一步说下去才能知道。
“行了,这个事情暂时不谈了,出了事情及时上报,也不能说你就有什么错。”朱一铭说道,“下面你具体说一说汽车厂的事情,你对此应该有所了解的。这事都闹成这样了,你们区里事先不可能一点消息也没有吧?”
“市长,汽车厂的事情可以说近两、三年以来是我们区里最大的难题,其实在这之前,他们也曾到了区里来讨过说法。”说到这的时候,黄维庭悄悄斜了朱一铭一眼,见对方脸sè不好,他连忙接着说道:“当然规模没有这次打,区里都妥善地进行了解决,所以就没有给市领导添麻烦。”
朱一铭听到这儿已经有点明白了,看来汽车厂的事情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只不过一直被人压着,始终没有闹得出来。尽管市委、市zhèng fǔ就在泰景区的地界上,但朱一铭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情,由此可见,在这之前的保密工作做得多么到位。
压制此事之人显然不是眼前的这位黄区长,否则他不会今天搞出这一手来。既然不是他的话,那谁有这么大的能量那就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情了。
想到这的时候,朱一铭对黄维庭的印象有了不小的改观。看来今天对方在事情出了以后,直接给曲向强打电话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只不过他事先一定不知道何宏才已经站到曲向强那边去了,否则的话,这个电话就极有可能打到他的手机上了。
朱一铭开口说道:“我记得这个汽车厂虽然挂名是泰方市汽车厂,但实际上就是你们区里的企业,是吧?”
黄维庭听了这话以后,连忙点了点头,回答道:“是的,市长,为了让名声听上去更加响亮一点,当时才挂上了市里的名号,实际上这一直是我们区里的企业。尽管号称是汽车厂,但一直也没生产出一辆汽车来,准确的说,他们应该叫汽车配件厂。”
朱一铭听到这以后,点了点头。黄维庭说的这个事情,在华夏国是非常普遍的,这个汽车厂挂市里的牌子还是好的,有的干脆直接就挂省里的招牌,大家为了区别开来,还很有默契地在厂名之前加上第几,比如淮江省第三化工厂,淮江省第五铸造厂,屡见不鲜。
黄维庭看到朱一铭听得还是很认真的,心里一动,接着往下说道:“之前,汽车厂一直和神风汽车集团有联系,业务还是挺不错的,厂里三百多工人的收入还是挺不错的,但随着近几年神风汽车集团的业绩下滑,汽车厂也就跟着受了牵连。现在厂里面还有不到一半的生产线在运转,工人们已经有将近半年没有领到工资了,于是便常常到区里也反映问题。
这段时间,区里想要彻底处理掉这个包袱,准备将汽车厂整个承包或者出售出去。工人们开始的时候,听到这个消息以后,还是挺开心的,但当后来得知……”
朱一铭听到这儿以后,眉头微微一皱,直接说道:“你的意思是说接手汽车厂的人,要让工人们分流、下岗?”
这年头最让工人们接受不了的事情当然就是下岗了,大家已经习惯了这种按时上班、下班,每月领工资的生活。现在你猛地一下子告诉他,明天不要来上班了,这样的情况换作谁,一下子也接受不了。
黄维庭挺到朱一铭的话以后,没有直接回答,只是默默点了点头。他刚才说到那儿,之所以不再往下说,就是觉得朱一铭一定能动他话里的意思,现在看来果真如此。在领导面前,做下属的一定要摆正自己的位置,牢记四个字,点到即止。
朱一铭见此情况,想了一下,问道:“下岗职工的比例大概占到了总人数的多少?”
朱一铭之所以这样问,是想进一步了解事情到了什么程度。他过来的目的当然是要将此事处理好,但现在他的心里一点底也没有。如果下岗职工所占的比例并不高,那样他也便于处理一点。优胜劣汰,这是市场法则,为什么单单让你下岗,而不是别人呢?从这个角度来说,下岗者应该更多的从自己身上找原因,而不是跑到zhèng fǔ来讨要说法。
“经区里出面协调,现在对方同意将第一批下岗的人数控制在百分之五十之内。”黄维庭说这话时的速度很慢,并且有意无意地抬起头来打量朱一铭的脸上的表情变化。
朱一铭听后,情不自禁地出声说道:“百分之五十?这还是第一批?”
看到黄维庭用力点了点头以后,朱一铭想了一下,又继续问道:“我要是没有猜错的话,提出这个条件的人,应该不是想承包汽车厂,而是想直接将起吃掉吧?黄区长,说来听听,谁有这么大的魄力?让我也长点见识。”
第一千二百五十六章 隐情(二)
黄维庭听到这话以后,先是一愣,后来见到朱一铭的脸上并无异sè,这才稍稍放宽了一点心。他还真有点担心对方将这事往他身上套,那样的话,他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现在看来对方应该没有这个意思,是他多心了。人家可是堂堂的一市之长,如果连这点东西都看不透的话,那也太有点说不过去了。黄维庭心里暗想道。
“市长,现在提区里正在和原厂长王财富接触,不过他的兴趣并不大,为此,区里还做了不少的工作。现在他算是点头了,不过工人们得知这个消息以后,情绪很有点激动,所以这才……”
黄维庭说到这儿以后,抬起头来,往朱一铭那看了一眼,当看到对方正瞪着他时,连忙低下头来,也没有再接着往下说。
看到对方的表现以后,朱一铭基本可以断定这件事情和眼前的这位黄区长脱不了干系。他这么做可能显得极端了一点,但如果从他的角度出发,貌似倒也能够理解。泰景区的区委记何宏才可是市委常委,他只不过是一个正处级的区长,在这种情况下,要想和对方争斗的话,如果不借助市里的力量,他想成功的可能xìng无限接近于零。
在这之前,朱一铭虽然和黄维庭有过接触,但那是工作上面的正常来往,对于这个人究竟怎么样,他并不了解。他记得就在元秋生出事前后,对方好像还特意去过他的办公室汇报过工作,只不过他当时并没有留意。
一直以来,他对泰景区的人印象都不是太好,这种直观的感觉主要和何宏才有关。对方不光是市委常委,而且一直是元秋生的人,在这种情况下,他不想和泰景区的人有过多的接触,免得何宏才认为他想往其锅里伸手。朱一铭倒不是怕了何宏才,只不过觉得没有这个必要,狐狸打不着,最后反倒惹得一身sāo,何必呢?
搞清楚眼前的状况以后,朱一铭的心里有点底了,别看外面的工人们闹腾得很厉害,从黄维庭的话语当中来看,事情不会太大。至于说,他们扬言要闹到市里去,这十有**只是随口说说而已,绝不会真的那么去做的,否则的话,真要因此出点事情的话,谁也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朱一铭看着黄维庭说道:“黄区长,你刚才应该就在现场,工人们现在有哪些要求?”
虽说朱一铭觉得这事搞大的可能xìng不大,但毕竟这么多人围在区委区zhèng fǔ的门口,极容易被人关注,产生不好的影响。另外,这么多人围在这儿,稍一大意的话,就有可能产生肢体冲突,那样的话,到时候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真的就说不清楚了。
黄维庭听到问话以后,不敢怠慢,连忙说道:“市长,我刚才听工人们的意思,下岗是他们无法接受的,另外他们好像对王财富购买汽车厂有些想法,说他准备空手套白狼什么的。”
朱一铭听到这话以后,从鼻孔里面冷哼了一声,他当然明白黄维庭这样说的用意,做这个动作的目的就是为了jǐng告一下对方。他很清楚这个叫王财富的汽车厂的前厂长身上一定有问题,但这个时候黄维庭将其点出来就有点太过了。
领导自然有领导的想法,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做下属的来左右领导的想法了?这时候他要是在不有点表示的话,传扬出去的话,真以为他这个市长好糊弄呢!
黄维庭听到朱一铭的冷哼以后,心里一惊,转念一想,就明白对方暗示的原因了。他由此进一步感觉到这为年轻的市长不好对付,千万不能掉以轻心,稍一越雷池,对方便立即有了反应,这个速度,绝不是一般人能够比拟的。
想到这以后,黄维庭下意识地把屁股往沙发边上移了移,只要动作稍大的话,极有可能一屁股直接坐到地板上来。
朱一铭沉默了两、三分钟以后,突然说道:“黄区长,你和工人同志们去说,市里要求区里在短时间之内不对汽车厂采取措施,就算有什么动作的话,也一定先征求大家的意见,至少大部分人同意才会去做。”
黄维庭听到这儿以后,脸上露出一丝喜sè,只不过稍纵即逝,却恰巧被朱一铭捕捉到了,从而他进一步认定了之前的想法。汽车厂确实存在问题,并且这个问题还不小,这位黄区长则一点是一个知情人,就算不全部了解,但至少知道一个大概。既然如此的话,那这事就用不着他亲自出手了,俗话说得好,谁生病,谁吃药。
黄维庭抬起头来,看了朱一铭一眼,装作很是为难的样子说道:“市长,我这样和工人去说,他们要是不信我的怎么办?我之前可是在那和他谈了好一阵了,现在何记又过去了,到现在应该还没什么结果呢!”
“黄区长,你不说没有听懂我的意思,我只是让你代表我去和工人们谈,把我的话转达给大家。”朱一铭沉着脸说道,“如果你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的话,那我真的要建议市委考虑一下你是不是有担任台景区区长的能力了。”
黄维庭想不到刚才还又说有笑的市长大人,转眼间就把脸摆了下来了,对方的话说得很清楚,他要是把这事摆不定的话,那这个区长就不要做了。他对于这个近乎蛮不讲理的要求,真是无语到了极点,有心想要说一、两句话反驳一下,可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朱一铭看到对方一脸不爽的表情,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开口说道:“黄区长,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何记虽说是泰景区的一把手,但在有些事情上,他出马不见得就能比你这个区长管用,我相信我的眼光。”
黄维庭要是在这个时候再想推辞的话,那可就有点不识抬举了。他假意做出一个被逼无奈的样子,说道:“市长,既然你这样说了,我要是不去的话,那就有抗命的嫌疑了,不过我要是过去以后,实在搞不定的话,还得请您出马,另外,您刚才说的那话,……”
朱一铭对于对方问出最后这句来,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如果黄维庭不这样问的话,他反倒觉得有点不正常。朱一铭的目光在黄维庭的脸上停留了片刻,然后说道:“黄区长,我刚才对你说了什么,你就直接对工人们,他们要是还不放心的话,你把这个最短时间就说具体了,在明年五一劳动节之前,汽车厂维持现状不动,任何变动都必须在这个时间节点之后,这样才能有充裕的时间把工作做充分。”
说到这以后,朱一铭稍作停顿,然后看着黄维庭说道:“黄区长,我把底都交给你了,要是这样,你还搞不定的话,那我可要找你算账了。”尽管说这话的时候,朱一铭用的是一种戏谑的强调,但脸上的表情却是一本正经的,让黄维庭莫不清楚他这话的真实虚假。本来还想再试探一番,但看这架势,他还真没有试探出来的把握,想想也就作罢了。黄维庭站起身来,说道:“行,市长,由您在后面撑腰,我就大胆地去办了,您就在这等消息!”
