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三十一章
龙井茶婊定义:
此类人没有达到绿茶婊的人格和逼格,美貌值普通,财富值不高,甚至无法达到平均水平,故此只能另辟蹊径,以“女汉子”自居,通常只会跟对自己有利益的人交往,先用仗义大方、不怕吃亏的特质,取得同性的信赖与好感,给同性造成无威胁的印象,再借助积蓄起来的同性力量,混迹于各类男人群甚至闺蜜的男伴群中,伺机扑食看中的目标。
该种类型行为大大咧咧,看似随意,实则步步精心打算,很会凸显自身优点,表面和男生称兄道弟,勾肩搭背,以很有分寸的“疯丫头”、“开心果”等大情大性的行事风格吸引人群注意力,成为人群中的闪光点。
该种类型一般拥有两种以上跟男生有共通点、让异性产生亲近感的技能,比如游戏、拼酒、球类运动等,适当时刻又会透露出热闹后的寂寥气质,或流露出烟视媚行的观感,让异性感受其多变路线,为之倾心。
总而言之,该型属于外表大半无欲无求,明媚阳光,甚至偏中性,实际内心饥渴干涸,没有男人会死星球人,因为条件不太出众,一直处于搜集优秀长期饭票的道路中,以待日后备用。
另有以下特点:
1,有需求时就找身边男人寻艹,艹完了还能继续笑着当朋友。
2,不停发展男人成为身边的兄弟、蓝颜知己,其中一部分发展为男友,分手后再见亦是朋友,继续亲亲热热地当“兄弟”,面对“兄弟”新女友甚至老婆的质问,该种类型还能大惊小怪地说:我们可是兄弟哦,你还不放心?不要那么小气嘛。
再总结,鉴于当今女人半边天,独立意识日趋增强到快要破表,并且普通女性还是居多,不是人人都有本事当绿茶,故此,龙井茶有望接棒绿茶奶茶红茶等各类高贵茶饮,成为下一波不可小觑的中坚茶力量。
这是丁凝听了齐艾对童童的描述,加上返校后的观察,得出的结论。
像童童这样的女孩子,丁凝不管是书里还是书外,都没遇到过。
这种类型是现代衍生的产物,古代文里如果有这种类型,在正剧里站不住脚,跟男人成天称哥呼弟地暧昧来往?就等着骑木驴浸猪笼吧。
古代小白文倒是有大把这种类型,可她又没怎么打过交道。
丁凝的寝室是四人间,一个是童童,一个是齐艾,另外有个叫江心雪的女孩子,上学期就搬了出去,好像谈了个男友,那男人已经工作了,貌似经济环境挺不错,在校外小区专门给女朋友租了个套间,过两人世界去了。
江心雪每天上课才来学校,一下课就直接回小区,又是同系不同班,住进来这么多天,丁凝也没跟她打过一次照面。
所以,目前寝室基本也就三个人大眼瞪小眼。
齐艾是个冷性直肠子,眼光厉,嘴巴毒,又不爱讨好人,在A大读了几年书,朋友也不多。
如果说丁凝的原身是迫于环境压抑下造成的内向性格,这齐艾还真就是个天生。
原先齐艾讨厌童童皮里春秋,又不怎么被丁凝待见,所以在寝室里,一贯言语很少,可自从开学报道第一天起,却发现丁凝变了个人,开始猛缠自己。
齐艾对于丁凝抱大腿,是一贯的冷漠语气:“你别觉得我帮了你,就来感激我,我不稀罕,你该干嘛干嘛去!我先就跟你说过,我只是瞧不惯那种人,想踩踩她罢了,你个傻不溜秋的被她利用完了,再被我利用,傻不傻呀你。”
丁凝受了打击,不气馁。
活了一世又一世,什么人真心什么人假意,还是能看出来的。
原身留下来的那个闺蜜不牢靠,用这个取代,正好。
丁凝没跟女人交过朋友,辣文里的女人,几乎全都是盼着自己死。
穿越后遇到的女人,也都是不想叫自己好过。
辣文女主,天生好像就不该有同性朋友,就算有,也是笑里藏刀的插刀派。
可她现在想要打破这个魔咒,尝试尝试。
她不懂怎么结交同龄的同性朋友,只能用对待男人的方式拉近跟闺蜜的距离。
齐艾一个人弓着膝盖在床上看杂志,丁凝趴上来抱她脖子,在她耳边吹气,咬耳朵:“看书呢?好看吗?讲什么?说我听?”三字经似的吵得齐艾耳膜发嗡还不消停。
吃饭时,丁凝也是像个小狗儿似的乐颠颠过来,搂着齐艾胳膊一起去,去了食堂,大庭广众下,主动拿着勺子喂齐艾,口里念叨:“好吃吗?你也喂我一口?”弄得齐艾疯魔。
居然连洗澡时都不放过。
傍晚齐艾在冲凉,雾气蒙蒙中,丁凝大大方方,旁若无人地走进来,水声哗啦中,齐艾在莲蓬头下目瞪口呆,丁凝瞥一眼,拿起她放在一边的内衣裤:“你继续,别管我。我在洗衣服,帮你顺便也搓搓。”临走关门前回眸:“胸小了点,可屁股够翘!”弄得里面长年冰天雪地的人脸红半边。
晚上特么还偷偷偶尔爬两次床。
齐艾不怕别人说自己跟丁凝有拉拉倾向,可她一个人来来往往习惯了,有点上火:“你有完没完!”说是这样说,可还很有点儿享受她的痴缠了。
交个朋友,……也不赖吧?
可她还是有点怀疑,怎么才两个月的时间,这个老实巴交的室友,讨好撒娇送媚得近乎厚脸皮的功夫,一下子精进不少。
童童那边见原先依赖自己的丁凝脱离了牵线,转了方向,跟童童一日千里,打得火热,自然很不舒服,表面还是没事人一样。
这天刚下课,丁凝和齐艾一边说话一边准备起身,有人看见跟童童打趣:“咦,丁凝原先不是跟你最好吗?怎么现在跟齐艾那么亲密?”
童童呵呵笑,面朝着丁凝,话却是说给别人听:“是啊,本来咱们的齐艾大小姐平时就看不起我,现在也不知道是哪里把凝凝得罪了,我这几天啊,找她说话都不理我,这下啊,我可成了孤家寡人了。”又轻叹口气,显得笑是强颜挤出,其实挺无奈的。
分贝不高不低,但传遍整个教室的音量,还是够的。
小声窸窣议论响起来,似乎都在说齐艾和丁凝的不是,替童童抱不平。
齐艾身子一直,长腿一伸,不重不轻地把前面的椅子脚一踢,咯吱一声,气氛静滞不少。
丁凝这些日子根本没刻意避开童童,更谈不上不理睬,觉得没这个必要。
可童童不痛不痒一说,自己和齐艾本来在旁人眼里是孤僻狂,这下子成了两个公主病。
她突然意会到,原身那些朋友甚至喜欢的人被童童一个个霸占走的原因了。
不痛不痒钝刀子割肉似的贬低人,拉高自己,确实不算低招。
对付龙井茶的办法,她大方,你得比她更大方。
丁凝满上微笑,也趴上前,对着童童的脸,和和气气说:“怎么不理你了,我们想贴都难得贴上去,你朋友太多了,每天叫你一块儿进进出出,都找不到人影。就说开学第二天那晚上,灯泡突然坏了,我想你总说会修灯泡,偏偏找不到你,前天吧,宿舍洗手间的水龙头坏了,我记得你也说会修,可问了问隔壁,好像说是看见你跟什么郭学长在一起,也不好意思去打扰你,最后都是我跟齐艾两个一块儿弄好的,弄到下半夜呢,一身水……你当时没回来,还不知道。”
童童想不到丁凝反将一军自己言行不一,还没开口,丁凝已经挽了齐艾,回头:“我们去吃饭,你要来吗?一起啊,可别说我们丢下你。”说是这样,两个人已经撇下自己,出了教室,早没了影。
齐艾被丁凝款着走了一半,开口:“你突然这么不待见童童,不是因为真喜欢上那个郭劲安了吧,想跟她较劲吧?”
丁凝还没开口,手机响了,有人送了快递到学校传达室。
拿回寝室打开包裹,是一副质地精良的崭新镜框眼镜跟一盒隐形眼镜。
度数跟自己完全匹配。
开学前天,眼镜掉在了邵泽徽车里,当天报完道,杜兰已经送了一副眼镜过来,丁凝正疑惑是谁送的,手机一震。
是那只白色手机。
想起那晚上被杜兰淋的狼狈的那副模样,丁凝还是大白日里胆寒。
短信依旧是命令式的:“过几天有公务,来A大。平时上课看书时用眼镜,跟我见面时戴隐形。”
丁凝一呆。
一满身铜臭的生意人,能有什么公务跑到学校里?
为什么跟他见面还非得戴隐形?
想不通啊。
可她还是对着镜子皱眉憋着脸蛋,试戴了一下午,第一次戴隐形,不习惯,好不容易弄进去,还流了一水缸的泪,一边戴,一边哼哼唧唧地骂。
齐艾先是见丁凝拽着手机,痴痴不语,有些疑惑。
转头去了趟外面,再回寝室,又见她眼眶红红,满脸泪水,才明白了,这妮子原来有男朋友啊,还以为她喜欢上那书生呢,看来还跟男朋友吵架了吧,啧啧,这脸蛋儿哭花的…是哪个男人让自己唯一的好友哭成这样,该杀。
33第三十二章
系里一年一度的新生舞会即将拉开帷幕,安排在校内大体育馆,下周末晚上进行。
虽然是欢迎大一学弟学妹,老生们每年对于舞会也是雀跃欢欣,很是积极。
丁凝发现,每天呵欠连天,暑假熬出来的黑眼圈还没消完整的同班同学开始兴奋起来。
新生舞会是学子们的后宫盛宴,女生兴奋的是有机会秀秀假期血拼的新衣靓衫,男生是抱着皇帝选秀女的心态,赶紧对粉嫩好哄的小学妹下手。
周一最后一堂英语课结束,同学陆续鸟兽散,丁凝还埋在课本。
人家现在兴致勃勃的是舞会,她心心念着的是开学后的第一次考试。
其他中文课程,残留在身体的记忆很牢固很忠诚,上手很快,就是这门该死的洋文,总是差根弦似,偏偏这门课学分挺吃重,不得不重视。
正在跟蝌蚪痛苦地作斗争,眼前影子一晃,丁凝抬头,是个身材修长的年轻男子。
男子跟邵庭晟差不多大的年龄,可气质很干净,跟那些狂傲酷拽邪魅一笑diao破天沾不上边,五官俊逸,戴着一副眼镜,有种古代公子玉质天成的温润。
按照现在人说的,属于绿色无公害治愈系。
丁凝呆住,脑海里跳出一个人的身影,撑一把青纸伞,乌发束冠,布衣修身,唇角微弯,眼波摇曳地注视自己。
这人是书里侯府里的小书童,从一出场就暗恋自己,跟面前的男子八、九成相似。
书童本来不是贱籍出身,祖父是翰林院正五品学士,也算是楚辞翰墨之家,可惜祖父投靠的主子得罪权臣,被安了个莫须有罪名,全家流徙的流徙,抄斩的抄斩,万幸中因为曾经有恩于侯府,被小侯爷他爸老侯爷救下他这个年幼嫡孙,秘养在府里当下人。
虽然没为侍奴,这小书童幼承庭训,举手投足有股天生贵雅气,三岁能诗五岁能文,跟小侯爷一块儿长大,是不学无术的小主子赋诗作词的背后枪手,要是两人一样的打扮,比轻浮张狂的小侯爷更像大户人家的公子。
这样一个小书童,作者怎么可能白叫他出场?
小书童看到丁凝的第一眼,自然而然臣服于辣文女主的石榴小裙下,从此倾尽全力,默默保护丁凝,从没表白,也从来不以**相胁,是文中唯一长时间守在女主身边,却没有跟她发生过xing关系的男子。
就是这么个痴心单纯的正太,作者拣软柿子欺,当了他的黑心后妈,连口飘着肉末的菜叶子汤都舍不得叫他喝一口就安排他谢了幕。
丁凝进皇宫前夕,那个白莲宠妃闻讯,派身边太监出宫提前干掉她,以绝后患。
小书童扑在丁凝身前,活活挡了八|九刀,领了盒饭。
那是丁凝最伤心的一段,抱着濒死的小书童大哭,问他还有什么遗愿。
小书童眨着浓密长睫,贴在女神雄伟的胸脯肉上,猛吸着女神惑人心弦的馨香,近在咫尺,连摸一摸都不忍亵渎,无力呓了声:“饿……”含着肉不到嘴的冤枉,就此断气。
读者本来以为小书童也会收入女主后宫,结果招呼不打就命丧黄泉,立刻掀起轩然大波,咆哮不停。
作者为安抚众人情绪,很老狐狸地根据小书童的性格、生平写了个小番外,标题简述小书童一生:浅笑含深情,骄魂送痴儿。
番外内容大概表明,辣文女主,肉|欲太重,总得有个一生相望不相守的柏拉图恋人才算圆满,就让这个小书童完成罢。
丁凝没想到,跟原身有些暧昧的郭劲安,居然跟书里那个自己从头亏欠到尾的小书童,无论仪态,还是风范,几乎一模一样。
她心潮起伏。
当初看到邵庭晟像小侯爷,是惊吓,现在看到郭劲安肖似小书童,是惊喜。
还有种老乡见老乡的汪汪热泪感。
这些天,她已经知道,郭劲安是P城有名的小神童,虽然比自己长一届,可是小学、中学都跳过级,实际年龄比自己、齐艾和童童都要小几岁,现在一看,果然是一张看不出年龄的娃娃脸。
郭劲安看着女孩“刷”的一下子站起来,直奔过来,两条嫩臂一开,抱住自己,顿时感觉两团软滑的肉包子贴在自己胸口,从上摩到下,一股火辣辣的热从腹窜到头顶,晴天霹雳。
女孩还在呜咽:“……你好吗?”
要死了要死了,郭劲安柔弱的心脏快受不了了,耳边嗡嗡,只会点头。
见丁凝眼眶湿润地松开手,退后几步,可还是死死盯住自己,眼光像是在看失散多年的亲人,郭劲安心底的春波一拨一拨地滚荡,吞吐说:“……周末舞会,你去不去?我想请你,当个舞伴,但是你知道,我肢体不是很协调,以前也没跳过舞……不知道……”
丁凝想也不想,猛点头:“去!”
小书童是她心底一口疤,她有负疚,别说跟他参加舞会了,给他现场跳脱衣舞都没二话。
郭劲安听童童传话的意思,本来以为没戏了,今天鼓足勇气,最后亲自来试探一次,没想到丁凝这么大方,简直措手不及。
丁凝上学期对自己还躲躲闪闪,得知自己有追求的意思,甚至避而不见,前几天刚开学,他又托童童帮忙邀她出去,童童回来后,犹豫说丁凝拒了,安慰了半天,他才打起精神。
养在闺中平时只在书山题海打交道的书香门第少爷瞟了一眼桌上的英语题库卷,看见满是叉叉,红着脸找话题:“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吗?”见丁凝盯着自己点头,他拿起卷子看了看,说:“要不帮你补一补?”见丁凝还是盯着自己点头,郭劲安脸红得更厉害,留下约见地点时间,脚下踩云朵似的,晕乎乎地扶额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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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开始,丁凝每天晚上跟郭劲安去图书馆补习英语。
一开始丁凝是为了满足郭劲安的心愿,后来发现他讲得很好,图书馆关闭,没地方去,又把他拉到公寓后面情人坡上的小凉亭去继续。
质优生就是质优生,对于学习总有殊于常人的法子。
对着心怡对象,郭劲安更是压箱底的法宝都掏出来,1V1教学,细致耐心,肚子的藏货全给了丁凝。
丁凝跟郭劲安的相处中,也明白了童童所谓的为闺蜜“传信”到底是个怎么传法。
这天中场休息,郭劲安说上学期被丁凝回避了两次后,脸皮薄,再不好意思打电话了。
童童贴上来说帮忙撮合,又玩笑说到时成功了,得要好处。
郭劲安也就次次把她带到外面的餐厅,好吃好喝地供奉着,又瞻前马后地跟着,可每次得到的回音,基本都是“丁凝说再考虑考虑”。
呵,再考虑考虑,多么圆滑的说辞,万一露陷儿了,两边都好搪塞。
这自然是童童跟郭劲安相处下去增进感情的手段。
丁凝“噢”了一声:“童童是这么转达我的话吗?”
郭劲安眉一躬,意识到有问题:“难道你不是这么跟她说的?”
对付龙井茶的第二种法子,她在异性面前善解人意,体贴大气,你也绝对不能降低格调地背后戳她刀子。
丁凝耸耸肩:“唔,不怪她,有些话过了一道嘴,容易变味,我也可能没说清楚。”
郭劲安明白了,丁凝从头至尾,压根没吊过自己胃口,至于简单的话为什么传成那样,就只有中间那人最清楚了。
那个笑容丰盛,行事明快的姑娘,原来是借着室友的追求者,把自己当肥羊冤大头开宰。
单纯的人,尤其恨别人把自己当白痴耍。
远处只亮着一盏路灯的校园浪漫夜,郭劲安很快就平复下心绪,甚至有些开怀,面前这女孩没有拒绝自己的意思。
他左右飞快一望,没人,提了口气:“能、能亲你一下吗?”
丁凝没回过神,“啊”一声,隔了几秒才醒悟。
面前这男孩脸上没有**,只是跟小书童一样的,弱弱的奢求罢了。
她注视着他的眼睛,也不矫情:“你从过去到现在,一直都在帮我,亲十下都行。”
嘟起嘴巴,鲜艳的两片唇,肉生生的微微开合,诱惑着面前血气方刚的年轻男人。
郭劲安不明白她话的意思,只听说能亲,兴奋了,哗啦站起来。
他是循规蹈矩,言出必行的乖乖仔,没胆子亲十下,说一下就是一下,站起来,腰一躬,搓了搓手心,靠近她脸。
两人鼻子上的镜框“砰”一撞,“嗳哟”一声,各自弹了回去。
跟戴眼镜的接吻,麻烦。
两戴眼镜的接吻,更麻烦,必有一个取下来。
丁凝想到那天车里邵泽徽扯下自己眼镜的举动,突然意识到,为什么他额外多送了一副隐形还叫自己跟他见面时得要戴上了。
想到他说要来A大的短信内容,大概就这几天了吧?
她心底爬上点儿凉意,总觉山坡凉亭下有人盯梢似的,很不自在,站起身:“以后、以后亲,走吧。”
可怜郭劲安没沾着半点荤腥,只得抱起书跟在后面,下了名不副实的情人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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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九点,公寓门要关了,照例是郭劲安送丁凝回。
大门口正巧碰上了刚回来童童。
是不是正巧,也难说。
这几天跟郭劲安开始出外,童童的脸就开始变得五颜六色。
童童看到两人,眼底有不甘掠过,却马上带着招牌笑容:“回来了。”又欢快地上前,踮起脚,很buddy地拍了拍郭劲安的肩,见他没反应,得寸进尺,手一勾,故作亲热地勾起他胳臂,凑近他耳边磨来蹭去:“哟,兄弟,得手了,下次准备请我去哪儿?”
郭劲安心生厌恶,手指伸过去把她手一夹,扯下来,依旧是文质彬彬的楚楚青年,语气却是不容置喙的果决:“麻烦了你这段时间帮忙,以后再也不用了。”腿一挪,退后两步,扶扶眼镜,上下打量童童一番:“女孩子跟男生称兄道弟还成天挂在嘴边,不是什么好玩又光荣的事。”把手里的书交给丁凝,转身离开了。
丁凝见脸色一片灰的童童,走过去,呵呵鹦鹉学舌:“他就那种男妹子的性格,你是女汉子,包容包容。”
童童由灰转白,脸皮一扯,强颜欢笑进了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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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舞会童童是主持人之一,下午没上课,请了假提前去预备。
郭劲安因为老爸郭教授要参加,也被拉去帮忙,打电话叫丁凝先去。
傍晚,丁凝把趴在床上看杂志的齐艾拽起来,一块儿去了体育馆。
到达时,人头攒动,音乐流淌,还算井然有序。
齐艾不耐烦地说,按照以往规矩,前面起码两个小时都是校领导的时间,先致辞,再是召集新生做些小游戏,闹闹气氛,颁个奖。
灯光暗下,两人正要找个位置坐下,系里的一个辅导员风火过来,一眼瞄准了丁凝,拉住她就说:“来来,可算找到你了,就你了!你来帮忙,有个颁奖的女生闹肚子疼,你来顶,先去换衣裳。”
丁凝也不知道怎么就独独落到自己身上,没法,只好跟齐艾打了招呼,去了后
34第三十三章
舞会后台是体育馆二楼的一间广播室。
学生会成员和各个系的学生干部正上妆的上妆,搬道具的搬道具,忙得如火如荼。
童童今天是高年级代表的主持人之一,也是舞会活动策划之一,刚在里间浅施淡妆,走出来,穿着短裙和白体恤,胸前戴着A大校徽,胸挺得高高,显得人朝气蓬勃,有种阴影无处容身的华光异彩。
辅导员朝童童打招呼:“喏,你要的人,来了,你赶紧帮丁凝安排一下吧。”
童童朝辅导员有礼貌地颔首:“太麻烦老师了,您去忙吧,我来给凝凝准备。”
果然,哪个不找,偏找自己来顶包,原来是童童的意思。
这不是叫自己丢丑么。
丁凝朝辅导员推辞:“上台颁奖他们都是彩排了的,我连流程都不知道,要不换个人——”还没说完,童童把她揽过来,亲热说:“就你,最合适了!别谦虚啦。我这段时间总在寝室练习,活动方案稿子你又不是没见过。你聪明,上手快,这才多大点儿事情啊,照着走位罢了,没事。”
丁凝还真没见过她几时在寝室里练习过,更没见过什么劳什子活动稿,可眼下跟她犟嘴,岂不是显得自己磨叽又不顾全大局,况且辅导员已经开了口:“行了,来都来了,丁凝同学,你就上吧,你平时什么活动都不参加,今天就当是锻炼锻炼,光学习好,以后进了社会也不行啊!这回,我说了算。”
旁边几个跟童童交好的经过,也作势帮腔:“是啊,童童对你平时那么好,帮帮手又不掉块肉。”旁边的女孩压低声音,带着点说不出的笑意:“……掉块肉更好。”
丁凝只好跟着童童进了内室,童童丢下句:“先前颁奖女生的裙子在里面,你先换啊,我得下去,你待会儿自己下来,赶紧的啊。”
外面没了声响,她进了临时搭的更衣室,拿起上台颁奖的衣服,才知道童童打的算盘和刚才那女孩说掉块肉更好的意思了。
颁奖服装是学生会按照不同尺码订做的连衣长裙,这件裙子比自己穿的号,硬是小两个码。
丁凝虽然这两个月努力纤体、控制饮食有效,可架不住那女孩是个麻雀骨架,平时恨不得买童装专柜加小码的那种。
颁奖裙子又是旗袍样式,紧绷绷,全无弹性。
眼下对着这件裙子,丁凝就是强塞得进去,还怕当着体育馆几千师生的面给撑破了。
这年头,怎么瘦子怎么多!
可罪魁祸首还是那个明知故栽的童童。
要是跑了,更丢人。
丁凝咬牙,找了把剪刀,臀围腿围太紧,干脆把旗袍下摆从大腿根处往下五厘米环剪掉一圈,改短了。
竖领很小,肩距太窄,她又把斜襟小领挖成个大圆领,再在化妆台上找了一对蝴蝶绸卡,夹在两肩上,防止垮下来。
她不是裁缝,更不是服装设计师,可总算还有点经验。
原先书里有场戏,她跟江湖人士情夫初相识时,还是对头,被丢到房间里关禁闭。
对方为防止她逃跑,把她身上衣服刮得一干二净。
她使劲浑身解数,隔着窗,搓揉捻磨地迷倒守门小厮,顺利开锁。
用板凳把色迷心窍的小厮砸昏后,丁凝把他外衣脱下来,嫌不好看,怕被人看见辱没了倾城妖姬的称号,改良了一下,才偷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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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平弄妥了下楼时,馆场灯光已经暗下来,学校几个系的领导在中间讲话,像是已经快完了,旁边站着几个学生主持人,其中一个笑得最标准合度阳光灿烂的,是童童。
丁凝择了个僻静的后排角落,坐在台阶上,在领导们“我再说一句”中,昏昏欲睡,打起盹儿。不知道过了多久,脑袋被人轻拍一下,有人来喊了:“快,下去,该颁奖了!”
她眼睛睁开,刷的站起来,灯光大亮,一排表情青涩的学弟学妹们齐齐立在中央。
那人看清楚站起来的女孩子,惊了一跳,丁凝已经下了阶,跟在一群穿着跟旗袍裙的女生后面,进了场。
在一群正规端庄的旗袍装中,后面那个穿着改良齐B旗袍裙的女生,抢足了风头。
压轴的女孩子,露大腿,一字肩,小露乳|沟,肩膀两边上还隐约落着两只蝴蝶。
几个校领导目瞪口呆完了后,很不高兴,还略带严厉。
童童一讶,不易察觉地握紧话筒,轻蔑地笑了笑。
可满场学生惊喜得很,这是今年新安排的?难得啊,很有创新精神嘛。
这女孩子,腰是腰,臀是臀,该瘦的地儿瘦,该有肉的地方也不含糊!隔着远,戴着副眼镜,看不清楚长相,可光凭这身材,也绝了!
光棍们开始交头接耳打听短旗袍女的系别专业班级和姓名。
丁凝管不了外界,只顾缩紧屁股不让裙子崩开,掂量着肩膀上的蝴蝶卡不掉,就已经是一级戒备状态,死净脑细胞了。
照着其他人的姿态,丁凝双手拿着礼品,送到一名大一学弟手上。
小男生一抬头,见颁奖师姐半垮不垮的圆领内一条深沟,登时呆魔了,再往下一挪眼,白花花的紧致大腿,快要炸开薄裙,腿间一条缝,时闭时合,就地像被雷劈过,傻了眼。
丁凝见前面一列人都走干了,慌着下去,保持着笑意,倾前低声怒催:“还不快接过去!磨蹭个什么!”
大胸压境,离鼻梁不超过十公分,小处男顺从地嗯嗯两声,喉咙一甜,忙接过礼品,一擦鼻子,手背全是血,顿时头脑一花,当场因晕血软倒,被人眼疾手快架了下去。
台上台下传来一片啧啧声。
尤物啊!颁个奖当个礼仪小姐,在台上当着上千学子的面,都能把人给折腾昏了。
校领导脸色更黑,台上学子们更振奋。
丁凝只听到一片喝彩,也没听清楚在吆喝什么,只知道甩了任务倍儿轻松!昂首挺胸,手刀下场换衣裳,还没出场子边缘,灯光又一暗,主持人清甜的声音飘来:
“大家知道A大几座校立图书馆和教学楼,都是邵氏集团的董事长邵泽辅老先生出资修建完善,邵氏集团是当下国内良心企业,在教育事业也做出不少回馈社会的贡献。领导者以邵泽辅先生为代表,都是社会成功典范,值得我们还在象牙塔的莘莘学子学习,就算邵泽辅老先生如今身在病中,也是时时热心公益事业,更每年殷切关心名下大学图书馆、教学楼的设施情况。”
话音一转,主持人添了点调侃意:
“……可惜邵泽辅董事长忙于工作,近几年卧病,更是难有机会来P城与学子面对面交流。今年集团来电,特别派来代表来A大演讲,并与同学交流心得,下面就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有请邵泽徽先生上前讲话!”
雷电一闪。
这不是真的吧。
丁凝脚步停下,裙子卡在半途,发出轻微咔嚓声。
这就是他来A大的公务?
追光灯一滑,固定在一处停下,一个不算陌生的身影从边侧麻利上台。
跟小年轻们面对面,邵泽徽不像平时打扮得正式,川久保玲设计款的商务休闲白西装,袖口卷在半肘,露出精壮小臂,里面是浅蓝衬衫,松开顶扣,露出线条流畅的颈胛。
对着大学生们,说话一改沉闷,谐趣得很。
还主动跟台上的新生互动。
金融专业和工商管理专业的学生遇到前辈,提问自然占大多数。
一个大一男生初生牛犊不怕虎,接过话筒,劈头盖脸就问:“邵先生,邵氏集团总号称努力维护国内商业环境,力抵外资,可这些年经济环境不景气时,听闻邵氏也凭H城原先为欧人管辖的关系网,借欧盟经济组织的血液进行周转,甚至与国外财团有合作关系,这是否与贵集团的对外宣传背道而驰,甚至可以叫做——挂羊头卖狗肉呢?国内企业如果都抱着这种言行不一的思想,会不会最终导致民族产业式微呢?”
这小子……是不想活了吧。
丁凝为他擦汗。
“胡闹!这是哪个班的?把这儿当记者招待会了?会不会问问题啊?!名字给记下!”校领导气得暗下发抖,跟旁边系里主任斥道。
场内气氛滞住,所有目光聚在前面的男人身上。
邵泽徽盯着那仰着脑袋的小男生,唇一动,一字一顿:“你说的那种,叫做师夷长技以制夷。”
静了两秒,掌声如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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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这人以淡定幽默赢得了学子崇拜,成为新生们今夜心目中神一样的人物,在校领导的允许下,一**学生按顺序上前,把邵泽徽夹在中间轮番发问,人气旺盛得一时无两。
丁凝刚想上台阶,就被下台冲向偶像的人浪冲下来,挤了半天,硬挤不上去,还被人踩了几脚,窝火得很,耳边有人喊自己名字,有个高高的身影,挡住人潮,回头一看,是忙里偷闲过来的郭劲安。
郭劲安脸红耳赤地看着裹得身材凹凸毕现的女孩,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半天才在嘈杂中捏着衣角:“本来说邀你跳舞,结果我们两边都被人占着了……等会儿,我马上来找你。”羞哒哒地走了。
丁凝听都没听清,只看到郭劲安给自己弄出了一条小道,马上夹着腿兜着屁股上台阶,却觉得脊背到臀部,凉气嗖嗖,回头望,冷光正是从人群缝隙里射出来。
回了二楼后台室内,辅导员过来,见丁凝要换衣服,拦下来:“哎哎,先别,你还有任务!邵总晚上要跟几名校董开会,舞会结束先去行政楼的宴会厅,可能先休息会儿,你跟学生会几个干部过去准备,等会儿帮忙接待一下。”
停了会儿,年轻的辅导员不放心,咳了咳,补充:“记得可别像刚刚那个金融系的男生。不是老师教你虚伪,可是说话考虑大局,圆滑点,也是大学生人际交往的必备能力,知道不?”
丁凝苦笑,这位辅导员老师,我这人际交往的能力一向不过关,能不给我派下伺候那位老总的艰巨任务么,呐呐开口:“能不去吗?”怎么这一晚上伺候人的好事儿,都落在了自己头上。
不就是坐在台上耗两句口水,讲几句话吗?
要不要像皇帝这么大阵仗,安排这么多女生接待他?
这到底是学校,还是青楼?
刚刚入职没多久,试用期还没过的小辅导员也不想叫这个看起来不是很靠谱的女孩子去,万一出了乱子,自己也得挨领导批评,无奈人家那边点了名指定,一听丁凝不愿意,宫斗剧看多了,脱口而出:“上面可是翻了你的牌子——”又把丁凝往外推,由不得她不去。
丁凝一个人夹着裙子,灰溜溜到了体育馆旁边的行政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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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三十四章
派来接待的学生会几名女生都是系里班上的风云人物,成绩拔尖,身材好,模样甜,统一粉色体恤,白色百褶裙,饱满水嫩的脸蛋粉扑扑,青春美少女的优点凸显得淋漓尽致,现在更是红光满面,十分激动。
丁凝还没进去前,几个人已经来了好半会了,坐在外厅沙发上,叽叽喳喳讨论等会要近距接触的人。
甲女生喝了半两小酒似的痴醉:“……我还以为是邵氏集团的董事长来呢,原来是邵家的老二。只在杂志上看过邵三公子的样子,他那个二叔倒是没怎么听过,跟想象中的不一样哇呜。”
乙女生显然考虑更多:“我看啊,还是邵庭晟好一些。别忘了,邵氏集团的幕后是邵泽辅董事长做主,名下大部头产权还是老大的。亲兄弟明算账,那个邵泽徽始终是弟弟,隔了一层,现在也不过行个暂代管理的责任,以后就算邵老大继续养病,公司也是得交到宝贝儿子手上。邵泽徽帮他哥和侄子坐江山,到头来不过为他人做嫁衣。”
刚一说完,头被旁边的丙女生一拍,嗤笑:“书读傻了吧?公司可是两兄弟一起打下的,你当邵泽徽是傻子?他哥就算偏心儿子,难道邵泽徽就不会留一手?”
甲女绞着胸前的卷发对着乙女嘲笑:“她哪是读书读傻了,她啊,瞧中的根本就是那个邵三公子,所以人邵三什么都是好的。”
乙女被说中心事,脸一红:“真是可惜了,听说邵三这次跟他二叔一起来的P城,怎么今天不一块儿来呢?”
半天没讲话的丁女马上插话:“我知道!周末回去时,我爸说H城来了个富少,晚上醉驾中途给逮着了,吊销驾照,被拘留十五天,到现在只怕还没出来呢!”
丁女老爸是城内交警大队的头头,消息很有公信力,虽然没说名字,众人也猜出那人就是邵庭晟。
甲女生现在满心的是阔少他叔,管不着邵庭晟,又犯了花痴状:“管那些没来的人干嘛啊?待会儿见面,可得好好表现……对了,你们谁带了手机?上网赶紧查查,那个邵老二结婚没?有女朋友没?喜欢什么类型的女人?平时有什么爱好?快快快,行动起来!”
一干女生,这才醒悟过来,临时抱佛脚,掏出手机,上网,GOOGLE。
这阵容,果然是像恭迎皇帝的妃子。
丁凝在门口听着,咂摸着,自己在网上查的那些事算什么?完全没捉到重点嘛。
眼前这群女生,随便一哈拉,对邵氏的了解比自己到位和精确百倍,也知道了这段时间邵庭晟为什么没个声息,非但没找过自己,连个电话都没响过,看来就是那天晚上回去时出了事。
丁凝进去,女生一见她,集体噤声,又疑惑:“她怎么也来了?不是学生会的成员啊。”
旁边人小声接话:“今天颁奖可出尽了风头,看她那套衣服,故意的吧?瞧咱们那卫道士李副校长的脸,气得成了什么样,刚好撞枪口了,就等着被罚吧!”
终于,一名女孩子想起什么,招呼姐妹聚首,窃窃私语。
众人听完,吃惊望向丁凝。
丁凝知道她们估计想起自己跟邵庭晟上过报纸那茬事了,看几个女生一副像看见兔子叼肥肉似的不敢置信的神色,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准备过去的脚一转,直接飘去了旁边的洗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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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来行政楼,不像学生会精英们常来这边,丁凝摸了半晌没摸着位置,左穿右绕,沿着走廊找了半天,才在尽头见着个貌似洗手间的房间。
金黄色的厚实原木门扇,一扭把手,是个单人洗手间,空气清新剂的香味半空旋绕,窗明几净,盥洗台淋浴间居然都有。
这大学行政楼招呼贵宾的宴会厅,设施倒是挺周全嘛,都快赶上邵家的度假村了。
丁凝感叹着进了封闭式淋浴间,正考虑把衣服重新弄紧些,门把手一响,令人耳热的缠绵喘息声呼啦卷进了洗手间。
一对男女进来了。
门哐啷一声,又锁上了。
女人浪呼一声娇过一声,“哎呀“一声,噗咚一下,似乎被摔在了盥洗台的大理石台子上。
丁凝小心翼翼蹲□,借着虚掩门缝去看。
少女下*身脱得精光,叉开大腿缠在男人腰上,手肘子撑在台子上,接受着对方的撞击,骚情叫唤:“……你可真大胆……你滚、你滚……啊啊……你……啊……啊啊我要告诉小雪去……”
那男人容貌还算看得入眼,穿着打扮也很得体,约莫二十七八,看样子不是校内人,西裤垮到底,手上扶着细短丑陋的生*殖*器,拼命朝花*蕊戳进拔出,发出噗呲声,两只手也不空闲,大力揉奶,惹得少女嗷声不停,嘴里喘着:
“你个小贱货——你不喜欢刺激么?这就给你!叫我滚?你他*妈给小雪送笔记赖着不走,非要我跟你一起打电动游戏,那时怎么不叫我滚?当电灯泡非要缠着我跟小雪逛街,趁她不注意摸我老二还装作碰错时,怎么不叫我滚?陪小雪选婚纱时,把我拉到试衣间跟我打*炮怎么又不叫我滚?勾引完了,这么长时间都不理我,不接我电话,又不准我来学校找你……要不是今天你们大学舞会,听小雪说你要当主持人,我都不知道上哪儿揪你出来!你这小贱货还有脸告诉小雪?你这可真是好室友啊!勾引她男朋友、都勾引到学校厕所来了……看你还有脸告诉她!”又冲进少女最深处,屁股癫得晃动不止,头扑在她胸脯间,野兽一样啃咬,抒发**。
男人骂得越凶,少女的虚荣心越得到极大满足,抱着男人脖子,放荡地叫起来:“……我跟小雪哪个棒——”
男人忘情回应:“你棒!她就像条死鱼,一点情趣都没有——”
少女死命夹着男人,让他爽得泄出来,才推开他,脸上情*欲一**淡去,把对方一推,跳下盥洗台,一边撕面纸擦下*体,一边说:“好了好了,你快走吧,我要出去了,老师下了任务,得要接待人。过几天再找你。虽然是私人洗手间,还怕有校领导过来了。该死的……又没带套,怀孕了我叫你好看!等会还得去买药,见鬼,真是烦……”
男人满足了,也不强求,揩干净,穿好裤子,开门走了。
少女对着镜子重新绑了绑马尾,抖擞了精神,露出个标准的阳光笑容,这才出了洗手间。
留下一室情*欲气息。
那少女,是童童。
那男人,是室友江心雪的男友,甚至可以说是准老公。
丁凝虽然没怎么江心雪打过照面,却知道她跟男友关系已经很稳定,不然也不会在外面同居,听齐艾说,两人一毕业就准备结婚了。
——*——*——
重回大厅时,经过电梯口,门一开,丁凝看见郭劲安从电梯里出来。
刚刚经历那一幕,她还有点儿心绪不稳,春宫图看多了,也不是受了震动,只是觉得无论古今还是现实与否,世间的男人怎么都靠不住呢?以前引诱男人,那些男人到底是真心喜欢自己,还是只图刺激?
突然还真想把作者拉出来问问。
郭劲安见她面色呆忪望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我那边忙完了,跟爸爸说了一声,过来跟你一起帮忙。”
丁凝看他脸庞纯善,眼波干净,有点儿感怀,也就只有那个小书童对自己没奢没求了,情不自禁抓起郭劲安的手:“那个童童,你以后千万再别接近了。”
要死了要死了,吃醋了吃醋了。
郭劲安激动不已,把她手一个反抓,迫近猛点头:“嗯!我保证!以后绝对不接近她!”
丁凝见他鼻孔都扩大了,笑出来:“这么认真?”
行政楼夜晚的电梯走道静谧无人,惟有几盏白炽照明灯在头顶。
郭劲安被那夜情人坡上没了结的一个吻,几天辗转反侧,眼下见老天爷又给了次机会,鼓了鼓清瘦身子板,摘下眼镜,攥在手里,羞赧问:“上次你说下次亲,今天……算下次吗?”
眼镜都取了,这诚意能侮蔑么?
这一吻,总得给他。
丁凝踮脚靠近,贴上他唇,软软温温,唇纹都几乎没有,有点儿像女孩子的嘴。
郭劲安伸出舌尖,像个小狗对着份鲜甜蛋糕,可怜兮兮地描了描了女孩子的唇形。
“叮咛”一声,电梯门开了。
俩人黏着接吻的姿势没来得及撤换,雕塑一样,大咧咧摆在一行人视线内。
两名校董一出来就变了脸色,身边伴着的古板李副校长更是惊慌失措:“这是干嘛!”
看清楚是老友兼同僚郭教授的儿子,A大的天之骄子郭劲安,李副校长松了松神色,边朝郭劲安暗下摆手,边朝边上众人呵呵:
“年轻人嘛,呵呵,呵呵,紧张学习后的课余时间嘛,呵呵,呵呵。”
站在众人当中的邵泽徽看了一眼面前的少女,比起刚才在体育馆远距看,现在裙子又松垮了一点,几乎衣不蔽体,包得了上面,裹不住下面。
两团本来就招人眼的雪峰好像随时都能弹出来,长那么深的沟你没错,穿成这样暴露在男人眼皮底下就是你的错了!
还有那个屁股和大腿是怎么回事?鼓鼓胀胀,快要把纤薄裙摆炸开了!
就知道对她不能眨半秒眼!
还有。
亲上去了没?亲上去了没!!!!!!!!!!!!!!!!!!?
焦虑啊焦虑。
脸有多淡定,心有多狂躁。
他喉结滚了滚,面无表情,脚步不停,继续随校董往休息厅走去。
临到转弯,他一驻足,校领导们也都停下来,看见他指着丁凝,声音抛下:
“叫那个眼镜靓妹一起进来吧,男的先走。”
李副校长松一口气,把还没带得及戴上眼镜,眼前一抹黑,又没尝到肉渣的郭劲安硬推到电梯里,然后嫌弃地打量了一下穿戴极不庄严肃穆的女生,催丁凝进去帮忙接待。
丁凝唇上还有郭劲安的余温,见邵泽徽侧过半边脸望过来,没波澜的纸牌脸下蕴藏着什么,浓眉一抖一抖,忍耐到极限的模样。
人家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他这是暴风雪前下冰雹子吗…
心狂跳,她猛舔一记被郭劲安吃了半口的嘴唇,埋头跟上。
36第三十五章
宴会厅的休息室里,邵泽徽跟校董坐在舒服宽大的软皮沙发内,聊着A大未来发展。
几名领导不失时机地插话,尽是新校区缺少资源,图书馆不够大,教学楼还需扩张。
邵泽徽很爽快,表示自己跟兄长早年为打拼事业,没在最好的时光受过充足的教育,功成名就后虽然弥补,终归还是件憾事,所以投资教育是邵氏一向关注的重点,以后A大有什么需求,尽管开口。
几名A大负责人以前都是跟邵泽辅打交道,老先生为人宽和慈蔼,很好说话,后来换了邵泽徽代管,面都难得见,每次大学去电邀请来P城,回音都是拒人千里的礼貌:邵总较忙,□乏术,今后有机会,一定莅临贵校。
这次邵家老二也不知哪根筋绊动了,破天荒主动要求来A大,还愿意在新生舞会上掏出早年奋斗史的私事鼓舞学子,并且跟学生热烈互动。
这可是连新闻媒体和国内名嘴都难得请到的。
都说这个邵泽徽比他大哥会精打细算,在利益上,用锱铢必较形容都不过分,对于公益事业,又没邵董事长那么热衷,可现在看来,大方得很啊!
正当领导们惊喜,听这大肥羊轻描淡写:“今晚学生们的热情,也让我很激动,坐在台上很有点当老师的感觉,还挺热血沸腾,只是这辈子怕是没这机会了。”
激动?热血沸腾?
这脸,实在看不出啊。
人家问那么打脸的问题,您都能用什么师夷长技那么不要脸的说法给压下去。
丁凝从茶水间端来祁门红茶,听他这句,有点儿倒牙。
几个领导眼睛一亮,互换眼神,拍胸脯:“如不嫌弃,鄙校愿特聘邵总为客座教授,根据您的时间,不定期来A大上课演讲做报告,既是本校学子福音,也能满足邵总心愿。”
丁凝手一歪,茶杯都差点儿斜了。
他脸上转瞬即逝闪过的是什么?那是正中下怀么?