朱一铭听后,轻点了一下头,随手拿起茶几上的一本报纸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黄维庭本以为对方会说两句勉励他一番,想不到竟是这样一个结果,他不敢在这磨叽了,连忙转身往办公室门外走去。
第一千二百五十七章 原委
等黄维庭出门以后,朱一铭就把报纸从脸上拿了下来,这种时候,他哪儿还有闲心思去看报纸。(.)他现在担心的倒不是黄维庭能不能把外面的工人们劝走,这点他好不怀疑。虽然不清楚黄维庭和他们有什么关系,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之间绝对有关系,所以他能将这事摆平是毫无疑问的,他现在担心的是如何应对接下来接下来的问题。
汽车厂出售这件事情里面一定有猫腻,否则工人们绝对不会这么闹。从刚才黄维庭的话语当中可以看出,这个叫王财富的厂长一定有问题。他有问题,有多大问题,和朱一铭都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他现在担心的是泰景区区委记何宏才。在企业改制的过程中,最为常见的问题就是权钱交易,私吞国有资产。现在看来,何宏才一定和王财富有关系,至于说有多大关系,他陷进去有多深,这是朱一铭比较担心的问题。
按说现在这个时候,朱一铭应该巴不得何宏才出事才好,毕竟现在他已经明确表示站到曲向强那边去了。他要是出了事的话,对朱一铭来说,对方的阵营里面就少了一个大将,这当然是好事。要想出现这样的结果,有一个前提,那就是站在泰方市的角度思考问题。朱一铭现在虽然是泰方市长,但是在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绝对不能只站在市里的角度去看,那样的话,他的眼光就太狭隘了。
不管之前泰方市出过什么问题,那都和朱一铭没有什么关系,当时他毕竟只是一个常务副市长,在常委里的排名比较靠后。市里的一、二把手出现了问题,再怎么说,也轮不到他来负这个责任。现在则不然,他已经是泰方市的市长了,出事的这个汽车厂又在zhèng fǔ的管辖范围内。要是在这时候,泰景区的区委记何宏才陷进去的话,那他也有推卸不了的责任。
虽说曲向强是一把手,在这个事情上面马启山绝不会发什么力的,但是省里的情况可是相当复杂的,绝不仅仅是卢、马两家在争锋。之前,别人也许顾及他们红sè家族的面子,不怎么与其计较,遇到这样的机会,绝没有视为不见的道理。
朱一铭想到这儿以后,有种头疼的感觉,他仰躺在沙发上,看着头顶rǔ白sè的天花板,心里很有几分郁闷之感。
两分钟以后,突然响起了笃笃的敲门声,朱一铭立即坐正身子,冲着门外说道,请进!
何宏才站在门外听到这一声以后,心里松了一口气,刚才他去和工人谈的时候,对方根本不鸟他,后来直接叫嚷着,让市领导出来和他们谈,更有甚者,直接说,让朱市长出来,他们要与之对话。
要说在这之前,他心里最多只有几分怀疑,这件事情可能和黄维庭有关系,当听到这话以后,他基本可以确认了。朱一铭到了区里的消息,除了他和几位常委知道以外,区里这边就他和对方知道。他是绝对不可能告诉工人们的,而工人们现在却已经知道这个消息了,除了黄维庭以外,绝不会再有其他人了。
何宏才觉得有点支撑不住了,被二、三百人围着,那绝对不是轻松的事情,幸亏有jǐng察在他前面护着,否则的话,他真有点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就在何宏才觉得快要支持不住时候,黄维庭突然走了过来,告诉他,朱市长让他过来和工人们对话。何宏才听到这话以后,心里简直比吃了蜜还甜,直接把这破事甩给了黄维庭,他自己则往办公楼走来。
在这一路上,何宏才最后悔的就是刚才在常委会上说的那一番话。那话等于把朱一铭给得罪死了,想不到报应来得这么快,转眼之间,他就得求到对方门上去。何宏才现在恨不得抬手给自己两个耳光,这嘴真是欠抽,就算要站队,干嘛非要搞得那么高调呢?人家宣传部长曹月玲不也站队了,但就没有搞得像他这样。
何宏才很清楚这时候再说后悔神马的,已经于事无补了。他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去朱一铭那打探一下情况,他不知道刚才黄维庭给他下了什么眼药,必须首先搞清楚情况。目前的形势对他很是不利,首先朱一铭就不待见他,这当然和他刚才在常委会上装逼的表现有很大关系,现在黄维庭在这一边将他往死里黑,他要是在不采取点挽救措施的话,那恐怕真要出问题了。
在这之前,他一直没有看得出来黄维庭这个人居然这么yīn险。对方看上去对他唯命是从,想不到这一切竟然都是一个假象,他一直在暗中等待机会,想要一击中的,让他丧失还手的能力,这真是太他妈狡猾了。
对于汽车厂的问题,何宏才一直采取不闻不问的态度,他很清楚这个厂的底细。当年效益好的时候,这个厂可是一个热门,所以通过各种各样的关系,工人们想方设法地把兄弟、子舅搞了进去。这样一来的话,里面工人之间的关系就变得非常复杂起来,大家非常团结,大有一种一呼百应的意思。
王财富最先提出想要买断汽车厂的时候,何宏才还是非常高兴的,随着市场经济体制的变化,尤其是神风汽车集团的不景气,厂里的情况很是不妙,现在已经rì益成为了区里的一大负担。现在竟然有人愿意接过这个烂摊子,他当然是求之不得的事情了,于是就让他的心腹手下副区长曹茂军去和对方谈这个问题。
两天以后,曹茂军向他汇报,王财富的意思准备用一千万把整个厂子买下来,五百万用于归还银行利息,三百万给提供原材料的厂家,另外再给区里两百万。何宏才听到这话以后,心里默算了一笔账,汽车厂现有的资产虽然要高于一千万,但是那些使用了好几年的机器,总不至于用原价来算,所以对方开出的这个价码还算是比较合适的。
曹茂军见何宏才对这个方案基本还是认同的,于是这才接着把对方的附加条件说了出来,那就是他们不需要这么多的工人,最多只需要原先的百分之三十左右。何宏才听到这以后,才明白了对方开出之前的那个还算优厚条件的原因,看来王财富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呀!
汽车厂原有工人三百人左右,现在王财富只需要百分之三十的工人,也意味着要裁减掉二百多个工人,想到汽车厂里面的情况,何宏才断然拒绝了对方的要求。现在虽说拖在这儿,但好在不会激发什么大的矛盾,要是那样搞的话,指不定会出什么事情呢!何宏才当然不会傻到为了这样一件与自己没有什么关系的事情去冒这么大的风险,那简直等于脑子进水了。
听到何宏才的话以后,曹茂军还想再说点什么,但看到对方一脸严肃的表情,他便打消了继续说下去的想法。
何宏才本以为这事到这就告一段落了,谁知大约过了一个多星期以后,他的弟弟何宏学突然来到了他家里。
何宏学手里有个建筑公司,这两年在哥哥的关照上,工程应接不暇,挣了不少的钱。华夏国有句老话,谁也不会嫌钱多,所以在搞建筑的同时,他还不忘把手往其他地方伸,泰景区的人都戏称他为“何大”,其中的“大”字,即是大包大揽之意。
第一千二百五十八章 以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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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兄弟俩关在书房里面谈了很长时间,结果何宏才同意了王财富的收购计划,但必须把下岗职工的人数控制在百分之五十,绝对不能突破。何宏才之所以卡着这个数字是有原因的,在泰方市企业改制的过程中,出现过一半职工下岗的情况。既然前面有这个例子,何宏才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他这也最多只能算是依葫芦画瓢。
何宏才虽然在泰景区处于绝对强势的地位,但是这么大的事情,他也不可能一句话就将其定下来。泰景区大多数常委都是他的人,上常委会也类似走过场而已,何宏才当然不会省这个事。
上过常委会以后,这事就算定下来了,但凡事有利就有弊。常委会刚刚通过,汽车厂的工人们就得到这个消息,于是他们就用自己的方式表达着对这个做法的不满,三隔两天就到区委区zhèng fǔ来搞点动静,何宏才对此是不厌其烦。他心里很清楚,这些工人们之所以看上去这么有组织xìng,主要是有人在后面给他们撑腰,这个人就是区长黄维庭。
当消息走漏出去以后,他就让立即让何宏学着手去调查这件事情了。要说常委会上的消息传播出去,本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世界上本就没有不透风的墙,但这次的情况很特殊,消息传递的速度特别快,显然是常委里面有人与汽车厂的工人之间有着密切的联系,这消息才会如此快的不径而走。他就让何宏学顺着这个思路查下去。
当天晚上,何宏学就把查询的结果告诉了何宏才,汽车厂技术科长黄庆就是区长黄维庭的堂弟,这样一来,真相就呼之yù出了。
要是换作其他人的话,何宏才还可以与之沟通一下,交流一下,大不了就互相妥协吗,用不着把事情做绝,但得知这一切是黄维庭在后面搞出来的,那他还真不可能这么去做。谁知道对方打的什么主意,有些话可是不能瞎说的,否则的话,到时候要想再收回来,那可就难了。