邵泽徽摆了摆手:“那怎么好意思?术业有专攻,鄙人比不上那些才气洋溢的教授导师,怕误人子弟。”
“谦虚啊谦虚!”一中文系的主任唾沫横飞,“您是做实业出身的企业家,对于商业金融、国内国外的经济环境,见解颇深,有实战经验,不是空中楼阁,纸上谈兵,得您教诲,鄙校学子,子子孙孙受益无穷匮啊。”
邵泽徽浮上些众望所归、无奈为之的表情:“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几名校董大喜过望,有了这层关系,肥羊就栓在了自家后院,跑不脱啦。自从这邵家老二暂时当家,被摆了几回谱后,领导们都以为很难沟通,没想到,很和蔼可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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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会貌美嘴甜的女生察言观色,见领导们说话暂停,中途休场,依次像大宫女,鱼贯把茶杯递上去。
丁凝依葫芦画瓢,跟着把红茶放在邵泽徽和校董中间的玻璃茶几上。
一弯腰,李副校长的脸又不好看了。
他是风气管教出身,以前晚上在学校撞见几名玩得略过火的大学生情侣,都给扣了学分记了过,是A大出了名的情侣清道夫,眼下瞥到那道沟,压了半天的脾气又蹭起来:“同学你叫什么,哪个系哪个班的?”
哪儿弱怕哪。
丁凝对于老师这种生物,抱着异常的敬畏,开学第一天老师点名喊道喊迟了,还站起来鞠了几个躬,压根儿不像那些视老师为平辈的同学,每次都让齐艾笑话,这会儿也不敢忤逆,大气儿不敢出地自报家门。
李副校长开始巴拉巴拉训起女生服装。
丁凝脸前下起小雨,腰也不敢挺起来,挤着沟朝李副校长,鼓着屁股朝几个校董,聆听教诲。
邵泽徽的脸色又不好看了。
童童站在中间,生出些幸灾乐祸,却听见有声音飘出来:
“这身衣服,不说还以为是设计专业的,年轻人,就该有这种破陈出新的精神。”
众领导朝李副校长猛眨眼睛。
无奈李副校长正说到兴头上,停不下来,朝邵泽徽叹息:“邵总说得没错,可现在的年轻人,就是因为这种自我思想太膨胀了,才造成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您瞧瞧,”又朝丁凝上下裸出的肢体指着,“您瞧瞧肉都溢出来了,这怎么得了?”
肉都溢出来了,这怎么得了。
这也是自己想说的话!
邵泽徽脸黑了,心情很不好,可看着李副校长不住训斥,心情更不好。
大家看着刚刚还和气生财的学校出资人兼好不容易请来的客座教授突然就暖阳转零下了,气氛凝住。
童童笑着朝李副校长说:
“邵总说得没错,衣服确实剪裁挺新颖,其实也不暴露,不能怪丁凝同学,可能是丁凝同学身材问题,才显得夸张了些。”
几个女生捂嘴暗笑,不无奚落。
李副校长跟几名领导也是摇头啧叹。
看似救场,实则捅刀。
言下之意,丁凝丑人多作怪,身材HOLD不住衣服,致使锦衣夜行,好货色也给糟蹋了。
中间的肥羊开口了:“身材是有什么问题?”
众人见邵泽徽往后略一仰,扶住沙发两边把手,翘腿盘着,眉毛拉竖了,朝以童童为首的一干女生瞟去:“你们身材,很好?”
一个个雀腿鸡胳膊,头重脚轻面无三两肉杀夫不用刀的刻薄面相,居然还质疑自己的品位?说自己看中的人不好?
一干女生禁不起邵泽徽放冷焰,赶紧朝童童望去。
童童掉进自己挖的坑,一时呆住。
邵泽徽一副不予追究,转了话题:“最近P城子公司出新品,他们打算弄场选秀,我本来没怎么过问,今天一看大学生们朝气蓬勃,我个人私心,建议学生能适当参加,既能提升A大社会名气,也给年轻人一个自我展现的机会。是绿色天然有机产品,像这位眼镜靓妹的外形气质就完全符合当今的潮流——”
话没说完,一名校董眉开眼笑:“嗯嗯嗯,没问题,马上组织各个学院按照丁同学的类型,来挑选参赛者,要是丁同学愿意,先安排第一个报名。”
丁凝还没来得及讲话,邵泽徽马上挥挥手:“大四的学生,学业重,丁同学就不抛头露面了。反正,就照着她的形就好,越像,胜算应该越稳。”
童童和几名学生会女生听完,变了脸。
邵氏旗下主营品牌个个进了国际线,每只广告造星无数,集团财大气粗,每回广告选星都是弄得声势浩大,一场秀下来,哪怕只入个围,也会出尽风头,对以后的人生履历绝对是一笔财富,对于有意进入娱乐圈的,更是一步登天的奠基石。夺魁者的形态和装扮,更成为当下的主流,被无数人效仿。
邵氏难得在P城搞选秀,她们这些天之骄女,居然连门槛儿要求都达不到,还眼睁睁瞧着丁凝竟然成了选秀标准,这太不科学了。
可以想象P城甚至半个国内不久的将来,都得时兴微胖眼镜妹这一款了,指不定还有人为了这选秀增肥,故意戴近视眼镜。
什么鬼玩意,还邵家二把手呢,没品位,什么稀烂的审美观。
居然拿丁凝当选秀尺准?她有V型锥子脸么?有维多利亚腰么?
暑假才丰的香肠唇、开的眼角和活活饿瘦的二十斤,白弄的?
几个女生死了也不甘心。
见邵泽徽微微打了个呵欠,一名领导说:“校长和几名校内骨干在外学术调研,提前也不知道邵总要来,现在正往回赶,至少得一个小时,浪费了邵总宝贵时间,实在有些过意不去,这边宴会厅有留宿房间,邵总需要的话——。”
邵泽徽很大度:“没事,我就在休息室先坐坐,留个学生下来,介绍介绍学校情况吧。”
众人会过来,可不是,要当客座教授的人,总得熟悉下,见这金主目光盯着一处,忙把丁凝推前:“就由丁同学来吧。”
****
眨个眼,室内人群离散,空气凝固,丁凝成了孤岛。
没想到他今晚回来,清凉油没带,她移到门边,离得远些。
沙发里的人起身,走到门口,握在把手上,锁簧一弹,轻叩一声,大门锁紧,跟外头完全隔了音。
丁凝神经绷紧,决定抢占先机拉近乎,挤出些惋惜:“三少还好吧?哎,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他瞥她一眼:“没什么不小心,是我打电话举报的。”
丁凝眼睛瞪圆,还没“欸”出声,声音冷冷清清又出来了:“也该尝点教训,调*教一下了,不然以后还得铸成更大的错。”
怎么感觉是在说自己?好吧,绕过这话题……
丁凝吞吞唾:“可以开始给您……讲讲学校情况了。”
邵泽徽也不迟疑:“嗯,先说说学生情况吧。”
“学生情况?”
“比如,刚才那个男生。”语气有些讽刺。
丁凝没会意,邵泽徽启唇,斩钉截铁:“以后,不要跟他见面,”一顿,“老三那边,也是。”
丁凝豁然开朗,心里开始急速蹦。
原先他是为了亲侄子和邵氏在P城的扩产,现在,他这是有把自己发展成禁脔的意思?
几次没带清凉油造成的后果是,自己下意识的引诱让他食髓知味了。
吃肉网倒是有不少禁-脔文,禁-脔文的女主们瞧不起NP女主一个男人接一个男人地上的没节操,丁凝也弄不懂禁-脔文那些女主被男主强|奸、软|禁甚至虐待她们身心后,居然还死心塌地爱上男主、甘愿大团圆结局的观念。
结果,没共同话题,谈完后各自拿着屁股下的小板凳,各回各书,天涯不相见。
丁凝没本事对着他冷艳呵呵,只能凄楚呜呜:“……三公子那边没问题,可是,安安是我的朋友。”
安……安!!!!
自己这是被他吓着了么,为什么会叫出这么亲热的称呼?
她傻眼了。
他的眼珠子也掉出来了,金属脸变成炭块脸,耐心就像是烧到尽头的火线。
隔绝包括侄子在内的男人靠近他的通道,使尽法子四面八方地围堵,信心十足地迎上去,结果发现这不要命的死丫头居然在跟人打啵儿!
触摸老三身体,跟老三和学校的小白脸接吻、偷情!
每条罪状都能当之问斩!
他自诩是文明人,瞧不起用肉~体应付女人这一套,可是对这么个不安分守己的,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上了她!世界就太平了!
邵泽徽把还木楞着的丁凝拧小鸡似的,拽过来,本就脆弱的裙子禁不起外力,跐一下的从中缝裂了一条口子,胸-罩扣子一蹦,两团大白兔弹出来,撞到他脸上,拔了皮带,褪去裤子,刚在女孩下*身磨蹭了两下,□的一把已经硬得能敲锣打鼓了。
她被他压在刚刚还坐而论道的沙发上,两条腿被他架在了腰上,软体动物一样,又没了力气。
仰天一望,正对上他烧得凶焰的眼,看出来他这次得来真的了。
他把她一点点地揉软掉在身-下……
身体反应太大,她抵不住他的侵略,舌头打结着尽最后力量:
“别欺5、别欺5瓦不懂你们的王法……你这是强、强煎……违背妇驴、妇驴意愿、进、行性*行为,瓦、一告一个准。”
他浮上嘲意:“违背意愿?是谁把我脖子快抱断了?”
两只手确实正牢牢箍着他。
这能怪自己吗?要怪去怪那个没有天良的作者!
她抖着舌头示弱,大摆可怜,乱搬理由:“饿……饿酥……瓦不愿意……饿酥……公寓门要关了……老湿和童鞋还在楼丧……”
他的牙齿摩了两下,上躯腾空,悬在她身上,强行款住她腕子,一起摘掉紧身男士平角裤。
她迷瞪着去脚丫子蹬他,口里却身不由地赞叹:“好…大。”媚眼如丝,发出冶艳的光泽
他抽出被她口水染得晶莹的蓬勃,却不抽完整,前端还在她双唇上擦拭,胁迫:“说,你要我,要我干.你。”
胜之不武!如果有清凉油,她自信绝对不会由他嗦摆,可再不要吃了,只能灰溜见风转舵:“干我。”
他心满意足,扶着兄弟,在她微微发肿的小嘴边轻轻甩打两下,重新匍匐,冲进去。
甬——道比刚才,又湿了很多,畅行无阻,可窄细娇小,撑载不住他的粗长,尺寸的不匹,发出皮肉裂擦声。
她的身体随着他的推进在打颤,发出嗯嗯声,陷在沙发里,撑不起来。
他舒爽地一边□一边叹:“好紧……小骚*货……”力气用得更大。
她有经验,深呼吸吐气,放松些,多少能减少疼痛,可这具身体毕竟是头一次,**感触更剧烈,压都压不住,尖叫:“撑破了—轻点——饿酥!”
止不住了,一闯进去,他粗野劲头涌上来,捂住她嘴,一层小小的软软的阻隔,很没有存在感地挡住长枪的去路。
他一喜,轻而易举,躬身一推,刺破了那道贞洁牌坊,粘着她的水液,一下子奋力耸到最内
她疼得喊娘,指甲掐进他的腰肌,突然觉得整根硕-大在她体.内突突突地跳动,她知道他□,危机意识突升,想起刚才洗手间的一幕,在他的大掌覆盖下叫:“带、带套!”见他不停,又急叫:“学校里有、有自动贩售机、二十四小时——”
他一口含住她的唇,吞下她的声音,狠命吮,吮到她又软了几分。
丁凝突然有些怜悯他,怎么每次都是吃其他男人的口水?
先是邵庭晟,今天是郭劲安,情不自禁吐出舌尖,缠了一下他,表示同情……
半晌,他松开压得几乎变了形的女孩,抽出茶几上的面纸,把自己留下的液体擦干净。
人一松,丁凝的气换回来了,添了劲,抬手狠狠挠到他颊上,划出一条两公分左右的血印。
他扭过颈子,笔直望着她,就像个发现了猎物的野兽转过脑袋,眼睛里有随时把她脖子扭断的厉光。
她很没志气地萎了。
邵泽徽俯下*身,继续擦拭残留物。
敏.感地带,被他指腹滑过,引出她的呻*吟。
他又勃.发了。
半晌,他把纸卷成一团,丢在旁边桶里,站起来系皮带,开口:
“结婚吧,这回铁定得怀孕。”
丁凝恨不得又挠他一把刷子,冷笑:“您可真是有自信啊!”
邵泽徽瞥她一眼:“喔?那就再来一次。”
——*——*
当夜邵泽徽虽然没有梅开二度,也叫丁凝腿都夹不拢地回了公寓楼。
躲开校领导跟童童一干人,披着他的西装,做贼似回了宿舍,叫齐艾陪自己去买避孕药。
齐艾的好处是,人懒性淡,不长嘴不八卦,见她不想说,也不多问,只从抽屉里掏出个小白盒丢到桌上:“赶紧的,越早越有效。”
丁凝吃完才想起:“你的?”
齐艾嗤一声“无聊”:“我也是谈过恋爱的好吗。”抱起丁凝的笔记本,翻身上了床:“我电脑拿去装系统了,借我用用,就当还我的药了。”
*****
一夜辗转。
被人刚在行政楼的宴会厅休息室里圈叉完,能睡得着吗?!
她很想像小说里的女主,对于强迫自己的楠竹,满腔的怨恨,可是一想起过程自己除了疼很恼火,居然还挺享受,又消软了。
心烦意乱地下床,丁凝去打开寝室内的电脑,上网。
开学半个来月,她用的都是家里打过来的笔记本,寝室里还有个台电,一直没用过。
笔电被齐艾拿去,她开了台式电脑,桌面很干净利落,除了几个作业论文的文档,应用程序都没几个。
她打开浏览器,点开收藏夹,在一列网址中,停住了。
鼠标移上去,上面赫然几个字:吃肉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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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河蟹了很多,原文发不上去,显示锁定,要全版的留邮箱,打零分,
小清新就算了,完全不影响剧情XD
上班不方便一直盯着**,发晚了请别介意。
37第三十六章
丁凝怔在台电前,半天醒不来神。
来了这么久,跟电脑、网络打交道比人还多,逛过的各类网站也不少,但从没去过站。
现在才发现,吃肉网在现实世界中,居然也存在。
她有一种拿着回家的钥匙,但是不确定家里是不是蹲着强匪的感觉。
巧合……一定是同名而已。
她拿着鼠标点进去,心顿时咯噔一下,中间一般是人气最高的版块,大喇喇又充满诱惑地显示:□版。
丁凝有点儿恐慌,再浏览下去,会不会发现是一场梦,其实还身在辣文,或者又被什么力量给带回去?
辣文世界就像有一层隔绝外界的玻璃罩,就算一时的虐,作者也不会把自己给真怎么样,旁边还有一群拥有共同语言的小说角色当朋友,总归来说,趋近完美。
而现实世界,有苦有泪有极品,并不那么美好,可是,也还有乐有笑有友情,有血有肉得多。
丁凝已经偏向后者,还真不想回去了。
可好奇杀死一只猫,杀死个辣文女主也是分分钟。
她仍旧继续。
右上方是登陆界面,鼠标停在方框里,一点,Cookies痕迹犹在,账户名字和密码弹跳出来。
账户名是:东方缪斯。
丁凝手一颤,这是《倾国妖姬误江山》的作者名。
那么……
电脑屏幕分辨率模糊起来,慢慢形成一个漩涡似的小口,好像要把人吸进去。
丁凝脑门钝痛,视野一花,再等看清楚,周围一片混沌,白雾团团,辨不清在哪。
一个古装女郎摇曳着身姿走过来,紫衣绿鬓牡丹结,蛇腰藕臂,杏眸檀口,光是一步一蹁跹,就是说不出的妙姿华影。
古色古香的女郎走近,兰香扑鼻,肌肤胜雪,更是说不出的倾城美态,一把声音盈足了水似的动听,可一开口,用词是不伦不类的现代,扬起手掌在丁凝惊呆了的脸孔前挥了两下:
“喂,泥煤啊!我长得有这么吓人吗?瞳孔放这么大?”又围着丁凝饶了两个圈儿,站定抠鼻,很是傲娇:“不愧是从我的辣文出去的,还挺会保养嘛,这才多久,身材变这么好,不过也是因为我底子不赖。”
眼前这女郎的外表,这明明就是原先的自己。
丁凝颤抖问:“你是——”
女郎望着她,很严厉:“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蠢货,”又捶捶头:“噢,对,当时写你就没怎么给你智商,是我的错,我的错,幸亏你到我的身体继承了我的智慧,弥补了些。对了,你记得以后写我时,多加点IQ……噢对,后宫里有个男人我不想要了,太渣了……你帮我写挂掉,惨点儿啊,不惨我瞪你!还有,最近我喜欢花样美男形的,你写个类似棒棒国的XXX那样的进去……”
巴拉巴拉中,丁凝惊骇地懂了。
这个顶着自己皮骨的是作者东方缪斯,现在正在《倾国妖姬误江山》里,扮着自己的角色。
而这个东方缪斯,也是自己顶着皮骨的原身丁凝。
面前这个女郎,既是作者东方缪斯,也是原身,更是自己真正的亲妈?
自己跟作者亲妈互穿了??
吃肉网□版以肉质肥美淫*艳,别具一格,不落俗套而闻名的H文作者,居然是这个木讷孤僻、从小跟生母分开、活在继母继妹亲爸冷暴力,身边也没真心朋友的原身?还真是皮有多保守,心有多风骚。
还有——作者刚才话有什么什么意思?要自己写?写什么?继续写倾城妖姬?
丁凝头上被丢了一个个响雷,都不知道从哪儿问起了,环顾四周,震懵了:“这又是在什么位置?”
女郎见她豁然明朗,一派欣慰,耸肩:“谁知道?很多人,一辈子也许都不知道自己的位置和在干吗。”
啰嗦得这么哲理干嘛……丁凝泪牛,她只想知道自己是能呆在现实还是得回书里。
女郎抬起颌,打量丁凝:“看上去你还挺留恋红尘,不想回书里了?”女儿的心思当妈的怎么会看不出来。
丁凝咂舌,想顶一句,您老不也是?看这粉面含春,屁股都丰满了一圈,咪咪也大了一个杯,别说男人没功劳!十几根棍子一字排开,夜夜春|宵,也够她享受的吧?
光瞧作者用自己的本名来给女主取名,就知道作者多么意淫和留恋自己创作的世界了。
作者现在就算说想换回来,丁凝也不信。
可满腔的腹诽,最后还是吞了下去。
人家可是作者妈,要尊重。
还有,性格会随着外貌的改变而改变。
美女为什么很多都大方优雅?人家自信。
作者顶下辣文女主的外貌,现在行为举止俏皮了不少,而丁凝因为套上了作者的纯生无害样,反倒有些放不开了。
丁凝有点感伤,又掏出心底疑惑:“我们为什么会穿越,还刚好是互换?”
作者摇头:“你这第一个问题就是典型不上道,穿越谁管为什么啊?说穿就穿呗,还能讲什么科学大道理?连人家爱因斯坦和霍金都没研究明白,咱们这小老百姓闲吃萝卜淡操心干嘛。置于互换,我觉得,”说到这,作者满口的侃意收敛了,难得还带点儿唏嘘:
“可能,我们两个都羡慕对方的生活环境,觉得彼此的状态才是自己的理想。中国人的说法鬼上身,从科学角度,用美学名字,我觉得应该叫‘电波的邂逅与交|媾’,其实跟穿越差不多,冥冥中,三千弱水,沧海一粟,为什么单单就附到那个人的身上,只是因为那人的气场吸引你,气场是什么?不就是一个人的先天+后天组成的么。那种呆板生活,我活腻了,想要个花花世界,才有了你,你在男色里玩得想吐了,自然也想换个相反的活法。咱们早就邂逅了,意念一强大,自然就交|媾了,嘿嘿。”
丁凝被作者说得一套一套,听得像呆头鹅。
果然是中文系的现代大学生,说得头头是道,又叫人不闷。
作者话音一转,川剧变脸似的又换了一道帘子,变沉重了:
“但是,这样的机遇,可一也可再。我跟你如果想要长久留在对方世界,光凭虚无的意念,靠不住,我斟酌了一下,又问了问隔壁科幻版高智商的主角,凭我的智慧和他们的经验,商量出来的办法是,倾国妖姬这文,得要继续写下去,不能坑,因为这是奠基石,相当于我的历史,历史背景都垮了,我就是无主游魂,你也好不到哪儿去。这个就靠你了,胡诌穷编也得给我圆下去,还要写好哦,美男多多,厄运滚远,别跟我搞什么虐心虐身的老套把戏,别忘了,写的是你,过的是我——”
丁凝还没“啊”出声,作者望住她,漂亮的桃花眸子灼灼发光:
“另外,也是相当重要的一点,就是感情,咱们被强大的感情力量在各自世界牵扯住,才能让这种互换持续牢固下去。”
丁凝张张嘴,还没吐个泡儿,又被作者打断了。
作者展了展柳条儿臂,美人伸懒腰也格外慵娇,打了个呵欠,一脸性*福:“我是不愁,十几个男人,每个人哪怕爱我一丁点,加起来就是一股不可小觑的意念。至于你,我那爸那继母那妹妹,你是别指望他们爱你了,不买凶杀你就好,我妈那边,毕竟十多年不怎么见,一个人力量也微薄。所以你——”
“得要学你,在现代找十几个男人,凭着他们的情|爱,保住后现代生活么?”丁凝嘟噜。
如果这样,还不如回书里,至少书里的楠竹都熟了,不用重新自我介绍…
作者摇了摇本来属于丁凝的纤纤食指,香唇微启:“不用,你今晚不是已经找到了一个吗?”凑过去,媚态万方:“我都能嗅到你身上的血腥破处气了——啧啧,我这保留了二十三年的美好童贞身体啊就这样被你毁了。”又停了一停,低声待:“虽然只有一个,但是他一个人抵十个,不管财富,还是,”故意撞了撞丁凝身体,“……那方面,你也尝过了。……所以只要让他真心实意地疯狂爱上你,咱们两边的目的,就都达成了,留在对方世界也就更稳固了,记住,要真心实意,疯狂爱上你哦,不要命的那种哦。”
丁凝哑了。
没错,那个邵老二对自己现在确实有兴趣。
阴魂不散,醋劲忒大,为了不让侄子接近自己,连亲自举报他下班房的事都干得出,可这一切,丁凝知道,应该仅限于他对自己的新鲜感和身体的**,绝对没有上升到真心实意的地步,或谢是激情。
如果这就疯狂爱上了,那爱情,还真是烂大街。
还为了自己不要命?玩笑吧。
他那种人,能够真心又疯狂爱上一个女人,也太有难度了吧……
杀掉一个青梅竹马的怀孕女友的人,能为一个女人命都不要?
作者迫近,吹气,鼓舞:“你行的,引诱个男人……你的老本行了,加上这身体这么漂亮。”说着,很自恋地摸了摸丁凝的身体、自己的原身。
差一点丁凝就要冲口而出:我觉得还是找十几个男人简单一些——
想了想,还是咽下去了。
乳白混沌渐渐融掉一样,像是阴天里太阳出来,乌云扩散。
丁凝眼前又开始泛起花,耳膜嘈杂,站都站不住了。
作者显然也有这种感觉,在天旋地转的颠簸中,最后抓紧时间嘱咐:
“记得啊,文啊啊啊啊——千万不能坑啊啊啊啊啊!还有啊啊啊啊——故事从第一百七十八回就没动了啊啊啊啊——我一直在皇宫小偏殿里被那几个男人茶瓯进行中啊啊啊啊——睁开眼进,闭上眼出——现在回去还得继续——你快点儿给我转画面、接下面的剧情啊啊啊啊啊不然感染了啊啊啊——我们以后交流——在文下的作者会客室——啊啊啊啊——对我妈好一点啊啊啊啊——”
交流遗言一样,还没完,声音殆尽,一片静默。
****
在作者的啊啊啊啊中,丁凝额头一清,睁开眼,自己趴在电脑桌前。
她转过头,天光大亮,再看看时间,已经日上三竿了。
今天是舞会第二天的周末,休息日,没课,齐艾却起得难得早。
这会儿她睡眼惺忪地抱着丁凝的笔电下床,看见丁凝坐在电脑前,挠着一头鸡毛掸子头:
“通宵上网了?瞧你这样子,快去洗吧。辅导员来通知了,说是新来了个客座教授,现在非得召集咱们系留校的学生去二阶听那劳什子教授的劳什子国际金融形势演讲报告——不然扣学分,卧槽。还要不要人活,大周末的!中文系的听个什么金融形势!我顶穿他大肺!”
说着烦躁地进了洗手间,哗啦啦漱口洗脸。
昨天才不过口头被邀请来A大当客座教授,今天就开始上课了?
这是有多等不及啊……
什么时候教授的聘任流程比招聘售货员还简单干脆,说上岗就上岗?
一晚上闹腾,丁凝头有点儿疼,瞄到还没收起来的避孕药,更头疼。
可是……作者老妈的严厉叮咛历历在目,声声在耳。
丁凝拉开窗帘,阳台外有些刺眼的阳光洒进来,卫生间里齐艾习惯性涮喉咙管的粗鲁声音也不那么悦耳。
可她心里暖暖,对这份互换的生活升腾起一股,比往日还有的充实和珍惜。
讲良心话,她真心习惯了,作者应该也是的。
啊哟,不就是叫他死心塌地为自己命都不要么。
想了想,丁凝拿下镜框,按照他之前的意思,乖乖换上了那副隐形眼镜。
38第三十七章
丁凝和齐艾进教室时,邵泽徽的自我介绍都做完了。
年轻辅导员坐在最前排,二十多岁的小姑娘跟学生差不多大,第一次帮忙点名打下手,这会儿捏着笔,脸红红的盯着台上新任教授,心花盛开,早分了心。
昨晚跟A大领导开完碰头会,邵泽徽临时生了主意,赶着第二天周末上午没行程,跟领导们说先来跟学生们开一堂课,互动互动,聊些时论,不搞课本那套,又说先从A的招牌专业中文系这边开始,临毕业的年轻人成熟一些,问题也实际一些,就安排大四的学生吧。校领导们见他这么热忱,虽然疑惑,可也求之不得,马上答应。
一晚上不到的时间,哪来的时间备课,邵泽徽叫P城这边的秘书连夜做了一套简明通俗的课件,用在次日的报告课上。
两个人刚弯着身子拣了倒数第二排靠窗的旮旯位置,还没坐下,讲台上传来声音:
“同学,怎么迟到了?”
学生们齐刷刷回头。
来的都是同系几个班的学生。
中文系女生占多数,见到是昨天大出风头的丁凝,窃窃私语起来,时不时咬两下耳朵,童童和往常一样,坐在教室中间,转过头望了一眼,一笑。齐艾早摸透了她肚子里装的什么主意,知道肯定又在同学间拉帮结派地嚼了舌根,嗤一声。
丁凝没顾得着管童童,只想着讲台上那个,可能关系自己和作者去留的关键人物。
头一次上课就摆下马威。
不就是迟个到么?睁只眼闭只眼不就过去了?昨晚爽完就翻脸不认人,这点面子都不给。
她琢磨,男人么,不就是个弹簧?
你弱他就拿自己当大爷,你不把他当回事儿他才嬉皮赖脸扒上来,说得难听点,犯贱。自己哪怕是个天仙,被他一吃,吸引力也少了一半,还谈什么对自己爱到发狂要死要活?
丁氏擒男之道第一步:就算被吃的事实改变不了,也得叫他明白,自己就算不是满汉全席,可也不是方便面,拿来即食,让他吃完还得有留恋,心里爬蚂蚁爬到死。
她考虑了下,扭过头,不去接他话。
齐艾以为她畏惧老师的毛病又发了,随便找个理由搪塞,大咧咧一指丁凝:“对不起老师,她不舒服,我陪她吃了药就赶来了。”又把她腰肉一拧,小声埋怨:“戴个眼镜戴那么久。”
邵泽徽压根没想到丁凝在跟自己玩心理战,只远远看到她今天听话,没戴眼镜,两只眼黑汪汪,衬得脸扑了粉似的白润,瞳仁里面像有水在流。
俗话说女人双目含水喜淫,一说到淫,免不了歪到昨晚上去了。
他喉咙干涩,咳了咳,旁边的小辅导员忙递上保温瓷杯:“邵教授,喝点水,润润嗓子。”
他接过杯子,继续盯着后排人,红唇嘟嘟,翘了老高,这是不高兴?语气和善了些,朝齐艾答应:“好,你们坐前面来吧。”又随意一指:“喏,有空位。”
齐艾拉了丁凝下了几级台阶,左到第一排,正在邵泽徽眼皮底下的位置。
他这才看见她眼睛里的水原来是眼泪,眼眶都红了。还真的是病了?心里开始有点犯抽。
开始上课,他偶尔瞥着下面一边在A5笔记本上奋笔,一边拿出个小瓶子猛吸的女孩,注意到,还真是留了一堂课的泪。
心里抽得更紧。
***
不习惯隐形眼镜,丁凝从出了公寓门到上完课都难受,哗啦啦留了半节课的猫尿,看台上的人正说得带劲,想着还有下半场,跟齐艾说了声:“我先去厕所,弄会儿眼镜。”
阶梯教室在三楼,洗手间在二楼半的拐弯,上课时间,又是周末,静悄悄的。
丁凝洗了把手,摸索着好半天,刚戴好眨了眨巴眼,走到洗手间外间,大门哐啷一响,有人闯进来了,顺手把门给踢关了。
邵泽徽看着她,语气不冷也不算太热:“病了?”哪这么不耐操的。
她摸出清凉油猛嗅几大口,望着面前男人。
摆着这么堂而皇之的姿态,用这么正经的语气和表情问自己,难道他不知道自己是闯进了女厕?她带着鼻音问:“邵教授怎么跑厕所来了,不用上课了?”
他听她喊教授,用力把她一裹就裹了进来,手掌伸到她臀峰,毫不客气,继续瓮声:“什么病?”
丁凝话里带话:“没什么,最近有流感,吃了点预防药,把病菌先掐死腹中,免得中标了。”被他吃了还愿意给他留种?这么顺遂,还能珍惜自己?
埋汰人功夫还不赖,流感,病菌,不就是骂自己跟自己儿子!他捏住她白润下巴:“吃药也不管用,漏网之鱼多得很。结婚吧,结婚保险,免得你到处说我不负责,我不想你败坏邵家的名声。”
这话说的,像是担了多大委屈。
他已经求了两次婚了。结婚是一个男人给女人最好的尊重,可一个男人愿意给一个女人婚姻,又真的是爱她爱到非她不可?还真不一定。
她拽开他摸上揉下的手,试探:“你爱我爱到疯狂吗?”
邵泽徽脸上掠过对她这幼稚问题的鄙夷:“演八点档?”
丁凝又问:“你会为我死吗?”
邵泽徽好像被触到什么心事,眼球下意识沉沉往两边一闪:“谁敢弄死我?”手又爬上屁股蠕动,不规矩起来。
果然啊,这男人就是讲的一响贪欢,现在激情尚在就这么口硬心硬,以后激情褪下了,自己还能图什么好?就说任务艰巨。
丁凝呵呵一笑:“也不必强迫自己负责,都什么年代了?况且,想对我负责的,轮排队,您在不在第一个还是个问号哩。”
丁氏擒男之道第二步,在追求者面前,自己要把自己看成公主,看情形捧捧自己,让对方有个假想敌也好,准没错。
邵泽徽颇疑:“排队?我排什么队?我哪儿都是顶级VIP,享受绿色通道。你这儿,”他用身体倾前一撞,抱起来几厘米,离开地面,“昨晚已经拿到豁免卡了。”
丁凝现在外表看上去算浓纤合度,可抱起来还是有点沉。
邵泽徽每每健身,项目必有哑铃杠铃,上臂肌肉还算练得结实,可没预计她这么有料,手臂打了个颤。
她环住他脖子,鼻子哝了,声音不娇也娇:“怎么?抱不动了?”手抵在他胸前,隔着螺纹衬衫,挑~逗地去拨他扣子,沿着胸肌形状画了个圈,又把他微微凸显的肱三头肌轻轻一掐。
擒男第三步,打压完了,还是得适度给点儿甜头,像养家犬,敲两下给颗枣,才能叫他嗷嗷地忠心主子。
他被她小手弄得全身发软,惟独一处硬朗朗,龙抬头了。
丁凝趁热打铁,贴近他耳朵,软软唇瓣若即若离地碰:“对了,你那西装,我不敢洗,洗坏了赔不起,我拿外面去干洗后,再还你。”
他耳根子被她吹得烧:“不急,先放你那,我拿了你一件,你拿我一件。”
丁凝想了好会儿才记起他拿走的那条小内裤,故意:“我那布料少,你那布料多,那您多吃亏啊!”
这妖精!他在她脊背后顺抚下来,像在研究会议时间一样,严肃:“怕我吃亏,就再还我一次?”
这男人,正是最回味的时候呢。
一顿肉吃得匆忙,半饱不饱,这么快就又给他,会让他形成这块肉太容易吃到的错觉。
擒男第四步:吊胃口。
她使了点儿劲,适时把他一推,推不开,又压着嗓子尖叫:“叫兽潜规则女大学生了!”趁他目瞪口呆,跳下来,仰起脑袋,恢复认真,像是上半场都是演戏似的,拿手指去戳他:“喂——能帮我查个人吗?”以前借他查丁家,只存了泄愤吐气的私心,现在除了私心,还是个套他近乎的借口。
邵泽徽没过足手瘾,很不满意地眯眼:“我讨厌心机重的人,更不喜欢被人当成私家侦探社。”停了会儿,淡淡开口:“查谁?”
**
两人拔了门闩出来时,丁凝打头阵,怕他个子大显眼,被人发现。
没走两步,齐艾疾步过来,避都避不及。
齐艾见她半天不回,过来找,迎头撞见两人一前一后。
刚才还在三尺讲台上眉庄目严,没过多久叫学生自行讨论命题,丢下一教室的人跑出去的新任客座教授,衬衣扣子都松了一颗,跟在丁凝屁股后像头大型犬,一步不落下地贴着走。
昨天看着丁凝带回的西服外套就在犯嘀咕,怎么这么眼熟?好像才在舞会看过?
现在齐艾明白了,丁凝的男人是他。
齐艾感情很好的亲大姐年轻时漂亮天真,就吃过富商的亏,被甜言蜜语哄到和根正苗红的二十四孝大好青年男友分手,不顾家人责骂反对,硬是给那个所谓的大叔当了小三,流过几次产,又被骗到帮忙给富商公司做假账、洗黑钱,差点坐牢,最后不但没落到个名分,还终身不孕,那富商口口声声说自己爱齐艾姐姐一个人,其实最危险的都扔给她做,把自己的妻子儿女保护得针都插不进去。
无奈齐艾姐姐当时就是鬼迷心窍,任谁劝都想不通。齐艾全家恨其不争,跟这女儿断绝了关系,老死不相往来。
可这姐姐后来有一天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就像被打通任督二脉似的醒悟过来,变了个人,非但脱离金窝藏娇的生活,还很有预见性地把那老情人给整进了监狱,最后□回头,跟家人和好如初,虽然事情很奇迹地峰回路转,总算有个比较团圆的结局,但那段经历,到底是一块不堪回首的疤痕,齐艾到现在都忘不了父母被牵连,被那富商家人堵上门来吐口水泼油漆的耻辱,所以经此一事,对于老男人更有种骨子里的仇视,见到时下叔控严重的花痴妹子,也瞧不大起。
丁凝跟邵庭晟男女朋友的关系都上过报纸和P城的生活论坛了,明知道是自己侄子的女朋友还下得去手,这不就是一人渣混账败类么?
齐艾知道,H城以前因为有段时间被西人制城,按旧制律法,到七几年还在实行一夫一妻多妾制,近亲也能通婚,到现在虽然废除了,可遗留毕竟还在,至今,一个大屋里住着几名老婆的富豪还挺多,娶了表妹、堂妹,家族**的也是有,在风气不一样的彼处,根本不算新鲜事,这邵泽徽,怕早就司空见惯。
齐艾绝对不信丁凝这种老实蛋会一脚踏两船,一定是这老男人勾引她,只怕连挂名当客座教授都是别有居心。
齐艾冷望邵泽徽一眼,对丁凝说:“你们可真会选地方快活,也不怕被人堵在里头了。”握起丁凝的手。她身高174,腿长手也不短,一下把丁凝拉到臂弯,英姿飒爽拽着就逃。
丁凝见齐艾觉察,也不准备瞒,回头笑着打了个招呼:“邵教授,拜拜啦,咱们教室见。”
邵泽徽个头高,随便走了几步就赶上,见染了金毛的短发女孩半抱着丁凝半拖,忍不住说:“走路就好好的走,抱着干嘛。”
哟,还真拿自己当韩剧里的阿加西了?霸占欲够强!齐艾恶心邵泽徽,也管不着他是教授还是叫兽了,刺他:“我们两早就睡过了,还一起洗过澡,怎么了?”
丁凝嘿嘿一笑:“教授,她是女的。”
邵泽徽正听齐艾说到“一起洗过澡”,有点心痒,下次得找个机会试试,正回味,听丁凝说,眉毛一挑:“我知道她是女的,还是你好朋友。”
何必跟个毛丫头争?他脚步加速,超过两个女孩,却听到两人在后面窸窣,齐艾对着丁凝尖锐毒舌、苦口婆心的训斥传来:
“……我瞎了眼,你跟那些一听到大叔两个字就高|潮的花痴女有什么区别?这些年龄大的男人有什么好?成熟?那是因为老得快烂掉了!沉稳?那是因为一肚子的阴谋诡计!哎我说,你跟他呆在一起时没闻到老人味么?肉松得应该能啪啪响了吧?卧槽!多金长得帅的,人家才客气叫一声大叔,diao丝丑点儿的,别人都叫师傅。其实都一个性质!卧槽,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
邵泽徽在前面听得有点儿感伤,她妈她闺蜜,貌似都不怎么待见自己啊,实在不科学,偏偏这两人是她最亲近的人,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给你扯后腿的非队友啊!,男人能一个个消灭,女人难防。
他又有点焦虑了,忍不住也跟着齐艾的口头禅,愤愤扔了句:卧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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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事发,丁凝被齐艾训了几天。
这天又被她继续磨耳朵茧子,手机短信来了。
她自己这只手机,除了每天跟妈妈联络感情,汇报吃好了没睡好了没,也没别的什么外务,正巧今天入秋了,有点小雨,温度下降了很多,丁凝只当是妈妈提醒加衣保暖,一边笑嘻嘻地应付齐艾,一边顺手摁进去,一看,却不说话了。
当丁凝几乎快忘记丁家人存在的时候,虞嘉妃找来了,短信的内容语气很客气,客气地近乎卑微,说是在学校门口,务必请她出去一趟。
作者有话要说:齐艾姐姐只是个打酱油的,但因为是重生的,知道后来一些事情,会影响剧情和男女主结局
谢谢柰洁扔了一个地雷
39第三十八章
入秋的傍晚飘着雨,天色阴霾,下了浓浓雾气,气温骤降不少。
虞嘉妃举着伞,像朵无辜受摧残的花儿伫立学校正门,憔悴消瘦不少,原先没瑕疵的皮肤上,多时没去美容院,也没时间和心情保养,显出了斑点和细纹。
照顾一个几乎没希望康复的病人,忍受病人的脾气,不是一般人能够抗下的活儿,虞嘉妃这一个来月,伺候丁志豪吃喝拉撒,忍受丁志豪无理谩骂,身心饱受折磨。
依伴侣的病况和丁志豪私下的安排,还不能离婚,否则就得净身出户,虞嘉妃想呕血都不知从何呕起的好,自己在丁家呆了十七八年,以为早就翻身做主人,临到他病了,非但把财产断续转到长女和前妻名下,对自己更是防贼人一样,自己连个翻身一搏的机会都没。
如今自己对于丁志豪来说,无非就是个陪伴照顾他下半生的高级保姆,还是除了管三餐不付钱的。
丁志豪病中心理多少有点扭曲,特地请了人,每次虞嘉妃难得外出,哪怕去个超市,也是专门盯梢,回晚点儿就非打即骂。短短时间,虞嘉妃快到了崩溃边缘,前段日子,好不容易撇开跟踪的人,找到方应贵,大哭一场,痛诉老公拿自己不当人。
送上门的肉哪有不要的?方应贵脉脉温情地把旧日情人抱在怀里,一边劝一边骂一边占便宜。
虞嘉妃见老情人对自己还是迷恋,心一恨,叫老情人想法子解决那病鬼,自己再想法子卷点儿钱,叫方应贵丢下老婆孩子,到时两人重新找个地方,一尝夙愿,双宿双栖。
方应贵跟丁志豪不一样,一来有个威武老婆,二来他心眼这方面还是挺清楚,在外头再怎么花,还是老婆儿女为重,不像那个丁表兄,玩着玩着还真猪油蒙心,踢走妻子,把野鸡带回家当正宫,孩子经手人到底是谁都不确定就勇于当接盘侠,他委实承认自己赶不上,更怎么可能替虞嘉妃杀人放火,撇下P城的社会地位、人脉家庭?
对虞嘉妃的恳求,方应贵自然狂打马虎眼,又劝说自己也很心疼,可现在这关卡,两人的钱都投在哪个政商项目,实在不好轻举妄动,然后缅怀了一下旧日时光……说着说着两人滚到了一块儿缠绵一番。
事后虞嘉妃再找方应贵,死活联系不到人了,继续在丁家熬着折磨。
她这辈子,算是毁了七八,可是还有个女儿。
偏偏又是这个节骨眼,唯一的宝贝女儿捅了篓子。
越来越暗下的天色中,虞嘉妃把丁凝的手腕一捉,语气是从没有过的温柔:“凝凝,最近变天了,衣服被子别忘了添,这段时间在照顾你爸爸,也没时间关心你,要是有缺的,我这就带你去买。”
丁凝缩回手:“有什么事,说吧。”
缩手的力气并不大,虞嘉妃这么多年习惯成自然了,纤细的身子往后一倾,做出个赢弱楚楚、雨打杨柳的样,就像是被贯了一把似的,咬住下唇,眼眶里还是含着点水。
丁凝叹口气:“您别这样好吗,旁边人看着还以为我不尊老爱幼。”
虞嘉妃赶紧直了身子:“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关于你妹妹小婕,有个事儿,妈妈想求你。”
妹妹妈妈,这会儿叫得多亲热,先前在家里,可是完全拿自己当空气。
见丁凝不说话,虞嘉妃晃动着眸子里的浅浅水光:“都怪我,最近家里事多,小婕受了影响,心烦意乱,那天开车出去,不小心把人给撞上了,那人撞得……还有点儿严重。你爸爸已经疯了,根本就不管这女儿,还不准我管……那家人很强硬,赔偿协议谈不拢,取保候审也办不下来,现在还在拘留所……小婕娇生惯养,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更别提坐监了,从来没受过苦的,会撑不下去的……凝凝,就只有你来救救你妹妹了,现在公司流动资产,除了你爸,就只有你些说话权……只要是人,就没有不爱钱,咱们给多点儿,大不了把整个丁家的公司都给那家人,还不行吗?积极赔偿可以缓刑……那个三少……邵家……多少能帮点忙……”
丁婕十八岁一满就拿了驾照,高考一结束,丁志豪给这心肝宝贝就买了车。
这件事,杜兰打电话前几天有提过,可没说那么多,丁凝想着虞嘉妃肯定会给丁婕用尽手段争取,却想不到虞嘉妃为了救女儿,来找自己,更想不到她能歪成这样,不动声色:“被撞的人,听说是丁婕的同班同学?”
虞嘉妃一怔,点头:“她……她是不小心的,想不到啊。”又哭着捉住这继女的手:“总之不关她的事,凝凝,你想法子,一定要给她把责任撇干净,你妹妹那么完美的一个人,人生才刚刚开始,不能因为这事儿就毁了啊!”