尽管有点担心,但何宏才也不是那么太在意的,首先,这事还没有尘埃落定,他身上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责任;其次,事情真要是闹大了的话,那黄维庭这个区长也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当在市里参加常委会的时候,听曲向强说出这个消息来的时候,何宏才真有点呆住了,他想不到黄维庭居然真会孤注一掷,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出来,这很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何宏才推开门走进了以后,先是冲着朱一铭微微弯了弯腰,然后才满脸堆笑道:“市长,今天真是麻烦你了,本来开了这么长时间的会,就够累人的了,想不到我们区里又出了这样的事情,真是给你添麻烦了。”
“何书记,你既然知道这样,那在这之前就该把这事处理好了呀,怎么会搞成这样的呢?”朱一铭冷声说道。
虽然已经打定主意,不在这件事情上面做文章了,但朱一铭也不会让对方轻易就从这上面脱身。他一定要让何宏才长点记xìng,否则的话,他还会在曲向强跟前蹦跶呢!这样的人,你不要指望一次就把他收拾服帖了,但让他对你有种敬畏之感,还是很有必要的。这样,以后再有与之交锋的时候,他才会对你敬而远之。
何宏才听到这话以后,立即意识到在这之前,黄维庭已经向朱一铭说了他的不少坏话,否则的话,对方不会一开口就是这样的腔调。看来他们两人在这件事情上面倒是有一定的共同点的,那就是不遗余力地抹黑对方。既然黄维庭已经先行一步了,何宏才当然也没有客气的必要了。
他上前一步,在朱一铭对面的沙发上面坐下,然后说道:“市长,这里面有一些你不知道的情况,这些工人们来区里闹是有原因的。”
哦?朱一铭说了这一声以后,就不再开口了。他的目光却有意无意地落在了对方正满满坐在沙发上的臀部上。
何宏才看到对方的目光以后,心里猛地一怔,他发现自己有点自以为是了。自从前两天和市委书记曲向强一番交流以后,他的眼界陡然高了起来了。除一把手以外,其他人可以说都不在他的眼中,朱一铭陡然也不例外,这种想法在无意当中就表露出来。
意识到这点以后,何宏才连忙把臀部往沙发边沿移了移,脸上还露出一丝讨好的笑意。何宏才从衣袋里掏出烟,敬上一支,为对方点上火之后,才顾上为自己拿烟点火。他想通过这个动作向朱一铭打个招呼,他相信对方能明白他的意思。
朱一铭喷出一口浓烟以后,像猛地想起什么似的,冲着何宏才说道:“何书记,你刚才是说汽车厂的工人到工厂里面来闹,是有原因的吧?”何宏才听到这话以后,连忙说道:“是的,书记,据我所知,汽车厂技术科长黄庆就是我们区里某位重要领导的亲戚,我们刚刚讨论这事的时候,消息就传出去了,这让区里很是被动,工作根本没有办法开展。”
何宏才在说这话的时候,两眼紧盯着朱一铭,对方此刻的态度极为重要,所以他丝毫都不敢放松。
朱一铭当然清楚何宏才这么说的用意,他甚至不用问就可以猜到,他口中的这个区里重要领导一定指的是区长黄维庭,这也和朱一铭之前猜想到的差不多。黄维庭要是在汽车厂里没有一两个心腹的话,他也不敢这样去搞。这样搞的话还是有一定风险的,万一失控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所以他必须有足够的把握能控制住失态的发展,才能这样去做。
朱一铭同样也非常清楚何宏才此刻想他怎么问,只有他问汽车厂的这个技术科长是谁的亲戚,他才好把这事往黄维庭身上扯,否则的话,他要是生拉硬拽吧,那可就显得有点太勉强了。朱一铭当然不会让对方乘心如意的,那样的话,可不利于实现他的目标。
朱一铭看了何宏才一眼以后,说道:“何书记,这个我就有点不太明白了,你们区里研究的方案就是针对汽车厂的,那这事让厂里职工知道,应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话,你说,是吧?”
“这个……那个……”何宏才想不到朱一铭会这样说话,他一下子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何书记,我刚才听黄区长说,你们区里准备把汽车厂一次xìng解决掉,这个应该是一件好事呀,厂里的职工按说不应该有这么大的反应呀?”朱一铭慢条斯理地说道,“关于转卖以后,汽车厂下岗的人数,你们区里有没有经过仔细研究呀,我听说好像第一批就要达到百分之五十,那第二批呢,会不会有第三批?”
说到这以后,朱一铭两眼紧盯着何宏才,使其有种坐立不安之感。何宏才有心想解释两句,但一下子又不知该从何说起。他之前和王财富说的时候是下岗职工的总人数控制在百分之五十左右,但对方现在对外宣称却是第一批就是百分之五十。这事他是知道的,也没有刻意制止,毕竟厂卖出去就是王财富私人的了,他要搞第二批、第三批下岗分流,区里还真没有什么办法。
朱一铭见何宏才不开口,心里越发有数了,他接着说道:“何书记,你们区里的这个方案漏洞很大呀,我已经让黄区长去告诉工人们了,汽车厂的改制暂时取消,等把方案进一步完善以后再说,你不会有什么意见吧?”
第一千二百五十九章 惊醒梦中人
何宏才听到这话以后,心里一怔,他想不到朱一铭竟然如此强势,在不和他商量的情况下,居然直接做出如此决断,这真让他有点接受不了。/虽说对方是市长,在常委里面的排名比他要高上不少,但他毕竟也是市委常委,泰方市的决策层之一,更何况这还是在泰景区的地盘上,要知道这儿他才是老大。现在对方居然一声不响地就帮他拿定了主意,并且连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告诉他也只不过是为了招呼他一声而已。
何宏才的脸sè不好看了,见过欺负人的,但也没见过这样欺负人的,在对方眼里,哪儿还有他这个区委记的存在。想到这的时候,何宏才往臀部有意无意地往沙发里面移了移,然后说道:“市长,这里面有个情况你可能还不是很清楚,对汽车厂的改制是我们在区委常委会上通过的,现在一下子销掉的话,可能不利于维护区里有关决策的权威xìng。”
何宏才这么说的用意已经很明显了,朱一铭毕竟是市长,他得照顾对方的面子,所以在说话的时候,他刻意把区常委会拿了出来,其中的意思则是一目了然,他相信对方不可能听不出来的。
朱一铭听后,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看来眼前的这货到现在为止还没有看到这事可能带来的巨大的隐患,他还沉浸在和那个狗屁厂长达成的协议里呢,看来对方允诺了他不少好处。要不是现在的情况特殊,朱一铭才不会管他的烂事呢,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对方要是因此陷进去,对他有利无弊,只不过……
朱一铭想到这的时候,心中真是郁闷到了极点,明明是何宏才要跳崖,他想要抓住对方,人家却偏偏一点都不领情。想到这以后,朱一铭剜了对方一眼,冷冷地说道:“何记,我还真不知道这是你们常委会研究出来的决议,只不过刚才不在门口的时候,怎么没有向那些工人们说清楚了呢,也许他们不用等黄区长过去,就自动散去了,呵呵!”
朱一铭最后这声,对对方的嘲笑之意非常明显,何宏才当然也听得出来,他脸上的表情很不自然,大有一股恼羞成怒的意思。外面工人们虽然叫嚣得很厉害,但何宏才还真没有把这当个事情,他真不觉得黄维庭敢让工人们去市里闹,那样的话,除非他的区长不想干了。
何宏才看着朱一铭说道:“朱市长,我们华夏国有句老话,谁生病,谁吃药,这话你应该知道?门外的这件事情,我敢保证,绝对是有人在背后撺掇的,要是搞大了的话,背后指使之人绝对不要想逃脱相关的责任。”
朱一铭听到这话以后,终于明白过来了,这位一直执迷不悟,是因为他始终把目光放在别人的身上,而没有考虑到自己的问题,这真是应了那句诗——“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朱一铭看着何宏才说道:“何记,也许你说的这话没错,但你有证据嘛?就算你刚才说的区里某位领导和汽车厂的职工有亲戚关系,那又能如何呢,人家是亲戚关系碍着你区委记什么事了?除非你能拿出某人煽动工人闹事的证据出来,否则的话,你这话最好给我收起来,诽谤可是要承担相关法律责任的,尤其如你我这样有一定级别的国家干部。”
何宏才被朱一铭这话说得一怔一怔的,他原以为对方不清楚这里面的门道,想不到人家清楚得很,甚至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知道得不比他少,考虑的却远比他多得多。正如对方刚才所说的那样,他还真的拿不出直接证据来证明这事是区长黄维庭在后面搞的鬼。如果信口开河的话,人家反过来告他一个诽谤的话,倒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朱一铭见何宏才脸上的愤怒之情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彷徨、慌乱,大有不知该如何应对之感。他见火候差不多了,于是接着说道:“你指证对方的东西拿不出证据来,工人们倒是可以找出你的碴子出来。这间办公室里面就只有你我两个人,我说句你不爱听的话,这个汽车厂卖给对方的价格真的经得起审计单位的审计嘛,银行贷款、原材料货款究竟是多少,这些东西可不是凭嘴上说说,或者找两张票据来,就能摆平了的,何记,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何宏才听到这儿以后,脸sè大变,对方虽然没有明说,但其中的意思,他要是再不懂的话,那真得回家卖红薯了。
朱一铭见此情况,并没有罢手的意思,他接着说道:“何记,这事不要说闹到市里去了,就现在这样,恐怕你这个泰景区的一把手都有脱不了的干系,要是再往下深究的话,汽车厂的这个厂长王财富好像……,似乎……,呵呵,呵呵!”