开车肇事撞了人,偏偏还是自己同班同学,这得是个什么几率,别人不知道,丁凝怎么不知道丁婕的个性,怎么可能单纯是意外?这年头,祸害同窗的人还真多,安全毕业果真得要感谢同学的不杀之恩。
她说:“那女孩子,撞得不单有点严重吧?听说得截肢,眼睛也失明了。丁婕完美,人生才刚开始,那女孩子就活该残废了吗?她为什么撞人家,到底是无意还是有心,或者是什么原因,你既然不想告诉我,我也懒得问。邵家不是开法院的,至于丁家公司,不要说我现在没支配调动能力,就算有,我也不想帮一个杀人凶手脱罪,你维护你女儿很正常,趁时间不多,赶紧再去帮她找好律师吧,你认识不少人,就算不靠丁志豪,总也有人能靠。”
丁婕撞人确实还不是虞嘉妃说的那么寻常。
自从妈妈年轻时职业二奶,小三上位的光荣事迹曝光,丁婕一进大学,受尽同学指点,刚站住脚的公主形象的全毁了,这天像平时一样开着车进了学校,碰上跟自己对立的一名同班女生,又被讽刺了几句,傲惯了,娇脾气再也忍不住,一肚子的愤恨需要发泄,头脑一热,尾随那女孩子出了校门,慢悠悠跟在后面,终于油门一踩,冲了上去……
本来只想吓唬吓唬那女孩,出口气,没想到拿不稳,酿成大错。
丁凝一挣手臂,从虞嘉妃指缝间滑开。
她见继女要走,几斤绝望疯狂,往日的贵雅娇柔全没了,破开嗓子,语无伦次地脱口大骂:
“你这个没良心的贱人!见死不救!那是你妹妹!我就说我不该那么好心,早就该想法子弄死你!你这个贱人、贱人,该死的是你跟你妈!你妈玩不过我,没本事,傻了吧唧的被我抢了男人,你就想看我女儿的笑话,想毁了她对吧?”
黄昏的雨天,校门口人不多,可还是有保安和进出的三两学生张望过来。丁凝回了头,刚想制止,迎面见虞嘉妃竖起个巴掌,劈头盖脸甩过来,掌风呼呼,眼看要掴上,那只打人的手被人拽住。
郭劲安拎住虞嘉妃的手,推了推眼镜,把丁凝护在后面。
虞嘉妃癫狂过度,又冲上来,打不着丁凝,“啪”一声,巴掌清亮一声,摔在了郭劲安脸上,望一眼年轻男子,朝丁凝冷笑:“你跟我有什么不一样?还装什么清高,一边勾搭着邵家三少,这边还有个——”
丁凝扒开郭劲安,上前小声说:“我原先跟你确实有些像,现在看到你的遭遇,我没这胆量了。用你们这个年代的法律和伦理判定,你这辈子没犯过罪,可你在道德法庭上,已经可以被枪毙了,谢谢你给我上了最初的一课,让我以后不敢犯同样的错,对有主的男人,避而远之,否则像你一样,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虞嘉妃听不大懂她的意思,管他三七二十一,又要去打,保安已经匆匆赶过来,架起她往外拖,严肃道:“这位女士,你再这样,我们要报警了——”
虞嘉妃眼里掠过一丝吃人的狠光,压下来,踉跄离开。
郭劲安把伞接过来,放到丁凝头上,一只手搭在她肩上往学校里面走。
周围几个学生听了半晌,眼看好戏散场,对着丁凝小声议论,飘到耳朵里尽是:“她妈妈好可怜啊。”“自己妹妹都不救呢。”
外面的吵闹渐渐消弭,丁凝一颗心才放缓速度,见郭劲安的半边脸红肿起来,举起手去摸,见他疼得呲牙,本来想抱歉,话到嘴边,又变了:“你觉得我心太硬,毁了我妹妹吗?”
郭劲安吞一口涎,拽住她手,吞吐:“毁、毁了你妹妹的,怎么会是你?她已经、已经成年了,受过教育,是个完整的社会人,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幼、幼儿,得为自己做的事负责。”
秋雨缠绵,弄得丁凝心里也纠结,把他大半都在雨伞外的身体往里头一拉,用手指抹去他镜片上的雾气,发了感触,像在哄小孩似的:“你别对我那么好,万一我真是个坏人呢。”
郭劲安又吞一口涎:“你要是坏人,就拐了我吧……我,我不介意的。”
丁凝踮脚,撑在他肩上,往他被拍肿的脸颊上香了一下。
郭劲安一呆,不顾疼痛,摸了下脸:“上次,上次已经亲过了。”
真是个老实人!丁凝在他耳边,大方说:“挨了一巴掌,再还你一个。”
她尽力学习现代人的处事交际办法,可有些事,本性难移,对着男人,尤其是喜欢自己男人,这样的报答,最实际方便。何况……多攒个人对自己的感情,多份牵扯,对留在这儿,还是有好处的,光靠那个冷血动物,靠不大住。
***
学校银白色电动伸缩门外不远处的一排梧桐下,黑色轿车里有些骚动。
阿男把前后窗户缓缓闭上,阻绝雨水飘进来,瞥了眼西服口袋露出的小笔记本,这次不用记了,自己看到了。
副驾驶坐着个身穿OL套装,前-凸-后-翘的长腿丝袜女,是一起来P城竞标的邵氏集团秘书,这几天才从H城赶过来,帮忙西区成功竞标后的事宜,典型受西方文化熏陶的知性都会女郎,双手放在膝上,保持优雅大方的坐姿,见阿男关了窗还不开车,疑惑地望过去。
阿男眼珠子往后一移,瞥了瞥后座那人:“再等等。”没人比他更了解老板了,每次遇到气结的事情,总得一个人冷静会儿。
……
隔了大约五六分钟,阿男才扬声:“老板,走不走?”这老板,每天在丁小姐身上的时间也着实多了点,还捞个客座教授的名头,过起了老师瘾,这段时间太忙,没空来A大,可每晚做完事,还是特地绕一大圈来这儿瞅瞅。
后面传来声音:“找人盯着丁志豪老婆的动向。你自己这几天也来大学看着点。”
阿男明白他的顾虑,“嗯”了一声。
声音又至:“帮我约一约A大的郭教授。”
阿男隔了两秒,还是“嗯”。
长腿秘书的手机在包臀裙里一震,拿出来看了一眼,朝后面人摇了摇电话,简洁道:“老细,Client,可能是西区空地的事,我先落车接听。”
得了答应,秘书下车,走到旁边空地,摁下接听键,嗯嗯了几声,答应了几句,时不时开口:“……嗯……是A大个学生妹,这边一个小日化公司老板的女儿,嗯……您别担心,邵总性格你不知道吗?呵呵……皇帝出门旅游中意带靓女回宫,可是哪个靓女又做过中宫?孰重孰轻,邵总不是十七八的后生仔,清楚得很……利小姐那边已经知道?……利小姐是爵士千金,看惯上流花边,三妻四妾,素来大方,心眼堪比男子汉,这么点事应该不至吃醋生气,就怕狗仔生安白造,捕风捉影,让利氏不喜……可要拜访利家?……ok,我即刻劝邵总先致电利小姐处解释一下。”
刚挂电话,秘书转身,看见阿男几步鲁莽走过来,差点儿撞上,嘟起红唇拿着手机拍他一下:“一仆一碌的,吓死人咩!?”又顺便捏了一下男子雄厚胸肌,吃吃豆腐。
这学过武术的保镖,身材劲爆得要人喷鼻血,让周围太多娘娘腔男人的都市女郎春心萌动,可惜是个死牛一边颈,不为色动。
阿男把她手拽下去,岿然不动:“吉莲小姐,请放尊重点。另外,您是在跟谁打电话?”
吉莲嗔着转移话题:“我叫Gillian,不叫吉莲,你个乡下老土怪。”
阿男逼近几公分,重复:“我问你,是在跟谁打电话?”
杀气太重,吉莲这才一笑,用四平八稳的标准普通话,恢复职业语气:
“跟谁打电话重要吗?你别拿我当奸细,你是为了老板好,我也是,电话里的人这么关注老板动向,更不是要害老板。”走过去,抬起五寸高跟鞋,勾起膝,在阿男腿上轻轻一擦:“别多嘴告诉老板噢。”见他牙齿咬得脸肌发紧,丢了个飞吻,回了车子。
女人的媚,总是杀人武器。
作者有话要说:二叔渐渣,诸多欺瞒,还只休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欠虐需调教︶︿︶
多谢皎皎的手榴弹,破费=3=
40第三十九章
虞嘉妃那边再没找来学校。丁凝周末回家,从妈妈口里得知,丁婕从拘留所办了取保候审出来了,被害人那家貌似得到一个满意的赔偿保证,偃旗息鼓了不少,这场官司竟然压盖了下去,大事化小。
听妈妈的意思,丁志豪本来还是死活不插手丁婕这摊事,虞嘉妃前段时间急疯了,曲线救国,竟然上门来给杜兰磕头,要她去丁志豪那儿说好话。
杜兰心善性软,本来对这场感天地泣鬼神的慈母救女戏码有些瞧不下去,打算给前夫通个电话劝劝。谁想虞嘉妃演过了头,一个脑袋瓜子像鸡子啄米似的磕得咚咚响,眼泪汪汪的把邻居都引来了,一见到人,更是像受了什么天大委屈似的,哭得凄楚。
一消瘦憔悴,鼻涕眼泪一把抓,头发磕得像鸡窝的女人跪在人家家门口又跪又哭,不失为个奇景,弄得杜兰万般尴尬,不免想起十几年前,她为了肚子里的孩子装模作样给自己下跪惹人怜惜,脱口说:“别在我家门口,这儿不是讨钱的地!”匆忙把防盗门一带,咣啷关上,炸得虞嘉妃耳膜一震,只能捧着白白跪青了的膝盖头回去。
至于丁婕是怎么保释出来,是谁给的一大笔赔偿,这场故意伤人罪怎么变成了普通交通肇事案继而没了声息,杜兰也不知道,只说丁婕出来后,就没回丁家住了,学校那边也暂时休了学,现在好像连丁志豪和虞嘉妃都不知道这女儿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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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大学领导下发文件给各院:在不影响学业的情况下,大力开展组织本校学生的选秀工作,由班级辅导员安排报名学生先填表格,再于校内海选,最后推荐各个学院和各个系的佼佼者备战城内海选赛事。
A大老牌名校,向来以做严肃学术为主,课余活动一贯乏善可陈,索然无味,现在难得领导思维非但奔放起来,还主动牵头,学生们个个像放了飞的鸭子,原本沉闷的象牙塔,如火如荼,声势浩大。
整座学校上上下下忙得团团转时,丁凝这边倒还相对平静,平静里又有那么点儿不安分的火花,烧得噼啪响。
邵泽徽挂着个教授名头上了一堂报告课后,很久不打照面了,那只白色手机也没怎么响过。
丁凝忖,人家是大忙人,来P城是来公干,不是游山玩水,挤出点儿时间来了两次大学款待款待自己,已经够意思了,还能拿他跟言情小说里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恋爱中的男主角比么?可是就这么人间蒸发,又显得自己太没存在感了,更重要的是,他还有利用价值呢。
比起直接电话,短信委婉许多。
她想发个短信过去招惹一下,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女人跟男人主动联系,就已经注定处在了被动地位,无论发什么都显得刻意,正好翻到老妈白天发的一条日常问候短信,干脆编辑了一下,转发过去。
短信泥牛入海,一直没回应,又过了一个月,手机就像是中了病毒,充满了电量,话费也是充足,就是哼都不哼一下。
丁凝想了想,把那只白色电话关了机,丢在抽屉里。
要是以前,她会自尊受损,可现在她心里有点空荡荡。
她确定,这是完不成作者任务的羞愧。
生活还是要继续,这不是小说里的黑白世界,太多人事要顾全。
干洗费不便宜啊,丁凝把那件价值不菲的西装捐给了校贫困生基金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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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劲安那头,自从那天傍晚得了一枚香吻,按捺不住了。
他只是纯,不是蠢,130的智商就算抹去零头再打个折,也能叫他明白,眼下,是个趁热打铁的好机会。
他决定开始抓紧时间,每天多给丁凝布置作业,以便下次在图书馆和情人坡上,多争取点相处时间。
在他的火热追求下,丁凝弱势科目提升不少,有时夜晚的凉亭里,看着他快要达到燃点的炽热眸子,她也做好了被他扑倒的准备,可郭劲安,原来真的就是书里那个小书童原形,跟强取豪夺沾不上边,鼓了个勇气表了白。
现代恋爱的平等民主很诱人,更吸引人的是,丁凝觉得面前这个男人,疯狂爱上自己,为自己不要命的几率更大。
她愿意进入感情培养期,即恋爱初始阶段。
就在郭劲安还在感叹丁凝处理感情的快捷,丁凝又开始头疼小说续写的事。
她尝试着写了一章,足足六千字,先赶紧把作者脱离了那几个人的圈叉,被侠客救出了皇亲贵胄一干人的制肘,然后在悬崖底下,山下洞里,孤男寡女,**,一发不可收拾,写得脖子都酸了,除了第一个回帖是:“哇,东方缪斯回来了吗?”
其余则有怀疑派:“呃……这是找了代笔吗,文笔怎么成这样?水准下降好多。”
委婉派:“是想快速结文吗?”
尖锐派:“好狗血玛丽苏的情节,无端端就迷倒个侠客?还掉悬崖底下?困在山洞里?我还不如去看TVB!”
学术考究建议派:“为什么女主会同意跟这个新粗线的楠竹XO?连个心理活动都没有,以前的细腻呢?说老实话,喜欢作者的文就是因为情和肉能很好的结合,被男主们喜欢的原因也都很合理,现在跟那些纯肉文有什么区别?”
丁凝盯着屏幕很失落,也很惭愧,以前看看到读者苛求作者,她大半站在读者这边一起埋怨,因为读者总能为自己考虑,类似:“不要虐女主了”“怎么这么虐啊”“再虐就弃文”、“一直和和美美地甜下去不好吗”居多,可现在才知道,没有曲折困不住人心,大半人看文是为了抒压寻乐,填补现实生活的重重波折和不如意,可是生活一旦一帆风顺地悄无波痕,又真是大好事吗?
所谓主角,为什么能享受比其他角色更多的光环,就是因为承受了比其他角色更多的起伏。
原身作者是个死硬派,我笔写我心,贫贱不能淫,威武不能屈,对于读者的左右基本是装傻扮聋,那是因为艺高人胆大,丁凝没这本事。
她打开会客室,发表新帖,快要哭出来地趴在键盘上,抖着指头编辑:“对不起……”,才打几个字,打不下去了,匆匆摁下“发表”,就像屁股后面有人追杀一样,赶紧关闭了网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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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选秀,对于丁凝来说,还有未完之事。
邵泽徽当夜在行政楼宴会厅金口一开,各位校董和领导们全一字不漏听进去了,叫负责老师拿着丁凝照片照着选人。
这天正在寝室看书,劈里啪啦就闯进来几个人,小辅导员笑眯眯带队,丁凝还没回过神,就被人全方位七百二十度拍照,闪得眼睛都快瞎了。
那天起,露天报名现场的长条桌上开始长期放置丁凝照片。
又不知道是哪位校领导突发奇想,脑弦搭错了,把照片做成了两个真人等高的立体模板,一左一右,像迎宾小姐似的放在报名处。
齐艾每次跟丁凝经过,都要替她臊。反倒丁凝是二皮脸,看了两次习惯了,每次路过都要大喇喇上前,拿出纸巾亲自抹一通,又严重抗议说雨天得要加个防尘罩,避免生潮变色变形。
三人成虎,美女这玩意说白了,无非时代强权者造就,从古至今,都是上层喜好哪一口,下面就跟着捧,只要形成了风气,矮子那叫娇小,胖子那叫丰腴。在校领导的铁力支持下,时间不长,丁凝这款成了校内年度外貌风向标。
齐艾见那老男人没找丁凝了,又看见丁凝跟郭劲安来往亲密,似乎确立了关系,总算松了口气。姓邵的用自己的能耐把丁凝抬成个校园女王,比那些只会给银行卡的豪客懂女人心思得多,这种男人,丁凝哪玩得过,又怕丁凝投入了感情正伤心,不敢说重话,反倒宽慰起来:“没事,他也总算做了点好事,叫你出了风头,还算有良心。”
是人都想拔尖儿,丁凝也没到看淡红尘的年纪,可是这个风头,她还真没那么大的兴趣。
参加选秀的女孩子个个抱着走娱乐圈或者出个名走个红的心思,这风头,她不是很想出。
古代青楼真正的名妓是卖艺不卖身,譬如她那书里的老娘,可想想之前在度假村看到的那个女星跟市政唐姓官员的情况,现代娱乐圈的艺人是卖身还得卖艺,太累太不划算,再多钱也不干。
只是这下可好,从醉心选秀的报名学生,到保安小哥,再到清洁阿姨,丁凝彻底成了大学里人人眼里熟透的角色。
别说她的体重身高发型肤色,平时姿态动作,连毛细孔粗细都恨不得能量出来。
被置在放大镜下的生活,就像被扒了衣服似的。
一**报名女生带着笔记本冲到寝室来从星座问到三围,见丁凝还算好说话,又开始摸头发碰屁股一边不忘记录,每次都是齐艾最后烦了:“毛手毛脚干嘛啊!”拉着一个个呼啦啦全给轰出去。
以前这间四人寝室,丁凝和齐艾基本是隐形人,但凡来个人,要么找童童,要么是敲错了门。
现在童童的女王地位给夺了,每次见到自己的拥趸嘻嘻哈哈坐在丁凝床头,心底着实不是个好滋味儿,形势比人强,不得不服,幸亏没撕破脸皮,见风使舵套近乎,偏偏又套不上,唯一的优势没了,心头烦闷,见人来了就摔书本使脸色,慢慢寝室都少回了,夜不归宿是常有的。
寝室里只落得丁凝和齐艾俩人,倒也清净。这天回来,丁凝顺口说:“她这么长时间不回来,不会又在外面说是咱们俩把她欺负走了吧?”
齐艾看一眼童童的床:“你担心她?是担心她没在哪儿快活死吧?她这会儿结交的哥儿们爷儿们,不都派上用场了?”
丁凝心一动,还没来及开口,门一响,进来个人,是江心雪。
41第四十章
江心雪是个文弱朴实的女孩,巴掌大一张小脸,个头娇娇小小,说话也秀气,一副未来的贤妻良母样。
虽然她很少回寝室,但仅凭接触的有限次数,丁凝觉得她心底纯善,很好说话,所以跟寝室几个人关系都不错,在个性突出的年轻人中,这女孩确实难得,丁凝对她的有种怜惜小动物似的感觉,自从那晚撞见童童和她男友的难言之隐后,每次见面,也有些尴尬。
今天江心雪回来拿课本,见到二人在,也是笑着打招呼,又像平时一样,把保温瓶拿出来,倒了热乎乎的两碗汤,递给丁凝和齐艾:“秋天了,天气干燥,我刚学的银耳莲子百合羹,加了不少蜂蜜,特地给你们带来尝尝,看是不是太甜了?”
齐艾一推:“明明特地给你准老公煲的,每次拿我们当小白鼠试验,不吃。”
齐艾说话冲惯了,有时是无心,但旁人听了总难免有点儿疙瘩,谁都是捧在手心里的,热脸贴冷屁股的事做一次就够了。
可江心雪是个性格好的,每次一点都不恼,这会又端过去,揪着衣服角儿笑,也不遮:“是啊是啊,你就帮我尝尝吧,这个分量还行我就照着煲,到时等他回来也给他试试,也给你们每天多送点,我重色也不轻友。”又看了看童童的空铺,问:“她没回来吗?要不我给她留点儿吧。”
江心雪进来前,丁凝刚刚被齐艾那么一提,本来就有些怀疑,现在听了这话,更有些坐不住了,问:“咦,你男朋友不在家吗?”
江心雪点头:“这几天有项目,从上周六开始就不在家了。”
上周六,就是从童童搬出去起。
丁凝唔了一声:“噢,你不用给童童留汤水了,她搬出去了。”
江心雪有些讶异:“她在外面有住处?她不是本地人,P城没亲戚,大学几年都从没住过校外呢。”
丁凝舀了一勺莲子羹:“嗯,好像也是周六,接了个电话,就搬出去了,忘拿东西了,当时我还追出去,好像有个男人在接她,不知道是不是新交的男友。”
江心雪沉默下来,头低下来,像在思考什么,半晌后,才拎起保温瓶,拿好笔记本,脸上笑容弱下来很多:“好,我先走了,你们吃。”
只能提醒到这个份上,再说多了就成了恶人,还是那种贼蠢贼蠢的恶人。能不能意会,就只能叫她自己去揣摩了。
丁凝觉得在背后打情侣之间的小报告,是世上最缺心眼的事。人家闹不闹,分不分,自己都吃力不讨好。再铁的好友,也是能避则避,不幸遇上了这桩事,只能说倒霉。可是真正发生在自己身上,她却做了自认为很缺心眼的事。
看着江心雪的经历,总有点儿当初杜兰的感觉。
等门轻轻关上后,齐艾瞥了一眼丁凝:“自己感情还没理清楚呢。”
丁凝嘴一张,把甜汤移开,赶紧扯了张纸巾,脸颊一挤,作了个呕的脸相。
齐艾白她一眼:“现在还挺娇气,连说都说不得了!”
话没说完,见丁凝吐出一小口胆水在纸巾上,齐艾才一皱眉:“怎么了,还真病了?”
丁凝起身去漱口:“没什么,这几天降温了,晚上跟安安去复习功课,可能吹风着了凉,肠胃不大舒服,老是这样,小雪甜汤弄得不错,又吃多了点。”
齐艾脸皮一动:“你自从开学,一向饮食很有节制的。最近……是不是喜欢贪嘴……又胖了点儿?“
那边一边挤牙膏一边传来大惊小怪的声音:“不会吧?这你也看出来了?你眼睛真毒呵,天气凉了,胃口就好了吧,可能是长了点秋膘…不行不行,明天开始又得克制点了。”
齐艾脸一白,听洗手间传来咕噜咕噜声,咽了咽口水,下定决心,变了调子:“我,我想起一件事,忘了告诉你……”
“什么?”刷牙的含糊声音传出来,很轻快,可听得齐艾有点儿心惊肉跳,半天才拐着弯:
“…我、我突然才记起来,我跟我男朋友已经分手三年多了…”
洗手间里探出个糊着满嘴白沫儿的脸,眼睛笑弯:“你什么时候愿意跟我讲你的私生活啦——”头又转回去。
五秒后,洗手间里的水龙头哗啦放水声骤停,整个房间沉静下来。
齐艾深吸一口气,还没来得及起身,一阵薄荷清凉扑到脸上,整个人寒意一袭,打了个寒战。
丁凝披头散发从里面冲出来,嘴角的牙膏印子还没抹干净,站得跟白杨似的挺直,脸皮儿绷紧:“你没开玩笑吧?”
*****
齐艾从来都不是个喜欢开玩笑的人。
丁凝拿着那盒紧急避孕药,看着上面已经磨不见的三年保质期打印码,发了一下午呆。
真是交友不慎。
大姨妈一向不准时,这样一说,从上个月到现在,好像都没动静。
发呆的过程中,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影响生理,丁凝又跑厕所去呕了好几次,全是酸水,比先前更严重。
私下还好,上课时,完全就靠齐艾打马虎了,这天好友狂奔出去,见众人的揣测眼神,又看见当中的童童一脸审究,齐艾只能搪塞:“吃坏肚子了,吃坏肚子了。”
最后丁凝请了假在寝室休息,齐艾心有愧疚,也陪在旁边。
丁凝想去买验孕棒,又不敢,更不提去医院检查,怕面对现实。
两辈子都没怀过孕,这会儿跟平地丢个雷没什么两样。
她摸摸肚子,装什么都不敢相信装了个孩子。
那晚匆忙得很,才一次而已,怎么就中了?那该死的精虫。
想起那晚他那副嘴脸架势,她已经肯定了,自己绝对是中标了。
****
郭劲安见丁凝没去上课,电话也联系不到,急了,亲自跑来女生公寓这边。要是别的男生,早就被管理员吆喝出去。
郭劲安是乖宝宝,又是教授儿子,还没说几句,胖乎乎的中年管理员就开了后门,挥手放行:“小伙子给女朋友探病?真是疼人哦……快去快去……哎,想当年我家那死鬼也是这么黏人,一分钟都离不开人,哎哟哎哟,羞死了……”
郭劲安一边点头道谢,一边红着脸在女生的观摩下摸到丁凝寝室,一敲开门,见丁凝一个人偎在床上,嘴巴里嚼得咔嚓咔嚓响,拿着IPAD正上网,脸色红光满面,不咳不喘,下巴反倒更圆润了点儿,旁边还有几袋拆封的薯片,不像有什么病。
丁凝见到郭劲安,有些讶异,把电脑往旁边一丢,汲着拖鞋跳下床,用力猛了点,条件反射护住小腹,放缓动作,慢慢下来。
郭劲安见她看样子没什么大恙,可一举一动很轻柔仔细,主动拖个椅子,问:“是什么病,有没有去医院?”
丁凝想了想,把他手一捉,往肚子上一放。
质地轻细的秋季薄款针织衫挡不住软绵绵的少女肚皮,有点儿小肉,不像模特瘦得行销骨立,很有手感。郭劲安眼睛一抬,因为在寝室里,穿得宽松,开襟针织衫里是个低领小吊带,滚圆两颗弹滑白嫩,下面是紧身薄款四角裤,显出一方塌陷下去的禁忌森林。
他脑子发花,口很渴:“我、我想喝水。”
丁凝拎起自己的马克杯,往他嘴巴里塞,还是不放他的手:“不是想知道我什么病吗?”这事除了齐艾,自然谁都没告诉,可是她信任他。更重要的是,她才答应过他愿意跟他在一起……剩下的,随他吧。
郭劲安咕噜咕噜被她强灌了几口,解了渴,脑子也清晰了,她领着自己的手依旧在肚子上游移。
几秒后,他懂了。
这动作太暧昧,也太明显。
丁凝以为他会惊讶,就算发怒也不出奇,可郭劲安只是把手拿开,语气艰涩:“是邵家那个三少爷的?”
怎能阻止现代人读报看新闻?他再书呆子,也知道邵庭晟的存在。
那天凉亭表白后,他试探过关于邵三的事情,当时丁凝说只是借住邵家度假村时,跟邵庭晟来往亲密了些,烟雾弹而已。
眼下如果推给邵三,那就是自己先前欺骗了郭劲安。否认是邵三的,郭劲安恐怕还觉得自己水性杨花,不知道有多少男人。
丁凝含糊其辞:“嗯……邵家的。”
郭劲安也不想多问,淡然说:“唔,知道了。”
什么叫知道了?丁凝刚张嘴,郭劲安开口了,语气冷静:”这孩子,你打算怎么安排。”
她也想知道怎么安排呢,该商量的人,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这年代的未婚妈妈不会浸猪笼,可也不是什么光荣事,何况自己目前身份堪忧且尴尬,还差大半年才毕业,就算是下学期就出去工作,也藏不住这颗肚子。
现在被郭劲安一提,她才意识到,其实还有个皆大欢喜的办法。
这么直接的方案,几天以来,她居然想都没想过,她想自己一定是惊吓过度,蒙住了心窍。
她喉咙卡了一下:“喔,那你……帮我安排一下。”
郭劲安顿了顿,嗯了一声。
两人都没明确说出那个词,可是心照不宣。
丁凝表示很愧疚,刚跟郭劲安确定了男女关系,就给他一个迎头重击,虽然对方表现从容。
想了想,无以为报,她展开双臂,揽住他,给了个大大的拥抱。
年轻女孩温热的气息扑得郭劲安心慌意乱,摘掉眼镜,回头看门锁好了,搓搓手,清俊脸孔凑上去,含住她唇,轻柔地碰吮:
“爸爸前几天跟我说,国外兄弟院校有个生物工程的研究项目开启,跟我专业符合,把我的几篇论文发过去,几名专家教授很满意,本来要我去做交流生和科研助手,可现在……我不能去,也不想去了。”
他的气息和味道,都叫人心安。
丁凝心里热烘烘,还想多给他亲亲,可能零食吃多了,加上感动过度,肠胃抽筋,捂住肚子,慌得郭劲安只能起身。
*****
出寝室时,郭劲安撞上回来拿东西的童童。
出去住了一段时间,女孩往日的马尾变成了直发中分,两边的头发勾在耳轮后,化了点不着痕迹的清淡裸妆,穿着热裤,露出笔直弹滑的大腿走过来。
借着楼道间的阴影,童童勾住郭劲安的手臂,声音因为避开了人,露出本色,是那种微微带厉的妩媚:
“呵呵,来看凝凝?你可真大方。”
她外表阳光,疑心病不是一般重,毕竟住一个屋檐下,偶尔回来,见到齐艾在那儿偷偷摸摸,又见丁凝呕了两回。
两人为了遮掩,也表现得太用力了,她可不是傻子,心里多少有些揣测。
郭劲安不讲话。
童童看不清晰他的脸色,见他不开腔,以为是后悔,心里有点儿喜又有点恨,自己受惯了众人围捧,无论男生女生、男生的女朋友、女生的男朋友都喜欢自己,这是自己好不容易打造的盔甲,是唯一值得炫耀的资本,不容人摧毁,当天公寓门外被他奚落还没忘记,近来被冷落更是一口气咽不下去,怨气一股脑儿全发了!
机不可失,必杀技来了,她两条纤细的手臂搂住郭劲安的脖子,饱满青春的脸蛋要凑上去,被他抓住手,挡开,声音还是平缓:“我现在是丁凝的男朋友,你该知道。”
童童依旧勾着不放,睁着闪亮的眼仁,彰显自己的无怨无悔:“那又怎样?我敢爱就不怕认!总比一些压抑内心感情、兜兜藏藏的人好!我就喜欢你,喜欢你!”
郭劲安望着她:“别一天到晚跟谁都是爱,你就放过它吧。别人那不是压抑内心,更不是兜兜藏藏,那是遵守道德、维持社会基本秩序,懂得自持隐忍的人永远比你这种所谓的豪情大方来得珍贵。”
童童得了抢白,不甘,脚一踮要去强吻,被反手一扭推开。她退后几步,压下情绪,贴近轻道:
“怎么,你不会傻到真的要顶这黑锅吧,咱们学校校风校纪怎样你不是不知道,光李副校长那关都难过,前年有个女生怀孕,事情闹大以后被劝退的事,你还记得吧?这事儿传出去,别说她,你也得被人指点误会。跟你关系好我才厚着脸皮多说一句,不然……”话没说完,手腕传来一阵疼感,已经被拧了起来,整个人被麻利地生拖到楼梯角落的天窗下面,外面的路灯射进来,打在两人身上。
童童忘了疼,惊讶得看见面前的男子脸孔涨得通红,眼睛凌厉得像头年轻茁壮的小豹,威胁得两排白牙明晃晃:
“你真啰嗦,享受那种高高在上的快感,不是靠把别人踩在脚下,盯着别人的私生活不放!我警告你,她什么事都没有,外面要是有一点儿乱七八糟的风声,你拿不拿得到毕业证都难!”
童童不敢相信这个人会是郭劲安,温雅和善的男子换个形状,比一贯凶猛的大汉还要叫人心惊。
被撂下狠话,她站了半天,才回神。
**
郭劲安来了一趟,丁凝神清气爽不少,一口大石放下了,歇了两天,准备去上课,抱着书跟齐艾走出公寓楼没多远,就听见前面一阵嘈杂,像是从体育场旁边的教学楼传来的。
几个男生神色匆匆朝那个方面快步走过去,齐艾拉住一个:“怎么了这是?”
挂着两个黑眼圈的瘦削男生像是刚刚舍得从电脑边离开,声音都激动得变了调子:“有人跳楼!听说校领导全部在那儿,已经报了警——”
两人一惊,齐艾忙问:“跳楼?我们学校的学生?”
“可不是!”别人的性命成了点醒沉闷生活里的一支兴奋剂,男生继续振奋:“听说死活不下来,还非要见她男朋友跟另一个女生,男朋友不是我们学校的,那女生是我们学校的,估计是第三者,嘿,狗血大戏——”再懒得说了,说多了热闹就错过了,挣开手臂走了。
丁凝跟齐艾对看一眼,两颗心对着咯噔一响,也赶紧朝教学楼那儿跑去。
到的时候,楼下堵满了人。江心雪站在教学楼的顶楼,一身红裙,蹬着红色高跟鞋,站在刚到脚踝高的围栏边,裙袂被天台的风吹得打着飘,因为哭得厉害,身体摇摇欲坠,一不小心可能就要摔下来,口里还在哽咽:“怎么,他们还不愿意来见我吗?好、好,就算死了,我也不会放过他们两个!”
这栋是老教学楼,统共七层高,顶楼没护栏,江心雪整个身体都暴露在楼下师生的视野内。
齐艾跺脚:“她是演鬼片么!神经病!她那个男朋友呢?还不来?”丁凝没有想到江心雪来这一出,怎么现在这年代还有为情自杀的?这个身子板娇小的女孩平时连话都不好意思在生人面前多说,现在就像调动了全身精力在奋勇抗议,凄绝人寰。可再想想也是情喇中,光看江心雪平时一举一动,就知道她有多么爱男友。
江心雪口里的他们,一个是男友,另一个,别人不知道,丁凝和齐艾不会不知道是谁。
丁凝肚子又开始痉挛了,自己这是不该提醒她吗?
底下的校领导和老师都急疯了,喉咙喊嘶了劝也没用,不停相互催促:“怎么回事,她男朋友怎么还不来?”
“打了第一个电话后,他答应了,再打电话过去,就关机了。”一人说。
众人再不指望这学生的男朋友来劝了,只能先尽量镇定跳楼者的情绪,等警察过来。
江心雪见到楼下人的神色,心里明白了大半,抹了抹眼泪,身子一斜,朝外歪了一歪,引起一众人漫天惊呼,见她站定了,又嘘一口气。
几名留校监管的老领导再受不了这种刺激,正要再找人催警察,人群散开,中间让出一条路,一辆小车开进来,停在师生前,车门一开,驾驶室走出个穿黑色西装的矮壮男子,还没等众人反应,开了后座车门,一手拎出一男一女,走到教学楼下面。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yingyingcai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08-3018:43:24
42第四十一章
来人再眼熟不过,丁凝失声:“阿男,你干什么?”
阿男一手拎一个,捉小鸡一样不费力气,听到丁凝喊,手一松,把两人往前一推,让一对男女踉跄一下,在人群中亮了个全相,才转了头:“不是丁小姐叫老板查这两人吗?”
正说着,童童站定了,见周围全是A大师生,其中不乏往日拥簇自己的熟人党,一个个变了脸色,议论纷纷,顿颜面尽失,撇下男人,扒开人墙就要走。
系里几个老师万般想不到这个在同学老师面前品学兼优,人缘极好的孩子是害得校友跳楼的始作俑者,上前一把拦住她,叫她劝下江心雪。
童童苦苦求情:“老师,我是被冤枉的,我没有破坏人家的感情……我……你们让我走,求求你们了……”
江心雪在楼顶听得一清二楚,见童童反而摆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样,恨得痒痒,人一激动,又往前倾了几公分,重新引起一阵惊呼。
江心雪男友被人活活绑了过来,一路上受足威胁,过来见声势浩大,早就成了软脚虾,迫于舆论,压力山大,被逼着把污水往童童身上泼,求情喊着:”小雪,是我的错,我是爱你的,是她勾引我,从头到尾都是她勾引我的——”
“贱人!“人群里的女生骂。
江心雪不买他账:“你要是不喜欢她,怎么会被他勾引!你现在不过是想骗我下来!”
男人要哭了:“我爱的人是你,她——”见她身体又在打晃儿,再羞于启齿的话也得说出口,一咬牙:“她,她那方面,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不能怪我啊!我是个男人啊!有些事……你要我怎么控制得了?”
“控制不了?切**!”人群里有女孩子不吝建议,马上有其他女生接应,一波接一波地喊:“切**!”
人群中有男生觉得此举太不人道,弱弱表示抗议,马上被旁边的女朋友拎起耳朵,连转三百六十度。
半个校园里,此起彼伏地传出清脆又整齐的“切**”,丁凝也兴奋了,一起举起拳头,游行似的人云亦云起来:“切**——”
校领导们脸上黑一块红一块,简直不敢相信这是被A大严肃治学风气教导下出来的女学生,可群情激愤,拦也拦不下来,只能装聋作哑,听之任之。
江心雪男友自然不可能去切鸡,可在一声一声冲自己来的剁鸟声中,心理性阳|痿了,瘫在原地,弱了声息。
童童见形势不对,准备强行抄边路闪人,几名校领导和老师哪许她走,又朝楼上人喊:“江同学,两个人都来了,你瞧瞧,你男朋友也道歉了,你先下来再说好吗?”
江心雪从来没想过同学跟男友胡搅在一块儿的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男朋友一向很会花言巧语,自己完全就是生活在温室里,那天听了丁凝的暗示,她忐忑不安,暗中查证,发现童童跟男友果然勾搭了很久,这几天居然还住在男友公司附近的酒店,男友也借工作忙没回来,,去了大堂,要到房间号,寻机会闯了进去,正看见赤-身-裸-体的两个人玩得正嗨,当时就气晕了头,跑出来,外面那个房子也不想回了,直接跑回了学校。
江心雪看童童要跑,气从中来,也豁出去了:“我下来,但是我想问她几句话。”
童童知道她问不出什么好话,已经快逼疯了。
要死早死了,哪里不能死,非得跑来学校,还非要拉自己来对话,不就是要跟自己来个鱼死网破?她只恨不得冲口道:“你丫的要跳快跳!你跳了我还得收拾被你害的烂摊子!”却只能在众目睽睽中,含着抖音:“小雪,你先下来,下来了,咱们有话慢慢说,你问我一千一万个问题,我也给你答……求你了,有些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要是早些问我,我一定会跟你解释的,很多都是误会……小雪,你这样很危险,我会很担心的!”
跳楼成了自己小心眼,她倒成了大好人。江心雪都快被她恶心出胃液:“你可真是关心我,以前也是这么关心家明吧?“
童童讪讪:”家明是你男朋友,你是我好朋友,我,我关心,也是无可厚非“
人群里的女生传来阵阵微词,夹着奚落和轻蔑。
江心雪看了眼男友,又问:“你们第一次是在什么地方,怎么发生的!记住,我要你老老实实地回答!我不是傻子,不会被你一直骗!要是有什么歪曲,我就帮你说!”
童童不肯回答,受不了在旁边领导的催压,才瘪脸:“那次你跟我在QQ上聊天,顺口说外面下雨了,又说家明今晚在公司加班,不知道带伞没……我就,我就……”
“说!”江心雪声音开始颤,可是揭破她的心思更强烈。
“那次你正好摔了腿,我就说,帮你跑一趟去送伞,然后在办公室,他……”童童声音越嚅越细,堪堪传到每个人耳朵里的音量还是有的。
人群传来稀里哗啦的嘲讽谩骂:”真是热心快肠啊!”
江心雪平静了许久,满脸的泪:“你们两个上来。“
别说童童不敢,校领导也不敢,见警察已经来了,开始又说些没边际的安慰,没照着江心雪的话做。
江心雪不是傻子,见这敷衍情形,情绪又开始不稳定。
带队警察见惯了这种轻生案,每回大家都以为自杀者平静了,结果反复起来,造成惨剧发生,见状,赶紧指着童童和江心雪男友:”你们上去,我们跟在后面。”
两人上楼,被江心雪叫到平台边。
童童害怕,又有点恐高,下意识捉住男人的手臂,箍得紧紧。
江心雪看见,刺激地眉毛一跳,伸出手递向男友。
还没等警察制止,江心雪男友情急,已经伸过手臂,去握她。
江心雪发了些寒碜笑意:”你给她发的短信里,不是说跟她在一起□,恨不得双双对对,生死不离吗?”
众人心底大叫不好,果然,还没等那男人回过神,江心雪拧住他腕,身体一让,腾出个空间。
江心雪男友始料不及,整个人一个冲力,重心不稳,朝楼外倾出,童童还牢牢把他款着,没来得及甩开臂,尖叫一声,随着他带向前去。
一下子,一男一女,果然是双双对对,生死不离,摔下了七楼。
老教学楼下传来层叠惊呼,没想到事情来了个扭转,坠楼的成了江心雪男友和童童。
丁凝见着两道黑影一晃,从楼上直直掉下来,肠胃一揪,跑到旁边干吐,阿男过来一把扶起她,迟疑地打量一番,说:”丁小姐,那两个人应该没事。”
丁凝远远一瞧,楼下的安全气垫已经搭好了,堕楼两人都摔在气垫上,有惊无险,可是个个面如死灰,气喘如牛,半天爬不起来。
待救援人员攀上气垫,才发现女的已经惊吓过度,神智不清了,披头散发不成人相,男的落地时没落稳,一条腿折了,被人一扯,才醒悟过来,嗷嗷叫痛得呼天抢地。
“嘁——”愤世嫉俗的学生群里传出很是遗憾的喝倒彩声。
丁凝和齐艾却齐齐松了口气,当然不是为了那两人,这一下死了,气是大大出了,可江心雪也吃不了兜着走,为了个出轨渣男坐牢,太不划算。
当着学校师生的面被揭疤,又从楼顶活生生被人推下来,一辈子经历一次,也算得上噩梦般的教训了。
楼上警察见江心雪把人推下去,早就要上前制住她,江心雪却早有察觉,
扶住围栏朝后退:“你们不要过来——”已经坐在了矮栏上,腿要翻过去。
领头警察以为她害怕承担后果,急忙劝:“你别激动,那两个人没死!你不会有事!”
江心雪哭着继续钻牛角尖:“我活着还有什么用!我连自己的男人都看不牢——”
吵嚷中,阿男拉开后车门,朝里面探头说了几句。
车厢里出来个穿黑色套裙的年轻女人,大约不到三十,盘着头发,戴着墨镜,看不大清楚样貌。因为形貌低调,加上大半人的注意力集中在楼上的自杀者和楼下两个狼狈的奸夫□身上,那女人走到楼下警察队长身边,耳语了一通,才有人发现她的存在。
见警察头头眼睛一亮,要带那神秘女人和阿男上天台,丁凝忍不住了,跟上去,却被后面警察拦住,忙说:“我是小雪室友,跟她关系好,能帮着劝劝。”得了通融,才一起上了楼顶。
****
一场闹剧闹了多时,已近正午。
阳光正盛正烈,顶楼又没个遮阴,秋老虎释出一片燥热白光,给人的情绪也是火上浇油。
江心雪见人来多了,更是受了感染,移了方位,特地朝离安全气垫很远的空地往外倾,分明就是不想活的意思。
还没等丁凝喊出声,那女郎已经卸下墨镜,声音慢悠悠传出:“你有什么好委屈?我都没委屈。”
这话一出,江心雪转过头来,连丁凝也屏住呼吸。
带头警察开声:“江小姐,这位才是徐家明的妻子。”
有种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峰回路转,丁凝大吃一惊。
女郎语气不急不促:”我老公自从来P城帮给他总公司当开荒牛,不在我眼皮子底下,我也没机会二十四小时盯着。要不是江小姐你有个为你着想的朋友,”说到这,望丁凝一眼,“我根本不知道他这么有能耐,欺骗玩弄了两名大学生。”又停了停,脸庞浮上嘲意:“你痛恨小三和出轨男友,其实你自己也做了这么久的小三,这会儿要自杀,不是可笑?”
江心雪大受打击,半天才恢复,脸色刷白,看都不敢看那女人了,牙缝里挤出:“……那你为什么要救我?”
女郎淡定得出奇:”噢,我这是救你?你不说我还不知道。你们这些涉世不深的年轻学生,跟一些婚史不明的社会人士在一起,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我都觉得,可悲。为了钞票,可悲,为了爱情,更可悲,为了这么个男人,拼掉性命,更是悲上加悲。你抨击那女孩,是为了当众出口气,我跟你一样,不过亲自出马,未免掉价,我想等着你帮我出这份力气,顺便瞧瞧你们内讧的狗血大戏罢了。”
不是讽刺,胜似讽刺,江心雪从围栏上滑下来,捂住脸,涕泪横流:“对不起,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啪的一下坐在地上,马上被几名女警上前架起来,拽抱到楼下。
女郎走到天台边缘,朝外探了半颗头,大喊一声:“徐家明!”
楼下刚被抬上担架的男人听见熟悉声音,像打了一剂鸡血,抱着瘸腿儿循声望去,一见是远在外地的老婆驾到,脸上是受惊过度的灰白。
女郎举起一部DV,在顶楼摇了摇,飒爽说:”刚才的精彩画面都留存了!等着收我的律师信!等着收拾包裹净身出户吧!对了,来P城前,我去跟你的几名总公司上司喝了个茶,把你在外地受贿谋私的事随便说了两笔,唔……大概这个月底吧,你的免职令和起诉书,应该能同时到!顺祝,监狱生活愉快!”