朱一铭深知见好就收的道理,说到这份上,对方的心里已经很清楚了,他也就没必要再往下说了。他虽然不清楚何宏才和这个王财富之间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关系,刚才黄维庭在的时候,他也没有问,那样的话,急容易把自己给扯进去。作为在体制内混的,他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出来,何、王两人之间是什么关系,所以此刻语焉不详,对于何宏才来说,却更有杀伤力。
何宏才听到这话以后,只觉得额头的冷汗直冒。一直以来,他都认为通过弟弟何宏学和王财富之间保持联系,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想不到黄维庭居然还是掌握了,甚至还将这事告诉了朱一铭。对方要是不知道这事的话,绝不会说出刚才那样一番话出来的。
意识到这个情况以后,何宏才感觉到朱一铭刚才那么做,确实是在帮他,这就有点让人费解了。按说他刚在常委会上,让对方出了洋相,这时候逮着机会了,他应该报仇雪恨才对,而对方却在这时候伸手帮了他一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何宏才暂时没有时间考虑那些东西了,他冲着朱一铭说道:“市长,刚才宏才一时糊涂了,误会了你的意思,还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这份情,我记下了,以后一定加倍奉还。”
朱一铭听后,呵呵一笑,然后说道:“何记,客气了,我是奉命来处理此事的,当然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另外,有一句话,我觉得乘着没有地个人在场的情况下,和你说清楚了。这个厂不管改不改制,如何改制,一定都不能再让这个叫王财富的参与其中,否则一定还会出事。要是再出事的话,会是什么样的情况,我相信何记能想得明白的。”
何宏才听到这话以后,脸上的神sè一凛,连忙说道:“谢谢市长的提醒,同时也请你放心,这事我一定记在心上。等这事平息以后,我就组织召开区里的常委会,汽车厂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王财富已经不适合再在厂长的位置上干下去。到时候我和市长联系,你要是有空的话,一定要列席我们的会议,加强指导,杜绝再出现类似的事件。”
朱一铭听到这话以后,基本放心了,看来何宏才和王财富之间的交接并不是太深的,所以才会有这样的魄力,直接撸掉对方的厂长。他刚才这么说,也有试探对方的用意。他虽然不希望何宏才出事,但他要是在这件事情上陷得太深的话,那神仙也救不了他。至于说列席常委会什么的,朱一铭也知道这是对方的客气话,根本无需放在心上。
第一千二百六十章 一月之变
中午,泰景区的两位主官都竭力邀请朱一铭留一下吃午饭,尤其是何宏才巴结之情溢于言表。/朱一铭本来没有这样的想法,但经不住两人的一片热情相邀,也就免为其难的同意了。朱一铭算是想清楚了,既然他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做什么文章,也就是说,他不希望看到何宏才和黄维庭出事。既然如此的话,不妨让双方都领他这个情,这也算不枉他如此这般的一番费心之举。
黄维庭领不领情,对朱一铭的影响不大,但从事情的经过来看,他不可能不领情的,说不定还会借机投靠过来。他这次也算是和何宏才撕破脸了,人家本来就是区委记,再加上市委常委的身份,他与其争斗的话,如果没有靠山,那基本和飞蛾扑火无异。
这次的事情,他虽然经过长时间的准备,但最后还是将其直接捅到了市委记曲向强那儿。他心里非常清楚,如果没有市里领导的支持,他要想和何宏才斗,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朱一铭想通过这件事情把何宏才收复过来,那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对方既然决定站到曲向强那边去,他就不会再轻易改换门庭,那样的话,他极有可能死得很惨。现在朱一铭已经答应不再这事上做文章放他一马了,如果他惹恼了曲向强的话,对方反而有可能拿这事做文章,到时候,他可真得吃不了兜着走。
何宏才虽然不可能过来站队,但有一种可能却是极有可能发生的,那就是临时支持一下。不管怎么说,朱一铭今天也算是手下留情了,那他在其他关键时刻给予对方回报,也算是应该的事情。
下午,朱一铭回到市里以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把早晨在泰景区的事情向其做一个回报。
早晨,他到区里以后,找黄维庭了解过情况以后,他便打了一个电话给对方,把情况简单介绍了一下,说没什么事情,让诸位常委们先散了。
曲向强听说是因为改制出的事情,并且朱一铭已经将其处理好了,他也就不再过问此事了。现在牵扯到企业改制的,就好像一个大泥潭一般,能不被卷进去的,尽量采取敬而远之的态度,曲向强当然也是这样想的。另外,他刚到泰方,市委这边的事情还没有捋顺,暂时没有往zhèng fǔ这边伸手的意思。朱一铭既然告诉他已经处理好了,那他当然不可能再过问此事了。
接下来一个多月的时间,朱一铭都在忙碌当中度过。一把手市长和之前的常务副之间还是存在很大差别的,以前他只负责办事,现在却要负责拍板,而这个板显然并不是那么好拍的。事关一个城市的稳定、发展和改革的大局,谁也不敢随意处之。
在这段时间之内,市里发生了两个非常明显的事情,第一,半个月之前,薛必溱过来上班了,据说是病好了;第二,朱一铭和薛必溱的办公室对调,八上九下。对此,朱一铭倒是不以为意,但薛必溱的心里似乎不是太乐意的,整天黑着一张脸,见谁都一副不理不睬的架势。
除了这些显xìng的变化之外,还有两个与朱一铭相关的人事上的变化。省级层面上,李志浩顺利成为了淮江省的副省长。虽说困难重重,马家设置了多重障碍,但卢家还是做通了中组部相关领导的工作,使得李志浩顺利上位。在元旦前一个星期左右,省人大通过了对李志浩的任命,这事算是尘埃落定了。
市级层面上的变化在上次常委会召开过之后,就算确定下来了。由于这里面还涉及到曲向强的人,所以在任命通过以后,很快就步入了实施阶段,肖铭华顺利成为了泰方市公安局局长。
在正式任命的那个周末,肖铭华请客,将朱一铭圈子里的相关人等全部请到了位,市里有朱一铭、万强、贺齐、魏美华,还有齐云、梁浩康,还有邱雪薇。当天晚上,众人的心情都很好,就喝了不少,但为了防止出现一些不该有的声音,他们都克制住了,并没有把酒喝多。
在这之前,肖铭华特意和朱一铭商量了一下,要不要请副市长蔡国才和泰景区区长黄维庭。现在这两人都已站到了朱一铭这边,肖铭华有点把握不准,所以才特意由此一问。
朱一铭想了想,否定了肖铭华的这个想法。两人现在虽说都已经站队了,但毕竟时rì尚短,关系不是那么太过亲近的,有些话不宜被他们听到,所以才没让肖铭华叫上他们。
听到这话的时候,肖铭华吃了一惊,他差点自作主张,把两人请过来,要是那样的话,反而惹出麻烦来了。
朱一铭心里很清楚,他和曲向强的交锋,那是迟早的事情,所以尽可能要多吸纳一些人过来,这样最终获胜的概率才会更大一点。经过上次的常委会以后,可以确认的是,何宏才和曹月玲已经站过去了,其他人则暂时还看不出来。
这段时间,朱一铭除了忙于工作以外,主要的工作就和剩下的几位常委们取得联系。现在能达成初步协议的只有组织部长季庆余和秘长高成杰,这两人之前都是梁之放阵营里面的,和朱一铭走得比较近,所以这时候往这边倾斜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其他人到目前为止,没有明确的表示,朱一铭倒也不急,有些工作不可能一触而就的,只能慢慢来。
这段时间,除了他和曲向强在忙以外,朱一铭还注意到了一个对他们两人来说都不是什么好消息的事情,那就是薛必溱也在加强和诸位常委们之间的联系。看来.经过上次的事情以后,薛记是醒悟过来了,要想在市里有更多的话语权,仅靠发横、装病什么的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只有手上掌握住了一定的票数,才能和其他人讨价还价。
元旦过后,朱一铭的注意力放在了另一件大事上面,那就是船舶集团为诺菲亚货运公司建造的那艘货轮将要交付给对方了,时间就定在一月十一rì。这个rì子在华夏人的观念当中,绝不是什么好rì子,但是米国人却不以为然,据约翰李说,这是他岳父亲自选定的rì子。
在这之前,货轮经过了多次试探,取得了不错的效果,并通过了相关的质量检测,现在已经正式命名为“诺菲亚?远航号”。看来诺菲亚货运公司对其是寄予厚望望的,这也是正常情况,这样规模的货轮在他们公司里面的排名也是很靠前的了。
元旦刚过,约翰李就来到了华夏国。虽说在这之前,他也经常过来,但这次提前了这么长时间,还是让朱一铭觉得很是意外的,让他更意外的是,这次和他一起过来的居然只有那位身材火爆的女助手。朱一铭实在想不明白,他是怎么搞定他的岳父和那肥猪一样的洋老婆的。
这么长时间以来,朱一铭和约翰李之间应该说建立了一种非常和睦的朋友关系。朱一铭除了对约翰李在对待婚姻的态度有不同意见以外,对他这个人应该还是很认可的。别的不说,要不是他的坚持,这艘货轮真不一定能留在泰方市船舶集团。从这点上来说,朱一铭对其还是非常感激的。
元月十一rì一早,泰方市船舶集团和市委市zhèng fǔ都开始忙碌了起来,今天远航号将正式交付给诺菲亚货运公司,这对于泰方市来说,是头等大事,谁都不敢有丝毫疏忽。
第一千二百六十一章 连中三元
当天,省里下来的人由副省长李志浩带队,随行的有新晋的秘书长康长辉和发改委、外事办、交通运输厅的相关人员。这个人员组成,省里早就通知泰方市了,只是稍稍有了一点变动,本来说是汤泉声带队的,谁知到临来之意,突然变成了李志浩带队了。这一变化虽让泰方市的人觉得有点意外,但谁也没有太过注意。
李志浩是无论如何都要过来的,这件事情虽说是泰方全市的骄傲,但体制内的人都都很清楚,这是之所以能成,百分之八十的功劳要归到朱一铭的头上。在这种情况下,他怎么这也要过来为对方撑下场子。
货轮在十六时十六分的时候,正式起航,随久江顺流而下,由东方市入海,驶向大洋彼岸的米国。
船舶集团把整个仪式搞得很有气势,在这之前,关于领导讲话这一环节的安排上面,华翔是一心想要朱一铭讲的。他本来是梁之放的人,自从对方出事以后,他已经到朱一铭那儿拜过山头了,这会当然一门心思想让对方出点风头。谁知朱一铭却拒绝了他的这番好意,让起去请曲向强。
朱一铭心里很清楚,这件事情谁都不要和他抢功劳,在这时候再乍呼呼地上去露脸的话,就没有那个必要了。他把这个机会让给曲向强反而让所有人都能看见他朱一铭的胸襟,这个无疑比上去讲话的效果更好。
曲向强此刻还真有点担心朱一铭抢着上去讲话,那样的话,他还真不好说什么。这本来就是人家zhèng fǔ的事情,再加上这个项目完全是朱一铭一手促成的。尽管他是一把手,但在这种情况下,也是不适合上去直接抢夺政绩的。
正当他在抓耳挠腮之际,华翔却过来请他发言了,这让曲向强欣慰不已。他也不管这是不是对方的客气话,直接一口答应了下来。曲向强对这个发言的机会,之所以如此看中,也是因为他刚到泰方,需要搞出一点动静来,这样才能让那些怀疑他能力的人闭上嘴。
由于有副省长下来参加这次的仪式,不管怎么说,在淮江省晚间新闻上露个脸一定是没有问题的。曲向强并不需要其他的,能有这样的效果,他也就知足了。虽然大家心里都知道这事是朱一铭做出来的,但要没有泰方市委市zhèng fǔ的支持,谁又敢保证这事一定会成功呢?曲向强作为泰方市的一把手,接受这个荣誉貌似也不能说是僭越。
整个过程虽然规格很高,但过程却并不复杂。除了约翰李代表米国诺菲亚集团讲话以外,就是副省长李志浩代表省里致祝贺词,泰方市委书记曲向强的讲话,整个过程持续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
仪式结束以后,所有人都来到了远航号上,接下来的重头戏便是货轮起航了。约翰李、李志浩和曲向强象征xìng地一起摁下了启动按钮,整个货轮便进入到了工作状态,周围的所有人爆发出了热烈的掌声。
邱雪薇站在朱一铭的身边,见此情况,把头侧向他的耳边,低声说道:“你是不是有点羡慕了?嘻嘻!”
朱一铭看到对方露出了如少女般纯真的笑容,心里也很开心,却故意板着脸说道:“是呀,早知道能这么出风头,我也上去了,只不过你看他们三个人站在那儿都挺挤的,我要是再过去的话,说不定有人会被挤趴下,那样的话,可就增加这些记者同志的负担了。”
邱雪薇听他这么一说,扑哧一下,笑出声来了。
两人只简单地说了两句以后,就不再交流了,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要是太过亲近了,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两人谁都不想看到之前赵谢强、郑同飞搞出来的事情再重演一遍,所以这时候还是多注意一点好。
远航号起航仪式结束以后,所有人都回到了市里。朱一铭本来还想找个机会和李志浩聊一聊,谁知到市里以后,简单地说了两句,曲向强便来请去鸿运泰坊了。今天是船舶集团大喜的rì子,他们早就做了周到细致的安排,所以李志浩和朱一铭只能听之任之了。
席间,所有的人都非常开心,这样的一艘巨型货轮的顺利下水,不光是泰方市船舶集团的首次,在省内来说都是有很大影响力的。省里的官员,从李志浩开始,到康长辉,再到几个厅局的头头脑脑们,大家都非常的开心。
这么高的兴致最直接的体现就是在酒上,所有人都放开来了,这酒如流水一般,水位直线往下降,很快一杯就见底了。要是在其他时候,朱一铭一定不会放得如此之开,但今天的情况确实很特殊。他不光是今天这事的主角,再加上李志浩第一次以副省长的身份到了泰方市,所以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他今天都必需要尽兴,说白了,就是不醉不归。
朱一铭刚和李志浩干了一杯以后,突然见曲向强有意无意地往他这扫了一眼。朱一铭心里立即一怔,看来对方这是等着他过去敬酒呢!要是在其他时候,朱一铭一定不会给对方这个面子,但今天的这个场合,他要是硬绷着这个脸不过去的话,曲向强固然会被他削掉几分面子,但对他而言,也不见得就是什么好事。
华夏国的官场是个最讲究等级观点的所在,就拿市委书记和市长来说,从级别上来说,两人是相当的,从对于一个城市的重要xìng来说,也可以是不相上下,但按照党内的排名来说,书记是一把手,市长次之。这种第一和第二之间的差距,在许多不经意的时候,都被人放大了。
就拿在酒桌上喝酒来说,曲向强是市委书记,一把手,他就有享受别人过来给他敬酒的特权,朱一铭是二把手,也不能例外。这其中的道理很简单,只有市长先敬书记酒,哪儿有书记先敬市长的道理。朱一铭如果偏不过去敬的话,撇开其他的事情不说,至少在这件事情上面,他做得是不够到位的。说白了,你做市长的,就应该主动一点,不主动的话,那可就是你的错了。
朱一铭端起酒杯,站起身来,冲着曲向强说道:“书记,我来敬你一杯,我们搭班子的时rì尚短,喝酒的机会都不是太多,今天借着船舶集团的酒,我们来好好走一个。”
曲向强听到这话以后,心里不是太愉快的。按照惯例,他履新的时候,就该请班子一起聚一聚,但当时被他给否决掉了。后来,薛必溱又以身体不爽为借口,住了半个多月的医院。元旦之前的这段时间,曲向强去下面的区县走了走,了解一下相关的情况,所以他们新班子聚会,一直拖到今天还没有聚得成。
曲向强心里很清楚,这事要谈责任的话,那当然是在他身上。他是一把手,班子聚会这样的事情只有他开口才行,其他人要是提议的话,那就有点打他脸的意思了。尽管他心里也清楚,这事他做得确实有所欠缺,但朱一铭在这个时候将其暗示出来,这让人觉得很是不爽。
曲向强端起酒杯来,冲着朱一铭说道:“看来市长今天的兴致很高呀,这样吧,我今天就舍命陪君子了。我们干脆来个连中三元怎么样,预示着泰方市在未来芝麻开花节节高。”
朱一铭想不到在这个场合下,曲向强居然要和他斗酒,他当然不可能落了气势,笑着说道:“行,我听书记的。服务员,再拿四只同样的酒杯来。”
第一千二百六十二章 回敬
虽说今天是远航号首航的rì子,看上去应该是船舶集团的事情,但在华夏国这样的场合里,省领导以及地方上的父母官,无疑是更为引人注目的存在。\\.. \\曲向强、朱一铭和李志浩、康长辉这一桌本就是全场的焦点,现在泰方市的两位主官杠上了,更是引起了所有人的关注。
省zhèng fǔ秘书长是刚从地上上升上去的,对于曲向强和朱一铭之间的关系不是很清楚,见两人在这样的场合里竟提出要拼酒,有点不知所措的看向李志浩,见对方在一边一脸微笑地看着,并没有插手的意思,他也就不去cāo那个心了。
在场的所有人当中,恐怕没有人比李志浩更清楚朱一铭的酒量了。对方跟在他后面做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秘书,对于其酒量情况,他要是都没有搞清楚的话,那这个老板做得也有点太官僚了。
在这之前,马启山硬是要把曲向强安排到泰方市的时候,卢魁和李志浩就看透了他的用意。马启山显然是想在省市两个层面上一起向卢家发力,这样上下呼应,极容易产生更好的效果。
要是在两年前的话,对方的这个安排可能会让卢、李两人感到心里没底,毕竟朱一铭的年龄太轻了,又没有独当一面的经历,而曲向强一看就是一个老江湖了。在这种情况下,两人对垒的话,朱一铭还真没有什么机会。
两年以后的现在再遇到这样的情况,倒没必要太过担心,朱一铭经过在泰方市这段时间的历练,进步了很多。在梁之放和元秋生两人的夹缝中,他不光求得了生存,并且最终还把本地派的代表元秋生彻底掀翻在地。他虽然依然年轻,在但在和曲向强的交锋中未必就会处于下风。
就拿眼前的这场拼酒来说,事是曲向强挑起来的,朱一铭是被动应战,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从一开始曲向强就先输了一筹。拼到最后,曲向强要是赢了的话,那在大家的意料之中,很显然,你要是没有把握,怎么会找朱一铭拼酒呢?即使赢了,也给人一种以强凌弱之感。如果拼到最后,曲向强再输掉的话,那就更说不过去了,那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自讨没趣。
李志浩看透了其中的门道,怎么可能出言制止朱一铭呢,再说他对于对方的酒量还是很有几分信心的,至少在喝酒上他不是朱一铭的对手。
朱一铭此时倒没有想太多,人家都打上门来了,他当然没有再往后退的道理。等服务员把酒杯拿来以后,他便示意其将刚拿来的四只酒杯斟满。服务员还没来得及斟酒,华翔已经将酒瓶拿了过去,他冲着书记和市长笑了笑,然后说道,我来为两位领导服务,呵呵!说完这话以后,他便将四只一两左右的酒杯给斟满了,同时酒瓶里面也空了,服务员见状,就忙着去开酒瓶去了。
朱一铭端起他本来的那只酒杯,冲着曲向强说道:“书记,我就先干为敬了。”说完这话,他便扬起脖子,将一杯五粮液倒进了喉咙里面。
曲向强等朱一铭喝完以后,也端起其中的一杯一饮而尽。
朱一铭接下来端起第二杯、第三杯,曲向强也依葫芦画瓢,两人很快都把杯中酒喝干净了。
两人在这之前,都喝了不少,这会连着三杯,那可就是三两呀,虽说也有些主观原因的作用,比如说泼掉一点,留点回扣什么的,但三杯下去,二两五是肯定少不掉的。
三杯酒喝完以后,曲向强边准备坐下身子,边拿起筷子去夹菜了。朱一铭见状,笑着冲华翔说道:“华总,麻烦你把我和书记的三只杯子都斟满了,我今天被动了,想不到书记的兴致这么高,我必须舍命陪君子。”
曲向强听到朱一铭的这话以后,有点愣住了,他甚至有些怀疑他在这之前获得的关于朱一铭酒量的信息是否准确。今天晚上,他可是一直关注着朱一铭的表现,在这之前,他喝了已经有三两酒左右了,现在和他连干三杯,就算三两不到,那总量也超过半斤了。看对方的意思还准备再来三杯,这个下去可就是八、九两了。这像是一个不太能喝酒的人应该有的气魄嘛?曲向强还真有点迷糊了。
曲向强在体制内这么多年,自问在酒上还是有点量的,否则,他也不会在这个场合,要和朱一铭斗酒。看着华翔正在小心翼翼斟着的酒,心里有点不淡定了,他自问把眼前这三杯再喝下去,应该问题不大,但他看朱一铭的表现,似乎一点问题也没有。说他和喝酒之前完全一样,那是太夸张了一点,不过除了脸颊上微微有一点泛红以外,你还真看不出来太大的区别。
华翔的酒倒好以后,朱一铭没有任何迟疑,照着刚才的样子,端起其中的一杯来,还是笑呵呵地说道:“书记,和刚才一样,我还是先干为敬,只不过从这杯开始,我们喝完以后,都把杯底亮一亮,免得同志们怀疑我们俩吃回扣。”
听到他的这话以后,在场的所有人都哄的一声笑了起来。酒桌上所谓的吃回扣是指在干杯的时候,酒喝不干净,剩下一部分留在杯底。在淮江省的许多地方,大家形象地将这种情况称之为吃回扣。
曲向强听到这话以后,心里郁闷到了极点。他终于知道了他被人坑了,至于说是告诉他朱一铭酒量的人坑了他,还是那人被朱一铭给坑了,就不得而知了。这里面究竟是怎么回事现在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朱一铭已经把第二轮第一杯酒给喝干净了,并冲着他把酒杯翻了过来,果真没有一滴酒流淌下来。
曲向强虽然感觉到这一脚可能是踢到钢板上去了,但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了。连中三元是他提出来的,朱一铭答应了下来,现在人家回敬,他要是不喝的话,那可有点说不过去。有人曾经说过,华夏国的酒文化可能是国内最高深的文化之一,此刻,曲向强对于这话有了深刻的认识。
喝完第二杯以后,曲向强的胃里已经有点往上泛了,他平时也就八两左右的酒量,今天喝到这份上已经差不多了,再加上这一口一杯,一杯一两确实猛了一点,胃部有点反应也是很正常的。
朱一铭看着曲向强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痛苦了,并且每天也越来越往上蹙了。要是换作和其他人拼酒的话,到这时候,他也就收手了,真把对方喝趴下了,也不见得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但现在的对手是曲向强,并且是对方挑战在先,他绝对没有放过他的道理。他时刻牢记太祖的教导,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朱一铭端起第三杯酒,冲着曲向强说道,书记,请!