男人惊惶失措,秋后禾苗一样秧了条,还没滚下来解释,在学生的倒竖大拇指中,已经被塞进了救护车。
一个寝室四个人,两个女孩当了婚外情的炮灰,竟然还是跟的同一个男人,最后被正室幕后作壁上观,摆了一道,让丁凝跟齐艾半天醒不来神,把阿男拉到一边,才知道始末。
早就听江心雪说过,那个徐家明是T城人,在P城这边子公司的担任高层管理,原来早就在P城结了婚,仗着家室不在,松了裤腰带,把这边当成自己后宫,社会上的异性,他怕心眼多,多嘴多舌,坏了事业和家庭,就往相对单纯的学生里挑,江心雪不幸就是其中一名,被带着进了两次婚纱店,被骗得奉献身心。童童倒是心眼精明,早就猜出来这男人有主的端倪,可根本不在乎,反倒别人的男人,更有征服感。
顶楼警察散去,丁凝问那女郎:“您真的不怪小雪吗?”
女郎望她:“这世上,有的小三是上赶着犯骚,这是可恨,有的却是被小三,这是可怜,不管怎么样,始作俑者,还是男人,渣男不死,小三不绝。男性婚外情出轨的核心因素,还是男人。对于只捉住小三喊打喊杀,却忘记男人才是导火线的一些人,我不敢苟同。”说完,从格纹漆皮手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丁凝。
丁凝拿着一看,嚯,还真详细,T城心儡刊副主编,女性问题婚姻爱情版专栏撰稿作家,背面银边小字是现阶段主要成就,已出版系列丛书:《混迹深X市二奶村的两百四十日》、《三角崎岖畸恋之路——记录情妇的心路历程》、《那些“被小三”的日子》。
简直就是一专门采访和研究二奶的专业户,难怪那么狼,对第三者看得云淡风轻,把握熟稔,原来是小三堆里打滚的人,见多了。
女郎见丁凝看得认真,半开玩笑:“下一本关于二奶群体的纪实书,或许考虑在大学生里调查。”又戴上墨镜,语气轻快:“谢谢丁小姐了,没有你特地请邵总差人来T城通知和帮忙,我恐怕还不能这么迅速又痛快地甩掉这贱人,以后如有需要,不要大意地联系我,也请帮我谢一声邵总了,我以前去H城做访问时,有幸跟邵总有一面之缘,希望以后还有合作机会。”
丁凝失笑:“他有没机会跟您合作我不知道,可我应该没什么需要您帮的,专业不大对口。”
女郎一笑,不着痕迹地把面前女孩子打量一番,唇一勾,有些隐隐的怜悯:“也不一定,先拿着吧,下本书要找丁小姐帮忙也说不准呢。”
年轻女子像刚刚做了个访问似的,从楼道门潇洒离开,丁凝捏着名片正在看,阿男凑近,把她隔壁一架:”丁小姐,跟我走吧。“
丁凝一呆:”走哪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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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阿男还能去哪儿。怎么被塞到车子里都不知道了,一路车子稳稳朝市区内开去,明明不是风驰电掣,可丁凝还是觉得颠晃着不舒服,摇起车窗,干呕了几回,吹了点儿凉风,才开口:“他跑哪儿去了?”
阿男的声音传来:“老板回H城,处理了一下公司紧急事务跟家里琐事。”
一止,“语气多了点儿同情:“可P城这边,老板也不是没盯着,丁小姐未免太掉以轻心了。”
丁凝怔然:”什么意思?”话正说着,车子已经进了P城的豪宅小区华府皇廷,在正对着大游泳池的一栋枣色电梯公寓前停下。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我和我的小伙伴的地雷,肉鬆的手榴弹=3=
42第四十二章
阿男开门禁时,丁凝有点儿惴,找理由跑到外面,给郭劲安打了个电话,刚说了小区名字,阿男过来了,把她请进去。
电梯在顶楼停下,丁凝换上拖鞋进了屋,是华府豪廷内随处可见的复式住宅,室内是中国风装修,却没有复古派的大地色系那么沉厚繁琐,主色调呈浅晕柔光系,颇具仕女闺寓的古典温婉,设计也很简约。
非洲加蓬红木地板,拉式画屏,水晶案几,连落地窗都是菱格窗棂,外面露台上隐约摆着张降香黄檀木的贵妃榻,还有一方小池塘,丁凝隔得远远,都听得见潺潺流水声。
从第一天到丁家开始,她对现代家居就有种痴迷,就像是现代人对古代一切心驰神往。对于跟以前生活相近的风格,更有种说不出的喟然。
阿男开口:“喜欢吗,丁小姐?”
丁凝呵呵笑:“又不是我的屋子,我喜欢有什么用。”继续在室内绕圈,
阿男在旁边答了什么也没注意听,再转个头,人已经不见了。
邵泽徽在P城向来住在度假村,这么这里又有个小金屋?看装饰虽然别致,却小了点儿,也不如度假村那么豪奢,这些商人的心思,想不通。
丁凝坐在一张白色Moroso沙发里,旁边是一盒敞开的科伊巴雪茄,用桃花心木制成的雪茄保湿盒装着,一根已经剪开点燃,翘起搁在烟灰缸上,旁边的莲花烛台下垫着张股市周刊,估计是有人刚刚坐过。
真会享受。沙发也软,软得连唯一的担心都没了。她舒服地伸个懒腰,摸到雪茄盒里。
茄衣特有的弹性在指间磨,丁凝有点心动,这玩意跟香烟一样,是现代的休闲衍生品之一,她知道,却没试过。
好奇心作祟,她看了看周围,偷偷拿起一根,叼在嘴巴里。不知道是在哪里听过还是看过,质地像是男人bo起的yin茎,包叶叶脉均匀清晰地浮起来,才算是一支真正的好雪茄。
她现在确定,讲这话的雪茄客,也太抬举男人的yin茎了!虽然有点儿呛喉的驴粪味,可送入口里的顺滑粗壮,坚硬挺拔,不易萎靡,一般的男人能赶得上吗!
她装模作样吸了两口,翘起腿来,靠在沙发背上,正要吸第三口,有人从楼上下来。
来人见着她一副大爷样,也不惊讶,径直走过来把雪茄从她嘴巴里□。一口气儿还没来得及换,被烟味钻进了喉咙,丁凝被呛到了。
雪茄的强烈让她咳得眼泪都出来了,被他抱在手里拍背,又没力气了。
邵泽徽见她匍在自己怀里哼哼唧唧地流水,一见面就准备大发雷霆质问的动静,消弭下来,抚着她的脊背,声音压下去:“背着我做坏事的下场。”
她明白阿男先前那句话的意思了,咳得更凶,眼泪也流得更厉害了。
他拿她这副样子当作心虚和后悔:“跟他分手,我当不知道。”
还真当自己是个事!丁凝绷住脸,为了稳住声音,只能把指甲掐进他的肉里:“不可能。”
邵泽徽没想到她这么麻利地把自己拒了,没顾得上护疼,呲牙:“不可能?”
就算想继续依靠他留下来,她也不能轻易满足他,继续狠命去掐:“我们那只是一夜情,您也别太在乎了,跟安安在一起,才是正常健康的恋爱。”
邵泽徽觉得自己的腰上快被她挖出一块肉了,擎起她下巴,语气不屑:“你这是赌气,我原谅你。我有事,走得急了点,不是谁都像你那个小男友,可以跟着人连轴转。后来跟你打过电话,你关了机,想着这么短的时间,没什么问题,结果我低估了你的耐性,你完全是没男人就活不了……总之,以上是我的道歉。”
这是道歉?还真是叫人感动得流泪的道歉。
她下巴一抖,甩开他手:“谢谢您大度地原谅我,可我原谅不了自己,对着您,我无地自容。还有,人家也不是没事,他能为了我,放弃出国深造的机会。”
邵泽徽头一回有种被自己的话吃到瘪的闷气,却没个出气口,双掌合住她腰身,环抱紧紧,她被他近距一搂,光是靠掐肉也顶不住了,身体一酥,扑到他颈项里,咬住他脖子肉,牙齿用力,狠狠咬下去,才提起了精神。
邵泽徽颈子剧痛无比,背手一摸,脖子上凹下去一块,还有点血丝,差点儿没被她咬得爆动脉,大为光火,把她一把甩开:“属狗的?”
丁凝一离开他,连忙哆嗦着掏出裤子口袋里的清凉油,幸亏刚才路上叫阿男帮忙在药店买了瓶。
邵泽徽早就注意到她这怪毛病,见她缩在沙发角里猛吸,勉强压下脾气:“他不愿意出国,我叫郭教授再想办法劝劝,白废了替他争取的名额,年轻人,局限于谈恋爱,不会有大出息。”
丁凝想不到是郭劲安被郭教授安排出国是他的意思,可一点儿也不惊讶,打击他:“他出去,我跟他一起,多大个事?您别想拆散鸳鸯。”
他气搁在喉眼很不顺,嗤一声:“鸳鸯?狗男女才对。别说了,你这都是气话,我懒得听。”
丁凝实在搞不懂他这种自视过高兼自我麻痹又逃避现实的精神是哪里来的,下了沙发,朝门口走:“反正我今天来,就是想跟您打声招呼,以后您就别找我了,免得叫安安看着不高兴,这儿可不是古代,搞强取豪夺那套?省省吧。您就算是我爸,也管不了我谈恋爱的自由,就算安了天眼,您也总不可能盯着我进新房进产房吧——咦,您这门是怎么开?怎么打不开,是指纹锁么——”话没说完,一阵龙卷风刮过来,他已经大踏步走来。
丁凝心里叫一声不好,说兴奋了,忘形了,见他额上的青筋跳了两下,背后冒出些冷汗。他面上还是没什么太大表情,嘴巴却嗫了一下,有些沙哑:
“我,重新道歉,你说要怎么样。”
丁凝有点惊悚,瞧他这样子,太难得了,不修理修理,实在对不住自己,鬼迷心窍地转身,随手把身边一张MAXALTO休闲椅拉过来,坐下:“额,肚子饿了。”也不是撒谎,还真有点儿,早上又吐了一次,刚才看了一场大热闹,到现在连饭都没吃,肚子早就在叫唤。
邵泽徽冷汗散净了,松了口气,拿起玄关边墙上的电话,准备叫餐。
她伸出腿,用脚尖子把他的小腿肚子轻蹭一下,笑眯眯:“嗳,外面的东西不好吃。”
钟点工还没来,冰箱里还有一点余粮。
他拿起存货进了厨房。
丁凝在楼下半开放式厨房外看他,挂上钟点工的煮饭围裙,把食材分门别类放好洗切起来,站在案台前,也是笔挺着身体,臀翘腰窄,肩宽腿长,袖口卷在肘上,露出两条略泛铜色光泽的精赤小臂。
她咽了咽口水,肚子打鼓,好像更饿了。
悄悄再望,他在切鸡翅,手法流利得很,丁凝不自觉靠近,看他正反两边斜切,不多不少各三刀,忍不住叨:“这么麻烦。”他回过头,瞥她一眼:“方便入味。”只会吃不会做,不过这话再不敢讲了,撒了盐和姜粉,用柠檬汁拌匀腌在边上,开始做别的。
她这才记起来,他们邵家两兄弟是做什么起家的,这不老本行么,障碍设矮了。
切菜这么麻利,不知杀人是不是也一样流利?
正胡思乱想,时间到了,邵泽徽把鸡翅丢了下锅,倒了点朗姆酒,锅里响起一声轻微爆破,丁凝怕油星子溅过来,把他胳膊猛一抓,躲到他背后,再抬头,见他嘴巴难得弯了个弧度,像是在笑,连忙松开手,才嗅到一股香味,又禁不住,怕拍他肩,赞许:“您可真行啊。”
他肩膀一抖,手一重,倒多了点蒜粒。
不一会儿,一份柠檬蒜香煎鸡翅,一碗罗宋汤,一份白灼芥兰被邵泽徽端出来。
丁凝已经诱出了馋虫,看餐桌上荤素搭配,鸡肉外酥里嫩,青菜油光水亮,也不讲什么客气了,拾起筷子,一指空碗:“嗯哼~”
还真是饭来张口。邵泽徽深深看她一眼,给她盛了一座小山。
丁凝没想到他做菜这么好吃,吃得撑不下去,才趴倒了,又闹口渴。
女孩子嗜甜,她不要水,嫌没味,要喝可乐,雪碧,新奇士,再不济也得要瓶娃哈哈。
邵泽徽斜睨:“小孩子,这都是什么鬼乱七八糟的。”他身边从来没这些碳酸垃圾饮品的存在,这儿也没叫人买饮料,觉得不健康,果汁来不及榨,拿了桌上的意大利灰皮诺倒了半盏,加了几块冰和苏打,推给她。
丁凝看一眼:“酒?不喝。”酒后乱性。
邵泽徽说:“葡萄酒而已,很清淡。”
她看灰皮诺的颜色跟别的葡萄酒好像不大一样,是粉红色,伸出舌尖,舔了一点儿。
他望着她小狗似的吐舌尖,这段日子没见面积压下来的火热有些升涨,这舌头,舔的要是别的地,多好……
她瞄他脸色怪异,生了些危机感,擦擦嘴,准备随时拍屁股闪人。
饱暖思□,吃饱喝足了也好说话,看她样子,之前的气,一顿饭吃进肚子,应该也消了大半。他看了眼三个掉了面的盘子碗,明知故问:“吃好了吗?”
丁凝点头。
邵泽徽淡然说:“喜欢的话,每天给你弄。毕业之前,就住在这儿,离你学校也方便。”
丁凝脑子一闪,这才记起没听清的阿男的话,貌似是“就是老板照着丁小姐喜欢的样式,专门布置的”,一时控制不住吃惊,打了几个很大声的饱嗝:“嗝——想包养我——嗝?”
邵泽徽眼一眯:“我不喜欢你用这个词作践自己。”丁凝哭笑不得:“这是在讽刺你!”站起身,掉头走。
他三五步过去,双臂一伸,拦住不放,见她还在挣,使劲把她横抱起来。
自作孽,刚被自己喂饱,沉,好沉,可还是勉强朝沙发走过去,他的声音随着躯干一齐贴下去,是压无可压的愠恼:“我他妈的怎么就被你弄得越来越贱了?!”
作者有话要说:多谢=3=wangwang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09-0115:38:09
44第四十三章
您要是贱,这天下就没几个金贵的了。
这腹诽没来得及出口,丁凝已经被甩在了沙发上,摔得一震一弹。
那酒不是号称没度数吗?怎么头有点儿犯晕?她攥紧棉花小拳头,扬起来拍他:“……骗子!没一句话能信!还不滚下去!肚子都被你压扁了!”打在他身上像在瘙痒,他越是发作了性-趣,把她两只手一捉,制在头顶,喘得渐深:“说!说你跟那个安什么郭的不见面!就放了你!”
丁凝把脑袋偏过去不睬,还真能不松开?有本事就压。
他见她宁死不屈,才升起的丁点儿火花又灭下去,眼睛颓下来,语气却变凶戾了:“好,你喜欢他,好。”
这话没什么实质内容,却听得她肉紧,贴得太实,她都能嗅到他身上悍气了,掺着残存油烟味,整个人骤然比平时糙狠不少。
她没来由抖了一下,情非得已箍住他颈:“你别害他。”
底下的小人儿柔软了,他却更气得冒烟了,这是在为另个男人保驾护航。
一抱,更是见鬼。清凉油的效果早失了大半,粉葡萄酒开始奏效。
她缠住他腰,呜咽:“饿、饿酥。”两只羊脂小脚爪子一如往日,勾在他坚实臀部,膝盖朝外拼力掰去,大开禁-门,吸君入瓮。
他对她简直不知是怜是恨得好了:“说。”
她惹不起他,决定放弃,可是不是放弃郭劲安:“我依你……可你也不许干涉我跟安安。”三人行什么的,比起书里的放浪,实在小菜,她不是硬骨头梗脖子的节气女,可也不想当个抛弃无过错男友的负心女,这节骨眼,只好委屈求全,重走老路。
邵泽徽自认脑子还算好使,可这话回旋了半晌,才懂是什么意思。
这话火上浇油,还不如不说,他脾气炸开,把她腰腾空一兜,扬起巴掌,哪儿都舍不得打,屁股是个死肉,“啪”一声,一个大掌摔在她肥-嫩两瓣臀上,给个教训。
隔着裤子,丁凝屁股开了花,书里那个暴力狂男人浮现脑海,这回是真哭了,挣也挣不脱,哭得括约肌猛一缩,又多用了几分力,把他夹得上躯一直:“我夹死你!夹死你!”
邵泽徽被她哭得像爪子挠住了心肝脾肺,火气却扑熄了七八,大手揉她屁股,给她镇痛,把她眼泪用嘴巴一点点亲干净:“真是太霸道了。”
她娇嘤:“好端端的屁-股……”
哭得人焦心,他怕自己手重,一巴掌真甩出个荤素,把她掉了个面儿,利索地剥下她裤子。
幸亏穿的是个天鹅绒卫裤,哗一下就下来了,短小三角裤罩不住丰-硕翘-臀,露出半边掌印,红赤赤的鲜艳。他痛心疾首了,像是别人打的,恨懑垂下头,埋进她弹-性丰-润的臀-峰上:“这该死的!”
她被他头发磨得生痒,可一头颅摸来抚去,哀哀声变成了舒快声,神智涣散,舌头却勉强捋直了点儿,揪住枕头两边,指挥:“二叔……轻点……还要轻点儿……上面……也要揉……”
男人咬牙切齿:“你要折磨死我。”却满足她的一切要求,按摩得更加周全细致。
她下意识地鹦鹉学舌:“嗯……折磨死、折磨死你……”
他把她转过身子,用软枕搁在她受了摧残的屁股蛋下,趁她薄弱,拇食指夹住她颌:“乖——说,说我想听的。”
丁凝知道他想听的是什么,就算傻了痴了也记忆犹深,费劲地拱腰迎凑,贴到一处不大生疏的粗-硬处,蠕唇:“要我,二叔,给我。”手臂举起来,把他衣领一拉,火速带下来。
他整副躯搭下来。
丁凝小腹得了一记深压,有些抽筋,隐痛变成了钝痛,又转成了明显刺痛,意识也被疼得清醒过来,疼痛中,隐约感觉有股热流往外涌。
她醒悟了。
她是不想要这孩子,可不是以这种方式啊,会不会一尸两命啊!
邵泽徽见她疼得抱肚,撑起来变了脸:“怎么?哪儿不舒服?”
门口电铃大作,邵泽徽见她脸色惨白,也来不及多问,抱起来外面奔,开门正见着郭劲安,背后还跟着个小区保安。
丁凝一见郭劲安,见着亲人一样从邵泽徽怀里扑过去。
郭劲安听到丁凝来电,只说了个小区名字就断了线,琢磨着大概是邵庭晟,到了华府豪廷,求爷告奶,这辈子的谎话都说高了,才算叫物业带自己找上了门,没想门一开,姓邵的倒没错,却是另个。
室内男子是成熟英年,不像杂志周刊上那个一身浮华浪荡的邵三,可是这人的感觉,叫郭劲安心里更不大安。
总算是明白丁凝说得含糊不清的缘故了。
郭劲安不发一语,矫手修腿地一下子把人接过来,瞥一眼她衣衫不整,见男人要挡,狠瞪一眼:“她怀孕了!”
邵泽徽初听还没听清,等会过来,头顶像给人浇了壶油,劈里啪啦响,疾走如雷跟进电梯,见丁凝软在那人怀里,心里不知是个什么味,半天脑袋才降了温,伸过手,低声下气:“凝凝。”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喊她。
他自认已经算是低到了尘埃,她却听得毛骨悚然。
她本来就疼得发冷,现在渗出身凉汗,把郭劲安脖子死死搂住,埋进他颈子里:“安安……我不要他。”
郭劲安扭过身,给了个冰冷冷的背影他。
臂弯里的女孩脸色扭曲,疼得不浅,郭劲安把她往上又抱了几寸,俯下头安慰:“别怕。”
小书童临死前也是叫她别怕……丁凝呆住,什么都是虚的,有什么比得过需要一个人时他能立马出现,永远让自己有安全感来得好?这两辈子,只有这个男人,才能做到。
电梯下行,快到底楼,丁凝腹内痛感缓和下来,神智却有些苍惶,手一紧,在郭劲安颈后滑了滑,示意他抱起自己,在他耳边蠕了蠕嘴。
她的声音小得估计不比蚊子大多少,可不足两个平方的电梯,包括一起上楼的保安在内,都听得清晰:
“雉郎……今生若得一对,惟许你一人。”
雉郎是小书童的名字。抄家灭族的后裔,连个光明正大的名字都不能有,雉乃山鸡,可是堪比凤凰,小书童明珠蒙尘,终生只能活在别人的影子下,可她知道,论才干风华,他远胜太多男子。
五十岁的外地保安,铁汉柔情地感叹:“年轻娃娃们耍朋友,就是浪漫噻,看哈小姑娘都病成啷个样子,还不忘记念个诗。”又好像听到什么,拐子擂了下旁边人:“咦,邵先生,是啥子像是破了的声音喔?”拿起手电筒,开始查看电梯内部设施。
邵泽徽心口一阵钝一阵刺地,换着疼法。
这两小屁孩,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把他当成了二氧化碳,纯废物,连空气都不是。
他错愕地明白了,她对自己的亲热,果然纯粹拿自己当炮、友,对这小子,才是真正的依赖。
她现在居然不要自己靠近。
知道她跟这小青年趁自己不在时偷摸交往,邵泽徽至多愤慨,现在亲眼看着,才知这两人感情超乎自己想象,突然就没了愤慨力气。
电梯不知在哪一层,晃动了一下,他怕她被颠着,倾身要去帮手,刚一伸过手臂,丁凝条件反射甩开,郭劲安抢先搂紧,口气不善:“邵先生,她现在这样,您还想怎样?”
还想怎样?他只想看看自己的女人和孩子,没道理了?还真是老天爷不开眼了!天杀的他哪知道她怀孕!
电梯这么小的空间,一步不到的距离,这两个人的世界,他硬是插不进去。邵泽徽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这么猥琐过,竟然借着电梯侧面的镜子,偷偷看她的脸色好些没。
一口气含在喉咙里,邵泽徽吐咽无能。
**
怕耽搁久了,郭劲安先把丁凝先送到小区医疗中心。
邵泽徽默默捧着心在外面办手续,然后打电话联系医院,准备转送。
值班的中年女医生跟在推床边,照例询问:“肚子哪个地方疼……怎么个疼法……怀孕了?多久?”
丁凝哭丧着脸:“医生,我好像流血了,你快点儿。”
邵泽徽站在一米开外耷拉着头,一下子打了狗血杀过来:“流血了!还等着干嘛!她说快点儿,快点!”
医生把她腿一移,雪白床单上果然染了一抹深红,威严地扫一眼旁边两个男人,朝邵泽徽道:“到底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不管哪个是爸爸,先旁边坐着,不要乱哄哄地吵得像个市场大妈,有没有素质?影响孕妇情绪!”再不多说,先推进了急救室。
**
郭劲安跟邵泽徽隔了三个座位,一左一右,在长椅上并排坐着。
邵泽徽正在催促转院事宜,电话还没挂,白大褂出来了,帘子里还有呜呜吃痛声。
两人都想不到这么快,嚯的站起来,中年女医生掷地有声:“病人确定怀孕了?”
两人一愣,女医生目光如炬:“初步断定是季节性急性肠胃炎!一开始本来还好,小姑娘也是的,一点儿都不爱惜身体,病了一个多星期了居然还死撑不去医院瞧瞧,年轻人,总以为钢打的,挨挨就能过去,稍微好点儿就认为康复了,刚刚听她说喝了加冰的酒,现在又给刺激发了,估计得住院。”
邵泽徽死活不信,一指门就要冲进去:“医生,她流血了,你听听,她这还在喊疼!我说你们这诊所有牌照吗?你不是蒙古大夫吧会不会治人啊——”
郭劲安冷静,把他胳膊一抓,拉下来:“听医生说。”
女医生见多了胡搅蛮缠,丧失狼的病人家属,可也受不了这男人在这儿大惊小怪,像是这天下就他家女人怀孕最金贵似的,不阴不阳还击:“你这个人怎么就像个没文化的家庭妇女硬是说不通啊?岁数活哪儿去了?你看看这年轻人,别人比你年轻,还比你沉着得多。流血?病人那是月经来了!现在正在痛经!给她买点儿红糖就好了!”
**
一场乌龙摆得三人头晕脑胀,郭劲安负责给丁凝去学校请假,邵泽徽负责转院住院安排病房,总算搞妥。
挂了几瓶水后,病症好了许多。杜兰心疼得不得了,每天来陪着,挖空心思做些开胃营养的流食,郭劲安也请了几天假,天天照三餐跑。
丁凝也没忘记跟郭劲安提前交代,千万不能提起那天华府豪廷的事,更得把邵泽徽这角儿从这场发病中抹杀掉。
丈母娘大半都爱乖乖牌姑爷,何况是个家庭环境氛围不错的书香子弟。
杜兰知道这郭劲安是女儿新交男友,看见他第一眼就有好感,听说女儿病发也是他一路看护,连这三甲医院私护单人病房都当是他安排的,更加深喜爱。
第一天打点好了已经晚上,病房人多,除了丁凝家人,齐艾也来了。
邵泽徽见不得人,自觉先避散。第二天跑来医院,见到杜兰和郭劲安都在,中年妇人含笑着一边责备女儿不会照顾自己,一边由衷夸赞:“…安安真是冷静果断,要不是你……”
丢下满室的热闹,他悻悻回到车上去,坐了一个多小时,再上楼来,杜兰走了,应该是回家弄饭去了,郭劲安也不在。
病床上的女孩刚输完液,睡得很酣,窗帘撩起小半,下午明亮的阳光泼进来,照在她半边脸颊上,细小绒毛都镀了层金光。
他看见她的嘴蠕了两下,有点干燥,上去用棉签蘸了蘸淡盐水,给她润了润,龟裂的唇肉像喝足了水一样的娇花在他手下绽放。
她还在梦里,可是抿了一下唇,以示满足。
邵泽徽把手覆在薄毛毯上,在她小腹上方,轻轻旋转抚着,突然觉得老天这回,真是好好玩了自己一把。
自己一靠近,床上的女孩她身体突然有些发搐,好像在颤抖,呓道:“饿……”
邵泽徽惊喜地快得帕金森,颤巍巍把头贴过去,正要美滋滋听她喊自己名字,她舔舔嘴角,蹙蹙眉,转了个头:“……饿了、安安……”每天吃流食,吃八餐也真心吃不饱啊,梦里正在啃个油光鸡腿,没来由换成了瓶矿泉水,可不要气死人。
邵泽徽一颗心重重坠地。
门外传来对话声,是郭劲安跟主治大夫的声音,从走廊那头到这边病房,越来越近。
这种落魄样,他不会叫人看到,起了身,不徐不疾走出去。
郭劲安跟主治医生说毕,转个身,看见拐角处的男人,站停了脚步,有些戒备,可没有畏惧。
邵泽徽原先拿他当做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现在,他也还是瞧不大起这青头嫩眼的后生仔,可是有种男人间的较量很认真地蔓延开来。他主动走过去,懒得管有没有品,轻飘飘乜视一眼:“别痴心妄想了。”
郭劲安不知道怎么打击情敌,他的心思只有一件,就是丁凝不想叫这个外表静如深湖,内心猛如野兽的男人靠近她。他平静自如地推了推镜片:“那孩子,就算真的有,她也不会留下来。”进了病房。
隔着半透明的窗户,邵泽徽酝着郭劲安的话,挪不来步子,心里抖得慌,隐约见到年轻男人把床摇起来,又把病人抱坐起来。
两人的笑语隔着门窗,磨尖的筛子一样,字句打到他心窝。
大侄女的宝贝幼女奀妹,是邵家最不怕自己的第三代,最爱缠着他这个叔公讲童话故事,才五岁的小女童,嫌辛德瑞拉太矫情,嫌白雪公主太功利,惟独最喜欢海的女儿。
这个给奀妹说了一百来遍的悲剧童话,英文版中文版他几乎都倒背如流了,现在,他竟然跟那条美人鱼产生了一份惺惺相惜感。
走出住院大楼,天已黑下来。他掏出手机,放在耳边:“帮我联系丁志豪。”
作者有话要说:大概几天不在家,可能更新不了,先提前请个假嘎嘎嘎
44第四十四章
Lebua,曼谷时间21:05,夜甫始。
第二高塔在野性的东南亚城市烁烁发亮,盛开如明珠。
披着长发,身穿白裙的年轻女孩站在五十六层河景Tower的高级套房内,临窗俯视湄南河沿边金光闪闪的大小庙寺佛塔,直到坐在沙发上的中年男人发生声响,才转过身,恭敬走过去,弯□坐在地毯上,纤臂撑在扶手上,扬起略显幼嫩的脸,柔顺的猫儿承欢主人一样,声音娇细却清晰:
“方叔叔。”
半醉微醺,方应贵放下手里的红酒,把女孩的脸抬起来。
本来就是个身光颈靓的美人儿,五官比那老情人年轻时还要标致三分,经历了一场牢狱之灾,收敛了轻狂和傲慢,从骄公主打回到小丫鬟,学会了低声下气,柔弱无骨,更加勾魂,又懂得了如何放□段取悦和承欢,哪个男人能抵得住。
虞嘉妃为了救这女儿,无所不用其极,找他痛诉若不是听他说辞,投资入伙进那个无底洞似的项目,也不会跟家人闹翻,更不会被丁志豪发现,弄成现在局面,又哭诉丁婕可能是他骨血。
半胁迫半求情之下,方应贵妥协了,拨出一笔钱,又托了一些人脉关系,瞒着老婆,偷偷给丁婕摆平了那起官司。
事后倒没有真去做亲子验证。拿钱托人帮忙,就是想到此为止,从此免了老情人再哭扰。
验了若是父女?那多麻烦。
没想到这女孩比起当年的虞嘉妃有过之而无不及,知道丁志豪把产业悉数交由家姊,自己和妈妈在丁家都站不住脚,在学校彻底也败坏了名声,一不做二不休,搬出丁家,办了休学,识时务地缠上自己。
丁婕的目的很简单,要爸爸,或干爸。眼看方应贵是没胆量多认个私生女回家了,那么,干爸也势在必行。
有的男人终其一生喜欢无数个女人,可是喜欢来喜欢去,其实都是一个模子。例如方应贵,就爱虞嘉妃这款,眉眼楚楚,口鼻含香,一抬头一举足,都写着个娇字,刻进了骨髓一样。
他几十年如一日的风流,年轻版的虞嘉妃站在眼前,说不动心,那是假的。
他也新鲜这女孩的大胆,明明知道自己跟她亲生老妈有几腿,明明知道自己可能是他的血缘生父,为了前途,什么都豁出去,也值得欣赏。
丁婕大胆的还在后面,见方应贵没什么反应,趁着他公干,偷偷跟到了泰国。
穿着白色连衣裙的纤纤弱质不远万里飞来,在酒店大堂内,眼巴巴等了自己三天,哪个男人能说个不?
炎热的性|爱国家,公务得闲,太适合炒饭。
那天,方应贵带着丁婕去SiamParagon购物完,回酒店,给她安排在楼下的河景房住下。
晚间泰国客户心血来潮,在私人地下庄园搞了个轰趴,他带着以女秘身份的丁婕出席。
派对上,一名来头不小的东南亚大客户看上了这株落难的华人小花。
这名越裔美籍的客户姓DANG,中文译邓,据说是为近年几场局部战争提供军火的幕后商客,跟方家并没生意上往来,应该说,方家的华泰,远远够不上级别跟这客户搭上边,一根毛都摸不上。当日那也是其中一名客户牵线搭桥,才会有缘碰个头。
满脸横肉,油光粉面的矮小越南男人,一股子粗犷气,穿着花衬衣,露出两条精干黝黑的胳膊,脸孔上早年黑道背景落下的两道疤,触人眼目,被风霜染得看谁都像要生吞活剥的神色,在望到长发白衣的丁婕一瞬,扒开身边蜜色肌肤,翘臀凤眼的PartyLady,眼神半刻不落地盯住目标。
眼光犀利又识时务的方应贵掐熄色念,舍小家顾大家,将嘴边的这块嫩肉牵到对方面前,大力引荐。
丁婕在这个相貌粗俗得近乎丑陋的男人身上,燃起了希望,十八般武艺,无一不施展。
她不会像舞会上的女郎,玩把酒泼到男人腿上,然后弯腰送出乳-沟,迷蒙着双眼的那套,更不会端起昔日的冷艳高贵范儿。她安静坐在哪里,等着猎物的迫不及待,主动来袭,然后用英语垂颌柔声:“我的名字是Lily。”
DANG饱经风霜的刀疤脸一瞬间温和下来,嘎着沙哑喉咙,把她的手举至唇下:“噢,纯洁的中国百合。”
第二日,DANG在Lebua订下长期房间,空置下来。
**
想到这儿,电话响起来,方应贵收回手,接线说了几句,挂下,摸摸女孩经过花瓣浴后柔软如丝缎的秀发:“要是不愿意,叔叔去找DANG——”
话没说完,丁婕咬唇,忙阻道:“我愿意,方叔叔救了我,我什么都愿意,我不愿意您为难。”
方应贵心里骂:小婊-子,见到那军火贩子财大气粗,早就撅好了屁股等着上!还装什么逼良为娼的可怜模样!表情却是一派怜爱,又抚了抚女孩脂粉不施的水嫩脸颊,惋惜:“真舍不得。”
丁婕迟疑了会儿,把他的手引过来,放在颈圈,往下移,最后停在隆起的乳峰上,围着外缘,轻柔打转,继续咬唇:“方叔叔对我的好,我不会忘记。我想先报答方叔叔。”
目前还不能过河拆桥,非但不能拆,这座桥,还得好好修缮着,不能够塌掉,谁知道那个DANG保险不保险,就算真给搭上了,方应贵也是个退路。
多个男人多座靠山,妈妈教的话要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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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红酒绿的热带城市夜晚有种黏腻感,酒店的冷气阻绝了窗外的高温,女孩的手却带起了室内的火热。
触摸之下,乳-尖隔着薄裙翘立起来,女孩开始发出猫儿一般的□,促使男人快点勃|发。
在感受到动静后,丁婕适时掀起裙子,两腿岔开,坐在方应贵的腿上,抱起他颈子,用丰-满去磨蹭他头。
“年龄这么小,看起来像个天鹅,恐怕早就开过苞了吧,你跟你妈一样,都是厉害角儿。”中年男人快受不了,翘起大拇指,明褒实贬地笑着,一手摸进裙内底裤,沾了一手水。
女孩很委屈,垂下头颅,两边的长发顺着额头的美人尖,瀑布般流下,微微扭着身子,如同受了冤枉了的小孩:“没有,方叔叔,我是第一次。”
十八岁还没正式满的丁婕实际有过两次性-经验。前年,也就是十六岁生日那天,在夜店撞上个富家公子哥儿,虽然不知道是哪家的,可看这英俊男子的穿戴举止,以及周围的朋友圈,以及外面的豪车是自己就算找丁志豪撒娇也买不来的,已经让她心醉,毫不保留地上前搭讪,奉献了初夜,后来又约了一回,结果没了下文。
今年陪爸妈出席酒会,本来准备在度假村里套牢邵庭晟,步骤方法都想好了,结果又被丁凝给破坏了。
这次从丁家搬出来,出国之前,她拟好打算,其中一件事就是,去私人诊所,修复身体,重变完璧。
一想到丁凝,丁婕的火又腾烧起来,漫出嘴的呻|吟却更娇媚,胯一坍,用力坐深。正要下一步动作,却被方应贵一推,摔得俯在地毯上。
方应贵把她抱起来,把那团受了遗弃的奶-子狠狠一捏,展臂靠在沙发背上,笑道:“你愿意跟你妈妈共事一夫,我还怕不小心上了自己的女儿。快去吧,DANG在楼上等着你。噢,别忘了那老贩子是做什么的,小心伺候着。”
丁婕讪然,勉强笑了一笑,一边整理衣服,一边朝房间外走去。
服务生正在把歪掉的胸牌别正,见客人过来,主动问询后,按下电梯楼层。
电梯到达前,丁婕拨了拨头发,散了散套间内方应贵的气味。她要用绝对纯净的状态,去迎接另一个男人。
丁凝,你不救我,我大可自救。
害人致残又怎样?说得冠冕堂皇,你害得我跟妈妈又有多轻。我杀人,你害命,走得不过一条道。
你起我落,不是因为你强,而是因为我和妈妈没及时知道你会演,掉以轻心,才成全了你的扮猪吃老虎。
你羞辱我,也不过是仗恃着男人的喜欢,我如今锐气磨光,拔掉浑身玫瑰刺,做的只会比你好一千倍。
她翩然捻着裙角转身,如一株蘸饱了露珠的百合般清纯,用英语礼貌对着服务生道:“谢谢。”
服务生受宠若惊地看着面前这个不到二十的美貌少女,像个富贵人家的小千金,却平易近人,娇柔清新,耳后幽幽散发查陆狄之水的花果淡香,显得人更加轻盈清爽。
用这种香水的女子,天真纯净,没野心,没企图,就像山间的精灵,林里的黄莺。
成日接触女宾的服务生满肚子绮思,手中的胸牌几时掉在地上也不知道。
丁婕嘴角弯弯,悄然弯腰,捡起胸牌,用双手拿着递过去。
怎么能有这样温柔的女孩,像是刚从一眼泉水里走出来的仙女,曼谷市吵闹得像野鸽子似的女人们,一个都比不上。
年轻的服务生接过来,心脏砰砰直跳,一直到电梯关上门,脸上的红潮还没褪净。
湄南河在夜幕中深沉地潺潺流动
作者有话要说:默默更个新(ˉ﹃ˉ)
46第四十五章
邵泽徽亲自去过丁家,跟偏瘫在床的丁志豪见过面后,一路不语。
临到确定方向,阿男才在驾驶座放缓速度,偏过头,发问:“老板,回哪里?翠微湖山庄,还是华府豪廷?”
虽然已经跟丁志豪谈妥,邵泽徽还是有些悬着颗心,听了这话,无端来火,把气洒在无辜人身上:“去什么华府豪廷!那儿连个鬼影都没,我一个人去干嘛?你他妈是吃傻了吧!”
阿男沉默地在方向盘下竖了个中指,打了个向,转去了度假村。
回到寓所内,邵泽徽笔直进了书房,斟满大半盏红酒,电脑屏幕一亮,视频画面自动开启。
上面出现一个人的上身影像,他不多看,挪动鼠标,直接点小,只余语音在房间内流转:
“嚯,还不愿意看见我了?心情看来很不好,沟女未成功?”形貌没露,可明摆是个女人声音,清清朗朗,似珠落盘,不乏调笑。
“利颂恩,算你有自知之明,什么事快说,我没你闲。”邵泽徽不耐烦。
电脑那边一笑:“你忙着在P城亡羊补牢,当然不得闲!可怜了庭晟,先被你在局子里关了一阵,刚出来又被你打发出境,半点空闲都接近不了那学生妹。我们这三少,只怕现在还在拉斯维加斯的马蹄铁赌场玩侯得伦玩得下不了场,前天我打电话去问候,他还在电话里对你满口的感恩戴德,说二叔这回转了性,对自己施行怀柔政策……要是他知道你前后又打又哄,不过是为了支开他,方便霸住他女友,你这张老脸倒是已经练成了精,丢得起丑,羞的恐怕是三少。”
邵泽徽大言不惭:“老三那边,我自然会说,二十来岁的小毛孩子,嘻嘻闹闹的恋爱,跟过眼云烟一样,有什么贵重?况且本来就是虚龙假凤。倒是你,越来越多管闲事,管好你自己先。”
利颂恩十分不满:“邵老二,虽然因为你前女友那桩案,我俩关系没正式公诸于外,可你也别拿我太不当数。我怎么是多管闲事?你在外面拈花惹草,我还亲自操心过问,帮你隐瞒邵利两家,生怕你泡不到,天下还有哪个大老婆能做到我这样大度哈哈哈哈哈哈哈!”笑得近乎鬼畜。
邵泽徽好像早就习惯她风格,反应并不大:“你自己打的什么主意,自己清楚,我懒得跟你废话,你自便——”
视频那边女子早跟邵泽徽心有灵犀,就算不看,听这动静也知是要挂断,马上阻止:“喂喂喂!你这没良心的,敢挂断,我就通报我爷爷你在外胡闹,到时他一通电话又打去你大哥那儿,再逼得你回H城一趟收拾残局!哈哈,上次回了一趟,你这情人同别的男人打得火热,要是再来一次,会不会等你回P城,人家已经生了孩子哈哈哈哈哈哈!”
女子笑得没心没肺,终于惹出邵泽徽肝火:“利颂恩,你还有脸说,偷看我短信,把我手机扔水里,还用利爵士名义死皮赖脸拦住我十来多天,要不是看在你爷爷面上,早就废了你这豪门飞女。”
利颂恩见他成了炮仗颈,不甘示弱,比他还要恼火十倍:“噢哟,你跟你小情人生了误会,来责怪我了?想废我?我可是邵家红鸾正媳,容你在外纳妾讨小,你还得寸进尺开起了染坊?邵老二,可别不给我面子!”
邵泽徽听女子声音变调,自知说得过分,语气缓和下来:“什么纳妾讨小,你以为还是你爷爷的年代?”
利颂恩见他中计,咩哈两声,也顺了口气:“算了算了,不逗你啦。你知道,屋企上演六国大封相,做戏总要做全套,我爷爷这两年已经被我气到血压心脏都不顺,不能再被你的新闻气到了。H城的周刊和日报近年已经嗅到我们关系,若非几个媒体高层被邵、利两家压得紧,早就破天流出,可你在外头沟女一事传回来,被有心人捉着,一定再瞒不住。至于手机嘛,我看你收到她短信后笑得脸歪到面瘫,想试试你对她多挂心嘛,正巧手一滑……哎呦,天灾**的事,时有发生。你也别恼,本来以为那女孩有了BB,结果是空喜,我也很遗憾,你再接再厉,反正你邵家总得要个女人生,我是不可能了,你既然喜欢,就她吧,要是生出儿子,我准你将她带回,做你邵家名正言顺的——小老婆。这也是你们这些男人的梦想吧,既得了利益,又得了心头美眷,邵老二啊邵老二,你可真是个世纪大贱男,哎,如今富贵之中还能有几个像你哥哥一样的痴心长情剑,啧啧。”
卧病在床的邵泽辅非但在商界以谦谦儒将著称,在私人作风上,也素有美称。白手起家前娶有穷家糟糠妻,富贵后也不下堂,从来不养外室,伉俪鹣鲽情深,诞下包括邵庭晟在内的两女一子,成为业界的夫妻典范和婚姻楷模,这段感情也当成了榜样,登过无数次城内的周刊杂志。
邵妻后来生病过世,迄今为止近二十年时光,邵泽辅老先生没续娶,也没绯闻流出,更叫人称道赞许。
邵泽徽无视她嘲讽刁难,冷冷吐出:“利颂恩,你的眼线,安插得好啊。”
利颂恩很是谦虚:“过奖过奖,安插得再好,也瞒不过你。”
刚落音,男人开声抨击:“不过你这自以为是,喜欢对别人评头论足又热衷安排别人的老毛病也该改改,什么小老婆?一厢情愿。”
利颂恩这次总算收回笑意,严肃起来:“邵老二,你不必怕委屈你的小情人,哪个名流无外室?尤其H市,只要带出席几次,光明正大亮了眼,哪个敢不尊称她一声邵太?不受半点歧视,至多就是少一张婚书,其他跟太太也没区别。算了,没生儿子,什么都是空谈,她起码要过这道及格线,就这样,再会啦。若需生子秘方,我这边倾情提供,清宫六十八式,只要你顶得顺,一应俱全,包你生仔。”说得流畅自若,要是不知道两人关系的人,还以为是深交多年的同性热络老友。
屏幕一闪,邵泽徽“啪”一声,果断关掉视频,结束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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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孕一