说完这话以后,他一扬脖子把酒直接倒了进去。这是两人连干的第六杯了,一直到现在,朱一铭的动作和第一杯看起来,基本没有什么变化。在场的所有人见此情况,都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好像想要知道朱市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喝起来了,在他们的印象当中,对方基本不怎么喝酒,就算喝的话,也是一、二两酒意思一下。今天他这样的表现,就连他们这些酒场老手都自愧不如。喝了好一阵以后,再来两个连中三元,要是牛眼小杯还行,这样的酒杯,能够做到的人确实不会太多。
第一千二百六十三章 好事成双
曲向强端起酒杯来以后,看着醇香的五粮液此刻简直如毒药一般,他很清楚这杯喝下去,对他而言,基本已经到极限了,下面只有尽量少开口,免得到时候出丑。曲向强想乘着还算清醒的时候,提醒一下自己,不要当着李志浩、康长辉的面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出来,那样的话,极有可能把问题搞大,到时候对他很是不利。
曲向强闭着眼睛,硬是把这一杯酒给喝了下去,喝完以后,连忙坐下身子,夹了一筷子青菜送到嘴里。这时候需要吃点蔬菜压一压酒,否则的话,要是当场泛出来的话,那可就难堪了。
朱一铭把曲向强的表现看在眼里,笑道:“书记,真是豪爽呀,我今天必须把陪酒的任务进行到底,华总,请你帮个忙,这次我们来个好事成双吧,书记,你看怎么样?”
曲向强听到这话的时候,彻底懵了,本来之前的这个三杯喝下去,他就已经是硬撑了,连吃了两筷子菜以后,才算把酒勉强压住。要是再喝的话,后果可想而知,但朱一铭的话已经说出来了,就算要拒绝的话,那也没有理由呀!
平时经常挂在嘴边的“我不能喝了”,这会,曲向强无论如何是说不出来的,那样的话,等于伸过脸去给对方打。之前,先挑衅的是你,现在人家应战了,你却怂了,这让他市委书记的脸往哪儿搁呀?
曲向强既然自然无法开口,只有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了。他和朱一铭是泰方市的一、二把手,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情,市里的人当然是不够资格开口的,好在有副省长李志浩和省zhèng fǔ秘书长康长辉在,曲向强向两人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 .
康长辉很想帮自己的前任说两句,但李志浩是副省长,人家都没有开口,哪儿有他说话的余地呢!当见到李志浩无动于衷之际,又见曲向强在冲着他使眼sè,康长辉侧过头去小声说道:“李省长,差不多了,要是再喝的话,我怕……”
说到这的时候,他特意冲着曲向强努了努嘴,那意思是对方不能再喝了,再喝下去的话,容易出事。
李志浩早就把曲向强的表现看在眼里了,他之所以一直没有叫停朱一铭,就是想让对方借着这个机会打击一下曲的嚣张气焰。既然马启山把你放到泰方来,就是找朱一铭麻烦的,有这样收拾他的机会,李志浩当然不会轻易开口。
要是康长辉不开口的话,李志浩还可以继续装看不见下去,但现在对方开口向他请示了,他要是再装作看不见的话,那可就有点说不过去了。李志浩这才故意装作刚刚看到曲向强喝多了的样子,开口说道:“一铭市长,我看你们也不要多喝了,尽管你们书记、市长的感情不错,但喝多了就不好了,我看这两杯喝完,你们就结束吧!”
“行,只要书记觉得满意就行了,这两杯我先干了!”说完以后,不等曲向强有反应,朱一铭就先后端起两杯酒一饮而尽,然后分别将杯底冲着对方亮了亮。
曲向强听李志浩开口的时候,还是很开心的,他心里很清楚,这时候别人说话未必管用,但李志浩说话的话,一定管用。在来泰方市之前他就针对朱一铭做过大量的工作,知道对方现在虽然成绩斐然,但最初在恒阳的的时候,因为做了李志浩的秘书之后,仕途才得以起步的。从这个家督来说,李志浩对朱一铭有知遇之恩,所以在任何时候,他说的话都是绝对管用的。
当听清楚李志浩话中的内容以后,曲向强就变得无比郁闷起来了。他要是能把这两杯酒喝下去的话,倒犯不着拼命使眼sè了。尽管心里很是郁闷,但曲向强却不便开口,毕竟人家李志浩已经帮你说话了,你还想怎么着?他要是不开口的话,根据朱一铭现在的状态,这两杯喝完以后,随便找个什么理由,完全可以再和他来两杯、三杯的。
曲向强看着朱一铭那两只空空的酒杯,真是哭的心思都有了。现在有一件事情已经完全可以肯定了,那就是酒他今天肯定是多了,因为这两杯不管怎么说,他都必须把它喝下去,否则这个人可真丢大发了。他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千万不能当场就喷了,那样的话,这人可就丢到姥姥家去了。这两杯喝下去,他究竟会是一个什么状态,心里还真没什么底,所以他想再拖一拖时间,磨蹭一会。
曲向强冲着朱一铭说道:“市长真是海量呀,我今天可算是长了见识了,你先坐下来,这两杯酒我一定喝,只不过我这样的年纪和你不能比,你让我先吃两口菜,喘口气。”
曲向强说完这话以后,不待朱一铭回答,就伸筷子去夹菜了。
朱一铭见此情况,也不着急,看着对方笑呵呵地说道:“书记,请便,我等你,正好喝了不少酒,站在这儿消化一下。”
其他人听到这话以后,都有忍俊不住之感,第一次听说站在这儿能够把酒消化掉的。要是这样的话,本来喝半斤的人站在这儿岂不是都能喝下一斤下去,那这二两酒,曲向强只要稍稍挪挪身子就喝下去了?
曲向强见对方这不依不饶的架势,知道他不尽快把这两杯酒喝下去,对方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既然如此的话,曲向强便选择长痛不如短痛了。他站起身来,端起其中的一只酒杯,冲着朱一铭举了举,一仰头就将其倒入口中,随即只见他的喉咙口咕咚一下,将其吞了下去。
曲向强只觉得从喉咙口到食管再到胃部,这一条线都是热乎乎的,胃部好不容易刚刚被压下去的酒重新又泛了上来。曲向强稍一用力,只听见嗝的一声,嘴里泛上一股酒气来。他的做出的动作虽然不大,声音也很小,但同桌上的人还是全都感觉到了。这时所有人都发现曲向强已经是强弩之末了,看着桌上还有满满一杯酒,众人不由得都为其捏了一把汗。
之前,曲向强还想着用蔬菜来压酒,但是这会他却不敢轻举妄动,现在要是再吃菜的话,压不压得住难说,却容易把胃里泛起来的酒给带上来,那样的话,可就真待交代在这儿了。
曲向强稍作休息以后,端起桌上的另一只酒杯,分作三、四口,艰难地将其喝了下去。看他如喝药一般的做派,众人心里都想起一句话来,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酒喝完以后,曲向强不敢多待,和李志浩耳语了两句,立即站起身来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秘书方明亮见此情况,连忙快步跟了上去,伸出手来准备搀扶一下对方,想到此刻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呢,便又把手放了下去,只不过他的两只眼睛却紧紧关注着对方的一举一动,稍有不对的话,他便立即伸手相助。当着众人的面扶着老板,总比他直接摔下来好。方明亮如此想道。
曲向强走后,李志浩把目光投向了朱一铭,见对方冲着他摇头,表示没事,这才放下心来。两人前后喝下去了八杯,就算有点泼洒、回扣,六两酒那是绝对少不掉的,加上之前的四两多,总量已经超过一斤了。李志浩虽然知道朱一铭的酒量不错,但喝这么多下去,也防止他酒多。
朱一铭自己都有点奇怪,他今天的状态怎么会这么好,喝了这么多的下去,除了头有点晕以外,其他基本没什么感觉。看来战斗真的能激起男人的血xìng,不管是官场上,还是酒桌上,都是如此。
第一千二百六十四章 该出手时就出手
曲向强在卫生间待了一刻钟多点,才重新回到桌上,从他的状态看,刚才那一阵估计不是人过的rì子。/回到酒桌上以后,尽管想要硬撑着,但整个人略显呆滞的状态,却将他的真实状态暴露无遗。
又过了一会,李志浩看情况差不多了,便示意散了。曲向强虽然很想把诸位领导送出门,但两条腿实在不由他了,努力了两下以后,他不得不放弃这个想法。曲向强勉力站起身来,和李志浩、康长辉以及几位厅长、主任打了一个招呼,便立即坐了下来。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自己此刻的状态了,要是继续支撑下去的话,说不定能一屁股直接坐在地上。
李志浩、康长辉等人对曲向强的做法倒是没什么异议,没有人会和喝醉酒的人计较的,倒是朱一铭的表现让大家很吃了一惊。喝了那么多的酒下去以后,还和没事人一般,和大家有说有笑的。从这以后,朱一铭喝酒的美名就在淮江省体制内传开了,一般人,没有谁敢再轻捋其虎须了。李志浩在临上车之际,对朱一铭说道:“你小子没事,今天可喝了不少,看来现在酒量是大有长进呀!”
“感谢省领导关心,应该没什么事!”朱一铭面带微笑地答道。
李志浩见后,也笑着说道:“你把人家可坑得不轻呀,经过这事以后,估计他不敢再和你搞连中三元什么的了,呵呵!”说到这以后,李志浩稍作停顿继续说道:“借着这样的机会展示一下实力也好,免得有人自持靠山过硬就目中无人了。行了,不和你说了,我还待赶回省里去呢,改天回应天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我们好好的喝两杯……茶。”
说到这的时候,李志浩在朱一铭的肩膀上轻拍了两下,便抬脚上车去了。
朱一铭随即把康长辉,厅长、主任们一一送上了车,众人对他的态度较之前有了明显的变化,一方面是他在酒桌上表现出来的强势,另一方面是他和李志浩之间的关系。虽说大家都知道两人同属一个派系,但有些东西还是亲眼见到以后,产生的冲击更大。
李志浩刚才在朱一铭的肩膀上轻拍的那两下,大家可都是亲眼看到的。这个动作可不是普通的上下级之间能够做得出来的,那里面除了饱含上级对下级的赏识以外,更有兄弟间的亲密无间。李志浩虽然是新晋的副省长,但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这个把握让对方做出如此亲昵的动作。这样一来,众人当然对朱一铭刮目相看了。
省里一干领导和朱一铭的表现看在泰方市众人的眼里,那可就是了不得的事情了。副省长对其可谓是亲眼有加,从秘长往下甚至隐隐有几分巴结的意思,这让泰方市众人的心里不禁又多了几分疑惑,我究竟该何去何从呢,市委记、市长双方都非常的强势,这可真是难死人了。
朱一铭想不到在这个冬rì的夜晚,只是喝几杯酒,送一回客,居然能产生这么多的连锁反应。都说华夏国的一流人才都在官场,这话真是一点也不错,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些人的嗅觉也忒灵敏了一点,再加上想象力丰富,有些简单的事情,就这么被搞复杂了。
朱一铭把众人送走以后往回走的时候,和邱雪薇插肩而过,对方在他耳边小声地说道,等会我送你回去。听到这话以后,朱一铭没来得及经过大脑思考,下意识地嗯了一声。
回到大厅里面,朱一铭见曲向强已经不在这儿了,估计已经被秘、司机给搞走了。他让黄振先把他送到市zhèng fǔ去,他要先拿车,然后再回家。黄振本来准备说,他直接把对方送回去,明早再过去接他,但看到邱雪薇在门口徘徊,他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看了朱一铭一眼说道:“老板,邱秘长在那边呢,我刚才听说她要回市zhèng fǔ呢,我去问一下。”
说完这话以后,黄振不等朱一铭回答,便抬脚往邱雪薇站着的位置走去。两人经过一番交流以后,便一起往朱一铭这边走了过来。
朱一铭和剩下的众人打过招呼以后,就在黄振的陪同下,上了邱雪薇的车。邱雪薇的脑门上贴着一个大大的“朱”字,这段时间更是在对方的力挺下,成为了市zhèng fǔ的秘长。在朱一铭酒喝多了的情况下,送他回去似乎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邱雪薇见朱一铭上车了,便没有再作任何停留,一脚油门踩下去,车便快速地驶离了鸿运泰坊。虽说众人对于这个情况不以为然,但作为当事人之一的邱雪薇还是有点心慌的,所以动作非常的迅速。
上路以后,邱雪薇把车速放慢了下来,冲着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朱一铭说道:“你今天怎么喝那么多酒,现在难不难受呀?你要是想吐的话,就说一声,我靠边停车。”
朱一铭听到这话,抬头看了对方一眼,然后说道:“你从哪儿看出来我要吐了呀?没事,今天虽然喝了不少,但心里高兴,五粮液不上头的,吐倒不至于,到你那儿喝点茶醒醒酒。”
邱雪薇听到这话以后,小声地嗯了一下,那声音简直和蚊子叫不相上下。
朱一铭听到这声以后,心里一震,再抬头看对方的时候,只见邱雪薇脸上酡红,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露面,羞涩之情溢于言表。看到这情景,朱一铭感觉到对方可能是误会了他的意思,他刚才说的那话是发自真心的,他只是想过去喝杯茶,但现在被对方的这一暗示,他不由自主地把目光集中到了对方丰满的胸部,见到那两座高高的山峰以后,他倒真有想法了。
自从上车两人在车里一番暧昧以后,朱一铭便一直没有再去主动。元秋生的事情不解决始终如一块大石头一般压在他的心里,尤其在面对邱雪薇的时候,现在这事总算结束了,他还借着曲向强提市委办主任的机会帮对方成为了市zhèng fǔ的秘长。现在,他完全没有任何的顾忌了,再加上今天喝了不少酒,某些方面的需求比较强烈,所以……
“你两只眼睛sè.迷.迷地往哪儿看呢?”邱雪薇娇嗔道。
她的两只眼睛虽然看上去在注视着路面,但实际上余光却一直落在朱一铭的身上。听了朱一铭刚才的那话以后,本来就害羞,现在发现对方的目光竟如在她胸前长了根一般,忍不住开口说道。
朱一铭听到这话以后,大汗不已,不过他随即就醒过神来了,车里就他们两个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他用一种近乎无赖的口吻说道:“谁让你把这羽绒服敞开着的,那儿又非常惹眼,我当然就多看两眼了,呵呵!”
“你……下流……”邱雪薇假装生气状,说道。
“竟然敢说我下流,那我就下流给你看看!”
朱一铭在说这话的时候,立即用左手向对方的右侧山峰袭去。邱雪薇想不到对方竟然说话的时候就动手了,毫无防备,右侧的高耸一下子被对方抓了一个正着,她不禁小声惊呼了起来,啊……
都说酒多害人,这话真是一点也不假。要是在以往的话,朱一铭绝对不会这么直接。就算要采取什么动作,最起码和上次一样,等车停下来再说,但在喝了酒的情况下,人是非常容易冲动的,特别是在美女触手可及的情况下。朱一铭也不例外,他此刻的动作正应了那句歌词,该出手时就出手。
第一千二百六十五章 瘫在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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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雪薇被对方这一下真是吓得不轻,一声惊叫以后,急道:“哎呀,你要死了,快点把手拿开呀,要是被别人看见,那可怎么呀?”
邱雪薇说这话的时候,真是急了,隐隐都带着一副哭腔。
朱一铭见状,却没有抽手的打算,而是厚颜无耻地说道:“我们这是在车上,你觉得谁会看得见呢?”
邱雪薇听他这一说,这才稍稍安下心来,确实是这么回事,车上就他们两个人,怎么可能有别人看见呢?至于说对面的来车,虽说大多数人都打着远光,但要想看清楚车里如此小的动作,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没人看见,也不行,快点拿掉呀!”
邱雪薇的语气比刚才缓和了下来,这与其说拒绝,倒不如说是引诱,因为男人听到女人这yù拒还迎话语以后,不光不会收手,反而会加大手上的动作,使其更加的深入、到位。
朱一铭此刻的感觉岂是一个爽字了得,对方的胸前看上去就很是高耸,入手以后,却感觉到非常柔软,虽然隔着线衫以及内衣,但那感觉还是让人有种心旷神怡之感。现在耳边传来对方的娇.吟以后,这心里更是一荡,手中下意识地加大了力道。
邱雪薇感觉到对方的动作以后,心里一惊,她明显感觉到对方在力道上的变化,不禁隐隐有几分担心起来。她在杂志上曾不止一次地看到过,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问题的,尤其是在那方面有想法的话,更是不管不顾。她现在还真有点担心,对方做出更进一步地动作来,那样的话,她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要知道现在可是在交通要道上,车来车往的。
意识到问题的严重xìng以后,邱雪薇低声说道:“好了,你的手实在要放在上面那就放在上面吧,但手不能乱动呀,我这还要开车呢!”
朱一铭听到这话以后,看着对方的脸上娇红yù滴,心里得意不已,他轻嗯一声,算是应了下来。
朱一铭的手安静地放在那片柔软上不到三分钟便按捺不住了,人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喜欢得寸进尺,虽然刚才答应对方不再乱动了,但他也另有办法。朱一铭用食指在对方的凸点上面,装作无意的样子,轻轻地拨弄起来。
邱雪薇先是没有注意,但三、两下以后就感觉到了,她连忙轻声说道:“不是让你不要乱动的吗,你怎么又动了,哎呀,哦……”
朱一铭乘着对方说话的当口有意识地加大了手上拨弄的力道,邱雪薇没有注意,下意识地发出了一声轻吟,身体里甚至隐隐有了感觉,两条**并拢了起来,尤其是膝盖往上部位更是严丝合缝,生怕身体内有什么东西从缝隙里面流出来。
朱一铭看着对方的动作,知道她有了反应,反而不敢再有动作了,生怕影响了邱雪薇开车,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要是真出点什么事的话,那就可后悔莫及了。尽管不再乱动了,但他的手还是没有抽回来,轻轻地覆盖在那座丰满的山峰上,乐此不疲。
邱雪薇感觉到朱一铭的手不再乱动了,这才松了一口气,对方要是继续这样下去的话,那她这车真没办法开了。女人在那方面的感觉虽然和男人相比相对迟缓一点,但是一旦来了的话,同样非常强烈,在这种情况下开车无疑是非常危险的。
邱雪薇的身体放松了以后,右脚踩油门的力道却加大了,加快车速,快点到家,这是沉浸在yù望中的男女共同的心声。
车到月景小区六号楼楼下以后,邱雪薇找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将其停了下来。两人很有默契地从车里下来,谁也没有开口,快步往楼门走去。要说开始朱一铭提议过来喝茶的时候,他并没有其他想法,经过了接下来的一番动作以后,他现在不光有想法,而且还非常强烈。至于说邱雪薇,从她走路时那很不正常的动作,你就看出她此刻心里的想法来。
上了楼梯以后,两人都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邱雪薇示意朱一铭的脚步轻一点,楼梯上的灯是声控的,只要脚步稍稍用力一点,它们就会亮了。现在对于他们两人而言,黑暗显然要比广亮更好。
朱一铭看邱雪薇指了指两人的脚,又指了指楼梯上的灯,便明白她的意思。他随即学着对方的样子,高抬脚、轻落步,慢慢沿着往楼梯往上走去,心里却怦怦直跳,和做贼基本没什么区别。
到了二楼以后,发现等居然一个都没亮,朱一铭这才定下心来。
人处于紧张的情绪当中对周围事物的关注度是极差的,一旦这种紧张、焦躁的情绪消失以后,对周围的事物就开始变得敏感起来。
朱一铭把目光集中在了走在他前面的邱雪薇的身上,此刻他看到的只能是一个背影。不知哪位风流人士曾经说过,有些女人背影被正面更有吸引力,朱一铭此刻对这个观点就很是认同。
由于上楼的缘故,邱雪薇的动作幅度相对较大,但不知什么原因,她似乎不想让腿部有太大的动作,这就给腰部以及臀部带来了压力。腰部的动作不是很明显,毕竟有厚厚羽绒服遮盖着,而臀部则不然,不光没有棉衣遮挡,而且就在朱一铭的眼前。由于光线的原因,虽然只能看见一个大概的轮廓,但对朱一铭的吸引力却是巨大的,身体的某些不问立即有了反应,接下来,他便下意识地把手往前伸去,悄悄地贴近对方的臀部,最终和其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邱雪薇正在全神贯注地关注着脚下的动作,突然感到臀部被袭,她下意识地叫出声来——啊!
她这一叫,两人都吃了一惊,邱雪薇再想伸手去捂嘴的时候,已经迟了,那明亮的灯光几乎晃得她真不开眼睛。朱一铭见状,也不敢再有动作了,跟在邱雪薇的后面快步往三楼跑去。
虽然速度很快,但两人的动作都很轻,到了三楼以后,楼道灯总算没有再亮起来。邱雪薇长出了一口气以后,便从包里往外掏钥匙。
朱一铭见状,乘机挨了上去,先用双手扶着对方的腰,他这是想给邱雪薇一个暗示,别搞得再次惊叫起来,那样他们俩又要曝光了。当感觉到邱雪薇的身体微微抖动以后,朱一铭放心了,这至少可以保证对方不会再叫出声来了,他的两只魔爪没有停留,借机往对方的胸前攀去。
刚才下车的时候比较着急,邱雪薇的羽绒服拉锁并没有拉上,仍是敞开着的,此刻却方便了朱一铭的动作。左右两手各握住一座山峰以后,朱一铭没有迟疑,乘机搓揉了起来。在车上的时候,他就想好好动作一番,但为了怕影响对方开车,他硬憋住了,这会当然不会再忍了。
在手上做出动作的同时,他的整个人贴了上去,顺势把对方的身体往后板,两人的身体紧贴在了一起,尤其是某部位准确地找到了目的地,用力抵了上去。虽说隔着衣物,但两人此刻的状态,绝不是简单的一个爽字能够表述的,只有有过亲身经历的人才能感受到其中的刺激与幸福。
邱雪薇已经承受不住了,喘息声变得粗重起来,她几乎是用身体里的最后一丝力量,打开了家门,随即整个身子往后仰着,直接瘫在了朱一铭的怀里。
第一千二百六十六章 终成好事
尽管之前喝了不少酒,现在又是美人在怀,但朱一铭的意念还是清醒的。在搂抱着对方往前挪步的时候,他还不忘顺手把门带上了。虽说现在是晚上,但也不至于连门都可以不管不顾,万一遇到一、两个好心的邻居,见此情况,想要进来提醒一下,那可就等于现场直播了。这样的风险,朱一铭可不敢去冒,虽说两人都有点迫不及待,但安全还是第一位的。
进到门里以后,朱一铭便再无顾忌了,看到邱雪薇的状况,他没有犹豫,直接弯腰沉身,将对方抱了起来。邱雪薇此刻已经意乱情迷了,在被对方刚刚抱起的一瞬间,还有些许担心,但当两人嘴唇接触到一起的时候,她就无暇顾及了,只是下意识地将两只手紧紧搂抱着对方的脖子,生怕朱一铭在酒多的情况下,一不小心,将其摔落下来。
朱一铭把邱雪薇放在床上以后,便顺势压了上去。在这过程当中两人的嘴唇只离开了数秒钟,随即便又黏贴在了一起。朱一铭已经不再满足于衣物的束缚了,直接把手伸了进去,一番揉捏以后,邱雪薇已经娇.喘连连了。
朱一铭此刻已经顾不得对方的反应了,只知道全力索取,在两座山峰上面留连了片刻以后,他便顺着光滑腹部直接向下。
开始的时候,邱雪薇两腿夹得很紧,但经不住某人熟练的挑逗,稍稍打开一点缝隙以后,一只魔爪便立即钻了进去。到达目的地以后,朱一铭吃了一惊,他想了想,脸上露出一丝坏笑,在对方耳边轻声地说道,好多水呀!
邱雪薇先是一愣,当明白过来以后,羞得满面通红,直接把头往朱一铭的怀里钻去。
见此情景,朱一铭更是激动不已,再也没有拿对方开玩笑的心思了。他迅速地除去两人身上的衣物,然后一起往被子里面钻去。这该死的老天,真是一点不给面子,这被子里面冷飕飕的,尤其是在不穿衣服的情况下。
由于太冷了,两人都不敢有所动作,稍稍停顿了一会以后,身体也基本适应了,朱一铭就开始慢慢动作。他先侧过投去轻吻对方,得到相应以后,两只手就开始相应的动作,先是在两座山峰的凸点上轻轻拨弄,随后就往下面的第三点移去。到达目的地以后,他便重复起了刚才的动作,一会功夫以后,耳边就传来了邱雪薇的呻吟声。
朱一铭看前.戏应该差不多了,于是就不再犹豫,弓身翻到了对方的身上,做出发动总攻的准备。
邱雪薇见此情况,心里一阵紧张,自从李习文出国以后,她就再也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屈指算来,已有好几年了,这会心里还真点害怕。她虽然到现在也没好意思用手去触摸某人的物件,但刚才其从后面顶着她身体的时候,她感觉到应该属于粗壮有力那一类的。对于长时间未经人事的她来说,能否承受得住,她心里还真有点担心。
朱一铭感觉到对方的身体一下子变得僵硬起来,便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暂停了动作,趴下身子,低着头,在对方的耳边说道,没事,我轻轻的,你要是觉得疼的话就开口说话,我们慢慢来!
邱雪薇听到这话以后,心里很是开心,但又不好意思回答对方,只是悄悄地轻点了两下头。
朱一铭见此情况,心里也暗暗提醒自己,一定要温柔一点,如果因为cāo之过急唐突了佳人,那才真叫罪过呢!
在朱一铭温柔的动作下,终于顺利达成了目标。邱雪薇只是在一开始的时候,感觉到有点不太适应,其他时间感觉还是挺好的。这一方面是因为朱一铭的动作比较温柔,另一方面,之前的工作做得比较踏实,她在某些方面的需要已经比较强烈了。
不知是因为邱雪薇的身体比较敏感,某些部位比较紧,还是因为喝多了,总之,两人的第一次交锋,朱一铭并没有坚持太长的时间,十分钟不到便丢盔弃甲了。
尽管如此,邱雪薇还是很满足了,在那躺了好一会以后,才起身打扫战场。朱一铭见状,连忙伸手拿起床头柜上的空调遥控器,嘟的一声,打开了空调。邱雪薇自从和李习文离婚以后,也没有什么负担,所以在生活上对自己的还是很照顾的。
就拿空调来说,千禧年以后,虽说越来越多地走进了寻常百姓家,但更多的是充当的一种摆设。夏天的时候,还好一点,毕竟随着全球转暖,夏天的气温大有越来越高之势,空调的使用率还稍微高一点。到了冬天以后。大多数人家都不会选择使用空调的,邱雪薇显然不属于其中的一员,否则的话,遥控器不会就放在触手可及的床头柜上的。
朱一铭看着低头忙碌的邱雪薇,心中很有几分不舍,气温太低了,再加上空调一下子又没有起动好。他便笑着说道:“差不多就行了,快点到床上来暖和一下,等休息一下,我们再来,你搞那么整洁,一会还是会乱的。”
邱雪薇听到这话以后,脸上更红了,也不知确实是太冷,还是信了朱一铭的话,她简单地收拾了两下以后,就上床来了。朱一铭拉开被子,一把将其搂进了怀里,两只手则直接放在了两座山峰上面。
邱雪薇开始的时候,还有点不好意思,后来想到刚才连那事都做过了,还在乎这点,于是便也坦然地缩在对方怀里了。
朱一铭边和邱雪薇说话,边用手在对方的身体上游走。邱雪薇今年虽然已经二十七、八岁了,但那皮肤却如同少女一般,朱一铭摸上去感觉到非常舒服,古人常说的吹弹可破大概就是指的这样一种状态吧!
两人聊了一会以后,朱一铭的动作越来越大,随即便又搂抱在了一起。在一阵透不过气来的长吻以后,朱一铭转移了目标,轻吻着对方的耳垂。想不到她这个不经意的动作却捕捉到了对方的兴奋点,邱雪薇两手紧搂着朱一铭,整个身体在不停扭动,大有忍耐不住之感。
朱一铭心里很清楚,刚才第一次对方之所以感觉到满足,是因为长时间没有尝到其中的滋味,像邱雪薇这样的少妇正是饥渴之时,必须把准备工作做充分了,才能让其满足。
有了这个想法之后,朱一铭刺激完对方的耳垂以后,又将头埋在她的胸前……
邱雪薇再也无法忍受了,口中的呻吟声由轻到重,腰腹部竭力上提,加大了对朱一铭某些部位的摩擦。要不是初次和朱一铭做这事,只怕会直接说出“我要”二字来了。
朱一铭把对方的表现看在眼中,知道是时候了,于是便毫不留情地大举进攻。由于准备工作非常充分,再加上之前有过一次的缘故,他没有遇到任何障碍,就开始大开大合地动作起来。一时间,房间里面低吼声、呻吟声交织在一起,组成了人类最原始,也是最动听的乐曲。
许多人都有一个误区,那就是在喝了酒的情况下做那事,往往更为持久。这种说法是不准确的,因为在这前面至少还需要加上一个定语,酒一定要适量。
刚才第一次做那事的时候,朱一铭的酒正在兴头上,所以很快就完事了,现在做第二次的时候,酒劲已经差不多过去了,此时的战斗状态为一级,只是辛苦了他身下的邱雪薇,之前还能应付得过来,到最后的时候,就差背过气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